[架空歷史] 重回永樂時代 作者：清宵好夢 (連載中)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三五節 長沙谷王

    谷王朱，太祖朱元璋第十九子，自幼聰穎好學，少年得志，深得洪武帝器重，年17歲冊封為谷王，21歲時統領上谷郡地和“長城九鎮之一宣府鎮”。他主持並參與擴展的宣化城，是明代早期城防建築的典範，就這樣一位深諳守城之道的王爺應建文帝詔，帶兵三千赴京師護衛金川門時，看京城的大門噢，成祖朱棣帶燕兵渡江計伐至金川門外，他竟然開門南城，迎王納降。因朱獻城有功，永樂帝對他特別恩寵，封朱駐長沙，賜樂土奏，衛士3000，加贈歲2000石。

    長沙王府還有潭王的氣息，這是谷王有點不爽的，但目前，他還不能這麼做。永樂四（1406）年，王動穿越之年，王爺36歲，覺得有無窮的精力，然而在這長沙府，他卻無處發泄。女人，他已經沒太大的興趣，錢，他可是姓朱的，不需要，有天下百姓養著他，打仗，不可能了，有長沙衛皇上已經夠給他面子了。朱覺得，真正能讓他發泄的東西只有一樣，那就是造反。

    看著燕王變成了永樂皇帝，看起來造反並不難。只要有兵就行了，要練兵，就一定要有錢，有人。人好找，突然他發現自己沒多少錢，錢難賺，不管是準備打，還是已經打了起來，那錢去真是如流水一般。

    瀟湘記是抓不住了，他試過，甚至于想找人做媒，納張晉湘女兒為側妃，張晉湘也是夠精明，居然讓女兒拜王爺老師劉為老師，師翁還是要尊重的，這下堵死了這條路了。瀟湘記背後還有一干朝庭大員，文有解縉，武有張輔，都是國之棟梁，而且張晉湘與其他幾個王爺關系不俗，燕王也曾與張晉湘有一面之緣，唉，暫時奈何不得。周龍是枚棋子，但現在看來，也只能是個棋子，難委以大用，望江樓那麼好的地段，居然斗不過瀟湘記。湘翁名動天下不是偶然，王靜之真是個人才呀，段段兩個多月，瀟湘記脫胎換骨，耳目一新。

    谷王想著想著，走神了，突然感覺手上一陣奇燙，疼的他把手爐扔掉，“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里面燒紅的炭塊掉了出來，灰層散開。這手爐是瀟湘記制的，外面已經有人仿制了，但不管你怎麼仿制，里面的炭塊卻還是要到瀟湘記去買。自已手下偏偏就不行，為什麼瀟湘記就那麼多花樣。

    今年的菊會，瀟湘記居然沒參加，也沒去標花魁，但設在望江樓的菊花會只是熱鬧了兩天，兩天後，各自領了花回家，能賣的也都賣了，誰知，長沙府一年一次的菊花會散了後，瀟湘記居然搞菊花展，而且鼓動長沙府最熱鬧的街上所有的商號都來參加，並讓百姓去品評，然後在瀟湘記門口放了個大木箱子，只要是想去賞花品花的百姓，錄下你的姓氏名號都可得兩票，一個投于你喜歡的菊花，一個投于哪個店家菊花擺的最美，時間是十天。這下整個長沙府，不管是白天還是上燈，那街上人潮如水，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全都跑到瀟湘記周圍擠人去了。

    說起這次菊展，還有個趣事，這次街上展菊，沒有什麼奇珍異品，都是些黃花，這是定死了的，不得以奇絕品種參加，結果，最美的菊花被一小娘子頭上插的那朵奪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野菊花，插青衣娘子頭上。小娘子年方雙十，新寡，有一手腳不便的婆婆，還有三歲小兒，每次她都推車到街上賣甜酒蛋，三文錢一碗，加蛋花的五文，價錢公道，每天賣一桶。推一輛獨輪手，一邊放著做生意的碗桌凳還有甜酒，另一邊坐著抱著孩子的婆婆。這小娘子，每天等天大亮才會出門，怕天暗路不好摔了婆婆，賣完了就回，出來賺的只是糊口的錢，夠用則可，路邊摘朵野菊花隨意的插頭上，自己疼下自己。這些時日，看菊花百姓被那些商行的黃花迷了眼，商行不斗菊花，斗的是擺花，結果那些晃了眼的，擠的累了，北風吹的有點冷了，正好到那息下，喝碗熱甜酒蛋，再看到這貞潔孝婦，都不由自主的把票投給了她。結果她一人獨得一十三兩三分五錢銀子外加六文，這錢是街上所有的商家湊的，當初就定下了規矩，每個店最少出一文，最多出一兩，這小寡婦也出了一文的。

    想到這些，王爺就想笑，這瀟湘記，鬼主意還真是不少。

    當然了，擺花第一名被瀟湘記得了，平時百姓很少去酒樓吃飯，特別象周龍的珠寶行，窮人家根本是不會進去的，也不好意思進，你就是進了，伙計也不會正眼看你。但這次不一樣了，有了由頭，進來看花。瀟湘記在菊花展的時候，除包間以外，白天在一樓推菊花茶點，一杯茶，兩碟小吃，十文，沒的賺的。親民，平民化，一下子拉近了瀟湘記與普通百姓的距離。瀟湘記只用了白菊和*，只兩種，盆花擺放只是鋪墊，瀟湘記大量運用插花，這些是別家不曾想到的。

    王爺沒去擠人，但王府有位重要人物去了，王爺的乳母張氏，這位老太太被谷王供養了起來，老人家出身也是貧苦人家，年紀大了，就是喜歡個熱鬧，菊花會年年都去，今年听說有個新鮮的菊花展，也是讓王府里的人陪著去了，還不止去看了一次，輕車便衣，別人也只當是個普通長沙府的百姓，一家出來看菊花的。老人家也是走的累了，坐下來與那小寡婦的婆婆聊了會，回到王府便把這些個趣事說于王爺听了，這下弄的王爺也跑出去看了個稀奇，一看不要緊，看了後，就後悔了，不應該扶持周龍搞那個望江樓，在長沙府，酒樓這個行當，估計是沒人能做的過瀟湘記了。

    王靜之是個人才呀。王爺已經听人說，王動聯系了長沙府的幾個商家一起開了個制箭的作坊，這是個大事情呀。但進展到哪一步了，他就不得而知了，制箭沒有那麼容易的。王爺在宣化府的時候，和軍械司的人打過交道，知道大明朝制兵器管制甚嚴，私下鑄造兵器，就是謀反，普通百姓擁有兵器，形同造反，當然這里的兵器，指的是大明軍隊所用軍械，柴刀不算。

    知道燕王造反前怎麼準備兵器的嗎？大大的地下室，地下作業，而且上面還辦了大型的養殖場，養雞，這讓我想起民國時期的段祺瑞了，北洋政府總理（陸軍總長），前面那個頭餃不大值錢，只是好听，括弧里的才是實力，段祺瑞當年退養的時候，好象也是在養雞，而且養的還都是母雞。

    王爺發現自己的差距後，突然覺得自己的路還很遠，人，財，物，什麼都沒有，什麼都要好好的去籌備。不過，現在他最缺少的是人，是人才，不是人材。還來這個王靜之，還要再爭取一下呀。

    注，長沙望城縣曾出土谷王乳母張妙壽墓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三六節 潭州煤爐

王府今日一早就差人到瀟湘記訂听濤居，並留下話，王爺親自過來試試瀟湘記自創的菜式。這下張晉湘腦子里有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王爺明顯是在示好，但為什麼呢，無無因之果，無無果之因，其中定要奧妙。王動的感覺也不是很好，王爺所圖之大事，王動知道的清清楚楚，但為什麼要伸出橄欖枝呢？

    酉時，王府的轎子到了，王爺作士庶巾服，冠唐巾，裹個大氅。張晉湘攜王動和張浩一起去迎的，進到听濤里，旁人都退下了，留下王爺、張晉湘和王動三人在里面。

    王爺進去後，倒是很有意，退了那大氅掛上，從扇袋里拿出一柄折扇，所以說文人就是死要面子，這大冷天的，包的厚厚的，他還是帶了個扇子，當然了，听濤里面溫度是不低的，早早就一個爐子在里面加熱了。

    王爺此行的目的有三個，一要賺錢，二要人幫他賺錢，三籌劃更大的事業。當然，今日只能圖那一二兩項，一二兩項談成了，做成了，那三自然就跟著來了。

    “湘翁，潭州煤爐制的精巧，瀟湘酒樓也是越來越紅火呀。”

    “不敢，折殺小人了，王爺還是稱張城好些。小號還不是在王爺的蔽佑之下，長沙府哪個都不是承著王爺的恩澤。”

    “呵呵，應該的，當今聖上，雄才大略，四海升平，八方來朝，小王在這長沙府，什麼也沒做，都是皇上的龍恩呀。”

    菜在嘴里吃的不咸不淡，酒在嘴里喝的不香不辣，但一個個都還是表現的很投入。

    “上次湘翁進了幾個爐子到府里，小王特別選了兩個呈到宮里去了，結果皇上龍顏大悅，看來這火爐還真是個好東西喲。”

    “若王爺喜歡，明日再讓犬子再送幾只過去。”

    “那倒不用了，已經夠用了，不能總讓你等破費。”

    “王爺哪里話，這是王爺賞臉，試用小號的物什，再者這煤爐也值不得幾個錢，要不是王爺喜歡，還真不大好意思呈到王爺去呢。”

