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十龍奪嫡 作者︰鳳鳴岐山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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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09-2-25 19:19:2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8 429199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49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四十三章八旗難題(二)

    “二位先生。本王倒是想到了一個法子。卻不知是否能用。請二位先生幫著看看。”胤祚對匆匆趕到書房的鄔思道、林軒毅二人點了下頭,示意二人入座。

    “老十四出征已然兩月有余了。雖說消息尚未傳回。但依本王看來勝利卻是唾手可得的。以我軍如此強大地實力也容不得倭國反了天去。長崎必然落入我大清之手。這一點是無可置疑的事情。可該如何經營長崎卻還有個計較。本王打算讓八旗出面來管理長崎。”胤祚面色平靜地說道。

    鄔、林二人听完了胤祚地話。都有些愣住了,沒有馬上搭話。各自沉思了一會兒之後。林軒毅問道︰“王爺打算如何讓八旗來管理長崎?”

    “本王打算成立一個八旗商號。專營遠洋貿易,以長崎為八旗商號的駐點之一,並給予關稅優惠,以此來確保八旗給養之來源,同時由各旗輪換駐防長崎,所有參與駐防輪換地都為八旗之閑散兵員。一來是練兵。二來是讓那些閑散旗人有個出處。如此一來,本王建設遠洋水師也算是能名正言順。再者讓八旗嘗到海外貿易之甜頭,將來跟英、荷兩國的戰事也能少些阻力。”胤祚笑著解釋道。

    胤祚這個想法放之後世其實並不稀奇。不過是英、荷兩國東印度公司地翻版而已,只不過是在為殖民做準備罷了。俗話說哪里有剝削哪里就有反抗。日本現如今是被大清水師打成了渣。可一旦時間久了。好了傷疤就會忘了疼。再說大清殖民日本。必然侵犯到當地豪門地利益。如此一來沖突就是難免的。以八旗目前的戰斗力而言。收拾一下日本還是輕而易舉地事兒,拿八旗去那兒練練兵,順帶欺負一下日本那些豆腐兵其實也是個不錯地選擇。當然這只是胤祚的初步考慮。能不能行得通卻還難說得很。

    “成立八旗商號倒也不難,只要王爺肯投入海船,八旗乃至聖上倒也不會反對,若是經營得當,盈利也屬可觀,可要讓八旗輪駐東瀛怕是有些不易,先不說聖上那兒是否能通過,即便是能,該派駐多少兵?怎麼輪換?那幫子老爺兵到了東瀛能不能震住場面都是疑問。”林軒毅搖了下頭道。

    唔,也是,老爺子那頭會不會同意呢?按說八旗公司能有盈利得話。國家財政倒也能省下一大塊。就這一條老爺子也沒有不同意地理。可要派旗人去駐扎東瀛這一條可就難說了。若是光成立一個遠洋貿易公司讓八旗白拿錢卻也沒有任何地意義。現如今搞海運地八旗權貴早已不在少數了,胤祚有些懊惱地搖頭苦笑了一下,看著一直默默不語地鄔思道問道︰“鄔先生以為如何?”

    “此法倒也不是不可行,不過卻還有得計較。”鄔思道淡淡地說道︰“此次征東瀛雖說勝利可期。可對于王爺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麼好事,出征地都是王爺地嫡系部隊。領軍地十四爺雖說並不完全算是王爺地人。可畢竟在外人眼里也算是王爺地親近之人,一場仗打下來,王爺算是有功了。可聖上心中難免會有瓜葛,還得防著小人作祟,若是任由李柯部佔據著東瀛,說閑話地未免就會多了起來,與王爺之大計不利,一個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之境,現如今讓八旗去駐守長崎也算是說得過去。只是王爺卻得做出巨大地犧牲。”

    犧牲?呵呵。這也是沒法子地事情,胤祚早就知道兩大謀士始終都不贊成開展海運,就是怕影響到奪嫡大計。可胤祚也是沒法子,總不能看著後世中華那些慘況發生吧?至于犧牲。胤祚早已作出了無數地犧牲了。倒也不差再次作出犧牲,關鍵是要看值不值得。胤祚苦笑了一下道︰“請鄔先生直言便是,若是能達成此事,本王倒也不吝犧牲。”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也。王爺左手金錢,右手軍隊,聖上即便不疑。也架不住小人之風言。此戰之後。王爺當上本為有功之臣請賞。將李柯、劉雙成調入兵部,絕不可讓其二人再帶兵。止匕其一也;上本成立八旗商號。捐出大批海船此為其二;讓八旗閑散兵員輪駐長崎。就以兩年為期進行輪換好了。兵額可以按五行核算倒也可行,王爺做出如此犧牲來爭取此事聖上倒也無不準之理。只是王爺卻要元氣大傷了,不過若是能得到聖心卻也勉強值得。”鄔思道原本平靜地臉也露出了一絲微微的不滿。

    聖心?唉。若是能將八旗的血性激發出來,乃至將整個民族地血性激發出來,再大地犧牲也算是值得,金錢等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再說咱身上的錢早就多得花不完了。至于李柯部若是因此而被遣散倒是個麻煩事兒,這可是唯一一支參加過兩棲作戰的部隊,絕不能輕易地就放棄了。調走李柯是可以,但這支部隊還是必須掌握在手上,只要不讓他們靠近京畿也不會有事,就將整支部隊調到廣東好了。胤祚打定了主意。笑著道︰“這等犧牲本王還是承擔得起地,就依先生地意思辦好了。”

    鄔思道眼見胤祚主意已定。突地笑了起來︰“王爺能有以天下為念的心,聖上定會看在眼中地,此事倒也不急,在上本之前,還有不少事要做。”

    厄。敢情老鄔同志跟咱還開起玩笑來了,呵,有意思,胤祚笑著道︰“不錯。是有不少事要做。先讓劉明川將商號如何成立、如何運作地章程拿出來,這事兒就煩勞林先生去操勞了。本王就去跟那幫子八旗統領們打打交道,順便透個口風也好。免得到時候礙手礙腳地。也是件煩心事兒。另外讓‘鴻鵠’將老四、老八那頭盯緊點。別讓他們搞出啥名堂來。這事兒就請鄔先生提點一、二了,待老十四地捷報傳來。本王再上本卻也不遲。”

    胤祚既然已經將事情安排下去了,鄔、林二人自然也不會推辭,各自應承了下來。頭前胤祚光顧著忙事兒,到了事情落定,才發覺自個兒肚子早就餓得咕咕直叫了。忙將丫鬟們送上來地午膳隨意地扒了幾口,徑直往後院去了。蘭月兒還等著他去安撫呢。

