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回永樂時代 作者:清宵好夢 (連載中)

Nineider 2009-2-3 17:2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9 121603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31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四十節 亞蘭戰役

    中軍三千開始組織反擊了,盾牌被架了起來護衛著兩邊,往前沖,有小隊小隊的人往林子里沖,不時的,林子里有砍殺聲傳出。路上的軍隊推進的很慢,因為路被炸壞了,路上除了有傷兵有死人還有大“肉串”橫在路上,至于炸飛炸傷的更是都不知是怎麼受傷的。

    路邊掛著殘肢、內髒、血肉,讓人不寒而栗。趕到那個大的陷馬坑的時候,還是沒看到王子,凶多吉少,就在這個時候,真臘人的號角響了起來,李真的部隊發動反擊了。李真一個要求,沖出去的隊伍,兩人或三人一組進行砍殺,這是王動,也是呂則成李真反復強調的一種戰術。當單兵作戰能力不強,或是實戰經驗不豐富的時候,這種隊組作戰是最好的,這可是戚家軍的重要先進經驗。

    沖出的真臘士兵持盾刀持槍,兩三人一組,從路兩邊沖出,打了暹羅人一個措手不及。暹羅人還舉盾往前沖,這一路除了路不大好走,林子里的高棉人並沒怎麼為難他們,因為還沒有進入到阻擊的位置。路不是很寬,隊伍拉不開,所以真臘人能三打一,真要是有個大場面,就沒有這種局部的人數優勢了。

    後隊暹羅人听到前面殺聲振天,但干著急,根本擠不過去,路就這麼寬,入了林子更是慘,李真還真就埋伏了一隊人在林子里,等人進來。

    高棉人從來沒試過這樣打仗。兩三人地組合一個舉盾持刀沖在最前面,後一個持槍,暹羅人舉盾馬上用槍扎腳,盾一落下,馬上刀上去招呼,你再移盾,那槍接著扎,要不就是第三人刀對著頭砍。暹羅人從來沒試過這樣打仗,顧頭不能顧腳。顧了前面不能顧到後面,往往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中刀中槍倒在地上,還沒能掙扎就已經被補上一刀,腿上中刀倒地,也沒等滾,又有人上來對著心窩補一槍。有的還沒死透,又有人補上一刀把耳朵割了,更有受傷投了降的,也有人按住要割耳朵。

    對陣時間變短了。高棉人沖出來的時候,還有很多暹羅士兵是站著的,半個時辰,大部分已經放倒在地。余下的團到一起,舉著盾轉個圈,槍從盾中間伸了出來。不時的有箭從里面射出。三千人的隊伍只留下一千多人。組織幾十個小陣龜縮在一起,在原地不敢動了。更讓暹羅士兵奇怪的是,高棉人割了人地耳朵之後,咬在嘴里,有的人嘴上叼了好幾只血淋淋的耳朵,那樣子太恐怖了。

    後軍開始組織人往前沖,李真給他們準備的是弓箭兵。能射會射的士兵。這會全都集中在這一段,箭扎的暹羅士兵舉盾都覺得重。那盾象是個箭板,好象這箭真不用錢似的。是不用錢,幾個國家支持的,大家出錢買了軍械送過來的,當然了,不會白送的,真臘國地那點資源大家早早就盯上了。

    林子里只管射,暹羅兵只管舉著盾往前沖。路窄,施展不開,暹羅真的沒有想到真臘人會在這里伏擊,而任何一個明朝過來的漢人軍官,幾乎都想到要在這條路上伏擊,雖然這事讓明朝的軍隊干,干不來,雨林他們在甦門達剌見識過了,那孤爾國人在雨林里你根本看不見他們。但讓當地人來干這種事,最好了。所以選擇這里打伏擊李真和呂則成同時想到,而且李真甚至覺得一千人就夠了,根本不用八千人。因為在這條路上,真正前行箭頭發生打斗也就幾十人上百人在打,幾千人根本施展不開。

    暹羅人終于意識到了這點,意識到這點地時候,已經是考慮是保命還是逃命了,後軍沖過去與中軍結合到一起的時候,雖然還有四千多人,但這仗已經沒法打,連逃都困難了,前路堵上,身邊也全是尸體,後路上也全是尸體,不是繞著尸體走就要踩著尸體走。

    林子里的高棉人只在胯間有布圍著,更多地裸露部位敷著泥,從林子里沖出來地時候,身上還帶著枯枝爛葉,山梟野魅一般,唯一閃亮的就是鋼刀和鋼槍,比夜叉鬼還嚇人。更嚇人的是,他們身上沒地方放,而叼在嘴上的人的耳朵,太詭異了。

    雖然得了王動的再三吩咐,李真還是親自操刀上陣了,他的兵器是大刀,在這路上,只他一人舞,就能把路給擋住。正舞地興性,潑水不進那種級別,暹羅人射箭也被擱飛了,槍扎到也被擋開,短刀根本沒法進前,唬地暹羅人紛紛後退,跟著李真的高棉人看著心里那叫一個佩服呀。

    炸暹羅王子地時候,呂則成听到了,知道那邊李真開打了,同樣的,困在亞蘭要塞的羅摩仙赫也听到了,這種悶響不是雷,倒是象明朝人放禮花的聲音。放禮花他在大城見識過,他是作為守城的將軍在城里觀賞,放禮花是明朝人在自己臨時的營地前放的,那時的聲音非常的響,打雷一般。現在他在亞蘭听到的是悶響,他听過那種隨風而來的悶響,新王上位的時候,他已經到了大城東大營,那會是在十幾里路外了,離大城近的地方沒听到這種悶響,但他們在營地反听到了。

    高棉人用上了明朝的床弩、槍和箭,自然也可能會別的什麼兵器,但這種兵器是怎麼回事,他真的不知道,听著聲音,就知道一定是威力很強大的東西,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尋就是真的有什麼鬼神相助之類的。外面的高棉人圍了四天了,前兩天他有組織人往外沖過,都被打了回來。在他們能夠看到的視野之內基本只有真臘人的旗幟,部隊出去的時候,也是沒什麼動靜。但一個時辰之後,敗兵就回來了,試了幾次,他也就死心了,他知道,一天沒有互通消息,按道理,沙繳和亞蘭至少要派出一支五百人地隊伍查個究竟,已經四天了。他派出的人馬已經損失一千多了。他是真的不敢動了,等沙繳軍隊過來。

    听到這聲音,他知道,王子領軍過來了。點齊了還能出棚的六十多頭戰象,驅象在前,三千人的隊伍往西南突圍,同一時間,另外兩個城門各有一千人殺出,對他來說,撤退的時機到了。

    呂則成也在猜仙赫什麼時候會沖出來。听到爆炸聲的時候,他知道演出開始了,果然,前面來報。暹羅人出來了,這次不一樣,有戰象。還不少。

    路上一連串的大坑。上面蓋著東西,人在上面走沒問題,但大象就不行了。小跑著大象,時不時有一只兩只腳陷入這坑,有的整個跌了進去。沖過這段陷坑地大象面對著的是黑洞洞的槍口,呂則成帶過來的龍城士兵的火槍,這些火槍來自真臘國王的衛隊。國王這次真的把他的衛隊派來了。不過呂則成沒讓他們上。槍交了出來,提刀等著上去割耳朵就行了。事實上,看著大象沖過來的時候,大家都怕,呂本人也是有點膽寒。前幾次都是有策略的游擊,這次是真地面對面,開槍的同時還放了鞭炮,一時間不知是槍響還是鞭炮響。

    大象也沒見過這種陣式大亂,橫沖直撞,回頭跑的也有,把暹羅人自家的隊伍反倒沖亂了。

    戰場上就是變化多端,誰也沒想到會這樣,呂則成只是听王動笑談過,對付大象就槍,用聲音用火光電光,大白天沒法用火用電之類地,但這聲響還真的嚇到戰象了。戰象一亂,這可是個戰機,他想都沒想,指揮著高棉人沖了過去。

    羅摩仙赫絕對沒有想到三千多人的隊伍被自家地戰象給沖亂了,這一亂還不要緊,而對面地高棉人真是的動了家底了,火槍他知道,國王衛隊才有,居然用到這里了。前面聲音躁雜,再前面煙霧不見人,更大的聲音是真臘人的沖殺聲,這下全亂了,隊伍潮水般的退了下來,又往回涌。

    羅摩仙赫回到亞蘭的時候,清點人馬,這一小沖,還沒出去兩里地,居然大家都退回來了,五千人出城的,回來三千多,兩千人不見了,戰象更是一頭都沒能回地來。敗了,沒話說了,這下真地敗了,敗的沒一點希望了。高棉人沒給他們機會,都沒象模象樣地好好的跟他對陣打過,就這個窩囊的敗了,八千多人這會只有不到四千的敗兵,只一半人。

    呂則成也沒想到勝利來的這麼容易,真臘人顯然被勝利沖暈了頭,戰象一亂,他們也亂了,雖然呂則成號令沖殺,伏兵盡出,根本不是他事先再三訓練強調的小組作戰,而是沖過去各自砍殺。整個戰場亂成一團,他帶著的龍城兵沖在最後面,這些兵不只是他手下,也是龍城的財富,精貴,獲勝少犧牲才是真正的優秀的將領。龍城的士兵在等呂則成的號令,進退有度,而真臘人熱血上涌,一沖全忘了,整個戰場拉開了,與暹羅人混戰,好在暹羅人無心戀戰,都在往回逃,僅管如此,還是有被控制住的戰象,體現出了強大的殺傷力。

    此戰下來,殺敵一千多人,自家也是有八百多人的傷亡,這讓呂則成大怒,晚上把一幫真臘軍官叫到一起,他鐵青個臉,把整個戰事回顧了一次,還真沒怎麼大罵,結果他走後,通譯,這個懂中文的高棉人,把那些人大罵一通,搞著那些高棉人覺得很沒面子,盡管這會在呂將軍的營帳里被罵了,不過沒什麼,畢竟,他們打贏了,死多少人,不是問題,關鍵是打贏了。

    入夜,呂則成在亞蘭城外點起了篝火,整個一個半包圍除了一邊的山以外,其中以東南和西北兩個城門外,篝火一眼望不到頭。看到城下的篝火,要塞里的暹羅人感到害怕了。更讓他們絕望的是,面向暹羅的一邊,漏斗型的篝火堆綿延沒有盡頭。

    “將軍,城下的高棉人比天上的星星還多。”

    “將軍!王子全來搭救我們嗎?”

    “沙繳的軍隊什麼時候過來?”

    羅摩仙赫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來救,高棉人圍而不打,別看城外有這麼多火堆,但有多少人,真的不知道,打了幾天了,還真不知道有多少高棉人在打仗。他本人出城兩次,感覺對手人數不少,但多少真的不知道,這下他算是知道了,為什麼前面詩梳風回來的人有兩種回答。這是非常讓人害怕的事情,高棉人怎麼會一下子這麼讓人摸不著方向了呢?

    更多的暹羅士兵認為高棉人已經把身體交給魔鬼了,他們吃人的耳朵,戰場上能看到高棉人割耳朵,與高棉人打過不止一次照面的暹羅士發現,有的高棉人脖子上掛了一串耳朵。沒有听說過,吃耳朵人會變的勇敢,也沒听說過,哪個佛要用耳朵來祭祀。

    拉昌親王身後的打狗隊這會拉了出來沖門面,整個隊伍中,他們的士氣是最旺的,沒有傷亡,听到的都是獲勝的消息,在他們眼里,割暹羅人的耳朵與割羊的耳朵沒啥差別。

    三天圍城,大大小小打了三次,今天規模最大,拉昌親王那邊,聲勢也不小,他那死傷五百多人,但也干掉了五百多暹羅人。呂則成這自傷有一千,殺和俘共有三千多人,李真那戰報也送了過來,五百多人死傷,殲敵,三千五,真正的大勝是李真。

    第二天,李真派人送來了王子的馬鞍,這個在蟻冢找的馬鞍靜靜的躺在骸骨和血水的中間,沒的話講,好貨色,金銀相間,工藝不錯,一看就知道是個好東西,被俘的將領告知這是王子的馬鞍,听了這消息,李真馬上差人送到呂則成手上,呂則命人準備整軍收兵,亞蘭城里的暹羅人應該要降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31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四一節 真臘雄起

    吳哥王朝從公元802開創到十五世紀,有名的國王不是很多。開創者耶跋摩二世,他使高棉擺脫爪哇獨立並定都吳哥。

    尚武好戰的甦耶跋摩一世和二世,使吳哥王朝獲得了帝國的稱號,其疆域達100萬平方公里,包括20個左右的屬國。

    還有一位出名的國王是耶跋摩七世,但人們對這位國王的童年和少年時代幾乎一無所知,耶跋摩七世40歲時還住在鄰國佔婆。在叛臣篡奪了王位,又被鄰國佔婆滅國之後,年近六旬的耶跋摩奮起抗敵,在不到5年的時間里,就率軍趕走了侵略者,打敗了所有國內政敵。6歲時耶跋摩登基,此人在位居然還有三十多年,死的時候都快百歲了。在他當政時期,吳哥王朝又恢復了強大,強大到一度擁有二十萬頭戰象,從耶跋摩七世身上,我們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中年創業晚年輝煌還是有可能的。

    當然了,這都是吳哥王朝的真臘國兩百年前的往事。如今的國王參烈昭平牙自得了永樂帝的冊封之後,感覺自己有了護身金符,說句實在話,他老爸做國王的時候,暹羅、安南、佔城,個個都是大爺,都不好對付。比如暹羅國,暹羅國的崛起好象就是與真臘國的沒落相關的,而安南若不是與真臘中間有個南掌國(老撾)隔著,早就打過來了。可南掌原來也是真臘地屬國呀。佔城雖然在安南眼里是軟豆腐,但就這塊豆腐,在真臘人眼里,還就是塊沒化凍的凍豆腐,砸人時比磚都管用。

    永樂六年,這事也不怕大明朝笑話,真臘國王參烈昭平牙派使臣去大明朝進貢大象,這個使臣居然以回國路不好走,很多地方被佔城佔領著。諸多借口,賴著不走不想回去了,想在中國南京明著“黑”下來,這把永樂帝弄得莫名其妙,最後不得不派別人送他回去。

