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三十節 大明騎軍 二
候顯帶著一幫文官及五十個士兵陪亞烈苦奈兒，余下的人，帶上錫蘭山國的王冠，騎軍縱隊馳出。
前哨充當斥候的是王動的人，一百多人分成五隊，分批發出。鄭和與王動等人在中軍，也是打馬行軍，沒有一點拖泥帶水
隱隱听到炮聲的時候，騎軍慢了下來，鄭和把隊伍穩住，這會他已經完全相信王動的軍事能力了。
“前方五里處有敵軍後隊，約三千人，有弓箭手五百人左右。”
“前方五里處左，林子里敵軍一部約，兩千人，有弓箭手百人左右。”
“前方五里處右，山谷有敵軍一部約兩千人，有弓箭手百人左右。”
鄭和、王動、周滿、都指揮王衡、金吾左衛千戶林子宣、金吾左衛千戶李明道、錦衣衛指揮僉事李實、錦衣衛千戶王復亨席地而坐。
王動在地上畫好了位置圖，標明了探查的結果，對方留下了七千人阻擊，而另外一萬三正在全力的攻打船隊。王動還真想看看，他們這些錫蘭山人是怎麼在岸上打船的。
“中軍三千，左右各兩千，探子報，敵酋已經懈怠了，左部藏兵于林，殺出也是要有段距離，右部在山谷，放箭便能封住，正面之軍無拒馬，只是列兵于道阻擋，縱馬沖陣應該能殺過。”“七千人之眾，一戰擊潰不難，打散而復來，前後夾擊，于我軍不利，從五里處到碼頭是主戰場，地勢不平，不利騎軍沖殺。王大人用炮擊，騎軍不可沖到太前，以防誤傷。”
“從前方五里到碼頭的縱深有三四里。馬疾馳一刻左右，敵酋攻擊線有不足半里，騎軍可以此處迂回。”
“林將軍千人直沖中軍工，箭射兩支即可，以沖陣為先，破陣後分兩隊左右展開，李將軍後繼。林將軍部展開後李將軍部跟上，以四十騎並行的陣式直搗敵酋前軍，一觸兵分兩路殺開。李指揮和王將軍後五百人殿後。破陣後。在金吾衛後迂回，殺散阻殺這七千人伏兵，力殲之，不可使之復聚。”
“鄭大人由靜之的衛隊護站著跟在李將軍之後！”
“諸位可听清楚？”鄭和又問一句
“明白！”
“此戰事關大明西洋使命，成敗在此一役，敵酋勢眾，舟師無所防備。急待我等前去解救。諸位將軍，且與鄭某一起破賊。”
一個時辰過去了，明朝的軍隊還沒有見到，錫蘭山打伏擊的部隊對王子的判斷有了些懷疑，心有不甘，王子領著親近的部隊去搶財寶，自家部落族兵打埋伏，守在這里曬日頭，半天看不到個明朝人的影子。身後雷聲隆隆，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大地開始顫栗，坐著地士兵開始站了起來，持槍的都以槍駐地，不知前面發生了什麼狀況。
“明朝人來了。”
一聲躁動。番民們提起了興致。個個有點興奮，隨之而來的還有緊張。這種緊張慢慢被成了擔心，還沒看到人呢，這聲音可比自家的馬隊強悍多了。
遠遠的看到一抹人影一隊騎軍沖了過來，太快了，這邊還沒來得及把弓箭手聚結到一起，那邊明朝人的已經看清馬頭了。
弓箭手舉拉抬頭，正待發力拉個圓滿，卻看一片黑雲飄近，漫天的黑點由小變大，帶著“嗖嗖”地風聲，這聲音剌耳，瞳孔中的黑點成了箭簇，一片箭雨拍下。齊齊的，番兵倒下去了一片，仿佛真是被佛祖地手印拍倒在地一般。
持刀拿槍的士兵還沒來得及跑起來，他們還準備沖，這會還沒想到逃，就被平射而來的箭射中，剛剛流出的陣形，象是被齊齊的阻了一道。