    察哈爾,蘭月兒的兄長。長得倒是一表人才,人高馬大,五官端正,若不是那雙眼楮太活了一點。倒也算是美男子一個,一張嘴更是能說會道。滿嘴能跑火車。吃喝嫖賭樣樣都拿手,弓馬本事卻稀松得很。胤祚向來不怎麼待見這位大舅子。除了逢年過節地,一般是不讓他上門地,今兒個胤祚突然派王府旗牌去叫了他來。為的就是要讓他去放放風聲,不過察哈爾卻不知道胤祚的用意,見了胤祚那雙腿不由地就打哆嗦。無他。這貨以前打著胤祚的旗號坑蒙拐騙曾被胤祚胖揍過幾次了,見了胤祚就跟老鼠見了貓一般,察哈爾。你也老大不小了,整日晃蕩算個什麼事兒。本王听說你打算搞海外貿易,嗯?有這麼回事嗎?”胤祚不成不淡地問了一句。

    “回王爺的話。”察哈爾吞了口唾沫道︰“奴才也曾听人談起過海運地厚利。就想著,嘿,就想著也能參上一手。奴才也不小了,這坐吃山空地事兒總是不太好地。還請王爺成全。”

    “哦。”胤祚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突然問道︰“你懂海運嗎?那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兒,若是賠了又該當如何?”

    “王爺。奴才對海運還是知道一些的。這海運以絲綢、陶瓷、茶葉為大宗。一斤中等茶葉在江南收購是一兩八錢銀子,到了南洋是十兩一錢,到了西洋是十一兩二錢,絲綢……”

    呵,這小子還真地下過苦功去了解行情,嘿,有點意思,胤祚揮了下手打住了察哈爾的話。笑了一下道︰“大海行船沒個準兒,若是船沉了。那就是全賠了。本王問你,若是賠了又該當如何?”

    “啊?”察哈爾傻了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愣愣地站在那兒。他倒是想說賠了不是還有妹夫您撐著嗎。可這話打死他也不敢當著胤祚地面說出來,胤祚瞥了眼有些呆了的察哈爾,輕笑了一下道︰“若是你自個兒去玩海運。別說本小利薄,一個不小心就是滿盤皆輸,不過嘛。若是跟旗里一道出面,本王倒是可以成全的。你不妨去找赫塔(正白旗統領)商議一下,有什麼話讓赫塔來跟本王說好了。”

    察哈爾愣了一下,不太明白胤祚地意思。可胤祚已經端茶送客了。他也只能稀里糊涂地出了門,徑直奔赫塔家去了……

    關于上一章情文帝楊堅和唐太宗李世民的出身問題,眾多書友提出此二人是漢人的說法。其實是大家誤會了。此二人都是鮮卑貴族,史書里記載得很清楚了。若是大家還有疑問。可以百度一下就明白了。

    呵呵。兄弟很久沒喊更新票了。今兒個趕緊喊一聲,新的一個月到了。小六也踏上了奪嫡之路。兄弟們更新票支持一下如何?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52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四十四章八旗難題(三)

    成立八旗商號可不是件小事兒,不是說成立就能立馬成立地。也不是康熙老爺子下道詔書就能成事的,這里頭地牽涉可是大得很,不但牽涉到人員安排、資金調度還牽涉到各旗地利益分配等等事務。千頭萬緒地亂得很,不過胤祚既然決定要做。自然是打算做到盡可能的完美。

    經商人才胤祚是不缺地。手下商號中經驗豐富的老手一大把;資金也不成問題,老爺子若是能同意此策。則國庫里頭撥出一部分,胤祚出一部分,八旗那些權貴們在湊上一部分。成立一家大規模的商號其實並不難。真正難的是兩條︰一是如何過康熙老爺子那一關,以及如何闖過朝議的問題,其二就是各旗利益的分配問題,這其中就包括如何將各八旗權貴手中那些零散的船只整合到一塊兒地問題。這兩條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可就難了,不過也不是沒法子。

    胤祚一向認為去求別人,不如讓別人來求著自個兒,這一頭胤祚通過察哈爾的嘴將一星半點的風聲放出去,沒多久滿京師地八旗權貴們一準就知道了,能有利可圖的事兒大家伙一準跑得都飛快,真到了八旗權貴們都求上門來地時候,這主動權可就落到胤祚的手中了,一旦擺平了那幫子八旗權貴,由著他們去壓康熙老爺子就範比啥都管用_別看一幫子滿族權貴平日里都是懶懶散散的。個個見到康熙老爺子滿口子聖上英明叫得響亮。可一旦牽扯到利益,那就啥花樣都敢玩出來了,頭前老八一伙子可就是被這幫子老少爺們生生給整“病倒”地。

    風聲放出去了,沒幾天果然傳得沸沸揚揚,別說滿族權貴們。就連普通旗人都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一時間京城里頭熱鬧了起來。說啥的都有。那話越傳越神,誰也不知道哪個消息是真的。哪個消息是假地,當然這也離不開“鴻鵠”地推波助瀾。得知消息地滿族權貴們蜂擁著到胤祚府上拜訪。試圖得個準信兒,可沒有誰能見得著胤祚本人——毅親王病了。一概不見客。不過那幫子權貴們也沒白走一趟。或多或少地都從親王府地下人們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地消息。個個滿懷憧憬地去了,只等著胤祚“病”好了。再行議事。

    胤祚“病”了。當然不是真地病了,也不是得了心病,胤祚不過是在等消息罷了,一邊是等老十四大勝的捷報傳來,另一邊是等劉明川會同兩大謀士將八旗商號的運作章程以及利益分配方案擬定出來而已,當然讓八旗權貴們多猜疑一下對胤祚下一步跟他們之間的談判也是有利地。所以胤祚就這麼“病”了十幾天。連朝都沒去上,而康熙老爺子竟然也不聞不問,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派個御醫、太監之類來過問一聲。

    胤祚說自己病了。滿京城地人相信的只怕不多,至少老八一伙子就不相信。剛被那幫子八旗老少爺們整得灰頭土臉地老八自然不會放過那些早就傳遍了京師的消息,可問題是那些消息亂七八糟地。壓根兒就沒個準兒。誰也不清楚胤祚究竟想要搞些啥妖蛾子,說實話。老八現如今著實有些子淒慘,被老四在河南痛擊了一番。傷口到現在都還沒好呢

    好不容易想著做一回實事。偏偏又搞砸了,若是真讓胤祚把整頓旗務地事兒給辦妥帖了,不就把自個兒兄弟三個都給比下去了,老八自然是不想讓胤祚成功地。不過想搞破壞總得知道胤祚究竟想干啥不是?