    “單單只一個長沙府享用這種煤爐，不夠呀，要是大明朝家家戶戶都能用上這種煤爐，那才是皇上的廣澤天下呀。”

    至此，張王兩人算是明白王爺的意思了，堂堂一大王爺盯上煤爐這個小生意了。

    “靜之，人中龍鳳呀。”

    “豈敢豈敢，王爺謬贊，小的實在承受不起。”

    “呵呵，今日這話，只在這听濤居里，出了這門，誰也沒講過，誰也沒听見。”

    “那了不可，王爺，王爺龍脈，小可豈可用龍字。”

    “哈哈哈哈，湘翁，小王欲以六萬銀子，買這潭州煤爐的六成股，另贈一成給靜之，不過，靜之可要替小王好好打理這生意，小王可不想被其他兄弟笑話，連個小買賣都不會做。”

    王爺大手筆呀。

    湘翁有點猜不透，雖然他也知道這煤爐的是個賺錢的生意，但以王爺之尊，以天下生意之大，谷王不需要關注這個生意呀。他還指定要王動做掌櫃，看來王爺也是想拉攏靜之呀。原來王動是四成股，現在王爺買六成，送一成給王動，這下子，王爺佔五成，張氏還比王動少了兩個點。

    王爺沒那個錢和膽直接收購瀟湘記，收購這個潭州煤爐真是好計謀。這個商行，佔了兩樣很重要的戰略物資，煤和鐵，這是打制兵器的重要資源。、

    “小王算計著，若是能把這煤爐買到北邊去，可能生意會更好。”

    “王爺，這鐵可是朝庭管制的物品，囤購，必定會招非議。”

    “這個靜之不必多慮，本王自會安排。”

    “王爺，這煤爐實乃小買賣……”

    “湘翁不必多慮，小王今日過來只是表示個誠意，他日孤會命孫管事過來與你等商議。”

    第二日孫管事就過來，不過，昨日王爺一走，二張和王動可是商量了很久。王動也挑明了，這個谷王不是個善類，他日必將有所行為，但現時還需蓄力。只是蓄力，那大可利用。接下來的問題是，瀟湘記、張府如何借用王爺力量，然後在今後，有威脅時，如何擺脫王爺的影響，如何撇清與王府的干系。最後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同時加強與京城的聯系，瀟湘記需要一個在官場上的代言人，唉。張晉湘也是無奈，一來家里三個兒子都無意仕途，可能是因為與當官的人打交道太多了，二來官員們倒是願意和他們交往，但真正為他們言事的，幾乎沒有，能遞點信息就不錯了。

    畢竟都是姓朱的，天下現在都是姓朱的，潭州煤爐易主了，但外界並不知道，不過京城皇宮里卻都知道了，谷王進貢了一百個煤爐和手爐，一萬個煤餅煤球到皇宮，畢竟這會是冬天呀，正是最好用的時候，這下，上上下下，個個都說谷王賢能忠君，永樂倒是下了個罪詔，斥責谷王浪費錢財，當然了罵的不疼不癢，實為表揚。

    在這種默許之下，谷王把潭州煤爐的生意給支撐了起來。此時的潭州煤爐也搬去了另一個地方，岳麓山的一個山谷里，這是王爺提議的，王爺說了，這制爐倒是簡單，但煤球煤餅的配方要保密，王動也不知要保密啥，不就是粘土加煤粉嘛。不過，王爺提議了，那還有什麼話好說的，王爺出面圈地，太容易了。王爺說了，現在這生意越做越大，買煤本錢太大，要是能有個煤場自己挖煤，那會更省些，既然王爺這麼建議了，又能搞到煤礦那不是更好。王爺說了，這鐵石也是價錢不低，要是能有個采石場就好了，當然了不是去鑿石頭，這講的是鐵礦，既然王爺能有這膽略，看來這煤爐的生意不做大都不行呀。

    當年，永樂四年尾，一般的人絕對想象不到，岳麓山的某個山谷，唯進出的小路變成了大路，原有的幾戶人家遷走了，屋子倒是留了下來，這個山谷已經被好好規劃過了，制爐坊和制煤坊，鐵石場和煤場，工匠住的房屋。四周山上有暗哨，整個潭州煤爐被高籬圍了起來，有近三十個護衛把守。里面有鐵匠十人，拌煤工五人，制煤工四人，護衛多過工匠。潭州煤爐的產量真的上來了，首先各地瀟湘記和三湘客棧都用上了，然後以三湘客棧為點，潭州煤爐開始在各地設商行，瀟湘記與漕幫的關系被用了起來了，先是湘江沿岸，再就是洞庭湖周邊地區，接下來就是長江沿岸。這時王動才發現，王爺做事真是大手筆，當然，沒法比呀，人家是王爺呀。他缺少的是經營管理的人材，他有的是資源。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三七節 冬至設宴

永樂四年的冬至下著小雨，晴到冬雨至年，意思是冬至是晴天，那會雨會一直下到過年，這年冬至是小雨，那過年會是個大晴天。

    冬至大過年。自魏晉時期冬至節賀冬，最具特色的是“履長”與“隆師”。所謂隆師，便是尊敬師長，此日一定是要為老師備上薄禮的，所謂履長，是指晚輩禮拜尊長，其中特別是兒媳要向公公婆婆送鞋子送襪子，一定要鋪排家宴，向父母尊長行禮。

    瀟湘記早早就下了貼子，請三大書院的師長，趁這個節日，過來小聚。此宴有半官方性質，王府方面，王爺老師出面了，長沙官衙知府和同知。另外，還大做廣告，“冬至瀟湘記隆師宴”，推出很多很有噱頭的東西，比如點紅燭，喻老師為紅燭，酒水以狀元紅為主，水果苦柚，先苦後甜。因是半賣半送，二樓和包間被都被訂了，全是長沙府里的有錢人家，辦的都是謝師宴，其實這謝的師，基本也都是長沙府的名士大儒。

    張府今日家宴也是熱鬧，因為張晉湘的老岳母還在，今日張晉湘的三房妻妾都準備了鞋襪，另外，早早的，遠在南京北京的兩位兒媳也送來了給婆婆的禮物，張浩則成了關注的對象，都催他要訂房媳婦，本來張晉湘和知府大人都有意結為親家，劉秀珠是習武之人，劉大人也開通，只能點一下，還需小姐點頭才可，但近日來，小姐到處雲游，劉大人知道可能自家女兒還沒那個意思。商家聯姻官家，本來就是要看著對方的意思，這樣一來，張晉湘倒不能急了。

    王動今日在瀟湘記主持大局，呵呵。不過張晉湘那邊早早就開始了，敬完酒，喝完敬酒，他就過來了。此時的瀟湘記已經熱鬧非凡了。

    冬至日很多商家都關了門，百姓借這節日好好休息一下，娛樂一下。車馬喧嚷，街巷擁擠，行人往來不絕，去的都是茶樓酒館，過去冬至會息三日，如今一兩日是正常了，竄門的有，給親朋好友送點小禮的也有，無事上街看熱鬧的更多。

    “這杯酒，先敬劉老大人，此房里的師長，劉老大人最為尊貴。”張亞湘敬酒。

    “湘翁不可，老兒以為，這酒理應敬于明文公，明文公執掌岳麓書院多年，桃李滿天下，師生皆乃江山社稷柱石。”

    “劉老大人謬贊，明文何德何能，只是居山長一職，不過每日倒是誠惶誠恐，怕誤人子弟，怕謬傳聖賢。”

    “哈哈哈，明文公都是誤人子弟，我等豈不全是騙飯吃的”回這話的是天心閣山長，他年齡大過明文公，但學識方面稍遜一籌，為人也是謙虛嚴謹，對明文公特別尊重。

    “儲位先生不用自謙，此席靜之最為年幼，今日有幸與各位師長同桌，不知是哪世的恩德。小子不才，先干一杯。”王動不等大家應聲，自己站起端著酒杯做個勢，然後一口喝干，大家都還沒反應過來，還沒來得及廢話，他已經喝了，酒品真是不錯。

    “靜之，老夫多句廢話，湘翁，這也要怪你。以靜之才學，他日登科，探囊取物。如今倒成了王掌櫃，唉”劉知府還有些不甘心。

    別的老頭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今日這酒宴是張晉湘請的，多多少少要給幾分面子。

    “劉大人，小子生性野漫，恐難拘于朝庭禮制，沾些銅臭，更能在爛泥塘里打滾。”

    “哈哈哈哈”

    “瀟湘這個泥塘可真不小噢。”

    利用冬至搞些大的促銷活動是王動定下的，以後各種各樣的節日都會有活動，沒有節日的時候，自己也要想辦法弄個活動。

    今天把這幫老家伙請來，也是王動的主意，這幫人不是當官的，但影響比當官的還大，寫的文章，雖然不如公文傳的快傳的廣，但影響卻是很深，所以一定要好好的拉攏他們。明朝黨爭一真是個大問題，黨爭里，除了政治派別外，隱隱作痛的是文理上的派別。而這個桌上的人，幾位都是宗師級的人物了，這些都是王動極力發生關系的對象。

    席間，諸位子曰師雲，不免要發表一些詩詞文章的高論，以王動傳世的三首作品，已經是驚世駭俗，所以大家也都期望著王動在這宴席上能有什麼高論。雖說是個後輩，文人相輕也是實話，但現實的是，你的才華和你的作品，這點，王靜之的高才絕倫是公認的。

