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十龍奪嫡 作者︰鳳鳴岐山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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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09-2-25 19:19: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8 429197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3 20:29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二十三章給老四一悶棍(四)

    這幾年來胤祚在朝堂之上發言並不算太多,可每每一出手就是重拳,從上火耗歸公折子開始,那一次不是大有所為,在朝堂爭議中素來獨樹一幟,也始終沒遭遇過對手。這會兒眾大臣眼見胤祚再次站出來了,長心眼的朝臣就明白這回胤祚怕是打算跟胤開戰了,阿哥們之間的爭斗歷來凶險,沒事兒誰也不想去招惹池魚之殃,原本有些個大臣還打算出列發表一下看法的,到了此時也都憋了回去,大家伙都想看看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親王阿哥又能拿出啥好主意來。

    胤原本就被老八的突然襲擊打暈了頭,好不容易有馬齊這個老戶部尚書出面頂住了,剛自送了口氣,冷不丁瞧見胤祚站了出來,剛松下來的心立刻又揪了起來,再偷眼看見老八嘴角上那絲詭異的微笑,心頓時沉了下去,心中已然清楚自個兒正面對著一個險局,布局的人正是胤祚、胤這哥倆個,瞳孔一陣猛縮,面色頓時青了起來。老三一見胤祚站了出去,嘴角一彎,偷偷地笑了一下,看了看胤祚,再瞧瞧老八,順帶瞅瞅老四,心中隱約猜到將會發生何事,“手中的悶棍”可是準備好了,就等著老四落了水,他也要敲上幾下的。

    嘿嘿,老四這臉色可真是好看,該是猜到了些什麼,以為咱跟老八聯手擺他一道了,哈哈,爽,老四啊,老四,你小子也有難受的時候了,這才剛開始呢,往後的日子還有你忙的呢。胤臉上的神色胤祚都瞧在了眼里頭,心中可是爽得很,神清氣爽地走到胤身邊跪下道︰“皇阿瑪,兒臣以為馬大人的提議只是治標不治本。甚或是飲鴆止渴之道,兒臣以為銅四鉛六雖能降低不法銅商之暴利。但依兒臣所知,融錢鑄器之利高達數十倍,馬大人所言的降低銅之比例並不足以讓不法銅商放棄此項營生,甚或可能為得到原本之利而加大收購銅錢地力度,故此。馬大人之言兒臣實在不敢苟同,至于加大打擊力度,雖能奏效一時,然也不是根治之法,現我大清之律法不可謂不嚴,但鋌而走險之輩卻依舊不絕,實是因其利過巨之故。”

    胤祚之言句句打在馬齊所上之策的要害之處。且全都是實話。眾大臣至此不由地交頭接耳地議論起來。說實話,官商勾結融錢為器都是地方官吏地營生,這幫子大臣在地方任職時也沒少干過,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關竅的,也算是官場的潛規則之一,不過這會兒大家伙都已經入朝為官了,這項營生跟他們已經關系不是太大,當然也不是完全沒關系的——地方上送上來地冰碳敬里頭很大一部分錢都是從此項營生里頭來的。朝臣們雖有些不滿胤祚、老八把這事兒在朝堂上挑明,可哪有那個膽子敢跟兩位阿哥王爺過不去。那不是找死嗎?低聲議論歸議論,可也沒哪個人敢出來說些什麼的。

    听完胤祚的話,康熙老爺子原本平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沉吟了一下道︰“小六兒,既然你認為馬大人的法子不中用。朕倒是想听听你地見解。說吧。”

    “是,皇阿瑪。兒臣以為當今之錢法、幣制弊端極多,然要想一時革除也非易事,兒臣以為錢法乃國家歲入之根本所在,斷不容有失,兒臣有本啟奏皇阿瑪︰錢法者,國之根本也,當以金、銀為本位,以國家歲入為考衡,以流通數量為依據,設立中央銀行以調控,以國家銀行為利器,方可根治錢法之弊端。銀行者,與錢莊相類似,為存儲、放貸為盈利之手段,然不同之處在于錢莊發行地是銀票,而銀行發行的則是流通之金銀幣乃是紙幣,實為便民之舉措,但欲得其利須得先功其器,若不然則有天下大亂之禍。兒臣以為當以調研為先,搞清貨幣流通之總量、國家金銀之庫存總量、預測國家歲入之總量,其後以立法為準繩,成立專門之機構以運行新錢法、貨幣之政策,以國家所持有的金、銀為本位發行鑄幣、紙幣。此兒臣之淺見,請皇阿瑪明鑒。”胤祚話一說完,從衣袖中取出一份折子高高地舉過了頭頂。

    胤祚話說得不少,可比起那份折子來可就算是少的了,那份厚達十余頁的折子,端的是洋洋萬言,康熙老爺子一時半會哪能看得完,接過司禮太監李德全遞上來的折子,只是快速地瀏覽了一下綱要,沉默了一陣道︰“此折明發,眾愛卿各自上書言事,下次早朝時再議。”話音一落,起身便向後殿而去。“退朝!”李德全不失時機地高喊一聲,急匆匆地跟在康熙老爺子身後離開了大殿。

    再議就再議,反正咱不急,這會兒急的該是老四,嘿,這貨跑得還真快,估計是急著回去召集心腹議事去了,得,咱也回府去。胤祚眼瞅著老四急匆匆而去的背影,心里頭可是爽得很,壓根兒就不怕老四能玩出啥花樣來,跟相熟地幾個大臣嘻嘻哈哈了一陣便打算溜之大吉,沒曾想老八卻湊了過來,笑著道︰“六哥,前幾日給小弟的那副藥還真是不錯,小弟服用之後,這身子也見好了,呵呵,多承六哥的情了。”

    靠!這死老八討帳來了,嘿,還真指望咱將那兩蠢貨還給你啊,門都沒有,小辮子還是得揪在咱手里頭才行。胤祚一听就明白老八的意思,眼珠子一轉道︰“八弟說哪的話,哥哥有地便是你有地,一點小事何必掛在心上,哈哈,回見了。”話音一落也不管老八那張臉有多難看,自顧自地便向宮門外而去,正準備上大轎,卻听到背後有人在招呼︰“王爺,借一步說話可成?”

    嗯?胤祚愣了一下,回頭一看卻是個從四品的小官兒,看模樣有些子面熟,卻想不起面前這主兒究竟是誰。不過嘛,認識不認識沒啥要緊,胤祚總得表示一下禮賢下士地禮數不是?微笑著問道︰“這位大人有何見教?”

    來人是個面目清逸的中年漢子四十出頭,方臉濃眉,也頗有些風度,躬身行禮道︰“王爺,下官是翰林院侍講揚名時。”

    揚名時,字賓實,號凝齋,順治十八年生人,江陰人氏,康熙三十年進士出生,始終在翰林院供職,從翰林院檢討、侍讀直到現如今的侍講,其人生性耿直,不善拍馬,十多年過去了才混上個從四品的小京官,這官運實在是不怎麼順暢。胤祚向來少跟朝臣打交道,別說是揚名時這等小官,便是三品的官員也不是全部識得,此時見楊名時叫住自己,倒有些好奇,笑了一下道︰“哦,原來是楊大人,卻不知楊大人叫住本王可有何事?”

    “王爺,下官家中開的是錢莊生意,下官對錢莊也頗有些了解,今日朝堂之上听聞王爺的奏章,著實觸動不小,下官也有些淺見,想向王爺請教一、二,不知是否方便?”楊名時不亢不卑地說道。

    楊名時?這名字貌似很耳熟啊。胤祚皺著眉想了一下,突然間眼前一亮,知道了面前這人是誰來著,這主兒便是前世那會兒雍正手下的一員干將,好像曾當過多年的雲南巡撫,算是個不錯的能吏,只是胤祚還有些懷疑,面前這主兒年紀都不小了,才只是個從四品的小官兒,這能力究竟是不是真的,只怕還得打上個問號,不過這會兒也不是考較楊名時能力的場合。胤祚笑了一下道︰“楊大人有何見解,但說無妨。”

    “王爺所言的紙幣發行似乎與北宋年間的交鈔有些類似,雖是以金、銀為發行之根本,然若是超發,則恐貶值,極易引起物價飛漲,少發則流通不足,微臣以為當要有一調控機制方可控制其風險,若是以朝廷歲入為預估,恐有不妥。”楊名時恭敬地答道。

    喲 ,有點水平嘛,雖沒說出通貨膨脹、通貨緊縮的名詞,可意思卻都表達出來了,不錯,朝中能有此見識的只怕不多,此人有才,斷不可落入老四的手中。胤祚心中一動,笑著道︰“楊大人所言極是,今兒個天色已晚,楊大人明、後日若是有閑暇,可到本王府中一敘如何?”

    胤祚話中拉攏的意思極為明顯,楊名時想了一下道︰“朝廷素有定規,朝臣不得與阿哥私相往來,下官不敢從命。”

    嘿,有意思,怪不得這家伙混了這麼多年還是個從四品,耿直得可愛。胤祚雖是愛其才,可也不想勉強,哈哈一笑道︰“也好,楊大人若是有了準主意,不妨寫個文本讓本王參考一、二,倒也不必到本王府上,就送到工部衙門好了。”

    楊名時躬身行了個禮,恭敬地退了開去,胤祚看著楊名時的背影,不由地露出了一絲笑意……票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3 20:29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家事

    “四爺明知前面是個大火坑,他硬著頭皮也得往里跳。”听完了胤祚對今兒個朝堂爭論的經過之後,鄔思道冷笑了一下道︰“錢法、幣制之改革原本就關系到戶部的命根子,若是戶部沒了控制錢法的權力,這戶部也就基本上被架空了,玉露料定四爺定會上本請求主導此事的,不過四爺定不會用心于錢法之事,打的算計不過是拖字罷了。”

    嘿,那倒是,若是這錢法、幣制改革別說落到咱手中,即便是落到其他阿哥手中都沒老四的好果子吃,老四除了請命主持此事之外,倒也沒有別的法子,倒是這個拖字訣卻有些麻煩。胤祚皺了下眉頭道︰“以二位先生看來,該如何破這個拖字?”

    “這有何難,左右不過是兩條罷了。”林軒毅哈哈一笑道︰“一是王爺也上書自請其事,並言明完成之期限,唔,就已五年為期好了,厲何料定聖上斷不會將此事交于王爺,然則聖上必定會給四爺一個相當的期限,如此一來四爺即便是想拖也沒轍;再者,王爺還可以摻沙子,推薦人去協助四爺,從旁逼迫四爺去完成此事。”

    嗯哼,這話有道理,唔,那個叫楊名時的小官兒貌似就合適,既耿直又懂得點金融,家里頭還是搞錢莊的,呵呵,這貨倒是可以用一下。胤祚笑了一下道︰“本王今兒個散朝時遇到個妙人兒,叫楊名時,听起來像是懂得不少錢法、幣制的勾當,據說家里還是開錢莊的。讓鴻鵠查查他的底,若是沒問題本王就保他一本,讓他跟老四打打渾去,省得老四閑著沒事整日價算計著本王。”

    鄔思道管著“鴻鵠”,此時見胤祚交待了下來,點了下頭道︰“這事情倒是好辦,左右不過是一、兩日地功夫而已。”停了停接著道︰“王爺此次能破科舉大案,李衛的功勞卻是不小,不知王爺打算如何打賞此子?”

