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回永樂時代 作者:清宵好夢 (連載中)

Nineider 2009-2-3 17:2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9 121162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6 18:14
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五五節 君山之行    很多人都被算計了,都被王動算計了,這會他帶著兩位美女去君山了,一是去玩,二是去看看君山銀針茶葉。

  “話說那書生柳毅趕考落第,歸途中,遇洞庭龍女三娘,三娘對他述說自己飽受丈夫涇河小龍之虐。柳毅同情,遂千里奔至洞庭湖傳書。洞庭君雖心疼女兒,卻不發兵。其弟錢塘君聞訊,即刻要殺奔涇河,搭救佷女三娘。洞庭君惟恐惹禍,居然阻攔。柳毅力陳道理,錢塘君毅然率兵前往涇河,除掉小龍,就回了三娘。洞庭君設宴答謝柳毅傳書之恩,錢塘君則要將三娘許配于他。書生認為施恩圖報乃小人,因此婉拒。柳毅走時,三娘相送,一路上以景喻情,柳毅情動,臨別時,三娘以鮫珠相贈。此後,三娘與洞庭君隨即化作漁家父女來到人間,三娘化身的三姑認柳母為干娘。柳毅歸來,每見三姑便想起三娘,又听老漁翁傳說洞庭龍王嫁女之事,就來到湖邊向三娘祝賀。三娘飄然走出湖面,同時三姑亦趕到湖邊。柳毅見兩人長得一模一樣,甚為驚奇,當他看到三娘與三姑化為一人時,才如夢初醒,兩人結為良緣。”

  王動,劉秀珠,兩人坐在一山亭,听張萍說故事,張萍說的搖頭擺尾,他兩人听得津津有味,柳毅傳書,君山傳說,這故事大家都知道,反正讓小丫頭賣弄一下也好。

  君山島在洞庭湖中,此島產茶,島上居民不是種茶便是打魚,王動過來一看,馬上看到了商機,茶葉是當地茶民在種,與他們一交談發現,他們各種各的,年年開春會有商人過來收茶葉,商人收茶葉的價錢很低,大致在三百文一斤,到了商人手上經過包裝,則是十兩銀子一斤,運到京城,則變為百兩銀子。茶葉一年只一季,茶農年年雨前采新茶,若是當年雨水少出茶則少且慢,若是那幾日雨水多,出茶快,采茶又忙不過來,那芽尖,幾個時辰差別,茶的等級就不一樣了,摘下來又不能收,馬上要炒,有時炒一斤茶要采摘幾天,同級的茶葉收住時間也不能久,那些個茶商眼最尖,當時炒的,炒了放了幾日的一眼就能看出。清明一過,摘下的茶葉價錢就很低了,商家零賣也就十幾文一斤。

  另外還有樣好東西,茶油,這還是王動大學時才知道的,大學時在外面租個小房子,畢業的穆斯林師兄留了煤氣灶給他,他自己開伙,長沙的同學送給他一桶茶油,結果不大會用,做的菜不好吃,惹的他大罵同學把家里不吃的油送他,後來才知錯怪了他,那油其實很貴的,做菜前要用姜蒜煉一下去味。再一查書才發現,茶油能有效保護心血管,對糖尿病也有預防和療效,只是中國茶油的加工水平太低,國外,茶油是有錢人吃的。

  君山島上的人還真的吃茶油,一看,跟他大學時見過的差不多,NND,五六百年呀,怪不得味道不好,老工藝呀。兩位劉小姐不知王動為什麼會在意茶油,她們命好,吃的是動物油脂,對這些東西並不清楚,再說了,那年頭,哪有讀書人關心柴米油鹽的生活制作這些事情的。

  王動關心了下茶油,小吃一驚,永樂時節,菜籽油君山島上這些人居然不知道,後來還是劉秀珠告訴他,菜籽汕那會叫燈油,用來點燈,一般人吃豆油香油還有豬油,花生油還沒有,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呀。他穿越過來幾個月了,還真的沒注意過這個。油和茶葉,都是商機,這事可以玩,有得玩,可以放到三湘商行去搞一搞。油菜還好說,有點印象,小時候在油菜地里玩過,記得很髒很臭,中學時學校有個農場,學生要去那一周學農,他去的時候,就是在那收油菜籽,大學時火車經過江西,漫山遍野的油菜花,那才叫一個美,可惜還是人家韓國人懂開發旅游資源。這東西應該不難,關鍵應該是軋油的機械。茶葉呢,最要是把這里的茶場收購了,自己辦個茶莊,這個要從長計議,買地賣地,沒那麼容易的。不過定個合約,定時定價收他們的茶問題應該不大。

  春寒料峭,湖面上風更大,王動他們是雇了船到君山島的,去的時候是船不大,但秦掌櫃說了,掌船那位是這出了名的好把式,王動也沒太在意,結果離開君山島的時候,發現來的時候的船不見了,正在奇怪著,有人過來招呼。

  “這位公子,可是姓王”

  “在下正是,不知。。”

  “公子可是瀟湘記王動王大掌櫃”此人四十多歲,一看就知是個漁民,但不同的是身材魁梧,孔武有力。

  “在下王動,字靜之,這位兄台?”

  劉秀珠貼了上來,站到了王動身後。

  看到王動有點警覺,來人說道︰“王大掌櫃誤會了,在下漕幫董標,人稱洞庭鮫,幫主曾說瀟湘王大掌櫃人中之龍,適才幫里兄弟看到王大掌櫃有漕幫信物,董某還不知是何方神聖光小島,听得兄弟們說,是瀟湘記秦掌櫃尋的船,坐的又是位公子,想來應該是王大掌櫃,果不其然。”這下神情和語氣,謙恭很多。

  這弄的得王動有點不意思了,來的正好,本來三湘商行拉漕幫進來,別的拍檔還不大願意,其實王動是有算計的,有百利而無一害,開國初年,能存活的幫派都是有實力的,都是很老實的。

  回去換大船了,大船感覺果然不一樣了,船艙里只听著風響,不用再受那風摧,只是魚腥之味重了些。

  原來漕幫不是按行政區劃來分的,是依著水來分的,益陽因為有資江,長沙府因為有湘江,因此設分舵,但這分舵是按地名來的,而這個秦舵主管著洞庭湖,這些個江注入洞庭,那些個舵主也就受他節制。管整個洞庭洞這片水域,也就是說常德,岳州和長沙這大片,他算是個現管的,附近的漁船商船七成以上受他管制,也就是要交保護費。王動問了他們幫主,董標則回,幫主去了京城,當下也不好多問,其後又說起益職的秦舵主,董標一臉敬意“秦舵主為在下師傅”。意外!

  “王大掌櫃,此前嚴幫主有言,漕幫已經入三湘商行,本來幫主讓在下去長沙府拜訪一下王大掌櫃,正算著三月去趟長沙府,今日倒好,王大掌櫃親自送上門了。呵呵,有緣呀!”

  “呵呵,董舵主,怎麼怎會在這岳州府的?”

  “王大掌櫃有所不知,董某一年時間三分在常德府,三分在岳州府,余下的時光在湖里飄著”

  “董舵主倒是恪盡職守,王某若學得董舵主一般,怕是整年都在路上了。”原來如此,王動還以為董標也是為巴陵縣里的步行街一事而來,看來還真是踫巧撞上了。

  “嚴幫主可是對大掌櫃極為推崇,大掌櫃經天緯地,商賈奇才,家師也說大掌櫃一身才學,若投身官府,也必定位極人臣”

  “哈哈哈,沒想到漕幫兄弟這麼看得起王某。”

  “大掌櫃真是大手筆呀,昨天听講,大掌櫃到岳州府才三日,已經把巴陵城攪得翻天覆地。”

  “哈哈哈,王某哪里有那等手法,只是幫著官府跑跑腿罷了,董舵主消息靈通的很呀。”

  到了碼頭,董標作東到瀟湘記設宴請王大掌櫃,其實就是他不請,王動也會請他,回來的路上,王動就想了很多事情,這些都與漕幫有關,都要漕幫加入方可。

  注︰大豆在中國有4700年種植歷史,歐美乃中國傳出。

  注︰菜籽油《本草綱目》有記,最初用于照明,明後期才大量食用。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6 18:14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五六節 漕幫紅院
    時間︰大明永樂五(1407)年,二月初六

  地點︰大明岳州巴陵城,瀟湘記,听濤居

  人物︰王動瀟湘記大掌櫃

  張浩瀟湘記三公子

  董標漕幫洞庭湖舵主

  楊剛漕幫洞庭湖船主幕僚

  會議內容︰三湘商行物流、茶葉、食用油及巴陵城步行街項目

  秘書︰他們那會還沒,腦子好,能記住

  會議首先是王動簡單介紹了三湘商行成立的宗旨和目標,以及目前商行的主要架構,然後由董標介紹了漕幫的總體情況和運營模式,接下來是張浩介紹了三湘商行新項目的開發情況,最後是張浩介紹了巴陵縣正在進行的步行街開發計劃,此後是討論。

  于生意這一方面,董舵主不懂,他只知道簡單的價錢,但听得王動和張浩介紹,也是吃驚,這才是大生意,特別是三湘商行成立時間不長,已經做下不少事情了,特別是羽絨被還有酒,這兩項生意,不單單只是賣在湖廣路,那是要賣到整個大明的。

  “王某設想,商行買下漕幫船只,船上幫眾算作是商行伙計,商行眾商家亦將各自大小船只一並交于漕幫打理,此後商行轉運一事,由漕幫負責,漕幫亦可外接生意,不知董幫主意下如何”

  這可把董楊二人嚇了一跳“此事體大,董某不敢作主。”

  “靜之,操之過急了吧!”張浩圓場

  “只是一說,董某可告知嚴幫主。”

  王動其實也只是想試探他們一下,目的是為探知嚴幫主給他們的底牌是什麼。

  “董舵主,漕幫之力在于轉運,在于護衛,商行的生意,轉運護衛一職可交于漕幫,不知董舵主意下如何。”

  “大掌櫃所言極是,如此再好不過。”

  “董舵主這樣把,商行可先交船只于漕幫,漕幫負責轉運,初以運費抵船價,可好。”

  “此事董某尚可作主。”

  “董舵主,君山島上漕幫勢力如何?”

