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回永樂時代 作者:清宵好夢 (連載中)

Nineider 2009-2-3 17:2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9 121600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0 08:08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十節 東亞之行

    朝鮮全羅道的濟州島在朝鮮半島三國時代時還是個獨立的國家,名字叫耽羅國,高麗時代(938年),耽羅國太子入朝高麗,後國號被廢,並入高麗版圖,李朝時期濟州是牧的級別。朝鮮國這會全國境內有八個道,道下設府、都護府、牧、郡、縣之類,牧的級別相當于中國的州府,但級別又比府的低些,府尹是二品,牧使是三品。

    濟州牧在朝鮮國的地位很特殊,那里有很多重要的產出,看過《大長今》的朋友都知道,那里最多的是囚犯,濟州是朝鮮囚犯的流放地;那也產馬,濟州擁有全亞洲排名靠前的大牧場;另外還有一個是那出“海女”,這是母系氏族社會的殘余,當地家庭里面,當家、謀生主要靠婦女,其中“海女”的主要工作是潛入水下沿峻峭的礁石采集貝類、鮑魚、海參和海螺等海產品,而男人們卻留在家里照料家務。鮑魚海參好吃噢,在古代沒有潛水設備的情況下,采這些東西,可是要有點功夫的。

    鄭政、陳貴和王歷三人構成了一個奇妙的組合,鄭政不用多說了,治軍之嚴厲這會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但他對士兵以外的人卻表現的相當的溫和;陳貴是個鹽商,鹽商也是個商人,幾個國家一跑之後,他馬上就發現,還有更多的生意可以做;王厲是山西人,山西不缺少世家,也不缺少商人,作為一個讀書人,在王動大作的影響之下。如今又馬不停蹄的在短短地半個月時間里,就從南京到了長樂,到澎湖到夷洲,又從夷洲到了琉球,到了日本,如今到了朝鮮。在克服了暈船的毛病之後,現在已經能站在船頭大喊。行萬里路讀萬卷書。

    王厲要干的事,一是見識外面的世界,二是按著王動的指示,幫著鄭政搞搞外交工作。幾個地方一跑。他的文化優勢那上就表現出來了。畢竟這會東亞國家在文化人中,漢文漢詩是身份地象征,王厲在中國屢試不弟,但到了國外,他能算上是個漢學教授。

    他隨著陳貴到琉球的時候,馬上抬出了個中華總商會地身份出來,對外的身份是商會的管事。到了日本,又變成了龍城頭目,負責討要日本國的賠償。且與日本國協商清剿倭寇一事。到了朝鮮,馬上代表龍城和商會雙方與對方談馬地貿易問題。當然了他只是出頭而已,涉及地軍和商兩方面的,都是鄭政和陳貴在拿主義。

    基于王動的貿易理論,濟州島的女人和馬要多引進些。海女真是太好用了。上船可以當船夫,還可以解決XX問題。多好呀。雖然明朝規定女人是不能上船的,但要引進國際文化嘛,跟著王動的人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反叛。

    至于濟州島上的囚犯,在別人眼里沒什麼利用價值,但在王厲眼中可不一樣。強盜土匪也入可以充軍當炮灰,經濟罪犯可以利用來做生意,政治犯的用途那可就太廣太重要了。

    濟州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王厲有把搶佔地念頭,當然了,不是這個時候,這會弄過來做個據點就行了。

    濟州牧使李在城,也是姓李,但卻和國王李芳遠沒有血緣關系,他覺得自己倒霉了大半輩子之後,這會終于迎來了好時光,居然有西洋從來沒有听說過的國家的商人到了濟州島。林雷

    濟州島上的生活是很艱難的,這些囚犯要看好,又不能太過分,很難說國王哪天會不會想起某個人,而又赦免了他,然後那人又重新得了恩寵,如果自己在此人是個囚犯地時候,沒好好關照,那以後地日子可就慘了。島上除了馬,還是馬,馬都是國王的,自己也就只有在島上騎騎地命。島上女人倒是真的很多,比男人多多了,但常年在海水里泡的女人,李大人已經玩的沒有性致了。

    來訪的這幫人居然還蠻看得起他這個州牧,禮物送的可是不輕,大明朝的絲綢、日本的刀、琉球島上的漆器、番國的香料,這些也都算了,領頭的人居然是個漢人。要說上回是什麼時候,有漢人踏到這島上,他還真的記不清了,漢人給朝鮮人送禮,那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大明朝有使臣到朝鮮,曾經說要到濟州島上選馬,但後來沒到島上來,國王李芳遠沒讓,使了很多心眼才沒讓明朝人上島,朝鮮國的馬自己用都不大夠,還要進貢給中國,很吃力呀。

    “鄭將軍的船,比起我們朝鮮國的戰船都不差呀,怪不得龍城遠在萬里之外,生意倒是做到了濟州島。”李大人說的是心里話,鄭政的船真的是比朝鮮國的水師強多了。朝鮮人的漢文水平在明朝眾多屬國中是最高的,以至于後來朝鮮使臣去日本時,與日本官員用漢詩應酬,日本人不得不派中文水平極高的學者充當接待人員,否則丟了國家的面子,那影響太大了。

    “李大人說笑了,龍城的船只是架子大,哪能和朝鮮的船比呀,船在海上是死的,關鍵還是要看駕船的人呀。”王厲捧李在城,“李大人手下的虎賁,那可是真叫一個強壯,非龍城士卒可比。”這話說的中听,站在一邊看吃的朝鮮士兵馬上挺直了腰桿,他們也見過了龍城上岸的黑人,又黑又瘦,看上去是比他們差了些。

    “李大人的治所民風淳樸,夜不閉戶,大人的政績功德讓人佩服呀。”

    “王大人在島上走過了,呵呵,荒蠻之地,懂禮制的小民不多,見笑了。”

    “這濟州島物產極豐,李大人可一定要方便與龍城通商噢。”

    “陳老板以後可是要常到濟州島上走走,不要路過濟州,直上漢城府去。”

    話是這樣講。禮是收了,當陳貴提到要買點馬的時候,李在城膽子又好象小了起來,濟州的馬全部是在冊地,是朝鮮的重要物資,濟州島有的只是養馬的職責。每年有多少馬駒出生,有多少老死。病死意外死亡,相關人等都會受到責罰的,所以李在城有點猶豫。

    陳貴也是實在,沒為難他。王厲早就對他說了。買通這的小鬼是第一步,關鍵還是要對付好漢城地閻王。

    李芳遠對龍城這個國家從來沒听說過,至于甦門達剌,佔城,暹羅他還是知道一點點的,不過,人家都找上門了,還帶了禮物過來,當然是要意思一下。

    禮曹判書(查當于禮部尚書)認為應該接見一下。此人去過中國,大明朝萬國來朝地場面他是見識過的,今天好不容易從萬里之外有國前來通好,應該好好接待表示一下。

    “中國孔聖人都說過,有朋之遠方來。不亦樂呼。有使來訪,更是說明了國王的威名遠播。”

    也是噢。對于一個弄死自己兄弟,逼國王父親下台可都是他做的,如同朱棣搶了自己佷子地位置之後,求地內外的承認是很重要的。

    “龍城的使臣還希望我國能與之通商。”禮曹判書又奏。

    “龍城國地處西洋,有什麼物產?”李芳遠問。

    “香料,胡椒,珍珠,稻米,奇珍異獸也是有的。”判書大人說實話也不是很清楚。

    “噢,卿剛有表奏,龍城的船如明朝一般的巍峨,士兵雖是西番,但兵器特別?”李芳遠奇怪的是,為什麼輸出的都是高檔地消費品,沒有一些生活生產用品,但從龍城的船和器來看,又是極為先進的。

    “這下,下官再去查探查探。”

    “姚大人,實不相瞞,龍城是個小國,不過,要說物產,只要姚大人開個口,什麼樣的東西,龍城都能給姚大人備上。”

    “融通東西,互惠有無,這是龍城立國之所在。”

    “龍城地處東西要沖,往來的西方,西天客商甚眾,胡姬、黑奴充盈于市,龍城行商為第一,以商船行走天下,前番使明朝,去琉球,訪日本,此次朝鮮之行,還要借道女直。”

    “姚大人去過大明朝地京城?龍城地城主還領著大明朝的宣慰司使,漢人是龍城第一大人

    王厲說地大有其事,他自己也沒去龍城看過,知道的情況,也都是從鄭政那听來的。

    李芳遠還真的接見了王厲,弄的王厲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在明朝他見過的最大的官,估計也就是個縣太爺級別,跟著王動沒到一個月,居然委以重任,出訪了多個國家,這會居然與朝鮮的國王面對面了。

    話多恐有失,基本上李芳遠問一句,他答一句,最後李芳遠問了王厲的身份,他照實講,自己是身在大明朝,然後惜字如金,也不多說,留點神秘感是很有必要的。

    李芳遠最後還是同意了龍城的貿易要求,定下來,龍城可以到漢城府貿易,可以到濟州島補充給養。陳貴倒是沒客氣,在漢城大肆的販賣糖和味精,賺足了銀子。最後,由鄭政派了一隊人,還從朝鮮國那騙了一個衛隊,送陳貴去女直。

    鄭政的船到哪里都會引起注意,回航時,他們刻意的避開了大明朝可能的路線,然後直撲對馬島。

    朝鮮李氏王朝開國皇帝最初起家是對倭戰爭,朝鮮的倭寇的基地便是對馬島,對馬島距的地理位置非常的好,離朝鮮不足百里,晴天的時候,都能看到朝鮮半島。對馬島宗氏世世代代統治的此島,郡守以下的土官全都是島主指派,不過名義上宗氏還是听命于日本武家的中央政權機構幕府,不過只是名義上而已,對馬島農田不多,所以宗氏一向跟高麗,朝鮮進行貿易。

    足利義滿結好與大明之後,自然不希望猖獗的倭寇攪擾他通商的利潤,他早早的就開始考慮如何實施鎮壓,大內氏就是他手上的重要的工具之一。除此之外足利義滿還聯合朝鮮政府,要求對馬島的領主宗氏鎮壓他島上的倭寇。作為回報,李芳遠還指定宗氏為全體日本人的唯一代表,與朝鮮通商,這樣宗氏可以賺足了中間貿易的利潤,不過,這個方案後來沒很好的實施下去,因為足利義滿于1408年病逝了。

    種種跡象表明,對馬島如今是個獨立王國,且是倭寇的據點之一。鄭政決定要練練兵了,他在朝鮮的時候,已經得了消息,明朝皇帝也聯絡朝鮮、日本和琉球,要對倭寇用兵。更重要的是,王動也指示他,站在龍城和夷洲的立場上,繼續保持對倭寇的打擊,不要擔心事情鬧的有多大。

    鄭政的船還沒有接近對馬島的時候,就已經被發現了,他的星錨旗對倭寇的警示作用效果明顯。對馬島上的居民顯然是沒有估計到鄭政他們會上岸。

    上岸後,鄭政派別人遞了書信上來,要求不高,讓宗氏交200個倭寇。半個月前發生在京都的浪人事件,已經傳到了對馬島,宗氏對貿易天生敏感,龍城的商人出現的時候,他們便得到了消息,從護衛船的戰斗力和龍城商人帶來的商品,他們比足利義持知道的都多。

    宗氏顯然沒把鄭政等人放在眼里,斷然拒絕,“島上無所欲之徒!”,“一日為期,不交,禍及島民。”

    當日,風和景明,無所事事,鄭政的船圍著島走了一圈,慢慢的船隊散開,重點盯防幾個碼頭。

    第二日,最後通碟,正午時分,不交人,必登島索之。

    島上有沒有倭寇呢,有,不是一般有,而是非常的多,島上的人,五分之一人口是種田,五分之二人專業捕魚,兼職倭寇,而另五分之二的人是職業倭寇。宗氏家督就是最大的倭寇頭子,他與普通的八番大菩薩海賊大將軍不同的是,他本人從不上船直接指揮打搶,他身上可是干淨的很。

    龍城的護衛船是很厲害的,不過不用怕,海上厲害而已,上了岸,誰怕誰。島嶼幾個碼頭處已經派人把守,所有的船都收了回來,這幾日休息,不下海,單等著龍城人上岸。

    鄭政的作戰方案早早就制定好了,這種事,王厲這種書生,就不參預了,不過,他還是有一種強烈的好奇心,由于他的身份特殊,鄭政倒也沒藏著什麼,再三關照,王先生別下船,好身在艙房里休息。

    王厲也只多了一句嘴,倭寇逞威海上,不使之下海便可,槍炮無情,傷著百姓不是好事。

    鄭政也正為這事發愁,本來王動早早就對他定下了,在對付倭寇的時候,不要忌諱攻打幾個日本或朝鮮國的小島。不傷及無辜,自家的傷亡又要降到最低,是他這個主帥要考慮的事情。

    龍城的船升帆了,升帆?要走了,雷聲大雨點小嗎,只是嚇嚇人的。宗氏沒有坐鎮第一線,故做鎮靜,但心里還是緊張。中國茶,已經添了兩次水了,已經沒什麼茶味了,但他渾然不覺。

    “要走?”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0 08:08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十一節 對馬島主

    “轟”“轟”“轟”“轟”

    宗氏听到了打雷的聲音,茶水已經如同白水了。

    “大人,炸船,龍城人在炸船。”

    “炸船?”

    “是的,沒有錯,大人,沒有上岸,只是炸船。”

    宗氏還是沒反應過來,

    “不好!該死的龍城人。”龍城是不想讓對馬島的人下海呀!

