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回永樂時代 作者:清宵好夢 (連載中)

Nineider 2009-2-3 17:2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9 121530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3:31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九五節 學堂開業 三

    劉福和大家一起去了宿舍,六人一間,有衣櫥,有桌椅,還有碗盆,這些都很新鮮,這可是從來不曾有過的經歷,劉福平時常與寧遠衛的兵將們打交道,也去過寧遠衛,這會他的感覺也象是一個兵丁一樣,進了兵營,但不同的是,這兒是學堂,一個很新奇的學堂。

    然後是去領書本和筆,這些書還有油墨香,這是瀟湘書局自己印的,管事們領到七本書,《公共關系》、《文學》、《體育》、《德育》、《專業技能》、《格物》、《自然》。有些名字看著根本不知道什麼意思,如《公共關系》,其他大致能想象的出來是講什麼東西。還有那筆,知道長沙府都流行用炭筆了,這次過來一看,果然,都是炭筆,不過怕這些管事們用的不習慣,還有每人有一套筆墨。劉福回到宿舍里,別的管事都忙著安頓去了,他倒是沒急,反正晚上有的是時間,他先把這幾本書打開了。《自然》這書有點意思,居然講的是日常里看到的樹,草,吃的菜,還有豬牛羊等東西,另外還有山川河流,而且還繪出了大明朝的地理圖。再往後看,居然有天上的星星,那可不是牛織女,白虎玄武,居然把星星都連成了圖。單單這一本就把劉福吸引住了,這是一窗口,打開看到了完全不同的世界。《格物》王動準備的物理和化學的常識,比如油為什麼比水輕,油沸騰的溫度比水高很多,一杯水里可以放多少糖,為什麼有人把梅菜腌內一起煮火鍋吃死了人,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大家看到的東西,但卻司空見慣,不會去問為什麼。劉福正看的入神呢。听到九雲一路敲門喊了過來,“吃飯了,大家出來到食堂吃飯噢!”

    劉福放下書,和屋里幾人一起走了出來,跟在九雲後面,九雲一邊走,一邊介紹,前面的屋子是課堂,後面是實驗樓,剛才的教材室已經去領了書了,那邊的倉庫有日常用品,學堂現在主事的是老徐掌櫃,他在最後面那排的第一間房里,邊上是先生們日常休息的房間,還有角頭有個房間有些辦事的人在里頭,以後有什麼生活上的事,可以去里問。

    走到食堂里的時候發現若大一個廳堂里面一半地方放著方桌,不過今日有十桌放滿了湯菜,邊上還有酒,每個桌子上都有名字寫著,是按四個州府分開的,八人一桌正好,六人的則有兩位在這管事的人坐著。一進門還看到邊上有一桌坐了人,在閑聊,看到他們進來了,那些人起身了,劉福一個都不認識,但他不認識不代表別人不認識,衡山的管事第一個過去打招呼,“見過三公子,見過大掌櫃。”這幫人里,有幾位還是認識三公子的,但大掌櫃,還都不認識,王動年前在長沙府巡店的時候,經過了衡山,那的喬掌櫃如今已經成了望江樓的掌櫃了,今日過來的管事原先還是一樓的管事,喬掌櫃一走,一樓升二樓,二樓升掌櫃,這次掌櫃沒過來,他派了過來。

    一人開了頭,馬上大家都過去見禮,張浩倒是有點東家的派頭,管事過來打招呼時,他只點頭示意,王動反倒是很客氣,很隨和。如此一來,劉福心想,大掌櫃這麼高的學問,看來也是出身寒家,不然不會這麼親近下人。

    老徐掌櫃讓大家按著名字找到位置都坐下來,然後他開始發話。

    “老夫徐致中,平日里人稱徐掌櫃,蒙東家和大掌櫃看得起,一把老骨頭,還委了學堂的擔子,今日是瀟湘學堂第一日開門,上午知縣大人還來看過,不瞞諸位,定址的時候,知府大人還過問了,谷王爺都知道這事,瀟湘記自長沙府開業以來,還不曾有過如此殊榮。想來在座諸位還不大認識,這邊這位是三公子,姓張,諱浩字浩然,這邊這位是大掌櫃,姓王,諱動字靜之,下面三公子講兩句。”說完老徐掌櫃坐了下來,把發言權讓給了張浩。

    “老徐掌櫃跟了瀟湘記多年,在瀟湘記的時光比我的年紀都大,老徐掌櫃是瀟湘記的功臣,瀟湘記能有今日氣象,也是與眾多老徐掌櫃一般的管事掌櫃在撐著,在這里,浩然謝過大家了,瀟湘記,還有三湘客棧接下來會有很大的變化,相信眾位都已經知道了,長沙城里的瀟湘記已經變了模樣了,接下來是湖廣的分號,再接下來是全大明朝的分號,願諸位在學堂專注瀟湘記的變革,回到店里以後能順利的帶著伙計們一起了完成這個大事。”張浩這會表現的出奇的成熟,這讓王動大吃一驚,這就是世家的弟子,張家還不能算是世家,只是算是個大戶人家,但這些年張浩跟著老爸到處走動,各種場面也都見識過,所以根本不會怯場。後事王動參加過的會議不少,今天老徐和張浩的表現非常不錯,接下來老徐又讓大掌櫃講講。

    “不才王動,蒙湘翁看得起,請來做了個大掌櫃,做到這個位置又拿著工錢,總要做點事情,掃地擦桌子,我不如小二,招呼客人不如在坐各位,下廚,比不上大師傅,不過三公子倒是說我手藝不錯”眾人哄笑,王動接著講,“王某想來想去,對付不了外面的客人,就只能折騰折騰自家人,折騰折騰手下人”眾人又笑,“東家也看得起,許著王某亂花銀子,老徐掌櫃一把老骨頭了,還跟著王某小子出力,王動這里謝過了!不過,這銀子,王某可沒自己偷拿,都花到諸位身上了,諸位在這學完,若是不合格,回去後,店里的生意不能起,我會讓帳房從你們的工錢里,十倍百倍的扣回,讓你們在瀟湘記白做一輩子!好了,不多說了。”眾人又笑了,這次更大聲了,但劉福笑完心里卻有點虛了,對這個大掌櫃更是敬畏了。

    接下來老徐掌櫃介紹了邊上一桌椅的幾個人,有的是管錢的,有的是管生活用品的,有的是管書本的,其實這些人下午大家都打過交道了。再接下來那桌,居然是看門的,掃地的,外加幾個護衛,空著的那桌是留給今日做飯的廚子們的。老徐掌櫃話也不多,介紹完後點名,點完名,大家開吃。

    雖然都是瀟湘記自家人,但平時不熟悉,所以開始的時候還是有點拘謹,不過大掌櫃居然出來一個一個敬酒,這讓大家很吃驚,一般這種做老大的,是應該端坐著不動,等下面上去敬的,然後玩些,敬酒的干了,老大隨意這種把戲,但王動沒有,來者不拒,你干我也干。王動不同于別的領導的是,他自己沒吃上幾筷子,就開始敬酒了,一大堆的敬酒詞。從老徐掌櫃開始敬起,先說敬他這些天來受苦了,為這學堂建築的事忙前忙後,又敬他學堂建好後,忙書忙筆忙床被,最後又是什麼小徐掌櫃也出了不少力,今日不能過來,就敬老徐生了好兒子。大掌櫃第一個敬酒敬他,老徐掌櫃太有面子了,一定要喝的,這下三杯就下去了,好在今日上的是甜米酒,結果大掌櫃敬了,張浩也要表現一下,又跟著上,這可是東家敬酒呀,老徐掌櫃又要喝,這不用多說了,下面那些個管事們也是會過來敬酒的,老徐掌櫃這晚飯都沒結束就倒了,自然不能回去,直接當人扶回專門留給先生休息的房間里去了。

    王動接下來一桌一桌的跑,一個一個的敬,氣氛絕對的熱鬧,如同後世公司年夜飯一樣。吃了喝了就算了,因為做這行的大家都知道,在坐的各位,除了三湘客棧的管事們酒量差些,瀟湘記的管事個個都是酒壇子,瀟湘記以前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廚師是可以自創菜樣的,這錢由店里出。結果副作用是,把大多數掌櫃和管事們的酒量給練了出來,菜弄出來了,一定要有人去試吃呀,廚師的嘴太刁了,沒有代表性,又不能讓客人試吃,所以一般都是最後一個客人走了以後,門一關,掌櫃管事算是管理層,加上廚師自己湊個一桌,有菜不能沒酒呀。這酒錢,店里是不出的,大家分攤。其實也是不會分攤了,偌大個酒樓,還差這點酒錢嗎,放在損耗里就行了。

    王動和張浩過來的時候,是商量好的,老徐掌櫃要放倒,此人是個老同志又是個好同志,今日要給足了他面子,但也要放倒他,別的就算了,一桌椅兩壇酒,多了沒有,喝完就散。

    大家伙真的還沒喝盡性,也有管事叫著再上酒,結果那邊廚子已經上桌吃飯了,一個伙計回,沒酒了,還有人再叫,結果回的干脆了,大掌櫃說了,一桌兩壇,當下沒人應了。

    王動他們回了,劉福也喝的有點暈,這酒量把的很好,個個都是有點暈,但沒吐也沒醉,還都很清醒。回到宿舍的時候,九雲過來了,讓他們推一個室長,這個室長是什麼東西呀。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3:32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九六節 學堂開業 四

   九雲一通解釋,也就是這個寢室里領著大家一起掃掃地,收收功課之類的,說到底就是個多干事的多跑腿的,不過頂了長的名字。一路過來的時候,劉福沒怎麼吱聲,三湘客棧的李勝知道劉福是個實在能干的人,但凡象劉福這樣的人都是這樣一個過程,開始是好問好學,當學問超出周圍的人的時候,會更好學但不會輕易發問了,內省,遇到事自己琢磨先。九雲一問,李勝就把劉福頂了上雲,劉福還在怪李勝嘴快,結果另兩地的管事也附和了,反正誰做都一樣。于是,劉福也不推辭了,九雲記了他名字後就走了,走時留下話,巳時過去甲一號課室議事。

    劉福也不知要議什麼事,自己收拾了一下東西,看看時候差不多了,就去找那個甲一號課室,進到里面看到還有四人在,算上他五個人,一邊坐著的是九雲和另一個董管事,這個董管事其實是張浩從董大家學堂里挖來的,董管事平日里就是管董氏家族那學堂,瀟湘記跟董家借學堂的時候,董大放了話,就不見人了,接下來的事都是他再和老徐掌櫃打交道,老徐掌櫃在張浩面前夸過他,所以張浩馬上就把這人挖來了,按瀟湘記管事級別給工錢。

    董管事拿了個本本,看到人到齊了,頭上撥下簪筆,開始記名字,說事,他還不習慣用炭筆,那枝插在頭上的簪筆跟了他多年,用慣了,他這會職位有點象後事的教務主任兼總務主任。

    “諸位,都還能記事吧。”董管事以前不是面對老先生就是小學生,要不就是外面的商家,練就一付好脾氣,總是笑眯眯的。

    “董管事,今日叫酒的就是程春,你看他那樣,臉上還寫著酒不夠呢”九雲倒是記性好,補充一下,九雲已經被老徐掌櫃留了下來,跟著董管事打下手。

    “九雲兄弟不要笑我,是沒夠嘛,難得與三公子和大掌櫃同席,我家掌櫃還不曾見過大掌櫃呢。”

    這話一出,大家都笑了。劉福也是在想,其實掌櫃是很想過來看看的。但這次點人過來的時候說了,一是要管事級,二是年紀不能過四十,三是識文斷句會寫字算帳。劉福在船上才知祁陽來的是一樓的管事,原因很簡單,二樓管事四十一歲,剛過了一歲。

    “諸位呀。三公子和大掌櫃掌著大事,學堂這邊老徐掌櫃在看著,雖說是個學堂,但諸位也都是成人了,所以平日里大家都照應著點。”

    “諸位呀,課表都領到了吧,明日可是一早就要起的,我听老徐掌櫃說,那時辰平日里,諸位都到店里了,想來沒事。”

    “諸位呀,明日一早會有鐘響,起來後是晨跑,呵呵,這是大掌櫃定下的,那鞋不知你們準備齊了沒?”