  “實不相瞞,島上百姓皆漕幫子弟。”

  “如此甚好,島上物產有茶葉和茶油兩項,可以謀劃。”

  “王某想以商行名義統包島上茶葉和茶油,由商行打理生意,不知董舵主以為如何。”

  “董某不大清楚大掌櫃想法,不知大掌櫃如何做這茶葉和茶油的生意?”

  “簡單的很,此後三湘商行與島上茶民簽個契約,定下價錢,包下茶樹,凡那茶樹所出,茶葉也可,茶籽也可,敗葉枯枝也可,只要離了那茶樹的,均歸商行所有。另外,島上所有空余之地,商行願高價買下。”

  “依董某看問題不大,待董某與島上百姓商議一下,會有結果,只是價錢方面,不知大掌計算?”

  “漕幫也是商行的東家之一,商行管事會會如今眾股東商討此事,到時王某會寫個東西給大家來看。”

  “董幫主,巴陵城樓前街改制一事,實乃瀟湘記主理,因這一段共有兩處碼頭,碼頭歷來是漕幫掌控,此事還需漕幫兄弟配合”

  “但听大掌櫃吩咐。”

  “吩咐不敢,王某想在岳陽樓外湖面上做些生意。湖面搭台不易經濟,行畫舫為最,畫舫可作酒樓生意,也可行勾欄之事,巴陵城里有秋紅苑,不知漕幫可有接觸。”

  “哈哈哈,大掌櫃,不瞞你說,秋紅苑大娘乃董某相好,一直吹風要在湖上跑些畫舫,只是本錢不足,由大掌櫃力撐,想來易如反掌握。”

  “此事成亦,浩然你與舵主去訂四艘畫舫,要大過張府的畫舫。”

  “靜之,要多大,大過戰船可好!”

  听濤居議事很快,這是王動的風格,接下來,董標把他們帶去了秋紅苑,吃喝玩樂,吃喝已經完了,余下應該是玩樂了。

  其實也是在一條街上的,抬頭就能看到,隔著百步而已。

  這個秋紅苑與長沙府的和益陽城的不大一樣。和王動在後世片子看到的很象了,也是兩層樓,門口,二樓憑欄已經能看到很多姑娘在那媚眼弄姿了,王動一看,心里就想,這才象個妓院的樣子嘛。因為有岳陽樓的緣故,因為巴陵城在洞庭洞邊,這里往來不是有商人,不是文人,就是江湖客,這些人是放浪的,故這秋紅苑也是很放浪。

  听得王大掌櫃過來,一下子沒客人的姑娘都過來看,這下把王動弄的不好意思了,不用說,他詞名在外。

  雅間,秋紅苑大娘鶯鶯燕燕的喊了一大幫人過來,結果除了董標以外,一人兩姑娘,左一個右一個,另外還有幾個在邊上操琴唱曲作陪,更有一個拿著筆墨在邊上候著,就等著大才子什麼時候興起賦詩一首度詞一曲。

  王動看這架式,馬上開始推廣敲棒子,他不想玩什麼酒令,這些他玩不過明朝人,行酒令,他連薛蟠的本事都沒有。

  幾下一敲打,酒也賣了不少,大娘也開心,“今日大掌櫃過來就行了,听得大掌櫃到了巴陵城已經有些時日,居然不願移步秋紅苑,苑里的姑娘可是哭倒多人噢”

  “有嗎,哪里有?這里哪位姑娘哭倒,王動打賞銀兩。”

  “銀兩就不用了,王公子能賜曲贈詞是真正看得起秋紅苑,看得上秋紅苑的姑娘。”

  “哈哈,那還不是小事,張嘴就來。”

  一听得大才子要寫東西,大家都靜了下來,王動把杯中酒一飲,臉紅紅,以手打節拍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王菲版甦軾詞,王動這一唱,把從人唱的呆掉了。董標能坐到舵主的位置,*的是功夫,還有就是他的手段,他不懂這些曲詞,但他也是個場面上的人,不懂不會裝,但知道不出聲,笑著喝自己的笑。其他們可都是知道這詞的,早先詞就是歌詞,都是可以唱的,所以才有壯漢持銅琵琶唱大江東去,有二八佳人操琴唱寒蟬淒切,但到元明時,詞已經成了一種文體,慢慢的,原先的曲都彌失了。後世王動所知的也只有白石道人的工尺譜《揚州慢》。這會他唱甦詞,可說是別開聲面,個個听得如痴如醉,原來詞也是可以這樣唱的。當晚王動走後,在房間里所有的姑娘聚到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唱的不對大家改,把王動今日的腔詞又找了一遍,然後記下曲譜。晚上開始演練,

  第二日,王動一眾人又去了秋紅苑,不過這次同去的還有巴陵縣令,父母官逛妓院還是第一次,沒辦法,王動說了,大人也是管事之一,如今去秋紅苑是議事,瀟湘記出錢,秋紅苑出人,漕幫負責管理,岳陽樓前將常年駐著四艘畫舫。因*著岳陽樓,所以這稅金如何收取,要大人過來議一下。

  其實也沒議什麼,大人不大會算經濟帳,只是拉他過來走個場子,要讓街面上所有的商家都知道,以後只要沾著岳陽樓的每一份生意官府都要過問,每一分稅錢都是官府都不會落下,不會再有搭便車,不會再有吃白食。當然,這位縣官大人,若是知道,今夜的秋紅苑之行,能讓他日後丟了官帽,估計打死他,他也不會去的。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6 18:15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五七節 新稅新街
    巴陵縣瀟湘記听濤居里坐著樓前街管事會的成員,兩位大人,瀟湘記以王動為代表,但王動也說了,此後將交給旁人去管,所以瀟湘記的張三公子也在,大秦掌櫃也落了座,洞庭魚行的陳老板,一個胖子,還有那位曾先生,這頓飯算是瀟湘記請了。

  第一次管事會議事,很順利,兩位大人沒什麼好說的,要議的東西,他們早就很清楚了,曾先生不大懂,他只要護著岳陽樓就行,只要提到花多少錢去修整岳陽樓,怎麼建碑廊,修涼亭,這些個東西,他都同意。余下就是那個魚行的陳老板,他好象也是很有錢,基本上也不反對,議的出奇的順利,當然了,兩位大人和王動都清楚,這次議事只能出些意向性的東西,關鍵還要這街上絕大多數商家同意才行,因此最熱鬧的應該是今日晚上。

  果然,議事會第一次的決意案(草案)一貼到岳陽樓前,整個樓前街都沸騰了。

  “重新登記造冊,有店輔的要入冊,擺攤也要去衙門領牌照。”

  “大兄弟你說什麼,老漢拎個提籃賣餅也要嗎?”

  “孫大爺,只要在這街面上做生意的都要,還要根據你買賣的大小核稅銀呢!”

  孫大爺不知那個牌照是什麼東西,稅銀沒什麼大不了的,稅吏只是踫到他時收個幾文,人很和善,老孫還是相信縣衙門的,知縣大人可是個青天大老爺。

  “項老板,你的店子可是佔地不少,依著新的稅制,怕是要交不少銀兩。”

  “可不是嘛,我這輔子面街的市口不大,只是里面的院子大,不知衙門里是怎麼算的,臨街十丈全都算是輔面,開個客棧的還劃算。我這傘行,前店後作坊,看著架子大,其實門臉很小。唉!”

  金店的莊老板也在郁悶著,其實他按著新舊兩種稅制算過,新的稅制交的稅銀其實比原來固定一成的稅額還少些。按新制一月生意過兩百兩稅率八分,且這店面又對著岳陽樓,這里一甲類地段,稅金五十文一方尺,店且罷了,院子在十丈之內也要算,如此算來,盡然有五千方尺要還稅錢,這一下每月就是二十五兩銀子,以上月生意計,上月一千三百二十一兩又六百七十文的生意,八分銳錢,就是一百零六兩二百一十三文,合計一百三十一零兩紋銀。若按著以前收一成稅銀算,需交一百三十二兩多,省下了八百多文。

  但讓他郁悶的是,他住的院子要算,讓郁悶的還有,他要交八分,別人有的只要交六分,還有的四分,更有的每天三文。竟然有人交的比自己少,這真讓莊算盤怎麼活呀。中國人的特別,NND,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是怕少,而是怕不公平,這話有兩解,一是站在自家的角度,自己佔了便宜沒事,但要是別人也佔了便宜佔的比自己還大,那就不爽。另一是站別人的角度,自己佔了便宜不行的,別人也要佔些才可,佔多佔少不是大事,關鍵是大家都有便宜佔才對。莊算盤顯然是前面那種。

  新的稅制細了些,大體有兩種,一是按店輔大小收固定的稅錢,整個與樓前街相關聯的地段分為甲乙丙三等,稅金各不相同,甲等五十文一方尺,乙等三十文一方尺,丙等十五文一方尺。二是按生意多少,定下不同的稅率,每月生意過兩百兩的稅率為八分,五十兩到兩百兩的是七分,五兩到五十兩的是六分,五兩以下,每天三文,這每天三文的稅錢,是你當天來做買賣了,就交,當日休息則不需要交。

  按此次規劃,樓前街街面要重新輔過,以後街兩頭封住,只可行轎,走人,牛馬等不得入內,連接著樓前街的支巷小街也一並按此處理,凡有可進直入樓前街的街巷于適當處設卡置欄,欄內店家按樓前街區計稅,只是岳陽樓所在樓前街算甲等,周圍小街小巷算乙等,離開街面十丈的算丙等。

  當日,岳陽樓一樓,縣衙門的衙役坐了一排,誰不清楚稅制,誰就上前去問,知縣老爺在二樓,一樓搞不定的上二樓。結果,吵來吵去的,只一件事,就是那臨街十丈都算輔面計稅,本來一大幫人把曾先生頂到了最前面,結果新稅制里寫,學堂不是商輔不算。另有些住家戶馬上被推了出來,結果衙役們說了,你們的屋子可以出租,並幫他們算了一下,巴陵縣城里一間屋子也就六十兩左右,如果樓前街的屋子出租的話,每月租錢是多少,這個就看你們的本事去談了,不過衙役們倒是會不經意的漏點口風,近來有很多鄰近州府的商賈想在岳州府做生意,巴陵人杰地靈,是個好地方,真是有很多生意人看好這里。這邊衙役門在暗示,另一邊馬上就有牙行的經濟過來了,“這位兄台莫不是有店屋出租,那店面大小多少,本行願以三十文一方尺寸頂租。。。。。。”“本行三十二文。”“兄台價錢還可以商議。”結果原來就不多的幾個苦主也被經濟們搶走了。