    沒有錯,按著王厲的意思,鄭政把船駛離的碼頭,然後開始炮擊,先是打擊大船,然後是小船,然後是碼頭附近的船廠。

    鄭政全當是射擊訓練了,開始是實心彈,看著把船打個大洞,然後慢慢沉下;接下來是用開花彈,這可是最新的研究成果,其實不是撞擊爆炸的,也是通過點火,所以這種炮彈要算準了距離,打到船上之後再炸開。

    炮打的還是蠻有水準的,沒有一粒炮彈打到岸上去。炮擊一共維持了一個多時辰,對馬島碼頭港灣等設施海面上被碎木填滿了,估計這會,日本人從岸上踩著飄在海面的上木板,能走出來一兩里路遠。

    岸上站滿了跺腳叫罵的日本人,躲在掩體里的日本人全都跑出來了,看到海面上的碎木片,痛心疾首,有的還用箭射鄭政的船,沒有用,太遠了。

    宗島主趕到岸邊的時候,鄭政的船隊已經駛離了對馬島,但沒有走遠,還能看到的帆。這叫一個憋悶,滿目的碎木板。可氣呀,船場的船都被打爛了,這會島上真的是沒有一條能下水的船了。

    這還不算。最惡心地是,鄭政的船隊沒有馬上離開對馬島。而是在附近海域留了幾天,直到船上地給養差不多了,對回夷洲。

    他離開時。留在濟州島的船又過來換防,這支船隊又在對馬島附近停留了兩三天,只到在夷洲補充了給養的船過來換防。

    圍著你,只要看到有個小舢板下海就給你打沉。附近要有什麼船上岸。也通通勸回,如果要堅持就用通倭地名義抓走。

    對馬島上的日本人日子真難過,經過幾百年的產業結構調整,島上的產出根本不足以維持日常所需,半個月下來,糧食已經吃完了,下海抓魚也沒船。

    由于經停對馬島地船全被鄭政地船截回了,日本島也發現不對了,而這時鄭和正在訪問。正在質問倭寇的事情,足利義持以為,這是鄭和布置的,心里恍恍,自顧不暇。哪還會管這麼多。也沒太放在心上,再說了。宗氏對他這個幕府將軍歷來不是很支持,他這會正對著鄭和的船發呆呢,哪還能管的上宗氏。

    十多天後,有消息傳過來了,對馬島上還是有人在夜晚,劃著小船過來報信,希望日本幕府出頭一下,不管怎麼說,對馬島還算是日本國的領土嘛。听了這消息,足利義持倒是笑了,從來沒感覺到對馬島人對日本國有認同感的,這會卻來抱大腿了,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林雷

    日本島一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對馬島上的宗氏可就真的慘了。宗氏倒不指望有什麼人來搭救他,他這會只要糧食,已經有半個月了,一條船都沒上對馬島呀。

    鄭和那也是得到了消息,知道王動地船在日本的一個小島上有所動作,但這事先先後後做的很圓滿,當初在海上被倭寇打搶,後來到日本國時,上了岸了都被人追打,事先已經和日本國通了氣了,而且日本人默許,所以鄭和適當的點了對馬島的名字,言下之意,倭寇地據點不止一個,而對馬島尤其突出。

    大內盛見得了消息了,經過與家臣們地反復商討,他決定,坐視不管。說是不管,其實肉痛呀。對馬島控制著日本去朝鮮的海路,在大內義弘時代,對馬島地宗氏是大內氏的馬前卒,對朝貿易都是對馬島的人和船去跑的。

    京都的浪人事件,讓大內盛見很惱火,倭寇與龍城的沖突明明不是他這個大內氏干的,但龍城人就是扣著個大內氏不放,把帳算到了他的頭上。而幕府那邊更是推波助瀾,到了這檔口上,又不聞不問。

    龍城的船隊實力如何,下面的家將,個個搖頭,這一搖頭,大內盛見就知道了,沒戲。龍城此時作戰的船只有三十條,而大內氏有一百多條船,數量佔優,但級別不行,日本最大的船也只是五六百料的船。還有就是,在這關鍵時期,大內盛見剛剛得到幕府的承認,家臣們以為,還是不要鋒芒畢露。大內盛見是個識時務的,這會絕對不能出頭。所以,一個字,“忍”。

    關于倭寇,其實日本本國也是很無奈的,日本的《太平記》就有生動描述︰

    四十余年間,本朝大亂,外國亦不安寧。乘此動亂,盜賊四起。山賊當路,旅客不敢穿行樹林;海盜出沒,商船忌遭其手而避之。貪婪無厭之浪漢,結群聚伙,佔據沿海島嶼。驛站無驛站之長,關卡哨所形同虛設。最後,盜賊備置數舟,擁向元朝、高麗之港口,劫掠明州、福州之財寶,焚毀官衙、寺院。元朝、三韓之吏民,為防此寇而內遷,各國瀕海之郡縣,已荒蕪人煙。

    《太平記》寫的是元朝末年,而到了室町幕府時代,各地諸侯勢力中,大內氏所轄的倭寇集團最多,人數最眾,勢力最強。在他支配下的小股倭寇不算,光是打著海賊大將軍(又叫八幡大菩薩)旗幟的大股倭寇就有︰瀨戶內海院島的村上源氏一族、來島興島河野氏一族、藝州能見島的乃美式部大輔、備前兒島的四宮隱歧、贊州鹽飽島的宮本佐渡和吉田妹尾、直島的高原左衛門、周防大島的源藝秀、備後的藤原忠義、伊予鐮田地源貞義、豐前農島的野井邦吉等十大集團,這些大小股倭寇地活動都受大內氏的約束,對馬島算是個特例。

    對馬島主現任宗島主,名宗貞茂,此人除了是個倭寇頭子以外,還是個大商人。但他算是個出色的商人,所以事事以商業利益為重。李成桂當年也是很看地起他。朝鮮對日本的貿易他佔了八成,因為這八成,宗貞茂把手下的倭寇管的很嚴。足利義滿時代。日本為了與大明朝地商業利益,權臣大內義弘與宗貞茂交過手,如有勝負,但彼此相安為事。

    宗貞茂歷來是個騎牆派。他不只是騎在日本和朝鮮地牆頭。而且還盯著日本國內的變化。大內義弘造反的時候,他就開始有點搖擺了,當大內盛見與幕府斗的時候,他還真的摸不到方向了,所以,兩邊都有聯系。直到盛見在兄弟之爭中勝出,又逼得幕府的認可,這會他才正式亮明了旗幟,與離他最近的日本地方勢力大內盛見交好。但在這個檔口上,怎一個“忍”字了得。

    大內盛見在忍,宗貞茂島主也在忍,他府上廳堂里還真的掛著一個大大的“忍”字。

    宗島主邊看著忍字,邊在想。還要忍幾天?明天會不會有船過來。平時每個兩三天就會有船過來。現在一定是被外面地船擋著了。這麼多天過去了,日本島上也有人在等他們的商品和進貢呀。與他們交易和讓他進貢的人,可不是普通人,手上的船隊至少有一百條船。

    再忍兩天,你們不來打救我,我就把你們全咬出來。

    兩天過去後,宗島主又在咬牙,看著牆上斗大的“忍”字,再忍兩天。

    島上地大米已經會部吃完了,牛肉豬肉也吃完了,魚干都吃完了,從一日兩餐到一日一餐,這會開始喝稀吃菜湯了,菜也是野菜,好在對馬島上森林很密,多多少少還有點物產。

    鄭政已經很少到對馬島周圍去轉悠了,手下地校官也成長了起來,踫到什麼樣的人,要說什麼樣地話,怎麼樣威嚇,怎麼樣推諉,已經很有章法了。

    鄭政在等王動,出使完日本之後,鄭和一行會到長樂休整一下,然後再出發下西洋。王動也是沒有想到對馬島彈丸之地,居然能挺這麼久,看來古代的地主家里真的是有很多余糧的。就在王動和鄭政都在感嘆宗島主家里的余糧很多的時候,消息傳來了,對馬島投降了,不玩了。

    雙方坐下來談判的時候,鄭政又開始佩服王動了。王動不要他們交出倭寇,只是幫他們算了筆帳,島太小,物產太少,養不活這麼多人,這會我給你們指條明路,給你們就業機會,你們干不干。

    原先是綁人出來送死,這會不是抓你們去做苦力,也不是要改變你們的身分和職業,也還是在海上討生活,保證你們的日子過的比現在更好,保證能賺到銀子。

    宗貞茂氏沒有想到換來的是這樣一個結局,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不過在當前的形勢之前,他在大家眼里已經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人物,王動指東,他不敢往西。其實不然,宗氏在對馬島經營了這麼多年,不只是島上,更重要是,日本對朝鮮和對中國的水路,他們太熟悉了,這也是王動需要的

    對馬島上的居民強制性的被抽走了一千人,這一千人將是個經常性的余額,不夠,生老病死,對馬島要出人補足。一千人將被派到王動新收的船上充當水手,有他們的加入,王動對鄭和船隊和船員的依賴性,大大減低了。作為回報,宗氏加入了國際貿易商會,除了原來的對朝鮮貿易王動會支持他們,還允許他們參加對西洋的生意。

    這下基本上還能算是雙贏,宗氏還是保住了對對馬島的控制,滿住了顏面,但有一點,王動和王厲非常清楚。對馬島離日本和朝鮮越來越遠了。

    姚廣孝和鄭和一行從日本回來後,去了長樂,大部隊在那里整編,然後再根據原來的方案,開始第三次下西洋之行。

    在王動的帶領下,兩位大人饒有興趣的到澎湖看了一下,事先那的人大多數已經被遷到夷洲去了。小六子和王鑄組織二三十個窯工搞了個歡迎儀式,鄭和是閉著一只眼楮的,姚廣孝倒是笑眯眯的問王動,這島上也沒幾戶人家,怎麼會有一個窯場呢?

    百密一疏,古人自家要建屋的時候,自己弄個土窯燒點磚瓦就行了,而這澎湖島上人口本不多,根本不可能有一個磚瓦場存在。這也沒辦法,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把島上的作坊全都掩飾好。

    王動靈機一轉,告訴姚廣孝,下西洋的諸多瓷器、陶器都是出自此窯。姚大人將信將疑,不過看著王動一臉誠懇的樣子,也就沒繼續多問。開了這個口之後,王動明目張膽從福建弄了很多窯工過來,澎湖後來還真的成了亞洲瓷都之一。

    姚大人本來要去夷洲看看,但年紀真的大了,78歲了噢,所以有時你也不得不佩服他們。現在的中央領導人年齡再冒一點也就是工作到個70歲左右,姚老大78歲了,還要萬里下西洋,勁頭足的很,看來中國的老人政治不是一天兩天的歷史呀。姚大人的日本之行,真的是累著了,沒辦法,足利義持,日本番國之王太不懂禮數了,接待工作做的不好。

    不過態度還可以,看到大明朝的船隊入港灣時,日本人沒一個臉色好的,禮炮開始燃放的時候,岸上恭迎的日本官武兩家的大人們,嚇倒了一大片。姚廣孝每每想到這個場面,心里就充滿了對日本倭奴的鄙夷。

    作為一個讀書人,姚廣孝對日本人還是滿友好的,特別是日本當年一拔一拔的派遣唐使到中國學習,咱不能笑人家落後,咱應該看到他們的好學上進。不過,這次到日本,看到的完全不是這樣。學了中國不少東西,好象又都沒學全學好,變了調調。讓姚廣孝受不了的是足利義持的神態,可能真的是姚大人老了,義持沒把這個老人放在眼里。這種不孝順不敬老的人,姚廣孝很難相信他會忠于日本天皇,很難想信這種人會給日本老百姓謀什麼福祉。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0 08:09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十二節 福建長樂

    長樂是鄭和的基地,中國很大,沿海城市很多,長樂被鄭和選中是因為得天獨厚的地理環境和人力資源因素。不過還有一些大城市,比如福州和廣州,那里發展了多年,各項社會基礎設施都不錯,也是不錯的選擇。

    這次姚廣孝過來,鄭和就陪著姚大人在福州住下了,隨行的外國使臣很開心,在京城玩了兩個月,又在杭州玩了半個月(鄭和去日本時),這次又到了中國南方的城市玩,公費吃喝玩,大家都高興,這其中最爽的是就是滿剌加的那幫人,整個一個吃喝拿要團,幾百號人,個個臉皮都不薄,當然了,這也都是永樂寵的。

    王動關注的還是那三件事,一是皇上北征的準備工作進行的如行,自己的集團能從中獲取什麼利益;二是張輔在交趾的進展如何,知道一定會打贏的,要不要幫忙一下,讓他贏的更徹底些,還是留些尾巴,以供自己以後利用;三就是自己的地頭,夷洲和龍城的發展。

    王動與姚廣孝有交往,但這會,他們兩人都不想表現出來,所以,基本上,在公開場合,王動都是以大明朝商人和鄭和秘書的身分參與。鄭和姚廣孝去了福州之後,王動才算是施展開了手腳。

    留在長樂辦實事的都是熟人,養魚的王景弘,蹭飯的候顯,還有朱真等將軍。其實這次在長樂。下西洋地準備工作內容與以前不同了,以前主要是備船隊要需的物資。而現在,要準備地大多是器械,主要是為了西洋幾個基地準備的,還有就是大量的商品。

    鄭六使的婚事成了王動關心的問題之一,在夷洲,鄭六使和王鑄是備受矚的兩個年青人,沒有成家,又有錢,且王鑄還是很有學問的樣子。

    目前王鑄的狀態是。誰也不理,因為上面還有個姐姐姐夫,姐姐不說了,姐夫可是個強有力的人物,所以,要听他們地意見。

    鄭六使就不一樣了,出門在外。到處走動,他自己就能作主了,但這會提到這事了,王動又在,所以還是要听听東家的意見。

    提親的有幾家,長樂的有,柳州的也有——制糖大戶家的女兒,還有就是夷洲的土著,這才是最最要命地。番族女人,熱情奔放。有回鄭六使差點被一幫女子綁了去,自此之後,他出門再也不敢獨自一人了。

    王動給了鄭六使兩點意見,一個女子要喜歡他,而不是他現在的地位和錢財,要知道,鄭六使在夷洲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了,二是女子人品要好,能孝順老人,能識大體。听起來很簡單。但真能全標準的,還不容易找。

    最後還是那個柳州的女人成了鄭夫人,夷洲那邊收了妾氏。柳州那邊的大戶姓林,在長樂辦了個定親酒,好不熱鬧。這樣一來。糖這生意。王動這邊真的是做大了。林家那邊陪嫁的不只是錢,還有甘蔗場的工人。這可是筆寶貴的財富,看來他老丈人押寶蠻準。林雷

    夷洲地發展是讓所有人吃驚的,就象當初的龍城一樣,這會的夷洲,缺少人了。缺少的是小工,技術工人不缺。王動派出去的護衛和下屬,九月已經陸陸續續都回到了福建,他們可不是單獨一人回來的,從各地招來的工匠和士兵都融入到了王動的商隊里面,然後一起到了夷洲。北征蒙古的失敗,讓方郎中有機會收集了五千多地士兵,這幫人充實到了夷洲,構成了夷洲的第一支武裝力量,而這支部隊的首領就是吳朝干。

    管峻在夷洲這會已經接受和安排了近八千多人,大量的人口涌進夷洲帶來了另一個問題,來的男丁較多,特別是那些當兵地,這會夷洲男女比例嚴重不足。好在林子里地少數民族已經接受了王動開發夷洲的現實,也有偷情和通婚現象,但這解決不了根本問題。缺人,缺少女人。

    女人還真地不好弄,移民中的女人太少了,來的都是家屬,所以,只有買或是騙,這也是杯水車薪,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搶,這一時半會也不知去哪搶。王動安慰管峻,等吧,交趾戰事結束,元蒙那邊戰事結束,必定有大量的女人富余,到時到那里去收吧。

    龍城的發展如何,王動不知,但十月份龍城有兩條船過來長樂,船上裝的全是市場熱銷的玩物,看來那應該治理的很不錯。在古代,在大明朝初年,王動面對的最大問題之一便是通訊。他算是大力提倡和發展養鴿子,不過這些比起後世的手機電話傳真來說,還是太慢了。郵路要改,但怎麼改都不可能達到王動要求。電話不就是個電磁共振嘛,說起來容易,真要做可太難了,王動還真的找人玩了幾回,但不行,試了段時間後,就沒下文了。從無到有,沒那麼簡單的。

    龍城過的來人,還對王動透露了一個好消息,龍城造船的能力已經上升到了兩千料的福船。島國,船隊的實力,便代表的國家的實力,這會龍城的造船能力已經僅次于大明朝了。這就是所謂的落後優勢,一張白紙可以畫最美的畫,站在明朝大中國的肩膀之上,龍城一下子比周圍國家高出了許多。

    這次下西洋,按歷史記載,最遠也就是到印度,不行,進度太慢了,王動要去非洲,要去澳洲,這才是他的目的地。

    吳朝干只能做個先鋒,不能做大將軍,也不能做元帥,他沒那個能力,雖然跟著王動身邊有點鍛煉,但還差太多了,有的人是可以培養出來的,而有地人卻是沒那個天份。吳朝干喜歡冒險。喜歡獵奇,喜歡女人。喜歡挑戰。夷洲帶兵對他來說是個挑戰,而王動給他的挑戰還在後頭。

    王厲早早地就和廖管家一起到了佔城,船還沒到佔城的時候,王厲就發現,在京城里十分和藹可親的廖管家,象是變了個人似的,到了新洲港時,廖管家的笑臉已經不大常見了。下船的時候,更是讓王厲吃驚。廖管家在佔城國的新洲港居然是個大人物呀。

    巴江卡和答柯爾,這兩個新洲港最高地方官親自到港口迎接,廖管家直接去了龍山城堡,張衛早早就置下了酒宴在等廖管家一行了,當天晚上賓主把酒言歡。王厲倒成了個焦點,一桌人中就他是個文化人,酒桌上表現的不錯。油嘴滑舌的,把周圍一大幫人全都放倒,巴江卡最後還在問廖管家,“王大人是哪里人氏?”