    “諸位先生都談做學問，小子不才，隨恩師十數年，雖不曾破萬卷書，私下以為，讀書說做學問，有三重境界︰第一個境界︰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第二個境界︰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第三個境界︰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桌坐的是什麼人，都是些洪學碩孺呀。年代資歷個個都比王動強的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要說做學問的體會，個個也都是能說個一兩個時辰不帶打停的。王動這段話一出，個個都沉思了起來，當然也有的在給自己定位，看處在哪個階段。不過更多的是共鳴，哪怕是在某一小點上，在對一個詩問的考證求證方面，都可能是經歷過這三個階段。推而廣之，處事為人，有時也是如些。

    以前王動的詩是鎮住了普通的學子文人墨客，他今日這些話，卻讓這些老家伙們服氣了。老人家們也不爽呀，你王靜之才多大呀，說這種大舌頭話，唉，所為高人，就是象王動這種一個時代只可能有一個的那種，而這個時代，可能就是王動了。很不爽呀，到自己這一頁，就這樣被翻過去了。

    “昔年，為考道德經某言，翻遍書院所有典藏，不得門徑，真可謂望斷天途路，然得私書德道經，苦證其真偽，求注求釋，可謂寂寞憔悴損，終以自身問老莊，始得其道，道在自身在萬物，累積經年，始覺得所證實乃一常言，道為萬物，萬物為道，莊老開篇早已言之。”

    “好一個第三境界，這與那天涼好個秋，異曲同工。”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三八節 過年之前

听濤居，孟強，金泰，阮靖，張浩和王動坐到了一起，大家聚下，商議縱橫制器箭的制造。先是各自匯報了一下負責的項目組的進展，最順利的是張浩，沒什麼事，只是收購鴨毛鵝毛，金泰那里，得了王動的配方後，什麼都變的簡單了，只是需要阮靖那邊竹器的配合，當下，金泰決定命工匠去桃江竹坊，那也是老林子，不用擔心有什麼聲響。孟強實在，箭頭制出來了，但找磨需要大量人工，而且要熟練工才可，需要有器械方面的配合，王動表示，過完年後，王動會設計新的器械解決這個問題，孟強大喜。阮靖那也只是磨合的問題，他是從桃江趕過來的，桃江竹坊築好了壩，已經架了三台水車了，生產線調試的也差不多了，他還帶來了新的成品，配合孟強制的箭簇，加上張浩的箭羽，一支箭出來了，對比了一下軍部的樣品，感覺沒什麼差別。當下個個都很開心，感覺已經成功了一半了。各自進度都不錯，一切安著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快過年了，各自把手頭上的事停停，工匠們多發點銀兩，準備放工過年。

    補充一點，王動參與制箭，行到了張晉湘的支持，張浩全力合作，張晉湘一直希望商行的生意不要局限在酒樓和客棧，既然王動主動出馬了，那自然是好事。

    冬至一過，張府開始熱鬧了起來，兩個兒子要回來過年了。府里也是要裝備很多過年的東西，這時很多生意人相互上門送年貨的也多了，這感覺倒是和後世差不多。只不過，後世已經開始去飯店吃年夜飯了，但在大明朝，估計這一時半會還玩不起來。

    王動這時感覺到了寂寞，過年本來是感情事，他這會只一人，無根。他想起了家人，家里的父母，想起了朋友，每年到此時，他的幾個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在年前都要商量一下拜年的路線的。年三十一定是一起打麻將的，王動不會玩，但也會陪他們一起，所以年年都是他發過節費。

    萍兒MM意識到了王動的寂寞，拉著王動出去走走，還特別拉上了劉秀珠小姐，三人去登山，听講說岳麓山有處梅花不錯，幾人去賞梅。後又怕太冷，王動最後決定游湘江，其實只是坐著船在江上走一段。

    湘江水，無語北流，江風急，船行了一會，王動便讓船夫落了錨，停在了一處江心洲邊上，沒靠岸，江心洲的一邊是水道，另一邊水淺水流也緩。前些日子王動讓吳壯做了幾個火鍋，其實這不是吳壯的強項，听王動說了老半天，吳壯才明白，最後他找人用銅皮為王動做了兩個，從桃江帶來的竹炭，一大早就上瀟湘記準備了肉菜，準備在江上吃火鍋。船夫共有四人，其中一個是女的，這時也被王動拉進來一起吃，本來個個都怕怕的，但還是被王動拉了進來，萍兒無所謂，劉小姐更不提，行走江湖之人，也不在意。人多熱鬧，只是船夫們有些拘束，王動要的是氣氛，這熱氣騰騰的感覺真好，透過這水汽，王動突然會以為自己還在2008年，坐在一個飯店里吃著火鍋，但也就是那一剎那而已。

    年前，王動告假了，他準備去湘西一趟，想去湘西找找他師傅。張晉湘怕出事想讓張保跟著一起去，但張保也走不開，過年了，府里的事多，以前這些事都是他張羅的。不過張保好好交待了王動一下，反正是走大路，有縣城的就找三湘客棧，另外就是帶上瀟湘記的牌子，這個在湘西還能管用。有些路王動大致已經有數了，先是到益陽，他沒去會阮靖，這趟本來就是想悄悄行事的。不過，他去了湘緣，住到了綠柳房里，這下可是把綠柳高興壞了。王動只在益陽一天，走時留下了些銀兩。然後又往西，到常德府的時候王動踫到了劉秀珠小姐，她也是去湘西，她可真的是去找她師傅。這下好，意外的收獲，兩人結伴而行。

    劉秀珠知道王動不懂武功，但王動的身手又強過一般的書生。一路上劉小姐倒是教了王動不少行走江湖的竅門。王動也是傳了不少生物，地理，自然的知識給劉小姐。王動早忘記了當初出來的時候，馬幫是怎麼走的，但根據他的描述，劉秀珠大致知道王動要去的地方是羌人的村寨，結果真到到那里時，王動受歡迎的程度，讓劉秀珠大吃一驚，那的寨主顯然把王動當親兄弟一樣看待，當然了，都是那個一次性打火機的功勞。

    王動也忘了當初劉鷹帶他到山寨的那條路了，寨主知道，于是就找了兩人陪他一起去，劉秀珠本來是要走了的，看著王動這個樣子，又有點不大放心，再怎麼說，這些都不是漢人，那時的漢人有很強的大漢族主義，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誅。羌人變臉也是很快的，于是她也陪著。快到劉鷹那時，王動讓羌人回去了。劉鷹夫妻又去打獵了。等到天快黑的時候，他們回來了，看到王動非常高興。這次王動可是帶了米糧油之類的過來的，而且還堅持要送些銀兩，劉鷹夫妻堅持不收。

    王動這次過來只有一個目的，尋找回來的世界，去確定一下飛機殘骸的位置，可以的話，帶點有用的東西回。劉鷹夫妻在這林子里也一年多了，王動這次過來也想勸他們和他一起走。劉秀珠也證明，王動已經是瀟湘記的大掌櫃了。瀟湘記劉鷹還是听過的，京城有，長沙府也有，全國聯號。王動很誠懇，自己沒有相親相幫的人，劉鷹夫妻是在此地第一對認識的人，至于怎麼認識的，他也沒詳細講，反正劉秀珠的印象就是，王動師傅走了後，王動並不知道怎麼走出湘西這個林子，但後來遇到劉鷹夫妻搭救，這才走出了出來。

    劉鷹夫妻基本還是信了王動的，但要不要出去，還在猶豫。王動也沒堅持，然後拉著劉秀珠去找飛機去了，這次他可真是帶足了吃的，那套他從後世帶回的裝備也用上了。首先是找到那條小河，那不難，在劉鷹的指點下，一下就找到了。接下來就是沿河而上。

    至于為什麼要帶劉秀珠小姐一起，王動也是一路上醞釀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決定帶著她，一來野外生存劉小姐本事比他大，二來劉小姐是可信之人，江湖人士，義氣，三那就是這一路上兩人相處的不錯，劉秀珠若不是因為有萍兒擋著，可能會更熱情一點，但這個江湖兒女還是蠻懂得克制自己感情的，不過這卻逃不出王動的法眼。他一直在觀察劉秀珠，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個表情，當王動到達了山寨，劉秀珠沒離他而去，王動便知道，可能有戲，有超越友誼的感情在里呢。

    劉小姐被王動包里的裝備弄的呆住了，特別是王動那把瑞士軍刀，很好用。深得劉小姐喜歡，王動又要送，這下又把劉小姐惹毛了，小姐腰上還掛著王動送的劍呢。

    王動當初走了十天的路，這會兩人三天就走完了。王動找到了他打毛栗的樹，找到了他抓水蛇的河谷，還有撿到王八的河邊。第三天的時候，王動找到了那棵躺到在地的枯樹，這個枯樹洞里曾經游出來一條嚇著王動的蛇

    王動看到飛機殘骸的時候，就流淚了。然後丟下了劉小姐，一人跑了過去。飛機的形骸還在，但已經被青苔蓋上了，排成一排的尸體早就不見了。進到機艙里，恍如隔世，濃重的霉味，混著動物的糞便，陰濕。王動坐在機艙里，漠然的看這這一切，突然，他感覺到，自己被拋棄了。

    劉秀珠被眼問前的東西驚呆了，她不知這是什麼，但知道這一定與王公子有關。她跟上王動時，看到王動坐在里面流淚。男兒有淚不輕彈，王動的開朗，王動的幽默，王動的才情，王動的柔情，都不見了，她看到王動流淚了，手足無措，走到王動身邊，想說點什麼，結果王動抱住了她，頭埋在她懷里，哭出了聲來。女人天生的母性，此時表露了出來，劉秀珠摟著王動，靜靜的一句話都沒有話。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三九節 黃石蓮天