  這下沒搞頭了,知縣大人心里坦蕩蕩,這錢他沒有落一文入自己口袋,反正當地的稅錢從來都不夠填岳陽樓這個洞,他就沒指望過。還是米糧和徭役,這個不能少了州府的要求。這新的稅制的目的很簡單,以後這塊地方只能用來做生意,不做生意的就要付了機會成本,雖然地契已經在你手里了,但還是要讓你出血,當然,你可以選擇轉租。關于這個機會成本的問題,王動一而再,再而三的講,但那時期好象能听懂的人不多。其實,知縣大人這會也是被蒙著了,只到他被彈劾,這私產分類收稅算是一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管事會按州縣兩衙要求,自三月起開始改制樓前街,臨街店面全都要重新漿涮,顏色也定制為青白兩色,木樓上桐油。眾店家自己搞,若自己不干的,縣衙門幫你弄,但錢要你還,不只是物料還有人工。另樓前街街面要重新輔過,以後兩頭封住,只可行轎,走人,牛馬等不得入內,各連通樓前街的支巷小街也一並按此處理,凡有可進直入樓前街的街巷自于適當處設卡置欄。當然,這個不用商家們還錢,不過有一點,街面是用磚輔的,每隔五十步設一亭,街中間設兩排石椅,椅若店家需要則可設,但每張五兩,亭可掛店家招牌,每個招牌三十兩。

  本來各自出錢把店面涮涮沒什麼,大家能接受,但這街面上的石椅和木亭,可是新鮮事。前面,瀟湘記的例子擺在你面前,這就是門口廣告的作用。各家的小算盤打的非常的響,但都是響在他們的心里。石椅,店門口一定是要放的,只要走累了坐下,便是對著自家的店面,省得伙計去拉了。亭子最好也放個招牌,大大的招牌,街頭五十步外就能看到,看瀟湘記那布幅,多麼搶眼,只是三十兩,價高了些。

  前浪過了沒,沒過是吧,後浪又來了。為了幫襯樓前街商家們做生意,巴陵縣將在交通緊要之處置柱,掛上店家招牌商號,當然,這是要給錢的,樓前街各處關卡,也會置桿置幡,掛上店家的招牌商號,當然,這也是要給錢的,岳陽樓也可以掛上各家的招牌商號,這還是要給錢的。湖上將有畫舫,畫舫上也可掛上店家的招牌商號,當然,那更是要給錢的。這個由樓前街管事事會推出的廣告文案才是最大反響的,瀟湘記的示範效用呀,太明顯了。

  注︰牙行一詞始見于明代,又有引領百姓經紀行老等稱呼。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6 18:15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五八節 吃定巴陵
    王動自听了秦掌櫃們對岳陽樓雞肋的定義和有了步行街的方案後,基本上知道事情成了。一方面通知長沙府派人過來幫忙,一方面讓他們掂量一下,瀟湘記自己玩,還是讓三湘商行來玩,結果張家幾個男人一合計,還真不知王動要玩多大,看這計劃,起碼要投個幾萬兩銀子的呀。岳陽樓是很吃重的,但只一樓,整個樓前街,街面亭椅,整個街區的重新布置規劃,這些超出了張家男人的能力和視力範圍,還是交于商行,以商行通知大家,但最後參加不參加是各家的事情,並不是由以商行的名義去和岳州府行事。

  若是以前,大家可能對這些東西沒多大興趣,但現在王動提出來就不一樣了,沒興趣的也知要先听個大概,當然,听完了大概後,基本上都會有點興趣了。王動的盈利預測和B計劃,使這個方案更有吸引力,讓他們感覺到更有保障,一時間大家都開始計劃了。張浩走的時候,有六家表示,想在步行街上弄個店面,其中阮和錢兩人本來就在巴陵縣有生意,但不在樓前街上。這下王動心里有點底了,當然,他還有些後備力量。

  另外王動還特別通知了江邊魚行的陳胖子,陳胖子自從得了王動指點後,生意做的更大了。只要他能供應,瀟湘記和三湘客棧的魚,全給了他了。加上王動幫著在漕幫引了線,這下使陳胖子更有底氣了,原來他對漕幫是又愛又怕,畢竟上了船,漕幫勢力最大。陳胖子的本來在岳州只有個點,在這收魚,後因王動的慫恿,他搞了一個洞庭魚行,而且把魚行與瀟湘記的合作模式推開了,定下合作酒店,固定送魚,月底結帳。不怕你不來拿魚,也不怕你欠錢,真欠了多了,老子買下你的飯店,然後加入瀟湘記酒樓聯號去。關于瀟湘記酒樓聯號是偶然一次王動和吃早餐的陳胖吹牛的時候提到的,以後瀟湘只管打理酒店,酒店的東家是誰,不理,反正每月每年交多少紅利給你就行。瀟湘記只打理酒樓,出小二大廚也可,只出掌櫃也可,那酒樓掛瀟湘記的牌號,每月給點牌號的佣金就行。那天,王動吹的唾沫星子直飛,陳胖子听的天昏地暗,一個早餐吃到中午,此後陳胖子更是帶著一幫小老板,天天到瀟湘記撞王動,候著王動,等著接受再教育,成了鐵桿挺王派。這不,巴陵這邊,王動一吱聲,陳胖子立馬殺到,還裝著和王動不是很熟悉的樣子,反正就一點了,整個樓前街管事會,瀟湘記說了算。陳胖子不只是親自出馬,還拉了幾位同樣等級的老板,當然那幾個老板也算是王動的粉絲。這幾位表示,到時會過來熱鬧,怎麼參加這個生意,還要詳談,這讓陳胖子結結實實的罵了他們幾次。娘你媽媽X,百千兩銀子,要你們死啊。(湖南人還是蠻血性的)

  王動下的是連環套,打的是組合拳,兩級衙門拉了起來,後世招數之一,扯虎皮做大旗!衙門里的人大多不懂生意,他們目的是填岳陽樓這個洞,這個洞可不是個簡單的經濟帳,還有考科的問題。街上的商家住戶都裹了進來,給你們看到利,明的暗的都有,即使你是個本份的讀書人,曾先生孔老兼修,還是要想書院怎麼維持發展,只要你有一點目的想法,就能被利用,住家戶怎麼了,搬別處去,王動找人抓來經濟,天天給你打鼓,城南一處屋宅,賣你很便宜,七十兩,大過你在樓前街的,你原來的屋子,租出,每月租金五兩,官府收六分,三百文,你還有四兩多,兩年你就把新家的錢賺回了。拉上兩級官衙,以官的身份講話好辦事。最最要緊之處在于,管事會有個里正,這個里正算是個不入流的小官,但這個小官是的生意人,管的又是生意上的事情,這樣,把官員和商人綁到了一起,開了先例。還有,另一邊,從長沙過來的商家,王動描畫的可是一幅他們從來沒見過的事業發展前景圖,他們不會在意巴陵城的投資,算過了,不會太大,五百兩多了又多,只是人手有點問題,再說了,有瀟湘記在那掌舵,更重要的是由王動執掌的瀟湘記辦事,不會有太大問題的,只是多賺少賺,王動折騰瀟湘記那些花樣把他們震的太厲害了。

  最後,整個樓前街改造的準備工作出奇的順利,除了幾個嗓門不大的商家以外,開始叫的響的都沒聲了,等到王動把樓前街規劃發展圖送到兩位大人面前的時候,大人們也是震驚,整個樓前街那麼大一塊地方,巴陵縣城一條重要的街道,真成了商業街了,那除了幾家以外,都是做買賣的,生產型的作坊都搬走不少。最厲害的是龔老實,他只留了三分之一的店面,另三分之二租了出去,本來後院是他家制鞋的作坊和家人工人住的地方,全都租了出去,同一個經濟拉的線,在城南郊,買下了一處房產,全部移去那里,按他的話講,就是多走幾步路,自家是做鞋的,多廢幾雙鞋,還承受的起。這會大家才知道陳老實其實也是個精明人,他的收的租多就夠他日常開銷了,那三分之一的店一點都不會影響到他原來的生意,本來他店里就擺的鞋樣就不多,其實,用屁股想都知道,幾代人都在這樓前街混的,能不倒,還能被大家都記住,那分精明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到的。

  兩位大人這下知道錢的力量了,前期他們大開口說岳陽樓今年大修,費銀萬兩,王動眼都沒眨就掏了,還說,再加個五千兩,買下廣告的發布制作和管理權,當時兩位大人一邊感嘆瀟湘記有錢,另一邊竊喜,此人莫不是瘋了,幾個牌子,風大不倒了砸人就行,還要出啥錢的。結果等到方案一出,第一年廣告,亭子十個,椅子兩百個,就賣了1600兩,交通要渠的廣告,三十處,每處四家分,每家20兩,一下又收了2400兩;岳陽樓前廣告位五處,每處30兩,樓上外面四處,每處100兩,里面居然有三十處,每處10兩,整個一個樓,廣告就是850兩,樓四周碑廊,居然要玩標造,官府一文錢不用花,價高者可造此碑,碑頂留下制碑者名號或商號,又是廣告,標這石碑的時候,要拿號子參加標會,一個號子10兩,王動準備了一百個號子,又是1000兩,整個樓前街關卡之處,廣告位更多,細算一下,能收個2000兩,還有湖上的畫舫,那上面還要做廣告,還有樓前街里掃地送貨皆有專人負責,這些人的衣服上還可印上商家的名號,還有王動還要造可以上天的熱氣球,這個廣告的價錢更是嚇人。

  兩位大人這下傻眼了,搞老半天,瀟湘記沒出幾個錢呀,這錢全攤到眾商家身上去了,而下這個套花了兩天時間,唱這出戲只花了三天,瀟湘記三天做出了一千五百兩的淨利,按文革那會的話來講,放衛星了!