    王厲和廖管家是王動從長樂先行派出地第一拔人,第二拔人以蔣武領頭,不同的是,這次跟著蔣武的人中多了很多姓蔣的,這幫人第一站去新洲港,第二站是金邊,第三站是大城。第四站是舊港,然後是爪哇,他們下去的主要目的是買米買藥材,錯,應該說是換米,他們的任務是明年朱棣遠征蒙古地軍糧和藥材。

    第三批人由鄭政領著去龍城,這批人是為龍城準備的匠師,鄭政送完他們之後,繼續回來,與吳朝干一起去甦祿國。然後由甦祿國尋一條路去新幾內亞島,然後從那里去澳大利亞。這是這次下西洋的重頭戲!王動早早就計劃這一趟的人選和時間,如果不是姚廣孝要跟鄭和下西洋,這條路王動一定要親歷了下,但這會。只能交給鄭政和吳朝干了。兩人都懂船,吳朝干膽大。鄭政嚴謹。應該問題不大,只是去發現一下,不是去干什麼大事業。

    而王動本人,則在長樂搞了個酒館,名字也很簡單,長樂酒樓。這個酒樓可是按三星的標準搞的,是個綜合娛樂城,吃喝玩樂全都有,還有很多房間。王動是瞄著鄭和還有三十年的下西洋事業可以做,那這里至少還能繁榮三十年,夠了,足夠了。

    王動手下的人的創造能力是驚人的,至少在姚廣孝還在長樂地時候,那沒這麼一個飯店,而當一個半月後,姚廣孝從福州到長樂的時候,一個飯店已經豎起來了。第一長樂不缺少勞動力,第二長樂不缺少木頭,還有就是澎湖的水泥。

    黑衣宰相姚廣孝,一個七十八歲的老人,真的是經受不起太多的風浪了。但他又不死心,年青的周游天下的夢想還在,位極人臣,還有什麼遺憾呢,在大明朝,在中國國內,基本上他已經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了,只想著能看著中國在永樂治下繁榮起來,而對外,他還是有太多的暢想地。

    讀書人的好處就是足不出戶可通行天下,很多讀書人真的哪天出了門了,能真正做到行走天下的又有幾人。姚廣孝的師傅席真人倒是真地行走天下了,另外還有一個便是王動地師傅,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顛顛大師。

    七十八,依仗著年青時打下地底子,依仗著戎馬倥傯的歲月經歷,他還想再出去走走。鄭和兩下西洋的經歷,讓他的心也活絡了起來,走,跟鄭和去,去萬里海塘,去西洋看看。

    去看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還有很多事要做。

    日本,永樂希望能把日本倭寇的事徹底的解決掉;佔城,希望佔城的腰桿子再硬些,交趾作亂的時候,佔城能在後面幫上大明朝的忙;舊港,去弄清楚,舊港一帶,土番與漢人到底是怎麼樣的關系,舊港的施氏,即是大明朝的宣慰司使又在爪哇王那弄了個什麼職位,永樂覺得不順;暹羅,滿剌加這個小弟弟還在說暹羅的侵略性,而暹羅與真臘又一直磨擦不斷;錫蘭山的佛牙如今是在大明朝京城的寺廟里供著了,但錫蘭山這個西洋路途中的硬石頭,是去磨磨圓,還是搬開算了;古里,古里已經是大明朝走到最西洋的地方了,那塊大陸上到底在發生著什麼樣的演義,朱棣也是很有興趣。鄭和獻上的地圖,已經很明顯的把印度大陸與西天諸國連在一些了,而在西天的貼木爾,不可一世的瘸子貼木爾已經去逝了,他的兒子也把明朝的使臣送了回來,感覺態度有了很大的變化,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如果印度大陸能有大明朝的勢力,估計,貼木爾的子孫再想與明朝起兵戈,怕是沒那麼容易了吧。

    以上種種都是永樂皇帝交待姚廣孝的,永樂要塑造一個天可汗的形象,一個萬世帝王的形象,他需要有穩定的南方。

    姚廣孝嘆了口氣,不容易呀,看著那些番幫使臣在中國的吃相,那簡單就是一個蝗蟲隊,有些一點王家的禮儀都不懂不會,還要叫囂與大明朝共榮辱同進退,憑什麼?而且對于番邦的這種有奶便是娘的外交傳統,姚大人太清楚了。

    者米蘭長樂算是輕松多了,王動的家人中,她只要面對劉秀珠就行了,而劉女俠又是個江湖兒女,不在乎禮儀禮節,所以兩姐妹處的還不錯。者米蘭的中文水平見長,而王動的爪哇話,沒啥動靜。濟州島的李在城和對馬島的宗貞茂到達夷洲的時候已經是十二月初了。

    夷洲的船接他們過來,船從淡水河直接駛入,李在城和宗貞茂都沒有想到淡水河上這會有那麼多船,白帆如織,桅直如林,駛入到港口的時候,李在城和宗貞茂開眼了,兩岸碼頭長有十里,船入港,信號旗飛舞,兩人的櫓船,飛穿如梭,把大船引到泊位處。從岸邊到河中央,兩邊都疊了五層船,河中間的航道涇渭分明,四條船並行的寬度。

    碼頭上的泊位排的很密,船全靠在了一起。新進的船排著已經泊好的船停下,然後馬上有人搭活的台階過來,把船舷到甲板連個斜面,這面上下貨走人都方便,貼著碼頭的船與岸相連的是個可移動的車梯,這個車梯就象是個跳板一樣搭到岸上,眨眼間,那新泊的船便與碼頭連成一體了。

    王厲和管峻在這里等著兩位外國朋友,這兩人都不是空手來的,李在城帶來了馬,宗貞茂帶來了人。在這里,他們靜靜的等候著傳說中的人物——王動的到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0 08:10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十三節 謀畫九州

    如果說大明朝還有誰對槍炮最熱心,那一定是王動,他排第一之後,才能輪到槍炮司的那些同人,王動明的暗的在使勁曾經讓很多人很奇怪,出圖紙提技術建議以外,還從各處弄匠師到槍炮司,只要在京城的時候,一定會參加新槍炮的試射研制。正是他的熱心,整個江心洲可以劃入他的一畝三分地里。而且他懂搞宣傳,只要一點小成績馬上就要匯報表演之類的,弄的江心洲上做事的人收入都不錯,自然大家對王動都是感激的很。

    焦玉是其中最最重要的一環,正是由于他,在王動不在的時候,很多秘密的圖紙都被復制了出來。這是當初焦玉與五動商量好的,作為一個槍炮痴,焦玉在王動的鼓動下,堅定一個觀念。人可以不存,槍炮不能不存,槍炮要存,技術不能不存,技術要存,那首推圖紙。

    淡水城沒有城牆,而在淡水河的入海口處,很多炮台已經開始修築了,這些藏匿在叢林中炮台。夷洲的槍炮制造的產量不大,但與一直與大明朝保持同步,那邊有什麼新的成果,這邊馬上就能造出來。岸基炮已經是長三(10米)丈重五千(2.5噸)斤。

    宗貞茂沒有想到王動這麼年青,也沒有想到王動的野心那麼大。

    “若得龍城助力,宗島主幾日可以取下台岐(西海道十一國之

    “一日可得。”

    “幾時可以拿下西海道(九州島)。”

    “呵呵。宗島主對龍城沒有信心。”

    “大人,西海道九國,大友氏,大內氏,菊池氏,少貳氏,澀川氏諸多強人,大人,怕是不好對付。”

    “少貳氏不是投了你了嗎?我不管那麼多,你要船我可以給你。你要兵馬,我也可以給你。三個月,你要拿下西海道!”

    “大人。”宗貞茂說實話對西海道沒多大興趣,他只要做對馬島主就行了,西海道太大,他吃不下。

    “菊池氏,大內氏都不喜將軍,大友氏也是如此,若宗島主起事後,幕府將軍應該不會出兵相助。”

    “大人。大人要西海道何用?”

    “宗島主錯了,我們要的是日本國,不是西海道,西海道只是個跳板。”

    “日本國?”宗貞茂顯然對這個稱呼還不是很習慣。s

    “其實也就是那四個大島了,沒什麼吧!”王動說起來很不在意。

    “大人,至少要三萬兵馬,船四百條。”

    “三萬兵馬太多了吧。五千夠了,船也不用那麼多,一百條船夠了。”

    宗貞茂根本沒有想到對馬島只是個試驗品,而且現在看來西海道也是個試驗品,這個年青的王大人真的對日本國有興趣呀。就憑他這些人這些船行嗎?日本島可是有神風保佑的,當年元朝入侵日本,可是血本無歸。

    “宗島主,不要急在一時,我給你一年的時間,生意。我們會幫你做,大家一起做,至于少貳氏,你幫他一下,要錢要船,我們給,讓他先回西海道去。不要急,對內安撫好家臣,對外結交世家,記住敵人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朋友。”

    現在我們來看一下日本九州的政治經濟局勢。九州共有十一個小國。日本九州的最高長官是澀川滿賴,此人是幕府將軍任命地九州探題,這個職位按理是要掌管整個九州島的軍政,但事實並不是這樣,九州島舊有地世家並不喜歡有人凌駕其上。指手畫腳。沒辦法澀川氏作為國王足利氏的家臣。在主人得了天下這後,近臣自然會有所封賞。而川滿賴就被封到了西海道。

    在公元1389到1399這十年間。西海道的老勢力少貳氏聯合菊池氏等舊勢力與初來乍到的新探題澀川氏干了十年,互有勝負。盡管在九州也有勢力的大內氏多番支援探題方,強龍難壓地頭蛇,也還是不能打破這種對恃局面,大內氏家督大內義弘的親弟更是在1397年(應永四年)年底的一次慘敗中死于築前(西海道十一國之一)八田。而這時足利將軍手下的第一權臣大內義弘開始不爽了,因為這事幕府的態度很曖昧,特別是前將軍義滿地表現,當初大內義弘可是隨著足利義滿下野後一起出有的,可見關系之鐵,而這種情緒最終導致了大內義弘造,想想也是好笑,大內義弘名字里的義字,還是將軍賜的名。前面說過了,大內義弘造反日本史稱應永之亂,最後義弘戰敗自殺。

    大內義弘之死以及幕府抑制大守護政策,使得大內家兄弟禍起蕭牆,少貳氏家主少貳貞賴趁機進逼澀川氏,平庸的澀川滿賴無力對峙,處于守勢。不幸的是,大內家的新任家督大內盛見崛起了,大內盛見聯合澀川滿賴進攻少貳氏,少貳氏不敵敗走,追擊中少貳貞賴戰死,其子滿貞于是繼任家督,一路逃到對馬島宗貞茂那里。

    其實少貳滿貞這會是跟著宗貞茂一起到夷洲淡水地,船進入到淡水河的時候,他就十分吃驚了,夷洲這個地方他們也是听說過的,只知道荒涼,而現在這上情形日本國內沒有哪個碼頭有這麼熱鬧的。看來,夷洲人真的不同尋常,這已經變天了。

    少貳滿貞其實並不是只身一人逃到對馬島的,隨著他來的還有家將,還有本族的幾個重要勢力的代表,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他本人能逃以對馬島,也全靠他們保護,至于對馬島的宗氏,是少貳氏近百年地貿易合作伙伴,關系不般。少貳氏要從在九州島敗了,一定會影響到宗工的利益,這一點,作為大商人的宗貞茂一定會算。

    雪中送炭好過錦上添化。宗貞茂果然沒有虧待他,生意照做,分紅照給,這下,少貳滿貞總算是經濟實力沒有被摧毀。

    當晚,少貳滿貞被便被引見給了王動,雖然在少貳滿貞眼里,最大本事的可能只是鄭政,看以王動之後,少貳氏也感嘆了,英雄出少年呀。

    “少貳大人手上還有多少人馬?”

    “三千。”

    “人在哪里?”

    “九州。”

    “隨侍在大人身邊的有多少人武士?”

    “兩百人。”

    “呵呵,那大人只有兩百人,而非三千人。”王動笑了,“若大人在對馬,那永遠只有兩百人,若大人回了九州,那才可能會有三千人。”

    “噢。”少貳滿貞好象沒听太懂。

    “鄭將軍會助你回九州,他有四十條戰船,吳將軍帶這兩千人送你回九州。多長時間,大人能把三千人的兵馬帶起來?”

    “月余。”“趕走澀川需要多少兵馬?”