站在一邊小山的錫蘭山軍官正待指揮著他的士兵沖出山谷，突然前面一片銀光，眼著一亮，頓時他抬手擋著眼楮。那片銀光是反射地太陽光，把他所處地這片山坡照的一亮。金吾左衛千戶林子宣打頭陣，兩箭射後，背弓在身，抽刀拖刀揮刀，那刀齊肩之時正把那太陽光折到了一邊的山坡上。
阻擊部隊的中軍沖勢一緩，林子宣已經沖到了他們面前，馬已經跑了五百多米這會速度已經提到了最快，刀根本不用砍，齊肩後斜下伸出拖刀而過，有的番兵撞到刀上竟被刀拉的原地轉了一圈，倒地後才看到刀口左肩到右肩，兩只手只有皮連著，胸口的血漫出。
馬隊沖過，林子宣仿佛根本沒有在意這些伏兵一般，按著計劃，徑直而去，只是速度稍稍慢了下來。
前隊剛過金吾左衛千戶李道明的騎師沖了過來，他們只是操弓騎射，林子宣部已經在敵中軍犁開了一道口子，象是船劈開的浪一樣，番兵被這殺陣被著洪流推開，那浪很快地卷起越推越闊，浪花翻騰之處便是跌倒在地的番兵。李道明的騎軍勢頭緊隨著前部，只是向著兩邊箭激射而出，射的站立的番兵離馬隊越來越遠，由馬隊淌過地地方，全是在地上翻滾地番兵。
山谷里的伏兵指揮官被那陽光晃了眼之後，運作慢了一步，剛沖出山頭，便踫到了錦衣衛千戶指揮僉事李實為他們準備地箭雨，千人隊里三百多名擅射者排成了兩騎並行錯開，中速跟在李道明部後面，邊走邊射，大山谷口射出了一道的尸牆，沖出山谷的番兵撞到飛來的箭牆僕倒，一排排由近而遠，往山谷內延伸林子里的錫蘭番兵沖出來的時候，明朝人的前隊已經過去了，錦衣衛千戶王復亨部也是兩三騎一長列飛過，形成一道飛動的騎軍牆，這道牆殺人的是伸在外面的刀，象是電鋸飛轉的鋸齒一樣。林子里沖出的番兵跑的快的，撞到了飛速行進的牆上，只要是觸到地不是撞死就是踢飛，跑的慢點遲疑一下的，被探身而來的騎兵揮刀把頭割飛。
錦衣衛千人隊跑了一段後。左右兩隊一交叉又殺回，本來看著明朝的騎軍已經遠去，左右兩翼後面沖出的番兵由走動到慢跑剛剛能有交匯的可能，結果看到地是，被犁翻了的中軍，眾人正在震驚的時候，還沒有回過神來。由近而遠地馬蹄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是由遠而近，敲到他們的心上去了。剛剛聚起的人氣一下子沒了。回身而逃，四散而逃，丟了刀槍一定能跑的快些，因為很多人都是狂奔而去。
兩條退總是跑不過四條腿，錦衣衛的這幫人都是從騎軍中挑出來的，按戰斗力來說，比普通騎軍要強很多。當然今日同在戰場的金吾衛除外。看名字就知道是京師里騎軍，京師里地噢，不是拱衛京師地，也不是衛所的，也不是邊塞的。
錦衣衛這幫騎軍從來沒有殺的這麼爽過，只是在砍人割頭而已，正對著的被馬踢或撞了，側過的近的刀一拉就行，遠點的手伸長一點。依這馬速根本不用砍，只是後來馬跑的過了些，這才拉馬慢跑，才開始縱馬提馬，左揮右砍。
錫蘭山人已經被打破了膽了。只顧著逃命。四散逃開，有地往林子里。有的往山坡上。錦衣衛縱馬上山，追奔砍殺，切瓜分肉一般，入了林子的發現好象也是撞到了網里，本來在林子里跑的就不快，而錦衣衛們縱馬跑到了他們的前面然後再回頭，逡巡，從容殺之。
錦衣衛地這個千人隊，殺地真是性起，只到馬哨響了三遍才收隊聚結，追著金吾衛而去。剛剛還是一片噪動的番兵陣地，此時遍地是死人和傷兵，七千多人，只三千多人逃散，真地是逃散的，有的可以肯定的說直接跑部落老家去了。仿佛真的只是瞬間，剛才那七千多人在等待的戰場，那七千多人在騷動著的戰場，靜靜的，大自然也是很配合，一點風都沒有，血腥味在這空間彌漫。細細的听，有人在呻吟，仔細的看，有人在蠕動，有人在抽搐，還有哽咽的哭聲。