    厄。這些天光顧者忙乎錢法、幣制的折子,倒是忘了打賞那些子功臣,咦,老鄔同志咋突然提起李衛,難不成李衛那臭小子撞了老鄔的木鐘?胤祚心里頭叨咕著,可臉上卻是笑著說道︰“也是。若不是先生提醒,本王險些就忘記此事了,呵呵,慚愧,慚愧。”

    胤祚那點兒小心思哪能瞞得過鄔思道,鄔思道一拈胡須道︰“今日一早王爺去上了早朝。狗兒可是緊巴巴地撞木鐘來了,他臉皮薄,沒敢跟王爺提,托玉露向王爺求個人。”

    求個人?啥意思?啊,這臭小子該不會是打算迎娶翠兒了吧?嘿。這臭小子會臉皮薄。這天下只怕沒臉皮厚的人了。胤祚立刻猜透了鄔思道的謎底,笑著說道︰“狗兒怕是思春了吧,嘿,只要翠兒沒意見,本王倒是樂于成全的,這狗兒雖說不喜歡讀書。可身上那股子機靈勁卻是旁人比不上的。本王尋思著是不是給這小子納個官,外放磨礪一下。”胤祚想起了前世那會兒李狗兒可是當了不小的官兒。雖不敢確定這個狗兒便一定是彼“狗兒”,可機靈勁卻是一樣地,也有心看看李衛的造化,指不定還真能成大器。

    鄔、林二人倒是沒想到胤祚會提出讓李衛去當官,各自愣了一下,突地大笑起來,林軒毅邊笑邊道︰“這狗兒真要是當了官,誰當他的上司只怕都得被氣死,不過這小子機靈,磨礪一下也許能成器。”

    “這事兒倒是不急,過幾日讓人拿本王的帖子到戶部給狗兒納個七品的頂戴,回頭本王到吏部看看有什麼缺再定。今日就議到這罷了,本王有些乏了,先行一步。”胤祚揮了下手,悠然地向後院行去。

    雖說胤祚在書房里頭已然應承了將翠兒許配給李衛,只是翠兒是蘭月兒的貼身丫環,再者,內事可都歸蘭月兒在管,這事兒胤祚還是得跟蘭月兒通個氣不是?左右今兒個散朝也不早了,又議了回事,也到了用午膳地時間,胤祚打算索性到蘭月兒院子里頭用了膳,順便談談李衛的婚事,剛走到院子門口卻見蘭月兒正送一個中年婦人出院子,細細一看卻是蘭月兒的嫂子福寧氏,胤祚愣了一下才上前招呼道︰“嫂子來了,屋里坐去,用了膳再走不遲。”

    福寧氏見胤祚來到近前,頓時有些慌亂,趕緊福了一下回道︰“奴婢見過王爺,謝王爺了,奴婢家中還有事就不多打攪了,奴婢先行告退。”

    “哦,也好,小月兒,你就送送嫂子,頭前莊子里送來的那些山貨撿出些上品給你嫂子捎回去,算是本王的一點心意。”胤祚笑著點了下頭,自顧自地進了院子,往弘揚所住的小院而去。

    弘揚身為世子自然有著世子地待遇,有著自己的獨立院子,緊挨著蘭月兒所住的主院,就隔著一扇月門而已,胤祚穿過月門,順著長廊走了一段便進了弘揚的院子,不過剛到門口,胤祚便停住了——弘揚正背著文呢。

    唔,不錯,肯用功就成。胤祚站門邊听了一陣,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不進去打攪弘揚,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徑自回了蘭月兒的主房,吩咐翠兒去安排膳食,自個兒仰面躺在船上,閉目養起神來。

    “爺,該用午膳了。”不知何時蘭月兒已然進了屋,站在床邊低聲說了一句。

    “哦,好。”胤祚一挺身站了起來,看了看蘭月兒道︰“怎麼,你大哥又輸光了?”

    蘭月兒家中只有一兄長察哈爾,別地本事沒有,吃喝嫖賭倒是樣樣精通,原本蘭月兒父母還在時倒也不敢放肆,可自打前兩年父母先後逝去之後,家中地余財早被他揮霍個精光了,若不是蘭月兒幫襯著,察哈爾早就該把家都給賣了,頭前還不時地打著胤祚的旗號四下騙吃騙喝,蒙了不少不明底細的人,後頭被胤祚察覺了之後,狠狠地教訓了他一番,這才收斂了些,可豪賭依舊,沒了錢就讓福寧氏管蘭月兒要,蘭月兒可是沒少瞞著胤祚替哥哥還賭債。

    蘭月兒那點兒小勾當哪能真兒個瞞住胤祚,只不過胤祚看在夫妻的份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反正家里頭銀子多,倒也不在乎那些零散的銀子,只要蘭月兒不是太過份,胤祚原本也不打算計較的,今兒個正好瞧見了,也就順口問了一聲。

    蘭月兒嘆了口氣道︰“爺,奴家就這麼個哥哥,雖是不成器了些,可總歸是自家人,奴家也知道爺不待見他,奴家也不敢多嘴,只是……”蘭月兒有些遲疑地停了話,一臉子為難地看著胤祚。

    自家人?娘地,誰攤上這麼個自家人誰就等著倒霉吧,嗯,小月兒咋話都沒說完,難不成那個紈褲八旗又惹出啥禍端來了。胤祚板著臉道︰“察哈爾又整出啥妖蛾子了?嗯,說說看。”

    “爺,事情是這樣地,依老例,哥哥可以納捐為官的,所需銀兩也不算多,頭前嫂子說及哥哥打算尋份差使,托了人到吏部通了關節,說是兩千兩銀子就成,能外放個守備地,哥哥錢不趁手,便讓嫂子來借,奴家沒敢應承,這事兒還得爺做主。”蘭月兒低聲說道。

    當官?就那貨的熊樣一準是個大貪官,娘的,沒地禍害了百姓。胤祚心中火起,可也不好向蘭月兒發,自個兒默默地思考著︰這年月那些子八旗子弟早已沒有了父輩們的血性,一千個人里頭也挑不出幾個好的,偏生個個還都仗著是旗人、功勛之後,吃喝嫖賭樣樣全能,其他的啥都不會,全指著朝廷的奉銀過日子,不過一群寄生蟲而已,可就是這麼些人要想當官卻是容易得很,個個神通廣大,繞幾個彎子都能跟皇家牽上關系,這里頭問題著實太大了,這官制若是不改革,朝堂腐朽就是不可避免之事,可即便是咱上了位,要想變革只怕也不容易,唉,這事兒還真是棘手得很。

    “爺,爺,先用膳罷。”蘭月兒見胤祚想得有些走神了,眼瞅著都過了午膳的時間,不得不小聲地提醒了一句。

    “哦,好。”胤祚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蘭月兒道︰“你哥哥的事兒,你就別管了,他若是不當官還好,當了官只怕會遺禍後人的。”蘭月兒沒敢爭辯,低低地應了聲是,跟著胤祚走出了房向飯廳而去。

    胤祚一向注重飲食,飯菜都是大廚的手藝,自然是好的,可胤祚今兒個卻有些食不知味,總想著這旗人官制該如何改革,只是一時間也不知從何著手。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33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二十五章 請君入甕

    胤很失落,原本以為自個兒揭開了戶部錢法弊端的蓋子,胤祚會出重手攻擊胤的,可沒想到胤祚是出了重手,可看起來卻更像是在幫著胤整合戶部、彌補戶部錢法上的漏洞似的。胤原本就是個精明人,將個胤祚的折子過了幾遍,便能看出此折一旦成功的話,戶部的權力將膨脹到一個可怕的地步,這由不得他不憂心忡忡,鬧不清楚胤祚為何要幫著胤,心中不免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生恐胤祚串通了胤給自己擺上一道,沒奈何也只能趕緊召集心腹議事。

    錢法之事事關重大,偏生老八一伙子兄弟對此法都不甚了解,沒奈何只能將揆敘(納蘭明珠之子)、阿靈阿(遏必隆第六子)、鄂倫岱、王鴻緒等一伙子門下心腹都召集起來,打算來個集思廣益,看能不能找出些問題來。揆敘、王鴻緒都是文人騷客,寫寫詩歌詞賦還行,遇到此等大事也就只能是瞎參合,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名堂來。鄂倫岱是個武夫,打打殺殺還勉強湊合,吏治完全就是個門外漢,除了放幾句“砍死老六”之類的豪言屁話之外,也沒啥可說的。眾人中唯有阿靈阿當過一任廣州知府,對于錢法的弊端倒是知道得不少,將胤祚的那份折子研究了一番,只說了一句︰“這折子理應可行,只是真兒個要執行,沒個五、六年的準備基本上沒指望。”

    “五、六年?”一直沉默不語的溫瑞和眼楮一亮道︰“六爺高招,普橫已然明了六爺的用意了。現如今戶部上下正忙著攤丁入畝之事,此事原本就繁瑣,原也不是三、兩年能見成效的,若是還要分出人手去整錢法,未免就有些捉襟見肘,六爺便可趁機將自個兒的勢力伸入戶部,能將錢法一事握在手中,等于將戶部架空了。普橫料定六爺定會上本自請其事。”

    “這……”胤面色難看地頓了一下道︰“老六原本就掌控著工部,身家又富可敵國,若是再將戶部架空,這後果怕是有些不堪了,本王拼死也不能讓老六得了手,不若本王也上本自請好了。”

    “王爺莫急,普橫料定聖上斷不會讓六爺插手戶部之事的。此事最終還是會著落在四爺手中,不過八爺卻不妨上本保奏阿大人參與此事。”溫瑞和笑了一下道。

    溫瑞和這個“參與”可是話里有話的,胤一听便明白了其中的奧妙。哈哈一笑道︰“成,變革錢法是好事,本王倒是樂見其成,就依先生所言好了。”

    胤很生氣,沒想到自個兒會被胤祚、胤哥倆個聯手擺了一道,錢法如此大弊端被當庭揭了出來,他這個戶部的主管阿哥甚是沒面子。可人家理由充分得很。連個反駁地機會都沒有,面對著胤祚提出來的錢法改革折子,雖認為可行卻不知其中存在著何等風險,也不明白胤祚來上這麼一手是何用意,一連幾天都跟手下心腹們議著此事。

    老四手下人不多,不過能力上比起老八手下那幫子飯桶卻要強上不少,雖也認為胤祚這份折子可行,但卻看出了其中不少的奧妙,指出了些漏洞所在。只是對于胤祚提出這份折子的目的卻莫衷一是,爭了半天也沒個準確的說法,末了還是唐國鳴一語道破了“天機”︰“錢法乃戶部之根本,六爺不過是打算趁王爺忙于攤丁入畝之時插手戶部罷了,某料定聖上斷不會讓六爺得逞的。王爺只需如此……即可確保無事。”

    胤陰沉著臉暗自權衡了好一陣子。仰頭嘆了口氣道︰“也罷,本王就上本自請其事。但願一切如先生所言。”

    一幫子兄弟打地是啥主意胤祚不用多想就能明白,在胤祚看來,老四、老八明知道面前是個大火坑,他們也得閉著眼楮往下跳,對此胤祚早就了然于心了,對于老四、老八這會兒忙著串聯朝臣尋求支持胤祚除了暗自偷笑外,壓根兒就懶得理會,倒是對楊名時送上來的折子很是感興趣,細細地看了一番,心中暗自高興不已——楊名時的折子上不但列舉出錢莊運作上地實例,也指出了胤祚原本那份折子上的不少漏洞所在,條理清晰,言之有據。

    “楊大人此折甚善,本王以為可行。”胤祚看了看恭敬地站在自個兒身前的楊名時,笑著說道︰“錢法一事關系朝廷財政,事多繁瑣,著實輕忽不得,楊大人對錢法既有研究,本王自當向聖上保舉楊大人,望楊大人能克己為公,莫失本王所望。”