    “一萬。”

    “一萬太多了,五千夠了,大人有三千,吳將軍兩千夠了。”王動幫他算,“肥前、築前(西海道十一國)應該還有可以依靠的力量,對馬宗大人也會支持你。當務之急,大人要把少貳氏攏起來,此事鄭將軍和吳將軍會助你。”

    從明朝招募過來的士兵大多是騎兵,但到了夷洲之後,這里馬少船多,他們又開始教大家嬉水,有些水性的士兵則開始往水兵的方向上開始訓練。夷洲山林茂密,王動在甦門達剌島穿行時,想到地叢林部隊,統于這會又可以在這幫人中開始訓練了。

    濟州島的馬送來的真是時候,雖然只有幾百匹,但也夠了,訓練沒有問題了,這幫士兵在沒到夷洲之前,可都是騎軍,對馬,他們一點都不陌生,只要有馬,一支騎兵隊伍馬上就能拉出來。而王動的思想一直是要精兵,不在數量而在質量。

    王陳、劉三都是馬匪出身,這會都已經統兵當百戶了,蜀中無大將,廖華當先鋒。沒關系,王動這會要的是忠誠地人,這會不什麼性命交關地戰事,王動有的是時間和機會去培養這些人。

    吳朝干、鄭政都被王動在日本人面將提拔成了將軍,而日本人對將軍這個詞還是很尊敬地。吳朝干手下王陳轄五騎兵;劉三轄一千步兵、師大強轄五百炮兵;算上鄭政手上四十條船,這是王動對付日本國的全部投入。四兩撥千斤,只要四兩力行了,那千斤,到日本國內去找吧。

    宗貞茂和少貳貞滿對王動手下的水師還是很佩服的,但步騎兵怎麼樣,他們心里就沒底了。而王動這會的兵都是老兵了,隨著李遠上過戰場的,而且五千人里,真正留下繼續當正規軍工的也就三千人,另兩千都以後都將被培養成炮兵。

    這一個多月來,劉鷹吳朝干等人一直在折騰那些個正規軍了。

    士兵們分到的武器有四樣,槍、弩、馬刀和匕首,槍可不是紅纓槍,而是火槍。弩是精鋼制的連弩,馬刀不用多說,騎兵必備的武器,而匕首是用于近身格斗的。

    後三樣都容易使用,關鍵是槍,很多士兵只听過沒見過槍,這些天主要就是給他們試,讓馬熟悉槍炮的聲音,練手臂的力量,馬上端槍要穩。

    等宗貞茂和少貳貞滿看到吳朝干的士兵在練槍試炮的時候,他們兩人才發現,龍城的士兵、或是說夷洲的士兵,真的和日本國的不一樣。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0 08:10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十四節 淡水河畔

    從夷洲島的地理位置來看,淡水這個地方很不錯,水上交通便利,也不顯眼。淡水本來是個小地方,只有些漁民住,王動上次過來只是決定到這里修個船廠,因為船廠,這個地方就開始熱鬧了起來。與船廠同時開建的還有磚瓦場和泥灰場等作坊,造這些東西,是為了當地建設的需要。管峻來了之後,全部的建設進入有序化發展,哪里是作坊區,哪里是住家戶,靠著碼頭的是整片的貨倉。

    管峻還有一個更大的規劃,那就是修路。當初王動提了之後就下西洋去了,而管峻來了之後,馬上就意識到了王動的卓識遠見,開始找人四處勘察,怎麼樣從基隆修條直道到高雄。一年半的時間,從淡水到基隆的路是修好了,但修到高雄怕是沒個十年八年搞不定。

    基隆的碼頭是最早修好的,只是管峻不清楚,王動為什麼當初早早要選基隆這個地方修港口,至少在這個時間,基隆那里雖然是個天然的港口,但那的居民人數來看,還只是個小村寨。王動不能對管峻說修基隆碼頭是為鄭和和大明朝的艦隊準備的,歷史是有記載的,鄭和曾經到過台灣,也就是說,在大明朝原來的一幫官員還是有人惦記這個地方的,不過從舊有的歷史資料來看,那會台灣真是游離在中國的主流社會之外,是個可有可無的地方。

    從陸路走,由夷洲南到北很麻煩,沿海的水路就繁忙了起來,每天都有船運著生產資料和生活用品從高雄或是澎湖過來,這些一部分來自西洋國家,有部分來自中國。為了集中解決生活用品的問題,王動把這原有的屈指可數的幾個小攤販集中到了一起,蓋了一間很大的屋子。起個名字叫淡水第一百貨商店,叮囑小六子,安排各行各業人到里面售賣。貨物由商行統一采購。

    同樣的,淡水的發展,也使得夷洲北部番民地物產又通過這條河到淡水匯集起來,本來這里就已經有些山民開始靠種植和養殖業為生,只是規模不大,這時越來越多的漁獵民族走出了林子,到淡水來體驗現代城鎮的生活。

    更多地荒地被開墾,用來種佔城稻,這是一季三熟的稻。加上從西洋帶回的紅薯,明朝帶過來的大豆,這三樣成了這里主要的農作物。養殖業也開始興起,為了保護耕牛,仿效大明朝牛肉的禁食、羊肉產量跟不上,豬在大明朝已經廣泛開始養殖了,但在夷洲。這會還沒有人干這個營生。管大人最後還是找到了少數民族的朋友們,教他們養豬,小野豬仔養大點,可以換更多的東西。其實這個肉的問題,還大大地讓管峻為難過,剛到夷洲的時候他就發現,這里沒人養豬,要吃肉,林子里有的是野味,其實也不用他們去打。在作坊里做工的少數民族朋友,自然會拿這些野味來和他們換生活用品。

    當士兵們送到淡水的時候,淡這個工業小鎮,成了夷洲的一個大兵營。s好在這會劉鷹鄭政和吳朝干等人練兵的經驗已經蠻豐富了,加上這些兵都是老兵,只是加強紀律和協同作戰地素質就行。

    王動有錢,有錢人練兵就是不怕費錢,所以槍彈他是不會在意的,盡打,打到槍管紅為止。不過吳朝干可是會折騰人的。騎軍要練手上的力量,去搬磚,淡水磚瓦場,這會得了這幫士兵的幫忙,產量大大提高。和泥。碼磚,運送磚頭全由士兵給包了。

    每天整千號人沿著淡水河跑步是淡水的一景。而炮兵們已經把泥灰場的那個石頭山給砸平了,炮算是越打越準了。劉鷹帶的叢林部隊日子過的最苦,但又是最爽,他們進了林子之後,倒是和當地的番人混熟了,吃喝不愁是小事,已經開始勾搭人家姑娘了。

    王動是對外是說到琉球去看看,實際是到淡水蹲點半個月。跟著王動一起到夷洲地道士這會派別上用處了,終于有機會讓他們把夷洲好好查探一下了,這幫道士得了清塵道長的指導,很快的,沿著淡水河就找到了王動想要的東西,煤礦和金礦。有了煤,夷洲煉鐵的速度就加快了,而金礦就更不用多說了,好東西呀。大明朝金並不流通,黃金與銀1︰4的比例,有了金,馬上可以買很多好東西回來。

    淡水、花蓮和高雄本來就是三個優先發展的地方,但這會發現了礦,淡水基隆要考慮作些結構調整了,工業中心要放在這一帶了,造船則是放在了高雄,那離西洋國家近,大量的木材運過來方便。

    管峻要的是老百姓,要各行各業的小老百姓,要能種地地老百姓,山地的番民雖然很多已經走出了林子,但數量遠遠不夠,從中國過來的大多是匠師和軍人,要留住一定要能有家庭才行。要錢王動有,要什麼樣的物產王動都能搞的到,但人口,這會真地是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把這地人口基數提高。最後王動拍板,到京師買人,到人肉市場去買。

    不過沒過幾天,澎湖那邊突然送了百多個人過來,都是湖廣的農民,攜家帶口地,都是從了彌勒教造反的窮人,已經近似于流寇了,好在還沒有被列入朝庭的通緝名單。三湘商行那邊早早就得了吩咐要弄人,所以這會阮靖帶著一幫難民過來了。

    阮靖把他們藏在下西洋的商船里,從湖廣弄到甦州,又從那里送到澎湖,他也是想要過來看看,就一路送了過來。到了淡水和王動會面的時候,看到一個新城,立刻讓他想起了三年前他和王動到去桃源開兵器工坊,也是從無到有,建立了一基地,但這會王動玩的更大了。

    “靜之,海納百川,不出洋不足知天下之大。”阮靖感嘆。

    “昔年船行洞庭湖上,浩淼無邊,以為天下之大莫過如此。人之渺小莫過如此。及至出海,四顧茫然,始知何為滄海一粟。”

    “呵呵。我的五髒六腑都翻了幾回了。”原來,他們舟山海面踫到了台風,好在已經快入港了,沒有什麼損失,但個個吐的人仰馬翻。

    “江海兄的字號可是出江入海遨游宇內的,怎的,這才是近海就已經如此感觸,一起下西洋看看如何,讓你見見真正的大洋。”

    “就是想去看看。呵呵,不止我一人想過來,我一說要去看靜之,長沙益陽喊著要跟來地一長串。”

    “打秋風的不要,過來長住,來者不拒。”王動回。

    “不是說夷洲有些番民,這個小城黑的也有。奇裝異服者甚眾。”

    “知道阮大少要過來,都過來看新鮮嘛,呵呵,有日本國地,有朝鮮國的,還有些西洋的番民。在澎湖調整過來沒有,晚上設宴,大家熱鬧一下。”

    跟著王動時間長的人是最喜歡這種晚宴,而在淡水,很多人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場面。柴堆一長排。炭烤一長排,鐵板一長排,一大幫人中,有點廚子經驗的都拉了上來。主持大局的是陳四,他是第三屆京師廚藝比賽的第一名,由于他又得了第一,那個胖胖的灶王杯已經被瀟湘記永久保留了,當然了,保留的是個復制品,一模一樣地一個復制品。原件還是要繼續往下傳的。陳四自楚王手上接過杯之後,第二天就急急的往長樂趕了,在他眼里,跟著大掌櫃比自己掌管飯店匠作房更有挑戰性。

    入夜,淡水河畔。晚風徐來。火水沖天,站在火邊的人個個汗流浹背。風中夾著肉香油香酒香。在大明朝,貴如黃金的胡椒在這里好象不要錢似的,磨成了粉,只管往烤肉烤魚上面灑。孜然,很多人都沒听過的調料也是盡管用,對至于芥茉這種只有有錢人才能吃地東西,也是隨意用。

    羊肉,串狀有,羊排有,小羊腿有,羊里脊肉。分好處理好,一盤盤的陳列著。

    豬肉,腌過的,漿過的,燻過的,糟過的,片裝,塊裝,牙簽肉等等,一盤盤的裝著。

    魚,這就不用說了,陳四也不知道這些魚叫什麼名字,小的一條一個竹簽,大的切片切塊。

    蝦,爽呀,吃慣了淡水蝦的,看到海蝦個頭那麼大,肉鼓鼓地,看著都爽。

    王動,阮靖,管峻等陪著宗貞茂、少貳貞滿和李在城,坐在高台之上,大碗喝酒,大塊吃肉,說句實在話,日本和朝鮮那會的飲食文化離中國還有長長一大截。更重要的是,他們是第一次喝烈酒。可惜的是沒有幾個歌舞姬,沒多會,宗貞茂和少貳貞滿就被灌的差不多了,這兩人已經在那高台之上,咿啊呀啊,自己舞了起來。

    王動也不知他們唱什麼舞什麼,只是覺得很有味道,後來鄭政從日本回來,與他談起日本的文化。他才長了見識,原來那日看似小日本在發酒瘋,玩的還是中國唐朝的舞曲,只是在中國已經不傳了,而在日本,卻還是陽春白雪下里巴人的在玩。

    李在城到淡水,也是開了眼,這個很新的府城現在地氣勢不輸給漢城府,如果說還缺少點什麼,那就是缺少皇族缺少官員缺少世家,很多東西好象沒有規矩,但又有很多東西讓他覺得新鮮。這次他是帶了馬過來,這是李芳遠的一個意思,而且陳貴給的錢也不少,特別是那些白粉,抓一點點放到白水里,比熬了十個時辰的濃湯都鮮美。送給國王的王冠上面地珍珠居然有幾百粒大大小小地珍珠,有黑有白有紅有紫,真不知怎麼搞到這麼多種顏色的珍珠。

    這會李在城也是喝地微醺,第一次吃到這以多好東西,烤乳豬,听都沒听過。開始听介紹,就在想,這麼小就拿來吃了,多麼可惜,可吃了一片之後,馬上就轉了念頭了。色澤紅潤,光滑如鏡,皮脆肉嫩,香而不膩,好料。

    朝鮮有什麼?王動為什麼要拉李在城這個想對來說是個小官吏到淡水,他要人,朝鮮有人,朝鮮這幾百年來,往中國偷販奴隸已經有傳統了,高麗奴!

    當然了宗貞茂和少貳貞滿也得了個任務,住夷洲販人,王動出錢,收人,日本整個室町時代也是戰火四起,應該有不少寡婦,民間女多男少是必然,多弄點日本女人過來。

    對馬島有什麼可利用的?對馬島多年來是朝鮮與日本貿易的中轉站,更重要的是,他一直游離在日本國之外,貌合神離,對馬的利益排第一,對待日本武家官家一直可算是陽奉陰違。

    九州就不用多說了,地處日本最南,離台灣和朝鮮都近,不先弄你弄誰呢?

    王動在南京城的時候,就在盤算這些了,有的時候不能等的,等到時機成熟了,老母雞都變成鴨了,哪還有你的份,膽子大一點,步子快一點。

    探索和擴張要同步進行,列出一長串國家的名單,可以搞的就先搞,大搞小搞不管,一句話,馬上開搞。礦產資源也是,列出一長串礦物和地名,不能強佔的,就去搞開發收買,連開發收買都不行的,就花錢直接去買。招人和練兵要一起實施,不要怕被皇上發現,只要鄭和不說,鄭和手下的人不說,就沒事,有事就往龍城,往甦門達剌,往舊港那邊推。

    淡水,一個小地方,但在1409年十一月底,這里發生的一切,決定了日本和朝鮮國的命運,只是當時很多當事人還不清楚,只到兩年之後,等這陣風吹過日本之後,大家才發現有些幾百年上千年的東西,竟然象紙一樣的薄,一撕就破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0 08:11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十五節 九州商團

    饑寒起盜心,特別是在真倭的年代,當倭寇,也就是日本破產的武士和農民,有可以追隨的主人,有田可以去耕種,有可以預期的美好的未來,他們自然也就老實了。

    對馬島經歷了大悲,很多青壯男子被龍城人帶走了,不過島上的大人們又說了,就當是出海干營生去了,只是這次時間長點。而且大人們還說,接下來的年景會很好,女人們種地操持家生孩子,男人們要重新登記,把留在島上的和能出海的分開,會有更多的活吩咐下來。這話交待的又好象是真會有什麼好日子了一樣。

    對馬島上的居民一直感嘆有個好家主,日本島戰火不斷,但基本上沒怎麼影響到島上,魚照抓,田照種,生意照做,海盜照當。

    宗氏玩的是等距離外交,哪一方都不要得罪,但也不要太過親密,現在與王動的關系卻有了點變化,胡蘿卜大棒,大棒已經見識過了,美好前景還在憧憬,不知王動說的是真是假,有沒有那個實力。

    不過有一點,島上沒有船了,怎麼辦,王動有安排。

    王動已經和宗貞茂商量過了,以後對馬島只要修小船,造小船就行了,主要的船將由國際貿易行會租給對馬島,船上主要的崗位會由行會派人過來,其他所需要的人員,由對馬島補足。王動對自己的造船能力很有信心,船場一開,又有本錢,又有材料,又有人手,船造出來的速度是驚人的。送到日本的最大號的是清一色兩千料福船,這是日本人最眼紅的船,鄭和大人的坐船他們是不敢眼饞的,那個……那個船也太大了。

    龍城、華州已經能造兩千料地福船了。高雄和淡水能造一千料福的船,第一批送到對馬島的船有三十條,其中兩千料的五條,一千料的五條,余下的六百料的十條,還有十條是六櫓船。