    暹羅新王因陀羅上位之後,參烈昭平牙還真是早早就交換了國書,認可了暹羅政變的事實。因陀羅卻沒賣這個帳,該計劃的計劃,早就圖謀著的依然圖謀著。暹羅發兵的時候,參烈昭平牙以為听錯消息了。只到亞蘭重鎮陷落,他才開始準備跑,呵呵,不是準備打。而是準備跑。打到吳哥的時候,參烈昭平牙已經到了金邊,突然發現。金邊也不錯。而且離暹羅還遠些。

    參烈昭平牙始終認為在遠交近攻這個策略是非常正確的,比如爪哇國,他也遞過國書去拜山,但滿者伯夷王朝對他不大感興趣。呵呵,一個是小乘佛教國家,另一個正在大興伊斯蘭教,人家不鳥他。于是投到了中國門下。投到中國大明朝的門下可是件光榮地事情。暹羅、佔城還不都是中國門下的,不老實的安南都成了大明朝的交趾布政司了。

    暹羅入侵。大明朝的反應和周邊國家的態度,充分證明了投到中國門下是英明的決策,而龍城人和拉昌親王能打敗暹羅人,這是個意外的收獲,其實,他已經決定要準備遷都、割地賠錢,多認一個宗主國了。

    暹羅國者阿猶地亞,國王因陀羅暹否定不大清楚前線到底發生了什麼,軍隊從吳哥撤回是他決定的,但離開了詩梳風,也就覺得有點奇怪了,前邊傳來的書文是平安無事,當密報送來,因陀羅才知道,詩梳風那里吃了敗仗,是被他兒子主動放棄地。而亞蘭被圍,他就覺得有點不對了,沒想到的是,這才幾天時間,兒子不見了,邊境出了狀況。現等幾天,傳來的消息,讓他跳了起來,兒子只有骸骨,從真臘撤回的部隊剛剛回到駐地,留在邊境地守軍工有一萬多人戰敗被殺。

    因陀羅這幾天日子不好過,最能干的兒子居然戰敗被殺,大城邊上的軍工又開始集結了起來,各地酋長被要求帶兵到大城,另一個兒子三賴波羅摩剌答領著兩萬人駐扎沙繳後面地重鎮巴真武里,此刻已經得了他地命令前往沙繳,作為第一支援軍,這兩萬人已經往沙繳開拔了。

    亞蘭戰役在歷史上極為重要,真臘國王參烈昭平牙並不清楚這仗是怎麼打的,他只知道棉人殺和俘了不少暹羅人,最是大英雄,拉昌親王,還有誰是功臣,龍城的呂則成。有些人就是不能得志,參烈昭平牙不幸就是這種人之一,中山狼,稍稍一得志,便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兵圍亞蘭幾天後,羅摩仙赫就開門投降了,參烈昭平牙旋即要拉昌親王發兵沙繳,拉昌親王自然是樂意了,這會作為一個帶兵的人,而且又是如此的大捷,拉昌有點不知天多高了。

    王動到了真臘的時候,呂則成和李真已經退回到了暹粒,和李真一起過來的有七人都沒什麼大礙,只是李真拐了腳,呂則成地五百人此時只有四百多了,三十多人戰死,一批滿剌加、甦門達剌、爪哇、舊港地土著軍官成長了起來。

    真臘國王參烈昭平牙一點都不吝嗇真臘國的將軍官爵,龍城過來地這批人都得了重重的賞賜,呂則成和李真竟然被封了將軍,還給了采邑,王動倒是勸他們承受了,這兩人沒敢要,最後真臘國只能賜以金銀珠寶。

    龍城的將軍和士兵們留給了真臘人富貴的精神財富,雖然他們沒多長時間就回去了,真臘高棉人卻從心理上戰勝了暹羅人,他們現在不怕暹羅人了。

    王動可不想參預太多,走的時候,提醒真臘國王,見好就收,別做的太分,還有,暹羅國只是斷了一個手指,實力還在,可以出重重一拳的。王動也不希望真臘步暹羅的後塵,成了暹羅灣幾個國家的公敵,

    亞蘭一戰對暹羅的打擊太大了,早前在素可泰王朝時期,這個國家控制了後世泰國大部及老撾西馬來西亞部分地區,後來大城(阿猶地亞)王朝在其南部崛起,一舉控制了素可泰王朝,承接了泰可泰所有的勢力,包括在泰國北部清邁蘭納國、洛坤國。大城王朝的暹羅開始向爪哇的滿者伯夷國叫板,吞並丁加奴、北大年、洛坤、宋卡等國,勢力直抵與爪哇還有關系的彭亨、吉蘭丹、滿剌加和柔佛。這是什麼概念呢,當時的馬來半島,除了剛建國的滿剌加,尚有彭亨、吉蘭丹、丁加奴、北大年、洛坤、宋卡、柔佛等酋長國。在鄭和沒來之前,或者說滿刺加的拜里迷甦沒派人去中國之前,馬來半島上的這些酋長國,大多是素可泰或是爪哇的滿者伯夷國的屬國,而現在,除了被暹羅直接並吞以外,大多也認了暹羅為宗主國。

    大城王朝這些年一直都是在不停的征戰之中,四處用兵,除了給中國幾分面子以外,別人好象還都不在他眼里,但這次出現意外了。相對于大城王朝暹羅,吳哥王朝時代的真臘真是個軟柿子,就象是安南當年對佔城一樣,暹羅人一高興就會去真臘搶掠一番,一不高興也會去真臘搶掠一番。

    暹羅再次圍獵真臘的消息傳出沒多長時間,接下來便是圍了真臘的國都吳哥,破城大肆搶掠而歸,真臘王避走金邊。可沒多長時間,風水輪流轉,真臘國已經直指暹羅沙繳。更可笑的是,真臘國打到暹羅境內還有個理由,理由很簡單,真臘國要暹羅國賠錢,戰爭賠款,這是個新名詞。割地賠錢的事,戰爭之後經常有,如今真臘剛剛復境,居然要暹羅賠款,世道好象變了。兔子蹬鷹?羊角抵了狼?

    王動這會管不了這些了,他讓呂則成給龍城宣慰司使遞了消息,中立,保持觀望狀態。王動一的船隊四十多條船離了真臘便往最後一站佔城而去,張浩還在佔城等王動,而他們的大舅爺已經離了佔城多時了。

    王動到了佔城的時候,又踫上了張輔領兵征討安南人陳季擴,這個陳季擴兩年前打敗了便投了降,而帶著他起兵的簡定成了替罪羊。張輔一緩,陳季擴就又反了,這中間張輔1410年過完年已經征討過他一次了,陳最後又是投降,一再聲明自己是陳氏後人,被奸人蒙蔽而反,如今誠心而降。永樂一查,最初,這個叫陳季擴還真的曾以陳氏宗親的名義派人到明朝討封,不料因使臣無禮,觸怒了朱棣本人而被殺。永樂要面子,陳還得了交趾右布政使一職。永樂九(1411)年七月了,張輔又領兵到了交趾,陳季擴又反了,陳季擴要的是“安南國王”的名餃而不是大明朝交趾布政使。

    王動向來對越南沒有好感,明朝收安南為交趾這段往事,王動是知道的,這是越南為數不多的直接被中國收歸行省的一段歷史。陳季擴不在王動的印象中,在他印象里的是一位叫黎利的人。此人張輔已經查訪到了,已是大明朝的交趾行省清化府俄樂縣巡檢官,當地望族子弟,還起兵跟著張輔打過胡氏,因為有戰功而得了這官。這個官主司︰掌訓練甲兵,巡邏地方,維持治官,鎮壓反叛。此人看來還不足為慮,那麼陳季擴呢,要不要幫張輔打一下?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6 17:01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四二節 張浩從軍

    張輔沐晟可謂是對老搭檔了,兩人出身都不錯,一個是永樂新貴,一個是洪武重臣,從交趾的戰事上看,兩人配合的還不錯,張輔是主將,沐晟為副將。交趾境內平地上的戰斗其實已經基本結束了,有兩個可以跑的地方,一個是往老撾跑,還有一個方向上躲到船上逃到海上。陳季擴這會還不急,他坐鎮老家安。

    7月,明軍大破安南將阮景異于月常江,繳獲戰船百余艘,生擒安南元帥鄧宗稷等,又捕斬別將數人。8月,安南叛軍以戰船四百余艘,仍然以敗軍之將阮景異為主將,在神投海邀擊明軍。開始張輔手上船不多,這會不一樣了,有船幫忙了,百余條戰船,不過這些船並不大,江河上作戰還行,真要是開到海上去打仗,這些船還差了點。

    陳季擴不知道永樂已經下了決心了,一定要“陳季擴表奏伏罪”,如不服罪,則以武力討平之,陳季擴更想不到的是,從張輔本人早就下了決心,這次不抓了偽王或是殺了他,張輔是不會回京師的,也就是說,這次,陳一定會有個結局,而且注定是不好的結局。

    張浩夫妻兩個可是有大明朝的爵位的,王動想的是,要不要把張浩給推出去,武將呢,現成的,新州城堡的守將張衛如今還是個偏將軍,他的主子張輔接連在交趾用兵,他卻是守在佔城幫不上忙。軍人沒戰功上地慢呀。王動自己這邊還有個李大成,這是鄭和點了將隨王動西游去,如今到了佔城,眼看要打水仗,正好可以用的上。

    王動把這個意思與張浩說了下,陳澤自然是在一邊點火,一會三公子,一會爵爺,弄的張浩蠻不好意思的。張浩本來就沒打算去打什麼仗。做做生意就行了。

    張浩想了想,覺得王動說的也是有理,自己憑著鄭和的關系,混了個高級干部當當,總要出點力,最重要的是,王動說了,意思意思就行了,不要真的上戰場之類的,當然了。這絕對是騙人地。

    話雖然這麼說,既然要出兵相助,那還是要從道義上從格制上完善起來。佔城國王五世那里其實是有陳季擴的書信,當然了。他那里也有永樂那傳來的信,要求他與大明朝一起,夾擊偽安南王陳季擴。陳季擴知道這會佔城抱明朝的大腿。所以一定要安撫好。腹背受敵,他可是受不了,同時接到他的友好信的還有老撾,而且老撾如今可以說是他的重要支持力量。佔城國王想了想,還是同意了張浩泰山大人的要求,對安南人宣戰,表示決定擁護朱棣的領導。這個消息讓陳季擴大吃一驚。看來明朝人在佔城下的本錢更不小。

    張浩地那位郡主夫人突然也向張浩表示要多保重,一路走好。好好保護自己。弄的張浩心里不大好意思,他們婚後一起說話的時間並不多。

    新州的船廠已經出船了,全是新船,這時船上裝地是佔城的士兵,浩浩蕩蕩的也有百多條船,李大成分了一支兵去過,張衛分了一支兵,明朝地士兵有個一千人,而佔城人則出五千士兵。船隊自新州出發,打地是佔城的旗號,往北駛去。

    佔城國王五世有自己的小算盤的,大明朝和安南人打仗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幾年總是在打,明朝大隊人馬殺過來,安南人就被打壓下去了,大部隊一走,又死灰復燃,但總的來講,安南人怎麼可能打的過明朝人。所以這次五世還是把世家子弟,摩訶賁該給派了出來。賁該可算是張浩的結拜兄弟呀。

    王動讓李大成派出地這隊人,可是真正地水軍,李大成本人考慮再三,親自帶隊了,而張衛這邊也是親自出馬,不過他的士兵,更習慣地是陸戰。張浩也是在船上,不過他坐的船大,三千多料的座船,這是鄭和借給王動的船,這會考慮到他的安全,王動借給他了,這船上光士兵就有五百多人,更牛的是,這船上有火炮呀,而安南的人船上最多也就是弓箭。安南詡衛大將軍陳磊得知海上來了一支佔城的軍隊,人數不少,還有大船。陳磊這會可是重兵在握,根本沒把張輔的舟師放在眼里,本來張輔舟師的船原來都是他的船,所以他知道張輔水師的實力,但這個海上來的大船是怎麼一回事,他就不清楚了。

    陳磊沒有見識過明朝的大船,鄭和的寶船更沒見過,當他真的到河口去看張浩這支船隊的旗艦的時候,他真的嘴都合不攏了,這才叫船呀。

    這一船的帆張開就擋著一片林子了,自己的船上站個人還不及對方的船舷高,更恐懼的是,船上女牆有黑洞洞的炮口,安南人是識貨的呀,他們自己也就這種炮,只是尺寸小太多了,這還沒看到船上的床弩呢。這哪里是佔城的船呀,分明就是明朝的船,這支水師從哪里來的,真的是從佔城嗎,如果是從佔城來的,水上有軍隊過來,陸地上也可能會有。大將軍陳磊這下發現事態嚴重。

    佔城國王五世已經把佔城出兵幫天朝平叛一事,托王動的帶回去。心里還是有一點點不安,畢竟這麼多年來,安南是實實在在的存在,而天朝中國大明朝還是離的遠了一點點。賁該跟著張浩去了之後,他把真臘邊境的兵全都調到了交踐與老撾一線,以防有什麼不測。

    按著明朝的規定,李大成和張衛兩人是不能這樣離開了崗位去幫張輔打仗的,將在外,機動些問題不大。還有一點就是,他們這會可以假水師的名義。陳季擴這會地確是佔了交趾的外海,只不過離主航道遠了些,遠也有遠的好處,沒見過明朝的海軍,不知道害怕。

    賁該的參加也是有很好的理由,一個天朝有命,欣然從之,二是偽安南王影響到了佔城的海外貿易了,影響到王動的生意。就是影響到佔城的貿易。當然了,對王動地生意影響並不大,王動這會只是眼紅安南可能的俘虜,不過安南事態的發展確實給了王動可趁之機,他要的不只是商業上的發展,還要在明朝內部各個領域都有代言人,自己都要能把手伸進去。安南這里他找到了張輔,不過張輔是個深得永樂信賴的好同志,如果張浩在這時在這里能與大明朝軍隊里的軍人們發生點關系,那太好了。這會的張輔。沐晟,日後的李彬,還有柳升等人,可都是明朝永樂中後期的重要將領。

    李大成建議張浩自入海口一路打進去。與張輔地舟師匯合,張洗覺得也是有點道理,特別是船上的炮。隨便放幾炮。不只把岸上的安南人打怕了,自家船上的佔城人都順帶著給嚇著了。