  兩位大人感覺到被王動耍了,但又能怎麼樣,人家就是會玩,玩的這麼漂亮,讓大家乖乖的把銀子掏了出來。

  王動離開巴陵,張萍兒想去,張浩出奇的制止了,明令不可,且是父親大人的意思,弄的張萍一氣之下,跑回了長沙,劉秀珠沒想太多,跟王動一起北上,這回,小六子是長了見識了,他看到了這次事件的整個過程,看的他驚心動魄。大掌櫃十天的時間,在巴陵縣城做了幾萬兩的大生意,把當地兩級官府和商家玩于股掌之間。兩人兩騎,只是帶著瀟湘記的牌號,走的時候,多了個劉女俠,沒動到瀟湘記一分銀子,把巴陵縣城最最出名的岳陽樓收到瀟湘記麾下,在巴陵城各處都打上了瀟湘記的標號。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6 18:16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五九節 行船江上 一
    王動一行,三人,搭的是漕幫的船,漕幫得到了消息,嚴幫主在武昌府,正好王動要過去,董舵主看著王動在巴陵縣里只手雲雨,以前沒怎麼和王動交往過,正想著要多些機會親近親近,既然有那麼多生意大家要細談,有的事也要幫主才能拍板,董標二話沒說,陪著王動往武昌而去。

  新中國在毛主席的號召下,大搞圍湖造田,使得洞庭洞面積大大縮小,王動這會可不一樣,正在感嘆八百里洞庭,浩浩湯湯。站在船頭,湖風呼呼過耳,還是蠻冷的。船起巴陵自洞庭口入江,順流而下直指武昌。

  王動玩過三峽,內河上坐船的經歷,僅此而已。大學時有個高中同學就讀于中南財經大學,幾次約他一起坐船回老家,但總是沒能成行,沒想到異世,他倒還了這個心願,此時的長江水還青色的,遠遠還能看到些不知名的動物出水面,一問漁家,回,江豬。王動也不知這些是什麼東西,他倒蠻希望能看到白暨豚的,于是連比劃帶畫圖,漁家還是那兩字,江豬,剛才那些是白暨豚?不對呀,沒有背鰭呀。天色將晚,船走的很慢,才過臨湘,就入了武昌府境內,此時,一邊是荊州一邊是武昌。

  結果江上感到冷的時候,董標喊他進來喝酒,王動還是有些疑問,結果一問董標,董標洞庭湖的主子呀,果然厲害,王動一說,董標馬上回他,江豬其實有兩種,一種全身青色範白色,一種背青肚白,背上有鰭,也就是王動所謂的白暨豚,另一種是什麼呢,王動不大清楚。(江豚,與白暨豚是近親。)

  前些日子在巴陵城,喝的是低度的甜米酒,張浩過來時,帶了些高度酒過來,主要是想讓王動表揚他一下,這些天出成績了。不多,六個瓷壇子,這瓷壇子,還真是高記窯場私窯出的,依著王動的吩咐蒸餾的時間分了長短,加了些香料,果然出來的東西不一樣了。六個壇子,王動這會帶了三壇出來,船上開了一壇,剛開了封口,酒香就出來了。三個行船九個嗜酒,水上風冷濕氣重,離了酒是不行的。最後反應過來的倒不是董標,而是那個楊剛,

  此人乃落弟書生,苦于生計,本是常德府人,長在水邊上的,祖上也是吃船飯的,後因元明之交,陳朱的水戰,祖上矢志上岸,于是便有了後人楊剛這個書生,楊剛沒考到功名,在家也是教書,結果漁家子弟讀書的不多,主要全是窮人,他還真就沒一生計。一次漕船子弟與鄉村地方沖突,爭到官府,漕幫苦于無人識文斷字,被地主構陷,居然打輸了官司,後傳到楊剛耳中,他此時結交的都是窮苦的漕幫漁民,于是他就重新寫了狀子,差人送去武昌府的布政司衙門,結果此案發回重審,結果漕幫勝了那場官司,這事由常德分舵傳到了洞庭湖舵,董標就過來看了下楊標,董標是個武人,知道的是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送錢,結果這個楊剛幾下一折騰錢花光了,董標送了一兩次,後來一想算了,收在身邊吧,自己身邊少個識文斷字的人,于是就把楊剛帶在了身邊,結果沒多長時間,楊剛還真顯示出一個有文化人的本色了,把漕幫洞庭湖舵的帳打理的清清楚楚,慢慢的成了董標的心腹。

  楊剛的酒,是當老師時被那些漁民練出來的,漁民沒錢,有點錢的時候,就會買些酒,酒對他們來說是好東西,好東西當然要與尊敬的人一起享用,自家孩子的老師,當然是首選。

  “好酒香!”

  楊剛一聲贊,大家都注意到了。

  “這是何酒,莫不是長沙府的酒精”

  NND,這酒的精華,酒精一說,已經在長沙府四周傳開了。

  “否,非若是也,此乃三湘商行新出之白沙液。”

  “白沙液,不曾听過。”

  “如此濃列的酒氣,想來是和那酒精一個路子的”董標是喝過瀟湘記的高度酒的,不多,只一次,嚴幫主年前坐船從長沙府到武昌,他在巴陵迎幫主,一起吃飯,嚴幫主開了壇王動送的高度酒,那時還沒名字,大家都當酒精叫著。

  “王某久聞長沙沙水水無沙,乃制酒沖茶之良品,昔人曾言“夜醉長沙酒,曉行湘水春”,長沙出好水,後尋訪古泉,始知廢了多年,但泉眼仍在,後使人淘井復得古泉,泉水依舊清冽甘美,遂以之釀酒,芳香甘醇,不只是酒,長沙府瀟湘記沏茶亦是用那古泉,往來客官多有贊譽。”

  “靜之此功澤被後人”楊剛是知道那白沙井的,長沙沙水水無沙就是指那井里的水,王動說的詩是杜甫的,夸的也是那泉水釀制的酒。

  “呵呵,無須布澤後世,解了我的酒蟲先。”還是董標實在。楊剛贊王動重淘了泉,做了善事,董標則不理會。

  結果那酒一入肚,董標大呼過癮,接下來的場景,王動就很熟悉了,一般都是先說好酒,試了後就是大呼過癮,然後就是連干三杯,接下來開始胡言亂語。不過今日這壇酒,王動只喝了一碗,楊剛也是一碗,但他一碗就呼去了,此人倒是好,酒多了睡覺。誰知那董標卻是越喝臉越紅,居然還是談笑自如,這讓王動有點吃驚,後來還是劉秀珠點破了,董標一身好武功,壯實的身材,別人看了都以為他練的是外家功夫,其實他內家高手。憑著以前與洞庭湖周圍六個舵主奪洞庭湖分舵主一席,在水底一天一夜,*的就是內家閉氣。劉秀珠在君山島上就看出董標是個高手,只不過沒想到內力還可以用在喝酒上。

  船上吃的倒沒什麼特別,湖水煮湖魚,只是那漁娘的手藝差了些,其實不差的,只是王動的嘴難對付。王動一時興起,直接跑去了後艙廚房,擼起袖子準備自己動手,這下把那些個漁民嚇了一大跳,這在大明朝是絕跡看不到的。君子遠鮑廚,雖然王大掌櫃執掌的是大明最大的聯號酒樓,不過楊先生也說了,王大掌櫃滿腹經綸,一肚子的綿繡文章。結果弄的王動不好意思了,只的動嘴。其實這倒菜很簡單,王動在甦北扶貧的時候吃過的,活魚鍋貼,稀面糊貼在煮魚的鍋邊上,煮魚時把魚湯淋到面餅上,魚熟那鍋貼也烤好,鍋貼一邊承魚湯鮮美,另一邊松脆可口。王動調好那魚湯,那鍋貼更是入味,一大盤上桌時,色香俱全,個個饞蟲大拱。

  “久聞大掌櫃文才高絕,精于算籌,不曾想到對于庖廚一道也深有研究。”董標這話一說,小六子和劉秀珠都笑了,小六子接嘴︰

  “舵主有所不知,瀟湘菜譜里一大半是我們大掌櫃杰作呢?”

  “大掌櫃好手段,嚴幫主還曾有言,這世上有人樣樣精通,非常可比可追,原以為我們福緣太淺,沒機會認得高人,沒想到眼前大掌櫃近在眼前。”

  “阿彌陀佛,出家人走的乏了,可否上船討些酒食。”

  此時船已經*一水灣處停下,此處避風,水流甚緩,停船過夜上佳之處。幾人正在捧王動,突然一個聲音,從外傳來,听起來象是就是在身邊問話,王動沒什麼反應,董標和劉秀珠臉色一變。

  注︰白沙古井建于春秋戰國時期。始為一眼泉,明朝末期分為二泉,“白沙古井”石碑築于明末。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6 18:16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六十節 行船江上 二
    “大師請上船來,十年修的同船渡,聚散終是緣。”王動不以為然,他不大懂武功,無知者無畏。

  “大掌櫃胸襟不同常人,話語之間有禪意,老納佩服。”

  話到人至,一老僧飄然而入,身材魁梧,面目慈善,留著五綹美髯,白眉白須,只有額上有一搶眼的疤痕,不過這個疤一點都不影響到老和尚的滿臉滿身的佛像。

  這下是王動吃驚了,這老和尚是何來歷,怎麼會知道我是個大掌櫃的,這會雖然才八九點,但天可真是全黑了,船泊江灣過夜,水面茫茫一片沒半點人煙。船可是大船,就是*了邊想上岸沒點功夫還是不行的,搭個跳板也得要十米左右,還有高低,而且剛才老和尚的聲音哪里傳來的,漂渺,但又似在耳邊親述,鬼神一般,想到這,王動暗自後悔,不應該多嘴,這事應該交于董標去處理的。

  “董舵主怎的這般小氣,老納進得船了,也不給個座。”這老和尚出奇的灑脫。

  “失禮,失禮。”這下連董標也不好意思了,不過大家也都看了出來,老和尚沒有惡意。

  “老納法號無暇,今日機緣,遇著大掌櫃和舵主,蒙兩位貴人不棄,竟然應允老僧上得船來,善哉善哉!”

  “無暇大師,快快請坐。”董標此時反應了過來,“三炮,給大師拿付碗筷。”

  “不要見怪,不要見怪,老和尚不忌嘴的,酒肉老納最愛,無肉不歡。”

  很難想象,這老和尚,往那一站,都不用擺什麼POSE,那就已經是個標準的禪師的形象了,一個表情,一個眼神,那誡疤,那百納衣,佛珠,特別是白眉銀須,都能流露出些佛意,這樣了個造型的和尚,居然是吃肉喝酒的,反差太大了。

  “大師怎得只身一人走到如此荒野之處?”