    胤祚的話里頭再次透露出招攬之意,楊名時雖耿直卻不是傻子,自然是能听得出來,只是他素來不願參與到阿哥們的爭斗中去,听了胤祚的話,面色淡淡地沒有一絲的激動或是得意之情,只是恭敬地答道︰“下官食朝廷奉祿,自當為國效力,以報聖上洪恩。”

    呵,有意思,這貨跟範時捷一個想法,只是此人過于耿直,沒有範驢子地滑頭,不過也好,讓此人跟老四去打打擂台倒是不錯。胤祚一想起將來楊名時整日價催逼老四地可能性,不禁有些莞爾,笑了一下道︰“如此甚好,楊大人請回吧,這折子本王定會再細細思量一番,後日早朝,本王定會表奏楊大人之功。”楊名時也不多話,恭恭敬敬地彎腰行了個禮,徑自離去。

    康熙四十二年三月十九日早朝,議的就只有一件事——錢法變革,眾臣們經過了多日的準備,各自上本奏事,滿朝堂奏本飛揚煞是熱鬧,只不過大多數朝臣都是跟風而已,說來說去壓根兒就沒什麼自己的東西,大多是拿著胤祚頭前所上的那麼折子炒冷飯罷了,自然是贊同的多,可反對的也不少,尤其是上書房大臣王更是指出北宋時期王安石變法發行交鈔導致物價飛漲,朝廷財政敗壞為例指出紙幣發行會危及朝廷信譽,認定胤祚的折子實行起來風險極大。

    王一發完言,朝堂上頓時有些冷場起來,大家伙都是讀過史書的人。自然都知道王安石變法失敗地事兒,再說康熙老爺子向來反感王安石其人,誰也不想成為王安石第二不是?就這麼著,大家伙都閉上了嘴,誰也不想再開口。

    風險?嘿,是不小,但並不是老王同志所說的那種風險。得,老王同志一站出來,這朝堂之爭也就到火候了。嘿,該輪到咱上場表演一下了。胤祚大步走上前去,一頭跪下道︰“皇阿瑪,兒臣以為王大人所言繆矣,王安石變法時所發行地交鈔其意在于斂財而不是便利百姓,再者,北宋所發行之交鈔乃是以朝廷信譽為抵押。並不是以庫存金銀為本位。一旦發行過量,交鈔貶值就再所難免,由此所帶來的朝堂威信喪失則勢在不免。兒臣前折所言之發行紙幣卻並不是以朝廷威信為質押,而是以庫銀為基準,此與錢莊發行銀票相類似,但又有所不同,朝堂發行紙幣的出發點是便民及賭上錢法幣制地漏洞,並不以斂財為目標,兒臣所奏之事在大理上是可行地。然因未有前例可循,其中粗疏之處在所難免,只能以之為草案,反復摸索研究方可行定事,請皇阿瑪明鑒。”

    這段時間以來。康熙老爺子也沒閑著。不但他自個兒反復思量胤祚的那份折子,跟馬齊、張廷玉等上書房大臣也議過了好幾回了。以老爺子地精明自然能看得出發行紙幣所帶來地益處,也知道胤祚這份折子在大理上是沒問題的,當然老爺子也察覺到其中隱藏著不小的風險,不免有些子猶豫不決,此時听聞胤祚一通子長篇大論,登時笑了一下道︰“小六兒,朕倒想知道這紙幣地發行何時能摸索出個門道來?”

    何時?嘿,若是咱來搞,憑著咱手下眾多的人馬,三年內就能出成效,若是老四來搞,嘿,只怕永遠也出不了大的成效,可惜老爺子絕無將此事放給咱的理。胤祚肚子里嘰嘰歪歪地叨咕著,可臉上卻是一臉子的堅毅狀︰“回皇阿瑪的話,此事若是兒臣總責,五年內定能見真章,兒臣本章在此,請皇阿瑪聖裁。”

    听著胤祚的豪言壯語,康熙老爺子笑了,胤可就急了,真要是老爺子金口一開,錢法地事兒歸了胤祚,胤只怕想死地心都有了,趕緊出列道︰“皇阿瑪,兒臣有本上奏,兒臣以為六弟所奏之折固然可取,然其中尚有不少疑慮之所,兒臣以為此事確實可行,然須謹慎,否則易傷國本,兒臣亦曾研究過六弟之折,現如今也算有了點心得,請皇阿瑪過目。”話音一落,將手中的奏本高舉過頭頂。

    胤出了列,胤可不想落了人後,也站了出來,高聲道︰“啟稟皇阿瑪,兒臣亦有本上奏,頭前兒臣听聞六哥所奏之事,甚感此折可貴,實乃治世之良策,兒臣反復思量之後,也有心得在此,請皇阿瑪明鑒。”

    得,這會兒三個阿哥都爭著要總攬此事,再不開眼的朝臣都知道這哥三個又斗上了,誰也不敢再開口言事,各自提起精神頭兒,就看康熙老爺子究竟打算將此事交待給哪個阿哥了,一時間朝堂里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康熙老爺子翻折子的聲響。

    胤、胤的折子大同小異,雖也說出了些胤祚上份折子的缺失之處,可大體的框架卻沒有變化,所做的不過是修補的工作,並沒有什麼出奇地地方,倒是胤祚的折子結合了楊名時提出的幾個觀點,修改了整體的規劃,連同大體的相應步驟都羅列出來了,條理分明,可行性極高,看得康熙老爺子不住地點頭。

    老爺子點頭不打緊,可把老四、老八給急壞了,這哥倆個此時地想法倒是一致得很︰這錢法之事落誰手上都不能落到胤祚手里,只是這會兒急也沒用,一切都在康熙老爺子地把握之中,老爺子始終沒開口,愣是將這哥倆急出了滿頭的大汗。

    嘿,老四、老八都急了,小樣,急個啥子,老爺子壓根兒就不可能將此事交給咱地,再說咱原本就打算讓老四接手,嘿,先讓這哥倆急一下也好,咱就權當是看戲好了。胤祚偷眼看見老四、老八哥倆個的狼狽樣,心里頭可是爽得很,這叫啥來著?啊,就叫請君入甕。

    “不錯,爾等兄弟皆能有為國出力之心,朕心甚慰。準胤祚所奏,由胤總攬其事,調楊名時、阿靈阿入戶部,協助辦理錢法一案,限五年內提交總綱。”康熙老爺子金口一開,大家伙都松了口氣,雖說老四總攬了錢法之事,可另外兩阿哥保奏的人也都進了戶部,算是各得其所罷了,只不過接下來的事兒可就得熱鬧了。

    哈哈,爽得很,接下來有得老四忙的了,嘿,想拼實績,咱就讓你拼個夠,拼到你吐血為止。胤祚眼瞅著妙計得逞,心情愉悅得很,當然面子上還得裝出一副沒爭到“肉”的心疼狀,散了朝,隨意地跟朝臣們閑扯了幾句,便溜之乎也。

    一回到王爺,胤祚很是得意地將今兒個朝堂的事兒詳細地述說了一番,話里頭滿是掩飾不住的興奮,沒等他樂完,鄔思道遞了張條子過去,胤祚拿起一看,登時更是激動得難以自持,紙條上就一行字——“蝴蝶扇動了翅膀”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33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二十六章 雷霆計劃之風起太平洋(一)

    一只蝴蝶扇動了翅膀就可能引起一場風暴,現如今胤祚派出去的“蝴蝶”已經扇動了翅膀,暴風雨或許就要來了,而這場暴風雨正是胤祚等了許久的一個機會,一個讓中華海軍走向世界的機會。如果說歷史原本像一潭死水,自從胤祚來到這個時空之後,就有如一枚石子投入了死水中,必然蕩起層層的波瀾,只是胤祚這枚石子未免太大了些,掀起的波瀾也就壯闊得很,不但是大清朝,整個世界也慢慢地開始隨著胤祚的腳步而緩緩地變化起來。

    康熙四十二年的日本正是江戶時代,自打慶長八年(03年),德川家康受封征夷大將軍以來,在江戶(現東京)建立幕府政權,此後260多年,德川家統治全國。這段時期被稱作江戶時代。德川幕府嚴格控制天皇、貴族、寺院神社,並費盡心計統治著支撐幕藩體制的農民。元和九年(23年),德川家第三代將軍德川家光就職,下令鎖國。除開放長崎作為對外港口外,一律禁止外國人來日本,也禁止日本人遠渡海外。由于閉關自守,幕藩體制迎來了安定時期。但是隨著胤祚對日本大規模的經濟掠奪,農民自給自足的經營體制系崩潰,18世紀起幕藩體制開始動搖。

    自康熙三十七年起,到康熙四十二年止,這短短的五年間,大清船隊頻繁地往來于中日之間,大量地傾銷各種日常用品,執行的是胤祚的命令——只賣不買或是少買,日本經濟急劇衰敗,農民自給自足的體系全面崩潰。社會動蕩不安,暴民造反時有發生。德川家第五代將軍德川綱重憂郁而死,第六代將軍德川家宣以四十三歲的年齡登位為第六代將軍,試圖重整幕府,取消了民間惡評甚多地生類憐憫令和酒稅,因此受到平民贊賞,人民也很期待家宣會有一番作為。家宣將綱吉時期的奸臣柳澤吉保免職後。起用間部詮房和新井白石,且推行文治政治,命令荻原重秀試著進行財政改革,試圖挽救已然崩潰的日本經濟。改革的結果就是加強閉關鎖國的力度,不再開放任何口岸,嚴禁大清船隊再次來日本進行交易。德川幕府的禁海鎖國的命令下達得很快也很堅決,只不過到了執行地時候卻惹出了一場大亂。

    長崎作為日本離大陸最近的地方,向來是作為日本與中國之間交易的唯一窗口,長崎港口內往來的大型海船基本上都是大清船隊,大清各大商行在長崎均有辦事機構存在。不少大清僑民也住在當地。康熙四十二年二月底。德川幕府地禁海鎖國令下達到長崎大名府,長崎大名小太郎養生立刻開始部署驅趕大清僑民及驅逐大清船隊的任務。

    日本人是個奇怪的民族,貪婪而又短視,凶狠殘暴,行起事來總是顧前不顧後,幕府的命令是驅趕,到了長崎大名的口中便成了剿滅——不說港口內停泊的大批海船中的貨物、金銀,即便是大清各大商行地辦事機構內流動資金就是個天文數字,財帛動人心。早就對大清船隊垂涎三尺地小太郎養生下達了滅口令,試圖將所有大清僑民、船隊來個全殲。

    是時,大清海運蓬勃發展,大型海船往來于大洋之間,然而所有的大型海船都產自胤祚旗下的江南造船廠。能從胤祚那兒搞到大船的都是朝廷顯貴。其中絕大多數又是滿族顯貴,至于民間的船基本上都是中小型海船跑不了遠洋。大多都是從事與日本、朝鮮之間的小額貿易。南洋、西洋與荷蘭、英格蘭的貿易額大、利潤高,滿族權貴們自然是不怎麼瞧得上與朝鮮、日本的貿易,大多數的人選擇地都是下南洋或是下西洋,風險是大了些,可又用不著那幫子老爺們自己去冒險,自然是無所謂的。現如今跟日本貿易額最大的自然是胤祚,接下來就是老三胤祉,至于民間的船只雖是不少,可總的加起來也沒有這哥倆地一個零頭,無他,船太小了,運貨量有限得很。

    天下沒有不透風地牆,盡管小太郎養生秘密部署,可消息還是走漏了,這其中自然是有著“鴻鵠”的功勞,于是乎動亂開始了。康熙四十二年四月十一日夜,長崎一片大亂,數千早已準備就緒地長崎大名府士兵趁著夜色撲向了停泊在港口內的大清船隊、大清各大商行駐地,一場血雨腥風開始了。