王景弘雖然得了警示，有了防備，在營地沒吃上虧損，海岸邊還是來不及。船從起錨駛岸邊發畢竟要有一段時間，而且此時，兩百多條船，靠著岸的都是兩千料左右的船和小船，真正的大船都在港口外，更要命的是，戰船在外，糧船商船水船靠在岸邊。
那顏自營地里判斷明朝人還不知情或是知情來不及防備後，就即刻領兵往碼頭上殺了過來。碼頭上是只有兩千多士兵的一道防線，水面上，帆影漿聲，一片忙碌，戰船正穿插到岸邊，還沒能等戰船到位，錫蘭山的番兵已經殺到了。
原龍江左衛指揮使，後因對陳祖義一戰有功提為大寧都指揮僉事朱真第一時間調到岸邊是兩千料的戰船，這些全是配備了火炮的船，按他的設想，這些戰船要在海面上一字排開，間隙里，糧船商船穿過駛向外海，運作快的區域已經有八櫓六櫓船穿行往碼頭靠岸。王景弘牽掛著鄭和，鄭和是下西洋的一正使，若鄭和有個三長兩短，他回去無法向皇帝交差。
指揮同知哈只，錦衣衛指揮僉事何義宗，正千戶彭以盛三人是岸上明軍的指揮官，他們的任務是，若商船還沒來的及解纜，他們要死戰確保船離岸，然後火炮還沒能攻擊的時候護著灘頭，方便後面的軍隊登陸，不管是錫蘭山人來的快還是慢，皆是死戰。
好在錫蘭山人開的不快，前隊出現的時候，船都解纜離去了，但問題也還是有，而且不小，錫蘭山的前軍有百多個騎兵，碼頭上的人是簡單的一些拒馬，根本抵擋不住對方騎兵的沖擊。好在番兵的騎軍戰術水平不高，馬提速慢，哈只已經把所有的弓箭手分在了兩翼列陣，對方還遠遠的射程之外。
半里之距，箭分三排三個仰角射出先後射出，高中低，沖在最前面的騎兵撞上了平射的箭，稍後是斜下被扎到，後隊是被箭從空中大度角幾乎是直直從頭頂插入。投槍在六十米處形成一片槍林，躲過箭雨之後，被是這片槍林，明軍投槍動作劃一，整齊揮臂出手，幾百條投槍從四處飛出，在空中飛過，匯集成松松散散的一捆，扎到了地上，一片槍林，被槍林覆蓋的不只是人，還有馬，被釘在地上的馬，腿在半空中亂踢著。百多騎兵沒有一人能沖到明軍面前，後面那十幾騎干脆撥馬回頭了。
騎兵是回頭了，番兵步兵遠遠的露頭了，慢慢的進入視野，如同從斗里倒出的米粒一般，慢慢傾瀉過來，听到喊殺聲時，碼頭上的兩千明軍也開始緊張了。就象是一道涌上海岸的浪，遠遠的，你只是看到浪尖處的白色水花，慢慢到了近前，才看到，不只是一個箭頭，而是一道長線。這會就是這樣，那顏王子第一撥進攻沒有陣法，只是潮水般的涌過來，而且是慢慢拉開戰線，幾乎是以一個半圓形往港口處包了過來。
哈只把弓箭兵調到了水邊，他們的外圍是投槍手，再外邊，是持刀持槍的步兵，呈扇形展開。背後就是海，遠遠的已經看到櫓船三角旗，至少還要有小半個時辰才能靠岸，更遠處炮船正來緩慢的駛來，海上無風，全靠櫓，速度很慢很慢。
只要半個時辰，守住半個時辰即可，哈只在心里默念，遠處的番兵從走到慢跑，現在已經在飛奔了，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嗖嗖嗖”箭飛出了，眨眼間，一片投槍飛出，而最外圍的槍兵也開始起動，開始往前跑，開始對沖，碼頭上喊聲一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