    當下幾人回,都帶上了。本來這次過來之前就已經有飛書過去,告知每人過來要準備些什麼,這邊的宿舍是當客棧一般在管理的,所以日常用品不要帶上,自身衣物鞋襪還是要準備的,特別還交待,過來有些運動,所以要裝備些短打扮。

    “諸位呀,明日第一堂課,是大掌櫃過來講的,諸位回去,讓其他的管事們,溫著點功課。還有,下面請過來的先生,不管是什麼樣的身分,過來就是先生,大家伙要尊重著些。”

    “諸位呀,以後每日此時都過來議事,有什麼要董某去應對的,到時講就行了。”

    “還有噢,大掌櫃吩咐了,每日課後有功課要做的,先生可能會安排,先生沒有安排的大掌櫃會留下題目,這功課,大掌櫃會親自看的,大家要用心些。”

    “諸位呀,進門之前是管事,進了門都是學生,要記得身份。”……

    董管事,左一個諸位呀,右一個諸位呀,把幾位管事弄的郁悶死了,整個一個老母雞呀,看著他笑眯眯的樣子,@ 肅碌模 旁隻故歉魴《 裁囪目腿碩擠坦 俁靜磺鄭 詮蓯濾淙灰彩譴有《銎鸕模  餉唇 虢喲桓隼下枳油 攏 翟謔鞘懿渙耍 齦齠級 潘淖歟 濾忠 黨 桓觥爸釵謊健!敝惶盜司洹昂昧恕!畢旅婊姑凰擔 檀郝砩暇徒由狹恕昂昧耍  蓯亂彩切量嗔耍 頤羌父齷厝掛 訊 蓯碌囊饉即 蠹遙  稅傘!鋇畢錄溉碩頰玖似鵒耍 嵌 蓯亂庥濤淳。 爸釵謊劍 廡┤兆永洌 蛔硬還灰﹤佣嘁淮駁墓戳 !br />
    回到宿舍里,劉福把董管事的話又說了一遍,當下幾個沒敢睡,開始溫書,明日上午兩堂課,一個是《德育》,一個是《公共關系》,看來大掌櫃要講《德育》一課,打開課本一看,大道理是講忠君愛國,小方面則是在瀟湘記內部勤勉做人,還有瀟湘的目標,宗旨,企業文化等等。大明朝這時根本沒有個性發展這一說,忠君愚民是天經大義,很正常,王動也不敢反對這個,那可是殺頭的,他下面接下來的,關于瀟湘記企業文化的闡述還真的打動劉福的心。這些個都是後世的企業管理理論,什麼企業的願景,企業的目標,企業的口號,企業文化,蒂蒙斯的那套創業理論,在這《德育》書上講這些,無非是把這商號拔高一點,讓大家孝忠于這個企業,孝忠于這個事業。劉福看的津津有味,只是很多詞不大懂意思。王動編的這書,最大的特點就是有了標點符號,這使得書更容易看了,不用為斷句而煩惱,減少了理解的困難。看看時辰不早,劉福不敢再看下去了,就這一本書已經讓他如此著迷了,再看下一本,怕是晚上睡不好了,其他的管事也在看,因為劉福回來已經說了,要溫功課,也都想,可不能在大掌櫃面前丟臉。

    第二日一早便有鐘聲,大家也早有準備其實,差不多的人是在鐘響前就起來了,護園的老王頭領著大家在操場上跑圈,反正也不用問為什麼,這新奇的事太多,你跟著跑就行了,一跑圈這幫管事的體力還真不差,估計是平時樓上樓下跑的勤,其實沒啥事。跑完了去梳洗,然後去飯堂吃早飯。然後一幫人去課室坐好,等大掌櫃過來上課。

    王動到教室的時候,里面的一幫人已經端坐在那等他了,他一進門,一干人開始打招呼。進到里面站在講台上,王動小感嘆了一下。這算是繼續教育吧,為的能讓瀟湘記上更高的台階,王動注定是要去創自己的事業的,但瀟湘記提攜了他,理應得到最大的回報。

    “諸位,以後先生進來的時候,大家要齊齊的直立,喊先生好,課畢的時候,也要齊齊直立恭送先生。第一堂課,大家坐的齊齊的,先點個名。听到我喊名字的回一個到,然後說下,自己是哪個分號的。”

    “劉福”

    劉福沒想到第一個就點到了他,馬上應聲,“到,回大掌櫃,永州府道州瀟湘記管事劉!”“對,就這樣回,李勝”

    “到,回大掌櫃話,我是永州府道州三湘客棧的管事。”

    “陳六使”

    “到,回大掌櫃,我是祁陽瀟湘記管事”……

    “人不多,二十八人,先選個班長班輔,班長瀟湘記出,班輔三湘客棧出,每個府再出個組長,班長要帶好這個班,組長要帶好本府的管事。你們是第一個班,過些天,第二個班就要過來了。莫要輸給他們噢。”……

    “第一堂課,選的是《德》,若言德,要先從道講起,平日里大家都見過道士吧,道士這個道何解,諸位可知,呵呵,怕是從沒有想過吧。此道乃萬事萬物之法,是事物的根本。而德就是要大家平日做人做事,合這個法。”

    “儒家認為,德包括忠、孝、仁、義、溫良、恭敬、謙讓等。諸位看這個字“德”從“彳”,即“行”之意,既是要實踐要去做才能體會,才能得到。右邊從“十目一心”。我們可以明白,“德”就是要我們一心一意順道而行,不偏不倚走人生該行的道路。又提示我們,凡起心動念、言語造作,皆在“十目所視、十手所指”的警示中,隨時警策自己要謹慎地沿正道而行。”

    “究竟該如何做,才是落實自然之道地行德呢?讓我們從身邊看起︰一家之內,子女們能孝順父母,就是為人子的德行表現;父母能以身作則,教育子女,照顧家庭就是為人父人母的德;學生尊敬老師,老師言傳身教,培育德才兼備的人才是師生之德,也是尊師重道的體現;夫婦能互敬互愛、奉養父母,攜手努力持家,就是夫婦之德;朋友往來講求信義,就是為友之德;在商號做事,掌櫃管事愛護提攜伙計小二,以仁義之心對待,小二對掌櫃東家忠信有禮,這是下人與東家掌櫃者相處之德。”……

    後世王動最怕記筆記的,所以他讓每個來上課的先生,把自己要講的東西,全部寫下來,不能寫的,王動找了會寫的幫著錄,然後再找人整理,印了出來,怎麼印的呢,油印,刻蠟紙,這可是瀟湘印刷廠的又一大創舉,當然是在王動的指導和啟發之下。課講一半,王動讓休息一下,這時九雲把印好的講義送了過來,一人一份,說實話,大家听的雲里霧里,好在做工之後的人的學習態度非常之好,畢竟這會都知道,這培訓學習關系的飯碗,想來,若是以這個態度年少時就用功的話,個個都能考個舉人。

    整個上午王動就在這學堂講課,他講的很興奮,也離了題講了不少東西,眾管事听的入神,直到課結束了,各自都是意猶未盡的感覺。王動中午和大家一起吃飯,吃完了王動讓大家回去小睡一下,準備好下午的課。這幫管事其實都沒睡,大家沒這個習慣,平日里客人吃完飯,他們要忙著收拾,能停下來的時間也就一個時辰,過後又要準備晚飯。這回不用分付了,各自在房間里看書,有的人是從沒有踫過書本的,王動講的也是似懂非懂,正好在看看,問問別人。做先生的大掌櫃表現出了與他年齡極不相稱的老成,來培訓的管事,年齡基本上都大過王動,在明朝這個時代讀書人的地位是很高的,行商的重利,但也自知身分卑下,對文人有種自卑感,所以王動如此年齡,能侃侃而談,能寫文章,能做先生,他們都把王動當個神一般的看待。

    下午過來的先生把大家都嚇了一跳,《公共關系》來授業的是位風姿妖嬈的女先生。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1 23:32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九七節 學堂開業 五

春花樓的趙大娘,風姿綽約,名為大娘,其實也就二十四歲,年紀不大的,在青樓打滾怕是也有二十多年了,她自小被上一任大娘收為女兒,自小長在青樓,十六歲嫁了個生意人做小,但很慘,老公死的早,結果又是背上罵名,干脆就回春花樓,趙大娘為商人婦四年,這四年隨著老公四處跑也見識了不少,回了春花樓後,倒是把她的見識用到了這春花樓的生意上,她干媽也樂的退了下來,她也算是繼承了家業,自此,春花樓的生意上了個台階,往來不只是商人和市井之徒,慢慢文人和當官的也來光顧了,她手上更收羅了一批琴棋書畫俱通的漂亮姑娘,湘西深山俊鳥也有,甦杭的碧玉也是有,時不時搞個酒會,請一干文人過來吟詩頌詞,弄的有聲有色。王動去春花樓的次數不多,但看出了趙大娘是個精明能干的人,說話做事滴水不漏,不管是混混還有衙門里的人,一眼就能瞄出,都能應對自如,眼光毒,嘴巴甜,手腕更是老道,遠遠超出了她這個年齡,最牛的是,她掌著的春花樓,沒有一個護衛打手,三教九流都給她幾分面子,事事治的服服帖帖。正月里,王動就請她去做先生,定了“衣著”讓她去講。事實證明她講的不錯,在她講完後,有人理了她講的東西給王動過目,王動又幫她改了一下,這下子,真有點教材的樣子。所以這次過來,她心里有底了,但還是有點怕怕,怕的是,會被人看不起,前次她到董家的學堂,是正月,所知的人不多,培訓的也都是些伙計小二,但還是有指指點點,這回過來看到瀟湘學堂這麼大,還真是讓她激動了一下。

    “這課的名字是大掌櫃定的,說句實在話,奴家也不懂什麼意思,大掌櫃只是要奴家過來講講,平時里怎麼看人,怎麼處事。奴家原先是奇怪,大掌櫃怎麼會對這些個事上心的,細細一想,做生意也正是要看準人,做對事。”

    “今日就講講怎麼看人,呵呵,其實在座的都是管事,每日里也是遇人無數,奴家在這言事,倒是有點托大了,既然大掌櫃看的起,奴家也就放肆了。”

    “今日諸位能說出奴家這衣是哪出的嗎?用的是什麼料?大明朝洪武皇帝定了衣制,諸位可了解?”