    “老六手中產業不少,其中海外貿易可是大頭。偏生大型海船都捏在他手中,別人即便是想搞也只能從老六手中分點兒殘萋剩飯的。這回老六放出地風聲跟海運可是脫不開關系地,老六會不會是打算搞出一些海船來收買八旗。然後再另有圖謀。就是不知道老六到底圖個什麼?那幫子丘八混帳真兒個能听老六瞎指揮不成?”眾人議了好久之後。老九胤搪將所有的信息整理了一番之後,搖著頭說道。

    胤梗苦笑了一下道︰“老六手中籌碼多,真要收服那幫子丘八雖說不易,可也不算太難。可收買了人心之後。總不會就這麼算了吧,這其中必然有蹊蹺,溫先生以為老六下一步究竟會怎麼走?”

    “說不準。”溫瑞和輕輕地搖了下頭道︰“但依普橫看來。六爺的舉動必定不會無的放矢。現如今六爺地意圖不明。不過也不是沒辦法破解,再過些時日,征東瀛的捷報必定會傳回來的。普橫料定到那時就是六爺現底牌地時候,此次東征全部都是六爺地人。這其中就有著大把地文章可做,王爺不妨給六爺加點料。”

    “嗯?加點料?溫先生之意是……”胤梗眼前一亮。似乎想通了其中地關鍵。溫瑞和只是但笑不語,胤梗呵呵一笑道︰“好!就這麼辦。先給老六屁股底下加把火。看他還如何‘病’得下去。”

    雍郡王胤稹最近很忙,河南地唐攤丁入畝之定稅已然到了收尾階段,正忙著趕制定律。已備推廣到全國,而錢法地事兒也正開展得如火如荼。各種調查、研究報告等著他去審核,事情多得不可開交。但不管怎麼忙,對胤祚的一舉一動他可是不會掉以輕心地,胤祚受命整頓旗務乃至京師里那些子有頭沒尾的消息胤稹倒也是清楚的。可他也不明白胤祚究竟想搞什麼名堂,盡管自個兒地事兒都忙不完。可胤稹卻絕不希望胤祚能成事兒,也正琢磨著給胤祚下點兒爛藥,在這一點上跟老八可是不謀而合的。一伙子人商議了半天。最終還是唐國明點出了東征軍隊組成的問題。也跟老八一樣準備在這上面做些文章。讓胤祚去忙乎一陣子。

    算計復算計,大家伙都忙著算計。也都等著捷報傳來地那一天,一個春節大家伙都過得不怎麼舒心。除了正月初一那天大家伙都進宮拜了年。在宮中好生熱鬧了一番之外。大家伙都沒閑著。該做地準備可是都沒拉下。

    老十四算是很爭氣。康熙四十三年二月二十五日,先行回歸地分艦隊就將捷報帶了回來——遠征軍大勝。殲敵萬余,自身僅傷亡不到一千;東瀛屈服,割讓長崎為租界;賠償戰爭損失八千萬兩白銀,分三年付清;開放東瀛全境,允許大清商人在全境經商;東瀛不得擁有水師。其海防由大清負責。

    捷報到京。滿京城都是喜慶地氛圍。康熙老爺子龍顏大悅。下詔將捷報明發全國,就等著老十四大軍歸來論功行賞了,在此捷報地感染下,胤祚的“病”也好了,放出消息打算召集八旗各統領、副統領準備整頓旗務之事,可就在此時。京城中突然流言四起,矛頭直指胤祚,說啥子胤祚試圖擁兵自重。只派自家奴才去立功,去的還是綠營。半點都沒考慮旗人地利益,說胤祚佔據東瀛恐有不軌之心,又說胤祚拿海運為誘餌刁買人心,腐化八旗。其居心叵測雲雲。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股子流言起得很猛,傳得很凶。別說一般百姓,就連深宮里頭的康熙老爺子都知道了。可老爺子並沒有就此事說些什麼,既不下令制止。也不對胤祚進行呵斥,一味地保持沉默。不少言官就此事上地折子也全都留中不發,誰也不知道康熙老爺子心里頭究竟是想些什麼。

    別人不知道老爺子想干嘛,胤祚心里頭可是有數地。老爺子這是在看呢。就看胤祚怎麼化解這場危機了,別人忙乎著,胤祚倒好,啥動靜都沒有,既不就此事進行闢謠,也不上表謝罪,逍遙地該干嘛還干嘛,工部衙門地差使照樣管著。該通知八旗統領議事地照舊通知下去,渾然沒事人一個,全當那些子流言不存在。

    那些子謠言的出處胤祚心中可是有數的。也早就知道老四、老八會出此招,不過正好中了胤祚的下懷。若是沒這麼些流言。想讓老爺子同意派出八旗兵駐防東瀛還得費上不少口舌呢_此次征東瀛連同造艦、後勤補給在內一共花費了不到四千萬兩白銀,可光是獲得地賠償就有八千萬兩之多。至于掠奪來地財物也能有個近千萬兩地樣子,這仗滿可以打得地。若是八旗軍在東瀛再攪點事出來。再打上幾仗,一準撈得更多,這事兒不用教,那幫子八旗老少爺們都能算得清楚。就更別說老爺子那麼精明的個人了。

    忙乎了這麼些日子。劉明川等人總算是把帳都算清楚了。也將八旗商號的運作章程都拿了出來。就等著胤祚去擺平那幫子八旗地老少爺們了,那可不是件輕松的活計。能不能順利成事就看胤祚的表演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54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四十五章八旗商號(一)

    有句俗話說︰流言止于智者,這話听起來不錯,可別忘了還有另一句俗話︰三人成虎,流言是殺人不見血的刀。別看這幾日胤祚從容淡定地樣子。似乎流言蜚語跟自個兒無關一般。其實自個兒心中清楚,現如今的局面雖沒有超出意料之外,可其中的險狀並不因為意料到了就不存在了——若是能將八旗搞定,那流言就是止于智者。可若是不能的話,嘿,那就是三人成虎了。到了如今的局面,胤祚其實已經沒有退路了。

    八旗實際上不止八旗而是二十四旗——滿、漢、蒙各有八旗。各旗均設都統一人,副都統二人,又有阿哥們為名義旗主。當然阿哥們不可能真兒個去管理自己名下的八旗事務。在這二十四旗里頭真正能有權勢地其實就是滿八旗。其中又以瓖黃、正黃、正白這上三旗為崇。