    老三胤祉名下的船不少,前前後後從胤祚手中搞到了近四十艘的大海船,這貨一向謹慎,不怎麼肯冒險,一半以上的船都在日本、朝鮮間往來貿易,現如今停靠在長崎港口的四、五十艘大海船里就有十余艘是老三的產業,胤祚也有二十余艘海船在,其余十余艘則是各滿族權貴的船,剩下的百余艘中小海船則是民間所有。

    當長崎大名府士兵撲向港口之時,早已得知消息的“福源記”船隊大部分已經于數日前離港,剩下的各船也都做好了戰斗的準備,至于其它大清船隊則慌亂不堪,陷入了苦戰。一場血腥的廝殺之後,大半船只落入了敵手,其余則冒死趁夜撤退,因航道擁擠而撞沉的也不在少數,尤其是老三名下的海船除了兩艘逃出生天外,不是沉了就是被俘,其余滿族權貴的海船也好不到哪去。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中旬,長崎事變之消息傳回國內,舉國嘩然,朝野震動,一時間聲討東瀛之聲大作,尤其是那些因長崎事變而虧了血本的滿族權貴們更是跳著腳罵娘,各自上本請求發兵的上本,鼓動民間輿論的也忙個不停,即便是誠親王胤祉這麼個文人也跳著腳嚷著要出兵攻打東瀛。

    損失慘重?不錯是有點,不過想要達成遠大的目標,這點兒損失也是必須的,就算是產前的陣痛罷了。這是個局,自然是胤祚所布下的局,早在康熙三十七年海運剛開始的時候,胤祚就已經預見到會有如此的局面出現,一系列的經濟掠奪、安插間諜等等手段都是為了引發今日的事變,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海軍能橫行大海。早在康熙四十二年三月中旬,胤祚便已經知道了日本人將采取的禁海鎖國之策,也曾預測到可能會有流血事變的發生,胤祚早在海運之初就已經準備著這一時刻的到來,因此並未受到太大的損失,當然這一切都得歸功于“鴻鵠”的有效安排。

    水師重整到如今已經將近一年,按胤祚的部署,現如今已有大型戰艦十余艘,中型戰船二十余艘,另有二十余艘大型戰艦、十余艘中型戰艦正在趕制中。所有戰船上的火炮都是胤祚所設計的新型火炮,發射火藥用的是無煙火藥,當然以此時的科技還無法做到大規模生產一體化炮彈,對此胤祚也是無可奈何,只能是加大科研的投入,希望車床、沖床之類的機床能早日問世。到目前為止,大清水師只有劉雙成的山東水師完成了部分換裝,至于訓練則還是沒譜的事兒,此時的山東水師就武器裝備而言已然站在了世界的最前端,不過實際戰力卻弱得可憐——盡管劉雙成在胤祚的嚴令下拼了老命地訓練山東水師,只可惜時日太短,士兵們連裝備都只能是勉強了解,離熟練掌握還遠著呢,船倒是能開,畢竟胤祚調派了大批有經驗的水手補充到了山東水師,火炮也能發射,不過準頭嘛,那可就沒譜了。

    “戰是絕對要打的,不經過實戰的軍隊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雖說現如今水師還沒準備好,不過本王相信就憑著船堅炮利也能將東瀛那塊豆腐渣撞個稀巴爛,至于訓練,本王以為以戰帶練也沒什麼不妥。”胤祚站在書桌前看著面前的一張大海圖揮著手頗有些豪氣地說道。

    鄔、林二人都是雷霆計劃的主要設計者,雖說對胤祚的“不務正業”有些子抵觸,可由于胤祚的堅持,倒也是盡心盡力在幫著完善計劃,只是對于發兵的時機,這兩位智者其實不怎麼同意去打無準備的仗,康熙四十一年那會兒胤祚下令“鴻鵠”在日本的間諜動手腳之時,這二人就頗不以為然,此時面對著出兵的壓力,心中難免揣揣,他們二人都清楚此時的大清水師是個花架子,剛試著提出暫緩出兵的意見,胤祚立馬豪言壯語了一番,令這兩位智者都大皺眉頭。

    鄔思道皺著眉頭道︰“王爺既然堅持要打,以此時的朝野輿論倒也不是不行,可有一條︰誰來掛帥?”

    厄,誰來掛帥?娘的,這問題倒有些麻煩了。胤祚不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34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二十七章 雷霆計劃之風起太平洋(二)

    出兵是毋庸置疑的事兒,以胤祚對康熙老爺子的了解而言,這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老爺子好面子,斷不會容忍有人敢于跟大清作對,再說這會兒國庫充裕,壓根兒就不怕打戰,縱使有些老古板會跳出來反對也不會干擾到老爺子的決心,更何況此時朝野主戰的呼聲極高,輿論壓力極大。康熙老爺子戎馬一生倒也不是個怕事的人,出兵征討東瀛基本已成定局,可何時出兵?由誰掛帥?如何打?打到何種程度?要達到什麼目的可就有得講究了。

    按胤祚的設想,打日本只有兩個目的︰一是訓練遠洋海軍,讓新成軍的大清水師有個練兵的機會,為將來跟英、荷爭霸亞洲做好準備;其次就是要將日本打疼了,打開日本的國門,使之成為大清經濟掠奪的對象,畢竟日本的金、銀可是胤祚惦記的對象。要想實現這兩個目標其實都不難,只需水師到日本沿海狂轟亂炸一通,再拿下長崎就足夠了,直接將長崎作為“租界”便可。若是由胤祚自個兒來領軍要實現這兩個戰略目標原本也不是什麼難事,就算讓劉雙成掛帥也不成問題,可惜的是掛帥的事情並不會是如此簡單。

    自打海外貿易全面展開之後,到如今已是五年了,別說胤祚就算是其他阿哥都很清楚東瀛是何等的落後,此戰必勝是肯定的事情,如此一來這兵權可就有得一爭了,名利雙收的事情誰不想啊?這就輪到胤祚頭痛了,打擊日本並不是為了消滅日本,而是為了殖民,這戰就不能打得太大。既要打疼了日本還不能讓日本成為廢墟,若是讓那些個阿哥們去瞎折騰,啥事都泡湯了。

    大清水師重整是胤祚的功勞這不假,劉雙成是胤祚的門下奴才也是真,按說胤祚才是掛帥出征的不二人選,可惜地是康熙老爺子絕對不會讓胤祚掛帥的——軍權向來是帝位穩固與否的基礎,盡管大清水師在大清軍隊序列中處于不入流的地位。可畢竟是一支軍隊,老爺子絕不能容忍有私家軍隊的存在,即便是自己看好的兒子也不行。若是胤祚上本自請掛帥,其結果就是不但沒能得到帥位。反倒引起老爺子的疑心,純屬吃力不討好地事兒,這一點當初胤祚就與鄔、林二人商議過了,倒也沒什麼說的。至于劉雙成嘛,雖說始終在水師任事,可惜分量太輕了些,壓根兒就上不了台面。最多只能作為實際的海戰指揮者。掛帥卻是沒可能的事情。

    阿哥們中號稱知兵地也有不少,除了胤祚之外,老十、老十三、老十四都有著知兵的名聲,不消說這次掛帥的事情必然是胤祚與老四、老八之間又一輪爭斗的開始。就以親疏關系而言,胤祚也只有保舉老十四為帥的可能,只不過胤祚對老十四還是很有些不放心,倒不是擔心老十四會在海軍中建立自己的勢力,而是擔心老十四立功心切,把一場教訓之戰打成了持久戰。再者,老十四的年紀也小了些,今兒個剛到十六歲而已,康熙老爺子那兒只怕未必能通得過,除非老十四能表現出高人一籌地能力。否則根本就沒可能。

    早在雷霆計劃制定之初。胤祚便已經將老十四考慮在內,平日里也沒少向老十四講述一些海戰、登陸戰地事例。至于各種戰術演練也在圖紙上講解了不少,按說老十四在海戰理論上是遠遠高出老十、老十三的,只不過這爭帥位的事兒壓根兒不是誰能打誰不能打的事兒,畢竟這幫子阿哥連同胤祚在內都沒有實際的海戰經驗。以大清出兵的慣例而言,除非是老爺子親征,總得有個老將或是阿哥去掛帥,當然阿哥掛帥可以分成兩種︰一種是真兒個掛帥出征,另一種則是坐鎮而已並不親自參戰,就這一點而言,老十、老十三都有機會,老十四能不能真兒個得到帥位還得看胤祚如何運作了。

    鄔思道問出誰來掛帥之言並不是他不清楚該由誰來掛帥,而是告訴胤祚掛帥的事情還沒落實呢,別高興得太早了,算是給正興奮得不得了的胤祚提個醒兒。胤祚在心中盤算了許久,咬了咬牙道︰“掛帥的事情自然是讓老十四出面,本王上本就是了,只是老十四那小子心態不穩,本王還是有些擔心。嗯,長崎事變地消息都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老十四竟然到這會兒都沒露面,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在玩什麼把戲?”一想起老十四,胤祚可真是有些子煩心的,這貨平日有事沒事總往自個兒府上竄,真到了要用他的時候,卻連個人影都不見了。

    “據鴻鵠的線報,十四爺這些天始終都在兵部忙著,看樣子十四爺是打算整出份計劃再來跟王爺要差使的。”林軒毅笑著回道。

    鄔思道輕笑一聲道︰“十四爺算準了王爺非舉薦他不可,倒也不會那麼快露面地,不過想來也快了,後日就要朝議了,想必十四爺也要坐不住了,王爺不妨等等再說。”

    嘿,娘地老十四,跟咱玩起心眼來了,還真吃準咱非用他不可,真是個混球。事到如今胤祚也有些子無可奈何,苦笑著搖了下頭,不再說這個話題,沉吟了一下道︰“現如今是五月,風暴季節即將來臨,真兒個出兵也得是九月的事情,這四個月內,江南廠子里還能整出十幾艘戰艦地,若是趕趕工,就是二十艘也不是沒有可能,倒是水手上有些短缺,本王打算從福源記船隊多調些人出來,南洋航線上少些船倒也沒什麼大問題,大不了就是少賺些錢而已,至于訓練上的事也讓鴻鵠派些人手去協助一下劉雙成,另外讓鴻鵠、暗箭盯緊點老四、老八,本王不想讓這兩貨壞了本王的大事,實在不行就給他們找點活干干,省得他們沒事就盯著水師。”胤祚有不少新研制出來的武器要在水師身上試驗,自然不想老四、老八多插一手。

    “四爺那頭倒也好辦,現如今四爺早忙得不可開交了,當然幫老十三爭兵權的事兒四爺必定會去做的,不過一旦爭不到,四爺也沒那個閑工夫去管水師的事情,就算是卡軍需他也沒那個膽子,聖上還在上頭看著呢,倒是八爺有些麻煩。”林軒毅笑著說道。

    唔,這話有理,老四自個兒的事都忙不過來,確實沒什麼閑心去管水師的事情,只是老八一伙子人都沒個差使,整日里就是算計他人,老子若是想在水師搞些新東西,只怕這老八一準會說三道四,這還真***不好玩。胤祚皺著眉頭想了一陣,突然眼前一亮,笑了一下道︰“本王倒是給老八找了件活計,二位先生看看是否可行︰旗務。”