    9月地交趾真的熱,軍人們這會倒沒反應,這三處不同來源的軍人都適應了這里地氣候,所以沒有一丁點地不適應。船打船是李大成從王動那學來的,這要比明朝的船上的人打船上的人高明多了,所以江上安南的船根本沒有機會靠近張浩這支船隊。老實點的就往支流小河叉道里躲。跑地慢地,都被打沉了。踫巧沒被打沉的都做了俘虜。

    兩天之後,等張浩與張輔見上面地時候,張輔親自出營去接張浩。這兩天,張浩的船一路打了進來,炮彈火藥都打完了,床弩粗粗的弩箭也射完了,投石器的石彈也扔光了,但張浩創下了一個奇跡,他們沒有死一人沒被傷到一條船,打沉安南人三十六條船,俘虜十二條,抓了三百多人回來,這戰績連張輔都佩服。同行的張衛和賁該也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仗還可以這樣打呀。

    張輔是個名將,名將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能在伸大拇指表揚之後,反思張浩為什麼能打出這樣的成績。關鍵在于戰術思想變了,為什麼戰術思想會變,因為敵我雙方的戰船不是一個等及。過去以一敵十,靠的是勇士,現在以一敵十,造的是兵器,比如火槍和火炮。

    與安南人打仗,張輔發現了火器可以克制大象,遺憾的是,到目前為止,真正置軍的火器,還只限于京城的三大營和京師衛戍部隊。他這回第三次兵發安南,也只是得了些火藥。怎麼用,他還只是以為可以用來炸城牆。看著張浩這一路過來火炮開路,張輔後悔了,應該向皇上討些火炮過來。

    是夜,為了歡迎張浩等人的到來,其實這是其次,主要是這支隊伍里有摩訶賁該,怎麼說也是外國友軍,所以張輔還是要盡地主之誼,傳令三軍,今晚大宴,不禁酒,三日之尋安南人決戰。

    張輔發話,“今日置酒,除了給佔城王爺摩訶賁該接風,也是為前月大破安南偽將阮生擒偽帥鄧擺的慶功酒,這酒,第一杯,諸們將軍且請站起,面北敬萬里之外的皇上,第二杯,諸位將軍,請灑在地上,敬在此南國熱土埋身的士兵。”

    這話說的大家“嘩啦”全都站起,個個表情嚴峻。

    等到張浩發言,氣氛就不一樣了,“某家只是個商人,但是沾了皇恩還封了個爵位,食君之祿理應報恩,所以在郡主的支持之下,帶了些兵馬過來。今日到了這里,見到了張公爺,這支軍隊也就交給張公爺指揮。本人呢,也就樂的坐在後軍為公爺準備點糧草或是安排個功勞薄記戰功之類的,想來打仗不會寫寫算算還是老本行。”

    他這話一說,把一營的將軍們笑的酒都噴了出來,張浩是誰,大多數將軍也是才知道的,一看張浩那樣,小白臉一個嘛,雖然張浩這次跑了趟西洋,曬的還是不夠黑呀。不過這小白臉一路從江上而來,不顯山不露水的,居然不傷一人一船,還拖了十幾條船抓了幾百人回來,真還是有點本事。

    今朝有酒且醉去,明日戰場顯英豪,當晚明朝軍營不禁夜,篝火燒到天亮,林子里的野豬野狗,江里的魚鱉算是倒了霉,被抓住獻身的不少。特別是鱉,安南人本來是不吃這個東西的,可沒想到大明朝這幫漢人什麼都吃。至于豬,安南人本來養的就不多,林子里野豬更是成群,漢人的軍隊過來後,一找挖灶時,必定有找肉隊去林子里打獵。

    這些都不算,王動哄著張浩過來,哪會讓他空手的,金銀他沒好個膽子去犒軍,但糧草這沒任何把柄,同樣的,佔城國王也是籌了不少糧草過來,所以今晚這頓,吃的個個都夸“張浩,真兄弟也”。

    不只是吃的,張浩帶了很多酒過來。王動讓他帶酒過來時,很多人都不理解,王動堅持。酒是好東西呀,消毒呀,這次帶去的不只是酒,更多是的所謂藥酒,專門用來洗傷口的。酒能洗傷口治創傷,這在明朝也還是沒听說過,從別人嘴里傳出怕是沒人能信,但王動說了管用好使,那就一定管用好使。得知有這個好東西,當晚有些有爛瘡的士兵就被選做試驗品,結果被酒漬到疼的“嗷嗷”叫,第二天創口處便出膿了,膿水一擠看到紅肉,再擦個幾次幾天時間便結了痂,這藥酒還真是個好東西。

    張浩帶來的藥酒,被特別管制,後來的戰役中被敬為神水,諸多士兵還是奉之為神,不知配方,也不知此藥酒為何物,不知能喝,也不敢去喝。不過軍隊中總有膽大不怕死敢嘗試匠人,夜里偷些藥酒出來小酌,得出個結論,香的很醇。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6 17:01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四三節 張浩參戰

    張浩對于行軍打仗之類的事情還是有點好奇心,一路過來也是過足了癮,在船上感覺不是很明顯,真到了張輔這里,明顯就不一樣了,這可是真的戰場,不是鬧著玩的事。所以,以退為進,還是把軍隊交出去就行了。

    張輔也清楚,人家有這份心就行了,還真的弄了些船過來,能幫上大忙的船。火炮是好東西,可惜的是,張浩把炮彈都快打沒了。眾人都在感嘆的時候,安南人黎利這會倒是提了建議,有種樹,結實堅硬無比,看上去與那炮彈形似。

    開始大家還在笑他,黎利倒沒在意大家笑,便讓人弄了些過來,刀斧往上招呼還真是堅硬無比,試了幾炮,還行,能打穿一尺厚的木板,真的好用,張輔吩咐給黎利記上一功。

    這個黎利在陳季擴起兵的時候,還封過他將軍,不過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怎麼早早的就得到沐晟和張輔這兩位將軍的重視,他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反應,就被張輔招了過來。當然了,被招到張輔身邊的不止他一個安南人,但在這群安南人中間,黎利還真算是個人物。張輔開始並沒指望這些安南人能在戰場上有什麼大用,基本上都是安排的戰輔工作,後來發現這幫人都是極熟地理的,不用反可惜,事實證明,這些人還是對大明朝蠻忠心的。黎利對張浩帶來的船也是震驚。炮地威力太大了,安南的軍營,那些個木柵欄根本不是這火炮的對手,一里之外,一炮轟去,砸出一個大洞,炮彈穿屋砸入更是平常,更有一炮砸到一頭戰象身上,直接就把那戰象砸倒在地。明朝軍隊太多好東西了。這會只是在演示,船上的大炮對著安南的軍隊試炮,張輔這邊是一幫軍官個個都拿個千里眼看炮轟的效果。

    “京師三大營已經配有炮隊了,以後這仗根本不用人打了,炮轟完,兵勇們上去割頭便可。”張輔說的不緊不慢。

    “大將軍,那得要用多少炮彈呀。”

    “新的開花彈,去年就看過,一炸開一大片,里面都是好東西。一顆炮彈打出可以放倒四五頭牛。”

    “四五頭牛。”

    “呵呵。”張輔不說了,這可是高度機密的東西。

    大將陳磊並不是因為他真地夠上了大將之才,而是這會手上有三萬兵馬,所以才被陳季擴封為大將。這幫順應了陳季擴號召起來造反的安南人,都是被陳季擴這個姓給迷惑了,他們總是不爽中國皇帝直接奪了南安的江山。安南這幾年一鬧騰。雖然還有很多人忠于陳這個姓氏,還是有很多的人覺得,自己好象也可以做安南國王,這才有了簡定起兵。

    張輔早早就開始公布了,陳季擴非陳氏後人,矯陳姓偽王而已,這也是黎利等安南人能聚在張輔身邊的一個重要原因。

    陳磊自張浩的船隊出現後。便發現自己的水師不是明朝人的對手。船小就算了,關鍵是還沒有什麼合適的武器能抵擋或是對付明朝人。這才是最慘的。

    明朝將軍張輔地威名安南人無人不知誰人不曉,那可是軍神,能和他對陣,陳磊即感到興奮,又有點沒底。

    張輔手上共有兵馬三萬,船兩百,與陳磊基本上是旗鼓相當,陳磊唯一可以心慰的是,在他的側後,還有阮將軍的兩萬人,他這三萬只是先鋒隊,先鋒隊里配備了三十頭戰象,這是陳磊地定海神針。

    張浩就等張輔開打,王動早早就對他打了包票的,跟著張輔就行了,一定是高歌猛進,沒有半點風險。陳磊依水扎寨,這下好了,張輔命令有火炮的十多條船,一路轟了過去,引安南人地水師出來決戰,船數量地優勢如果在海上湖上,那會對戰局起決定性的影響作用,在江上就不一定了,江面就是那麼寬,你能排多少條船出來參加戰斗。

    安南人一看到明朝的船,特別是最前面的船還有火炮,心中便有怯意,還是慷慨赴死,大隊的船猛擁過來。安南人開始還放了小型的床弩,本指望能把對方的船射出幾個洞出來,結果李大成地船有地噸位並不大,但都是為遠洋準備的,船板厚,都是一尺厚地木板。安南人船上射出的粗木棍居然有被直直的插在了明朝的船上,倒象是伸出來的尖牙齒,大船一擺,把貼進的安南小船掃倒掃翻。

    遠距離打擊對安南人的影響太大了,本來看著李大成的船就有心理壓力,定下了策略就是貼上去打,這個大船干脆就是放過,繞過去打後面的小船。植物炮彈傷力到底還是差些,一個時辰之後,安南人的船隊已經貼上了大明朝的船。

    賁該也是在李大成的船上,李大成只有弓箭兵,而賁該有火槍兵,雖然是火繩槍,相對安南人那可太先進了,躲女牆那只露個小臉就能全對付了,而且是臨下,對著下面打。大船在江中間干脆就停了下來,只要船經過這身邊,挨個打,不惜子彈。

    開始沖到李大成旗艦跟前的船還有些想法,貼上之後才發現,李大成的旗艦安南人上不去,太高了,倒是有士兵從船的桅桿上爬了過去,結果,手剛搭上女牆,就被剁了手指,人剛跳下就被射成了刺蝟。其他的船還真的頂上了,接舷戰開打了。沒什麼技術含量,就是廝殺。開始張輔和李大成,張衛還在研究,火攻之類的,這會全用不上了,就是混戰。混戰就是比誰更生猛,就是比武器水平高低。

    張輔早早就算到了這種接舷戰。他把自家地船全都連在了一起,所以只要有安南人搭上了船,面對的其實不只是一條船的打擊,而是大明朝整個船隊上的士兵,這種戰法明朝在人數方面佔有絕對的優勢。

    摩訶賁該這次可算是露了臉了,大開殺戒,他本人更是爬到了望塔之上,統觀全局,指揮著佔城的船隊進攻。站的高風險自然也大。他成了很多射手的目標,一時間周圍的士兵持盾幫著擋了不少箭。

    江上廝殺馬上就傳到了岸上,陳磊還真地與張輔列開了陣式拼殺,打頭的便是戰象。張輔對于怎麼打戰象這會已經是爛熟于心,搭弓射箭,箭走如飛,一箭直中大象的鼻子,第二箭把象奴給射落了下來,第三射直飛戰象的眼楮而去。眾將士一看主將出手,個個也是箭發如雨。只對著象奴和戰象的鼻子眼楮。一通箭過後,戰象還沒沖到百米近處,自己已經亂了。不是往前而是打橫斜跑,更多的居然是往回跑。一時間。陳磊的前鋒隊大亂,又是被自家的戰象給沖亂了。

    那邊一亂,這邊張輔進攻的號角也吹響了。大隊的明朝軍士掩了過去。如水漫過一般。往安南人地陣營沖去。

    張浩這會還真的在營里安排功勞薄之類的,他真是選對了個好事來做,你想想,幫著別人記功,別人能不說你好嘛,這盡是在干好事呀。

    外面五里之外殺聲震天,我自逍遙。不管不問。拿了鉛筆,備下了薄子候著。這會只要是跟著王動的人很多都改用硬筆了。毛筆麻煩呀,這幫練過毛筆地人,字的間架結構功底很深,沒寫上幾回,字就寫的比王動好看多了,不過他們還是很佩服王動,王動經常用地是簡體字,這種字只在行草里有見過,王動一下子能整出這麼多出來,令人嘆服。別人寫地,你可以說他寫錯了。王動寫的,可沒幾人敢這麼定義,且古人好象沒有錯字之說,通假嘛。

    “這仗要打到幾時?”張浩問邊上的隨從,這些隨從可都是張輔張衛派來保護張浩的。

    “今日邀戰,兩軍萬人拼殺,落日之前會有分曉。”

    “噢,傳令下去,組織些找糧隊,今晚大宴,不可短了米糧。”張浩給他們指派事情,掐指一算,如此說來,至少還要打上四五個時辰

    話說諸葛亮當初也是安排完關張二將之後,就開始置酒擺上功勞薄等著了。沒想到張爵爺也是有這等本事,那邊仗還在打,他已經準備慶功宴了,神算不過如此。

    營里等著急人,外面打斗可真是激烈,張浩等的不大耐煩了,跑了出來,他這一出營,整個一個百人隊跟著他出來了。還沒到那戰場的邊緣,就已經看到前面在混戰,眼看著大明朝的士兵是佔了上風地,安南人縱有抵抗,但氣勢上輸了不少。

    張浩本人看地也是熱血沸騰,他沒頭腦發熱上去砍殺之類的,而是找了幾面戰鼓過來,把幾個號令兵集中到了起,開始打起了戰鼓。

    自古以來,戰鼓一響都是沖鋒地號令,這會張浩打的卻不是士兵熟悉的號令,而就“咚咚咚”初听是亂打,再听還是蠻有節奏的。他這一帶,幾個士兵全都打起鼓來,他們一敲鼓,那就不一樣了,慢慢的,張浩的鼓聲也溶到了他們當中。

    安南人從沒听過這種鼓聲,也不知大明朝人在玩什麼花樣,同樣的,明朝的士兵也沒听過這鼓聲,不過對于明朝士兵,鼓聲是一種激勵,一種信號,預示著勝利的信號。一時間,士氣更盛,個個如猛虎出林蛟龍出海,殺的安南人大敗。