    “諸位看這個汗巾,上面綁著耳挖、鑰匙,小盒、荷包,常人不會收,大戶人家才會有,極精細的男人,會帶著放袖里,這種客不用多說,一定要小心伺候,使銀子他是不會心疼的。”“那些個一夜暴富之人,會舍得買個大大的玉扳指,但絕不會想到用玉板指掛扇子。”

    “世家子弟,著粉,佩香囊,哪怕是指甲都會修的很精美。”……

    管事們也是懂看人的,但沒有人如些總結過,趙大娘可是人精,這些個東西,平時里再三的關照門口拉客的姑娘了,遠遠的只要春花樓的姑娘瞟你一眼,就能把你的家底看個八九不離十,是在大廳喝茶,還是二樓听曲,馬上就有高下了,余下的進香院,那門口的姑娘就會通知大娘過來招呼了。讓管事們听這些,王動的意思是,要讓他們做個有心人,平時自己就要有意去留意、總結這些知識。管事們听趙大娘這麼講听的也是頗有共鳴,很多東西他們都知道一點點,可能有的地方比趙大娘想的還要細,但沒這麼全,且人家一個女人總是更細心些。

    第一天的課很快就過去了,劉福還處在一種興奮中,大掌櫃講課,講道理多,但大家也基本能听的明白,這個趙大娘,講的東西,都是日常所見,劉福也是佩服這趙大娘心思縝密,能看人看到這麼細致,真是有些手段。劉福把書本重看了一遍,又把發下的講義看了,越發覺得這課開的有意思,不過會,鐘響,又要去開班會了,第一天,所有人都去。

    甲定一號,他們的課室,大家坐到齊齊,過來的是董管事和九雲。班長已經選出來了,劉福,本來大家都不想出這個頭,王動就只能自己點了,第一個點名是劉福,所以他也就做了這個班長,副班長是衡山三湘客棧的季忠順,他也是被王動點的,王動在那住過,所以就點他了。

    “諸位呀,今日第一天課,大掌櫃讓我過來听听意見,大家伙有什麼想法呀,上課呀,還是住吃呀,有不順的地方大家說說議議”

    “諸位呆呀,沒事的,有什麼就說,來,劉福,你先講。”

    “呵呵,董管事,吃住都不錯,課也是一天,大約也能听的明白,劉福想問下,大掌櫃說要有檢查有考試,不知這個檢查考試是怎麼回事呀。”劉福這話繞開了眼前的事,一下直奔另一個讓大家都很關心的事。

    “這個!這個!諸位呀,這個,我也不知,只是知道掌櫃說,要有功課,要有考試,今日堂上先生們沒有留下什麼功課,”

    董管事這話一出,底下倒是熱鬧了起來,最後一討論,是沒留什麼功課,不過課上大掌櫃發了很多問,而這些問,那時好象大家都沒回,其實也回不上來,加上大掌櫃講的是道理多些,都是些不著邊際的東西,要自己真去弄明白,怕是要多找點別的書來看,或是請教先生才行。當下清楚,大掌櫃是看著自己水平差,沒好意思在為難大家,既然這樣的話,那就要自覺點了,那會可沒什麼圖書館。于是,又七嘴八舌問起那有大的。

    “諸位呀,要說,長沙城里的天心文淵兩倒是不小,但也有更大的,在河西,岳簏,那可是鼎鼎大名了。”

    “諸位要是去借書看,我倒是可以引見一下,不過大掌櫃和山長也是有交往,應該會給幾分面子。”……

    “諸位呀。明日過來的先生是王府儀賓,眾位不要小看了這個儀賓,此人很得谷王爺的恩寵,明日說話問事,諸位注意點口風,尊敬著些。”

    “諸位呀,董某也不多說了,先散去吧,你們有什麼事,自己商量下先,大家認識認識,親近親近。”這次他蠻識趣的自己先走了,結果九雲被大家留了下來。

    “九雲,正月里長沙府的已經培訓過了是嗎,他們那會也是這樣培訓的嗎?”

    “九雲,以前也是的考試的嗎?”

    “九雲,今日那趙大娘真是春花樓的?”……

    一幫人向九雲打听了長沙瀟湘記重裝修那會,最早的培訓是怎麼搞的,教材是怎麼來的,後來正月的培訓又是怎麼搞的。還有問的最多的就是長沙府瀟湘記和三湘客棧的變革。從衣服,到奉銀,到級別,到五個經營時段。九雲還特別講了,岳州府巴陵的瀟湘記,听說還有更多新的東西,還在試行,可能過多一兩個月,長沙府這邊還要跟上。反正就是一條,大掌櫃入主瀟湘記之後,規矩多了,但行事卻比前更活絡了。這話把大家說糊涂了,規矩多了,反活絡了,這不是自相矛盾嗎。但你要是再多問九雲,他也說不清楚,反正這是大家伙的感覺,以後諸位管事就會知道了。

    眾人散去,劉福把副班長,還有幾個組長留了下來。

    “大掌櫃可是說了的,過些天,還有一個班要過來,可能是常德府那邊的,這下兩個班就要比了,大家有什麼想法。”

    “劉管事,不瞞你說,我看你們永州府都還可以,個個都是識文斷字的,我們寶慶府的過來八個管事,新化過來三湘客棧的管事,字是認得會寫,但認不全,大掌櫃寫的那書,昨日他抄了很多字來問我,接下來如何去跟得上。”

    “還是叫某家劉福吧,大家都是管事,踫到個家門就喊亂了,你們那怎麼會有這種事的,長沙行文到我們那,可是說明了要識文斷句的。”

    “劉福你有所不知,這個建德,已經是三湘客棧最有墨水的了,我問了新化瀟湘記的蔣亞慶,他們那三湘客棧掌櫃年勢已經高今年一定是要退了,現任的管事要提掌櫃,可這個管事年過四旬,建德本來是定下接這個管事的位置,所以這些就把他分派過來了。”

    “幾他府還有哪位管事不大識字嗎?”

    “郴州的張加晃也差些,他和東家沾著點親。”

    “這樣吧,今日我們就列個名錄,看看哪幾個要大家幫襯著些,還有,想要問哪些事,明日再去問董管事,看看要找什麼樣的先生來問,要借些什麼樣的書來看。”

    劉福是個做事勤勉認真的人,大掌櫃說的可是不經意,但每個人都是耳朵拉長的听大掌櫃的每一句每一字的,自己所以的州府不能輸于別人,如今他們這個天字第一號班,更不能輸給別的班。這些個東西,讓劉福有點頭大,畢竟與他原來主事的生意不一樣,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而他也非常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有的人一輩子都體會不到這種感覺。因為有的人會問為什麼,而有的人則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連問為什麼都不會想到。

    這也是王動晚上在想學堂的事的時候,腦子里突然跳出的問題,有的人能意識到這些問題,于是他們才會想辦法解決這些問題,而有些人連意識到這些問題的能力都沒有,你怎麼能讓他們去出主意去解決問題。這些個管事今天讓王動又興奮又失望,一是看到他們臉上的求知欲,而失望的是,這幫人的層次不高,真的沒怎麼讀過書,他引用的那些個古文,對那些管事來說,一定是要求太高了,顯然是有的人會意,而另一些卻在迷茫,不過沒關系,這才是開始,且是第一班,以後會慢慢好起來的。

    注︰湖南話,家門就是指同姓本家。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3 22:32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九八節 瀟湘書局

    瀟湘書局在無聲無息中開始出貨了,書出來的時候,王動分送了三個,同時也問他們要書,瀟湘學堂要有自己的圖書館,古代沒有國家圖書館,也沒有送審制度,關于什麼樣的書可以印,那朝庭還是有規定的,當然還有些文字獄之類的東西,王動清楚的記得,永樂帝就曾經明令不得印藏方孝孺的詩文,若不是他有一個弟子攜書披發入山,可能方孝孺的文章還就真不能傳世了。王動的意思是說,以後出什麼書,可以送一本給瀟湘學堂交流,當然這瀟湘書局出書,也會送給在三個慧存。第一批書兩本《夢的解析》作者行痴道人,《人間詞話》作者王靜之。《夢的解析》王動刪改了很多,現代的名詞能不用的都不用,純理論的那部分也舍去了,只留下問癥的,王動印這書是有目的,無神論。《人間詞話》不用多說了,王國維的力作。每二批書更多,也更嚇人《宋元戲曲考》作者王靜之,原著也是王國維、《論商》作者孔方兄,《數學》《形學》作者王動,《標點》作者王動,《本草綱目》作者行痴道人。王動的行李有整箱的書,王國維的,錢穆的書都有,還有陳寅恪的《柳如是別傳》,但這不敢印,明末的人物故事,真要印出來,不知要掉多少腦袋。出王國維的這兩本書,目的是為了撈名聲,短時間出名。《論商》目的是為了打破輕商的觀念,無農不穩,無商不富。《數學》和《形學》,後者其實是幾何。王動只把初中的知識放了進去,估計這會也一定能驚世駭俗了,《標點》其實是個小冊子,張浩說了,第一批書里用的標點,這還是個新事物,最好出個小冊子說明一下,于是王動就編了這個小冊子,《本草綱目》是巧了,王動赴藏之前,听人說藏紅花,紅景天,雪蓮還有藏藥之類的東西,于是就買了本《本草綱目》學學,本來的是為了到西藏收點冬草夏草,這東西可不便宜,當然了考慮到當時的醫學水平,這本書王動一共印了一百冊,每冊定價五百兩天價。第三批書,其實王動已經準備好了,但沒敢送去,想壓一下,看看反應。第二批書出來的時候,瀟湘書局正式掛牌了,印售租書。印售就不講了,特別是租書,這在以前還真沒人做過這生意,王動也是考慮到當時知識的壟斷才想起租書這生意的,不過他這會租的書可不是言情和武打書,而是瀟湘記買來經史子集……

    周公,姓姬,名旦,亦稱叔旦,因封地在周(今陝西岐山北),故稱周公或周公旦,而且有意思的是,周作為姓,據傳戰國時期,周王朝沒落,王室成員棄姬姓避禍而姓周,周公在歷史上的地位非常之高,主要他是儒學的奠基人,而孔子一生最崇敬的古代聖人便是周公,孔老二在《論語》里感嘆,“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此隱喻周代禮儀文化鼎盛,後世則失落了。西周的繁榮與周公有重大關系,周公的言論可見于《尚書》,《尚書》是經典,讀書人必讀之書。但是讓周公家喻戶曉並不是陽春白雪的《尚書》,而是偽稱出自周公的《周公解夢》,這書應該算是中國勞動人民關于夢的智慧與想象力的結晶,托著周公這個聖人的名字,好听,內容又實用,反正古代人不是客觀唯心,就是主觀唯心,這樣解釋夢很好用。讀書人其實把《周公解夢》當個消遣的玩意,但也沒人大聲去講這不是周公寫的,無所謂的東西,一笑了知,于是,這書傳自周公,倒是在民間扎下了根。

    《夢的解析》三個各送了一本,收到書的人,看這名字,就放一邊了,知道是個看著玩的書。結果第一個看這書的人,便被迷住了,為什麼“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為什麼“夢是反夢”。此人拿著這書倒是沒撒手,一口氣看完,然後進入一種發夢的狀態,不知自己是不是在做白日夢。還沒反應過來,書已經被第二人搶走。

    《人間詞話》和《宋元戲曲考》這種書才是文人的最愛,結果一送過去,山長教授先讀,讀完再按資排輩的來,然後再是優秀學生,然後才是一般書生,當然了這只是正常順序,山長拍案的時候,教授們已經去買了,教授要去買的時候,用心的學生都知道了。這書是王靜之所作,王靜之的詞名盛著,這會終于看他出書了,于是這兩本書在瀟湘書局賣的很好。

    《數學》和《形學》買的人不多,開門有三天一共只賣了五本。相形之下賣的最多的是《標點》,本來價錢也便宜,三十文一本,基本和菜刀的價錢差不多,但要知道,古代書真是很貴的,有錢人家才有書房這麼一說。

    《商論》一書是顆炸彈,看了此書的人都覺得書上說的沒有錯,但放下書,又覺得全是胡說八道。《商論》在書里,第一次把農業,商業和工業分開了,農業就是農林牧副漁,商業則是買賣,大明國內的行商做賈和大明朝與周邊國家的貿易,工業提到了工匠,把他們也捧了出來,在大明朝,工匠的地位高于農民。

    《本草綱目》在書局商號有放,大大的標價,五百兩,且不是杏林國手,都不給看,吊足了湊熱鬧的人的胃口……

    王府,谷王和他老師兩人在一起,劉老大人滿面愁容。

    “王爺,靜之此人,真是鬼才!瀟湘書局王爺你可曾听過。”

    “瀟湘書局,張晉湘開的?莫不是王動的主意吧。”

    “我使下人去打听了,頂著瀟湘的名號,大老板是王動,晉翁只是佔兩成的股。”

    “這人做生意還真是有些本事,什麼都敢去試,張晉湘倒是撿到個寶了”王爺說這話,心里也在樂,潭州煤爐的生意也是不錯,他接手才兩個月,眼看著投出去的錢,就要收回了。這王動真是有些本事,以谷王的手段,他早已經知道很多地方都開始有人仿制這煤爐了,而這個王動居然能通過銷售配套,通過節省,通過出新的品種多個辦法,硬硬把這煤爐弄出了很多種,不同的煤球不同的爐子,還有新的物事,遠遠的走在了仿制的人的前頭,大把銀子往回流。

    “王爺可知這書局前些日子,接連出了八本書,本本都是砸在讀書人的心頭之作。”

    “八本,出了這麼多書?”