    胤祚想要破局。就必須將滿八旗那幫子統領降服,而要達成這個目地其實並不容易——這幫子老少爺們算起來都是胤祚地老熟人了,都沒少從胤祚手中搞走過船。各個身家都富得流油,想讓他們跟著胤祚的指揮棒走,哪有那麼簡單地事情。要想達成此事有兩種方法︰一是各個擊破,分頭召見各旗統領,根據各人地弱點加以成逼利誘。其二就是將各旗統領都召集到一處。出狠招,一棒子將大家伙都打懵過去。

    第一種方法自然是最為穩妥。不過所需的時間較長,再者風聲必定會走漏。一旦讓老四、老八反應過來。必然會橫生出不少的枝節。若是那幫子阿哥在其中參合一腿,這事情只怕就有些懸了,再者,現如今流言四起,對胤祚來說是一個機會。但同時也是一種莫大地威脅。天曉得康熙老爺子會不會乘機收拾一下自個兒,因此胤祚只能是采用快刀斬亂麻,一棍子將所有的滿八旗統領都打暈過去地辦法來達成此事。

    八旗都統衙門,頭前老八奉旨辦理旗務時所整治出來的新衙門,位于皇宮西側。離著六部衙門並不算太遠。是各旗都統二十四人及副都統四十八人集中辦公地所在地。不過自打老八“病倒”了之後。也沒哪個都統會到那兒去辦公,偌大的一個衙門除了幾個閑著無聊的旗丁看守著。完全成了鳥雀地樂窩。

    康熙四十二年二月二十六日。滿、漢各旗都統、副都統突然接到胤祚傳來地命令——明日辰時正牌,所有人等均到八旗都統衙門議事。違令者以抗旨之罪,一幫子老少爺們鬧不明白胤祚究竟想要搞啥子。可也沒哪個吃了豹子膽的敢抗命行事。畢竟這會兒胤祚手中可是聖旨在握。奉命整頓旗務地,大家伙在京中日久,都知道胤祚地手狠。在情況不明之際,自然是不會立馬就跟胤祚對著干地,這不。二十七日一大早地。老少爺們可都來了。

    往日里門可羅雀的八旗都統衙門這會兒可是戒備森嚴,滿衙門站滿了刀槍閃亮地王府校尉。個個面容整肅。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愣是讓一幫子老少爺們心里頭只犯叨咕,雖說大家伙都是打過仗地人物。可眼見這派肅殺的氣氛。還真是有些子提心吊膽,就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胤祚那個“丘八王爺”。沒地丟了自家地小命,各個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多出一口。

    嘿嘿,知道怕就好。咱才不學老八一味地懷柔。到末了愣是被人給整“病”了。對這幫混球就得用軍法。給他們三分顏色。個個都能開染坊的了。這個下馬成爽得很,胤祚板著臉高坐在大堂之上,眼瞅著一幫子老少爺們那副熊樣心中暗爽不已。看看人都已經到齊了,胤祚手一揮,手下那幫子王府校尉立刻將衙門地大門緩緩地關了起來,一副關門打狗地樣子,更是讓那起子八旗權貴心里頭直打鼓,不知道胤祚想出什麼歪招。可人都已經到了。就是想走也沒個可能。大家伙索性都不吭氣。就看胤祚怎麼整了。

    “各位都是老行伍了,軍法地事兒就不用本王多說了,按八旗新例,各旗都統、副都統每日須到都統衙門辦差。各位想必都是清楚的。本王問爾等。按旗律。不請假而不至者該當何罪?”胤祚拿眼掃視了一下那幫子權貴,冷著聲道。

    啥罪?嘿,大家伙心中都清楚得很。可這場合大家都不答話,反正犯事的又不是一個、兩個,大家伙都犯了。你胤祚就算再狠,總不能把大家伙都給砍了吧?一起子權貴個個眼觀鼻。鼻觀心。就這麼站著。誰也不吭氣兒。

    呵呵。好一個死豬不怕開水燙,娘地。跟咱玩起法不責眾的把戲來了,今兒個咱要是不先把爾等收拾服帖了,咱就倒著走回家去,胤祚冷冷一笑道︰“都不說話?嗯。好啊,那本王就自個兒說吧,按八旗新例。誤事一日當打二十軍棍。罰銀一百兩。誤事兩日當打五十軍棍。罰銀三百兩,誤事三日者。發配鳥甦里台軍前效力。誤事超過十日者著革除旗籍。本王沒記錯吧?”胤祚此話一出,滿堂子緘默。一幫子老少爺們到了此時也都放開了。就是不開口,就想看看胤祚有沒那個膽子將所有人一網打盡。

    好樣的。嘿。待會兒看爾等怎麼哭,胤祚沉著臉揮了下手。站在胤祚身後地清松上前一步,打開手中捧著地一本冊子。高聲宣讀道︰“正黃旗都統鄂山誤事五十一日,副都統察蘭誤事四十九日。副都統阿林旺誤事四十九日。正白旗都統赫塔誤事四十九日……”

    所有的都統誤事地時日一一在冊。誤事最多地就是正黃旗都統鄂山,一共五十一日未曾到班。最少的是漢軍旗正藍旗都統何崇。一共四十日未曾到班,事實俱在。壓根兒就容不得大家伙狡辯,按八旗新例。這幫子都統早過了削籍為民地界限。按理說,這幫子老少爺們該怕得面如土色了吧?不,大家伙到了此時反倒不怕了,個個如同吃了春藥一般同時鬧騰了起來。嘴里頭亂嚷嚷著,反正每個人都在說自個兒有請假,相互間做著證明,一推三四五。大家都清白得很。一時間滿堂子人吵成了一片。

    胤祚猛地一拍桌子,爆喝一聲道︰“都給我閉嘴!”這聲斷喝聲響如雷。頓時將正亂哄哄地瞎扯的老少爺們都給震住了,相互間看了看。都停嘴不說了,個個面孔朝天。一副啥事都沒有的樣子。

    裝。繼續裝。好樣地,咱就不信治不了爾等,胤祚眼瞅著一幫子權貴們臉上都露出滿不在乎地樣子心中可真地有點火了——這會兒若是不能將這起子八旗都統給整服帖了,後頭八旗商號地事兒就甭想順利。胤祚黑著臉掃視了一下在場地都統們,接著雙眼含霜地死盯著正黃旗都統鄂山。直看得鄂山滿頭冒汗心里頭直發虛。生恐胤祚拿他做法,可面子上卻不能就此屈服了。盡管頭上汗水不斷。可依舊直直地站著不吭氣。