    滿、漢八旗在大清朝是武力的象征,一般是不允許從事其他產業的,當然權貴們除外,滿漢八旗數百萬人真兒個能有差使的也沒有多少,而能找到發財路子的更是只有那些上層的權貴們,大多數底層的八旗都是靠朝廷發的俸銀過日子,日子過得算是逍遙,整日里斗狗遛鳥瞎打渾,可血性就在這逍遙中給磨沒了不說,還成為京師治安的大禍害,再者,每年朝廷財政的很大一部分都得用在他們身上,康熙老爺子不是沒看出這個隱患,也提過幾次,可始終沒找到個好辦法,也就听之任之了。

    滿、漢八旗中滿正黃、瓖黃、正白三旗,由皇帝自將,稱為上三旗;正藍旗、瓖藍旗瓖白旗這三旗都歸老八在管,正紅旗是老三在負責,瓖紅旗是老四的地盤,只是實際上這些阿哥所謂的管不過是名義上的而已,哪有誰有那個閑心去整頓旗務,那還不得被那幫子胡作非為的旗人給活活氣死。

    “旗務?”鄔思道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道︰“這倒是可行,八爺如今名下有三旗,又沒個正經差使,若是能尋個相對可行的法子讓八爺去忙乎倒也能成,只是這法子還得好生琢磨一下才是。”

    法子?嘿,咱自個兒是沒啥法子的。胤祚笑了一下道︰“這事兒倒也不必急,尋個看起來可行的就成,至于結果倒是不重要,關鍵是不能讓老八閑下來。”胤祚說得輕巧,卻讓鄔、林二位謀士皺著眉頭苦思不已。正當其時,書房外一丫環來報︰十四爺來了。嘿,這臭小子總算是熬不住了,娘的,咱一會兒好好收拾他一下。胤祚笑了下道︰“好,讓管家將他迎到庭堂,本王一會兒就去。”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34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二十八章雷霆計劃之風起太平洋(三)

    俗話說得好︰十隔三日當刮目相看。老十四自打三月份整出科場弊案之事後,就像換了個人一般,不再有往日的率性和妄為,行起事來也沉穩了許多,加之高大的身材、國字臉,倒也頗有番“大將軍王”的風度了,見到胤祚進了廳堂立刻站了起來,全然沒有了往日的佻脫,很是客氣地道了聲︰“六哥。”

    嘿,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這小子上回整出如此大案沒受什麼罪反倒成熟了起來,不錯,不愧是老爺子的種。胤祚擺了下手道︰“老十四,在你六哥面前就不要來這套了,說吧,找六哥有啥事?”

    老十四咧著嘴嘿嘿一樂道︰“還是六哥爽快,小弟也就不客氣了,這回征東瀛六哥怎麼著也得把這差使給小弟拿下了。”

    呵,這臭小子還真是的,叫他隨意一點,他倒好,直接下起命令來了,娘的,老子欠你的啊。胤祚一听老十四的口氣心中頓時有些不高興,皺了下眉頭道︰“老十四,打仗的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那是要死人的,你若是有個好歹,叫哥哥如何跟額娘交待,嗯?”

    老十四原本就是個靈醒人,眼見胤祚皺起了眉頭,頓時醒悟過來自個兒的話怕是有些不妥,可也不想多解釋,嘻皮笑臉地道︰“嘿,六哥,小弟整出了份作戰計劃,六哥幫小弟看看可有疏漏之處?”

    靠,這是哪門子的作戰計劃,純粹是滅國屠城計劃,娘的。這臭小子結合蒙古騎兵橫掃歐亞那一套,搞出了這麼個東西,還真***狠毒。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把胤祚嚇了一大跳——老十四地計劃不是不可行,實際上以胤祚所擁有的大型海船為運兵船、後勤艦。再加上山東水師的戰船,想要滅掉日本壓根兒就不難,當然采取的就是所過之處寸草不留的屠殺政策。

    這套方案先不說能不能在朝議上通過,就說這等屠殺滅族地計劃與胤祚的初衷可是截然相違背的。胤祚是很討厭日本人,也想著征服日本、殖民日本。可胤祚並不是屠夫,那等滅絕人性的事兒胤祚是做不出來的,也沒必要去做;再者,按老十四地計劃所有動用的人力物力大得嚇人,即便是大清國再富裕也經不起老十四這麼折騰的。胤祚皺著眉頭道︰“老十四,你的胃口未免太大了些,你算過賬沒有。嗯?若是按你這份計劃去走。國庫搬空了只怕也不夠,這玩意兒能通得過朝議嗎?”

    老十四呵呵一笑道︰“六哥,既然要打那就索性一勞永逸、免除後患,省得那幫子倭寇整日價鬧個沒完,六哥您說是不?”

    是個屁!這臭小子簡直討打,這玩意兒若是真的遞上去,老子所有的辛苦全白費了,或是讓老十、老十三撿了便宜,老子跟誰哭去。胤祚的臉頓時黑了下來。剛準備教訓一下老十四,這小子立馬改了口︰“六哥您別急,這計劃是大打地折子,小弟這里還有份小打地折子,六哥您也看看。”老十四從袖子里取出了一疊紙拿在手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胤祚。搞得胤祚有些子哭笑不得,搖了搖頭接過了老十四那份所謂的“小打”計劃。

    老十四這份“小打”計劃跟胤祚的戰術思想完全一致︰以突襲拿下長崎。以長崎為根據地,依靠船堅炮利對日本沿海各城市進行轟擊,以動搖日本抵抗之決心,正如胤祚前世那會兒英國佬所干的相類似。只不過老十四這份計劃僅僅是作戰計劃,並沒有表明所要達到的目的和相應的行動步驟,只能算是為戰而戰罷了。胤祚看完了老十四的計劃倒也沒有就戰術思想提出什麼不同地意見,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打完之後該干些什麼?說說你的打算。”

    “讓倭寇交出長崎事變的主事者,索賠。”老十四很是干脆地說道。

    嘿,索賠?這小子能想到這一點倒是不容易了,看樣子這小子近來還真的變化不小,比起那幫子只知道威加四海,啥子顯泱泱大國之風度的酸儒強得多了。胤祚笑了一下道︰“索賠?好啊,你打算索賠多少銀子?心中可有數?”

    “嘿,這個小弟倒是沒算過,管它地,到時候將倭寇地國庫清空就得了。”老十四大大咧咧地說道。

    一听這話,胤祚除了苦笑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搖了搖頭,從自個兒的袖子中取出早已擬定好地一攬子計劃遞給了老十四道︰“你把雞都殺了,到時候到哪去取蛋?好生把這折子都給我背下來,回頭朝議時別出了岔子。”

    老十四飛快地將胤祚的那份計劃過了一遍,眼楮一亮道︰“嘿,還是六哥知道小弟的心,到時候看小弟的,斷不會讓六哥失望的。”

    “嗯。”胤祚點了下頭道︰“打仗有得你打,可談判的事卻是禮部的差使,有空不妨到三哥家走走,順便知會一聲,免得朝議時出亂子。”

    老十四臉色一肅道︰“六哥放心,小弟知道該怎麼做,後日便是朝議,小弟還得部署一下,就先告辭了。”

    送走了老十四,胤祚徑自回了書房,笑著說道︰“老十四求戰心切,倒也算是有些能耐,一份作戰計劃著實頗為可取,本王也能放心不少,現如今就是怎地絆住老八的手腳才好,二位先生可有何妙策?”

    林軒毅微微一笑道︰“若是讓八爺去整旗務倒也可行,若是王爺並不計較能否成功則更是件易事,厲何有四策︰一是允許漢軍旗人出旗為民,並給予一定的金銀作為營生的資本;其二是清理開戶人;其三是擬定八旗新例,並令各旗佐領改在家辦公為集體辦公,令各旗佐領約束旗下之人;其四,屯田制,凡旗人騎射考核不合格者一律安排去當屯田兵。此四策雖是可行,只是若不能貫徹到底,總歸還是個空字,事情繁瑣,正適合八爺去勞神。”

    所謂的開戶人指的是旗人收的養子冒充為旗人,這些人大都都是漢人,各旗佐領手中都有不少此類的開戶人,胤祚當初將春蘭、秋菊抬入旗走的也是這條路子,對此事自然也是了解的,現如今眾多的八旗子弟無事可干,這里頭就有不少是開戶人,將這些開戶人清理出去倒也能省下不少的例銀,道理上是說得通的,只不過行此事卻是件很得罪人的事罷了。至于漢軍旗人出旗為民倒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康熙老爺子在早年也曾做過,只是應者寥寥罷了,可若是給予一定的資金則又不同了,或許真的能減少些閑散旗人。屯田?呵呵,那就是個笑話了,一幫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紈褲子弟哪能真兒個屯出啥東西來,不過從大道理上卻是無礙的,至少在康熙老爺子那兒會是行得通的一個方案。擬定八旗新例也是好事,至少能稍微遏制一下如今這幫八旗紈褲子弟的胡作非為,不過中間扯皮倒灶的事情那就海了去了,以老八的能耐,真要想搞出個名堂來沒個一年半載壓根兒就沒戲,就算真整出了個新例,能不能執行還在兩可之間。

    胤祚在心中將林軒毅的四策掂量了一番,認為大致上可行,也就沒再多想,笑著說道︰“成,就這麼定了,煩請二位先生將這四策擬出個條陳來,等出兵一事定下之後,本王再上本言事,好歹也讓老八去忙上一段的。”眾人相視哈哈大笑起來。

    兵權是個好東西,帶兵打必勝之仗又有誰不喜歡,胤祚這頭算是計較定了,老八那邊推舉老十出來爭兵權也沒啥可說的,唯有老四那里卻又大不相同,自打知道長崎事變之後,盡管老四自個兒忙得腳不沾地,可還是不想就這麼眼瞅著胤祚兄弟倆建功立業,召集了手下的幾個心腹,也議著推出老十三跟老十四打擂台的事兒。一伙子人議來議去總覺得沒把握——老十四協理兵部,領軍出征倒也算是合情合理,老十三雖也是以知兵聞名,怎奈沒了聖寵,若是要硬爭只怕並不容易,到了末了還是唐國鳴支了個招︰不跟老十四硬爭,卻極力推崇胤祚去掛帥,以老爺子的心性絕對不會同意此提議,反倒會對胤祚生出疑心,如此一來跟胤祚走得很近的老十四只怕也未必能得到兵權,再讓老十三現定海策,以老十三在兵法上的造詣自然能勝過老十,如此一來或許有幾分把握將兵權握在手中,即便是沒有,卻也無妨,至少能達成讓老爺子對胤祚起疑心之目的。

    一幫子阿哥為了兵權的事兒各出奇招,一時間朝堂下暗潮涌動,誰能最後勝出,卻還難說得很。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35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二十九章雷霆計劃之風起太平洋(四)

    見天就要六月了,已月余無雨的京師悶熱得很,即便是上書房里擺上了兩個冰盆子,康熙老爺子兀自覺得熱得很,心情煩躁地看著桌面上那疊子厚厚的奏章節略。往年這時節康熙老爺子不是在熱河離宮便是在城外的暢春園里頭避暑,可今年的事兒特別的多,先是科舉弊案,後是錢法弊案,剛消停了沒幾日,又出了個長崎事變,這朝務之繁瑣著實令老爺子煩心不已,哪有去避暑的心思,只能呆在皇宮里頭處理著這一攤攤的事兒。也虧得康熙老爺子年輕時騎馬射箭打熬出來的好身體,若是換成別人,到了康熙老爺子這般年歲早就抗不住了。

    長崎事變的消息傳來,康熙老爺子著實憤怒得很,一個小小的倭國竟然屢犯天威,是可忍孰不可忍。康熙老爺子是打老了仗的皇帝,攻台灣、平三藩、掃平葛爾丹,一生中經歷了大小戰事無數,算得上馬上皇帝了,向來不能容許有人敢于挑戰天朝的尊嚴,老爺子有心要給倭國一個教訓,但老爺子也明白大清水師是個啥子德性,這戰該如何打,心中著實沒有太大的把握。

    這些天來,朝野主戰之聲高漲,眾朝臣、各省督撫紛紛上奏言事,喊殺聲響成一片,當然也有些自恃老成之輩上奏章要求慎重行事,主張“以德服人”,不過此等奏章早被康熙老爺子扔進了廢紙簍。打是肯定要打的,只不過是如何打的問題,康熙老爺子不是沒主導過海戰,當年施瑯攻台之策老爺子心中還是有數的,不過台灣畢竟離大陸近些。朝發夕至倒也不算太遠,而日本與大陸間的距離則要遠上不少,這其中後勤地供應就成了個大問題。康熙老爺子將手中的幾份折子對照了一番,心中已然有了些想法,抬起頭來看著侍立在下首的那起子上書房大臣道︰“朕看老十四這份折子倒也可行,眾卿以為如何?”