在王動眼里，劉秀珠是個很吸引人的姑娘，她是知府千金，又是個俠女，長的也很美，性格與現代人有點相似，這種相似源于她的行走江湖。她的師傅是個迷，她經常一個在外雲游也是個迷。但這會，在劉秀珠眼里，王動是個迷，此人，文冠天下，且善于理財，很少有人能讓父親大人如此佩服和疼愛，此人心細，對萍兒妹妹愛護的很。然而，眼前，這個男人甚是怪異，且不說他哭的如此傷心，且看眼前這個物什，何物？縱使劉秀珠行走天下，但也不知眼前為何物。

    劉秀珠有個好習慣，她不會輕易過問別人的事情，對于一個江湖人士來說，時時警惕是應該的，太過好奇卻可能會害死人的。事不關已，高高掛起，有時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王動的哭顯然與眼前這些個東西有關，但她沒有問。

    王動哭了會，就停下了。

    “劉小姐，失禮了，觸目傷懷，情不自禁。”

    “人人都有傷心時，只是不以傷心面目示人罷了，王公子倒是個率性的男兒，倒讓小妹看走眼了。”

    “稱呼你秀珠可以嗎？”

    “無妨。”

    “秀珠，今日所見所聞，乃你我二人之秘密，切不可說于第三人听。”

    “王公子，何出此言，小妹省的。”

    “他日慢慢說于你听。”

    “王公子言重了，出自你口，爛于我心。不必介懷，不必多講。”

    王動把兩處行李都收集到了一起，想整理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有用的東西。廳里給他配的電腦還能用，他的書還都在，外面箱子霉濕了，里面的書有點濕，但基本都沒什麼損壞。其他人的行李里估計也有很多好東西，但他不想拿，王動只想帶回他的東西。飛機里裝飲的不銹鋼壺，王動拿了兩個。還有就是他找到一大把航空公司的紀念品，鑰匙扣和圓珠筆。

    劉秀珠只是在一邊看著王動在收拾，在她眼里，這里的一切都神秘的如王動一般。王動塞了一個精美的發夾給她，這是王動在機艙里撿到的，可能是某位空姐的。劉秀珠還不知那是什麼，倒是王動教她怎麼用。三只塑料的小蝴蝶，翅膀上有點水鑽，亮晶晶的，很簡單，但這放到大明朝，已經夠讓人吃驚了，第一是材料，第二是這手工，第三是這水鑽。

    回到劉鷹那的時候，正好是年三十，王動沒在意，過不過年，對他沒什麼了，但對劉秀珠和劉鷹夫婦，這可是個大事，晚上四個煮了豐盛的晚餐，其實這是王動做的，劉秀珠是出名的好對付，有一點好吃的就很滿足了。劉鷹夫婦這些年在這林子里也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就是有很多好料，他們也不大會做。王動玩的是烤涮，野雞做的是叫化雞，蔬菜做了麻辣串，吃起來也方便。劉鷹夫婦以為劉秀珠是王動的小媳婦，還夸王動本事，出去沒多少時日便勾搭了個漂亮的媳婦，這下把劉秀珠弄了臉通紅，她越發的不好意思，劉鷹夫婦越以為說中了。

    山里就這一戶人家，也沒什麼過不過年的。第二日，劉鷹夫婦送王動他們走，王動留下了瀟湘記的木牌讓他們哪日想離開這林子了，就去長沙找他。

    離開了羌人的山寨，兩人就分手了。王動跟著馬幫回長沙，劉秀珠還要去會師傅，一般此時她師傅都會在師門禁地閉關，但這次她過來的時晚了，或許師傅已經閉關了，果然劉秀珠趕到時，兩位師兄已經在為師傅護法。

    湘西深山密林，很早以前便有很多高人在些隱居修行，明享樂初年最強的是黃石寨，黃石寨經過千年的積累是湘西第一大勢力。當年黃石公首創此寨，據傳漢留侯張良都是黃石公的弟子，湘西一直遠離兵火，最多也就是當地土著與漢人之戰，盡管如此，也是很難打到這群山深處。黃石寨地勢雄險，它是由諸多的懸崖峭壁共同托起而形成的一塊南高北低的台地，上山的路只一條，此路寬不足一尺，一人手持木棍，便可做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在湖廣地面上，尤其是常德府和長沙府，級別高點的，可能會知道這個黃石村寨，一般人都不大清楚，知道這個名字的，也不一定能知道，這黃石寨上都有些什麼樣的人。黃石寨的弟子很少行走江湖，但真正的江湖人士都會對黃石寨的禮敬三分。不過在湘西，武力第一的，卻不是黃石寨。

    站在黃石寨西南處，極目四眺，遠處盡是奇峰異巒，在這些峰巒之中，有一石柱山特別引人注目，此石柱山頂部分成五根並列屹立的石柱，中間一根較高，象伸開的五根手指。每根石柱上都長有小草雜樹，增添了手指的神秘氣氛。黃石寨的人都知道，西南五指峰里，有一蓮天宮，目前掌教是位女尼，號清靜散人，此尼武功深不可測，座下有五位弟子，四男一女，丹丘，丹川，丹谷，丹木，女弟子不詳。上此峰幾乎無路可尋，某年黃石弟子采藥上此峰，爬至峰頂才發覺別有洞天，然其後便被蓮天宮弟子趕走。清靜散人很少過問世事，不為世人所知，某日雲游，適逢明軍與元軍交戰，因看不得元人凶慘，于萬軍擊殺主將，三軍駭然，謂之神尼。清靜散人刺殺元軍主將，不是晚上，而是白天，元明兩軍交戰之時，散人徑取主將，擋者皆糜，槍至槍斷，箭至箭飛，元將驚懼于馬上，兩股戰戰不知永亡遁，神尼輕取其顱擲于兩軍陣前，明軍是以大敗元軍。至此，清靜散人的名字便在一流高手中傳開了，當然知道的還有高級將官與皇帝。

    劉秀珠眼里，師傅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幾位師兄的修為就已經夠她追的了。

    劉秀珠的劍引起了，她師兄的注意，丹谷好名器，劉秀珠的這把短劍比匕首要長，比一般的長劍要短。結果劍出鞘就讓他大吃一驚，立刻拉來大師兄丹丘過來一起鑒寶。

    “師妹，此劍得自何處。”

    “小妹一友所贈，此人非武林人士。”

    “此人可言此劍出處?”

    “不曾言明。此劍在他手中形同柴刀，小妹不忍寶物受辱，好言想勸，哪曾料到，他竟轉贈于我，如此寶物不敢私佔，只是代為保管。”

    “小妹良心慧質，此劍若在他手中，有百害而無一利。”

    “小妹，此劍真是神兵，奈何從未有所耳聞？”

    “呵呵，師兄，我那友人也非常人，其師顛顛大師也是個神仙般的人物，不知師傅她老人家可知這位高人。”

    “顛顛大師，不曾听過。”

    “不過師傅有言，這世上高人甚多，以往都只是靜身修行，不問世事，但處亂世則不然，難免會為俗事所擾，故此，出門言行一定要謹慎。”

    “謝大師兄教誨。”

    四位師兄個個都很疼這個小師妹，一來是小師妹本人人俏麗可愛，二來也是年齡的差距，最小的丹木都要大劉秀珠十多歲。

    五指峰山勢險峻，人跡不至，有飛鳥無走獸。是日暖陽如熾，突然見的有人自峰下蜿蜒而上，身形不俗。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四十節 宮里來人

1402年李景隆，燕王的好兄弟打開了金川門，燕王沒費太大周折進了南京城，按著一般的規律，丟了皇位的皇帝只有兩條路，死或降，當然元蒙的可汗除外，他開了北京城的北門，回到他祖先牧馬放牛的大草原去了，這也是明朝為什麼加固長城的原因，當時徐達這位國公可真是花了大力氣修長城的，以至于幾百年後長城還能存活被封為世界遺產。燕王進城後沒有急著進皇宮，他在等自己的佷兒出降，或是等手下的兵將去撿他的人頭，只到皇宮里煙火大盛，他才發現事情有點不大對，這時沖進皇宮的士兵告訴他，建文帝蒸發了，建文帝選了第三條路線，讓燕王很惱火，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雖然對外說是自己的佷兒已經自取滅亡，但他本人這根弦迸的很緊很緊。

    永樂四年冬，四年了，皇帝的這個弦實在是太緊了，彈一下，手指都生疼，年前，一位平時不大引人注意的胡蝮c吮換實壅偌　　胺孟扇耍　庀扇說南嗝慘老∮胗覽值鄣惱舴　說鬧抖嗨疲　Ｗ硬磺帷︰筧嘶氐郊依　紛　床啵　謁恢　氳氖焙潁　歐坷幢　　形灰Υ筧死捶茫　鼉┌牽　π沾筧耍　皇嗆芏啵　鈑忻囊晃豢墑巧畹沒噬銑櫳諾暮諞略紫嘁　閾　２淮恚　捶玫惱欽　灰　閾　Υ筧恕Ｏ勻唬　諞略紫嘀　籃筧私郵芤桓黽虻撾瘢　皇槍吹莞魴畔　　潮愀撕筧艘桓讎譜櫻　　跣畔　哪諶菔竅嫖饔懈鋈　謝剖　　　舜Ω呷四苤閶胺蒙襝桑桓哪歉讎譜由峽逃小盎剖　倍鄭　饉閌歉魴盼鎩br />
    姚廣孝這個黑衣宰相以前是個和尚，法號道衍，但這個和尚的特別之處在于，他真正的師傅是個道士，釋道兩家在他身上統一了起來。而他的師傅，卻是黃石公的傳人，知道他師傅的人，都稱呼他為席真人，至于他的名字，席應真，倒真沒幾個人知道了。席真人也是牛人，他不玩大多數道士喜歡的煉丹修道，這種東西是很多水貨道士討生活的重要手段，席真人精通陰陽術數之學。陰陽術數之學來源悠久，自秦始皇焚書後，傳世不多，漢武帝尊儒後，存世的更是少之又少，此道內容龐雜，包括算卦、佔卜、天文、權謀機斷等，席真人的出名只在少數人群中，但他的弟子卻做到了當今二品大員。