    對馬一號船,一條,兩千料,需水手六十人。最大的可載四百人,海上航行兩個月可自給,人貨統裝。可載人兩百,貨以胡椒計算兩千筐,運貨,可載五千筐。

    輔船五條︰

    一號甲。一條。一千料,需要水手四十人,最大可載人兩百,人貨統裝,可載人八十人,胡椒八百筐,運貨,兩千筐。

    一號乙,兩條。六百料,需要水手三十人,最大可載人一百,人貨統裝,可載人五十。胡椒三百筐。運貨八百筐。

    一號丁,兩條。六櫓船,需要水手十五人,最大可載人三十,人貨統裝,可載二十人,胡椒五十筐,運貨八十筐。

    宗貞茂和少貳滿貞,這下有點相信王動的話了。光是船已經讓他們很是驚訝了,王動那邊不只是有船過來,還配好了主要人員。

    第一是火長,前面有過介紹了,這可是把握方向地,是專門在放置指南浮針的針房里工作,負責使用羅盤,按針路薄指引航向的導航技術人員。

    第二是舵工,相當于舵手,負責根據火長地舵令操舵,舵工還有個助手是班啶手,負責拋錨起錨。

    水手、民稍負責落篷升帆、搖櫓劃槳以及甲板上各類設備的日常清潔保養工作。s

    鐵錨、木捻、搭材等負責打造修理船上的鐵木設備,以保證船舶的正常技術狀態。

    辦事、買辦負責采購供應物品。

    而目前,水手、民稍、鐵錨、木捻、搭材、辦事、買辦地崗位對日本人開放,僅這些已經夠對馬島上地居民去消化了。

    早期宗氏手下也有兩千料的福船,是從明朝那搶或是買來的,船到手之後,連仿的念頭都沒了,很多關鍵的技術和材料都沒有。

    羅盤會用,但針路圖這種東西卻不會,所以他們不會走遠,最多也就是把船開到琉球、中國和朝鮮去,不可能跑到海南安南,更別說去西洋了。

    宗貞茂有點窩火,但又能怎麼樣,人家技術水平還就是比你高一點。島上原來的水手們又被安置到新的船上,老的船長們礙著面子,不願意上船,表示可以在新的船廠做事,負責造船,王動這邊會派人過來指導他們造一千料地船。這才是第一批過來的船,兩個月後,還有船過來。

    宗貞茂即是李芳遠的對馬島主,也是足利義持的對馬守護大名,他騎牆的能力很厲害,雖然他庇護著少貳氏,但他與大內氏,與幕府地關系還是在穩健地發展著,這會看到王動的船和船上地人時,宗島主宗守護宗管事痛並快樂著,看到了吃不到嘴里的好東西,心里在癢癢的。

    他手下一位重臣左衛門大郎,興奮且又郁悶著,這個大所處的位置非常關鍵,宗貞滿是通過他來搖控倭寇的。鄭政打擊倭寇時,他的損失最大,受到的振動也是最大,而這會,王動的商船送到時,他興奮了,一下子自己可以管理這麼多船。同時他又郁悶了,干倭寇出身,專門打劫商船,這會居然輪到自己去行商做商人了。

    左衛門大將全權負責配合王動那邊派過來的人實施新船隊的管理,王動派了什麼人過來呢,回國忠,這個東南亞最大的地方艦隊的管理者,暹羅灣南中國海一帶,跑泰國、馬來西亞、印尼、菲律賓這些地方已經駕輕就熟,可以轉手了,王動抓他過來跑日本、台灣、朝鮮和中國,他在海外飄蕩了兩年多了,調他回,離中國近點。

    不過這些天,最睡不著覺的不是對馬島上的居民,不是島主,也不是那位大,而是少貳滿貞。

    如果說中國的歷史是皇帝的家史,那麼日本的歷史可以看作是眾多的世家史。在少貳滿貞身上可是背負著少貳氏幾百年的家族責任,而這會,他卻在流浪,在逃難。

    往前看兩百年,九州是三個世家的天下。號稱九州三人眾,也就是說整個九州及周邊的大島,由三家人控制,少貳家控制了三前兩島(築前、豐前、肥前、對馬、台岐),大友家管理三後(豐後、築後、肥後),島津家取得了三奧(大隅、日向、摩薩),看看數字就知道,少貳氏勢力最強。

    八十年前,元朝入侵日本九州。到了鐮倉幕府時候,九州出現了一個新的軍政官探題,這個官職是對九州三人眾地極大的挑戰。但至少少貳家還保住了太宰府的職位。

    進入到室町幕府的南北朝時代,九州一直是主戰場之一,九州三人眾支持足利義滿,與支持南朝的菊池氏展開了斗爭。但在統一戰爭中。足利義滿任命的九州探題卻因為糾分殺了少貳家守護少貳冬資。而這個事件,又把島津家給牽聯了進來,這下使得九州三人眾與探題今川氏的矛盾激化了。大內義弘,足利義滿時期的第一大諸侯,適時把腳伸到了九州,但可惜的是,他還沒做正九州探題地位置就造反被殺,九州這個是非之地迎來了新的探題,足利的家臣澀川滿賴。于是九州島地水更渾了,南朝舊臣九州的新貴菊池氏與三人眾一起對抗澀川氏以及剛被幕府將軍認可的大內盛見。于是就有了少貳貞賴戰死,少貳滿貞遠逃對馬。

    國仇家恨,少貳滿貞不得不考慮王動的建議,先安內。然後借助外力。奪回少貳氏在九州地勢力範圍。這一切怎麼開始,那就要從錢開始、從幫著對馬島、幫著王動一起做生意開始。他需要錢。

    王動不會給他錢,但王動會帶他一起做生意,少貳氏有什麼呢,他有在九州地影響,有家臣,有藩國,這些是是市場,是渠道。還有就是少貳氏在九州和日本的人脈。

    十天之後,以三條巨大的商船領航的三十多條船駛入了瀨戶內海,讓人奇怪的是,這些船明明是大明朝的船,日本絕對沒有實力能造出這樣的船,也沒有人能搶到買到這樣的船,但船上主桅掛的旗從上到下,從大到小共有七面。

    高高在上地自然是黃龍旗,這個旗幟日本人已經知道了,這是統管一切中日貿易的明龍商行,還有漢字“湘”的那是最大的中國貨代理商,中國的三湘商行,接下來地五個旗卻是日本人都很熟悉地日本世家族徽,日本大的家族都有族徽,這些族徽會出現他們家人衣服上,出征時地旗幟上,商隊的車馬上。這三條船代表的是五個世家,對馬島宗家、九州少貳家、大友家、島津家和菊池家,什麼時候,九州的守護們和中國商家聯合了起來?

    貨是王動出的,要求很簡單,給你三船貨,用這三船貨去做餌聯絡九州島的勢力,一個月為限,貨款王動收的不高,余下的宗貞茂和少貳滿貞你拿用。

    這些船只是在劉家港準備好下西洋的船,現在形勢出了點變化,不用跑那麼遠去賣了,如果能在日本賣了,不是更好,哪的錢都是錢。銷售周期短,回款快,生意能做的更多更大。

    日本上層社會是以天皇為首的官家和以幕府為首的武家,十五世紀初的日本和朝鮮,小老百姓的日子比明朝還要淒慘,但他們過習慣了,他們日子過的不好不代表貴族和官員的生活也差,相反,日本和朝鮮的貴族他們的生活用品幾乎全部來自中國,從日常生活用品,剪刀、毛筆、筷子,到高檔的奢侈品絲綢、香粉、玉器全部來自中國。

    這次這些貨用了一種新的買賣方式,列清單,送樣品送到了京都,列清單,選樣品送到日本諸島列國,約定時間在京都舉辦臘月拍賣會。拍賣收入的六分上交給幕府,三分上交給天皇。

    日本國內黃金與白銀的兌換比例是1︰1,所以這些貨,列出了兩種價格,果要用黃金交換,價錢會比白銀便宜一成,因為前面我們已經介紹過了,大明朝的黃金與白銀兌換比是1︰4,當然這個宗氏和少貳氏不是很清楚。而且買家可以以貨易貨,當場會有人核算交換的貨值,用作交換的貨物指定為日本刀、馬、硫磺等十一種。

    雖然是九州的聯合商號,但到幕府和皇庭做說客的人有四國大名也有北海道的大名。而且官家與武家都不吃虧損,足利義持更是會得到一分的收入。從上交的稅款方面來說,已經遠遠超出了日本的稅賦,而且你真的挑不出什麼毛病,不是中國人在做生意,而是日本本國人在做生意。而且站在九州守護身後的中國人份量也不輕,官方和武方都要好好掂量掂量,有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撕破臉。

    王動幫宗氏和少貳氏算過一筆帳,這批貨在日本至少可以賣三百萬兩黃金,而王動只會拿兩百二十萬兩,另八十萬兩由宗氏和少貳氏去分,除去上交的一成以外,他們還有五十萬兩,這是什麼樣的一個概念呢,在日本按那時的物價水平,五十萬兩黃金可以武裝三十萬人的部隊,而日本世家手上的部隊有多少呢,最多的,大內義弘當年造反,所有加在一起的部隊也就一萬人,直接投入到與幕府軍隊作戰的僅五千人。也就是說,這些銀全用來招兵買馬,從數字上講,可以把日本所有的部隊都買了去。

    當然這五十萬兩這兩家不可能全都放在自己口袋里,兩人細細算過一筆,交際費就要花去二十萬兩之多,余下的三十萬,除了要付王動船和水手的費用以外,還要向王動買一批兵器,落下的錢也有十五萬兩之多。有這十五萬兩做軍費,把大內氏和澀川氏趕出九州是沒有問題了。

    九州商團在日本引起了一個轟動,錢意味著什麼,大家都清楚,在亂事,錢可以買命,可以買武器,可以買到戰爭的勝利,那就可以買到地盤。大內盛見兩個月前,還在擔心對馬島宗氏給中國和那個不知道在哪里的龍城造成的惡劣印象,會影響到大內氏的利益,可才一個月過去,戲劇性的變化出現了。宗氏居然把大明朝的人拉到一起做生意了,而且居然這麼明目張膽的和九州的守護們走到一起了。

    瀨戶內海,北風吹的緊,碼頭上卻是熱鬧非凡,不過這次的熱鬧是大明朝的人帶來的。太監周滿是這支船隊的最高指揮官,隱在他身後的是王動,碼頭上充斥的是大明朝的士兵、錦衣衛。大明朝人走了又來,三個月前氣勢洶洶,而這次卻是帶著笑臉,帶著商品。

    陪著周滿和王動的是九州的世家家督和他們的家臣,把酒言歡,這些家督們大多能听懂中國話,還能說一些,很多家臣並不懂中國話,不過沒問題,這會只要有酒和女人就行了,別的都不需要。大友氏、菊池氏和島津氏這會也都是昨日黃花,只是比少貳氏好些,不過他們也很奇怪,對馬島不久前也是傳言被龍城人攻擊了,而且明擺著是中國人支持的,怎麼這會少貳氏與中國人搭上了關系,而且是這麼直接的關系,中日貿易,中朝貿易那是多麼肥的肉呀,想想都會流口水。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0 08:11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十六節 大拍賣會

    “靜之,此事幾時能了?”

    “呵呵,說句實話,看似簡單,周大人在這壓陣,但真要把這些東西賣出去,可能要到十二

    “月底,要這麼長時間嗎?”

    “月底一定要趕回到長樂,舅父和姚大人幾時動身?”

    “應該也是十二月底,倒是不必一定要趕回去一起走,此次西洋之行,第一站還是佔城,大船隊行程慢,我們離了日本,可徑直去佔城。”

    “日本國小力弱,這些東西舉國之力都吃不下,必定要用很多東西來換,來押,光算這個,估計就不是一時半會能弄完的。”

    “也可!呵呵,靜之真是神來之筆,十多船貨就把倭寇的事平了。”

    “日本亂了,我們大明朝才有安寧日子過,倭寇海盜給事情他們做,給飯他們吃,自然也就老實了。”

    “兵器賣給倭人,還是怕有些不妥。”周滿有點擔心。

    “周大人的顧慮靜之也知道,兵器不是賣給倭寇,而是賣給剿倭寇的倭人,倭人自斗總好過大明朝的士兵去征討,還能賺些銀子,大學士們怕是不喜,不過兵部和都尉府的公候們應該是心喜的。”

    “如此說來也是有理。”

    少貳氏這會主家力弱,諸多家臣的隱隱做大,實力比少貳滿貞還強,王動要迅速把少貳滿貞武裝起來。而在鄭和的船隊里,有整整幾馬船的兵器,這些本來都是要充實到海外基地的武備。

    對于宗貞茂與少貳滿貞兩人,王動重點培養的是宗貞茂,宗氏原來的稟性使得他容易掌控,少貳氏這種世家,很難搞的,與日本舊有的勢力關系太復雜,少貳氏得勢之後。一定會有反意,一定會比宗氏難對付。所以船上的旗幟,宗氏一族的標志緊緊排在三湘商行之後,在九州三人眾之前。

    左衛門大一直是個海盜頭子,宗貞茂把拍賣地事情交給了他,他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些事情要怎麼處理,而這時,有個大紅人被少貳滿貞引薦給了左衛門大,這個人居然周滿也認識——博多的商人肥富。

    博多是九州的一個港口。這里一直是日本與中國和朝鮮貿易的前站,肥富可以說是博多最大的走私商,建文三年(1401年),足利義滿就是在肥富的勸說下。開通與明朝的貿易,而且肥富本人也與僧人祖阿一起作為使者,攜帶國書和貢品,入明進行過朝貢。

    左衛門大不認識肥富。其實他手下的倭寇頭目。很多都是肥富的供應商。肥富一度壟斷過日本與中國的貿易,所以他非常清楚,這十多船地中國貨能賣出什麼樣的一個價錢。在肥富的調控之下,這些貨很多在拍賣之前就找到了買家。

    整個拍賣過程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沒有辦法,從當時日本國地國民生產總值或是稅賦的角度來看,這三百萬兩黃金的貨物已經是日本國十多年的稅賦收入了。還好,幾乎所有地人都低估了日本世家上幾百年來所積累地財富,也忽視了日本商人的能量。他們這會不是買賣,而是在收貨。

    幕府已經開始決定斷絕與中國的朝貢貿易了,而中國方面也把朝貢改為十年一貢,也就是說,目前這批貨物可能是最後一批公開途徑可以搞到的中國貨。所以引起了各方的關注。

    王動敢于這樣砸貨也有他的意圖。中國完全隱在了身後,大家都知道九州那些人怎麼折騰都沒本事從中國弄這麼多貨過來。王動就是要扶持九州人。不管怎麼樣,這些貨一定要在日本消化掉,可以用黃金買,可以用日本的物產來換,也可以用日本國土上的稅賦或是礦產換。

    其實最後一條才是王動所使的陰招,日本國內地稅賦即為日本地方諸侯的信用,看他們有本事在當地做多長時間守護,說到底就是放大了目前幕府和世家的信用度,認定日本目前的政治格局不會改變。這讓很多世家非常高興,特別是那些得了幕府承認但卻沒法控制自己領地世家更是開心,他們可以用空頭支票來換取明朝的貨物。

    到于礦產,王動瞄下地是大內氏在石見國地大森銀礦。這可是日本數一數二的銀礦,鼎盛時期,這一地地產銀佔全世界產量的三分之一,這里早在鐮倉幕府時期就被開發了,但由于日本極差的開采提煉技術,產量一直不高。所以日本國內主要的使用的還是從永樂那騙來的銅錢,而不是白銀。所以在肥富的引導下,大內氏開口了,而左衛門大馬上同意,大內氏用銀礦三年的產出換三十萬兩黃金的貨物,而當年銀礦產銀才八萬兩。

    拍賣會上,博多的商人聯合起來,拍走了三十萬兩黃金的商品,而且馬上兌付。相比之下,官家與武家只拍走二十萬兩黃金和三十萬兩白銀的貨品,另外還有八十萬兩是以貨易貨。

    澀川氏是九州的探題,他以九州探題的名義和大內氏一起,免了對馬宗氏的五年內在他們領地船稅換取了十萬兩黃金的貨,如肥富夸口的一樣,大內盛見真的以山吹山的銀礦三年的產出,換三十二萬兩黃金的貨物。而鐮倉府那邊的足利家也是用五年免稅的名義換了二十萬兩黃金的貨,同時以現在的硫磺礦三年的產出,換了二十萬兩黃金的貨物,在他們的帶動之下,很多守護大名開始玩這手,這下子偏居對馬島的宗氏,在日本國內可以隨意行走了。

    官家與武家那幫大人在笑對馬宗氏傻,朝貢貿易一停,你到哪里去弄那麼多的貨到日本販賣,光朝鮮有那麼多貨供應給你嗎,繼續當倭寇去搶嗎?