  “說來慚愧,幾十年沒到這荊楚之地,居然不認得路了,沿江而行,走著走著,天黑,也找不見個打尖的地方。若不是你們這船里的酒香,怕是老和尚今日只能啃冷饅頭了。”

  董標看了王動一眼,王動會意,讓小六子又拿了一壇酒過來。

  “大掌櫃,老納自記事起,喝酒也有五六個甲子了,從不曾聞過如此濃烈的酒香,敢問大掌櫃此酒哪家商號所出?”

  看來這老和尚只是听得他們聊天,知道王動是個大掌櫃,並不知道王動底細。五六個甲子,這老和尚年紀多大了,暈。

  “三湘商行所出白沙液,大師實在是有緣,此酒剛出窯不足十日,還不曾上的市面。”

  “郴州張晉湘搞出來的,不是說他打理酒肆是把好手,居然懂得制酒。”老和尚說這話也不抬頭,一只手端起了酒,兩眼直直的盯著那酒,觀其色,聞其香,閉上眼,把酒送到鼻子下面,“香”,泯了一口,輕輕的咂嘴,喃喃自語,“好酒呀,好酒呀!”接下來猛的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干了整碗,“痛快,痛快!”這可把幾個人都驚呆了。那酒如此之烈,這老和尚居然一口干了整碗,而且剛才灌酒的動作,哪里象個七八旬的老人,分明是個身手敏捷的高手呀。

  老和尚倒是不客氣,拿起那鍋貼便吃,“好香”吃著還沒忘了夸,倒是知道禮數。

  幾個人也沒作聲,看著他吃。“一起吃呀。不用客氣嘛!”他倒象是個主人了。

  幾人又氣又好笑,慢慢也神情松緩了下來,開始一起吃喝。

  老和尚酒量好,食量也是極大,不一會,那壇酒被他干掉大半,那酒的斤兩是按王動的吩咐定量的,如此喝酒,這和尚喝了約七八兩了,沒事一樣,這白沙液的七八兩,可相當于甜米酒七八斤的酒精量,那鍋貼王動也是準備了兩大盆的,注意噢,真的是盆噢,小的洗臉盆大小的噢,少說也有五六斤,這老和尚一人干掉一半,當然了,其他人還吃了點別的菜,這老和尚倒是盯上這酒鉚上這鍋貼了。最後上的是魚湯,鍋貼是干的,吃多了渴,老和尚酒喝的多,更渴,結果一大鍋的魚湯,幾乎被他一人喝光。抹了嘴後,老和尚非常愜意的*在了船艙上,摸著肚子,還好不是矮胖那種,不然一定又是個彌勒佛的造型。王動真是服了這老和尚了,干的鍋貼一肚子,再喝下大鍋魚湯,鍋貼在胃里被魚湯泡著,在腸里脹著,這老和尚真是鐵胃銅腸嗎?後世王動遇到過這種事的,送他們下鄉扶貧的司機,在經過活魚鍋貼城的時候,貪吃鍋貼,每種都吃了些(玉米面的,蕎麥面的,榛子面的,普通面粉的。。。),結果上了車後,口渴,雀巢咖啡的大瓶子,一會功夫整瓶茶水喝光,自己直接把車開到醫院去了,腸胃脹痛。

  船家上了茶,不用多說,君山上的好茶。大魚大肉後,喝點綠茶,倒是清口潤肺。老和尚接了那茶,喝了一口,泯了一下,潤了下齒,才咽下,接著又喝,這會看他也是沒一口吞下,慢慢的品,王動一看就知,這老和尚也是個懂喝茶的人。種茶之人,富貴之人,得道的高僧,只有這三種人會懂的喝茶,這老和尚說話行事灑脫,定然是個得道的高僧。

  “敢問大師在哪間寺廟掛單?”

  “噢,泉南靈源寺。”

  “?!#&%$?*”

  王動這個問題問的好笨,NND,白問,哪個寺廟你懂嗎?不過王動不懂,還是有人懂的,劉秀珠這會已經猜到了這老和尚是誰。老和尚喝茶的那會功夫,劉秀珠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了三個字,淺淺的,正是老和尚看不到的角度。

  王動掃了一眼沒反應過來,那邊的董標也是個高手了,看到劉秀珠寫的字,恍然大悟。原來是他,頓時剛才狐疑的目光變的崇敬起來,仿佛真是對著佛像了一般。

  老和尚掃了一眼,看到了董標眼神的變化,笑了︰“董舵主,怎麼了,呵呵,秦少強近來可好?”

  “有勞大師牽掛,家師身體倒還硬朗,但家師自打有了小孫女後,不怎麼上船了。”

  “少強都有孫女了,呵呵,往事如風過耳,轉瞬幾十年。”

  “家師有時也會提到大師,說起當年大師勇猛,不說上一個時辰不會罷休,小的們都不敢插嘴,唯恐斷了家師懷舊之性情。”

  這下子把王動听的雲里霧里,開始董標還使眼色,讓王動謹慎,怎麼才不到半個時辰,怎麼捧上老和尚的腳丫子了。

  “大掌櫃哪里人氏?”老和尚突然對王動有興趣。

  “淮左王動,字靜之,現投身于長沙府瀟湘記,做個掌櫃。”王動老實作答。

  “張晉湘的掌櫃,呵呵,當年的邱瘋子能舍得把女兒嫁給他,張晉湘定然是個不俗之人,你能做得他的大掌櫃,想來也是能干之人。”

  牛,真是牛B烘烘,能直呼張晉湘的人可不多,王爺都會客氣的喊聲湘翁,這老和尚直呼其名外,連張晉湘死了幾十年的老岳父,他居然喚作邱瘋子,何方神聖呀?

  看著王動迷惑的樣子,老和尚笑眯眯的,表情非常之和善,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和力,那笑容里也能放射出光芒。

  “老僧出家前,俗名張定邊。”

  注︰張定邊一說四川九峰山出家,法號“無暇”,另載遁入福建泉南靈源山隱居自號“沐講禪師”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6 18:17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六一節 行船江上 三
    張定邊這個人,知道一點明朝歷史的人,想來對他都不陌生,明初第一猛將,當年明月對他也是極為推崇,特別是最後他做了和尚,而朱元璋是和尚出身,兩人在人生經歷上,倒是極為對頭,當然了,更牛的是張定邊活了一百歲,真是不容易,打不過你,活過你,不用自己去折騰你,讓老天爺去折騰你,你再怎麼能,能不過時光,能不過歲月。這倒讓人想起馬寅初了,領導人說人多力量大,他偏要提節育理論,行,你說這理論不對,大家就挺,看看誰笑到最後,結果他和張定邊一樣,鍛煉身體延年益壽。

  史載張定邊這個人知天文識地理,習兵法練武功,精拳藝擅岐黃,後來當了和尚,懸壺濟世,這醫術倒是用上了。年少時張定邊為人急公好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與陳友諒、張必先結拜為兄弟,生死與共,風雨同舟,共謀前程!他從了陳友諒一起起義鬧革命,便被綁在了這船上,定都武昌,轉戰荊楚,征伐兩江、閩、浙邊陲重鎮,攻無不克。官居大漢太尉,張定邊這人能與士卒同甘苦,共患難,不僅善戰,而且多謀。當年朱元璋的部將康茂才投書偽降,張定邊曾力阻其行,結果陳友諒專橫獨斷,不納其言,遭江東橋之慘敗,此役是陳對朱的重要戰役,結果落敗,自此,朱元璋在南京的地位得到了鞏固。石灰山戰敗,陳友諒僅以身免,但這人不思勁敵當前,整軍備戰,反而一意孤行,急于稱帝,並以五通廟作行宮,張定邊哭諫不納,這事陳太心急了,讓原來天完政權的老臣子們心生異念。後來陳死後,結拜兄弟張必先也被常遇春所敗且降,張定邊還是沒低頭,少主投降後,他還是領導著一支隊伍打游擊,因大勢已去,才在洪武元年,出家當了和尚,和尚當了皇帝,而他這個偽太尉則披上了僧衣。

  民間故事中的張定邊絕對是個猛人,且不說,當年他搏殺朱元璋不成被射成刺蝟,仍然把老朱和他手下的一幫將軍嚇的半死,還有一個傳奇,發生在他59歲的時候,實際年齡59歲,虛歲60噢,某日,張定邊正在西霞山晨練武功,這是古代人鍛煉身體的主要方式,突然林中狂風四起,林木搖曳,落葉紛飛。猛一抬頭,但見一條斑斕吊楮猛虎,正從崗上飛竄下來,那猛虎發現了老和尚,心下狂喜,以為是個菜人,徑直向他撲來,結果老和尚非常鎮定神武,輕輕往邊上一閃,躲在老虎一撲,置身于老虎身邊,舉起禪杖朝老虎腦袋就是一拍,頃刻間,猛虎腦漿四濺,鮮血直流,一命嗚呼。老和尚大喜,得一整張虎皮,虎肉祭五髒廟,虎骨泡酒。

  這些是王動所知道的張定邊,小時听說書時得來的印象,沒想到這會踫到活的真人了,這可是王動穿越後,踫到的第一個他自己真正有鮮活記憶的歷史名人。王動這會的目光也有點迷離了,不過老和尚到底是閱歷非凡,寵辱不驚,畢竟人家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王大掌櫃,你且說說那白沙酒是怎麼制得的,一次過釀制,還是提純而得?”

  “實不相瞞,提純而得。”在高人面前還是別玩虛的,王動佩服呀,怎麼那麼多人喝了酒,就老和尚目光如炬,不過轉想也是正常,老和尚是個醫術高手,可能有點相通。

  “昔日,老納制湯藥,曾用提純之法制劑,怎的就沒想過可以如此制酒。”老和尚笑的很坦然,“這東西怕不是張晉湘搞出來的,大掌櫃,是你玩的花樣吧。”

  “老師傅,這酒精確是我們大掌櫃所制,要說我們大掌櫃,可厲害了。”小六子接話。

  “小六子,去給法師添茶。”王動打斷了他,王動有點惱,小六子平時不是一個喜歡多嘴的人。

  “法師,怎會雲游到此地的?”