    大年初一胡大人便出發了，直奔湘西。

    胡大人到了黃石寨的時候，姚前和尚道士的師兄弟們，已經得到了飛鴿傳書，大過年傳書不是拜年，卻是下任務，而且感覺此事非同小可。對了下腰牌，沒錯，就是此人。

    “靈智道長，此次下官乃奉聖諭出游，听得姚大人指點，黃石寨乃天下第一道家仙境，黃石觀弟子甚眾，此次需請道長幫忙才行。”

    “胡大人言重了，既然皇上眷顧，姚大人又有指令，靈智自然會令黃石弟子攜助胡大人。”

    “如此甚好”

    “只是不知胡大人所訪仙蹤有何線索？”

    “靖難前京師人員冗雜，各路大師真人雜間其中，然靖難後我皇于宮中秘報得知，其時卻有神人在帝京助我北軍兵事，事畢不知所終，實乃一大憾事。”

    “果有此事？”

    “確有此事，仙師靖難前曾與一弟子入宮行諫，勸少帝退位，被喝訴，後不知所終，此仙師不以真面目示人，此乃神人弟子畫象，為宮中畫師所畫。”

    “如此甚好，有此畫象則不難尋覓。還請胡大人借這畫象于我，命丹青手多多拓制，以便教內弟子參詳。”

    “道長，此乃天機，畫師作此畫，以無疾而終，令人惶惶。”

    “這……”

    胡大人示意摒卻左右，只留下掌教與他。有些話可以當面說，有些話卻不能當面說，更不能大聲說出聲來，因為說的人和听的人都會心驚膽寒。青鋒道長知道了胡大人真正的使命後，馬上就知道了事情重大。

    皇上找人，胡大人第一時間找的是黃石寨，雖然姚師弟在朝中為官，但知道這層關系的人不多，黃石寨平日里與官府與朝庭交往更少。但大家都知道，任何一個教派，不管你供的真君還是菩薩多麼強大，但那些被香火縈繞的真神都是活在香火中，而作為活在凡塵俗世的徒眾，則必需依靠朝庭的力量才行。皇帝信道，則會滅佛，皇帝信佛，則砸道觀，前朝有的是血淋淋的現實，全真教為什麼會做大，還不是成吉思漢賞識，長春真人西行萬里，為的也就是搏得可汗一見，也就這一見，全真教統貫全國。黃石觀不是沒有計較，正是因為有了這計較，才會有道衍這個和尚道士，才會有今天黑衣宰相特別的眷顧，此等重任，不托付別家，單單尋黃石寨行事，靈智道長對這時局看的清清楚楚。宰相師弟也是希望黃石觀能坐實天下第一的位置。

    天下第一不是那麼好坐的，以師弟的修為，以及皇上的信認，黃石觀在道論方面的實力已經得到了認可，但天下第一不只是寫文章，不只是論辯，還需要硬的實力，黃石觀的弟長擅長是陰陽術數，武功其次，武功強過他們的，別的不說，就近的蓮天宮便是其一。

    要找人的不是普通人，雖然不神仙，卻比神仙還難對付。此人絕對不會只身逃離京城，以其多年在皇宮長大，只身一人混入民間，想要存活下來，又不作痕跡是不可能的。因此必有高人相助，對于這等高人會是什麼樣子，普通人是沒有概念的，但作為靈智道長這等一流高手，自然不會小視。

    單以武功論，除了那些傳世多年的世家和宗派，“黃石蓮天，青鋒射日”這話響在空中四周余音，能听到這話的人，都會凝神摒氣。黃石，指的是黃石寨，而黃石寨又以黃石觀為中心，黃石寨的傳人籌算為第一，奇門循術，精于設計，不過，黃石寨的人很少出湖廣，人雖眾，但不大為人所知。蓮天宮，也就是劉秀珠所出的門派，連黃石寨的人也只是知道，五指鋒頂別有洞天，然後就是蓮天宮掌教是位女尼，武功深不可測，座下有四大弟子，僅知其名，不知其詳，新近有見一女弟子隨神尼左右，方知又授新弟子，其它不詳。青鋒乃劍名，在江南，江南世家，射日則是箭名，在塞外，塞外飛騎。

    黃石觀自出了席真人而名動天下，而蓮天宮擊殺元將，仿佛也是一夜之間的事情，在這四股勢力中，最最神秘的還是蓮天宮。

    好在相鄰，靈智道長當下便決定，去蓮天宮拜訪一下，希望能得到蓮天宮的支持。不過，靈智首長吃驚的是，好象蓮天宮並不很歡迎他。

    上五指峰要很好的輕功才行，靈智道長每提氣一次，可上十丈，因山勢不明，也不敢太過冒然。

    只見的一青鳥自山下蜿蜒而上，丹丘吃驚不小，來人輕功不俗，只在自己之上，不知是敵是友，江湖上輕功能超過自己的人不多，南海飛鷗，不大可能，飛鷗在南海，很少涉足湖廣。

    “嗖”丹丘發出一支響箭。來人身形不落，等到目力能辯之處，丹丘看出來是黃石寨的縱雲身法。

    “來者何人？”第二支響箭隨之射出。

    靈智道長听到第一聲箭響的時候，也是暗自一驚，本以為到了峰頂才會有人招應，沒想到才在半山腰已經被發現了，此箭示警。听到對方問話時，靈智道長正要回話，听得第二箭射出，而這第二箭卻是直直射向將要落身之處，若身形不變，此箭必定貫胸而過。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四一節 正月聚會

高手和普通人的區別是，高手在絕境時仍有對策，或是他從來不會使自己處在絕境中。靈智還在上縱，只是用腳在石壁上踢了一下，身體便錯開了一尺，伸二指夾住了那箭，夾是夾住了，但箭在他兩指間滑了一下，靈智大駭，好大的內力。

    “黃石靈智，前來拜見蓮天宮掌教。”

    話到人到，靈智衣冠裾飄飄而至。

    靈智的師傅席真人算起來和蓮天宮宮主是一輩的，所以他還是以小輩自居，丹丘也不失禮，忙對著靈智施禮。

    “蓮天宮丹丘見過靈智道長。”

    “你便是蓮天宮大弟子丹丘？”

    “不才正是。”

    蓮天宮除了宮主是位女尼外，其他人全是普通人打扮，並不作道袍。

    靈智也不曾到過蓮天宮，當下丹丘把靈智引了進去。蓮天宮在五指峰頂，內有溶洞，別有洞天。沿著台階拾節而下，開始是感覺有寒意，下到十丈後，漸漸暖和起來，隱隱還有水聲。

    湘西溶洞不少，大的可囤千人，直通巴蜀，但在這峰頂有洞真是鬼斧神工。下了約十數丈，洞口的光基本看不到了，但這洞里奇就奇在象是有窗口一樣。這五指峰很多地方直直而上，半空有洞有縫。（據傳湘西剿匪時，有的匪穴便是在這種石柱山中，僅放吊籃供人上下）

    “道長今日到訪實在不巧，師傅數日之前是已經閉關，不知道長有何見教。”

    “見教不敢，黃石與蓮天雖為近鄰，但卻少交往。一來你師傅行跡飄渺，二來貧道生性懶散，很少走動。”

    “呵呵，道長，家師教導弟子，勤奮修練，平日來交際是少了些。”

    兩人廢話說了一大堆，丹谷也過來上了茶，劉秀珠倒是沒出來，這洞里小徑彎曲，光線也不是很好，有很多石室，劉小姐此時在自己的房間里休息，她在盤算，是馬上回呢，還是師傅出關，師傅閉關，最少九天，長則四九天。兩位師兄在，也沒她什麼事。對于外面的靈智道長，她知道此人，黃石觀掌教，席真人首徒，平時也是深居簡出的，今日居然上得五指峰來，必定是有大事，不過什麼大事，劉秀珠小姐沒興趣，天塌下來有師傅，師傅閉關了有師兄。黃石觀江湖聲望不錯，應該不會有什麼大事情。

    靈智道長走的時候，留下了一瓶丹藥，算是上門有禮。至于道長有什麼事，丹丘也不是很清楚，但丹丘也是放下了話，師傅出關後，定會如實稟報，他日定會登門答謝。登門答謝一定是不會的，師傅早就說過了，黃石觀盡量少打交道。

    劉秀珠在五指峰的時候，倒也沒閑著，兩位師兄就著她的短劍，研究新的劍法，等到她離開的時候，基本已有小成，不過劉秀珠想的是，這劍法要不要傳給王動。

    王動此時已經回到張府了，這些天天和張家的那幾位泡在一起。听濤居，張治平，張家老大，正拿解縉和王動比較。

    “靜之胸懷氣魄逼人，昔日治平曾拿靜之《浪淘沙》請解大人賞析，解大人以作者必是四旬壯年，且是瀝盡風霜，然告之以實情，解大人也是唏噓不已，感嘆，歲月催人老。”