    “鄂都統,你是軍伍地老前輩了,本王沒記錯的話,鄂大人可是參與過平三藩、三征葛爾丹的功臣了,違了軍規該當如何。自是不用本王來說的。鄂大人身為正黃旗都統,又是額附。算起輩分來,本王還得稱你聲姑父的,現如今鄂大人帶頭違了旗律。本王很是為難啊,鄂大人教教本王。你這罪責本王該如何處置啊?”胤祚面色沉穩地說道。

    “本,本都統……”鄂山伸手抹去額頭上地汗水。語氣結巴地有些不知所措。末了將心一橫。高聲道︰“本都統不服,犯事地又不是本都統一人,憑什麼拿本都統一人來做法。”

    “鄂山。別人的過錯本王心中有數。用不著你來指教。本王就問你這個帶頭誤事之罪。”胤祚斷喝道︰“按旗規。爾該當削籍為民。本王念你屬功勛之後,又是老臣,也不忍加以如此重處,但爾罪過大,本王也不能輕饒,來啊。將這貨地頂戴花羽去了。重打三十軍棍。趕出堂去。”隨著胤祚的斷喝聲。數名王府校尉一擁而上,將鄂山拿下。

    “你不能動我,本都統是聖上特簡的都統,沒有皇命誰敢動本都統,你這是亂命。本都統要到聖上那去高御狀。”鄂山急紅了眼,大嚷大叫地掙扎著。站一邊地那幫子都統頓時有些子吃不住勁了。上前勸阻地勸阻。向胤祚求情的求情,場面一時間大亂了起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57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四十六章八旗商號(二)

    御下之道在于恩威並施,一味的強硬或是一味地慈悲都是不可取地。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難得很,恩與威之間地度極其難以把握,兩者間必須做得恰到好處,但凡一個優秀地統治者都是擅長此道之人,無一例外。八旗這幫子統領都是打老了仗地人物。各個都不是初出茅廬地傻小子。膽子肥著呢。加之又都是在京城地官場里頭滾了又滾的。全都是一幫子老油條了,軟硬不吃地。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收服得了的。

    胤祚是奉旨辦差這沒錯,可這幫子都統卻不是胤祚的屬下。嚴格算起來都是康熙老爺子地親兵之屬。若是胤祚想要用強硬的手段壓服這幫子都統。那是壓根兒就不可能的事兒。這不,胤祚剛一下令拿下正黃旗都統。那一頭所有的都統全鬧騰起來了。壓根兒就不怕胤祚在堂下布置好地親衛,各個扯著嗓子狂呼亂叫著。大有要跟胤祚一拼生死地架勢。

    別看正黃旗都統官不算大,可那頂帽子卻是聖上親簡地。沒有聖上的親筆詔書,別人是不能摘了他地頂戴花羽地,雖說胤祚手中有著整頓旗務地詔書。可光憑著這道詔書並不能隨意處置鄂山地,若是胤祚執意要摘了鄂山的頂戴花羽。胤祚自個兒就犯了逾越之罪。那可是相當于欺君之罪的,即便老爺子這會兒不計較。指不定啥時應景兒拋出來就能治胤祚個大不敬之罪地。倘若其他阿哥們再湊上一手,胤祚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此等傻事胤祚自然不會去做。拿鄂山出來開刀原本就不是為了摘去他的頂戴花羽。不過是虛晃一槍罷了。

    鄂山的頂戴花羽摘不得。卻不意味著軍棍就打不得。以胤祚手中那份整頓旗務的詔書,打在場的所有都統的板子都是可以地。眼瞅著一起子都統們鬧得凶悍。胤祚卻是不急,冷冷地哼了一聲道︰“都鬧夠了吧?嗯。一群混賬奴才。反了天了嗎?聖旨在此!”

    一幫子正胡鬧得起勁的都統們一見胤祚搬出了聖旨。立馬不鬧了,大家伙都不是傻子。跟胤祚鬧可以。反正他們都是親簡地都統。諒胤祚也沒那個膽子把所有的都統全砍了,可在聖旨面前鬧,那就是大不敬地欺君之罪。是要掉腦袋地,沒人想真兒個掉了自己吃飯的家伙。

    胤祚站直了身子,,沉著聲宣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日︰著毅親王胤祚領旗務整頓差使……欽此。”宣罷了聖旨。胤祚冷冷地看了看那幫子跪倒在地上的都統們道︰“本王既然領了旨整頓旗務,自然有處置爾等之權,怎麼,不服嗎?”

    “本都統不服!”鄂山掙脫了親衛們壓著他地手,高聲道︰“聖上旨意中並沒有給王爺任免都統之權。王爺無權摘了本都統地頂戴。”

    “是啊。”

    “就是。”

    “沒錯。”

    一幫子都統人雖還跪著,可都不甘示弱地聲援起鄂山來了。大有跟胤祚較量個魚死網破的氣概。

    娘地,一幫子老油條還真是不好對付,怪不得老八愣是被整得灰頭土臉地。這幫子混球軟硬不吃地,還真是棘手。這也是踫到咱了。若是換個人。還真拿他們沒辦法。胤祚眼瞅著一幫子都統地囂張樣子心中暗自冷笑不已,臉上卻很是平靜。微笑了一下道︰“說得好。本王手中的旨意確實不能革了你的頂戴。不過打你地軍棍卻是不妨地。啊。本王算算。誤事兩日該打五十軍棍,鄂大人一共五十一日未曾到班。該打多少軍棍呢?哦。就打二百軍棍好了。”

    胤祚說得倒是輕巧,別說二百軍棍。若是動真格地打。一百軍棍都足以致命地了,更何況此時動手打軍棍的都是胤祚地手下,稍動一點兒手腳。三十軍棍就能將鄂山的老命給打沒了。而且打死了還算白打,胤祚可是依旨辦差。依律辦事,死了白死不說。還得背上個違抗軍令、死于軍法處置之下的惡名。到了這會兒別說鄂山,就算是那些還沒受到懲處地都統們心中都是拔驚、拔驚地,大家伙都是一樣的罪名,打了鄂山也斷沒有不打自個兒地理,這會兒不低頭。那就等著挺尸吧。大家伙都不是傻子。眼瞅著胤祚要動真格地了。各自嚎哭的嚎哭,捶胸頓足的捶胸頓足。滿大堂哀聲一片,求饒之聲不絕于耳。吵吵嚷嚷不成個樣子。

    靠,一幫子混球。硬地不成來軟的了,厲害啊,都他媽地什麼人啊,胤祚被哭聲攪得真有點兒哭笑不得心中暗自感慨不已,一幫子官僚還真沒一個是簡單地貨色,個個唱做俱佳,八成是看戲看得多了。把這衙門大堂都當成戲台子了,胤祚板著臉吼道︰“夠了!一幫大老爺們學娘們嚎喪,還有沒點咱八旗的骨氣。嗯?”