  “難得出山,想著清明去拜祭下故人,所以也就走了一個大圈。”

  張定邊是在荊湖一帶發家的,幾次大戰都在荊楚之地,陳友諒便埋在武昌,不知他所謂的故人,是指他的結拜兄弟,還是指戰死了的部下。

  “法師可是要去漢陽江夏,若是如此,正好同路。”

  “同路更好,呵呵,跟著大掌櫃不愁吃喝。”

  “法師可會去長沙常德?”董標在一帝問,“家師可是想法師想的緊,總有提起。”

  “算了啦,方外之人,如今,活一日算一日,能吃能喝才是福。”老人家看來是想開了,“小姑娘師傅是哪一位?可是湘西的?”

  老人家就是厲害,一眼就看出劉秀珠不是常人,他這話一出,把董標說的愣住了,他也看出劉秀珠有武功,應該身手不俗,但什麼路數,什麼來歷還不知道,還想著,找個機會記她露一手,也可探知底細。一听來自湘西,一般人不知,但董標還是知道的,黃石蓮天,那可是天神一般的武功。

  “家師法號清靜散人。”

  “噢,果然是蓮天宮的,呵呵,東方丫頭收的好徒弟呀,原先听說她有幾個弟子,都是男的,後來又傳收了個小的,是個女孩兒,沒想今日讓老納撞上了。”

  這下弄的大家都郁悶了,劉秀珠眼里的師傅雖然駐顏有術,但也是有五六十歲的年紀了,沒想到在張定邊嘴里,居然是個丫頭。還有董標,原來跟著王動的這位姑娘竟然是蓮天宮的弟子。兩人同時也吃驚的是,原來大家嘴里敬如天神的湘西神尼,原來姓東方,姓東方會武功的,馬上會讓人想到東方世家,但不知這蓮天宮的神尼和東方世家有什麼關系。

  “法師,家師也曾提起過法師,當年法師若是另投明主,大明朝第一將帥,非法師莫屬。”

  “呵呵,俱往矣。”老和尚不以為然,“前些年我有見過你師兄,還是听他講,才知你師傅多收了個小丫頭,你師兄可是把你說的象個仙草一般,呵呵,不過也不差,今日一見,果然資質不差。”

  “法師過獎”這話說的劉秀珠有點不好意思了。

  “法師,王某听講,法師當年于林中晨休,曾杖斃猛虎。”王動套近乎。

  “噢,那畜牲來的猛了些,對了,我還有些虎骨,大掌櫃,你那酒精,可否賣我一壇,若以此酒精去泡制虎骨酒,想來治風濕腰腎虛如烹小鮮。”

  “法師,酒倒是還有,不過既然大師要泡制虎骨酒,用這成酒泡制不得其味,大師可以如此,這般這般。。。”王動倒是沒藏私,把這酒提純的辦法告訴了他,當然了,王動再回到長沙府的時候,三湘商行將直接釀制更好的高度酒,曲酒窯酒,這種普通甜米酒提純的酒,王動還是不大放在眼里的。

  這等商業秘密,王動居然就這樣說出來了,董標皺了下眉頭,不過,漕幫也是三湘商行的一分子,董標不會說出去,這條船上的人,借他個膽子,都不會把這秘密說出去的,當然了,這也是王動敢如此放肆的原因之一。

  老和尚得了蒸餾酒的關節,心里美滋滋的,又東南西北的亂扯了好一會,看著時日不早了,各自回艙去休息。

  丑時,劉秀珠被一滴水弄醒,那滴水是打在她臉上的,還有點生疼,她輕身起來,追到艙外,看到一個身影飄出船去。劉秀珠急追,約有一里路,直至一片蘆葦蕩,她不敢追了,很明顯對方是誘她過來的。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6 18:17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六二節 行船江上 四
    “劉丫頭,莫要吃驚,是老和尚,呵呵。”

  劉秀珠只是看到一個影子,淺淺的一個影子,她也知道可能會是老和尚,但不敢肯定,畢竟船上老和尚功夫最高,沒有理由,有人上了船,而這個高手卻不知道的。

  “法師約小女子到此有何指教。”

  “吃人東西嘴短,老納欠大掌櫃一個人情。”

  “法師說笑了,欠王大哥人情與我何干。”

  “噢,大掌櫃與你無關,呵呵,小丫頭!與你無關,為何寫我名字與他看?”張定邊笑了。

  “我們是朋友。”這話說了一半,劉秀珠自己都不知要怎麼說下去,朋友,什麼叫朋友?什麼樣的朋友?劉秀珠愣在那里,就象當初在湘西,王動說到朋友,把她愣在那里一樣。

  “劉丫頭,自己喜歡,就要去說,不要學你師傅噢。”張定邊看著劉秀珠,看她愣在那里,也不好意思多說什麼?

  “我師傅?”劉秀珠睜大了眼楮,在她心目中,師傅可是個不知人間煙火的人。老和尚的話,說的小丫頭莫名的沖動,轉瞬又被師傅二字壓了下去。

  “呵呵,沒什麼,劉丫頭,算起來我和你們師門也有點淵源,今日送你個見面禮也算不得什麼。”

  “噢?”這些掌故,劉秀珠可從來沒听師傅和師兄們說過。她師傅和她提過張定邊,但也只是說福建有位前輩高人,出家前是個大將軍,至于這個師傅嘴里的前輩高人是張定邊,她是自己走江湖時,得出的結論。不過師傅從沒說過,張定邊與蓮天宮有淵源,下次要問問師兄。

  “劉丫頭,我這有套步法,名為“幻影”,不知你師傅有沒有教過你。”

  “師門有天縱之功,不曾听過幻影”

  “天縱與幻影,前者長于距離,後者多位置變換。內家心法一樣,但提氣與步法不同”說罷“簌”的一聲,人竄到數丈外,劉秀珠識得這是天縱身法,但在轉瞬之間能飛出這般遠,這份功力不知師傅有沒有,反正劉秀珠自己只能飛出不到一丈,即使如此,已經是蓮天宮僅次于師傅的了,在他們幾個弟子里面,她的輕功排第一,連師傅也夸她有天份。

  忽的,老和尚又竄到她跟前,身影一穩,然後突然左右晃了起來,由一變二,由二變三,忽左忽右,忽前忽後,如同鬼魅一般,差別是,真是鬼,可能是一點聲音都沒有,而這會劉秀珠能听到衣袂飄飄,然而此時天依然黑著,月光倒是有幾分,江邊上蘆葦隨著江風舞動,四周夾著了個飄忽然的身形,須發飄飛,更讓人覺得恐怖。還好先入為主,已經是個慈詳和藹的老和尚,不然,真是嚇人。

  忽然身影定住,正正對劉秀珠,不足一尺,仿佛正听著鬼故事,一回頭,故事里的白胡子老爺爺正笑眯眯的在你身後。

  “看清了沒有”老和尚還是那張笑臉,“當年亂軍之中,沒這身法,老和尚早作黃土了。”

  “法師,太快了,秀珠愚笨”劉秀珠臉紅了,還好天黑看不清。

  “再來。”這次老和尚竄到了五尺之外,在不到丈許範圍之內,慢慢的演起了步伐,左一右一,左三右六,前三左三,詭異的是,上半身直直的隨著腳步移,若不看腳,那真是一個提線木偶在飄。老和尚越移越快,慢慢的,又只是看到人形在飛,只是在轉向時,看到有個定形。

  老和尚一停下來,劉秀珠便開始學了起來,步伐倒是沒有記錯,只是身形慢,還有就是做不到老和尚那般直直的挪動。

  半個時辰,一套步伐,劉秀珠已經記下了。

  “果然是個聰慧,當年老和尚還是練了一天才記熟,沒想到,只半個時辰,小丫頭就偷去了。哈哈哈哈”老和尚捋須大笑,笑聲漸遠,人形漸遠,每一步跨的不大,也不快,腳不落地一般,如落葉隨風,飄開了。劉秀珠大驚,老和尚引她出來時,還能看清楚一身影縱跳,而這會,那人是在緩緩的往前飄,尤其是在這昏暗的月光下,說不出的神秘。

  武功之道,天外有天。

  劉秀珠見老和尚遠去,自己一人發了會呆,想那老和尚開始說的話,又問自己老和尚與師門真的有淵源嗎?他提王大哥干什麼?其後,一人在這江邊,練起了幻影步伐。最練越是喜歡,慢慢的,自己移位時也能感覺到眼前的蘆葦迷離恍惚了。

  回到船上的時候,東方已經有魚肚白,船夫起來了,燒水,董標坐在船頭,沐著晨風,打坐練氣。劉秀珠躍上船頭時,董標站了起來,“劉姑娘回來了,這麼早便出去吹風。”

  “習慣了,看著星星,四處走走。”

  “呵呵,蓮天宮武學果然不同一般。”

  “比不上董舵主,董舵主下水如魚龍,這等武功,不是一般人能學到的。”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劉秀珠的師傅武學方面的造詣很高,對天下武功都有涉獵,水中功夫,師傅曾經和她說過,漕幫有個舵主,上了岸,一般般,下了水,倒是有些真功夫。

  小六子比王動起得早,起來呼吸了下新鮮空氣,便候著王動刷牙洗臉,王動出門有一整套的生活用品,比如牙刷,牙刷是竹柄的,上面的豬鬃被王動用一種酸水泡過,比一般的牙刷軟,不會傷到牙,用來刷牙的是牙粉,也不知王動怎麼制的,極細的鹽粉滲著些白白的粉末。

  一幫人,王動還不是最後一個起的,老和尚是最後一個,起來後,大和尚自嘲了一下。

  “人人都說,年老之人少睡,老和尚倒是睡不醒一般。大掌櫃,這早飯有什麼稀罕之物?”

  古人早期一日兩餐,富庶人家才有三餐,當然更有錢的人家六餐都有,上午有茶點,下午有香茗,晚上有宵夜。

  “法師,真想吃點特別的?”