    “治平兄與那解大人？”王動問。

    “呵呵，解大人是酒蟲，若是好好算計他差瀟湘記的酒錢，怕是皇上都要罵也魚肉百姓了。哈哈哈哈！”張浩回

    “交趾戰事如何？”張雲飛惦記著他的好兄弟張輔，他遠在北京，消息來的遲，而大哥在京城，知道的信息自然多的多。

    “這安南國本是陳姓天下，後有胡姓權臣篡位，時值靖難，永樂帝無暇細究，然有安南遺臣上述朝庭，後老撾宣慰使居然送了陳姓後人，那姓胡的倒也識趣呈情道錯，去年皇上差人護送陳家後人回安南，卻不曾料到，那姓胡的狼子野心，行至安南境內，居然半道上劫了人去，本來只是想把那姓陳的搶走，大理寺卿和行人（官名）死于亂軍之中，皇上震怒，命令成國公為將，新城侯，豐城侯和雲南的西平侯為副，發兵五十萬進討安南。”

    “五十萬，大哥，我在北京可是听說發兵八十萬。”

    “呵呵，實為五十萬，詐稱八十萬，想來安南國小力弱，不知能有三十萬否，號稱八十萬，嚇他一嚇。”

    “大哥，小弟與那成國公可是多年的交情，那成國公到底是如何死的？”

    “听解大人講，確實死于病痛。”

    “新城侯將門之後，想來不會讓皇上失望。”張雲飛對自己的把兄弟還是很有信心的。

    “我來之前，听說安國捷報，想來過了十五回去，就能知道個詳情了。”

    “靜之如何想到辦個菊展的，且那每戶出份子錢，最多一兩最小一文，實在是高，每年搞菊花會，所費銀兩不下千數，望江樓周龍這次虧大了。”

    “靜之，你這小二的衣服做的不錯，剛到店里時，我還在想，這小二倒聰明了，知道自己整治光鮮了待客。”

    “呵呵，匠作房里也是，幫廚帽子上橫杠表級別，虧你想的出。”

    “浩子，制箭的事，你多上點心，靜之事多，你平日里到其他幾家多走動走動。”

    “二哥，你不知這事有多累人呀，前次制那煤爐，靜之可只是動動嘴，我可是跑斷了腿。這次制箭，長沙府的雞毛鴨毛可都被我收盡了，臨到了時，靜之居然又想著制什麼鴨絨被，兩位老大，你們不知呀，那是鴨絨不是鴨毛，細如發絲，入鼻入耳入衣內，奇癢難忍，什麼若差事都是我在做呀！”

    “三哥，你少說兩句，第一床被子還不是你自己先搶回去用了。”萍兒揭發

    “哪有，孝敬姥姥了。”

    “呵呵，三哥，我做了記號的，第一床角頭有個紅繩。”張萍樂不可支。

    “我只是拿去先試下嘛，看看好不好使。往常大冬天，還不得用個六斤的棉被，這鴨絨被才一斤不到，如何保暖，試了才知嘛。”

    “如今不是個個都知了，你怎麼還不還回來呀。”

    “呵呵，我都用過了，還回去，別人也不好用，還是繼續將就著用吧。”

    “哈哈哈哈”

    “靜之，浩子說前番瀟湘記開業時，你曾釀過能醉死豬的烈酒。”

    “呵呵，說來好笑，那次為了對付長沙衛軍門，特別整治了烈酒，有位將軍不服，斗酒，其後又貪杯，醉的不醒人事，回軍營路上狂吐，自己倒在這污穢邊上睡去。到了清晨，有散放的豬聞著那味道過雲去，吃那穢物，吃到大半時，醉死過去，後來村民四處尋那豬，結果看到豬與人俱倒在地，看著是個將爺，以為出了大事，嚇的報了官司，哪曉得，人還好，只是醉去了，那豬確實醉死了去，那軍爺也被指揮使大人罵到臭頭。”

    “呵呵，靜之這酒是出了名了，如今，很多分行都傳信到長沙府，指名要醉死豬的烈酒。”

    “靜之，這潭州煤爐與王府合作一事，我覺得有點唐突。這些年京城也不太平呀，前朝小皇帝想干的事，如今永樂帝玩的可真是輕松呀。谷王這棵樹也不大，真正能稱的上是大樹的，還是當今皇上呀。”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四二節 正月拜年

    張家老大，給王動的感覺是和張晉湘有點神似，給人一種四平八穩的感覺，老二可能是與武將打交道太多的原因，看上去性子急些，張浩和他們兩一比，自然就顯得嫩了。不過因為年齡小兩位哥哥十多歲，在他們面前，他還總是會賣個乖。

    兩位老大對王動很滿意，滿意的讓張浩嫉妒了

    “我可是你們的親弟兄呀，總把我當個不成器的孩子看，對著靜之，你們倒是總能平心而論。”

    “呵呵，浩子是不小了噢，父親也真是，把浩子收在身邊這麼久了，也不給他張羅個媳婦，浩子，有看上的不，你不方便開口，大哥幫你去提親。”

    “這個，這個，還早，還早，從長計議，人長計議。”

    提到相親的事，張萍兒倒是有點心計了，她曾私下與王動提過，周龍的孫女周燦燦古怪精靈的，倒是能克著三哥，不過也只是一閃而過，想到真要叫周燦燦嫂嫂，她又覺得吃虧了。這個燦兒，為了那吊墜的事，把張萍弄的頭大，搬出了周家珠寶行的技師，想要照樣打制一個，結果那工匠看到MP3也傻眼了，根本無從下手呀，那工匠發揚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硬是認定張萍兒有不傳之秘技，最後說到了王動，那工匠反不好意思了，瀟湘記的大掌櫃呀，張府小姐問題不大，畢竟周府小姐還能請的動，這瀟湘記的大掌櫃，周大小姐出面不是很好，自己一個匠人，更是差的十萬八千里，不過，讓他意外的是，王動還真指點了他一下，用玉，最後用玉照著樣子大概糊弄了一下自家小姐。燦妹妹顯然還是不滿意，王動自湘西回來後，拿了幾個不銹鋼的鑰匙扣給張萍，張萍也就送了一個給周燦燦，鑰匙扣是個精致的小飛機模型，這下倒好，燦妹妹也整天掛脖子上。青蓮也得了一個，知道是王動給張萍的，失落了一下，但想著是王動的東西，又收的很好。

    中國過年這個時間選的真好，這時從農民的角度來講，正農閑的時候，田里不需要你去打理什麼，雞鴨都養的肥肥的待宰，行商都回家了，開個店的也關門大吉了，因為正月里有太多的親戚要去走訪，大的世家還有更多的禮數。瀟湘記初五放炮開門，開門主要是為了拜年方便，省的一干不遠不近的親戚朋友總往張府湊熱鬧去。

    中國古代過年是個大事，第一大節日，拜年也是個大事，本人還記得小時候，年三十晚一定要請教大人，到了哪家踫到誰要喊什麼，平時亂喊沒關系，過年時可不能弄錯了身份。真是到了古代，那還更是馬虎不得。張浩的一個陳姓朋友是岳麓書院的，長沙府人士，每逢過年，初五準時泡瀟湘記，一泡就是整個正月，張浩也是奇怪，你不要竄門拜年嗎？一問才知，這位人稱陳三十六，三十六什麼意思，同輩的男姓族人他行第三十六，數他最小，他父親是個遺腹子，到他就更差同輩一大截了小，過年這叫一個慘，年齡小輩份高，在大家族里，到他父親起，他家這枝還旺了起來，父親外放知州，年年初一起族里人就輪著給他拜年，小一輩的就得下跪，小兩輩的一定得磕頭，小三輩胡子花了的都有，而他才二十出頭，消受不起呀。另一個剛剛相反，也是書院的，人稱董大，每年也是和陳三十六準時初五到瀟湘記報道，他是同輩中最大的，老字號的世家，雖然不青不紅，但瘦死的駱駝也是比馬大呀，而且他們董家還沒死，只是喘的不大勻實，年年族里有什麼活動都得去扛牌捧盒舉旗，正月里竄門他是代表，在祠堂等別家上門走訪，他也要到場，過年七大姑八大姨好不容易湊到一起，你是老大，芝麻綠豆的事都會沖你倒苦水，弱冠禮後就開始忙，胡里胡涂的到二十歲那年，甩手溜崗。兩人準時到瀟湘記報道，對家里人則說是訪友，友是京城里來的，隱隱還要透露，朝中大員，三四品等級這種，回鄉省親，另一面剛是向著張浩述苦呀，強烈要求，以後瀟湘記初二就開業，不要怕沒人沒生意，他們一定能聚起一幫老大和老過來捧場。

    張晉湘帶著張科和王動，去給谷王拜年，王爺很高興，賞了不少東西，這些都是宮里賞到谷王府的，王爺廣布恩澤，自張晉湘的老岳母起到張萍都有，連張晉湘的媳婦，孫子孫女也一個不落。王爺還另外賞了王動，一把甦州府出的檀木扇子。

    正月，周龍破例過來拜年，從沒有過的事情，以往都是正月里各自的店輔開業之後，在街上故意踫著了，站著拱拱手說些吉祥的話，上門拜年，還是頭一回，不過，周龍也是知道身份，沒拉下臉去張府，他是進了瀟湘記，坐那等張晉湘。張晉湘也搞不懂周老頭什麼意思，打了幾下哈哈，周龍說出了原委。