    馬齊身為上書房滿大臣又兼著戶部的差使,自然是從軍費的角度來看事情,首先站出來道︰“聖上。依十四阿哥的折子所述,共需軍餉、糧秣總計二千萬兩銀子,這數目戶部雖說承擔得起。只是也有些緊了點,若是能速勝倒也無妨,自可從倭國索賠銀兩,只是萬一不能,後續再要增兵只怕所需之銀兩戶部實難籌措。”

    自打熊賜履因科舉弊案壞了事,王便以上書房大臣兼著禮部尚書的職位,此老素性耿直。講究的是聖人之道。一听啥子索賠之事頓時忍不住站了出來道︰“聖上,臣以為出兵教訓倭國倒也不是不可,只是以我天朝上國之威行索賠之舉,臣以為不妥。”

    馬齊本是蔭生,並未取得科舉功名,但也是個熟讀詩書之人,原本也是儒家子弟,只不過這些年來屢次主管戶部,對國家歲入可是了解得很。再加上受到胤祚地影響,並不會像那些子食古不化的“正人君子”般羞于談錢,在他看來長崎事變大清國吃了大虧,若是打了勝仗,要倭國將吃進去的錢財吐出來也沒什麼大不了地事兒。再說滿人向來有打敗了對手就將對手的一切據為己有的習俗。此時見王跳出來反對,也沒多客氣。立馬反唇相譏道︰“聖上,臣以為王大人之言謬矣,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乃天經地義之事,倭寇殺我大清子民,掠我財帛,我大清索賠不過是要賬而已,有何不妥之處。”

    馬齊這話雖粗俗了些,可道理卻是很明了的,但王卻甚是不以為然,亢聲道︰“君子以德服人,我天朝上國自然有上國的尊嚴,如何能行此市儈之行徑。”

    馬齊立刻反擊道︰“倭寇者,化外之野人也,比之小人猶有不如,如何能與其談君子之道,臣以為……”

    眼瞅著兩位大臣爭執得有些面紅耳赤了,康熙老爺子一揮手打斷了馬齊的話道︰“二位愛卿似乎忘了君前不得失禮之規了罷。”

    康熙老爺子雖是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這話,可兩位上書房大臣卻嚇得不輕,趕緊各自跪下道︰“臣等失禮,請聖上處罰。”

    康熙老爺子笑了一下道︰“平身吧,爾等都是老臣了,朕不會因小事而處罰爾等,但爾等也須謹慎才好。”接著頓了一下,看向李光地道︰“晉卿,你是老臣了,攻過台,依你看來,老十四地折子是否可行?”

    李光地號稱“熙朝不倒翁”,在這幫子上書房大臣中資歷算是最深地了,跟他同時期的明珠、索額圖早已先後倒了台,唯獨他還逍遙地混跡在上書房大臣中始終不倒,靠的就是三條︰一是善揣聖意,沒摸清聖意之前決不表態,二是不多攬權,三是圓滑。此時一听康熙老爺子的話,便知道康熙老爺子聖心已定,所行的就是老十四的折子,立馬站了出來道︰“臣以為可行,臣之族人也有從事與倭國貿易者,臣對倭國之軍備也略有所知,依十四阿哥的折子此戰必然有勝算。”

    康熙老爺子不置可否地點了一下頭,看著張廷玉道︰“衡臣,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張廷玉早就準備好了答案,倒也沒有遲疑,恭敬地答道︰“聖上,臣也以為此戰有勝算,只是現如今我山東水師剛重整,這戰力似乎有些不足,若是倉促起兵,恐有些不妥。毅親王素來熟知水師,聖上何不召毅親王一問?”

    康熙老爺子輕笑了一下沒有吭聲,以他的精明早就看出老十四這份折子地背後自然是胤祚的手筆,倒也無須再召胤祚來問話。老爺子笑著轉移了話題道︰“既然此戰有勝算,朕倒也不是怕戰之人。嗯,依眾卿所見,當以何人為帥?”

    康熙老爺子這話可就不好回答了,諸位上書房大臣哪個會不知道現如今胤祚、胤、胤這三個阿哥正為誰領兵出征私底下斗得不可開交呢,在場的諸人都是人精兒,誰也不想在這事上表態,那可是得罪人的事兒,可老爺子發問了,不回答還真不行,于是乎大家伙一起躬身答道︰“一切恭請聖裁,臣等絕無異議。”

    眾上書房大臣心里頭想的是什麼康熙老爺子心里頭可是清楚得很,不過清楚歸清楚,他也沒法子,只能淡淡地一笑道︰“爾等總讓朕聖心獨裁,難不成朕就真兒個獨裁了罷,這事兒明日早朝再議,朕乏了,爾等跪安吧。”

    康熙老爺子這話雖是笑著說,可話里頭地潛台詞卻是寒得緊,大家伙都是明白人,如何听不出話里頭地意思,只是此等大事也沒有哪個人敢多嘴,即便是素來以耿直聞名的王也三緘其口,此時一听老爺子讓大家伙跪安,個個如獲大赦,忙跪下請了安之後,各自退了下去。康熙老爺子默默不語地拿著老十四地那份折子看了看,長出了口氣,有些心不在焉地走出了上書房,徑自向後宮而去……

    明日就要早朝了,胤祚可是不敢大意,能不能將帥位拿下可就要看明日朝議的結果了,胤祚旗下的“鴻鵠”、“暗箭”這些日子可是忙得很,各種信息不斷地傳回胤祚的王府,康熙老爺子在上書房內議事的內容一早就傳了回來,雖說不算太全,可大體上老爺子和諸位上書房大臣的話卻沒捺下,這不,胤祚跟鄔、林二人正自忙著將老爺子的話細細扳開,逐字逐句地揣摩著,並結合所知道的老四、老八的動態加以分析,試圖找出應對的策略。

    “聖上雖沒表態讓十四爺掛帥,不過依厲河看來,這話里頭的意思卻似乎頗有幾分傾向十四爺的意味。”林軒毅沉思了許久之後,首先開了口。

    傾向?嗯,是有這種可能,不過老爺子向來獨斷專行,從未有遇事不決的時候,若是真的有此傾向,怎會不立刻表態?胤祚搖了下頭道︰“本王覺得聖上此舉有些蹊蹺,若是真的打算讓老十四掛帥,為何不直接宣布了了事?這場仗並不難打,難不成還有什麼不決之所?”

    “是有不決之所,十四爺年方十六,又沒經歷過戰事,驟然委以重任,恐三軍有所不服,若是來個當庭獻策,多少也能豎起十四爺的威望。”林軒毅笑著說道。

    嗯?這話听著有理,不過似乎勉強了些。胤祚搖了搖頭道︰“只怕未必,豎威可以有多種方式,並不需要行如此手段。”

    鄔思道正打算開口,突地外頭的丫環來報︰“主子,三爺來了。”

    老三?這小子在此時來訪有何用意?胤祚愣住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35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三十章雷霆計劃之風起太平洋(五)

    在所有參與奪嫡的阿哥中三阿哥胤祉走的路子最奇特,那就是以修《康熙辭典》、出版文集裝聖賢,以文人領袖的樣子出現在世人之前,跟當年三國時曹植走的路頗有些類似,除了他自個兒,大家伙早就看出此人無戲。胤祚自打上次跟老八交易失敗後,已經認識到交易術的缺陷所在,也就不怎麼再跟那幫子阿哥拉拉扯扯,尤其懶得跟這個既沒有實力又沒有希望的老三瞎扯淡,大家伙在上下朝時還是有說有笑的,不過私底下的交往卻幾乎沒有了,此時突然听到老三來訪,還真讓胤祚有些子摸不清頭腦,鬧不明白老三這時節來訪有何居心。

    胤祚愣了好一陣子,看了看鄔思道,開口問道︰“鄔先生,依你看來老三這會兒來找本王究竟是何用意?”

    鄔思道笑了一下道︰“來要船的,三爺這回虧大了,一下子沒了十一條船,怕是心疼得不行,該是琢磨著拿些東西跟王爺作交易來了。”

    作交易?呵呵,跟咱學得很快嘛。胤祚哈哈大笑著道︰“也罷,本王就看看老三拿什麼來跟本王作交易。”接著對等候在書房門口的小丫環吩咐道︰“讓劉全去把中門打開了,本王即可就去迎接。”

    “三哥,您來啦,小弟有失遠迎,三哥海涵一、二,屋里坐去。”胤祚一見到早已落了轎的胤祉,立刻很是客氣地招呼道。

    胤祉輕輕一搖手中的折扇,笑容可掬地道︰“六弟是大忙人,哥哥今兒個可是上門來打攪了。”

    嘿,知道打攪就好,您若是沒事還是趕緊回去得了。胤祚肚子里好一陣子叨咕,實在有些不待見這位沒啥用處的三哥,可面上卻是笑得很可親。樂呵呵地道︰“三哥說哪的話,有什麼需要小弟的,盡管讓下人來招呼一聲就是了,這麼大熱的天,還親自上小弟這兒走一趟。辛苦了,辛苦了,來,里面請。”

    胤祉微微一笑道︰“哥哥在家嫌悶得慌,琢磨著到六弟這走走,順便說些事兒,若是六弟沒空,哥哥改日再來便是。”

    “哪能呢。三哥的事不就是小弟地事罷,外頭熱得慌,進屋再敘不遲。”胤祚將身子一讓,兄弟倆並肩走進了廳堂,分賓主坐好,待下人送上沏好的新茶之後,胤祚實在懶得跟老三兜***。笑著道︰“三哥有事請吩咐,小弟听著呢。”這話直接了當得很,可不像胤祚往日的風格,愣是讓老三噎了一下,不過老三這會兒可是有求于人,倒也沒有發作的本錢,笑了一下道︰“好,六弟爽快,這事兒是這樣的︰這回倭寇鬧事,哥哥吃了個大虧。船沒人還是小事,人手也短了不少,如此囂張之倭寇斷不能輕縱,現如今皇阿瑪發兵在即,三哥可是很看好六弟掛帥地,也就是六弟有這個能耐,若是到了倭國,別忘了幫哥哥多殺幾個倭寇,也好解解哥哥心中的氣悶。”別看老三說得慷慨激昂,這話里頭的意思就是你給我船。我幫你拿下帥位,咱們各得其所。

    呵呵,這招不是咱經常在用的嗎?咋給老三學去了?咱倒是想自個兒去過把征服癮頭的。可惜老爺子那兒壓根兒就通不過,你小子拿著帥位跟咱交換船只,壓根兒就沒指望。不過老三好歹是親王。多少還是有些用處的,嗯?旗務的事兒讓老三去出面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胤祚心思動得飛快。哈哈一笑道︰“小弟是個懶散人,工部地一攤事兒還忙不過來,這出征的事兒還是讓別人去好了,小弟就坐家里搞搞後勤罷了。”

    老三見胤祚一口子便回絕了自個兒以支持胤祚掛帥出征來換取船只的提議,不由地再次愣住了,不過還是有些子不死心,笑著道︰“六弟太謙遜了,論打戰咱們兄弟里你可是頭一號,便是老十四這個管兵部的都遠不及六弟的大才,哈哈哈。”老三換了個說法,那意思就是你不去,自然是想著讓老十四去,要想咱支持老十四也成,一樣要拿船來換。

    呵呵,派誰去掛帥出征只怕老爺子心中早就有底了,壓根兒用不著你老三來支持,虧你還是最年長的阿哥親王,連老爺子的脾氣都沒摸清楚,難怪經常挨罰。得,不跟你玩了,咱還有正事要辦呢。胤祚笑著道︰“兵者國之大事也,不可不慎,皇阿瑪乃聖明之君,此事自然由皇阿瑪定奪,我等做兒子地只需听從便是。三哥您說是不?”