    張輔一向是身先士卒的,就是他也被這鼓聲感染,也不知自家隊伍里怎麼會有雄壯的鼓聲傳出,鼓聲響後,帥旗直指對方中軍。本來陳磊見著戰象一亂,已經做了穩住陣角拼殺的指示,混戰一起,前軍被戰象沖亂,已經與明朝軍隊接戰,左右兩翼也卷入了混戰之中,本來計劃中,兩翼是沖殺對方中軍的,這會還沒沖上,明朝人卻全線殺了過來。何時把中軍押上,陳磊還在猶豫,不過看來也不遠了,明朝人沖陣勢頭很猛。鼓聲一起,戰場上形勢又變了,剛剛阻住的攻勢,這下居然演為敗局,有潰爛之勢。本來還在往前沖的士兵慢了下來,與明朝相接的戰場上,安南士兵開始往回跑。

    中軍前部斬了十多年後退的士兵都沒能止住,他正待著揮旗沖擊,他的對手張輔動作更快,明朝的騎軍已經從混戰中沖出,舍棄所有的目標,只盯著他的中軍正位帥旗所在處殺來。弄的他這下也慌了。

    張浩以前真的沒打過鼓,應該說是沒學過打鼓,最近的一次印象,還是在若干年前,大年三十晚上,兩個僕人抬著大鼓,他敲,在長沙的張府里敲敲打打直到大半夜。今天他可是過足了癮頭,鼓聲也跟上了好些個士兵,變的鏗鏘有力。心跳也隨著鼓聲然蓬勃,要從那胸口跳出一般。

    張浩打了一個多時辰的鼓,打到最後成了機械運動了,戰場上已經听不到殺聲了,追擊的士兵怕是要跑出幾十里了。而張浩本人這會什麼都听不見了,你就是把嘴巴湊到他耳邊他也什麼都听不見。那些個一起敲鼓的士兵倒是一個勁的笑他,打著手勢告訴他,沒事,過幾天就會好的。

    一個多時辰的鼓打下來之後,張浩才發現,自己的胳膊抬不起來了,本來想自己親自動筆去填寫那功勞薄,這會手已經軟的不行,抬都抬不起,只能弄個椅子對著那些前來報功的將士們傻笑。

    慶功宴照擺,張浩本人連個筷子都拿不住,更反常了的是,因為听不到大家在講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己講話的嗓門有多大,開始是在講,後來是在叫,叫喊著敬這個敬那個。盡管如此,眾將士對這位鼓手還是充滿了敬意,只要是張浩舉杯的,都是一飲而盡。張浩的名字,還真的傳開了,傳的很開,一直傳到了永樂耳朵里。

    “是役,滅偽師舟船兩百,斬敵一萬五,俘者萬余,賊將陳磊身死,擊殺將校七十有三,大軍進逼偽王陳氏巢穴安,破賊指日可待。”解縉讀的這戰報已經是在十天之後了,在這里面,張浩的名字被點了三次,一是說他以大明朝男爵及郡主附馬的名義帶軍助戰,二是獻軍糧,且藥酒一物有神效,三是會戰擊鼓以壯軍威以振軍力。這些听的永樂大快,馬上吩咐要兵部記下,來日一起數功。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6 17:02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四四節 巡視夷州

    永樂九(1411)年十月,王動等人回到了長樂,在長樂交了兵之後,王動馬上又到了夷州台灣。管峻這位市長實際上已經升到了省長了,夷州在一位政治家的治理之下發展的非常之快,因為他不缺錢,也不缺干活的人,更不缺少信任。

    夷州的變化與龍城一樣的大,王動離開的這兩年時間里面,大量的日本、交趾和暹羅戰俘被送到了夷州,這使得夷州的發展沒有勞動力短缺之憂。管峻充分的利用這些勞動力大搞基礎建設,最大的工程便是修了一條從基隆到高雄的路,這條路可以說是用戰俘的血肉築成的,修這路病死的戰俘達兩百多人,從管峻的角度來看,應該做的他都做到了,這些病死的人只能怪他們水土不服,就當是戰死了。

    隨著路從島北延伸到島南,一些山民聚居點,慢慢發展成了小集鎮,這些集鎮大多臨水,這會又以夷州番民為主,管峻只是命人于此屯兵,整個台灣島,一條彎月型的小城市帶形成了。

    “崇嶺,適才你說,夷北大都為山民?”王動問,“可有首領。”

    “夷北在淡水河上游,自基隆到淡水必經夷北,開始是夷番民聚集之地,淡水港起來之後,更多番民從林子里出來了,遷至夷北的居多,去年起以種稻棉教之,如今三個部落,約摸有千戶,漢人倒只有十幾戶。去年曾派些人過去把夷北周近細細查探了一下。諸地有煤,質地不錯。首領倒還是沒有,只是有幾個酋長共治。”

    “如此大好,此次有些機械運來,正是要用煤,可放到淡水先試用。”

    “淡水有漢民一百三十余戶,東夷(日本)人三十余戶,西洋人十余戶,番民六十余戶。苦力大營計有兩千三百余人,其中東夷人七百有余,安南人,一千有余,暹羅人六百多。淡水東有兩大營,一營舟師一營步卒。”

    “東夷人與東夷戰俘都有?”

    “都有,這些個東夷匠師原本是沒個身分地,到了夷州做了個平頭百姓,卻少了些貴族老爺的欺侮,在這里過的極為舒暢。那些苦力中倒是很多是武士。在這里落了威風,一個作坊里,反倒受自家東夷匠師的晦氣多些。只是有些武士,連劉將軍都說做苦力可惜了。”

    “呵呵。可惜什麼,再讓他們去打仗嗎?去哪里打?”王動嘴上雖然這麼說,另一個想法卻誕生了。

    “幾個小集鎮以番民為主。有驛站通往來。也駐扎了些兵勇。”管峻接著匯報。

    “竹墅,新港,大肚,二林,北港,駐軍多少?”

    “一百三十余人,按著劉將軍的意思。算是一個連。”管峻一直沒弄懂這個部隊的編制問題。反正連長比百戶管的人多些。他知道這個就行了。

    “雙溪口一帶人倒是聚了不少。”

    “那一帶自古便是夷番聚集之地,共有八個部落與此聚居。歐汪小鎮駐軍一千。”

    “噢,長沙府過來的,于此成家落戶有幾成。”

    “哈哈哈,前前後後,過來百余人,走的有三十多人,回地僅六人,留下的還是有六十余口,這些留下的湖廣人,倒是從老家招了兩百多人過來。”這倒是管峻最得意的地方了,如今不管是在高雄,還是在淡水,或是基隆,湖廣人倒是佔漢人比例最高的。這幫人中,原先跟著他的縣尉陳機也到了夷州,此人通律法,如今的高雄市長一職已由他暫代,管峻本人則是南北幾地到處跑。

    最早大家落腳的高雄發展最快,打狗山下,這會已經聚集了千余戶人,畢竟這里是從澎湖到夷州島的第一站,在這里各行各業都得到了較均衡的發展,不象淡水,完全是一個工業城市,也不象基隆完全就是一個倉庫港

    高雄地作坊開始只在生產糖和水泥等東西,慢慢的,生產的東西也開始多了起來,這些作坊都在小六子和王鑄的嚴格控制之下,在那里做工地人,都是戰俘,當師傅的做管理的留來全家在夷州漢人,一個當地人都沒有。這些作坊被層層保護了起來,沒有腰牌不得靠近。

    隨著王動來地不只是紡機,還有蒸汽機,這個蒸汽機才是最最機密地東西,考慮到夷北發現了礦,這些機器將被送去夷北,在那里支起這些機器連連上紡機,在夷州織布,這里離產地中國近,鄰近的淡水又有一個兵營,離大港口基隆也近。相對而言,原材料方便,保密控制容易,運出去也快捷。

    自島南到島北,王動從高雄出發可以做車去淡水了,第一站是個叫新港社的地方,此地以西拉雅系平埔族為主要族群,以前大多也是以漁獵為生,主要產出是林子里的野味,其中鹿皮制的靴子質地不錯。陳貴在的時候,王動從佔城弄來的水牛,很多便送到了這里,如今這里地山民已經開始大量種植水稻,這倒成了夷州水稻地主產區之一。

    知道王動過來,在歐汪的駐軍長官也過來了,也是個老人,第一批跟著王動地護衛陸柏,王動只知道這人曾經是個游俠,跟著王動的時候,並不出眾,劉秀珠說過,陸柏的騎射劍法都算是中上,早先應該是在山東一帶混的。此時的陸柏可不一樣了,也是一付干練的軍人模樣,也是黑瘦黑瘦,不過相比王動等人,他還不大算黑。

    陸柏手下的士兵以夷州當地番民為主,這點真的要感謝劉鷹這個在湘西與少數民族兄弟共處過地經歷。劉鷹此時在淡水坐鎮。考慮到雙溪口這一帶的城鎮數量和民族性,第一批在夷州募的兵全都放在了這里,所以,這一帶大量的山民走出了林子,但又都能相安無事,主要靠的就是這幫將士。跟著陸柏過來的除了他手下幾個連長,居然還有女人,他的夫人,離了王動一年多。自己倒是在這找了個老婆,也是蠻漢結合,娶了一個山地女子,陸柏很老實的帶著自己老婆過來拜見夫人。

    听到說陸柏娶了一個山地女子,王動一下子又關心這些事來了,跟著他四處闖蕩的人很多可是大齡青年了,總不能還是跟著趙大娘手下地那些混吧。問了問管峻,還行,日本,佔城那邊一起過來的有不少女子。

    “人家是逃來?遷來?還是被販賣來的?”王動又問。

    “這個。怕是都有吧。永樂六年七月,江西多府發瘟疫,疫死近十萬人,其是游民四起;八年八月。黃河發水,開封受災,百姓受災者達一萬四千余戶。今年。浙江、湖廣、河南、順天、揚州分遭水災。河南、陝西遭受瘟災。災民大多是逃來或遷來此地,販賣來的,大多是日本和安南女子,連年征戰,女多男少。這兩年戰俘到夷州做苦力的不少,人販子也知販出海能賺到錢,日本交趾境內人販四起。”

    “瘟疫不可怕。只要干淨就沒事。關鍵是飲水,還有。老鼠、蒼蠅和蚊子很髒,髒則易發病,與人相近又傳給人,所以要多防範。”王動印象里的防疫知識就這麼多,只要底下真的這麼去防制了,應該就不會有太大問題。

    “過來的災民,高雄這邊如何安置?”

    “墾荒種地也有,入作坊做事也有。”陳機回。

    “房屋農具呢?”

    “只是批些地,屋子自己去蓋子,農具嘛,入籍便有農具糧食和種子,番漢一視同仁。”

    “士道(陳機表字),災民同宗同源,一定要安置好,番人為原住民,不防多給些保護,販來的日本人和安南人也不容易,不要太為難她們。”

    “王大人,為難一定不會了,夷州最荒蠻,也是有法可尋的。”陳機在巴陵做縣尉地時候,就是對大明的法典很熟悉。

    “這話說的好,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漢必糾,此乃國泰民安的根本。”

    “靜之此話發人深省。”管峻听到王動如此警句,擊掌叫好,這十六個字也成陳機地座右銘。

    “自新港社起六港,皆以番民為主,如今我等遷于此,下次也不可稱之為番民夷民,以山民島民相稱更為合適。山民諸多信仰,不可輕視輕笑。”

    “呵呵,誰敢,陸將軍可是手握兵權之人,陸夫人還是山里人呢。”

    一下子哄堂大笑,弄得的陸柏很不好意思,其實他不是一個跋扈之人。

    晚上,得了大長官王動到來的消息,山民還推了幾個首領過來,敬王動酒,還送了一大堆地好東西,基本都是些土特產,各種肉脯,獸皮,還有些草藥,王動也沒客氣,全收下。官民一家親,和樂融融。

    雙溪口也是建在水邊地一個集鎮,如今也是以夷州山民為主,這幾天王動算是走馬看花,一大隊人都是跟著他走走看看,下西洋的日子,這段時間是最愜意的,終于又可以一起聚在王動身邊吃吃喝喝了。

    王動除了在甦門達剌國是國王以外,可以放肆一點,到了別的地方,還是打著鄭和的旗幟招搖過市,用三湘商行,或是中華總商會,或是國際貿易行會的大掌櫃的名義行事。龍城丘誠和夷州管峻對王動地尊重大家是看在眼里地,蔣武張浩是知道如今王動已經在制鹽制兵器了,看他的樣子,好象又一點造反地意思都沒有。而原先一幫老人中,還不知這些的,都在感嘆,當初跟著王動一起做生意是多麼的明智。

    幾個地方一走,他們也發現了,王動已經不在是原來那個商人王動了,而且與以前相比,和王動共處的時間變少了,更多的時間被更多的事務更多的人給佔去了。

    三年前,方中跟著李遠去蒙古,救了不少人,特別是在軍隊潰敗之後,收的更多的敗軍,退伍回家遭到不平等待遇,在家里又沒個家業的,被他收來了;還有些是真正的敗軍,敗了之後逃了或是被俘了,活了下命來卻被軍隊里除了名,以為壯烈犧牲了,這種家里都得了朝庭的昭恤,事實真相卻是截然相反,這幫人當初也是哭著喊著跟著方郎中到了夷州。在夷州王動和劉鷹非常看重這些老兵,所以基本都得到了重用,被當作是這里軍隊的主力,算是職業軍人。兩年多在夷州的和平生活,除了還在日本島上嚇唬日本人的,除了跟著吳朝干去澳大利亞的,余下的兵在夷州多多少少,還都是個小官,比如班長排長之類。

    雙溪口,這里一個連長是從蒙古戰場退下的百戶,此人倒是壯著膽子給王動出了個難題。兩年多的和平生活,這幫人中在中國還有父母孩子的人開始思鄉了。連長本人是光桿,他手下的排長班長中,有幾人在中國還有些牽掛,幾人時不時的聚在一起喝悶酒。

    這些人是不可能自己游回中國去的,夷州的船管的比大明朝還要嚴格,除了商船就是兵船,這些船全在漕幫回國忠的控制之下。自王動在淡水建了船廠之後,這里的小漁船全被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魚場,所有的還想靠大海過日子的漁民,全都被管峻集合了起來,加入了魚場,魚船在管峻的控制之下,而漁民全都是島上的土著。這兩種船,你沒法混上去,混不上去就算了,這島四周,早早就按著王動的吩咐,只要有可能,天天都有船在巡邏,一發現外來船只,全都就打沉。

    割斷與中國的聯系很難呀,王動也是為這個發愁。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6 17:02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四五節 淡水夷北

    “斷了念頭,他死或是家人來。”陳澤比王動還狠,當然了,這只是說笑。

    “呵呵,接人過來不是問題,人又有人,都有牽連,不妥。”楊剛反對接人來。

    “此後這種人,還是不要引到島上來。”管峻建議,在管峻眼中,夷州可是個桃花源。

    “很難的,現在島嶼上就是要人,非我族,又不可。”雖然問題不是很大,但時間久了不是好事。

    “崇嶺,民事方面呢,這種居民戶多不?”