    “我翻看了些,有些個書寫的真是奇談怪論,有些個書絕對是個好書,靜之真是奇才。此人不為朝庭所用,實為一大損失。唉,那麼好的一個青年才俊,居然去事商家,還弄了本《論商》出來,不以為恥不以為憂,唉。”……

    岳簏,一幫文人在清談。

    “靜之這《標點》真是好用,以後要是這書都由著瀟湘書局來印制,倒省去了斷句力累。”

    “有看靜之的《人間詞話》嗎,立論高潔。此文一出,無人敢言懂詞”

    “《人間詞話》就算了,你去看靜之的《宋元戲曲考》沒想到靜之還深諳雜戲一道。”

    “我看了《數學》一書,里面的符不好懂。”

    “你好還,只是看符號,我買了本《形學》,里面講的還是什麼點,線,面,看到眼楮都花了。”

    “還是行痴道人的書寫的大膽些。”

    “你們可知道行痴道人所著《本草綱目》售價多少,500兩白銀噢,錢倒是算了,最氣人的是,你不是行醫之人,邊踫都不讓踫。”……

    《榮和堂》長沙府排第一的醫館。

    “爹爹,孩兒听那瀟湘書局的人講,他們新出一書《本草綱目》,列遍大明朝所有草藥藥理藥性,更有多種秘傳藥方收藏在內。”

    “湘兒,此話當真”

    “想來不會是假話,我有去看了,此書標價五百兩,不是醫者,踫都不讓踫。我還是央著小二給翻了幾頁,所言不虛,真是部好書。”

    “五百兩,現在書的價錢有這麼高呀。”

    “爹爹,不能光看價錢吧,既然能開出這個價錢,此書一定值得去買。”

    “何人所撰?”

    “書上放的是行痴道人所著。”

    “行痴道人,湘兒有听過這個名號嗎?”

    “回爹爹話,瀟湘記里的伙計傳話,此書的乃行痴道人托書局所印,但也是通過他們的大掌櫃王動送來的。”……

    注︰明朝菜刀價錢,參看正文相關《明朝物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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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九九節 書局生意

    書局那邊有小六子在幫忙,新的掌櫃還沒請到,這年頭懂書的不會做生意,做生意的不懂書,現在還是王動自己有東西給他們出,哪天王動箱子里的存貨賣完了,不懂書的過來,那書局一定就慘了。不過說句實在話,能合王動要求的人不多。

    今日一早,王動去了趟書局,門口人不少,一問,好象都是過來的,這幫人買了也就算了,因為王動想著還要租書,非常好心在的那放了桌椅,結果他們好不客氣在坐那高談闊論,弄得書動哭笑不得,後時租書的地方,那怕是個書攤都只能听到翻書聲,哪象這里,演講辯論大發臆癥的都有了,當然了這說來說去的自然也都是這些新書的內容。

    “紅杏枝頭春意鬧,著一鬧字,而境界全出。雲破月來花弄影,著一弄字,而境界全出矣。-靜之品評,入木三分。”

    “無我之境,人惟于靜中得之。有我之境,于由動之靜時得之。故一優美,一宏壯也。有我無我,動靜自如,如此斷語,高,實在是高。”

    “社會上之習慣,殺許多之善人。文學上之習慣,殺許多之天才。此乃警世之言,發人深省”……

    好在這幫人中,認識王動的沒有,本來王動唯一一次公眾亮象的機會,就是去年重陽詞會,那會他是徑入包房的,加上這會王動頭發也長了,衣著也變了,看著已經有點富家公子的樣子了,還沒張浩這個跟班,所以他也就坐那听這幫人吹。果然听到有人買兩本了,且說著,要寄去河南,另又有說要寄去直隸。過會再有個聲音,讓王動馬上轉身。

    “這位伙計,櫃上的七本書,每本三百冊。”不只是听到聲音的人呆住,那書局的伙計也呆住了。

    “不知鄭某買這麼多,有沒有折扣噢!”伙計看了小六子一下,小六子這會可是學的精了。

    “這位兄台,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進面請。”

    當然王動這會也避開了周圍人的關注,走到了里面,然後再穿過一個房間,進到了小六子和那位鄭某所以的房間,他對小六子使了個眼色,小六子也沒點破,姓鄭的初以為王動只是書局的普通人,不過王動身上衣作和表現出的氣質,顯然要高過小六子,他馬上把注意邊轉到了王動身上。

    “在下鄭春,字文華,敢問這位兄台。”

    “王動,字靜之,這間書局是我開的。”

    “閣下便是王靜之,都說靜之是年少高才,今日一睹風采,真是名不虛傳。”

    “鄭兄見笑了。鄭兄一次買這麼多書,怕不是回去糊窗戶的吧。”

    “呵呵,靜之說笑,這鄭兄,文華實在不敢當,不瞞靜之,我家在江西九江府,家里做書的生意也傳了幾代了,文華慕著岳簏的名聲,在此游學,看到靜之大作,若買回盜印,與情與理都不可,唯有多買些,寄回九江,放在自己書局高價轉賣,以靜之的才論,此書必定好賣。”

    “呵呵,文華兄,我這書已經作價兩錢銀子了,你若轉售,那要多少金?”王動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以此書來看,近的暫且不說,如今皇上雖是個武人,但卻喜文事,京城在編巨書,光各地獻書不下萬冊,編書一事是由解大人主掌,可見皇上的心性。皇上所好之事,下必效之。靜之這書大有生意可做。”鄭春看來說的話不假,這些話,你不做這圖書的生意,是不會去關心,也是說不出來的。當然他也是個滑頭,王動問他弄回去要賣多少錢,他沒說,不過有一個信息,顯然這個書定價定低了。“不知此書靜之印了多少本?”

    “實不相瞞,第一版《人間詞話》和《宋元戲曲考》各五千冊,其他各一千冊。”

    “五千冊不為多,但若只在長沙一地售賣,那三百本足亦。”

    “王某也是如此思量,正想著如何把這書賣出湖廣。”

    “靜之看來是初涉此行。”鄭春笑了,他感覺能指點一下王動還是很有滿足感的。

    “大明朝書商不多,但也是各個行省都有,且平時也都有些往來,這瀟湘書局一夜掛牌,本來就已經讓文華有點吃驚了,誠然,更吃驚的是,不名則已,一鳴驚人,一次過出八本書,個個都是搶眼之作。”

    “倒是讓文華兄見笑了。”

    “靜之印書之時,應該把消息放給書商,讓些利,然後由他們負責各地售賣。”

    “王某倒實在是欠考慮了,前些時日事多,一直到今日也是偷閑而已,沒作思量。”王動很慶幸踫到了一個懂行的。

    鄭春家里是開書局的,印書賣書,他自小耳聞目濡,也是有生意的素質,家里書的生意做的不錯,他倒更喜歡讀書,家里的生意,這會還不用他去管,也就由著他四處游學,古代讀書人就這個樣子。考上個功名,當官去,沒考上的,家里有錢的,趁著年輕,可以四處游學,美婢伺候著游山玩水,還能嘗嘗各地花柳。鄭春到長沙府時間也就半年,沒住在河西,而是在長沙城里典了個房屋子,每過個一兩日,倒是會去學習一下,但每三天也有個一天不是寄情山水就是托身紅樓。瀟湘書局出書的時候,他還小吃驚了一下,畢竟,做這生意,不是擺個小攤,特別是自己出書的,開始的投入是非常大的,要是選出了書,賣不出,那一本兩三就能把你擠倒掉。不過,更讓他吃驚的是,出的這八本書,以他的眼光來看,本本都是好書,這年頭,經史子集印了不用怕,只要你敢去投入,到時只要說通了朝庭或是官府,那官學收購就把你吃到飽飽,印些志異(小說)也是好賣,這種書文化人看了消遣,稍稍識字人也會去買來看;最怕的是印詩文,這種書大多是作者自己出錢印,書商抽個人工。除非你是當是名家,如解大人若是要出個對聯集子,一定好賣,名聲一定要極大才行,普通的名人,印的書,也只有他自己出去慧贈。

    王動出的這八本書,《人間詞話》和《宋元戲曲考》一定能擠入經典之列,鄭春已經買了來看了,一個詞,醍醐灌頂。一字一詞一句,反復吟讀,見識更深,每看一回,都有新得。這種書,不用說,一定會是每個讀書人必備必讀之書。還有,詞與戲曲,歷來不登大雅之堂,不為文人所重視,寫詞的是有很多人,如此去點評絕無僅有,戲曲就更不提了,怕是這書一出,那些個戲子各各都要為王動做個神位供起。《數學》和《形學》算是一類,鄭春看後,馬上就知道這書以後可能再版的機會和數量會遠遠超出其他書。《商論》和《夢的解析》在于他們的爭論,只要有爭論就會引起興趣,就會有人去買來看個研究,如果這書講的是對的,那開了先河,也當入典籍之列,也就是說,再版的潛力非常之大。《標點》一書就更不用說了,算是工具書。以後怕是每個讀書之人,人手一冊。《本草綱目》以瀟湘書局開的價錢,鄭春就知道了,這書,人家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呵呵,可能這個比喻有錯,畢竟真娶了公主的人日子不一定好過,但買了這書的人,若真象書局介紹的這樣,尋常之人那開醫館倒成了尋常之事了,還好書局定下死規矩,只賣杏林國手。

    接下來,兩人講的很投契,王動給了鄭春兩個選擇,一是代表鄭家和王動合作,二是加入瀟湘書局,幫王動做事。鄭春出來是游玩的,他目前還不需要賺錢,也不缺錢,王動提出的這兩個建議,出乎鄭春的意料,原本他想著,也就是結識了王動,拿到了一個折扣。沒想到王動看的更遠,以這八本書的實力,王動的才學,瀟湘記的財力,當然他不知,這個書局王動佔大股,鄭春沒想太多,馬上就答應了,加入瀟湘書局,王動大喜,馬上告知小六子,書局有掌櫃了,這些天,你還在這里幫忙,過些時日就不用泡在這里了,小六子也是大喜,以前在瀟湘記是與人打交道,這些日子,天天對著這些書,書是死的人是少的,墨香遠沒有菜香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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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百節 學堂師資

    瀟湘學堂的學習進入了第四天了,劉福也漸漸習慣了這樣的日子了,只是每天來自學習上的壓力很大。慢慢的這幫管事作都發現到了事態的嚴重了,因為第二天就有天心閣的書生過來看,結果這幫書生感嘆學堂的氣勢恢宏,再就是發現課室食堂也是極美,再就是發現這讀書之人卻是平頭百姓,斷不象是個讀書人的樣子,當然了這主要歸期結于,朱元璋規定好了,什麼樣的人要穿什麼樣的衣服,所以這幫管事都是老老實實的一付高級小二形象,一看就知不是個書生。讓書生們郁悶了,自然他們也就會讓你郁悶,于是一通怪話,還好,這幫管事肚子里墨水不知,但也听出不是些好話,當下不爽。不爽之話,馬上就感覺到了壓力。東家和大掌櫃不會白花這冤枉錢的,如今在這學堂是要好好學,然後回去店里更要把學到的好好用起來,這樣的共識,讓這幫本來就不是讀書人不擅長讀書的人更緊張了。還好,開的這些個科目不是那麼深奧,他們個個都還听的很有興趣,有興趣就能听下去,就容易听懂。

    大掌櫃還是神仙般的人物,忙的很,鐘聲響起進課室,講完課就走了,想和大掌櫃親近一下,都沒有時間,唯一也就是講課中間休息的時候,但這個時候,大多又在問問題,根本沒有空說些別的話。其實有這種想法的人很多,也都同劉福一樣,真正進了學堂才知道,自己離一個合格的學生差多麼的遠。