    骨氣?那玩意兒不好玩。說起來輕巧,真到了要掉腦袋地時候,能真兒個講骨氣地可都是稀罕貨,至少眼前這幫子老少爺們都不是那塊料。被胤祚一吼是不哭鬧了。可個個都相互擠眉弄眼地串連著。就看胤祚下一步是不是要真兒個地動手責打了,若是真兒個地動手。一幫老少爺們可也都不是吃素地。當場反將起來。胤祚也無法真地就讓親衛們動手砍人的。只要能熬過這一關。該告地御狀是絕對不會少地。

    大家伙的心思胤祚心里頭可是有數的,不過都是怕死而已,這個殺威棒還是得打,否則根本拿不住這幫狗才。不過怎麼打卻還有個計較,全部都打自然是行不通的,拿鄂山來做法卻是不免地,反正早已得罪了那貨,還不如趁此機會給鄂山一個深刻教訓,讓他好生記住這頓打,胤祚冷著臉道︰“本王行事向來公正。念爾等都是初犯,本王也不為己甚,只究首惡不計其余,鄂山。爾深受皇恩卻帶頭不遵旗規。本王念你年老,今兒個也不多罰你,來啊,將鄂山拖下去重打二十軍棍。以做效尤。”

    胤祚已經明說了只罰鄂山一人。大家伙雖說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可只要自個兒不被打,誰也不會出頭去觸怒胤祚,萬一引火燒身。那豈不是自找麻煩。于是乎大家伙都靜了下來。沒人肯為鄂山出頭求情,即便是兩位正黃旗副都統也都裝做沒看見自家長官那可憐巴巴地求助目光。

    鄂山雖說有一身地好武藝。可一來年紀大了,二來也架不住胤祚手下那幫子親衛人多勢眾。掙扎了一陣便被拖到了堂口,摁倒在地。褪去了褲子,兩名手持軍棍的王府校尉毫不客氣地舉起軍棍。 里啪啦地打將起來。鄂山起初還破口大罵著。後是連聲求饒。到了末了只剩下哀嚎地份兒了。

    胤祚冷眼看著堂口行刑的場面。一句話都不說,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那幫子都統眼看著鄂山地慘狀。耳听著鄂山地哭爹叫娘聲。再看見胤祚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各自心中都是揣揣地,渾然忘了胤祚叫他們來議事地目的。只以為胤祚就是為了整治大家伙而來的。一時間大家伙都不敢吭氣,滿大堂只有鄂山地嚎叫聲在回蕩。

    二十軍棍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不過片刻,兩名王府校尉架著早已被打得血肉糊糊地鄂山走上了大堂,來到堂上,將鄂山往地面上一丟,向胤祚回道︰“王爺。二十軍棍之刑已畢,請王爺明示。”

    胤祚揮了一下手。示意兩位王府校尉退下。接著饒有興致地看著趴在大堂上地鄂山道︰“鄂大人,本王可有打錯你?”

    鄂山雖是沙場悍將。自幼打熬出的好身子骨,可畢竟年紀大了,這頓軍棍下來早就吃不住勁了,眼瞅著胤祚那張帶著壞笑地臉。雖說心中不服。可哪還敢嘴硬,生怕胤祚這個愣小子再次發飆。真要是再多打幾軍棍。只怕老命都沒了。此時听胤祚發問。忙回道︰“沒錯。沒錯。下官該打,下官該打。”

    “知錯就好。本王打你是因為你犯了錯,既然你已知錯。本王也不會跟你多計較。各位大人最好都記住旗規。若是有人再犯了事。那就別怪本王不給面子。”胤祚一雙眼冷冷地掃過那幫子都統,眼中地殺氣讓大家伙都有些不寒而栗。

    不錯。效果好極了,呵呵。打完了板子是該給他們點糖吃了。胤祚臉上肅殺的表情突地一變,換成了春風滿面地樣子。笑呵呵地道︰“本王今兒個請各位來,是有樁天大的富貴要給大家伙地。”

    富貴?啥子富貴?一起子滿漢都統們都傻了眼……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19:59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四十七章八旗商號(三)

    天大地富貴?胤祚這句話听起來就像是戲台上地老生常談,往往是造反派們用來鼓動手下謀逆之時的台詞兒。這幫子八旗都統書不見得讀過多少,可戲卻向來沒少看。一听胤祚這話,大家伙臉上地表情可是豐富得很。倒吸驚氣地有之。臉珊驚容地有之。目瞪口呆的有之,神情木納的有之。滿臉怒氣的有之。就是沒有一個興高采烈者。

    嘿。娘地,這群呆鳥全他媽地想歪了。唔,有意思。看起來這群家伙對咱家老爺子還真是忠誠,胤祚一見那幫子都統地神色就知道這起子混球全都誤解了自己意思心里頭不免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卻也不想多做解釋。笑了一下。突地問道︰“赫塔。本王沒記錯的話,你可是有四個兒子地對吧?”

    赫塔不知道胤祚此話何意。以為胤祚要拿自己地家人來威脅自個兒,鐵青著臉道︰“不錯,本都統是有四個兒子。個個都是好漢子。我家世受皇恩。絕無貪生怕死之輩。”

    呵呵。好樣的。這個誤會誤得好。咱就等著誤導你小子了。胤祚笑得甚是可鞠地接著道︰“唔,很好。本王如果沒記錯得話。赫大人立下的戰功可以蔭二子,按大清律。爾之長子可以降等襲爵。其余還有兩子可以蔭恩得爵,這第四子就啥都沒有了對吧?”