    “島上漢人,原有漢民百余戶,都是絕計不會回去的,如今落戶的,以災民犯民居多,過來時間不久,還在勞作,他日或許會有榮歸或是迎些親人過來的意思。”

    “擱著吧,想不通,就先別想了。”王動沒管了,“多弄些婆娘過來,在這里成家落戶了,天天再給他們很多事去做,就沒那麼多心思了。漢、番、夷之類的,不要避諱,通婚,崇嶺設義學,掃盲,教大家認漢字。”

    這話一出,大家又都笑了笑,不是辦法的辦法,這下子,又得去買人了,還是要買女的。

    大隊人馬一路在夷州官道上走的不緊不慢。

    “原來護衛里那幾個馬匪現在哪?”

    “怎麼了?”

    “這次的弄了好馬過來,要有人懂,要在夷州好好養馬。”

    “呵呵。夫君,馬匪不一定懂養馬。”

    “總好過你好吧。”

    今日在大肚過夜,此地有叫河名為大肚溪,故此得名。王動地到來可把當地的山民首領給高興了一下,王大人來了,上回見到王大人還是五六年前。

    “巴布拉,巴則海,蠻難念。”王動叨念的是這兩個部落的名字,“材棟。你剛說還有誰在這?”

    “呵呵,一個人販子。”陳澤哈哈大笑,“前日,你才提說要去販人,今日就踫上個行家。”

    “小的劉四海,瓊崖人,以前去佔城安南做些買賣,有見過大人的威儀。”劉四海說的居然還是一口官話。王動大人他肯定是沒見過的,也是剛才才听到的,只知道是個大人。是他見過地夷州的大人的大人。他這算是蒙,知道夷州與佔城交趾有很多往來,這樣一說,表明態度。仰慕的很。

    “噢,你的貨,呵呵。這算是貨還是人?那些都是從哪弄來的。交趾?還是佔城。”

    “安南,噢,不,交趾。”

    “買?還是?”

    “買的,全都是買的。”

    “呵呵,交趾戰事一起,破家的不少。張沐兩位公爺並黃大人的手下會干這事?”

    “非也。非也,安南番人轉賣于我。”

    “全是女子?”

    “女子。全是女子,男童子琉球東夷或有買家,在這里沒人要。”劉四海知道這里戰俘太多了,男勞動力出其地多,販男的過來,根本沒人要。

    “什麼價錢?”

    “都是二十兩銀子一人。”

    “都是?何解。”

    “大人有所不知,這過來的錢人,都是以麻袋扎著的,買家只管去摸,摸中哪個算哪個?”

    “錢人?”

    “這些人就是錢,用錢換即可。”

    “摸?”王動去過京師地人肉市場的,哪是看真人的,摸是怎麼個玩法。

    “麻袋扎著,買家可以隔著袋子摸,覺得那個骨肉稱手順意,給二十兩銀子即可帶走。”

    “若是想買個年青貌美地女子回去做老婆,摸著個六十老嫗回去做娘怎麼辦?”

    “這個也是有,行有行規,小地入行,便是按著這個規矩做這個營生,摸錯了,只能自認倒霉了。”

    “有吧。”

    “小的買的貨色或都是上等的,一直以後有些口德口碑,年紀十到三十是有,四五十的坐船出海十多日,病了死了多晦氣。”

    “哈哈哈哈”劉四海被領出去之後,王動大笑,“販買人口,居然還能賣的有口德口碑。”

    “靜之有所不知,自古以來,這錢人菜人一事不絕,有些貨主只是賺錢,倒有些良心,一路還會蔽體裹腹,以期臉上有幾分顏色,能賣個好價錢,有些貨主奸淫奴役,哪會把她們當人看的。”

    王動吩咐下去,他把那些安南女子全買下了,一共十五人,找人一問,都是被拐騙而來,這些人在船上時眼淚都哭干了,好在劉四海這人還真地有些職業道德,秋毫無犯,供些吃喝。再一細問,交趾境內戰事影響到大半個行省,這十五人居然只兩人是一個府地。人也便宜,劉四海從安南人手上有的盡然只是用壺酒就換個人回來了。

    管峻在夷州設了驛站後,又按排了馬車送人送貨,一般要是搭人搭貨,也錢即可。劉四海得了錢,便在大肚等馬車回高雄,他得銀子,算上在高雄賣得地銀兩,此次可是賺了不少,急急的趕回高雄去買糖買酒,他早早就發現了,用這些東西去換人,更合算。

    王動一行人又往淡水而去,到了淡水,王動發現了一個問題,淡水河上要是有座橋就好。王動把這想法一說,馬上得到了管峻的雙手贊同。可這個橋要怎麼建呢?淡水河上可是跑船的,一直到夷北(台北),雖然河上跑的是平底船,但在那個年代,你要建個六七十米長的橋,單拱?雙拱?難度不小,這夷州還真就缺少造橋地人。

    王動周圍的人已經習慣王動提出問題。然後自己解決問題了,管峻還沒有見識過王動的能力,這次有機會了。一天之後,方案就給了管峻,並吩咐,試試,不行沒有關系。

    管峻算是被王動交給他的東西給嚇到了,不用多說,字是劉秀珠寫的。靜之不會輕易動筆的,至今見過他的墨寶的人都還不多。

    枯水期,在河上以船基礎,以木為架,然後以鋼為筋鐵為骨水泥為肉,築個橋。橋的樣子,王動畫了幾個,再三交待,這鋼筋鐵骨要用整條地鋼,若不夠長。可以如此如引接骨續長。橋面可用木,交趾佔城有鐵力木,到時會運來。這個木只是用做橋面。橋有專人盯守,時時要看那木蝕如何。此後可以水泥板代之。沒辦法,王動對結構力學的知識僅僅就這麼多,他也怕開始就放上水泥石頭之類的。這橋能不能承受的住。王動畫的圖高明之處就在于。橋面是平的,這麼長的一座橋,單拱,橋平還是平的,這管峻可沒見過。

    如果說高雄目前是夷州第一大城市,那淡水就是排第二了,當初想要在這里弄個小屋子面水傍林的想法完全沒有了。這里就是一個工業基地。小六子鄭六使年紀青青。但作為開發夷州的第一人和王動地親信,親自在這里坐鎮。支持他的是東北的兩個大營武裝部隊。

    其實這里的軍人目前除了訓練就是折騰看管那些戰俘,鄭六使在這里已經很得民心了,起碼是得了居民和番民地心,他到夷州就是靠做公益事業落住腳的,在淡水也一樣,這里的成分復雜,以法治城不行地,文化背景不一樣,當然,小六子不會懂這些抽象地東西,他知道的是,家人有飯事,本人有事做,孩子讀書識字,生病了,有人給你看病,人性本善,總是會遵紀守法知恩圖報的。

    戰俘們的生產效率就是高,也的東西質量就是好,王動到幾個作坊看了一下之後,馬上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

    “先前還想著,送來的番民都是凶神惡剎,沒想到大多還是農家子弟,營地後的空地,他們自己去種菜種瓜。”

    “你這說地是東夷日本人吧。”

    “東夷中也有些似模似樣地,剛來時,餓死幾個,死硬著不吃,還有人跪著求他們吃,都不嘴,活活餓死了。”

    “呵呵,似模似樣有什麼用,餓死了。”

    “西洋人懶,安南人能吃得苦。”

    “西洋那是暹羅人,是懶些。”

    “西洋過來的匠師日子過地快活,那可真叫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做一天工,第二日便去釣魚曬日頭,帶了四五個婆娘過來,倒也不爭不吵,只管操持家務。東夷的匠師做事盡心盡力,不比漢民差。”

    “山民如何?”

    “淡水城里的大多在作坊里做事,有些散漫,夷北那邊不知,那管大人說暫且讓番人自治。”

    “也好。听管大人說,你孩子兩歲了?”

    “呵呵,算起來是三歲了會走會叫爺(音牙,爸爸),明日帶來給大掌櫃和夫人磕頭。”

    “還是你有福,我還不曾听得自家閨女叫爺,你比我先。”

    “噢,天大的事忘了告訴大掌櫃了,柳夫人生了個公子,王鑄為這事賴在京師快兩年了,呵呵,怕是也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了。”

    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居然自高雄過來沒一人告訴他。不能怪管峻,他與王動打交道並不多,什麼柳夫人之類的也只是听說。島上知道這事的也就陳貴、小六子和劉鷹,這還是跑船的回國忠帶來的消息。陳貴這會在海西女真,劉鷹親自帶隊拉練,領著水師去了對日本九州友好訪問去了。

    小六子的信息也就這麼多,孩子生下時五斤四兩,叫什麼名字,早早就定下了,王誠,小名這個光榮的任務就交給小舅子去起了。

    到了淡水,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安裝和使用新的蒸汽機和紡機,很多水車驅動和大量使用戰俘地生產線又要重新改造。好在龍城已經有了基礎,而且龍城的技師也帶了不少過來,在這弄起來也很快,只要手把手的教出幾個徒弟然後再給他人就行了。

    王動沒住在淡水,而是非常親民的帶著老婆劉秀珠住到夷北去了,與當地山民混到了一起,這趟出來兩年,這才算是真正給劉秀珠的時間。同去的還有管峻,跟著他的一位叫古星辰。也是湖廣人士,此人有大明朝秀才的功名,到了夷州也兩年了,一直跟著管峻,夷北這里漢人鎮長的位置,管峻暫定給了他。還有一位剛提為連長地丁超,陸柏推薦的,陸柏評此人是叢林里的豹子。

    大家雖然都住在驛站,不過王動每天帶著劉秀珠和丁超早早的就不見人了。由于管峻和小六子的親善,使得夷州島的原住民完全接受了漢人。而且相對比漢人還更友善。

    丁超,山東淄博人,還能算是李遠的手下,在戰場上受傷。被方中救回,他出去當兵,家里遭旱災。等他回家後。破屋野草狗兔,一氣之下,就按著方中給的地址到登州府等回國忠的船,然後便到了夷州,這麼一個山東漢子,還真是個天生的軍人。劉鷹讓底下組建叢林部隊地時候,丁超這種特別能吃苦的被選上了。作訓結束便成了班長。被派去花蓮守鹽場。他守的那片林子,別說是人。連個山豬野兔都沒有。此後便被送到了陸柏那里,陸柏手下夷州山民多,駐地也都是土著,丁超這個排長是土著士兵最服的,人家軍事技能過硬呀。入了林子,他比土著還土著。夷北需要一個連長帶兵坐鎮,陸柏便推薦了丁超。

    丁超從來沒听任何人提過王動,他以為這對年紀比自己大個幾歲地大人和夫人帶上他只是當個保鏢,軍人懂的是拼殺搏命的本事,很多軍人並不懂高深地武功,王動劉秀珠這種高手,已經遠遠超出了丁超這個軍人可以分辨地水平。

    王動帶著丁超只是出于好玩,只他和夫人一起還沒意思了,他的本事還是劉秀珠教的,所以出去一般他沒有機會出手,就是有機會了,也是劉秀珠讓的。王動幾次有機會上戰場,但都被手下的人或是鄭和好心的擋著了,有些郁悶。帶上丁超去打獵,也可讓他過過癮。

    劉秀珠出門只要有鏢囊有短劍就行了,衣服現在已經完全不倫不類了,跟著王動時間久了,都會變,王動總會想出點心思,這改改那改改,開始這些東西出來的時候,你可能會覺得怪怪地,但一用你就會發現,真地好用。比如身上穿的入林子地衣服,從頭上的帽子到腳上的靴子,領口、袖口之類都被牛筋束住了,事實證明,很好,蟲子進不去,不怕蛇咬。

    丁超入了林子是個老手,出門看著王動夫婦的裝束,先是愣了一下,馬上也反應過來,好使方便。

    山民聚居使得附近林子里的動物少了很多,周邊幾座山在出煤,產量還不大,不過因為林間路上時常有人走動,大型的動物更少了。

    丁超覺得有點無趣,還是當初在花蓮時的日子爽,那里林子里居然還有豹,丁超有一回,跟在豹子的周邊,一直盯了一上時辰,看豹子撲鹿。林子里的豹給了他太多的啟示,叢林作戰,一是要偽裝,豹子身上的斑點,以及它選的位置,總能讓它與周圍的融為一體。二是耐心,選好了位置,可以一半個時辰不動,一個時辰不動,靜靜的等獵物的到來,三是時機,找準時機發動進攻,四是致命一擊,豹子只會撲獵物的身上咬脖子,一口咬斷脖子,不能一口咬斷的也是死死的咬出血來,咬血放血,不多會獵物便昏過去了。

    “這時辰,山豬吃飽回窩里趴著,或許會有鹿,野雞應該會有。”丁超正說著,劉秀珠停了下來,她一停,王動就知道有狀況,也靜止不動,丁超正奇怪。

    清晨的山林,水氣很重,三人的衣服都有點濕,丁超的頭發上都是密密的水珠。林子里鳥蟲的叫聲都有,靜謐而有噪雜。

    真的好象沒有什麼特別,但是劉秀珠確實剛才听到了什麼,她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又走了幾步,到了一棵大樹後,王動丁超還沒跟上,就看她又貼身靠在樹上,兩人連忙竄了過去。

    蛇,蟒蛇,巨蚺,絞成個麻花,鼓鼓的箍著什麼,一動不動,細細一看,一只小鹿的蹄子伸出一截在外。那蛇肚比王動大腿還粗,蛇紋斑斕,展開了身子定有幾丈長。蛇頭半空抬著,吐著信子,顯然,它早早就知道有人接近了。