  “大掌櫃莫要藏私”

  “呵呵,稍坐”

  王動又去廚艙,先听得里面一陣鍋碗響,那些個漁夫沒想到這麼早,這大掌櫃又竄到下人們棲身的廚房。不多久,聲音不大,依稀听得王動問這問那,過一會,又听到鍋碗瓢盆響,不知他們在找什麼東西。然後就是“滋啦”,“卡卡”,還有洗涮之類的聲音。

  外面的人,說些今天天氣哈哈之類的話,都在等著,看王動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不到半個時辰,王動出來了,笑容可掬。

  身後幾個漁夫端了東西出來,小米糊糊,極稀,另兩個大盆的油煎餅,還有火焙魚,這火焙魚是江河里不足一寸的小魚,小眼網千百條網住後,曬干燻制,很香,用來送酒或是就稀飯最好不過,這本是漁戶家家都常備的小菜,只是那油餅不一樣,極薄,金燦燦非常誘人。王動先示範了一下,小薄餅攤在手掌上,把那小燻魚裹在餅中,卷成一卷,喝口稀糊糊,咬一口餅,看得眾人腹中直叫喚。

  “香,脆,大掌櫃怎會想到如此吃法,董某吃這火焙魚幾十年了,卻不曾想到還有這種花樣。”

  “王大哥,這餅里有加什麼?”“雞蛋而已”

  “大掌櫃,小米糊糊老和尚也喝過不少,沒這般爽口,看著也沒這般清爽悅目。”“法師有所不知,加了些芡粉”

  “大掌櫃這面餅如何做的這般薄脆?”“呵呵,加了些粘米粉”

  “大掌櫃,這些是如何琢磨出來的。”“楊兄若是願意到瀟湘記幫廚,小弟願教你創新之法。”“大掌櫃,不怕漕幫在船上開飯莊?”“如今,好象,還沒有哪家酒肆飯莊敢和瀟湘記叫板噢?”

  “哈哈哈哈。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一頓早飯,一幫人,硬硬吃足一個半時辰,米糊是一大鍋,王動後被催著多做了兩回餅,船家的一小缸火焙魚干掉一大半,這裹魚的小餅,嘴都咬破了,還是覺得香脆,那米糊糊的鍋更是被刮的干干淨淨,若不是王動說著,中午有更好的菜肴,怕是又要催他,再去做上一盆油煎餅,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6 18:17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六三節 漕幫轉折
    順風順水,船行如飛,兩岸漸覺春意。船入漢陽府境地,老和尚張定邊告辭了,作別,王動邀他改日去長沙府,老和尚則請大掌櫃移步靈源山。王動知張定邊還有十年可活,估計還有會在踫面,倒是劉秀珠和董標,有不舍之意。

  張定邊自少主降了常遇春後,一直很不甘心的,不甘心當年常遇春射他那一箭,若不是那箭,張定邊萬軍中取了朱元璋的首級,那漢之張太尉名符其實。結義的兄弟死的死,降的降,他覺得不是他自己敗了,而是天要他敗。洪武元年,張定邊落發為僧,次年,常遇春病死,張定邊豁然得悟,至此性情大變,不再為往事所羈,于南源寺行醫,時而游行江湖,世上少一抑郁的前將軍,多一灑脫的老和尚。

  王動後世沒在武漢玩過,有一回坐火車經過武漢,武漢的概念來自于讀書看報,印象之中。武漢三鎮,武昌,漢陽,漢口,先說武昌,歷史上還有一個很響的名字,江夏,不過武昌這個名字是極有來歷的,三國初年,孫權為了與劉備奪荊州,把他的都城從建業(南京)遷至鄂縣,並更名“武昌”,取“以武治國而昌”之意,史書上說的,後世的武昌名字是與鄂州互換的。而漢陽名字由來,很簡單“山南水北稱陽”漢水之北,故得名漢陽,搞笑的是,漢水經常改道,至少8次,永樂初年,漢水自龜山之南注入長江,可多年後(1474年),漢水改道從龜山北麓入江,這才有了後世的武漢三鎮,而漢陽其實應該叫漢陰才對,但大家都叫習慣了,懶得改了。不過漢口這個地方倒還真是與漢陽同步發展起來的,早就築有城牆,被當作過縣治之所在,只是漢水改道才顯其地理優勢,到了清朝,漢口後來居上,成為一座新興商埠,名聲和發展速度遠遠超過了武昌和漢陽,以至于,與河南朱仙鎮、廣東佛山鎮、江西景德鎮並列為全國四大名鎮,海外譽為“東方芝加哥”。

  朱元璋攻克武昌時,他的第六個兒子朱楨出生,老朱一高興,朱楨被分封到武昌做楚王,也正是因為這個位王爺,武昌因此得到擴建,成為南方最大的城池之一。王動這次過來,帶上了谷王的引子,不過要不要去拜會一下楚王,他還沒決定。

  漢陽和江夏一江之隔,王動在漢陽上的岸,徑直去了三湘客棧,還是董標帶的路,一會,客棧的掌櫃把瀟湘記的掌櫃也喊了過來,都知道大掌櫃要過來,但不知幾時。下午,漕幫的嚴幫主過來了,一起移步到瀟湘記喝下午茶。

  王動把在船上的話與嚴幫主談了下,其實是個現代物流企業的概念,嚴幫主這些年主要的經歷就放在了生意方面,但有點力不從心。漕幫主要的生意是押鏢,主要的收入是私鹽。王動提了物流的概念之後,嚴幫主還是能夠接受的,這是他們的老本行,只是怎麼企業化的來管理,這超出了他的能力。目前漕幫還是各個分舵各自為戰,自己顧著自己,以船為單位自己去接生意,船主本身會向他們交保護費,行鏢的收入會交些上來,也不多,幫會主要的收入還是私鹽。王動的想法是,以後就是運貨行鏢,抓魚這項,王動沒多大興趣,畢竟後世主要是養魚,私鹽,王動很直接的對老嚴同志講,這行見不了光,風險太大,最好慢慢脫身出來,要不干脆就開個商行直接去做鹽的生意。這事干系太大,老嚴也有點猶豫,後來他也坦白的講,關系到漕幫的前途命運,要和幫中長老商議一下。

  漕幫除了正副幫主外,還有五位長老,四位堂主,長老基本不大問事,堂主是以職能分的,青龍,白虎,玄武,朱雀,青龍掌刑,白虎管人,玄武管財,朱雀管物,但主要限于總壇這一級,真正在幫里面實力強的,是下面的舵主,舵主又以洞庭湖,鄱陽湖,太湖三個最大,洞庭湖是根基深,戰亂沒動到過這里,太湖是錢多,已經上岸做生意了,鄱陽湖是因為當年的老底子,陳友諒與朱元璋的幾次水戰,充實了漕幫,人強船多。嚴幫主的上一任基本不大管事,底下的幫眾雖然服他,但漕幫總體給人感覺是盤散沙,傳到嚴幫主手上的時候,他把三個大舵主抓在了手心里,四位堂主也是他親自任命的新人,更重要的是嚴幫主除了帶著漕幫打打殺殺外,更多的是想著怎麼帶著幫眾做買賣賺錢,有了錢,什麼事情都好辦了,因此至少目前漕幫還是給人感覺是個很有影響的大幫派。正月嚴幫主去了甦州府,會了下在那里的潘長老和太湖彭舵主,主要也是為了生意上的事,朝庭有重新疏通京杭大運河的意思,這對漕幫是個大事。大運河自隋開挖,在唐朝得到了很好的利用,元時行船勉強到山東,到明朝船只能出應天府,大家都知道一旦運河全線貫通,那將是個很大的生意。

  听了王動的這些話,嚴幫主有點動搖,行走江湖除了道義之外,其實很多還是個利字,他知道漕幫有現在這個地位,一來內部重要位置他還都拿得住,二來就是漕幫現在有銀子,各地分舵都能往上邀銀子,行鏢江湖上的朋友也是賣幾分面子,私鹽生意也是不錯。真的要是沒有了銀子,那他能想象到,漕幫又會過上半匪半民的生活,那樣就永遠活在了最最底層,正道幫派看不起,黑道也會打劫你,官府更是盯的緊。不象現在,各地的商人會給面子,也有錢打通官府關節,更是與各地巡司打成一片。

  王動的意思其實很簡單,漕幫還是那個漕幫,但專營轉漕之事,其他的生意,就交給三湘商行去打理。嚴幫主這會是不願吐出私鹽這塊肉,但他心里也怕會被這塊肉噎死。殺人的事漕幫不會怕,以前干過不少,但漕幫以前沒怎麼做過大生意,私鹽動則上萬兩銀子出入,讓嚴幫主有點擔心,真出點事,賠出去的錢數目驚人,死的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人。本來私鹽早就被一干商鹽專營多年,他們有與官府打交道的經驗,還有做生意上的經驗,這些漕幫輸給他們,漕幫現在私鹽生意都是用幫里兄弟的性命換來的,放了,對內一定要有很好理由。

  嚴幫主回到漢陽分舵時,喊來了一位長老,隨行的有兩位堂主,算上董標,這會漕幫的高級領導們也聚了三分之一,想听听大家的意思,結果,刑堂的林堂主不干,他的理由很簡單,私鹽是用兄弟們的性命換來的,還有就是現在漕幫紅紅火火的,沒必要放了私鹽。這一點讓嚴董二人有點看不起這位林堂主,一點戰略眼光都沒有,這會紅紅火火,不是一世紅紅火火。長老則是支持,他對刀尖上討生活的日子看的太多了,他不是怕打殺,而是想著嚴幫主帶在漕幫做正當生意。特別是他最近剛添了一個孫子,要考慮的東西突然又多了一點。董標見過王動搞生意的本事,他說了自己的想法。

  “入幫派很多人是為了不受欺侮,不受欺侮,漕幫不到六十人專事幫務外,其他十多萬人一大半倒是漁民,保鏢,以前漕幫為地盤打打殺殺,為江上湖上的生意打打殺殺。如今漕幫做大了,卻是用兄弟的血肉換來的,如果一直這樣做下去,還會有更多的漕幫兄弟死于江湖紛爭,不是我董標怕死,但做個舵主,總要為手下的兄弟想些個。倘若改作正途,漕船缺的又是懂經濟之人,董某的意思,可不可以讓洞庭湖幾路先試試,看看三湘商行的水有多深。”

  “如此甚好,明天董舵主跟我一起,再與大掌櫃商議一下。”