    王動樂了,此次只從日本收了八十萬兩黃金,但卻得到了銀和硫磺礦,得到了在日本國內自由行走的權利,這是他需要的。

    宗貞茂和少貳滿貞知道王動劍指九州的意圖,但事先也沒想到。王動會用一個虛無的稅賦來換貨。他們的算盤在最後的關口被這個將來時的東西打破了,不過還好,除了上交給幕府和王庭的稅金之外,他們還是得到了王動分給他們地三十萬兩黃金。

    中國的船隊留了下來,接下來的一個月里,這些船將裝上日本的硫磺、馬、刀、干鮮水產回航,回航並不是直接回中國,而是先到基隆,在那里,會有一幫來自西洋國家的商人買走或是換走相當部分的貨物。當這些船回到中國的時候,原先八十萬兩本錢的貨,呈現在明龍商行和皇上面前的將是價值四百萬兩的白銀和貨物。

    這次地拍賣活動對日本的經濟造成的極大的影響。第一是黃金與白銀地兌換比例由1︰1變為1︰3,沒辦法。大量的黃金被王動換走了。第二是日本大量的手工業者馬上就破產了,由于十多船中國貨的涌入,遠遠超出了日本當時消費能力,買貨換貨都已經用了預期地收入了。可見日本有錢有權人地購買力有多弱。比如中國過來的瓷器居然有三船之多,除了世家的采購和商人的囤貨以外,可以預期到的是,日本國內為數不多的陶瓷作坊,一半以上要破產了,因為他們原來的買家至少一年之內無法向他們訂貨了。

    第三王動預料中的通貨膨脹一定會在日本爆發了,只是時間的問題,這麼多貨涌進日本,必定有相當地部分會進入日本的市場流通交易。而手工業者的迅速破產又使的供應不足,用于交換的日本國內地商品必定會漲價,日本國本來黃金和白銀地產量就不高,流通中用的又是有限地中國銅錢,貨幣供應不足。到時。真的不知幕府會怎麼來應對這場危機。

    第四是日本國內政治格局發生了變化,對馬的宗氏居然覲見天皇和幕府將軍。要求得到對馬和台岐的世襲守護。官家和武家都對這個世襲守護產生了疑問,我封你世襲了,你真的能世襲嗎,這里面有沒有什麼花樣?

    第五可以肯定的是,不用多長時間,日本又要開始亂了,很多守護在這次拍賣會上籌到了錢,不管是真的要兌現拍賣會上給宗氏的承諾,還是為了自己太大地盤,他們馬上想到的是,用這些錢去備戰,去發動生戰爭。而這些人中,最最緊張的就是澀川氏和少貳氏。

    雖然是宗氏主導了這次拍賣會,但澀川氏知道九州世家從這次拍賣會上弄到了錢,至于弄到了多少錢,澀川氏與大內氏算盤打了好幾回了,中國人不可能不收回本錢的,那中國人要收回多少,那些日本特產九州的對頭們自己是不需要的,自然是要被中國人拿走。

    這次一共拿出來的錢只有八十萬兩的金銀,交給幕府和天皇的就有三十萬兩,還有五十萬兩余下,這些里面明朝人一定也會拿走的。大內氏和澀川氏在這次拍賣中搞到了五十萬兩的貨,真正付出去的只有三萬兩黃金。

    幕府和王庭這次是賺足了,足利義持根本沒有想到,那些守護大名居然手上有這麼多錢,幕府從這次拍賣活動中賺到了二十一萬兩黃金,義持的想法是用來組建直轄于幕府的軍隊,用來節制各地諸侯。不過同樣,他也在擔心,各諸侯都從宗氏那弄到了比實際付出要多的多的貨,這些貨一定還會有辦法轉變成錢,變成他們的武裝力量。

    最後讓這些日本國的大人們後來都吃驚的是,由于宗氏這次弄走了很多日本刀,以至于他們後來用中國貨去換鐵銅,去換兵器時,日本兵器漲價十倍不止。日本兵器漲價的時候,中國制的質量更好的兵器大量涌入日本市場,當然了,這是後話。

    宗貞茂在京都住了很多天,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他本人雖然在日本島沒有動,但鄭政的軍隊已經換上了他的旗幟把他的人送上了台岐,他就是要造成一個事實,台岐這會姓宗了。大內氏這會把中心放在了九州,台岐只是大內氏控制的倭寇的據點之一,本來也無所謂得與失,宗貞茂本來就在台岐有勢力,只不過現在名正言順了而已。

    宗貞茂得了他想要的兩個島的守護之職之前,王動和周滿已經離開日本去佔城了,王動不能錯過張浩的婚事,所以眼看著事事都有眉目了,他就和周滿一起動身了。

    在對馬島除了宗貞茂以外,少貳滿貞的勢力開始聚集了起來,原先的家臣們象是得到了信號一下,紛紛派人到對馬島上覲見家督。按著計劃,鄭政將負責訓練宗貞茂的水師,而劉鷹將負責訓練少貳滿貞的武士。

    水師很簡單,主要就是教會他們使用龍城海軍的火炮,然後就是海上的炮戰戰術,船的編隊等等。

    劉鷹那邊訓練難度很大,論單兵作戰能力,這些武士浪人真的很強,但沒有戰術素養,沒有戰法,于是劉鷹又從跑步隊操開始練起,這弄的少貳手下的那麼人大有怨言,不過日本人絕對服從的習慣真的是好,有怨言也不大敢當面講。

    十二月的日本很冷氣,這幫武士們可真的是做到了冬練三九了,苦也只能硬挺,因為吳朝干帶著夷洲的兵過來了。相比之下,這些中國士兵不象日本武士那樣抗凍,但軍官一聲令下,在雪地里伏跑跳躍等等,無一不是令行禁止。上千名士兵動作整齊劃一,這讓日本人非常的佩服。

    拍賣的事情一結束,左衛門大就向宗貞茂提出工作調動問題,他不大適合搞拍賣活動動,還是與海盜打交道更能發揮他的特長,于是,他便被安排熟悉中國船隊的事務。這段時間,王動那邊送過來的船在日本國近海游弋,一方面是讓回國忠大人熟悉日本海域情況,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讓日本水手熟悉這些新船大船。當然也不能空船到處跑,他們的船大,運費也便宜,各地的大人們都把這次拍賣會用來換貨的日本貨交給他們運。

    船在日本近海處處嘴臉,終于引起了日本人的不安,這會只是商船,若是換成戰船,那對馬的實力真的被低估了。

    日本貨從各地運到了博多和對馬,在那里,再裝到中國的船上,再載去基隆。京都一帶的破產的手工業者越來越多了,左衛門大突然發現家主吩咐他弄人的事變的容易了,只要說是給飯吃,就有人跟著他走,他們的大船在日本各地的碼頭靠岸都會圍上來一大批乞丐,干脆他們人貨一起拉了,所以同樣被送去基隆的不只是日本貨,還有日本人,這些人先是被左衛門大弄到對馬,在那里進行一番鼓動之後,再送去夷洲。左衛門大是去過淡水的,這會在他眼里,淡水可是人間天堂一樣的地方,所以這些日本人基本上也是被他騙的雲里霧里的,糊里糊涂的就被弄上船拉到台灣去了。

    注︰日本市場上中國商品的價格非常高,如戰國時代,中國貨,一斤絲市值六兩,水銀一斤三兩,每一針值銀錢七分,一口鐵鍋值銀一兩。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0 08:12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十七節 交趾佔城

    王動小時候看電影的時候,總是不理解那些黨員干部自稱是公家的人,這個公家的人到底是哪家的人。而這會張浩就成了公家的人,身不由已呀。

    姚廣孝鄭和正在看著侯顯送過來的婚禮儀程,其實也沒什麼好關注的,只是因為鄭和的關系,姚廣孝才走個過場,兩人私交不錯。

    “英國公也過來嗎?”

    “應該能趕上吧!”

    “前日軍報簡氏已被擒,唉!當初設交趾有司,靜之勸多用安南人為官,黃大人也是用心良苦,于交趾開田辦學,哪知簡賊反旗一豎,番民趨之如鶩。”

    “簡賊倒不可怕,那偽陳氏倒是有些心計,收交趾民心,非降伏此斯不可。”

    兩位大人的話題轉到交趾的戰事上來了。

    永樂七(1409)年,二月初九日,英國公張輔為總兵官,清遠侯王友為副總兵,率4.7萬人,增援交戰場。前面我們提到,張輔此人是員儒將,他沒有冒進,而是穩扎穩打,做足了準備工作,到了交趾境內之後,更是伐木造船,上次他就已經有經驗了。交趾河多,沒有船,很難打,而且上次也是在船上在海上捉了偽皇帝,所以這次他早早的就開始把船準備好。

    就在張輔做準備工作的時候,安南叛軍內部有了新的動向,一個叫陳季擴的人出現了,自稱是安南陳氏之後。簡定被逼退位,任太上皇,陳季擴稱帝,改元重光。這時的交趾時局發生了本質性的變化,本來安南老百姓還是糊里糊涂的在打仗,這會出了個姓陳的頭。他們自然以為真的找到了組織,安南民眾信以為真,民心所向,陳季擴地氣勢和實力更加強了。

    六月二十七日,張輔連破慈廉、廣威諸營柵。八月初。陳手下大將鄧景異還以顏色,進攻盤灘,明朝守將徐政力戰不敵陣亡。鄧景異進據南策州瀘渡江太平橋,張輔聞訊,進軍咸子關。

    陳氏部將阮世每率眾2萬人扼守其關,張輔的威名安南人還是知道的,阮世每對張輔的敬畏造成了一個巨大的失誤,他在咸子關前地江面上布滿了戰船,此時張輔的水師還沒能跟上來。

    江面全部是敵人的戰船,遮蔽了江面。船桅林立,帆織不見日頭,戰船密度太大了,沒辦法,阮氏心虛呀,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

    火攻,乘風縱火焚燒。敵人潰不成軍,燒死淹死無數!張輔揮師力戰,大敗之,大軍直逼瀘渡江太平橋,進擊鄧景異。鄧景異更是比阮氏動作還快,棄營而遁,交州、北江、諒江、新安、建昌、鎮蠻諸府平定。

    此後幾乎就是一邊倒也,追敗鄧景異于太平海口,俘獲其將範必栗。簡定奔逃演州,陳季擴敗走義安。阮帥、鄧景異亦竄走他處,十月張輔與沐晟會師于清化。

    陳季擴也是個人才,能屈能伸,打是打不過張輔了,他馬上派別人投書,自稱是陳氏的後人,為安南正統,請求張輔不要再打。張輔自然不會理這些把戲,在他眼里,這只不過是緩兵之計。斷然拒絕,進軍清化,陳季擴逃跑。搞笑的是,陳季擴跑了,簡定卻被抓住了。張輔進軍太過神速。簡定做上太上皇之後。不可能及時得到戰報,等張輔殺到時。他只能躲進山里匿于密林之中,明軍搜山,在一個山洞里簡定被發現,裝入囚車直接遞解京師,這次,他再沒有那個出逃生天的命了。

    永樂帝早早的就宣布明年春征西,所以張輔也知道,一定要在春天之前結束戰事,十二月安南最後一支實力超強的部隊,于東潮州安老縣宜陽社與明朝軍隊對峙,為首將領阮師檜,所轄軍士五萬。

    王動到了佔城的時候,正是兩軍工對陣地時候,對于永樂帝來說,交趾的戰事已經贏了,局勢已經定了,為什麼呢,簡定被抓了嘛。至于那個陳季擴,內閣大學士們的意思是,既然稱降,倒不如認了收了算了,止兵戈總是好事。朱棣則認為,承認陳季擴是小事,應該建立在把他打怕了打垮了的基礎之上,所以,這仗還是要打。

    王動來的正是時候,前面廖管家和張浩已經鼓動著新洲龍山城堡守將張衛去前線收了不少戰俘回來,如今的新洲港勞動力已經有點過剩了,已經往龍城華州那發了幾船人去了。眼看著最後一戰就要開打,廖管家本人直接奔赴前線去了。

    張浩的婚事定在正月十五,而張輔則在初八擊敗了阮氏,俘其部2萬余人,平叛取得了決定性地勝利。

    按著張輔的意思,他不要俘虜,這些俘虜可能時局一變,又會變成叛軍,不如殺了算了。王動則說動了姚廣孝和鄭和,這些人不能殺,也不能放,充當苦力最好,至少干個五年,然後再放回。好處自然有很多,前面說過了,防止生變,這麼多海外基地在建,也需要勞力。

    姚大人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雖說近來年紀大了,經書讀的多了些,漸入佛境,對大明朝有利的事情,他還是贊成的,或是至少,他不反對,鄭和也不反對,張輔也就積點德算了,王動落下了大便宜。

    交趾為他提供了三萬多青壯勞力,戰爭使的交趾很多地方農民破產,還造成了男女比例嚴重失調,青壯勞力大多下了西洋,而交趾新娘卻更多的被引進到了夷洲台灣。

    正月十五元宵節,也是張浩取親的大日子,佔城國的大人物齊齊的聚集到了新洲這個大港口,唉,明朝人在此經營三年,這里已經成了佔城國第一大城市第一大港口了。

    打扮地比唐僧還要唐僧的五世在一幫大臣的簇擁之下,住進了龍山城堡里最高的樓上,以示友好,姚廣孝和鄭和也是同住在那樓上。只是在王世腳下,這點面子還是要給他的。

    而摩訶賁該、摩訶速忍也隨國王住進了城堡里,要嫁女的摩訶達奔王爺則住進了那個明村明寨,他女兒新洲郡主還真地喜歡上這個地方了。巴江卡和答柯爾這會顯的級別低了,只是往在設比奈自己的寨子里。

    迎親用上了鄭和的儀衛。這些儀衛可都是百里挑一選出來地,軍容也是最強最威風地。這會他們騎一色的白馬、佩馬刀,打著紅色的旗幟,自城堡緩緩流出,往數里之外的明寨逶迤而去。

    迎親地馬隊沒有直接往明寨而去,而是在新洲港口新洲城里繞了一下,馬隊中最顯眼地是騎棗紅馬的張浩,按王動地話講算是不倫不類,明朝有官職或是爵餃的人衣服是有定制的,考慮到娶地是個佔城王爺的女兒。新洲郡主,永樂那邊多多少少也要意思一下,給張浩封了個男爵,所以說張浩是有身份的人了,這會他要穿與之相應的制服才對,而且是在這種事關兩國之間交往的正式場合。問題是,雖然是在正月。佔城新港這個地方卻是雨季,這里的氣候與中國不一樣呀!天還是很熱的呀!!!他那一身與別人穿地太不一樣了。

    王動看著張浩,心里暗喜,好在沒有敷粉之類的,不然有的搞笑了。跟著王動一起的還有張科,張晉湘也來了,不過作為家長,他與鄭和一起在城堡里等著。張科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第一次見識這種場面,有點拘謹。

    “過去接新人要不要磕頭呀。”張科現在可煩這個了。張浩有了爵位,正式場合,他這個當哥的還得給他行禮。

    “大哥,這個……可能要吧!”王動一本正經的回他。

    “你不要嗎?”