    這日上午算是個體育課,也是簡單,護院的簡單教了套拳法。要說這護院的老王頭,其實是張府里護院的領班,以前從過軍,在外面見過陣仗的,王動住在張府的時候,有和他交往過。王動是想知道這大明朝是不是真的有武打書說有那樣神奇的武功,結果從老王頭那得的一個模糊的答案,好象有,但老王自己也沒見過,但老王頭每日天不亮就在院子里打拳倒是讓王動發現了。王動想著員工身體素質很重要,一定要有運動,而不是簡單的端盤子跑菜上下樓梯,于是就把老王頭弄了過來,很簡單,讓他做個教頭,然後大致要求一說,又教了他些東西,王動也就不管了。事實證明,王動看人還是蠻準的,老王人枯木又逢春,干的有聲有色,蠻把個學堂當回事,能與那些個先生比肩,是老王頭想都不敢想的事。都四天了,他不是堅決不讓管事們叫他先生,而是他們直呼老王頭。

    下午又是這幫管事們很期待的課《自然》。听王動講些山肴野味,飛禽走獸,天文地理。事實上,王動還是把他們估計的太高了,他們的基礎知識放到後世,比不上一個小學生。連湖廣行省在哪里,若大個地圖,還有很多人找不出。至于天上的星星,王動已經不敢多說了,印在書上的就讓他們有興趣的時候自己看吧。反正說些參宿三,角宿四(中國古代星命名),他們中間有的人好象懂的不比王動少。不過,總還是有好學勤奮的學生的,比如劉福,這個被自己第一個點名,並任命為班長的人,他每回提的問題就不錯。要知道,有時會不會提問也是能看出一個學生水平的,很多學生,就是老師讓他提問,他都提不出問題來,雖然他什麼都沒听懂,但卻不知要問什麼。

    “靜之所講萬物之分,此植物,動物,極為易懂,然除此植物和動物外,還有些東西也是日常所見之物,但卻不在動物植物之列。比如蘑菇。依著昨日我講的東西,諸位想想,這蘑菇有葉嗎,有睫干嗎,有根,有花,有種子嗎?”

    “一塊豆腐放了五日,壞了臭了,長出長長的了層綠霉,諸位可曾想過這綠霉倒底是何物。”

    “下面來講講昆蟲,前面動物我們講了,大多為四足之獸,兩足之鳥,螞蟻有六足,更有百足之蟲,這蟲又是怎麼分類的。”

    “諸位都知水往低處流,東流入海,由此可見,大明朝西高東低”

    “瀏水入湘,湘水入江,而長江之水入海,然瀏水由何而來,天下掉,地下涌,怕是這地下也是來自天上,那天上的水又是從何而來。”……

    王動走後,下午還有一進,請的是岳簏的一位先生,王動讓山長推一位過來講學,要的只是講些文學的常識,要的是廣有涉獵,又能深入淺出的。結果這事居然成了個大難題,王動的才情,大家是知道的,王動過來請老師,那這個老師的水平要到什麼樣才行呢。按院長的話講,“靜之于岳簏請一普通講席,普通講席,天心文淵甚眾,何須勞煩我院。”這話一出,底下本來想毛遂自薦的,都不敢露頭了。而那些個德高望眾的,王動沒親自請又自然是不會去的,中間那些個,又覺得學有專長,去講這些個常識性的東西,見不的本事,當然也怕在王動那丟了臉面的。最後,院長的關門弟子被點將出馬。此人姓楊名偉,字偉長,年紀不大,時年十九。

    結果這個書生楊偉讓王動狂笑不已,這後來一直是楊偉心中永遠的痛,不知為什麼東家喊他一回名字就會笑一回。楊偉事先得知王動也在這里講課,所以上午也過來了,還在外面听了會,結果這一听,把他的心給到瀟湘記去了。原來除了經史子集以外,還有這麼多東西是他未知的。中午,他便去找了董管事,問他要了這里培訓的課本,董管事可是得了王動交代的,課本不可傳出去,但講課的先生除外。其實王動這里的先生指的是《公共關系》的幾位先生,這課分了好幾人在講,有趙大娘講衣著之類,有王府儀賓講禮儀,也有他本人過來講組織行為和群體心理。王動是想趙大娘和儀賓可能會對這課有興趣,也希望他們能參與這教材的修訂。結果董管事放大了,于是把那些教材收了一套,給了楊偉。楊偉的課,自己是準備了一下的,然後把個大綱交給了王動,又按著王動的要求,細細的準備了講稿,瀟湘書局也印了出來,楊偉看到自己的字變成了這麼精美的書,心里還是蠻高興的。可他看到別的課本時,他可是真的震撼到了,當然了,震撼到的不只是他了,其實只要是听王動的課的都會被震撼,這種體會,只有張氏兄妹和張晉湘這會已經適應了。《體育》這書除了老王頭領著大家運動以外,還有王動講的內容,那部分是生理衛生,講的是人的身體和器官,這對于當時的人決對是震撼,反正王動已經習慣往他師傅身上推了,無所謂了,不然那器官圖,人體結構圖,看的人都會想,王動是不是殺過很多人。《自然》那書就不用提了,神農嘗了百草,但也沒弄清楚植物的分類,王動那書提的雖然是吃的菜,但其分類定性真是楊偉聞所未聞。《格物》一書開篇一例“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一時之寒亦可出三尺之冰”接下來的是制冰,硝溶于水,吸收大量熱量,可凝水為冰。下面則是把冰點定為零度,把沸水定為一百度。列出了很多東西的溫度,比如提到了人的正常溫度。這些東西楊偉也是聞所未聞。如果說楊偉還能弄懂一點的,那就只有《德育》里面提到了孔孟之學,但讓楊偉這個儒生不爽的事,王動都什麼都拿來放在了德育里。比如佛道之爭,還有基督教和天主教,本來王動是想著,要是店里來些個回回怎麼辦,明朝已經有傳教士進中國,還要是尊重人家的信仰的。

    楊偉教課還是很不錯的,講的也是極為淺顯,听得劉福一幫人很受用,一條一條的常識,筆記里都有。楊偉看著這些個學生肚子里沒什麼墨水,自然也講些笑話穿插一下,這下大家更覺得有趣。這幫管事對讀書人有天生的自卑感,楊偉又這麼年輕,幾個自家有女兒的听了課都在著,要是能把這楊先生收做女婿就好了,當下楊偉就發現有些人听課時好象有點走神,他倒以為是自己有什麼地方講的不對,倒是緊張了起來。不過下午課還沒結束的時候,王動也過來听過課了,這下把楊偉弄的更緊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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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零一節 春花樓內

    其實每位先生講課王動都會去听,只是有時在外面站一會,就走了,有時會露個臉,有時會等到課畢拉上老師聊一會。至于楊偉呢,王動已經知道了,後進才俊,出身寒門,深得長沙府的大儒們的器重,後投入岳簏。王動其實只是想看看,楊偉適合不適合做個老師,從听他講課的情況來看,這個先輕人還真是個當老師的料,很快就抓住了這幫學生的注意力,且能深入淺出,把一些文學上的東西,與日常的生活聯系在一起,娓娓道來。

    吃飯的時間一到,食堂里就熱鬧了,難得大掌櫃和大家一起,還有個先生在,熱鬧是熱鬧,但還是有些拘束,畢竟這兩個突出人物年齡小過所有的管事。

    “大掌櫃,董管事天天叮著大家說有考試,這考試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呵呵,諸位怕考試了呀。”

    “大掌櫃,咱也是活了一把年紀了,還從沒進過學堂,沒被先生考過,當然有點後怕嘛!”

    這話一說,大家都笑了。

    “都是堂上講的東西,放心吧,回去把課本和筆記多看多背就行了。”

    總算是得了些信息了,當天晚上,這幫管事或是在宿舍或是在課室,個個都老實看起書來,宿舍里有燭台,每人的桌子上也都有燭台。這曾經是王動最費心思的地方,到底是用油燈還是用蠟燭,最後決定用蠟燭,主要是考慮到安全。

    吃完飯,王動把楊偉帶去了春花樓,本想就在學堂里,但這學堂晚上太靜了,王動有點不習慣,後世晚上听到馬路上的汽車覺得是噪音,感覺鄉村的雞鳴狗吠是多麼動听,可真到了大明朝,晚上在這山腳下,時不時听听貓頭鷹的叫聲,那感覺真是太自然了,自然到讓王動想起剛穿越時在叢林跋涉的那幾天。

    春花樓,只要王動一到,馬上領進最好的別院,這個別院只招待大娘的朋友。然後酒水自然不用多說,全免費,更重要的是,漂亮的姑娘,只要沒有客人的都往這跑,都往王動身邊擠,個個心里雪亮,得王動一曲,可日進斗金。

    “真要听曲,真要听新曲,行呀,香一個!”王動已經習慣了,應酬,跑不掉的,和文人們一起應酬他還能頂的住,和商人們一起應酬的時候他就有點吃不消了,但最最受不了的是和武將或是江湖人物一起,那些人直來直去,話也粗動作也粗,放在王動身上還真搞不起來。

    “這位公子姓甚名啥?”

    “眾位美人,不要為難我小弟,他還是個好孩子!”

    這話一出,把本來就很窘的楊偉弄的個臉通紅,反倒讓這些鶯鶯燕燕看到寶了,又擠了過來,楊偉坐那,左閃右閃也沒地可閃。王動看他那樣子,心里更是狂笑不已。心想,你這楊偉的名,真是沒錯呀!

    “眾位美人,都出去吧,我要與這小弟說事,大娘若得空了,可讓她過來。”

    幾位美女,扭扭的出去了,臨走還有飛眼瞟楊偉的。

    楊偉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雖然平日里也有同窗相約,有些也是有錢人家的子弟,拉著楊偉出來玩,其實是想攀上山長,當然了楊偉也的確是這幫學生中的佼佼者,小有名氣。楊偉家境貧寒,本身也是潔身自號,今日王動拉他到這里,他是心里還是怕怕的。

    “偉長,你說,人讀書是為什麼?賣于帝王家?修家齊身治國平天下?”王動端著酒,笑容可掬的看著楊偉。

    “這個,這個?”楊偉沒料到王動會問這個。

    “偉長,你幾時去考個功名。”王動看他沒反應過來又問。

    “老師有勸我去考,偉長以為,還需要在老師身邊多學兩年。”這下楊偉說了心里話。

    “出名要趁早。”王動這話有點語重心長。

    “靜之兄高才,某讀兄大作《人間詞話》和《宋元戲曲考》,始知處處皆學問,看瀟湘學堂之課本,方曉靜之兄博學之廣。”楊偉轉移了話題。

    “博學有何用,呵呵,那些個東西,會有人喜歡嗎?放書上,會有人去學嗎?《商論》有看嗎?”王動則轉到了正題上,他想拉住楊偉。

    “有拜讀,但很多不懂?”

    “說來听听”

    “商人不事生產,為何靜之所謂,流通創造價值。”還是那老一套,總以為商人沒有產出,然後又是無奸不商,無商不奸,唉,真是迂腐呀……

    “若言生產,無非人財物。農人投諸體力,商人多用頭腦,財,農家以之購種及家具,商人以之做本錢。物,種子、農田算為物,商人則是人事籌算物運等,農人出稻谷,商人則使之流通。”

    “去年湖廣出糧,淞江大水,若無商人購糧赴災,淞江十室九空,于其價高得糧使人免死,還是餓殍遍地?”

    “朝庭抽稅,實乃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商稅三十抽一,是因商人逐利而抽稅?還是朝庭認可商人之生意?”

    “農家只知把米菜弄熟了吃,酒肆則造酒,調些美味,若這世上沒有商人,怕是日子過的沒那麼美好了吧。”

    “靜之知有一山谷,遍是果樹,年年果落盈谷,無人取,累積至爛,周而復始。農民見了會如何,商家見了會如何。”

    “農家事生產,商家事買賣,工匠事技術,軍人衛國,官員管理國事,道也!”