    望江樓開業到現在，基本不虧，但也沒賺，這三個月，應該算是旺季，相反瀟湘記，自打重裝修後，從早餐賺到了宵夜，每日里，廂房都要提前才能定到，提前不是下午定晚餐，也不是上午定，而是提前一天定。而且，居然有人設家宴，是從瀟湘記定菜送去的。送去的還分了三種，一種是配菜，瀟湘記幫你配好原料和調料，一種是燒好了直接用食盒給你送去，更牛的是，踫到家里辦大事的，瀟湘租全套的餐具，連小二和廚師都租。長沙府做酒樓，瀟湘記是做絕了，別家根本就不能和他比，跟在後面學，在後面追都追不上。光瀟湘記平時養著比正常用人多一倍的小二和廚師，別家就玩不起。當然了外人不知，其實，自從王動推行作業標準化後，長沙府瀟湘記已經開始為別的分行培訓小二和廚師了，這些新人只用給零花錢，只包吃住就行了，當然也有為別的酒店培訓的人，這是要收錢的，也有交了錢自發要求過來學習培訓的人。

    在王爺的示意下，周龍準備把望江樓賣給瀟湘記，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張晉湘知道這事後面是王爺在作主，也沒多說什麼，價錢隨便望江樓開，但剛過完年，瀟湘記沒那麼多現銀。周龍也不含糊，有契約就行，錢幾時給都無妨，反正周龍也不缺那個錢。當下作價一萬五千兩，望江樓自二月起，就歸瀟湘記。

    望江樓缺的是一個好的掌櫃，要的是一個能懂瀟湘記這種管理模式的掌櫃，現在長沙府的掌櫃是張浩，徐管事不能動，放了話的，徐管事是要接張浩的班的，周邊的，長沙善化的掌櫃年齡都大了，四十多，在王動眼里算大了，他不想用，這時，有一個人出現在王動的名單里。衡山瀟湘的喬掌櫃，這位掌櫃懂得細分客戶，是個有心人。隔天他便飛鴿傳書，調喬掌櫃過來長沙府。

    喬掌櫃不知長沙府有什麼大事，信里只是交待，喬掌櫃不在衡山的時候，三湘客棧的掌櫃調任瀟湘記掌櫃，瀟湘記二樓管事，調三湘客棧暫領掌櫃。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四三節 瀟湘樣板

    喬掌櫃名喬樹根，時年三十一，成家，有兩子。他還不知要去長沙府干什麼，自瀟湘記開枝散葉來，只有長沙府外派到別的地方幫忙看生意，從沒有過外地的去長沙府的先例。長沙府畢竟是瀟湘記的大本營，雖然長沙府的瀟湘記不是最大的，但整個瀟湘記里，它份量最重。如果要給大明朝的瀟湘記排個座次，長沙府第一，京城南京或是叫應天的那是第二，北京的排第三。再下來就是行省治所所在地，還有就是一起交通要道特別繁華的城市。還有讓喬掌櫃奇怪的是時間，現在已經是初六，店也開門了，但還是在正月里呀。

    喬掌櫃到了長沙府被安置在三湘客棧，沒見到個能說事的，只是有個小二說了，讓他第二日一早就去瀟湘記。結果第二日，喬掌櫃起了大早，在衡陽的時候，他是卯時（5點）到店里，想了大掌櫃留下的話，今日結果早早就起了。等他走出房間的時候，小二告訴他，免費的早餐要到還要過半個多時辰才有，現在還太早，這會廚子也才起來弄早飯呢。喬掌櫃苦笑了一下，長沙府的三湘客棧和瀟湘記隔著條街，店里只供應早餐和簡單的宵夜，住店的拿著三湘客棧的門牌，可到瀟湘記用餐，有個九八折。衡陽的三湘客棧與瀟湘記是並掩在一起的，里面倒是不提供吃食。

    喬掌櫃到瀟湘記的時候，前門已經開了，里面燈不大亮，但也能看見，他走進去的時候，里面有人攔住了他，道明身分後，對方笑了，自我介紹

    “陳東，大家伙都叫我小六子，今日大掌櫃命我，在店里候著喬掌櫃。”

    “呵呵，小六子，辛苦你了，讓你也跟著早起。”

    “還好，平日里也是這時辰過來。”

    “呵呵，小六子倒是個勤快人。”

    “喬掌櫃，店伙計們差不多卯時都會到了。”

    “卯時都到了，這邊幾時開店”

    “卯時過多半個時辰吧，不過一般都會早些，會做些趕早市的生意。”

    “早到半個時辰，呵呵，沒有這麼多東西要準備吧。”

    “事不多，但要是你晚來，別人就會都做了。”

    喬掌櫃暗暗吃驚，長沙府總行果然不一樣。

    先到的伙計很多都是去廚房幫忙的，雖然廚房也是有幫工，早餐主要就是面點，很多東西都是幫廚在做，瀟湘記的小二們上崗前要有廚房的知識，懂些面食和菜肴，這樣方便他們招呼客人，所以只要方便，他們會主動去問和學，廚房不用幫忙的時候，就是收拾大廳，大廳得日關店前會打掃干淨，桌椅也會收拾好，這會要做的就是擺開，然後擦一遍。這些都做完了，就是掌櫃訓話的時間了，管事會把所有人集中到一樓大廳，等掌櫃過來訓話。訓話很簡單，就是講些昨天的事，點評一番，接著講些當日的要求。結束後，大家接著擦店里的裝飾，過魚缸的木橋，牆角的盆花，門，窗之類。等這些全都做完了，差不多也就要有客人進來了，只要一有客人進門，衛生準備工作就結束。

    張浩雖然是名義上的掌櫃，但掌櫃應該做的事，這會全都是小徐掌櫃在做了，老徐掌櫃每天還是會過來，如同往常一樣，早到晚退，現在他只是在一邊看著，不插嘴，需要幫手的時候，過去幫個手。喬掌櫃還不知老徐掌櫃已經退了，他原本不知小徐，只知道老徐，這可是瀟湘記的老臣子，當年大公子曾想帶著他去京城，已經說定，京城的瀟湘記會是最大的分行，且徐掌櫃到時將掌管整個直隸八個府路的店。然，徐掌櫃很實在，沒出過長沙府，對這長沙這店有些感情，舍不得。湘翁也是很感動，當下丟下句話，長沙瀟湘記不關，徐掌櫃就要做到死，除非他自己想退。

    小徐掌櫃過來訓話的時候，這店里的伙計排到一起，喬掌櫃這才注意到，衣服分了四種，門品迎賓的小二，里面點菜的小二，跑菜的小二，還有管事，衣服不一樣。而且同樣的衣服，胸口有星，袖子上的杠數量也不一樣。喬掌櫃知道王大掌櫃在長沙府弄了很多新花樣，听說不錯，東家說了，過些時日可能所有的瀟湘記都要跟著學。

    喬掌櫃也發現了，長沙府沒人去買菜的。菜直接送到廚房，有個送來的清單，廚房會再填個單子和送貨的單一起送到掌櫃那記帳，掌櫃則比著兩個單，和那送貨的伙計說話，指他的什麼菜有什麼問題，什麼菜比前些天的好多，店里想要什麼野菜等等。衡陽這些事，都是大廚師發話，然後他去辦，有時會差個信的過的伙計去跑個腿。

    二徐管事過來的時候，把喬掌櫃拉到一邊陪他吃早餐。三人進了二樓一廂房。

    “喬掌櫃，托你的福，小老兒在瀟湘記幾十年，只有東家過來一起年夜飯時，才會進廂房吃，在廂房里吃早飯，還是頭一回。”老徐先發話

    “呵呵，我也是第二回，上次大掌櫃到衡陽的時候，拉我進廂房吃過一次，平日來只是去擦拭桌椅。”

    “大掌櫃說了，喬掌櫃過來要好好招待，呵呵，特別說了，第一餐要在包房間里。”小徐接口，“唉，喬掌櫃，你若是中午過來多好，我也可偷個懶，還可沾個光，吃些好的。”

    “哈哈哈哈”這會他們吃的簡單，只是白粥，甜酒蛋和饅頭。

    “大掌櫃沒交待別的嗎？”

    “沒，只是說，讓喬掌櫃在店里多看看，還有就是去學堂，別的沒說什麼，大掌櫃去益陽府了，要過兩天才回。”

    “看？去學堂？沒交待做什麼事？”

    “沒！只是說多看看，想看什麼都要讓看，學堂明日才開。”

    “噢。”喬掌櫃不知是什麼意思，去學堂？

    “呵呵，小喬，好好用心，大掌櫃雖然年少，可不是一般人物。你可能有所不知，東家真是有眼光呀，如今這瀟湘記名聲可不只是在長沙府，整個湖廣路都知道長沙府的瀟湘記不一般。”

    “徐掌櫃教訓的是，喬某在衡陽也早有耳聞，前次大掌櫃到衡陽，時日不多，但在下也發覺大掌櫃不是凡人。”

    “瀟湘記要變了，小老兒在瀟湘記半輩子，看著瀟湘記一而十，十而百，然，大掌櫃過來後，還是那一十一百，店里卻大變樣了。”

    “大掌櫃置店，根本不用人過來看的，什麼事照著他的條條走就行了，一環扣著一環，今日你動個小手腳，且不說有左右的眼楮看著你，月尾查帳的過來，一分一厘清清楚楚。伙計們沒做事前，先要去學堂，說來也是新鮮，當個小二也要去學堂進讀半個月，時不時的還要到店里試學。”