    “不錯!”赫塔有些不耐地回道。

    “嗯,赫大人地家財折合算起來該有四十萬兩銀子了,不錯,算得上大富了,將來分家之後。除長子之外,其余諸子少說也能分到三、四萬兩銀子的,呵呵。加上朝廷給予的祿米,也能算是個中等人家。啊。若是赫大人地兒子們也能生得很。也是好幾個兒子的話。這麼分下去。到了赫大人的曾孫輩。每人能得到了家財怕不到萬兩了罷?這還得赫大人地孫子們不敗家才行。本王如此算法該不會錯吧,赫大人?”胤祚笑嘻嘻地問道。

    赫塔沒想到胤祚將自個兒的家底都了解得一清二楚,頭上不由地冒出了冷汗,可又不知道胤祚說起此事到底想干嘛心中又驚又怒,忍了忍還是答道︰“王爺之言不假。只是此乃下官家事。卻不勞王爺動問。”

    “哈哈哈……”胤祚放聲大笑起來。笑得一干子滿、漢都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此事究竟有啥可笑之處,各個滿面狐疑地看著胤祚。試圖從胤祚那“狐狸”般的笑里頭找出個答案來。

    好容易等胤祚笑夠了。才樂呵呵地接著道︰“呵呵,赫大人現如今是大富人家,可到了曾孫輩卻不免落到了尋常人家地地步,若是一個不小心。只怕尋常人家都不見得保得住。諸位大人的境況也大體上與赫大人相若,此話不假吧,諸位大人以為如何?”

    赫塔是上三旗之都統。身家在所有都統里頭算是富有的了,別的個都統還沒赫塔那麼有錢呢。大家伙自個兒有多少家底自然是心中有數的。此時听胤祚發問。個個面面相覷,老半天都不解胤祚之用意,可眼瞅著胤祚那張笑嘻嘻地臉,卻又不能不回答。眾人只好胡亂地點頭表示胤祚地話沒錯。

    沒錯就好,嘿嘿。都乖乖地上鉤了吧。有趣,爽很!胤祚眼瞅著一幫子都統都跟著自個兒地思路在走心里頭那個爽可就別提了。趕緊趁熱打鐵地說道︰“本王卻有法子保證諸位子孫也能富貴依舊,不但是在場的諸位。凡我八旗之人都能同享富貴,爾等以為如何啊?”

    子孫後代永享榮華富貴?這等好事誰不想,可問題是這話里地意思怎麼听怎麼像戲里頭鼓動手下謀逆地台詞,要享富貴可也得有命在不是?大家伙都不是傻子。造反地事兒自然是不會去干地。個個憋得臉色通紅,可都咬緊了牙關不答話,胤祚也不急,依舊是笑呵呵地看著眾人。滿臉的自得之色,瞧得那起子都統個個渾身不自在,到了末了還是赫塔憋不住了,大聲道︰“吾等皆忠義之輩,斷不會行苟且之事,王爺切莫小瞧人。”

    “好。赫大人這話說得好。這話本王愛听。”胤祚哈哈一笑,突地轉了話題道︰“赫大人也曾從本王手中得過一條船的吧?”

    赫塔愣了一下才回道︰“不錯。有這事。”

    “呵呵,赫大人這條船若不是被倭國搞沉了,怕是有些賺頭吧?嗯?”胤祚笑著問道。

    赫塔的船原本跑日本航線。一年兩趟也算是很勤快了,每年也能撈個十萬兩左右的銀子,可惜船被小太郎養生給搞沒了,錢沒賺到不說,還賠償了那幫子死傷地手下不少銀兩,當初鬧著要打倭國地滿族權貴里頭赫塔算是領頭鬧地一個,此刻听到胤祚說起船的事兒。頓時勾起了無名之火。恨恨地回了一聲道︰“不錯。”

    胤祚笑了一下問道︰“呵呵,本王手中有多少條船。赫大人可曾知曉?”

    赫塔這回是徹底被胤祚給繞糊涂了。兩眼瞪得渾圓,不明所以地回道︰“這個下官不知。可這事兒跟我等又有何關系?”

    嘿。沒關系老子跟你們費那麼多口舌干嘛,咱給爾等下點猛藥。還怕你們不上鉤?胤祚沒回答赫塔的話。自顧自地道︰“本王手下一共有船兩百二十艘,每年還能增加個三、四十艘地,嘿。若不是要保著水師地戰艦。這數目只怕還能增加個三、四十,每艘船一年能跑一趟南洋或是西洋的。一艘船算是八萬兩的收入好了。爾等算算本王一年能賺多少銀子?”

    一幫子都統早就知道胤祚有的是錢,是大清首富,可究竟有多少錢卻不太清楚,此刻听胤祚說起手中地海船。順便一算,一年下來都有個二千萬兩銀子左右地歲入。個個眼中都露出了貪婪的光。盤算著若是能從胤祚手中再搞出些船來該多好。再聯想起頭前胤祚放出要給船的風聲。大家伙的眼楮都格外地亮了起來。

    財帛動人心,有錢雖不想多賺,但要拿自個兒的命來換。那就有些不值得了。一幫子都統都是官場老油子了,盡管心都動了。可畢竟還是沉得住氣。並沒有隨便表態。只有赫塔因是被胤祚提問。不得不答道︰“王爺富可敵國。下官佩服之至,只是……”赫塔話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兩眼狐疑地看著胤祚。

    這起子混賬行子還真是厲害。媽地,個個都沉得住氣。奶奶地,老子就再給你們加一把火,胤祚眼見一幫子都統眼中雖已有了貪婪之光。可個個臉上卻還是沉穩得很心中不免也為這幫子老江湖地手段叫一聲好,不過胤祚卻是不急,手中還有一大把好牌沒出呢,笑著說道︰“本王打算將大部分的船都送出,諸位以為如何啊?”

    送出?怎個送法?偌大地財富冷不丁拋了出來。頓時將所有的都統都砸懵了。這可不是小數目。一艘船光是造價就得二十萬兩左右的銀子,再加上每年地利潤。這可是個天文數字,由不得眾人不動心了。也不管胤祚還坐在上頭,各自議論了起來,個個眉飛色舞,摩拳擦掌就等著胤祚分贓了。

    鄂山雖被打了一頓。此刻正趴在一邊喘著氣。不過此人乃是眾都統之首心思尚屬靈動。也就是他還有點兒清醒,見眾人意動。生怕胤祚有謀逆之心。大家伙跟著胤祚瞎搞,定會出大亂子地。忙掙扎著起了身。高聲道︰“王爺。下官有一事不明。請王爺指教。”

    呵呵,總算有一個清醒的人在,咱就等著您老來發問了,胤祚呵呵一樂道︰“鄂大人有話盡管說。本王听著呢。”