    “大掌櫃又在說什麼高深的學問了呀,上次答應奴家的歌呢,怕是欠下不少了吧!”王動還吹在興頭上,趙大娘進來了。看來還喝了點小酒,臉紅紅的,笑面帶春,看的王動有點反應。

    “呵呵,大娘來了呀,春花樓的生意可是一日紅過一日噢!,這位是楊偉,我的小弟,大娘日後可要好好關照”

    “奴家有禮了,見過楊公子。”趙大娘淺淺的施了個禮。

    “趙姑……趙……有禮了”楊偉沒想到,這趙大娘這麼快人快語的,馬上就施禮過來,他倒是又窘了一下。

    “趙大娘,上次听了你授課,你辭了這大娘算了,到學堂去做個講席吧!那多省心呀,不用陪酒,也不用招呼人頭。”王動似笑非笑,趙大娘听了到有些感動了。能看得起她們的人,真的不多。楊偉這才知道,趙大娘也在那講課的,極為震驚。

    “說的是實話,明日又有一幫學生過來了,還要請你去講,今日過來,我是想說一聲,大娘教的東西,我們印了書,上次你也看了,學堂會出個價,付大娘書錢,講課的錢照付。”

    “大掌櫃~!”趙大娘居然說話的聲音都有點變了,王動一看,不好,眼紅了。

    “大掌櫃,別的奴家也不多說了,敬你一杯。”趙大娘真的是感動了,眼紅紅的,端起個酒杯,對王動示意一下,一飲而盡。

    王動動作也不慢,“謝過大娘”一口而干。

    楊偉坐一邊發呆,靜之真奇人也!……

    楊偉晚上沒地方去了,他住在湘江西面,這會晚了,過不得江了,王動讓人送他回學堂住,那有老師的休息室,客房一樣。楊偉一晚上沒睡,靜之問他那話是有意思的,想要楊偉跟著他,但楊偉作為一個讀書人,目前想的除也做好學問,那就是考科舉,入仕,那會讀書人也只有賣身帝王家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

    當晚沒睡著覺的不止楊偉一人,趙大娘,也是沒睡著。以前王動在她眼里是個有錢有才華的公子哥,然後發現此人還是蠻有情義的,到請她做老師的時候,王動在他眼里,形象開始高大起來。這會發現王動真的是很尊重她,王動的形象更加鮮活了。

    “真是個小冤家。”思春了~

    綠柳可是個好姑娘,守的自己本份,在家老實過起小姐的生活,不過也沒閑著,前些日子一直幫王動在理書稿,王動抄簡體的,她再轉成繁體的。沒事就在家研究王動的那幾本書,新書出來看,學的更是認真了。王動有自己的房間,平時在家里時,要是早,綠柳還沒睡,兩人會一起說說話,當然了,不只是說說話那麼簡單,沒上床之前,當然是交流學習,詩詞講故事啦,還有家長里短呀,增進感情之類的,上了床之後,還有更重要的運動要做。不過,要是王動在外面晚了,他就會一人睡。今日王動從春花樓回來,端的是受了刺激,回到家里,綠柳已經睡下了,結果王動被王動喊醒來吃東西,呵呵,其實王動是別有用心的,回家的路上,買了些小餛飩,這種放了點小蝦米的小餛飩,半夜街上有人挑個擔子在賣,一頭是個煤爐,另一頭是個桌子,找個避風的街角就能支開攤子做生意,那會沒快餐盒,王動就買了生的帶回,自己動手煮了宵夜。

    綠柳被王動叫醒的時候,其實心里是蠻開心的,她倒希望天天能睡在王動的懷里。起來看到王動煮了宵夜給她吃,心里更是甜蜜,大明朝如此疼女人的男人獨此一個。吃完了自然不用多說了,王動服侍了她吃宵夜,進了房,就是她服侍王動了,結果她發現今日王動驍勇異常,大戰三五百合,試了多種花樣,還是不見分曉,最後還是她求饒,這一求饒倒是讓王動淫興奮發,更是弄的不停,泄了又要,抱著綠柳就是想要,明明知道累了,可兩人貼在一起時,又會雄起。

    事畢,綠柳流淚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會流淚。那日家宴,別人沒看出來,綠柳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張家的小姐,那個萍兒姑娘,根本就是把自己當這半個主人的,與公子的感情不淺,公子沒把她當外人;而知府家的千金,雖然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但與公子有默契;而那位劉青蓮小姐,閃爍著眼神瞟公子,顯然也是鐘意于公子的,而公子的坦然,似乎有知卻又象是不知。綠柳的出身不比她們差,但現在的身份,卻只能做個侍寢的小妾,不過若是再想想原來的那些姐妹,她這會又是幸福的淚了。公子沒把她當成陪睡的婢女,家里這會除了廖管事在忙這忙那,綠柳可是暫管著銀錢的女主人。還有一件讓她高興的事,公子今日對她說了,她那被流放的弟弟有下落了,公子托了張家大公子在京城里查了,弟弟可能被流放到瓊州去了。如此一來,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3 22:34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零二節 火炮單子

    這天一早,湖廣行省又有幾個州府的管事過來了,岳州,武昌,黃州,荊州四地,本來也是二十八位,但有位管事臨時家里有點事,晚一天才到,結果當天到了二十七位。劉福是個班長,被喊著幫忙,劉福心里也是很高興,下午這個體育課總算是可以逃一次了。老王頭還真把他們當個新兵在操練,要命,拳法就算了,已經開始舞棍了,一般的哪有人敢到瀟湘記耍無賴的,廚子提個大菜刀,也就夠威嚇了。一听九雲找他幫忙,二話沒說,馬上就跟著來了。這次九雲也是有經驗了,兩個拿了些水過去,先來的也是在碼頭等,然後一幫人一起往學堂。

    這幫管事和劉福他們剛來時的表現差不多不過,他們比較爽的是,算是有前輩在了,有啥不清楚的可以問甲一班。

    晚上老規矩,又是新生報道,大掌櫃王動,三公子過來看大家,老徐掌櫃還是發言,不過沒有甲一班那麼激動了,當然,王動也不會去灌他酒了,不過王動不灌不代表別人不會哄,這次是甲一班的起哄,帶頭去敬老徐掌櫃。大掌櫃年青帽子太大,三公子是東家,老徐掌櫃好象只高一級,且平時里都在這學堂,有的是各種各樣的敬酒辭。

    老徐掌櫃這次沒被放倒,有經驗了。晚上,甲二班班長,黃州瀟湘記的範喜來找劉福,想問問他這學習培訓到底是怎麼回事。與一班不一樣,王動巡店基本都到過這幾個州府,所以管事們也知道培訓大致是什麼,但這反倒麻煩了,不知還好,一團霧水,知道個大概,好奇疑心更重。當晚這個範喜便被推為代表,過來打探虛實。

    “劉老弟,可不能藏私,大家可都在瀟湘記這灶里吃飯。”範喜是這幫人里年齡最大的,38歲了,差一點到線,其實他也是掌櫃的接班人,但他的掌櫃年齡雖然不小,但身子骨倒是硬朗的很,如果和平交接的話,他可能還要等上的二三十年。管事還是要人前馬後的跑的,但到了掌櫃就不一樣了,沒事做在櫃台里玩玩算盤就行了,或是一人坐在大廳一角喝喝茶。範喜郁悶歸郁悶,但事照做不多亂說話。

    “範老大,瞧您說的。其實我們心里也是沒底,大掌櫃不是在黃州盤恆過數日,你應該心里更有底呀。”劉福頂回他。

    “對呀。”範喜一拍大腿,“還是岳州的常康這小子精,大掌櫃三公子,可是在巴陵呆了多日的,他們那可是得了大掌櫃精髓的,這小子。”說完自己跑了。

    劉福心下倒是感嘆,大掌櫃怎麼沒到道州來看看呢。大掌櫃在岳州巴陵,把那的岳陽樓都收了下來,多大的動靜呀,那的管事全都高升一級,掌櫃如今不是看一個店,而是兩個店一條街,多大個場面呀。人的見識是隨著知識,能力和地位的變化而變化的。劉福剛進瀟湘記的時候,只是想找份工,能賺口飯吃,家里人多地少,再租種也不是個辦法。進了瀟湘記,開始認字學做帳,學會了之後,也從小二變成了管事,一樓的管事打交道多的都是普通的客人,但生活已經有了變化,在村子里,以前他家窮沒人理,兄弟幾個老婆都是問題,現在他家人在村里走路上有人打招呼了,就是因為劉福有現錢拿回家。二樓的就會有達官貴人,升到二樓管事後,出門也有人認得他了,老婆馬上就有了,還是村里一排名靠前的姑娘。二樓管事到掌櫃看著象是自然往上升,但卻是有個溝,到這一級都要東家有點印象,或是上任掌櫃竭力推薦。掌櫃家也是有親友在店里做工的,掌櫃也是有私心的,再說升到管事這級的奉銀也不錯了,很多人到此止步但也知足了。劉福不是不知足,他是心界高,還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大,自己能走出去多遠。

    吃完飯王動和張科又去了春花樓,那成了他們議事的地點了,不過不同的事,今晚那已經有人在等他們了。湘潭的阮靖來了,陪著他的還有金泰。

    “大掌櫃你可來了,再不來,趙大娘可要親自去學堂抓你了。”阮靖哈哈大笑。

    “阮老板莫要取笑奴家,奴家哪敢去抓大掌櫃呀?”趙大娘倒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趙大娘,剛才誰說再過一住香,大掌櫃不到,春花樓就派個花轎過去。”

    “送個轎也是去接大掌櫃嘛!”趙大娘解釋。

    “趙大娘。怎麼我張科這些年,到你這春花樓次數也不少吧,怎麼靜之頂了個大掌櫃,春花樓還有接有送的。”張科也來插嘴。

    “眾位繞過奴家吧,奴家走了,大老板們有事慢慢談”趙大娘施了個禮,風也似的逃了,王動看著她的樣子,覺得這個趙大娘還是蠻可愛的……

    “靜之,兵部的人已經走了,也放下話了,那配方就算了,但不可傳出,不然滅九族”

    “九族嗎,不是十族。”王動還是什麼都不大在意的樣子。

    這話,听的張科和阮靖一愣,金泰不是個讀書人,他不大清楚方孝孺的事。

    “靜之,如今這箭,桃江那一日可產五千支,我察了那地勢,作坊還可以再盤大些,估計一日可達萬支的量。”

    “朝庭那邊撥了銀兩過來,讓試制幾種火器,特別是想試試火炮,但只提了個意思,怎麼弄,制成什麼樣,還要縱橫制器自己來搞。”

    “朝庭給了多少銀子?”張科倒是先問錢。

    “五萬兩”金泰揚了一只手。

    “五萬兩,听著數不少,估摸著,兩個月也就花完了。這火炮,怕是不能在桃江制,要換個地方。”王動輕輕的說。

    “兵部也是這個意思,他們劃了幾個地方讓我們選,一是在山里,一是在水邊,還有是出了湖廣行省了。”阮靖解釋。

    “不要太遠,太遠很難管,這樣,選山里吧,金泰,你去看看,火器動靜大,遠點偏點好些,還有,如果可以的話,要兵部的派些後衛過來看著,這樣也能省些。”王動把這事分派給金泰了。

    “靜之,上次的投槍,兵部看了,也想定制,主要是給騎兵用,但步卒也想要,可能要分開,過些時日,過兩日兵部會有人過來,說是兵營會過來幾個將軍,你看是在長沙府談,還是帶過去桃江。”自火藥事件後,阮靖變的小心了。

    “能在長沙談的盡量在長沙,實在推不過去的,帶去湘潭,死腦筋要去看作坊的,能推拖就推拖,桃江還是不帶人去的好。”