    丁超以前可從沒見過有這麼大的蛇,到夷州後看到過番民家里有整張巨大的蛇皮,這會他也是眼楮睜的大大的,王動是第一次在野外看到這麼大的,後世這種東西曾在旅游景點見過,劉秀珠相反,她在湘西的林子里不止一次見過這種大蛇。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6 17:03
第五章 運籌帷幄 第四六節 回國歸家

    巨蚺放開了小鹿,非常警覺的指著頭,這種大蛇的眼楮給你的感覺是無精打采,但就它的體格,這種無精打采,懶洋洋的樣子,反讓你倍感恐懼,好象會冷不防的猛撲過來。

    三人盯著那蛇一動不動,最後那巨蚺放棄了,非常不甘心的放棄的,身子貼著那已經死去的小鹿,緩緩的往一邊扭去,慢慢游開。

    三人入林子本來就是想走走看看,打點野味,倒不是為了吃,而是為了找事做,弄點樂子,好不容易踫到這麼個大家伙,哪里會讓它輕易逃脫。當下跟在這大蛇的後面,尾隨而去。

    那巨蚺慢慢也發現問題不大對頭了,居然還有人跟著,游的越來越快,三人緊緊的跟在後面。丁超靠的是這兩年來在叢林里練出的一身本事,不能比人猿泰山嘛,反正在林子里也是疾走如飛,他這會的狂追倒不是在追蛇,而是在追王動的影子,王動則是在追劉秀珠的影子,三人高下立判。

    那巨蚺生氣了,後果蠻嚴重,在林子里游的非常的快,追著追著,巨蚺竄到了條小溪口,試探了幾回,它在找適合的地方渡水,試了幾處,還沒找好地方,劉秀珠趕到了。巨蚺倒是沒在意她,繼續在試水,那水邊有不少碎石,就在蛇水桶粗的身子扭在一起,彎彎滑過一塊石頭,劉秀珠出手了。鏢直飛那蛇地頭。射的很準,真的射中了,蛇頭很硬,比劉秀珠想象的要硬的多,那鏢居然淺淺的扎入一點點。蛇中鏢子後,身子猛的一振,頭抬起,甩了幾下,竟把那鏢甩脫了。這時劉秀珠已經短劍在手。沖了上去弓著身子直切那蛇頭。蛇還在扭,翻滾著貼向了劉秀珠。

    王動這時跟了上來,他拿的是連弩,看著巨蚺貼著劉秀珠,他不敢亂射,也沖了上去,把那連弩掛在腰際,抽出了一把短的日本刀。

    劉秀珠可是懂這種大蛇地習慣的,大蛇都是纏著把人勒死,蛇一滾過來。她馬上躍起,手上的短劍改砍為刺,真刺那蛇眼。她算是逃過了,王動趕上了。劉秀珠躍起,那蛇沖勢不減,一踫到王動。馬上扭成了個麻花。想把王動盤圈起來。

    說是遲那時快王動抽刀護身,等那蛇來卷,刀背貼著鋼弩,那蛇卷是上之後,一觸即緊,刀盡入蛇身,這時蛇才吃疼。又猛的松了下來。這一松。巨蚺的動作反倒更快了,不作任何攻擊。扭身游走,往一邊急竄,蛇血射了滿地。穩住身型的劉秀珠短劍脫手飛出,把那蛇頭釘在地上,力量之大,蛇頭之上僅余劍柄。那蛇居然被插著往前移了一尺多,然後痛苦的盤扭在了一起,地上血紅的一大片。

    劉秀珠沒去看那蛇,“夫君,剛才可曾經傷到。”

    “擱了一下,無妨。”

    丁超到的時候,听到的就是這句。王大人和夫人,在一邊言語溫存,地上一團大蛇在扭。

    蛇皮算是毀了,太可惜了,看著蛇身上一段一段地刀口,丁超真的不知剛才是怎麼打斗的,夫人衣服有點破,破口處掛的是枝葉,被樹刮地。王大人身上倒有些血跡,但衣服卻沒有破,顯然那血不是王大人的。

    一問剛才如何殺此蛇,王動很老實的回,“我沒動,一動沒動,夫人射了這畜生一劍。”

    不虛此行呀,丁超拖著那大蛇回到驛站地時候,很多山民過來看新鮮,紛紛打听英雄是誰,王動和劉秀珠便指丁超,把丁超弄地滿臉通紅。

    古星辰這幾日抓著驛站的士兵,幫著做人口普查,五個部落計的一千三百三十六戶口,六千多人,部落的酋長召集起來開會,推出一些土民官員,然後又是張榜募兵。幾日後,淡水城又送來了很多鐵器農具和一些水牛,送到各部落分了下去。接下來,便是蓋房子。山民們的房子大多是以木結構為主,漢人的房子大多是磚木結構,所有這些全部免費。

    其實不只是在夷北城,在整個夷州幾乎都是這麼一個程序,總之就是這樣,慢慢的把山民們套入到籠子里,本來天大地大我最大地夷州土著們,開始接受了漢人地管理。

    王動、劉秀珠和管峻住了三天就回淡水了,古星辰和丁超卻真的忙碌了起來。王動走後,一支兩百人地軍隊就從淡水開了過來,五百多人的山民在當地編隊領了些作裝之後,被送去淡水接受軍事訓練。

    回到淡水的時候,劉鷹回來了,他帶回來了日本局勢的最新進展,別的不用多說,看著他押回的三千戰俘,王動就知道,日本那邊進展順利。

    長門,周防,石見三國已經拿下,大內盛見戰死,大內義弘之子大內持世投降,其弟大內持盛敗走。澀川滿賴的兒子澀川義俊在大島海戰的時候已經戰死,而這會,澀川滿賴從九州島敗走,回到了備前和備後那是他的老家,在那里,澀川氏開始舔血。

    南海道諸國已經開始向少貳氏表忠心了,少貳滿貞這會突然住手了,他進展的速度按王動看不快,但從他本人的角度來說,太快了。吳朝干一幫人只是幫著他在九州站住了腳,邊打邊嚇,趕著了大內氏和澀川氏,對大內氏的進攻,除了有對馬島的船在海上支持他以外,可真的是靠他少貳氏的兵馬在打,幾仗下來傷亡也不少。這次漢人可沒出什麼力,如果說真出了力的,就是兵器。漢人源源不斷的提供了他各種各樣的兵器,從刀、弓箭、劍、槍等等。而且還提供糧草,代價不用多說,日本地銀礦,少貳氏根本沒有想到那銀礦產量會有多高,而回國忠的人一接手銀礦之後,馬上開始築城修路,把銀礦石往對馬島送。

    在對馬島,三湘商行的銀作已經開始開工了,吹灰法煉銀。當前世界最先進的提煉方法,提煉出的銀大量的送到了夷州島,部分用于在大明國采購東西,其他的被轉運至龍城和甦門達剌國。

    左衛門大真是條好狗,這是鄭政對他的印象,吳朝干倒是覺得這人還行,起碼干什麼都蠻專業的,比如說做海盜頭子,或是日奸頭子。其實我們不能怪他,他是個崇尚實力地人。在他眼里,實力比他強,他就是服,服了你了。自然會忠心耿耿的替你做事。

    宗氏和少貳氏都知道有個淡水,真正對淡水最熟悉的應該是他了,這會他是押俘虜過來的。在這里。他又見到了王動,這會,他已經以能見到王動而感覺到榮幸了。

    王動是不喜歡別人對著他行禮的,而這個幾近光頭,只在中央貼個辮子的左衛門大,進門看到王動,便是嘩啦下跪。跟在他後面的武士看著情形也是連忙跟著跪下。王動喊他起來。左衛門大沒听懂,通譯傳話。王動又抬手示意他起來。左衛門大仿佛要跪足一分鐘似的,沒听到,結果王動只能站起來,把他扶起,這下弄的小鬼子激動了一下。

    王動要他去傳話,要宗氏和少貳氏搭回國忠的船到長樂,然後大家一起去南京,並且叮囑,多帶些人同去,不要象以前地幕府將軍一樣,只派十幾個人進貢,定個數,至少帶上一百人。

    王動帶著劉鷹等人回到長樂的時候,陳貴也回來了,真的只差了一天,于是陳貴又趕到了長樂。

    鹽賣到了海西女真,問題是,動作還是慢了,大明朝已經在那里甚至更北處設了奴爾干都司,鹽是能賣,還是要偷偷的賣。陳貴到底是老江湖,跟著他去海西女真地還有朝鮮的商人,這趟本是他要去海西女真的,但卻是跟著朝鮮人去地,他把鹽賣給了朝鮮人,然後朝鮮人再把鹽販到野人女真,再賣到海西女真。

    左衛門大不是空手回日本地,他留下了俘虜之後,便把來自阿拉伯的種馬從夷州送去了對馬島,然後那里,回國忠的人還會把這些種馬再送些去濟州島。日本人到長樂的時候,個個都很開心,他們看到了很多好東西,特別是戰馬,送到對馬島的戰馬,讓他們看到了在日本縱橫天下的可能。

    永樂九(1411)年十一月,王動回到了南京,船隊到達龍江(下關)碼頭的時候,幾乎是靜悄悄地,只有一隊人馬在等,王動地家人,兩老婆兩孩子並一幫護衛和僕人。

    按理講,王動這會這個年齡應該不會太激動了,結果看到兒子女兒,看到張萍綠柳,王動幾乎要流出眼淚。他沒流出,兩位夫人還真的流下了熱淚。

    這次隨著王動回來地日本人、威尼斯人、佐法爾人和阿丹人,都被送去了驛站,王動可不想留下什麼口舌。就連王動本人,回到南京的第一件事,不是回家,也不是去鄭和府上,而是老老實實的去了禮部報到,詳盡的遞上了個折子,把在阿拉伯半島的見聞,以及與三國國王的交往得到的情報遞上了去。事情做的個周詳,然後才回家。

    送到驛站的外國人日本人最多,其他的也就是與王動打交道的那幾個商人,這幫人到了會同館,鴻臚寺的人發現,這會,這里接待不了了,鄭和大人這次帶回了六七百人,沒想到,鄭和大人的幕僚居然也帶回了一百多人。好在日本人居多,于是便把這幫人安排到了寺廟里。

    當天晚上,在拜見了鄭和之後,王動回家了,回他在獅子山腳下的那個家。空了兩年的府宅又住滿了人,自船隊在甦州停留的時候,張萍便命人把府宅里里外外打掃的干干淨淨,就等著王動回來,只是沒想到,十一月北風已緊,自甦州到南京行船靠的是縴夫在拉,居然走了一天半。

    “金窩、銀窩、不如家里狗窩。”望著妻子兒女,王動感嘆呀。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6 17:03
第六章 商業帝國 第一節 京城熱鬧

    十一月的南京已經冷了下來,南京城的熱王動已經見識過了,但在這古代還行,畢竟樹多。南京的秋天是一年中最好的季節,春天其實也不錯,但就是太短了。十一月的南京一只腳已經踏進了冬季,南京城里,天子門下的一等子民們,還在享受著一年中最美好季節的余澤,不知不覺中,這兩天南京城里又熱鬧了起來。

    作為天子門下的子民們,對來自東南西北的生番他們不會圍觀指點,更多的只是數落他們的奇裝異服,白的象羅剎,黑的象燒炭,看到衣服包的拖到地上的笑人家布不要錢,光著上身露個肚臍的又指著笑,不知廉恥。

    王動回來,是這城里熱鬧的誘因。南京城里多了一群穿著寬大袍子帶著刀的倭人,傳言倭人在吳淞吃人,弄的大家以為那倭人都是形同鬼魅的,但今日一看,也不過如此。

    除了倭人以外,很多在外面已經有三年五年的人回國了,雖然還不能馬上回到家,在這京城,住在王動家里,還是很愜意的。

    王動家的宅子,第一次這樣的入住了這麼多人,特別是一些湖廣過來的工匠,這些人可真是很久沒有回家了,在王動這里,終于可以吃到家鄉口味的菜肴。然後這幫人在京城更大的沖擊是他們的購買力,在國外賺的錢,現在終于有地方花了。

    早在王動地提議之下。大明的寶鈔已經開始回收更替,印制的也越來越精美。隨著外國貨物和金銀的輸入,寶鈔變的堅挺了起來,與銀的兌換相對平穩,更多的人從不大喜歡用紙幣轉變為存鈔保值。回國的這幫匠師也都搶著把身上的金銀換成紙幣,然後便打听京城哪里商家集中,要去哪個寶號買些什麼回去過年。

    不象以往,到了京師還要找人問去哪買什麼,現在方便了。徐府街南與之平行地玄真巷,出了此巷便是秦淮河的武定橋,在張科的精挑細選之下,這條巷子上的店輔或租或買已經被三湘商行給吃了下來,吃下這個地段有個目的,三湘商行已經從三湘客棧搬了出來,列館于此,僅一個會館並不要整條街,隨之而來的還有大量的湖廣商家,這條街在京城商人們眼中已經成了湖廣街了。這會。從東家、校長或是大掌櫃王動家里出來的這幫人,集體消費的第一站,便是此地,一幫人大呼小叫。十分熱鬧。

    這幫海歸真的是有錢,連三湘商行原始提議股東湘周記珠寶行和湘繡緣地掌櫃都吃驚這幫匠師出手的闊綽。特別是湘周記,人稱笑面虎的周谷城。今天破天荒的在這里坐鎮接待了這些個匠師。這幫人在他店里買首飾花地錢遠遠低于湘周記從他們身上收購寶貝花的錢。從甦門達剌帶回的犀牛角,從錫蘭山帶回地黑珍珠,從佔城帶回地沉香子等等,湘周記一面向他們推銷做工精美的金銀首飾,另一面又不斷的收購這些匠師私自還回的寶貝。

    江寧縣府門口的縣府街往東走便入了這玄真巷,大明朝最難做也是最容易做的縣令江寧縣縣令這會正坐在驢車內回他的辦公室,自東往西。過了武定橋便發現這很熱鬧。玄真巷地熱鬧一般都是來自湖廣商人。這幾年,京城里地人都知道。沒辦法,湖廣有個天字第一號商家,三湘商行。

    趕車衙役去問了一下,回來告訴上官,前些年去了西洋營生的湖廣人回來了,正結集于此置辦年貨。這話听地縣令大人瞠目結舌,這才是幾月呀,就要辦年貨,不過轉念一想,也是,好不容易到了繁華的京師,不在這置辦些東西,豈不浪費。

    關于去西洋做生意一事,京城一直議論紛紛,作為一個父母官,江寧縣令也知道,如今做什麼都要用錢,南北用兵、通運河、旱澇賑災,外加鄭大人下西洋,哪個不是銷銀窟。自從那個王動跟了鄭和大人下西洋之後,一切都變了。就連他這個江寧縣令去年居然從應天府領回了一斤胡椒,這東西以往可是百金難得。“這世道變了。”江寧縣令喃喃而語,吩咐下去,莫驚動行人,不必響鑼開道。

    趙大娘可是比王動早回來,她這會在秦淮河邊瞄屋子,想在烏衣巷那開個酒樓,兩次西洋之行,她把從王動那借的錢還了,還賺了大幾千兩。她的花船紅樓辦的不錯,鄭和那也給她報了功,教司坊和禮部也都掛上了號,在京師青樓業,她已經算的上是紅人了,哪家的嬤嬤都歡迎她去看姑娘。

    “大掌櫃,不怕我搶了瀟湘記的生意?”