    “我可是朝庭的供奉,下西洋正使的總制之經,且那郡主上回還對我執弟子禮呢,見了面,可能還要對我施禮。”

    “@#%%@”張科把馬一拉,不出聲,跟在大隊人馬走。獨自郁悶去了。

    迎親的隊伍還有儀樂的,一路欽欽鏘鏘嗚哩哇啦,王動很聰明地走在了隊伍的後面,乍一看,倒象是個押財禮的。

    陪在張浩邊上的兩位也是老熟人了。陳三十六和董大。呵呵,這兩年張浩沒在長沙。他們的年過的可不太平,到京師科考又沒考上,干脆在京城里等著王動張浩回來,王動和張浩現在可不簡單只是商人了,已經與鄭和大人拉上了關系了,所以他們的想法很簡單,認準了,就投靠這二位了。

    王動也正愁沒人用,所以二話不說,讓張浩把這兩帶上。這會,他們倆正端坐在馬上,一手提韁繩,一手捧著大明朝皇上御賜的如意和銅鏡,因為這兩是皇上御賜,所以專門捧著游街示眾,其他的禮物就在馬車上拉著。這兩呆子,到了明寨之後,胳膊肌肉痙攣,保持一個姿勢時間太長了。

    這一路的鞭炮呀,迎親地人的眼楮都睜不開,碎紙屑飛的滿天都是,空中炸開的泥砂讓很多抬頭往天看新鮮的佔城人也迷了眼。光著屁股地小孩子,跟著迎親地隊伍跑,全然不怕。

    金泰指揮著族里的人專伺爆竹,扎成圓盤地小鞭松開,由騎手用一個特制棍支開在地上拖著,一路炸開,又不會炸到馬腳,這一手也虧得他們金家的人想的出來。

    明寨那邊從路口就灑滿了花瓣,而這邊迎親的隊伍又留下厚厚的紅紙屑,到了明寨,賜婚使王景弘大人越馬而出,遠遠的與摩訶達奔王爺雞同鴨講一番,然後禮樂又起,這次是佔城人弄的聲響大了些,結果這邊金泰一揮手,一幫儀衛舉起了竹制的拉炮,對著天空拉響,  啪啪,一通亂響,半天上彩紙亂飛。聲響把王爺府上的人嚇了一跳,看到漫天的彩紙,佔城人又笑了。

    王動這邊這幫人其實也就是去充充門面的,整個過程與他們基本沒什麼關系,他們的熱鬧甚至不在當天,也不在當晚婚宴,沒辦法,太多高級別的大人在,他們怎麼輪都輪不到。

    不過今天這個場面卻不能錯過,對王動來說是自家的小舅子;而對董大和陳三十六來說,是交往多年的好友;金泰和阮靖是來看西洋鏡的;張科就不一樣了,他緊緊的跟在王景弘的後面,王景弘代表明朝皇帝,他代表張家。

    唉,那還是個孩子呀,王動只要看到那個小丫頭,就感嘆呀,雖說過了年,又大一歲了,也還是個孩子呀,張浩這個家伙不會真上了她吧。造孽呀!這要放在後世,一定是個強奸未成年少女呀,就算是對方同意也不行,沒到十六歲都要判刑的!這可真得想想辦法,不能讓張浩折磨這麼一個小女孩。

    王動這邊胡思亂想,那邊新人已經上了馬車,注意噢,不是轎子,是馬車,試用過王動設計的馬車的人都覺得好用,加上佔城這里又沒有大明朝的那種大轎子,所以干脆制了個馬車迎親嗚哩哇啦的樂聲又起,的炮仗聲又炸開,大隊人馬又開撥,回頭往城堡而去。回去的路線不能重復,還要繼續示眾,不過這會陪著示眾的又多了些娘家的人,大家個個都是笑容滿面,彼此你好我好你請我請的在嘮念著,其實誰也听不懂誰在講什麼,也就那麼個意思,大家明白了就行。

    城堡到處披紅呀,***,用了多少紅布紅綢呀,王動這下倒想起了自己娶兩位夫人的時候,長沙的家里雖然也掛挽了不少紅綢,但與這里一比,那可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沒辦法,誰讓張浩頂著皇上賜婚這個名頭了呢。過會倒是要問問侯顯和廖管家,這些個紅布紅綢今日用過之後,怎麼處理。

    佳兒佳婦遠遠的在磕頭,對著佔城的國王,對著姚大人和鄭和,只見姚廣孝拿出了個什麼東西在讀,看來朱棣還是滿給佔城國面子的。可憐的張晉湘夫婦遠遠的坐在一邊,好象他們是來隨喜的。

    好在王動早上起來的時候,劉秀珠就硬硬讓他吃了不少東西,不在這會早就餓趴下了,董大和陳三十六兩個冤大頭可就慘了,明顯的臉上表情不大自然了,雖然能看出來興奮,但疲倦懈怠之意能從眼神中捕捉的到。阮靖和金泰兩人已經不知躲到哪個角落里忙或是休息去了,可憐的張科跟在張浩身邊忙前忙後,對著那些佔城的王族官員,張科有時手足無措,真不知怎麼招架。

    王動可是早早就打定了主意,今天這事,他只是出人不出力,甩手屁事不管。但不管是不可能的,晚宴的時候,王動被揪了出來。

    新晚上要留給新娘,張科大家不熟悉,算來算去,只有王動了。不管是鄭和身邊的,還是佔城國那邊的,還是交趾布政司這邊的,或是張浩長沙那幫人,只有王動是個交集。

    是夜,王動大醉,自己大婚都沒醉,小舅子成親,他卻醉的不醒人世。而且當天晚上,他說了一晚的醉話夢話,他自己是醉的沒了知覺,劉秀珠服侍著他整晚沒睡,坐在床邊看著沉沉睡去的王動,劉秀珠的淚水不停的流。

    她的夫君原來這麼可憐,只身一人到大明朝,原來她也是有公公婆婆在,還有個大姑,夫君家里還有個老奶奶,劉秀珠第一次听到王動說起自己的家世,不是那個天下人皆知的顛顛和尚的故事。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0 08:12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十八節 大島海戰 一

    張浩賺到了,姚廣孝鄭和送的禮應該不會輕噢,呵呵,其實他們送的還真的就蠻輕的,淡如水,姚廣孝送的是一幅字。張輔很意外的送了不少東西,金銀珠寶都有,張衛告訴王動,偽太上皇簡定那收來的,除了一些有龍紋之類的要上交永樂帝以外,其他的,私底下將士們都沒落空。

    張浩本想隨著大家一起下西洋,但這會鄭和不同意了,王動也沒有辦法,大隊人馬往真臘國而去,張浩留了下來,龍城的船場生產能力也上去,可以造千料的船,造出的船,無一例外的被國際貿易行會給收去了。留下張浩在這里也好,可以把這的人和貨更好的販賣出來。

    王動和周滿離開日本國的時候,拍賣會的余波還沒有結束,一支神秘的艦隊出現在了肥前築前海域。肥前築前是九州十一國離對馬台岐最近的兩個國家,這里是澀川氏的大本營。

    一月的日本海北風呼嘯,海上的船不多,大型的商船都是對馬島的船,而小型的船大多是漁船。這些船已經見識過龍城的艦隊了,但這次這個神秘的艦隊除了船和龍城的相似之外,別的完全不同。

    前面我們說過了九州三人眾,也介紹了在九州有勢力的大內氏家史,現在輪到澀川氏上台了。目前九州探題是澀川滿賴,他並不是澀川家的第一位九州探題,此前作為室町幕府將軍家臣,其實澀川與足利同宗,後來更是通過姻親關系綁在一起。澀川滿賴的父親澀川義行就曾被提拔擔任九州探題,而且他父親做正這個位置的時候,還只是個18歲的年輕武士。可是那會日本還處在南北朝時期,九州南朝地勢力卻勝于幕府一方。澀川義行雖然同時兼有備前備後(山陽道國家)的守護,但這並沒有為他籌劃九州一事有多大幫助,一直到這位年輕的武士五年之後被解職,他始終未能踏入九州一步。澀川滿賴的父親失落的返回京都便真的遁入空門,年僅28歲便抑郁而死。

    南北朝統一的過程中,著名的將軍今川了俊被足利義滿任命為九州探題。此人在任25年,雖然殺了少貳家的家主而交惡于九州島地地方勢力,但他畢竟還是把九州島抓到了幕府手上。今川了俊回京都後,繼任者就是澀川義行之子澀川滿賴。

    澀川滿賴接九州探題的位置接的很沉重,肩上壓著他不得志的父親的死,壓著今川了俊開創的九州歸附的光環,壓著探題與九州地頭蛇的舊惡。應該說澀川滿賴還是個能人,至少他成功壓制了築前、肥前地區。而且憑著幕府的支持,和大內家大力支持。澀川滿賴在九州地豐前、肥前、築前多次交戰,並最終把少貳氏打的逃到對馬島上去了。

    同樣的我們也要感嘆,澀川滿賴的命不好,他在九州始終是個外來者,就象支持他的大內氏一樣,他們都是外來者。他們的敵人,公開的敵人少貳氏。這會也得到了一個外來者地支持。澀川氏和大內氏依靠著倭寇,依靠著對中國、對朝鮮的貿易,得到經濟支持。從震驚全日本的拍賣會來看,他們的敵人,公開的敵人少貳氏,得到的經濟支持可能比他們更多。

    肥前和築前的海域成了死亡之海,出海的船總會有那麼些失蹤了,沒回港口。當失蹤的船越來越多的時候,終于有了一絲線索,肥前築著這兩國地海域出現了神秘的鬼船。鬼船的特征就是大,而且伴有閃電和響雷。大船、閃電和響雷是澀川滿賴唯一的線索。

    澀川滿賴是不會相信真的有鬼船的,來自山陽道備前備後國澀川家大本營的戰船,頂著惡劣的天氣自瀨戶內海往九州駛來,澀川氏不信邪,大內盛見也不信,大內家的戰船也從長門周防石見三國往九州駛來。這些船隊有一個共同的目地地,築前的博多港口。

    “博多”這個地名的起源,有許多雜說,為大多數人接受的說法是“海域和土地淵博。人和物產眾多”,故稱為“博多”。從7世紀至11世紀以倭國扶桑國不管他叫什麼名字的鳥國地“鴻臚館”便設在這里,作為一個交流據點,博多是日本接受先進地中國文化的最前沿。而到了永樂時代,博多是日本與中國、朝鮮。進行貿易地中心地區。也是九州各地物產的集散地,更是九州交通的要沖。

    肥富由于在拍賣會上與宗氏令人滿意的合作。他早早的便得到了一個消息,“海上風急浪高,以安全作想,還是不用下海最好”。到底是誰把這個消息遞給他的,他其實並不知道,拍賣會結束後的會宴上,肥富酒喝多了,被家人送回到私館,第二日便在身上找到了這個紙條。肥富作為一個走私商人,不讓他下海,等于要他改行,他酒醒之後,真沒太在意這個紙條。

    一月,日本很多地方的貨物經過肥富的手送到對馬宗家的商船上,肥富也是奇怪,左衛門大從哪搞了這麼多大船過來,一看就知道是明朝或是琉球的船,但這船上掛的旗卻是宗氏的,船上很多人也真的是對馬島的前倭寇。

    肥富緊張匆忙的日子沒過多長時間,有消息傳到了他的耳中,博多外海有點不太平,很多船失蹤,肥富開始還在為這個消息感嘆,還好不是中國(日本的中國地區,)外海出事,不然船就去不了台岐和對馬島了。慢慢的,出事的海域從博多外海漫沿到整個肥前和築前的海域,不過,對台岐的對馬島的船好象沒什麼問題。

    澀川和大內這兩個世家非常清楚博多外海不太平的後果是什麼,他們兩家四成的經濟收入來自海上明的暗地生意,博多不能出事,明眼人也都知道。問題的關鍵在哪里。拉著宗貞茂陪綁挨打是沒有必要的,但這次,如果有可能一定要把少貳滿貞打垮。少貳滿貞的陸地上的軍隊已經被擊敗打散了,海上的戰船,不足為慮。他們需要博多,需要對朝鮮和對琉球的貿易,需要與中國的走私,因此,他們動員了所有的戰船。目標,博多,在那里,他們將商討一個以博多為基地地打擊海盜的計劃,大內氏要再次把海上的通路抓在手上,拍賣會顯示出來的財富太驚人了,貿易,一定要大做貿易。

    正月十五,張浩成親的這天。鄭政卻沒有這麼舒服,他的船隊在博多東北的大島集結,他們到這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自朝鮮回航的時候,鄭政就派過一小隊的船在這附近考察過,佔據了這個島,以及東邊地相島,日本從北往南、往博多、往台岐的交通咽喉就被卡住了。

    很巧的是。這兩個島一直是倭寇的地盤,而且是大內氏手下倭寇的地盤,恰好當初大內氏又是通過宗貞茂來掌控這兩個島上的倭寇,負責人不用多說,左衛門大。

    張浩成親的時候,佔城地天氣不錯,張科王動都熱出了一身汗,但在大島和相島設伏的鄭政等人卻被棉衣錦袍包的緊緊的。

    昨天剛剛下了一場雪,今天是個大晴天,鄭政在大島都能看到對面的相島。通過千里眼,他能清楚的看到對面,對面白白的雪地上,一塊塊的黑色的炮陣地被清掃了出來。劉三等人已經把很多船上可移動的炮在指定位置排好,在相島協助劉三地是少貳滿貞的家臣,肥前重要的地方勢力龍造寺康秀,大島這鄭政身邊的則是吳朝干和少貳滿貞。

    前哨的船已經發現了澀川和大內家的聯合船隊,如果要讓斥候船給聯合船隊下個定義的話,可以用江湖一窩蜂來形容。整個船隊的船真是不少,百多條船有吧。三三兩兩,排出去幾十里,正滿帆南向,按這航線,船隊一定會經過相島與大島之間的海峽。

    大島外左衛門大在回國忠的船上忐忑不安。自從他領著少貳家地人上了那兩個島之後。他就知道不久可能會有戰事,掛著對馬島宗氏家徽巴紋的船目前在海上通行無阻。而其他的船就難說了。左衛門大這個前倭寇頭子總是有他自己的信息渠道,終于這幾天,失蹤的船越來越多,他知道,那天越來越近了。

    聯合船隊中大內家地船佔了七成,領軍地是一代英豪已經戰敗而死的大內義弘地弟弟大內滿弘和義弘的兒子大內持盛,澀川氏這一邊則是澀川滿賴的兒子澀川義俊,未來的家督。

    鄭政已經上了船了,把岸上的炮兵陣地交給了日本人,他的船不多,三十條而已,但這三十條船上,裝置的火炮共有一百三十多門。

    北風中,大內家的船帆唐花菱的家徽被風鼓的變了形,大內滿弘對所謂的少貳氏的戰船一點都沒放在心上,要說戰船,全日本沒有哪國是他們的對手。當年正是他跟著大內義弘打壓倭寇,把海外貿易抓在了手上,奠定了日本第一地方諸侯的勢力。大內持盛也是很興奮,他需要勝利,未來的家主是他和哥哥大內持世兩人中的一人,他需要用戰績來證明,有時廢長立幼也是正確的。