    “靜之所言極是。”張科看的更多的是生意,要是哪個當官的看上這個生意,去多幾次,知道了其中的關節,籌錢自己搞,那多個對手。

    “這次來的將軍我看主要還是談火炮的事,此前都是兵部來人,這次過來的真正的武人了,朝庭對這事看來很上心的。”阮靖講了自己的看法。

    “看來皇上所圖甚遠。”王動回。

    “兵部的錢一般是怎麼付的。”張科沒和朝庭做過生意。

    “一般新的兵器或是要改動的,會先給些定錢,如果動靜大的,那會撥銀子,這次這個火炮,能下五萬兩銀子,我听鐵匠說,以前從沒有過。兵器制好後,交運,九成的錢會過來,余下的一成,要等到貨下到兵營後,听了消息才會給。”

    “錢不用擔心,錢也不是問題。”王動對朱棣這個人還是很放心的,這是個有雄才大略的皇帝,這種小事,他不會放在眼里的。

    “孟強那你去說說,試火炮,一是炮身,二是彈藥,這彈藥,金泰你費心去弄,兵部我估計會送樣品過來,若是沒有,你讓孟強帶著你去要。但炮身鐵匠輔要試試玩點花樣,不要一味的用精鐵精鋼,試試摻點別的物料進去,說不定會有奇效。”王動吩咐阮靖,“還有,金泰,什麼樣的炮用什麼樣的彈,里面的用強要小心,別把炮自身給炸了。同一種炮,可以備多種彈藥,攻船,殺兵丁,轟牆,都要有不一樣。”

    本來孟強也是要過來的,被師傅喊去說有急事,所以沒來。王動倒是奇怪,這個急事是什麼樣的事,孟強和吳鐵匠都知道,今晚議事很重要的,不然也不會選在這個不起眼的地方。吳鐵匠那就只出鋼刀和長槍,現在都只出刀了,長槍的桿都在桃江作坊那定制了。他自家作坊不會有什麼大浪了呀,莫不是家事?

    事了議完,就開始享受了。趙大娘又喊了很多姑娘進來,唱曲听樂猜拳行酒令,馬上熱鬧了起來。張科第一個走,隔天他要去岳陽,要去看看那的樓前街,再過兩日全部竣工了,銀子下的快,那事就做的快。金泰也回了,最後只有阮靖和王動。

    阮靖還是很喜歡和王動一起喝酒的,王動人易處有情趣,阮靖跟王動講著這兩個月作坊的情況,人多了,也有女人進來了,屁事也就更多了。阮家本來還只當是玩點別的生意,結果現在一看縱橫制器的樣子,族里已經達成共識了,在湘潭和常德那邊的資源,阮靖隨時可以動用。邊上陪的姑娘非常的知趣,阮靖和王動都不是粗人,長的也都還不錯,錢就不用多說了,一定很多很多,所以陪在邊上的都很賣力的在賣酒。結果不知不覺今日酒也多了,兩人都走不了了,阮靖曾著還清醒的時候,丟了話,一定要送回。王動還沒說上話,人就倒一邊了。最後發呆的是趙大娘。這個大掌櫃,送還是不送。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3 22:34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零三節 神尼來了

    趙大娘在屋里走來走去,王動已經放到她床上了,吐也吐了,洗也洗了,這個可人兒這會在自己床上,她心里喜歡的緊,雖是滿身酒味,但這會趙大娘聞不到,看到的只是一個妙人兒躺在她床上。大娘大娘叫了老半天,媽媽媽媽叫了個不停,但趙大娘畢竟也只二十五六,後世這年紀沒結婚的大把。

    王動這會基本上已經沒太多知覺了,頭沉,覺得渴,他以為到家了,這會是綠柳在服侍他,翻了個身,“水。水。”

    王動一喊,把趙大娘嚇了一跳,听得王動要水,忙端了水過去喂他,也許是緊張激動,大碗的水,一小半進了王動脖子,忙去擦,結果衣服也濕了,王動也涼了個半醒。趙大娘幫王動脫衣服的時候,又感嘆男人醉酒之後,真的是重,翻來翻去,好不容易把這衣服扒下來,她哪知,這會王動已經開始有點鬼心思了。就在她跨在王動身上的時候,王動不知怎麼的,一把抱住了她。王動只當是綠柳貼在他身上,酒多人有時人提不起性致,而有的時候性致卻更高。今日王動在春花樓又受了姑娘們的刺激了,趙大娘的影子在他腦子里轉悠幾天了,喝酒的時候,就想著,回家要好好弄弄綠柳,“綠柳”一貼到他身上,感覺到了女人的氣息,王動淫性勃起。

    趙大娘雖然在脂粉堆里打轉,做的又是這個營生,心境還是蠻高的,外面的客人,讓她去應酬一下可以,想要上她的床,還是很難很難的。但也不是說她不食煙火了,二十多的少婦,怎麼可能守的住,她有她的辦法,每次被撩撥的受不了的時候,她晚上就會叫春花樓里大茶壺一起玩一下,但這事,也只她和大茶壺知道,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也就是個性工具。自從王動請她去做先生,她的心,就有一小半放到王動身上了。她的小院,基本上已經成了王動非正式的會客議事廳了。王動過來不收費,服侍的好好,且放過話,大掌櫃一來,只要說事,任何人不得靠近,听到個只言片語,最好忘了,嘴碎的撕嘴。王動抱住她的時候,她一下就軟了。她渴望且又害怕的事發生了。

    縱使趙大娘有十八般武藝,這會被醉人王動玩動著,也施展不開,只由著他去擺弄。王動喝了酒,下手狠了些,趙大娘隱忍應承,自己倒沒享受到什麼,只是這個心願了了。

    王動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還在春花樓,衣服也是脫了的,他可是有印象昨天和綠柳弄了很長時間的,那不是綠柳會是誰。這會趙大娘早就起身走開了,听的房里有動靜了,有丫鬟進來,服侍王動梳洗,王動草草料理了一下,趕忙回府去了,今日上午可是要去學堂講課的……

    甲一班的課很多是王動親自上的,但還有一個人在旁听,那就是小徐掌櫃,他過來听的不多,只是有些管理方面的課,才會過來,特別是今日這堂《專業技能》,這課是講給管事們听的。這是王動給大家上的一堂管理課,從人力資源管理,財務管理,采購管理,市場管理,運營管理五方面開始講,然後加上了很多技巧性的東西,還有一些管理學的原理,比如制度管理,標準化管理等等。這些內容小徐管事已經听過兩回了,他自己的筆記也做了不少。正月里的時候,他也上堂去講過,不過主要是針對瀟湘記的作業管理,也是淺顯,听的人是長沙府各地的小二和管事。大掌櫃已經說了,第一個班是他上,小徐掌櫃听,第二個班就是小徐掌櫃上,大掌櫃自己坐底下听了,所以他一點都不敢怠慢。

    “古人有雲,倉廩實而知禮節,先人馬氏曾有斷言,人之欲有五層,生理之欲,如衣食,安全之欲,如住,交往之欲,如友,尊重之欲,為人所器重,和抱負之欲,治國平天下……”

    “地有地力,人有人力,人這力不獨在氣力,更重在腦力。請人,用人,培訓人是關節,請人就是要能察人,用人是要有能使之施展人力之崗位,培訓人則是提升人力。這里還有奉薪制度,什麼樣的奉薪能吸引到人過來做工,這些不只是東家要想,掌櫃的也都要懂。”

    “市場于瀟湘記而言就是各地的店里酒菜服務之種類和價錢。如今瀟湘記的酒精已經名聲在外,各地瀟湘記可存多少酒精,可以什麼樣的酒錢賣出,就各地掌櫃而言,酒來已經有定量定價,賣就是了,不知眾位有沒有想過,總行為何只發這幾壇酒到店里,且價錢各地還有所不同。”……

    講完課王動回了家,本想去張府坐坐的,結果被告知,張晉湘帶著他的妾室,張馬氏,在張保的陪同之下,去了雲南,張萍也被抓了去。本來王動是也想跟著去的,但這會事多,還有就是身份不明,雖然已經提了親事了,但還沒定下時日,所以去了之後,身份有點尷尬。這同樣也讓王動想到了婚姻的問題,從事業的角度來看,娶了張萍對接近鄭和的幫助太大了,但王動又覺得有點功利心了,有點卑鄙,所以他沒敢提,這事還是交給泰山泰水去處理,自己听安排就行了。

    張萍不在,相對王動倒是自由了,不然三天兩頭往他府里跑,這會早就沒了開始做學生謙遜和矜持了,又象小妹又象管家婆。王動這些日子,和綠柳親近了不少,但不是因為性,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是書局出的那些書,綠柳這女子聰慧可人識大體,王動心慰。其實,這會王動心里最大的疙瘩是劉秀珠,知府家的千金呀。前些日子,王動送了書去給劉知府,結果知府大人硬是留王動喝了個下午茶,把王動喝的冷汗直冒,他肚子里那點墨水,是經不起這起個真正的讀書人交流的。古代男人雖然可以一妻幾妾,但這會,誰妻誰妾,可是個大問題,名分對于這些女子來講,和名節一樣的重要。而知府大人隱隱也知道,自家千金已經不知一次的與王動不期而遇,又巧合同路。

    王動在屋子里發呆的時候,劉秀珠居然來找他了,居然是從正門進來的,王動難得白天會在家里,居然被她撞上了。

    “王大哥,我師傅過來了,師傅听我說,傳了你劍法,還有禪師也教你身法,師傅她老人家想見你一下。”

    “你師傅”王動嘴張的可放進一個雞蛋。

    蓮天宮的神尼,那可是不見首尾的人物,據說皇上有意封為護國神尼,但她老人家謝辭了,這個神尼,可是神仙般的人物,當然了,也只有張定邊這種猛人嘴里,才能叫出她真正的名號,清靜散人,這個清靜散人,讓王動想到了一個名人,那就是金庸書里,全真七子之一的清靜散人孫不二,孫不二歷史上是真有這個人的,且正是她,才了女道這一說,從此男女修道後有專法,據此,王動斷定蓮天宮也是全真一脈。不過劉秀珠顯然只是跟著她師傅學了武功,道義這些東西,她懂的比王動還少,上次劉秀珠師兄過來的時候,太匆忙,沒機會去證實,這次老人家親自過來了,王動還是有點緊張……

    知府大人的府上,王動見到這位神尼的時候,她正在喝茶,要說這茶,還是王動讓人從君山弄來的銀針,今年的新茶。後世的武打戲看多了,等真的一位武功高強的女尼出現在王動面前的時候,王動總覺得有點對不上號。青衣小帽,瘦小,一位略帶笑意的中年女人,若不是這僧衣,這就是一個看上去,頗有涵養的中年女人。

    “王動見過神尼。”

    “神尼?呵呵,靜之不必拘禮,叫我清靜散人即可。”中年女人笑了。

    “王動不敢。”王動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

    “坐,只是一老尼姑,靜之不要神神鬼鬼的。”中年女人臉上這淡淡的笑,加上她說的話,王動知道了什麼叫平易近人。但凡真正的大官和真正的高手,都是不拘小禮,不會在意名號等虛的東西。

    “听秀珠說,靜之學識傳自師傅顛顛和尚,老尼世間行走也有六十多年了,還真不曾听過有如此一號人物。如此想來,這世上,高人如星塵,略見其芒,高不可攀。”

    “家師雲游天下,不只大明一國,因我不曾落發,尚有眾多經集不曾傳授于我。王動自知凡心不滅,自不敢多有貪求。”王動這會已經能很熟練的把他師傅的事跡說的很圓很圓了,但在這位神尼面前,他還是心里沒底。別人不會因為自己不知道而否定了他師傅存在的可能性,但能稱之為神尼的人,那就難說了,神尼說听說過此人,那就證明確有此人,如神尼說,不知這事,那很多人就會懷疑,王動是不是在說瞎話。