    “怕是沒那麼好搶吧。”

    “呵呵,那是自然,如今在京城里,瀟湘記可是穩住天下第一酒樓。”

    “趙大娘想做這行不難,要做的好,卻是不容易,秦淮河邊酒樓已經堆在一起了,真要再開定然要有些花樣。”

    “所以這才和大掌櫃來商量。”趙大娘把王動引了進來。

    王動的意思很簡單,開個庭院式的酒家,小門小戶,里面要分些院子,院子里或隨意置辦的如家一樣,或金碧輝煌如宮殿,說了老半天,其實也就是把包間做的更大一點。王動越說越有勁,趙大娘听的似懂非懂,最後,干脆大家一人一半,合股開了個酒家,起個名字就叫秦淮人家。

    宗貞茂和少貳滿貞這兩日本炙手可熱的人物這會正在南京的會同館里陪王動喝酒,這可真是此一時彼一時,王動這會正在給他們說中國的詞和元曲,王動還是很欣賞這些日本地世家子弟。打小就接受了嚴格的教育,對中國的文化非常了解,比如那個已經被他們打倒的大內氏,這次跟著一起過來的大內持世中國文化的造詣要高人一籌。

    其實也就是對著日本人,王動敢放肆一點,真要是和姚廣孝解縉之流在一起,王動可不敢談這些。

    “閑趣,聊以漁興。”

    “大人高見。”

    “明日瀟湘記設宴,還請諸位大人賞光。”王動說的可真是客氣。

    “大人相邀。一定赴席。”

    陪著王動喝酒的日本人並不多,宗氏只帶了左衛門大,少貳氏只帶了龍造寺康秀,以及大內持世,而其他的日本人,都被告知,今日宗主陪王大人。

    對于這個王大人,他們只知道是個很大地大人,有多大,他們不清楚。他們只見識過劉鷹、回國忠、吳朝干、鄭政、王厲等人。那些在他們眼中已經是見面下跪的大人了。到了大明朝長樂的時候,他們便被告知那些人不是王大人的家臣便是王大人的下人。都以為王大人是個德高望重的老人,結果是個三十出的年青人,而且這個年青人出奇的知禮謙遜。雖然不會象日本人那些點頭彎腰,卻總是笑眯眯,很和善良的面對著每一個人。

    日本人也在吃驚。這王大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官呀。來自鴻臚寺地消息是。王大人是個六品官,日本人也是玩品級的,自然知道這六品是什麼位置。不過另一個消息便是,王大人是諸多王爺面前的紅人,這就日本人弄不懂了。不過沒關系,反正他們越是搞不清楚,越是對中國。對大明朝感到害怕。這個國家太強大了。

    鄭和很高興王動能很圓滿的完成天方國考察地任務,居然還帶回了幾個使臣。特別是被王動請到南京城來的日本人。這會在皇上眼中,來的外使越多,大明朝地聲望越隆,這是皇上喜歡地東西,那麼鄭和大人也一定喜歡。

    自鄭和再下東洋之後,沿海一帶的倭寇已經絕了,當然,鄭和也知道,倭寇的絕跡雖然與他兩下東洋有那麼點關系,真正的原因是王動,是王動拉起來的西洋護商隊,這個護商隊把這東西洋的海盜倭寇都打絕了。

    永樂帝今日問起了天方國的使臣一事,考慮在西北蒙古一帶很多人都是信天方國地那個神佛,所以皇上還是很在意這事。鄭和馬上把王動地名字提了幾次,特別是日本國內地方諸侯有百人的使團入貢,這把永樂听得龍顏大悅。過幾天又是會宴,東西洋使臣集集一堂,屆時有七八百地使臣,三四百的官員會聚一堂,這種大場面是皇上最喜歡看到的。今天晚上,就是要與王動商量一下,明天使團進獻貢品一事。

    “東西各先一國進貢品,獻文詞,貢品方面,東可選日本,西選天方國,文章詩詞,東面的朝鮮使臣來了多時了,有什麼好東西,估計都早早呈了上去,那使臣听說是通漢學,寫些詩詞應該不是問題,西面可選龍城或是舊港,都是漢人,寫些文章問題不大。”

    “貢品不在其價,而在其旨。”鄭和提醒王動。

    “日本國奉上的日本全境圖,天方國是發絲所織《可蘭經》,由眾多得道的哈只誦過經。”

    “你所提及的麒麟,怎麼沒弄些過來。”

    “舅父,下趟由舅父帶回不是更好,甦門達剌出白犀,滿剌加有白虎,暹羅有白象,爪哇有白鹿,這等祥瑞,靜之已經吩咐人去準備了,下趟應該會有斬獲。”

    “我听甦祿國使臣說,龍城舊港有大隊的商船到訪,還有不少兵船維護,琉球國使臣也是說夷州也有兵船到訪。靜之,萬事要小心。”

    “多謝舅父教誨。”王動這可是嚇了一跳,鄭和可人沒當面點過這些事,難道哪里出了問題。

    王動設宴請的不只是日本人,會同館里,他見過的面熟悉的西洋使臣也都有請,瀟湘記今日可是賓朋滿座,鳥語花香,鳥語指的真是大家語言不同,花香是借趙大娘手下的姑娘一用,出場費每人十兩銀子。

    王動這邊作陪的是來自大明朝各地的商家,王動非常心黑的開出了座票餐費,今日聚餐,來的是外國使臣,這些使臣都是朝貢而來,進貢貿易斷了民間貿易的路子,而以王動為首的明龍三湘商行,更是把持了與外國使臣商家接觸的通道,今日總算有機會與番人直接踫面,這等好事,自然個個踴躍。座票餐費價格不低,每人一百兩,名額還不多,只五十人。

    早早就入了場的中國商家,等到那些外國生番入了席之後才發現,上了王動的大當了,今日來的東西洋番人,其中懂漢文的極少,雖然王動在每席都配了通譯,但根本不夠用。滿桌的山珍海味奇瓜異果倒是讓他們開了眼了,只有皇上能吃到的椰果,只有大學士才喝過的果酒,如今自己也吃到喝到,不枉此生呀。

    瀟湘記會宴在南京城的商界引起了極大的轟動,同樣的在朝庭方面,有言官開始點名道姓的指責王動。皇上尚未宴請諸國使臣,一個六品小員滿身銅臭的商人居然先一步宴請外國便臣,此事犯上逾制,當誅九族。此言官真是個楞頭青,此折在流轉的過程中,經過一兩個太監之手,又被兩三個官員看到,最後遞到了永樂手上。

    永樂帝大大方方的抓了幾個人到御書房議了一下,幾乎是一邊倒。一向中立的楊榮居然也支持王動,商者言商,且不看那些番使皆有官職,其入朝多行商事,王動所請華商作陪,也是言商。若是以經濟而論,王動此人之才冠絕天下,入席的華商都是付了銀子的,不知那些個番使是否出錢。解縉的補充更是讓永樂莞爾,靜之此宴還向江寧府繳了些稅銀。胡廣則是奏請朝庭多設市舶司,加強對番使自由行商的管理,隨著鄭和過來的番使帶來了大量的商品,除了與大明朝幾個商行交易以外,還是有余,這些余貨早先規定可以自由入市去買賣,但在哪里買賣如何抽稅,這些還有待加強,是否要增設機構加強管理。

    此事沒多會就傳到了王動的耳朵里,傳話的是太監黃儼,遠在北京的趙王在京城勢力的代表。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30 08:50
第六章 商業帝國 第二節 回長沙了京城熱鬧

    姚廣孝一回來之後,馬上又被永樂委以重任,又開始重修《太祖實錄》,這次由姚廣孝、夏原吉為監修,解縉、胡廣、楊榮、楊士奇、金幼孜為總裁、纂修等官。自建文帝到這會,這本書已經重修了三次了。這下子,這幫文臣又有事忙去了。

    自永樂御駕親征之後,才一年多,蒙古人這會好象又有了點蠢蠢欲動的跡象,阿魯台遣使納款,要求明朝把吐魯蕃諸部的地盤劃給他,乞求明朝廷刻金作誓詞,把金粉熔入酒中,大家會飲,立下長久誓盟。朝廷議欲允許,左春大學子解縉以為不可,左庶子黃淮也附議︰彼勢分則易制,勢合則難圖。永樂也是恍然大悟,沒有同意阿魯台的要求。

    王動這幾天一直很忙,沒辦法,他在朝庭里算是個小官,每個部門都可能抓他去問事,很多部門要去跑跑看看。

    江心洲那里的槍炮還在繼續造著,更大的炮被造了出來,王動這會不會再給他們什麼特別具體的建議之類的了,只會修修補補,比如炮發射的原理以及炮的瞄準具的問題。鴻臚寺那里不用多講,每天不是王動去找他們,就是他們來請王動,總會有某個國家的使節要與王大掌櫃談談生意上的事情,後來干脆陳澤被派駐在了那里,楊剛則是被派駐在了三湘商行的總部。王動本人基本就算是在瀟湘記長駐了。不是請解大學士等人,就是與一幫將軍喝在一起,李遠傷好,這下王動與眾將軍地關系更親近了。生意做的大,需要應酬的場面越來越多,太子那里解縉傳過了話,漢王趙王那里也是有代言人過來一起吃飯。

    晚上三人踫了頭,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在閑話。

    “永樂九年(1411)十一月。浙江海溢,自海門(今浙江海門)至鹽城(今浙江鹽城)毀堤共一百三十里。陳奉詔率四十萬士兵築之,為捍湖堤八千余丈。之後,陳又上奏,以為嘉定(今浙江嘉定)瀕臨大海,江流沖會,海船停泊無屏障可依,請于青浦(今屬上海)築土山。次年土山築成,賜名寶山。皇上親為文記其事。”

    “工部尚書宋禮開會通河,用汶上老人白英之議。築東平(今屬山東)戴村壩,遏汶水出南旺(在汶上縣南),分流南北,使會通河得到充分水量。經二百日完工,自此海運漕糧大多改運河北上。”

    王動看著商會收集來的各地信息,自從他出了書之後。大家便開始知道各地信息的價值了。這里面有大量的商機,于是,設在各地的三湘商行的商輔,都會定時往南京這個玄真巷的總行發這些所謂地商報。

    “靜之,皇上看來真是要肅清邊海,海禁一事,只會越來越嚴。”陳澤說道。

    “運河通了之後。海運會被廢止了。如今海上跑的船除了大明船兵船和奉旨外使的寶船外,只能是掛他國旗幟。倒也不是壞事。”楊剛以為。

    “船還是要多造些,還要造的更大些,鐵船一定要造,龍城那邊問題不大,貿易只能做的更大,不能停。運河一通,幾個中轉之地會做大,淮陰和渤海衛那邊,派些人手去置地。”王動回,“過幾日大家都回去省親過年,京師這里還有什麼大事嗎?”

    “最後一批船,昨日到了,自龍城來的,主要運的是布,這批其實只比我等晚走半個月,卻是多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到。”陳澤補充。

    “自古行船靠風,此時風向不合,自然走的慢些。”王動听了笑了,“等那蒸汽機用的熟了,便裝到船上去,以後便可以來去自如了。”

    “靜之,這批布放到市上,怕是更多地布莊要關門了。”楊剛擔心這事。

    “這批布會由內府和戶部訂些去,余下的批給各大商家,不要單放在自己的輔子里賣。”王動吩咐。

    “幾個行會的主事已經聚在長沙了,只能大掌櫃你回了。”“都是長沙人嗎,過年了,還是在家過個安穩年好,別總把人抓出來議事。”

    “呵呵,靜之,都等著你去分紅分利市,二八就散,初十再聚。”

    “那還好,兵部那邊地消息,交趾已經平了,張輔將軍年前要獻俘,張浩應該也一起會回。”王動想想就要笑,“他已經是朝庭里的人,還是別輕易和我們混在一起,他若是帶著郡主回,長沙張府里這個年可是不好過噢。”

    “過些時日,城里的路全都水泥化了,儀鳳門前那一段,只是幾大兵營將校不痛快,硬路傷馬。”

    “倒是忘了這事,那回去時繞開此門。”

    “車馬準備好了嗎?”