    “那是,那是。”老三眼見交易的希望落了空,失望得有些子坐不住了,可剛來就走也未免有些太過失禮了,一時間有些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哦,三哥听說了沒,前些日子正藍旗一伙子混賬奴才到明月樓酗酒鬧事,打死了人不說,還把來拘捕的九門提督的兵也打傷了不少,瞧這事鬧得,唉,老八身為主管阿哥也不出來管管,一伙子閑散旗人總在京師里頭瞎折騰也不是個事兒,總的想個法子整頓一下才好,沒地丟了咱旗人的臉面。”胤祚一臉子慷慨激昂地說道。

    老三不傻,一听就明白胤祚話里頭的重點,也知道胤祚打算給老八出個難題,讓老八出面去整頓旗務。旗務這玩意兒哪有那麼好整,頭前康熙老爺子可都提過好幾回了,也沒見那幫子大臣們想出個妥善的法子,這事兒要是真得交到老八頭上,那可就有老八的苦頭吃了,不過老八吃不吃苦頭老三壓根兒就不在意,但卻從胤祚的話里頭听出了一絲可能得到船只地交易機會。老三皺著眉頭,嘆了口氣道︰“唉,這事兒怕是有些難辦啊,皇阿瑪也為著旗務的事兒沒少操心,咱們做兒子的總得好好琢磨一下,為皇阿瑪分憂才是。”

    難辦?嘿,給你船只怕就不難辦了吧?胤祚一听老三把“難辦”二字讀得如此之重,自然知道這位爺正等著自個兒出價呢,心中略一盤算笑著道︰“三哥說的是,小弟也深有同感。唉,現如今大戰將起,小弟手中幾條跑東瀛的船怕是要閑下來了,倒有些可惜的。”

    胤祚出了價,老三自然是笑納了,嘿嘿一笑道︰“三哥倒有意跑跑西洋航線,六弟若是有閑船,十條、八條的三哥倒是可以先盤過來的。”

    靠,好大的口氣,一張口就是十條、八條,還真當咱是凱子啊,咱的船可是真金白銀造出來地。眼見老三獅子大開口,胤祚心里頭又好氣又好笑,十條船換老三出手明顯就是個虧本的買賣。胤祚略一思索之後,笑著道︰“小弟手中的閑船也就是三、兩條,三哥若是不嫌棄船舊,就算是小弟送給三哥了。”

    “成,那哥哥就多謝六弟的美意了。”老三很是高興地說道。

    胤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拍腦門道︰“啊,對了,頭前小弟讓人擬了個整頓旗務地折子,三哥您看看是否可行,若是可行,等出兵一事議定了,三哥不妨讓皇阿瑪過目一下。”胤祚笑著從衣袖中取出一份折子遞了過去。

    胤祉接過折子,粗粗一瀏覽便笑著道︰“不錯,不錯,哥哥瞧著應該是可行,以八弟地大才自然是能做好此事的,這事兒就包在哥哥身上了。”折子可不可行老三壓根兒就沒管,反正他只負責上本,若是老爺子看了可行,忙地人是老八,又不是他自個兒,若是不行,老三也沒什麼損失,反倒還能博得老爺子一聲關心國事的贊揚,這等買賣自然是做得的,至于老八的死活,老三才懶得理會那麼多呢。

    “可行就好,一切就有勞三哥了,等忙完了這一陣,咱哥倆可得好生聚聚,熱鬧一場。”胤祚笑著說道。

    胤祚的話里頭有兩層意思,一是要船可以,等把事情辦完了,咱就交船,二是交易完了,您老可以走了,咱還忙著呢。老三自然听得懂這個潛台詞,又隨意地閑談了幾句,笑呵呵地告辭而去。

    “呵呵,鄔先生,還真給你猜對了,老三那貨真的是上門來做交易的,本王那一套現如今大家伙可都學去了。本王送了老三三艘船,讓他去呈交旗務折子倒也算是樁不錯的買賣。”送走了老三,胤祚立刻回到書房,笑著對鄔、林二人說道︰“老三來前,鄔先生似乎有話要說,本王倒是想听听鄔先生的意見。”

    鄔思道一拈胸口的長須,輕輕地說了一句話,卻令胤祚有些頭疼不已……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36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三十一章帥位之爭

    鄔思道的話很簡潔,就一句——聖上想看看王爺的本心。可就是這麼短短的一句話卻包含著眾多的信息︰軍權向來是帝位的保證,海軍是胤祚一手操持起來的,又是掌握在胤祚門下的奴才手中,老十四又算是跟胤祚走得最近的阿哥,這其中有何蹊蹺那就很值得回味了。不錯,胤祚是沒有擁兵自重的心,為了避嫌,此次長崎事變胤祚除了上了一本《討倭檄文》之外,壓根兒就沒有打算自請掛帥,但是能不能讓康熙老爺子真兒個放心卻難說的很,就老爺子目前的態度而言,其實已經表露出一定程度上的疑慮,如何打消老爺子的疑慮可就是胤祚現如今所要面對的問題之所在。

    ***,從小到大老爺子對咱的考驗還少嗎?都這會兒了還不放心,真是煩人。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若是咱處在老爺子的位置上只怕也會是如此,唉,皇權、皇權,這玩意兒實在是太誘人了些。現如今該如何才能讓老爺子放心倒真是件麻煩事兒,老十四掛帥自然是必須的,這一點毋庸置疑,若是將劉雙成調走倒是能讓老爺子放心些,可問題是山東水師一直是劉雙成在訓練,此時換個人去的話,先不說能力上如何,即便是時間上也來不及啊,劉雙成也同樣動不得。將帥的事情根本沒有能動手腳的余地,那麼該如何做才能安住老爺子的心呢?胤祚默默地思索了良久,始終沒有找到什麼法子,不得已只能問鄔、林二人道︰“二位先生,此事著實有些棘手,嗯,本王若是依著本心行事該如何做便如何做,如此可成?”

    “這就對了,水師重整是王爺的手筆,水師的大將是王爺的奴才,若是沒人舉薦王爺掛帥那才是怪事。王爺若是瞻前顧後,畏縮不前,沒地落了下乘,但凡依著本心去行事,聖上那兒自然會有公斷。”鄔思道笑著說道。

    “不錯,是這個理兒,本王知曉了。”胤祚哈哈一笑道︰“明日便是早朝。本王有些子乏了,今兒個就議到這里,本王先行一步了。”胤祚笑容滿面地向後院行去。

    康熙四十二年五月二十四日,早朝剛一開始,康熙老爺子那句老生常談的“眾卿平身”的話音剛落。誠親王胤祉就率先出了列,一頭跪倒在大殿上,高聲道︰“啟稟皇阿瑪,兒臣有本上奏︰茲有化外之蠻國撩我大清之天威,百年以降,倭寇屢犯中原,然我大清不計前嫌與其通商友好。怎奈化外野人狼子野心。殘暴不仁,竟行此滅絕人心之行徑……是可能孰不可忍,兒臣懇請皇阿瑪出兵討伐此等逆賊,以振我大清之國威。”

    嘖嘖,老三這手耍得漂亮,嘿,這貨早已看出老爺子定會出兵的,第一個在朝議上表態,除了為朝議定個調子之外。也甚是能討老爺子的歡心,有點意思,可惜你小子就算再怎麼能蹦達也沒有上位的可能性。胤祚眼瞅著老三一改往日總是打悶棍的作風第一個跳出來發言,心中暗自腹誹了一把,不過胤祚自個兒是不會跟老三去爭那個建言之功地。這會兒還沒到他出場的時候。他也樂得先看看熱鬧,不過胤祚的打算很快就落空了——雍郡王胤也同樣是一反常態地高調站了出來。

    胤高聲道︰“啟稟皇阿瑪。兒臣以為三哥所言甚是,如此殘暴之倭寇,自當給予痛擊,以瞻顯我大清之國威,兒臣保奏毅親王掛帥出征,以六弟之大才,定可一戰定乾坤,揚我國威于海外,兒臣懇請皇阿瑪明鑒。”胤的話就如同一個信號一般,霎那間胤一系的十幾位大臣紛紛出列保舉胤祚掛帥,有些看不清聖意的朝臣也紛紛跟上,一時間大殿之上跪倒了幾十位朝臣,都是保舉胤祚掛帥的。

    廉郡王胤原本打算等老三說完話就出列保舉老十胤鋨為帥地,但卻被老四搶先了一步,不得不收住已然準備邁出去的腳,剛听完老四的保舉,頓時愣住了,鬧不清楚老四這招究竟是何意思,以為老四跟胤祚已然串通成一氣,心中頓時有些慌亂起來,滿面狐疑地看了看老四,又看了看默默不語站在自個兒身邊的胤祚,突地眼前一亮,像是想起了什麼,也不管不顧地站了出來,高聲道︰“兒臣啟稟皇阿瑪,兒臣以為四哥之言有理,六哥雄才大略,出征帥位當屬六哥為宜,兒臣也願保六哥為帥,請皇阿瑪明察。”老八門下可是多得很,原本議定的是保奏老十為帥地,可突然間見自家主子改變了初衷保舉起胤祚來了,一時間大多數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但也有數十人猜到了老四、老八的用心,也紛紛上前保奏胤祚,大殿里頭頓時熱鬧了起來,保舉胤祚為帥之呼聲此起彼落。

    靠,該死的老四,玩起了欲擒故縱的游戲,明知道老爺子不可能讓咱掛帥,卻故意保奏咱,存心是要讓咱難堪的,娘的,算你狠,回頭再跟你算帳。胤祚原本就知道有人會保奏自個兒為帥,也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可沒有想到出頭保舉自己地會是老四,更沒有想到老八竟然也湊起了熱鬧,心中不免有些子氣悶,正盤算著該不該在此時出列之際,康熙老爺子發話了︰“小六兒,眾臣可都保舉你為帥,你有何看法說來給朕听听。”

    有何看法?嘿,老爺子這話問得寒啊,您老爺子若是真地打算讓咱掛帥就不是這麼個問法,直接一句“準了”不就成了,若不然也是問︰你可有信心能勝,哪有問咱有何看法的道理,這不是明擺著想看看咱的本心如何嗎?胤祚肚子里頭嘰嘰歪歪地,可出列的動作卻是快得很,大步上前,立馬跪倒在老四邊上,高聲道︰“皇阿瑪明鑒,倭國不過是癬疥之患而已,並不足懼,戰而勝之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兒臣為帥與否倒也無關緊要,兒臣自領皇阿瑪詔令主持水師重整以來,實不敢怠慢,現如今山東水師雖已部分換裝,然後續事宜繁瑣,兒臣不敢擅離,兒臣願為大軍做好後勤供應,保障船、炮、火藥之齊全,至于出征之事,兒臣保奏十四弟為帥,以十四弟之才干足以擔此重任,大勝可期。”胤祚的話既表明了自己並不是懼怕出征,也不是畏懼人言,只是因為船、炮、火藥等都是工部在監造,無法脫開身而已。

    康熙老爺子嘴角一勾,算是笑了一下,沒有就胤祚的話作出任何的表示,看向了站在王公隊列中的老十四道︰“胤,你六哥舉薦與你,你敢戰否?”