    其實這位中年婦女過來也只是想看看徒弟未來的丈夫,王動的名聲,王動的事跡,她已經知道了,也出去查探過,不過就她查到的消息也就是王動從湘西羌人那出來的,當然了,多年之後,王動和從神尼嘴里得知,這位武功超一流的高人,居然找到了劉鷹夫婦住的木屋,還真的差一點找到了飛機的殘骸。盡管如此,這會神尼自己論斷的還是,王動第一次現身確實在湘西,此之前杳無消息。

    對于這位神尼來說,查不到過去,沒有太大關系,看他現在的表現就行了。結果王動的表現也讓她意外,這個年輕人,一肚子墨水,不去考功名,反去做了個大掌櫃。但從王動在瀟湘記做的事情來看,他不是貪瀟湘記的財,也不是貪張萍的色,且入掌瀟湘記之後,所做的事情,皆是前所未聞東西,自他組了三湘商會的時候,神尼也就看出來了,此人非池中之魚,龍可潛于水,可隱于林,亦可騰于空,不過這個王動卻選擇了商家,古人輕商,自春秋戰國以後,不曾有過以商人起家,入相出將的,所以神尼也猜不透王動是什麼心思。既然徒弟傳了他武功,還得了那步法,神尼也找到了當面考察一下王動的理由。

    結果這一考察,反讓神尼更擔心徒弟的命運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2-23 22:35
第二章 風起瀟湘 第一百四節 京城聞名

   神尼方外之人,看人也是很簡單,首要是人品好不好,會不會對自己的徒弟好,其次,再是看能力方面,文才武功,說的過去就行了,不一定是要曠世奇才。自己的徒弟的相貌和學識,算是一流但算不上頂尖,而且徒弟的鄙性她也知道一點,眼界還是蠻高的,她能看上的,應該也不會差。再說了這種事,師傅也只是給個參考意見,不是決定性意見,最終還是要看她本人和她家長的意思。

    神尼與王動兩人借著茶,慢慢聊開了,天文地理,數術籌算,越聊越發現王動學識淵博。神尼本人有師承,另外也與她多年游歷江湖有關,但這王動年紀青青有這麼大見識,真是太驚人。神尼開始想再去找找王動師傅這個人,純粹是會一會,沒有別的想法。與王動聊天,也發現王動這個志向似乎不小,但志向是什麼,且不清楚。不事官家,但接下來要去京城,還要想下西洋,真的只是為賺錢嗎,但從王動衣作談吐,不象是個一味追求財富和個人享受的,神尼開始有點好奇和懷疑。她可不象徒弟嫁給一個有政治想法的人,朱元璋斗張士誠,她看在眼里,斗元蒙也看在眼里,燕王靖難,她也看在眼里,有政治野心的人,沒有好的結果的,一人再厲害斗不過整個朝庭,伴君如伴虎,朱元璋殺的不只是武將還有文臣,開國功臣,幾乎殺近,余下些能干的,朱棣接著殺。封王封候倒是離死不遠的重要信號。

    神尼看不透王動沒有關系,至少有一點他清楚了,王動人品不差,這也就行了。臨到最後,既然見了,總是要給點見面禮之類的,于是讓王動把那劍法和步法演一下。當天晚上留了幾張紙給劉秀珠,讓她交給王動,王動一看,原來是改了些劍招,說了些要決,王動心里一樂,想來秀珠師傅這關算是過了。

    當王動想喘口氣的時候,長沙府同知荊大人差人找他,他趕忙趕了過去,同知大人分管教育,王動也不知荊大人找他什麼事,反正只要是個當官找他,他都應該客氣一點。

    到了知府衙門,結果知府劉大人也在,原來是為了瀟湘書局一事。

    “靜之,瀟湘書局此次出了幾部大作,如今已經是名動天下了,荊某這邊也時時有外省消息過來問起靜之和新書。”

    “勞煩大人過問此事了,果真名動天下?,怕是罵名也是不少呀。”

    “實不相瞞,亦有人告發新書,有違聖訓,歪理邪說”荊大人笑著對王動說。

    “呵呵,書,有爭議或可爭鳴,扣個有違聖訓的帽子,靜之可是擔戴不起。”

    “靜之,書老夫也有看,委實立論甚高,但《論商》一書與聖祖皇帝訓示有悖,也是事實。”劉知府插話。

    “大人,小的不敢妄言,只是有些個法想看想,提出來大家一起議議罷了。”

    “布政司也有人過問,說是有書傳到京里去了,如今京城,瀟湘書局出的書,已經有價無市。靜之,要小心。”

    “謝大人警示。”

    “洪武皇帝起,道家一說,頗得上寵,《夢析》一書,如今已經有幾個道觀過來遞紙,說是約那個寫書的假道士論道,靜之,你要不要去打個嘴仗”知府笑盈盈的看著王動。

    “書局是做生意的,出書賣書,此書沒違了法度即可,哪有要書店掌櫃去與人打嘴仗的,再說,想來靜之也不是那些個道士的對手,他們想找人練嘴,徑找那作者便可。”王動知道知府大人在拿他說笑。不過他這話也是滴水不漏,兩位大人也沒啥可說的,他們顯然還是幫著王動的。

    “大位大人,小可倒是有一想法,瀟湘書局願出資印些經史子集,本想著與岳麓一起輯些本子,也算是便利湖廣一帶的讀書人,也可平些眾議”

    “如此甚好,此事可是功德無量呀,難得靜之有些善心,听著瀟湘書局亦有租書一門生意,不知大掌櫃如何作想?”劉知府問王動。

    “天下貧苦求知之人太多,能幫一些是一些,幾文錢一日,回去自己能抄多少是多少。”

    “靜之,我听得天心閣有書生說,瀟湘學堂教些小二讀雜書,有辱斯文。”荊同知,其實是個很開化的人,他只想把些不同的聲音也告訴王動。

    “好一個有辱斯文,說此話的人,若上能入廟堂,下能入草房,且來與我論斯文談雜書。瀟湘學堂只是引人求知授人生計。”

    “那又怎的,紅樓的班頭都引去做了先生。”劉知府哈哈大笑。

    “聖人有曰,三人行,必有我師。未曾作言將相大儒方可為師。且聞道有先後,達者為師,此道,不只詩文一說,百姓都傳,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天下事事皆學問,皆有可教可學之理。年年寒窗苦讀之人何止千萬,學府應試,自弱冠到白頭千軍萬馬過此一獨木橋,中舉者人上人,落弟則僅西席入幕可以為計。若能開學堂授人以安家立命的手藝,靜之以為,大善也。瀟湘學堂以期破了血親師徒相傳的禁錮,廣開學門,為天下窮苦之人謀個生路。”王動這番言論,把兩位大人說的啞口無言,他們沒有想到,瀟湘學堂後面還有這麼大的企圖,有這麼大的目標在里面,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結果,一起起身,對王動施禮。

    “錯怪了靜之了,靜之用心良苦,凡非人能察,以後,不論是印書,還是學堂之事,若要官府援手,但請開口。”荊同知說的這可是肺腑之言了。

    當天荊同知擬了個文,送于劉知府看了下,然後劉大人也署上了名,並且蓋上了印,此文直發武昌湖廣布政司,布政司收到此文看後,也是擊掌叫好,加了個印,直遞京城。

    朱棣是個勤勉的皇帝,每日用在批奏折上的時候,超過四個時辰,加上議事巡視,總之每天工作量在十二至十四小時。今年的事特別多,僅戰事方面,一是交趾國的戰事,這沒有懸念,但這仗在打,就是要花錢,糧餉人馬,都要安排,要過問,二是元蒙雖然被打慘打殘,但沒有打死,如今戍邊的燕王當了皇帝,邊境已經鬧個不停,有開戰,但效果不好,總是個事,三是各地總有各種各樣的起義起事,很是煩人,四是建文余孽還是有。好的消息也是不少,解縉那邊編的書,今年應該可以搞完了,如此規模的編書,他老子都不曾做過,這點上講,他超過洪武皇帝了。鄭和應該也不會讓他失望,四夷來服只是時間問題。不過這些都不是很重要的事,如今最最重要的是徐皇後的身體。

    燕王起事,徐皇後從心底來講是抵觸的,但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麼呢,王妃變成了皇後,但她這個皇後做的一點都不比她婆婆差,那個歷史上留名的馬皇後,朱元璋的元配。徐皇後坐正位置後,采《女憲》、《女誡》作《內訓》二十篇,還類編古人嘉言善行作《勸善書》,頒行天下,深得朱棣的敬重。

    是日,太醫又被傳了過去,朱棣過去看徐皇後的時候,已經用過藥了,看到皇上過來,徐皇後仍然要掙扎著起來,朱棣連忙過去按住,“且躺著,不要動。”

    “禮不可廢。”徐皇後還是坐起來要施禮。

    “坐著即可,不必多禮了。”朱棣只有在徐皇後面前,才能讓人感覺到是個溫和的男人……

    “皇上,前些日子,听下人們閑話,京城里外面很多和尚在鬧事。”徐皇後問朱棣。

    “沒有的事,此後有些閑人自行落發,到京城入籍,已有行文,按著先皇祖制,四十以上方可出家為僧,如今已經沒事了。”朱棣暗自生氣,不知是哪些個宮女還是近臣,嘴碎,又以這種瑣事來煩皇後。

    “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卻要削發為僧,皇上,且不說這些人懶散,官府也需授之以活命之技才是正途啊。”徐皇後長嘆。

    “勞皇後費心了,今日朕倒是看到湖廣過來個奏折,言長沙府一商家,自辦學堂,教些聖賢書之外,還授些酒肆小二掌櫃的技藝,主事之人上言地方,想辦一學堂,教人以安生之計。此事大善,此計甚好。”朱棣說到這里自己倒先笑了。

    “商家有如此濟天下之心,倒也難得。”徐皇後也點頭了。

    “主事之人姓王名動,吏部戶部兵部工部四部居然都知此人之名,倒是一能人。”朱棣看徐皇後有點興趣,就順著這個話題講開了。

    “有此事”徐皇後還真被他說的有點興趣了。徐皇後一直把禮勸朱棣愛惜百姓,廣求賢才,恩禮宗室,毋驕縱外家,當作是自己皇後的本份。

    “吏部言此人一介書生富有詞名,有填詞著書,詞倒是剛才有人誦了兩曲,書朕倒是沒看過,改日還要尋來看下。戶部則說自人入了大商號做了掌櫃,前些日子,更是把岳陽樓包了去,管著修葺,辦成個似模似樣的酒樓。兵部則奏此人還是匠作坊的掌櫃,供著朝庭兵器,且質料工均為上等,非同行可比,且官家兵器司的看了,都說從不曾見過有如此手藝的兵器。工部秘密派人去察了他的匠作坊,回來後也是夸到了天上去,把他吹的魯班在世諸葛重生。朕倒是罵了他們失察,如此大才,居然是辦了個雜學,由知府例奏,才傳到朕的耳朵里。”朱棣笑的很開心。

    朱棣的笑容感染了徐皇後。“听皇上這麼一說,還真是個奇才。妾身倒要恭喜皇上得一賢才。”

    “朕已經命人去查探了,看看此人是否確有高才。不過,看他寫的詩文,還真象是可堪大用之人。”朱棣臉上的笑意更勝。

    “是嗎,願聞其詳。”

    “皇後且听他的詞,適才朕命解大人抄一曲。”當下從這衣袖里拿出來來個白絹,本來朱棣就是想拿來給徐皇後看的,徐皇後自小靜好讀書,稱女諸生,這段時間病重,朱棣也是想辦法能讓她開心些。

    泌園春長沙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

    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

    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攜來百侶曾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注︰永樂五年(1407)正月十六日,直隸及浙江諸郡軍民子弟,私自削發為僧、赴京冒請度牒的就達一千八百余人。禮部如實奏報。朱棣大怒說︰祖宗早有定制,民年四十以上才許出家為僧。今犯禁如此之多,是不知有朝廷之舉。立即命將千余人全部送至兵部編籍為軍,發戍遼東、甘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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