    “呵呵,百輛車,還真是個大陣仗。”

    “材棟回去又要做新郎了,呵呵,注意身體噢。”王動開玩笑。

    算了一算,該請地客人都請過了,該上門拜訪地也都拜訪過了,王動一家人終于可以啟程回長沙過年了。

    十二月初三,據說是個好日子,易出門,且以出南城門為佳,南城門是聚寶門,听這名字就是不錯。天沒亮,很多車就陸陸續續的往城南門而去。昨天,廖管家親自出門與城門官打了招呼,結果弄的這個城門親自到場,恭候王動大駕出城。車隊馬隊沿著西邊的城牆而行,盡量避開了大家的耳目,這還是造成了很大的影響,規模太大了。三百多輛車,若不是掛著瀟湘記的牌子。別人還以為是往南邊或是北邊發地軍糧。

    提起軍糧一事,因為王動地安排,王國忠可是以永樂面前得了封賞,永樂帝親征蒙古,糧草由三湘商行操辦,辦的非常地好,省糧省錢,兵總戶部有口皆碑。這回他也是跟著王動到長沙見識一番,見識是要見識的。更重要的是,要把女兒許配給王動,這事一天不定下來,他一天都不能回舊港。

    當年朱元璋規定了各行各業的人穿著,如今逾制的已經不少,已經不以為然了。好在那會還沒有王動這種設計款式的馬車,所以王動地馬車隊,言官也不能廢話什麼。還是有人盯住了馬牛,以為王動的車隊太過奢華,要定下個格制。上了品級的官員才能用馬車,幾馬幾駕都定的好好的,不過交到上面,出奇的沒人理。

    王動手下的產業有多少。這會他自己真的已經不清楚了。

    在大明朝行銷的產品中,上了台面的有,玻璃、水泥、油、家具、酒、建築、瓷器、藥材、造紙、印刷、糧食、物流、茶葉。桌面以下地有。布、糖、采礦、鋼鐵、兵器、造船、鹽。另外。他們散在全國各地的商輔和控制了對外貿易,更是財源滾滾。怎麼樣來融合整合這些產業是個大問題了,更大的問題還在于,他還是缺人。

    在張科和張強的主使之下,每多產業都是瞄著沒有大地官府背景的世家入手,其實也不能算是世家,只能說是商家。三湘商會除了以一個整體形象出現在世人面前以外。私底下。全資的會員商行,已經開始蠶食對象。往區域和行業壟斷地方向上發展。

    比如油,設在長沙地沒油坊,開始是教由柳姑娘打理,當她發現自己操持不過來的時候,便把主意打在了湖廣另一個商家,專事香油磨制賣的劉家,柳姑娘是女人,可做起生意來還是很有霸氣的,直接找上門去談。

    自家的福臨門油準備開香油坊,劉家干脆把生意賣給福臨門算了,省得到時在生意上有些爭斗,傷了和氣。自打茶籽油在瀟湘記飯店推廣之後,已經成了很多油坊的重要對手,他們有的做豆油,有地是做香油,他們都意識到了福臨門油在價格上地優勢,開始還以為不是同種油,憑著這麼多年大家吃油的習慣應該抵擋地住,可轉念一想,福臨門這會出的是菜籽油,可要是出香油和豆油怎麼辦。劉家可是在湖廣一帶出名的香油世家,出的劉記小磨麻油還能算是一個牌子,正是如此,柳姑娘盯上了他。

    經過了幾個月的掙扎之後,劉家投降了,他們在朝庭里沒人,福臨門與他們不爭別的,爭地,劉家在那種芝麻他們就到那里去鼓動別人種油菜。劉家加入到了福臨門油坊這個大家庭里後,還是繼續生產劉記小磨麻油。而且產量更大了,不用多說,是用了新式的榨油機的緣故。

    劉家的加入得到了巨大的回報,他們自家的劉記小磨麻油開始走出湖廣,僅瀟湘記一店的用量,就讓他們供不應求,而在福臨門油坊劉家也看到了別樣的生意場面,從種植基地,到油的提煉生產,到分銷包銷,人家早早的就有了思路,差的只是人手,而劉家這個與油打了幾輩子的大家庭,則有這種人材。當初劉家是自己種自己磨,這象全都由高級技工轉變成了管理人才。

    柳姑娘唯一失算的就是,最後自已被劉家算計了進去,劉家的家長劉繼雄時年四十有三,剛好正妻病逝,柳姑娘雖然是個寡婦,但也算是在娘家的姑娘,最後被劉繼雄娶了去做正妻。

    同樣的兼並故事發生了好幾起,南京城家具廠引進了甦州府的眾多人才,茶葉生意得到了荊州的江家全力支持,印刷生意鄭家加入了。而這些新進入商會的主管們,很多只听過王動大掌櫃的名字,根本就沒見過王動本人,這會的長沙府出奇的熱鬧。

    喬掌櫃變成了喬管家,他早早的就回了長沙安排王動回長沙的事情。三湘客棧已經滿員了,王動在長沙的宅子不大,算上楊剛、王國忠一家及丫鬟護衛等已經住的滿滿的了。王動回來,武漢的楚王和長沙的谷王都派出了王府長吏過來,他們關心著王動下一步的舉動。

    王動的岳父劉煮安今年是他在長沙的最後一次過年,他已經正式遞了辭呈,他也沒想到,他任職的最後一年,長沙會這麼熱鬧。

    十二月的菊覽剛剛結束,長沙的重要街段還能看到滿地的黃花,望江樓與瀟湘記開始斗法,為年夜飯和元宵節大打廣告,這兩個大酒樓把各自裝扮的美侖美奐,長沙的老百姓過足了眼癮。劉大人前面剛剛主持了菊展的開幕儀式,就听到自家女兒不日回長沙的消息心里也是大喜,真的等到王動進長沙城的時候,整個長沙城都轟動了。

    金家早早就在城門口布了眼線等王動回,金家這次也是有金泰跟著一起回來,由于金家在下西洋中火藥和煙花一事有功,也是得了皇上的褒獎,大明第一煙火的位置已經拿的穩了。金家在城門口到自己店輔可一路擺出了長龍,爆竹接了又續,續了又接,這會反正是不在意錢了與金家站在一起的,還有瀟湘記和王動名下產業的代表,書局、學堂、酒樓都派了人過來,在這里等。

    看到大車隊的時候,鞭炮點起,炮聲震天,一听了鞭炮聲,車里的阮靖、金泰、廖管家等人都從車里出來,大家左顧右盼的東家王動卻沒看到。一個時辰之前,王動一家人就已經偷偷自南門進城,這會已經梳洗好了,準備到知府大人那去見禮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30 08:50
第六章 商業帝國 第三節 大秤分銀

    臘月二十六到小過年。瀟湘記和望江樓都暫停營業三天,由三湘商行包下了整個飯店,三湘商行的年會將在這里召開。

    早早的徐掌櫃就在這里盯著子,王動剛回的那天晚上,徐掌櫃關了店之後,到王動府上拜訪了一下,到那里沒能進的去,太多人在外在候著,廖喬兩位管家在招呼都沒能忙過來,兩位管家也是看到了他,有個意思就行了。

    老徐掌櫃學堂那邊已經不需要他去了,反正每天,他高興去學堂就去學堂,想去飯店就去飯店。瀟湘記得了張晉湘的吩咐,在一樓一角留了個桌子給老徐掌櫃,只要他去,吃喝全免,不過老人家真去了,也是難的坐那里享受,總是要這里看看,那里看看,閑不下來。

    這些天,王動手下的大大小小的掌櫃們一個個都過來匯報過工作了。

    油坊的劉繼雄把油的產量、銷售都作了個說明,明年會往河南、江西、兩廣、直隸和浙江去收芝麻、大豆和對推廣種油菜。另外會在直隸增設一個油坊,置辦榨油機。

    阮天誠把桃江工坊投槍箭的生產情況匯報了一下,由于戰事不斷,生產很忙,他這邊二十九號晚上會餐結束,連夜出城往桃江趕。

    江仲方匯報的是茶葉的生意,王動提過的袋泡茶已經制了出來,這種茶運輸方便,喝也簡單。主要是供對外貿易,明年可以提供給商行。

    鄭春這邊匯報印刷作坊,書局走兩條線,印書賣,開書店。王動地書,還在翻印之中,東家新送來的書稿關于《基礎建設與國家財富》《論義務教育的可能》《商業繁榮與國家強盛》和《西洋行記》已經開始作手照排。湖廣行省的書店已經在各個府城所在地開設,明年開到江西。

    肖勇弟弟肖強講的是幾個水泥磚廠的事,長沙一個。南京城外一個,這兩個水泥場也是二十四小時開工,現在的訂單全是兵部的,運到北方修城用。

    衣被作坊是柳老板親自過來講的,談地也是在國內的銷售和新品的開發,而且居然兵部也是定了不少羽絨的背心,上次皇上征北還追加了一批貨。

    酒的生產是由米行的蔣文在兼管,因為造酒用米,張浩走後,便交給了他。酒的產量也是不少,基本都是供不應求。

    諸多主管們匯報完了之後是王動向股東們匯報這次下西洋商會的生產情況,也是皆大歡喜。

    瀟湘學堂那邊這幾天天天***通明,晚上都是亮著燈。按理講,這里的學員們都已經回去過年了,學校里應該是安安靜靜才是。韋方谷在這里。三湘商行這會已經有一個會計帳房團隊了。整百個帳房先生在這里做各行業的買賣地匯總。除了他們以外,學堂保安專業的學員被要求留下幫忙,王動從京城帶回來的奇珍異寶,也放在學堂,除了這些保安以外,漕幫的勢力已經把整個長沙城給看了起來,瀟湘學堂附近連個鳥飛過都會被打下來。

    臘月二十八。瀟湘記會宴。一樓擺放地都是茶點,二樓大廳被裝飾成了一個大的議事廳。另外的幾個包房間也是精心裝飾。開席前地第一件事是分紅,韋方谷兩眼通紅,被蔣武譏笑為,別人要拿他地錢,眼急紅的。

    “拿出淨利得的三成出來分紅,這一成計有一百二十萬兩,靜之,這個數字太過嚇人了吧。”韋方谷也不敢相信這個數字。

    “有這麼多嗎?”王動也有點意外。

    “只會更多,這數字還保守了些。”

    “呵呵,到時分開發錢,銀子你不用擔心,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

    王動的銀子是真的準備好了,而不是假的。從京城過來的三百多輛馬車,每輛車底下都裝地是銀錠,對馬島出地銀錠。韋方谷算出的只是數字,那些數字代表地銀兩還散在全國各地,其中還有一半多是應收帳款,所以當上午他把這個數字先告訴王動之後。王動定下分三成,但韋方谷本人也是沒辦法在長沙調齊這一百二十萬兩銀子。這會,王動對他說,他已經備好了。

    瀟湘學堂里,劉鷹在坐鎮,只他知道銀子在學堂,其實在他眼里,銀子倒不算什麼。車隊回長沙可是三百多兩車,除人帶回來一百多人以外,別的全是拉貨,這些貨可都是好東西呀。劉鷹算是王動的鐵桿,什麼樣重要的事,王動都會想到交給他。

    “劉爺,別的可以緩一緩,靜之說,桃江那邊的先出。”

    “適才看了一下,都理的七七八八了,都有紅紙寫著。”劉鷹回,“桃江有人壓車嗎?”

    “有,阮家過來的人不少,工坊那邊也有人手在。”

    阮天誠是第一個被韋方谷招到听濤居的包間里的,進去時,韋方谷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天誠,辛苦了。”

    “韋爺辛苦了才是。”

    “呵呵,大掌櫃親自點的,你是排在了第一個。”

    “不敢,呵呵,大掌櫃體恤桃江工坊。”

    “那是,這麼多行當里,就你那里是大掌櫃親自動手去砍竹子的,不要辜負了大掌櫃。”

    “韋爺,看你這話說的。負了大掌櫃,莫說是韋爺,阮家也放不過我。”

    “桃江工坊自成立來,經營已經五年,前些年一直是發奉銀給紅包過年。今年大掌櫃說了,奉銀紅包照發,按著工坊的生意。大掌櫃還特別提了些銀兩分給工坊里的主事的和做工的人。”韋方谷說著拿出了一張紙。

    阮天誠今天過來就等這一時刻,商行里所有的主管都得到了最新消息,今年除了以前一樣有些過年的紅包以外,商行拿出一些錢獎勵各個作坊。所以說,還是大掌櫃好,只要大掌櫃出現,吃喝分銀子,總是不會少。

    “桃江工坊紋銀一千兩。你拿這個紙條去瀟湘學堂,那邊已經安排好了車馬,那銀兩也安置好了。”

    蔣文是代表蔣家去拿分紅的,他們被安排在了望江樓。天字號包房里,王動再和蔣文說話。

    “蔣兄一年不見,肚子長了不少。”

    “靜之,你倒是又黑又瘦,我這肚子是沒法子了。”

    “呵呵,閑話少說,先分銀子。”王動拿出個紙包,“蔣家米行入三湘商會是始發股東,此次韋方谷算了個數字,可得紅利五萬兩,言明在先,商會還有生意在做,還是要投銀子進去。”

    “這五萬兩我就沒想往回拿,酒廠那邊買米,米行也是有點薄利,我來之前,家父還在講,有分就分,沒有的分也是無妨。”呵呵,分些吧,拿回家放床里下,睡的香些。”陳澤打趣。

    “材棟,這些日子一直枕著銀子睡的?”蔣文笑他。

    “那是自然,自京城一直睡到長沙府。”陳澤說的還真的沒錯,他睡馬車,馬車底盤的夾層里放的就是銀子。

    “材棟正月初幾迎娶,我等好安排一下,過去熱鬧一下。”

    “說是初十,回去之後才知。”

    分贓結束,三湘商行開始會宴,望江樓那邊都是王動從京城帶回來的朋友和新收的朋友,如王國忠為首的一幫來自龍城和舊港的漢人,還有兩個王府的長吏,長沙府的官員。瀟湘記那邊都是商會的人,望江樓這邊開席開的晚,所以王動先是在瀟湘記陪了一會。望江樓那邊官員多,吃起來倒也斯文,結束的早,回到家里的時候,廖管家還在瀟湘記拼酒。

    第二日,眾人散去,陳澤也是快馬往回趕,楊剛反正是家里沒什麼人,這會趁這功夫,王動吩咐下去,給他找個老婆。更多的時間,王動在家里陪孩子。兩個孩子與王動不怎麼親,沒辦法,誰讓他整天在外面。

    大年三十,王動總算可以好好在家過個年了,家里要置辦的東西,張萍和綠柳都已經操持好了。這個時候,劉秀珠告訴王動,她有孩子了,已經一個多月了,王動大喜,此外又有點不爽。張萍和綠柳這兩年自己帶孩子,孩子已經習慣和母親睡在一個房里,弄的王動想和她們親熱都不方便,還要先把孩子哄睡了才行,這下倒好,劉秀珠又不能踫了。

    三十晚,晚飯之後,孩子過來磕頭,王動也是準備好了禮物和壓歲的紅包。時辰一到,全家人在院子里點爆竹放煙花,這時是孩子們最開心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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