    “徐掌櫃，大掌櫃讓我去學堂就是你說的這個學堂嗎？那學堂時時都開著的嗎？”

    “今日不曾開，不過明日會開，長沙府縣每處都過來一位管事，開個五天的學堂，他們學完回去教伙計，明日我陪你過去。”小徐掌櫃應他

    “喬掌櫃，如此安排可好，今日上午你在店里看看，下午，老兒陪你到學堂去看下，那里頭緒也不少，明日有十個管事要過來，我要去看下，安排好學堂和吃住。大掌櫃吩咐了，不能虧待了自己人。”

    “如此甚好，且听徐掌櫃安排。”

    今天早餐有兩位熟人，江邊魚行，木材場的兩位老板，同時來的還有一位做家具生意老板，他們兩人還是那付德性，見了面頂嘴，但外人都能看出來，兩人交情不一般了。

    喬掌櫃看到了這的自助餐的運作，他未曾料到的是，這早餐居然也能賺個百多兩銀子，進了包間的不提了，這種一定是能賺個十幾兩銀子的，大廳就那些桌子，居然也能賺上十幾兩銀子，最吃驚的是大門口的外賣，除了饅頭包子在賣，還有單人套餐的，一筒熱豆漿加兩饅頭，用竹筒裝熱豆漿真是好主意，還有夠一家之用的套餐，花樣更多，湯加點心，任你選，全是熱氣騰騰的。早早門口籠屜還沒擺好，就有人在寒風中等了。這大冬天，天還沒大亮就有人排隊了，真是少有，後來一問才知，前二十位支助讀書人和老人，只要家里有六十歲以上老人的可以來領，讀書的，只要是有學堂的憑證，也是可以過來領。排隊買新鮮，這個道理喬掌櫃是懂的，還有的就是隊排越長人越多的這種心理喬掌櫃也是清楚的。

    巳時一過，一樓早餐便開始收了，但生意還是照做，換的是一樓小廳的擺設，原來早餐的花樣，被中午的菜樣代替，原料裝盤，擺的美美的，讓人一看就想吃的架式。中午客人過來先是落座，然後過來小廳點菜，點菜的時候，有小二伺候著，點完菜再回去喝著茶水吃著開胃的小菜，等大餐。二樓則不同，上二樓的用的是有插圖的菜單，進包間的更不用說了，很多一看就知道是老客。忙到申時，徐掌櫃才拉著喬掌櫃吃了點東西，然後就直奔學堂。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四四節 瀟湘學堂

    學堂是借了董大家族的學堂，董大祖上可推到宋朝，出過宰相，出過翰林學士，元朝無人入仕，行商的有，更多的是做鄉紳，總算保住了這份家業，到了明朝，對漢人開了禁可以科考入仕，但經過元蒙之後，董家雖然出了不少讀書人，但讀出頭的並不多，也只是貢獻了些秀才，出仕的官員最大也就是一個縣令，還是旁枝的，不過蔭著祖上的家業，家學祠堂規模完好。加上董大與張浩的關系也不錯，此次瀟湘記長沙府的培訓活動，要找學堂的時候，董大便應了下來，正月里，空著也是空著，做個人情也是好。

    徐掌櫃是自動請纓幫張浩料理這些事的，老板就是應該這樣當，出面聯系拉個線就行了，跑腿實施的活，交給下人，瀟湘記自重新裝修開門以來，生意一直不錯，老徐掌櫃想著兒子能把這個生意量保持並做的更好，不想他分心，幫著他分擔了不少，另外還有一個就是，操心的命，息不下來。小徐也是看到瀟湘記有的老人在店里從天亮做到天黑，蠻精神的，結果了孩子怕老人年紀大還在外面做工，被人罵不孝，結果弄回家養著，沒養一年就死了，做慣了的人，有的是息不下來的。

    董家的學堂是標準制式的，有小山，名曰筆架山，四周有水塘，名曰硯池，有一小橋通到筆架山上，橋名，文星橋，學堂前有個小小的孔廟，後面便是兩間課室，邊上還有幾塊菜地，再後邊是幾個房間，原來房間是請老師住的，過年了，老師們也回家了。

    徐掌櫃只是過來看看，要確保這學堂窗不漏風，桌椅成人合不合用。兩個課室，一大一小，大的那個可以用。早早的，徐掌櫃命人先抬了個煤爐過來，怕凍著這些個管事們。

    王動事先問了下張晉湘人事安排，張晉湘對長沙府的各位掌櫃很熟悉，大多都是信的過的人，但這些人年齡也都不小了。好在每個店只要是掌櫃年齡大的，總會有一個年齡不大的管事，王動想著就從這些管事培養起。先在長沙府試，這批人回去將推動瀟湘記內部管理制度的改變，長沙府順利的話，就是整個湖廣路，然後就是兩京，北京和京城南京。

    五天的時間，課排的滿滿的，上午有張浩和小徐掌櫃過來說新的規章，很多新的東西要講，店里人手的安排，每個不同位置的人的要求，級別，奉銀，獎罰等，下午是由王動請了的幾位老師，有位從王爺府里請來的，講禮賓，一個是瀟湘記的大廚師，介紹怎麼樣創新的菜式，有一堂課是張科過來講，講的是官衙官制，王動也會來講，講帳務，講人事。

    當日晚，人陸陸續續都到了，喬掌櫃負責去接待安排，機靈的人就是這樣的，很多東西不用你吩咐，自然就知道自己應該干什麼，干什麼。長沙府過來的這些管事並不都是瀟湘記的，湘鄉過來的居然是三湘客棧一位管事，原來那瀟湘記也只有一個管事，生病了，于是就讓三湘客棧的過來了。

    過來的管事們都被安排在了三湘客棧，他們只知道長沙府的瀟湘記除了牌子沒變，其他全變了，過來一看，那真是煥然一新，當然，過年了，大家也都是穿的新衣。特別是三湘客棧的小二，一溜的新的棉馬甲，看著精神。

    晚宴，在三湘客棧吃的，由瀟湘記做好送來的例飯，兩肉兩素一湯，老徐和喬掌櫃在這邊招呼大家，飯後，張浩過來了看了大家一下，個個都很激動，平時他們很少有機會到長沙府，更少有機會看到張浩，如今是少東家親自過來看他們，都覺得很受重視。

    晚上這些管事們都領到了筆和本子，自從潭州煤爐自己有了煤場炭窯後，炭筆的工藝也是越來越好了，筆芯不容易斷了，只是沒用的過人不大習慣。這些管事領到筆的時候，好幾個還是第一次看到，只是長沙和善化離的近的，早就習慣用了，畢竟方便。

    第二天開課，上午是小徐掌櫃主講，他因父親以前還是個讀書人出身，知道些規矩，拉著董大帶著這些管事們祭拜了下孔夫子，然後才進入課堂，這時的課堂里面已經是暖烘烘的了，兩個煤爐早早就燒上了，一小段煙管把廢氣導到窗外。這幫管事大多都識字，有的還讀過一兩年私塾，但過了這麼多年後，又這麼正式的進到學堂還是覺得怪怪的。桌上有筆硯，這是學堂本來就有的，屋子里暖，那墨化開了，濃濃的墨香。

    小徐掌櫃先講了瀟湘記新的分餐，自助餐和外賣。

    “客人到店里吃飯，有的是圖方便，有的是知道大店手段高明，還有的是因為店里干淨小二伺候的好”

    “客人喜歡動手，如巴蜀火鍋，自己調料，自己下菜，什麼樣的口味自己說了算。”

    “分餐，顯得高貴，大富之人，飯來張口，這分餐便是讓他多張口，少伸手。”

    “自助餐，一是省，吃多少拿多少，二是自在，想吃什麼拿什麼。”

    “大掌櫃一再的講做生意，要知道客人心里頭想些什麼，投其所好，才能大得其利。”

    “往日瀟湘記只是做進的店堂里的客，大掌櫃講外面走的也可能是客，只有做到可能是客的人的生意，才能賺到錢。外賣，本是末技，大店不喜為之，然瀟湘記外賣日進五十兩。”

    徐掌櫃講的那些管事茅塞頓開，原來生意是這樣做出來的，有些東西這些管事們心里隱隱有些知道，但從沒有這麼明白的幫他們理過，有些東西，則是第一次听說，听著在理，還有些東西，他們這會听的雲里霧里，還不得其綱要。其實小徐掌櫃說的這些東西，都是以瀟湘記開業前，王動講給他們听的，王動讓他記了下來，幫他整理過後，成了教材。

    下午過來講學的這位讓管事們大吃一驚，春花樓的趙大娘，她過來倒是自報家門，長沙府春花樓的媽媽，王動去請他的時候，她也很意外，瀟湘記的大掌櫃請她去當先生，王動說明了來意，讓她去講講衣作，什麼樣的人會作什麼樣的衣冠，這對趙大娘來說，太簡單了，這可是她吃飯的本事呀。不只是衣帽，質料，手上的板指，腰上的玉佩，胸前的玉帶鉤，只要她瞟一眼就知道你口袋里有多少銀子。趙大娘很受感動，大掌櫃看的起她，尊重她，這些也就罷了，請她做先生，那就完全不一樣了。本來王動想著請她過來講堂課，給個二十兩銀子，她沒收，反提了個讓王動哭笑不得的請求，“奴家過去一次，大掌櫃給春花樓寫首歌詞便可。”益陽湘緣的那首歌傳到長沙府了。這下也觸動了王動，他從湘西回來的時候，很多東西留在了綠柳那，這些天了，也是沒多少事情，應該過去再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