  說實話,嚴和董兩位行走江湖多年,但如王動這樣的人物他們重來都沒有踫到過,江湖之人,刀口舔血,他們不懂什麼是商戰,不懂商戰不見刀光血影卻也是性命攸關,他們更不懂殺人有時不用刀的,但隱隱覺得王動此人非同小可,嚴幫主是從望江樓賣給瀟湘記這件事情上看出端倪,周龍不是沒錢的人,不是虧不起的人,更有谷王撐著,谷王這種人不會把錢看在眼里,當然嚴幫主這會不知谷王現在變的愛錢了。王動只不過關起門來在瀟湘記玩了一點點花樣,根本沒有對著望江樓喊打喊殺,結果呢,開業三四個月的望江樓居然賣給瀟湘記了。董標是和王動一起上了船之後才開始打心底佩服起王動來的,當然還是在楊秀才的點撥之下,在岳州喝酒的時候,他還只是覺得王動是個精明的生意人,離開岳州突然發現,這個年輕人是第一次到岳州呀,也就是十多天功夫,沒花什麼銀子,就吃下了岳陽樓和整個樓前街,還贏得了巴陵縣和岳州府兩級官府的贊譽,董標知道,以前巴陵縣的生意,十之八九,都不會跳出王動的手心了,翻雲覆雨,易如反掌,自己可是在岳州府混了幾十年了,結果還不就是黑幫小老大的角色,整年收的保護費,還沒人家賣布條廣告賺的多。

  注︰陸上運輸為轉,水上送貨為漕。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16 18:18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六4節 漕轉托運
    一日,天氣不錯,初春陽光特別暖人,王動一人抱著個茶壺在房間里發呆,小六子已經習慣了,大掌櫃經常一人發呆,當然小六子不會用發呆這個詞,他覺得那是入定,大掌櫃進入了某種境界里,正在思量著什麼大事情。這會王動正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

  王動出來的目的一是看,二是玩,到了大明朝,轉來轉去還是長沙周邊那塊地方,當然他有他的想法,自己不熟悉這個時代,特別是風土人情,出了遠門一定會有問題,所以他也就老老實實的在長沙這里轉,這里畢竟大學四年呀,多多少少有點底,一想到這,他又想到了江甦了,想到自己真正的故鄉了,不知現在那里會是什麼樣子。

  漢陽府地界不是很大,在整個湖廣布政司算是一個小州府,但這里的古跡卻不少,特別是三國在這里留下的痕跡很多,作為一個中國人,如果說知道點歷史的話,那就是三國和水滸,這兩本小說,連帶著讓大家多多少少知道了點那段歷史。想到這里,王動倒在想,我要不要抽點時間寫點小說玩玩,笑了笑,呵呵,情節人物大致沒問題,語言那還是記不住。算了,不是那個料。不過轉回頭一想,益陽可是有些東西存在綠柳那,那里面倒是有很多有用的東西。王動轉來轉去還是在湖廣,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個王爺,他離永樂真正的管理核心還很遠,可能有一點詩名傳了出去,可能那些艷歌傳的更遠,想到這里王動笑了。王動不止一次的想過,要不要寫點什麼東西,文論之類的,其實也不能算是寫,抄而已,以此來打開他在時朝文人中的知名度。

  劉秀珠倒是很認真的教王動學武功,在她眼里,王動太笨了。大和尚那套步伐教了王動一個時辰了,才勉強知道個大概。劉女俠不知道,王動對這些東西根本沒什麼興趣,一來永樂初年,治安還不錯,沒那個必要,二來自己一向低調,不會引人注目,再說了,還不是有小六子在嘛,他還是懂一點拳腳的,當然了,還有個更厲害的保鏢,那就是劉女俠,當然了,這個王動沒有說。

  上午王動又被劉女俠帶到一個不知名的山上,在林子里的一片空地上,劉秀珠開始督導王動參練劍練功。

  “秀珠,這扭來扭去,很累人。”王動跑的滿頭大汗。

  “王大哥真是愚笨,法師之功實乃上等武學”劉秀珠搖搖頭,又耐下性子,慢慢教王動心法,最後劉女俠只能先教王動內家心法,邊說口決,邊教他吐吶之數,突然間劉秀珠想到了,張定邊的笑容,這幻影本是張定邊讓劉秀珠傳給王動的,劉秀珠也知道,如果沒有內力,這套步法,王動就是體力再好,也只能支撐小半個時辰,也就是說,張定邊算定了,劉秀珠要教王動內家心法。老和尚自己只出了個彩頭,倒是把劉秀珠給牽了進來,而且是她自己乖乖的入套的。折騰了好一會,看著王動真是累了,兩人回瀟湘記去吃中飯。

  瀟湘記里王動把長沙府的一些變化說于兩位掌櫃听,長沙府酒樓的變化,此前飛鴿傳書,他們也知道大概,但這會大掌櫃嘴里說出來就是不一樣了。王動只講些理論,比如制度化,標準化,還有人力資源管理,具體怎麼做,這些細節他就不多講了。只是提了下,三月漢陽府出三位管事兩位幫廚去長沙府學堂,長沙府總行會有新的規矩要他們去學。

  岳陽樓一事,對王動的觸動還是很大的,後世,只要是個大城市都會有條重要的商業街,這可是個大生意呀。出了長沙府,王動又開始想更遠的事情了。和越南的戰爭還在打,越南有什麼呢,越南出木材,適合種大米。鄭和要下西洋了,所謂的下西洋也就是南亞西亞,那可是有很多資源,石油,石油不行,文萊的石油雖然好,但在海底,這會沒那技術,銀和香料還不錯。非洲,那塊大陸到處是寶貝呀。永樂帝還發動對蒙古的戰爭,五次?六次,每次都是親征。

  越想越遠,如果只是做生意的話,王動還是有辦法的,他可以不動聲色的把那些個王爺拉下水,他很清楚永樂這個人,建文帝因急著削蕃而觸發了靖難,真正幫著建文完成這個任務的是永樂,永樂不會坐看那些兄弟們成為地方大佬的,但有一點,這些個王爺,若只是斂財或是風月,倒不失為自保的妙計。只要聰明一點的王爺都想的通的,谷王真是個廢柴。

  應該接觸些世家,接觸些朝庭里的大員了,還有那些武將,當然還有頂級的那位,永樂大帝朱棣。一想到當今皇上,王動還真有那種渴望,想見他一面。畢竟後世親眼見過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副省長,還有就是省委副書記,這些個領導到審計廳指導工作,王動坐在下面看了幾眼。當今皇上也就是國家主席,總理,軍委主席,三位一體的一個人物,想到這,王動倒是笑了。自己是個小人物,但卻是站在了六百多年歷史長河中以億計的大人物的肩膀上,正是因此,才使得他現在有機會與這些個歷史名人比肩。

  嚴幫主沒有直接過來會王動,而是差人過來請王動,會面的地方也不在漢陽府城里,而是在漢水邊的一處漁村,

  看到漕幫的邀請,王動一愣,後來一位漢陽的掌櫃說了,那是個造船坊,王動一听倒是來了興趣。帶上小六子,隨著那個傳話的漕幫的弟子一起過去了。

  至于船,王動可是一點常識都沒有,如果勉強能算有一點的話,就是看過些鄭和下西洋的書,知道鄭和的寶船大致是什麼樣子,僅些。結果,到那漁村的時候,王動很失望,這個船廠很小,能造的也就是些小漁船,這主要的生意是修船,而不是造船,這是漕幫的一個重要據點。

  這次會面出場的不只是嚴幫主和董標,漕幫那些個領導級的人物都出席了。本來他只想和董標兩人過來,想了一下,還是一起來吧,讓那幾個有反對意見的人也來見識一下王大掌櫃的風采,他知道,大掌櫃說服人的本事比他強。特別是談錢,談生意方面。不過這個場面倒是讓王動爽了一下,他想到了很多,當年韋小寶會天地會那幫人不也就今天這個樣子嘛!!

  “嚴幫主,倒是個有情趣的人,把這堂口設在漁村,倒不失漕幫本色!”

  “哈哈哈,大掌櫃笑話了,漕幫都是窮苦人家,縣城里房產價高,置辦不起。”

  “幫主說笑,若真是缺銀兩,三湘客棧有的是房屋,讓個兩三間給漕幫打尖理事,還是出的起的。”

  閑話三句,進入正題。

  “王某以為,漕運之事,大有可為。大明朝,托書只有郵驛,運貨,除商家自備車馬外就是托付給鏢局,北方或平地或高原,以馬隊為多,南方多水網船運便當,至今不曾有專事商行,專營托運之事。”

  “今上對安南用兵,此後還會對蒙古用兵,鄭大人還會下南洋,這些個大事,都有漕轉的大生意在里頭。”

  “漕眾以為托運之事只有微利,此言不實。以王某算度,自長沙府至武昌府順流一日逆水一日半,定下船期,差人斂貨,貨多一日兩發,三發都可,貨少一日一發,初不見其功,日久,凡有貨運商家,不思其他,但求漕運。”

  “所運之物,亦可分開,客船載人,貨船載物,物貨又可分鮮活之物產,散裝物產和箱木裝物產,可特別定制船只。”

  。。。。。。

  王動說的這些話,都是漕幫日常干的事,但差別是,他們從來沒想過,這些個事,也是可以這樣做的,王動一點,馬上就發現,對噢,這樣做更省人力物力,這樣做更有生意。

  “漕幫有馬,也以飛鴿傳書,若是自常德府發貨自京城,定下船期,可沿岸收貨,自船起錨時,飛鴿京城,京城便可收集發往常德沿岸貨物,自此一船往返皆不落空。”

  “凡事有輕重緩急,可特備加急貨運,不舍日夜,從高計費,未嘗不可。”

  “計費可以超重和體量兩法,設定一初始價錢,每逾一斤計費多少,超過多少則許以優惠。”

  “凡漕運船只需刷上特定顏色有別于他家,便于行事。”

  。。。。。。

  王動越說越細,說的漕幫一干人非常吃驚,個個都以為王動是行船多年的人物,而且是思謀漕運多時,若不是漕幫已經入了三湘商行,大掌櫃若謀漕幫談笑間爾。王動這番話,給漕幫這些人指明了發展的方向,畫了個大的肥皂泡,但也讓漕幫里暗自害怕了。

  關于私鹽的事,王動作了個主,三湘商行接手,從私轉為公,由商行出面與官府打交道,但以後行事還是漕幫這一干人去跑,所的利錢,商行提兩成。

  不管漕幫怎麼留飯,王動硬是沒理,打馬與小六子回去了,這弄的嚴幫主覺得有點失禮,好在都是江湖人士,欠這一餐,下次還兩頓好了。嚴幫主不明白的是王動為什麼急著回去,且是趕回去吃晚飯,莫不是與某個重要人物有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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