    老十四大步出列,高聲答道︰“敢!”言簡意賅,可其中的豪氣卻表現得淋灕盡致,再配上高大地身材,倒也有副大將軍的氣概。

    老八眼瞅著形勢不對,趁著康熙老爺子還沒來得及表態,趕緊高聲道︰“皇阿瑪,十四弟固是敢于任事,然其年歲尚小,兒臣以為以十四弟弱冠之年領軍出征恐有不妥,兒臣舉薦十弟胤鋨為帥,十弟向來有知兵之名望,剿滅索額圖叛亂之際便已見功,兒臣以為十弟為帥當可高奏凱歌,楊我大清之威。”

    胤斜了眼老八,暗自咬了咬牙,也開口道︰“皇阿瑪,兒臣以為十四弟雖是才高,然年歲尚小,未經戰陣,若是驟擔大任,恐有疏失,兒臣舉薦十三弟為帥,以十三弟之才當能高奏凱歌而還,兒臣之愚見,還請皇阿瑪明鑒。”

    ***,一個個都憋不住跳出來了,嘿,這回可是熱鬧了,看老爺子怎個聖裁法。胤祚打定了主意想看熱鬧,可康熙老爺子並沒有打算放過他,老爺子掃了眼跪在眾臣之前的那五個兄弟,突地輕笑了一聲道︰“小六兒,依你看來這事究竟該如何定奪啊?”

    厄,不會吧?老爺子竟然把球踢過來了,還真有夠狠的。得,戲看不成了,咱自個兒演戲去。胤祚壓根兒就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幕戲出現,心中倒也有些意外,略一思索之後道︰“回皇阿瑪地話,兒臣以為獅子搏兔亦當盡全力,倭國雖弱,但也不可大意,這帥位自然該是有能力者居之,而不是以年歲論英雄,無論是十弟、十三弟、十四弟,究竟誰是能者,一試便知。請皇阿瑪明鑒。”

    “唔。”康熙老爺子點了下頭,接著問道︰“小六兒此言有理,不過這比試究竟該如何個比法。”

    唉,老爺子看來是不想讓咱好過了,頭疼!胤祚還真是有些子頭疼了,該怎麼比這可是個麻煩地事兒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37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三十二章當庭定帥

    海軍不比陸軍,那純粹是個技術含量極高的活計,就戰術而言或許比不上陸軍的詭異,但就其指揮上的難度而言卻要遠遠地高過陸軍,一名合格艦隊指揮官的培養年限往往要高出陸軍不少,無他,海軍指揮官所要應付的不僅僅是敵人還有變幻莫測的大海。海軍的事兒別說朝臣們不懂,就是胤祚自個兒也不過懂得些理論上的知識,實際操作經驗為零,讓胤祚設計一道考題倒也不難,難得是如何讓所有人都能明白其中的奧妙,至少能讓大家伙看得出誰勝誰負吧?

    海戰不比陸戰,不是憑借個人英勇或是足智多謀便能勝任的,實際上此次無論是誰掛帥都只能是名義上的掛帥,真兒個作戰卻是輪不到的,那是劉雙成的活計,這一點不但胤祚清楚,大家伙心里頭都是有數的,即便康熙老爺子心中也是明白的。

    康熙老爺子讓胤祚出考題,這其中可是有著多重的意思的︰選帥自然是其一,看看胤祚自個兒的能耐是其二,但最關鍵的還是想看看胤祚的本心——一是處理軍國大事的能力,二嘛自然是想看看胤祚讓老十四掛帥是不是出于公心,有沒有將水師作為自個兒的私家軍隊之算盤。老爺子的意思胤祚心中自然是知道的,可知道歸知道,這考題還是難出得很——太難了的話,大家伙都看不懂;太簡單了,幾位阿哥都不是省油的燈,壓根兒就分不出勝負。

    上朝之前,胤祚跟鄔、林兩大謀士議過了種種的可能性,唯獨沒有預計到康熙老爺子會讓自個兒當場出考題,這讓胤祚未免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可老爺子既然已經發了話。不回答是不行的,回答得慢了同樣不行,沒奈何,胤祚飛快地將全盤作戰計劃過了一番,立時有了些想法,高聲道︰“回稟皇阿瑪,據兒臣所知。倭國並無大規模水師,有的只是些小炮艦,以我大清水師之實力,必可輕易將其擊潰,由于我水師火炮地射程遠在倭國火炮之上,故此縱使是倭國的岸上炮台也無法阻擋我大清水師的登陸作戰。此事倒也無甚可言,但要想降低自身的傷亡,登陸戰如何打便是個關鍵,兒臣可以提供長崎的各種資料,就以登陸戰的時機選擇、戰法為考題,請皇阿瑪明斷。”

    康熙老爺子戎馬一生,大小戰事經歷了無數。雖說大多數征戰都是在陸地上。可畢竟主導過攻台灣之役。平台之戰幾經波折,大多是因為大清水師不是台灣水師對手的緣故,老爺子自身也鑽研過水師地指揮藝術,只是並不算精通而已,但大體上的東西還是知道的。當初鄭氏水師橫行海上,時常襲擾大陸,登陸作戰的時機和戰法每每讓大清軍隊疲于奔命而又收效甚微,老爺子對此可是有著清楚地認識的,此時胤祚提出的考題倒也算是切中了此次打擊倭國地核心要害。康熙老爺子笑了一下道︰“準了。”

    胤祚面容一肅。將長崎沿岸的炮台設置、水文狀況,地形地勢、兵力情況及部署、大清水師的兵力、火炮射程的優勢等等娓娓道來,末了道︰“兒臣啟稟皇阿瑪,此番既是以此考題選帥,若是當庭作答。則答題先後次序留有疑慮。但若是回去答題則恐失公平,兒臣以為三位弟弟不妨到上書房各自擬本。以本章決高低,此兒臣之淺見,請皇阿瑪聖裁。”

    “唔,既是如此,就依小六兒所奏。”康熙老爺子看向站在朝臣隊列中的老十等人道︰“爾等這就去上書房擬本,以一個時辰為限。”老十等人忙跪地應諾,各自起了身便向上書房而去。

    今兒個早朝雖說主要是議決出兵征討東瀛之事,可並不是僅有此事要議,現如今出兵已成定局,只是誰來掛帥的問題而已,眾朝臣自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再多議,趁著三位阿哥各自去擬本章的時機,各部紛紛上本言事,當然大多數都是些雞毛蒜皮地小事而已,真兒個能算得上大事地就是陝西巡撫甘成棟送來的加急稟報——陝西大旱,數月無雨,歉收已成定局,請求免去陝西一省錢糧賦稅,並請求開倉放糧。此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眾朝臣議了好一陣子,爭執了半天,最後還是讓老九胤撈到了這個放糧的美差。

    眾臣議的那些破事兒胤祚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自然是不會去插嘴的,即便是放糧這等既能撈到實惠又能賺取名聲的事兒胤祚也懶得去插手,心中想著的自然是這個掛帥的事情——雖說胤祚對老十四的能力心中有數,可問題是老十、老十三也都不是省油地燈,若是大家伙的答案相差無幾,究竟該如何定奪哪可就是件頭疼的事兒了。

    不錯,老十四是跟著胤祚學了不少海戰的知識,自身也算得上將才,可畢竟沒經歷過實戰,能不能做出個漂亮的方案說實在地胤祚心中也沒底兒,而老十、老十三既然敢出頭爭帥位自然不會沒有準備。若是三人各領一支艦隊在大洋上交戰,胤祚可以斷定老十四必勝,可現如今不是艦隊戰,而是登陸戰,又是優勢極為明顯地登陸戰,老十四能不能做出更勝一籌的方案還真是件難說地事情。水師對于胤祚來說可是極為要緊的事情,若不是現實所逼,胤祚壓根兒就不想放給別人,即便是老十四胤祚都不怎麼情願,更別提其他人了,水師可是關系到整個民族的將來。

    時間就在胤祚患得患失的時候溜了過去,一個時辰到了,三位阿哥各自抱著本章回到了乾清宮大殿上,將本章傳到了御前。康熙老爺子面色平靜地將三份本章過了一遍,並沒有任何的表示,想了想之後,對胤祚道︰“小六兒,這個裁判就由你來當好了,朕想听听你的見解。”

    靠,不會吧?老爺子咋又生出這麼一招來。胤祚真沒想到老爺子竟然將此事又交到了自個兒的手中,頗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可老爺子已經發話了,不接是不行的,沒奈何也只能上前一步,跪倒在大殿前道︰“兒臣尊旨。”司禮太監李德全飛快地將龍案上的三本折子拿起,一路小跑下了殿,將折子交到了胤祚的手中。

    老十的折子算得上中規中矩,完全是大開大闔,依仗著船堅炮利硬吃長崎守軍,利用火炮射程上的優勢先消滅炮台而後用戰艦上的火炮掩護水師登陸,利用水師人數和火炮的先進及戰斗力的優勢拿下長崎,此方案說不上有多高明,卻也算是可行之道,從此折可以看出老十在海軍上還是做了番準備的,此折算是合格。

    老十三的法子則比老十要高明上不少,他的主張是分兵包抄,以主力在港口外開火,以吸引長崎守軍集中在港口布防,然後以一支分艦隊掩護運兵船在敵側後登陸,快速包抄長崎,以求切斷長崎守軍的退路,力求全殲長崎守軍。此策屬上佳,從此策中可以看出老十三不但在領兵的才干上勝過老十一籌,而且在海事上的準備也遠遠勝過了老十。

    看完了老十三的折子令胤祚既興奮又有些子擔心,開心的是海運開展以來,海軍的重要性已然顯露了出來,老十三能做出這麼份折子,平日里自然是沒少在海事上偷偷用功,足見老四必然也看到了海軍的作用所在,在整個朝堂的高層中有了此等好苗頭,海軍的建設受到的阻礙將會減少許多。至于擔心倒不是擔心老十四的折子不如老十三,而是對老四不動聲色地關注海軍有些子憂心,若是海軍的事兒讓老四去插上一腳,那胤祚的全盤計劃就有暴露的危險,而這是胤祚所不願意看到的,至于該如何操作卻不是這會兒能想清楚的,胤祚也只能耐下性子去看老十四的折子。

    老十四的戰法與老十三基本相同,所不同的是老十四不僅考慮的是全殲長崎守軍,而是玩起了圍點打援,同樣是包抄長崎,也同樣是利用火炮的優勢擊潰長崎守軍,在消滅了長崎的炮台及長崎守軍的那些小破船之後,對長崎發動攻擊,將長崎殘軍圍困起來,吸引周邊地區之敵軍來援,而後伏擊以求全殲來援之敵,最後再對長崎發動攻擊。很顯然,老十四的折子比之老十三要高明一些,也從容一些,一旦長崎周邊的守軍被滅,日本幕府要想再次調動援軍則時間上要拖上許久,對清軍布防來說就從容了許多。

    胤祚據實將三份折子的優劣都詳述了一番之後,康熙老爺子微微一笑道︰“朕意已決,九月十八日出兵,由十四貝勒胤執掌帥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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