    澀川義俊是船隊里最憂愁的一個,又是從備後國援助築前,他父親大人在築前還是沒打壓往地方勢力,還需要備後備前的領地力量來支持。隨著澀川義俊過來的還有小早川氏的家將們,他們似乎覺得,這次只是到博多來做生意的,而不是來對付傳說中的海盜。

    船隊一路南下,時不時的遇到與之並行的駛往台岐的商船。兩千料的商船,在日本自制的戰船面前象個巨無霸。有海盜把從明朝搶來的商船改裝成戰船,結果,在實戰中發現不方便,大雖然大了,沒有相應的武器,還不如本國投靠的戰船好用,日本國造的戰船大致是明朝八櫓六櫓船水平。

    千里眼中,鄭政看到船帆上的引兩紋標志,澀川家的家徽呀,演出要開始了。

    少貳滿貞無疑是這幫人中最緊張的一個,前次的敗績還刻在他心里,父親慘死,自己亡命對馬宗氏,如今報仇和機會來了。

    鄭政船上最苦的是那些從西洋諸國招來的水師軍官和士兵,他們這會已經能算是老兵了,新上船的士兵主要也就是些炮手,這些新上船的大多是中國人,基本上都知道一年四季,知寒暑,而那幫黑馬來人黑印度人已經凍的頂不住了,要不是軍人的話,早就跑了,但鄭政手下的兵只會戰死不會逃跑。他們這會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看到雪的沖動,他們不只是在船上看到下雪,岸上看到下雪,還在海上看到了下雪。這會他們個個熱血上腦,麻木的手已經被搓的冒汗了。對于士兵來說,沒什麼比實戰更刺激了,這會已經聞到氣味了,要開打了,要開打了。

    鄭政的船是逆風,而聯合船隊的船順風,當鄭政船上的家徽被對方認清了之後,海面上開始了一場追逐游戲,日本人在追,鄭政的船轉頭“之”型後退,船隊開始分散後退。

    聯合船隊算是吃了興奮劑,準備發動群狼的戰術,大家一起跑,到時,船小靈活,以小博大,以多打少。在他們眼里,對方的船除了高大一點,好象沒什麼特別的,要說有什麼醒目,那就是對方船上掛著的少貳家徽目結。

    聯合船隊的船大小不一,滿帆加上搖櫓,很快的,船隊拉開了。追擊的船隊形成了稀稀拉拉的幾個集團,緊緊的咬著鄭政的船不放,他們是奇怪對方為什麼不直接逃,而是“之”形在海面上迂回。

    為什麼要迂回,因為明朝人的戰術已經進入了遠距離攻擊的炮戰時代,不是投槍射箭了,而是火炮。

    “   ”鄭政的船開火了,日本人看到了前面船上升起了煙,因為他們是順風,聲音傳過來要慢些,聲音幾乎與炮彈同時到的,海面上激起了幾丈高的水柱。

    “少貳家的石炮打這麼遠?”

    這個顧慮沒有引起太多人的在意,他們大多在哄笑,這炮打的準星太差。

    少貳滿貞在大島上接連不斷的在打噴嚏。

    “怕是有人在想你了。”吳朝干拿少貳滿貞開玩笑。

    “大人?說什麼,什麼人?”少貳滿貞對吳朝干福建口音的明朝官話听不大懂。

    由于位置的關系,同處在下風方向,大島上的人比相島上的人晚听到海上傳來的聲音,這聲音把大家的心弦拉的更緊了。

    這時間,在海上,名義上是少貳家在和澀川大內家開打,實際上,鄭政的船上除了幾個少貳氏的火工和水手之,作戰的炮手和指揮全是龍城的人,按著計劃,鄭政只是餌,一百多條船,面對著鄭政的三十條船,螞蟻搬象也能搞的定。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0 08:13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十九節 大島海戰 二

    龍造寺康秀听不懂中國話,他弄了個弄中國話的前倭寇做通譯。自從他上了鄭政的船之後,就被火炮吸引住了。

    雪地上的炮陣,一箱箱的炮彈已經打開了,炮手帶著手套,天太冷氣了,手去捧那個冰冷的鐵球球,磕磕踫踫就會有很多冷傷。陣地的炮兵都盯著海面上的船,掛著少貳家徽的大船在駛在前面,邊走邊放炮,後面大隊的船集結而追,能看到有船被打中,桅歪去,別的船避開。

    大隊的船,從相島西往南駛過,前面的大船專心的逃跑和射擊,後面的小船更是一心一意的要靠上去,全然沒有人注意到東邊的相島。

    還是有人注意到了,兩條被炮彈打中的船,離了主隊往相島駛來。

    劉三拿著個千里眼在看。“八十八,八十九,再等等。剛有傳報有一百二十六條船,過個一百條才開打。”

    劉三在看,他底下的人也在看,龍造寺康秀手下很多人已經開始按捺不住,摩拳擦掌,終于看到有船靠岸了。

    劉三對著龍造寺康秀點點了頭,後者手一揮,一隊人沖了出去,日本的武士在雪地里跑的飛快,劉三能從他們飛起的衣袍看到肉肉的腿,心里還在想,日本人這樣的衣服不冷嗎!

    打傷的船是澀川氏的,剛淺淺的找到處碼頭,放下跳板,一隊人下了船,還抬著人。這邊一隊人嘴里鬼叫著揮著武士刀沖了上去。船上下來的人還沒發現,船上的人卻看到了,馬上看到下船的隊伍停了下來,又往回跑。船上又有人沖了下來,這會也是揮著刀槍的。

    近身肉博開始了,劉三持著千里眼還在數。“一百零一。零二,三,四……打!”

    旗幟揮下,六十多個火把同時湊了過去,陣地上的炮同時點火。“嗤嗤”的聲音,火藥繩開始燒起。

    “轟!”,人都給震地跳了起來,這才叫巨響。日本人還是沒預期到會這麼響。都響過了,才有人捂耳朵。炮陣地震動,手拄武士刀坐著地龍造寺康秀也被震的跳了一下,頭盔歪了,他的戰馬更是嘶叫不已。

    南下聯合船隊後隊,很多人被東邊的巨大雷聲驚的呆了一下,齊齊地往東面一看,在天上尋找聲音的來源。一排炮彈飛在空中,天空中一片、一陣鐵彈飛來。

    “ 嚓!”“ !”很多船猛的振動了一下。有的慢了,有地歪了,有地已經開始下沉了,同時,海面上猛的升騰起一片水柱。這算是個地毯式的轟炸。

    被打中的。沒被打中的船上呼喊聲一片,被打蒙了。船隊的隊形亂了,有的加速度往南駛,有的往西躲,有的失去了方向,急急地要控制船。後面的還在全速往前趕的船,看到前面的船亂了,發現了新的戰況,開始規避,不知是進是退。

    相島上,第一次炮擊之後,劉三手下地炮兵一臉地興奮,龍造寺康秀及手下其實還沒看到戰果,但已經開始大呼小叫。炮手端正炮位,填彈,校準,點火。“轟!”第二擊!這是吳朝干想出來的,一起點火,齊射,用聲音來威嚇對方。

    船隊這邊更慘了,第二擊被打中地船更多了,海面上水柱升起,水柱沖天,水柱光影中,很多歪歪的白帆與白白水柱連連一片,更多的船被擊中了。

    船隊里叫喊聲越來越響,船被砸裂砸斷的有,有人在水里掙扎,有人被碎木擊中大聲慘叫,有人嚇著的哭叫了起來。

    “轟”第三擊。重重的打在了船隊所有士兵的心頭上。

    “轟”第四擊。這次飛過來的不是鐵球球,而是開花彈,炮彈快要接觸船時,又是劇烈的炸響,“ ”!這聲響是在船桅之上炸開的,在水手們的頭頂炸開的。很多吃滿風的帆嗤的裂開了,口子越開越大,船慢了下來。

    四射的鐵片,浸了毒藥的小鐵丸,更有干的芥末粉散開,三波炮彈傷船,這次是傷人了。削去半個頭的,打斷了胳膊的,擊中了胸的,在甲板上滾動。原來躲在船艙的士兵還沒輪到他們出場,這會更不敢到甲板上了,也更搞不清楚,他們遭受到了什麼樣的打擊。

    這只是聯合船隊的後隊,前隊眼看著已經靠上了少貳氏的船,卻發現對方隊型變了,一字排開,在海面上形成一堵牆,擋著了聯合船隊。

    劉鷹吳朝干少貳滿貞手持著千里眼,注視著海上的變化。

    “轟”大島上的炮陣開始轟鳴,與時同時鄭政的船列陣射擊。大島上的炮彈飛過了鄭政的船隊,與鄭政上隊射出的炮彈一起砸向了聯合船隊。

    大島另一側,鄭政的埋伏下的十五條船駛了出來,斜斜的組成一個半圓形,兜著沖過來的船。少貳家湊過來的二十多條船跟在鄭政船隊的後面,他們的任務是,一旦有船接近,那麼接舷肉搏戰,他們就是主角。

    狼和羊的角色開始轉換了,大內滿弘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大內持盛和澀川義俊則是獸血沸騰,他們的船多人多,除了打暈了失去控制的船以外,所有的船還是在往前沖。兩島之間的海面,百帆競渡,水柱四起,炮聲隆隆。

    “追上去,追上去。”只要是船長的都在喊,只有貼上少貳家船才有辦法,現在還有一里的距離,只有挨打的份,這個時候沒的選擇。

    “散開,散開。”大內滿弘已經發現到問題,他們的船隊太密集了。

    一顆炮彈在滿弘旗艦上空炸開,四射的彈片,把上把帆打出很多道口子,轉眼著帆成了破布片,船失去了主要的動力。

    滿弘沒有被彈片打中,他的舵手卻被直接打死了,尸體壓在船舵上。使的船失了方向。還沒等人護著滿弘進船艙。又有炮彈打了過來,把船砸了個洞,海水灌進來了。

    “保持原來的角度,繼續打。”吳朝干吩咐炮手,日本船真多。還在往前涌,所以只要往那個海域打就行了不用管。

    聯合船隊最後面的十幾條船準備搶灘相島,原來地兩條傷船在丟下了十幾具尸體之後,已經離了岸。用箭在射岸上地武士。相島上的火炮的目標是海上的船隊。而不是這登陸的船只,保護好島上地炮隊關系到整個戰事。

    龍造寺康秀自然知道這個道理,這會他已經扶正的頭盔,騎上了他的戰馬,把他的部隊帶到了岸邊,注視著對方登陸。

    這可能就是所謂地武士道精神,沒有趁著對方下船地時候發動攻擊。這個讓劉三不爽了,劉三可是馬匪強盜出身的,哪管你什麼武士道精神之類的東西。他今天的任務就是配合好師大強的炮兵,保護好這些炮兵,他手下人不多,三百步兵。

    劉鷹這位王動手下的總兵官,對下面的這些個校官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盡可能的減少自身傷亡。同樣的。龍造寺康秀為了表現出武士地尊嚴,少貳家族龍造寺一脈的尊嚴。他也是建議劉三的人列陣在他們的武士的後面。

    上了岸地日本人也沒有急著發動進攻,而是整了一下隊,這才開始沖擊,打頭地是澀川氏重要的幫手小早川氏家地。龍造寺這邊的優勢就是以逸待勞,而且他們還有十幾匹馬,也就是就有騎軍,這會就這十幾騎帶來的威勢,已經夠了。

    又是刀光劍影,武士們撕殺與中國士兵對砍不大一樣,他們還在一對一的論刀論劍,中國這邊的士兵已經受訓二打一三打一之類的小組團隊作戰。日本人在對砍,劉三一幫人在邊上看戲。

    師大強這會倒沒看海上的情況,千里眼調了一下,對著兩里之外,看陸地上日本人的表演。他也是個馬匪,如今玩炮去了,所以很懷念跨馬持刀沖殺的日子。

    海上少貳家的船已經近距離與聯合船隊靠上了,沖到最前面的只有兩種船,一種是被打的失了方面直直沖過來的,還有一種真的是命好,一直沒被打中要害部位,真的沖過了炮彈的截擊。雙方對射箭,上了甲板對砍,打的好不熱鬧,而在少貳家的船後,漏網的幾條船貼上了炮船。

    鄭政的船要比日本船高,沖到近前的日本小船往他們的船上拋小鐵錨,然後就有人順著鐵錨後面的繩子爬了過來,這還真的是第一次有人能靠近能上他們的船。當這些人沿著繩子往上爬的時候,炮船上的火炮在不停的轟,只是在炮位邊上,在硝煙中,一排黑洞洞的槍管已經伸出來了。

    日本人還在往那繩子上爬人,兩船被這幾條繩拉的貼的越來越近。的槍聲在炮聲中一點都沒法察覺的到,只是日本人開始從繩子上往下掉了,後面還在準備的人,只看到同伴落水了,沒看到是怎麼落水的,個個舉起了盾牌,等船貼上之後,搭個跳板沖過去。

    木制藤制的盾牌如此近距離根本擋不鐵彈,頂著盾牌還是有人被打中倒在地上,甲板上倒了一片,盾牌擋著也不知對方是怎麼打的,日本人郁悶了,又有人開始往艙里逃了。

    大島海戰歷時一個半時辰,真正的炮戰半個時辰都沒有,就這樣,還是有很多炮給打壞了,如不是填彈前總有人驗炮,可能會有更多的炮被打壞。有七尊炮炸膛,造成的損失很大,當場炸死三十七名炮兵。其中鄭政手下水師炮手死亡十六人,師大強手下炮手死亡二十一人,其他好象就沒什麼死亡了,受傷的都是非戰斗性質,以凍傷為最。

    少貳滿貞沒撈到上戰場,他的世家部隊戰死七十八人,馬江、少川等家臣死亡都在五十人以下。損失最大的是龍造寺一家,戰死武士一百三十二人。龍造寺康秀出人又出船,在相島根本沒讓劉三的人動手,大島海戰少貳家的戰船中,十多條都是他的。此役,龍造寺康秀在少貳滿貞面前的位置更重了,早先康秀向少貳家送過忠節狀,今天的表現看來真是忠貞不二,沒話說。

    大內滿弘被俘,大內持盛澀川義俊逃逸,此役聯合船隊方損失戰船九十八條,戰死一千八百三十一人,被俘四百三十人。這些人中,除大內滿弘及幾位有點身份的人,留下等贖金,其他先押往夷洲做苦力。

    大島海戰震驚整個日本,海上的勢力重新洗牌,大內氏澀川氏海上的力量此役損失大半,海上力量的多少關系到海外貿易的能量,這兩家接下來會有經濟問題了。

    大島海戰之後,大內氏與澀川氏在九州的影響力進一步減弱,築紫(九州地名)的太宰府(原少貳氏的官署,太宰曾為九州的最高地方長官)開始又被人提起,而在探題府出現的九州地方諸侯開始猶豫了。

    大島海戰對幕府來說是個危險的信號,九州三人眾一直是幕府的眼中釘,好不容易在今川的控制之下,九州穩定了一段時間,澀川氏到任彈壓不住,大內氏一直在支持澀川,幕府只是名義上的支持,要不要從實際行動上支持一點,足利義持將軍心里也沒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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