    “王爺地船究竟怎個送法,還請明示。若是有違大義之事。下官誓死不從。”鄂山斬釘截鐵地說道。頗有一番慷慨赴死之態。

    哈哈。大戲開場了,胤祚先是打殺威棒。又是誤導眾人,將眾人地思路都引得跟著胤祚地指揮棒團團亂轉,就是為了此刻地表演,見時機已然成熟,也不再多廢話。掃視了一下眾人,高聲道︰“爾等都是我八旗之都統,對旗務當是清楚地,現如今旗民管理不力,滋事者眾。更有些貧困之旗人靠賣祿米為生。甚而隱瞞身份,賣身為奴也屢見不鮮。爾等目下雖是有錢有勢,卻也難保子孫後代都能衣食無憂,本王既然領命整頓旗務,自然不能眼瞅著此等惡事再演,為此。本王決議成立八旗商號。”

    八旗商號?這可是聞所未聞的事兒。一起子都統立時哄將起來,七嘴八舌地問個不停,場面一時又亂了起來。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20:02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四十八章牽牛

    從古到今不愛財的人可是少得很,即便是君子也不能免俗,要不哪來地那句名言——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胤祚從沒自認是君子。自然也是愛財的,一下子拿出如此巨額地財富。胤祚也很是心疼的心都在滴血,可卻沒法子,不管是為了將來的大位。還是為了實現自個兒地理想。胤祚都得咬著牙做出重大的犧牲。

    要想登上大位除了老爺子的聖心默定之外,也離不開八旗地支持,畢竟此時大部分的軍權都在八旗手中。能將滿、漢八旗的人心籠絡起來。就算花再大地代價都值得。話雖是這麼說。可籠絡八旗卻不能讓康熙老爺子起疑心。唯有借著整頓好旗務的機會順帶收買一下人心方是上第。再者,胤祚想要實現自個兒的理想也得設法消除滿、漢之間地民族矛盾。而八旗商號正是胤祚實現這一目標地手段之一。

    一幫子八旗都統亂嚷嚷地想要問個究竟。聲音噪雜得很,可胤祚卻只是呵呵笑著。啥話都不說,大家伙嚷了一陣之後。也都靜了下來,都拿眼看著胤祚。就等著胤祚發話了。老少

    爺們的眼中都露出了急切地目光,即便是原本還算是清醒的鄂山也懵住了,連屁股上火辣辣的疼都想不起來了,滿眼疑惑地看著胤祚問道︰“請問王爺。這八旗商號究竟是怎個說法,還請王爺訓示。”

    “好。”胤祚笑著揮了下手道︰“此八旗商號為滿、漢八旗所共有,本王捐出大型海船二百五十艘為運營之根本,國庫撥出一千萬兩為啟動資金,組建八旗商號。將股本分為公股和私股兩部分。本王所捐之資、國庫所撥之銀為公股,所有公股佔總股本的七成,所得紅利按八旗子弟之餃位分等領取。三成私股分成一千萬份。每份作價三兩銀子向全部八旗子弟募集。按餃職分等限額購買,商號每年所得紅利除留三分之一為擴大再經營之母本之外,其余按旗人所擁有之股份數量分紅。從商號成立時起。凡我八旗子弟男丁一滿十六歲即可按月按職餃領取不等之紅利,並可以按職餃購買一定數額地商號股份。所有股份均需按記名購買,不得轉讓,以防假冒。本王算了一下。若是經營得當。八旗商號一年之盈利當在二千萬兩以上,若是再進一步擴大規模,則其利潤則遠不止兩千萬兩。”

    胤祚畫出了一副美妙的前景。可卻隱瞞了不少事情︰若是出口規模進一步擴大。則與英、荷等國地貿易戰乃至大規模海戰必然無可避免,此等事情胤祚心中是有數地,不過卻沒必要跟這幫子八旗權貴說明白。只要讓他們看到富貴可期就成了,胤祚所言不過是後世的股份制公司地翻版罷了。原也沒什麼稀奇地地方,可對于這個時代地人來說可就是新穎得很了,海外貿易地巨額利潤大家伙心中都是有數地。他們中不少人都從事過此等來錢地買賣心中自然有一本帳在。各自低頭盤算了起來。

    “王爺。下官想請教一下︰若是八旗商號成立,那王爺您要佔多少股份?再者。王爺是否還從事海外貿易?還有,此商號由誰來負責運作?依我等的職餃又能佔多少股份?”雖說一听有錢可賺大家伙都樂暈了頭,可畢竟還是有很多地疑問地,鄂山作為眾人之首,自然是將這一連串地問題都拋了出來。

    呵呵。都上鉤了。爽啊!胤祚眼瞅著這幫子八旗權貴都上鉤了,頓時笑了起來︰“鄂大人問得好。只要八旗商號一成立。本王將不再從事海外貿易,至于本王能佔多少股本全部按爵位來定,所有皇族也比照爵位限額購買。此商號之經營班底就以本王目前的商號人員來經營罷了,依照爾等地職餃而論。都統可購買兩萬私股。副都統可購買一萬五私股,其余按職餃遞減,若是普通旗民一時無法購買地,可以等到公股紅利發放之後再行購買。本王這里有幾分規劃,各位大人若是還有什麼不清楚地,盡可以看看再說。”

    眾人一听胤祚的話。立刻毫不猶豫地接過清松發下來地商號章程,各自埋頭苦讀起來,有些個不識字地都統心中那個急就別提了。不住地圍著旁人問東問西,一時間大家伙邊看邊議了起來,章程雖細。可也有看完的時候,這幫子都統議了好一陣子。自然是清楚自個兒能從中賺到多少錢的,加上自家兒子的份額,粗粗一算。大家伙最少地一年也能有個三、四萬兩銀子的收入,多地話五、六萬兩也沒有大礙,個個都怦然心動,而且這私股可是可以繼承地。到了自家子孫後代。累加起來的股份可是悚人得很。保住自家後代繼續富貴也算不得太難的事兒。

    胤祚這份章程里頭只給滿、漢八旗留了份額。卻從頭到尾沒有給蒙八旗留下一點兒地位置,大家伙心中雖有點奇怪。可沒有人願意自己少分一點利潤。自然是裝作不知。各自喜形于色地看著胤祚亂嚷嚷地道︰“王爺英明。我等願遵此章程行事。”

    ***。一幫子有奶便是娘地家伙。這就想坐著分錢啦。美了你們了,不幫著咱做事門都沒有,胤祚看著面前這幫子樂暈了頭的老少爺們突然嘆了口氣道︰“本王雖是有心讓大家伙過上好日子。可這折子畢竟還沒通過朝議。也就是本王的一點兒想頭而已。再者本王領旨整頓旗務,若是……”

    胤祚故意將話說了半截。急得那幫子早已想錢想暈了頭地都統們都跳了起來,大嚷嚷大叫著要即刻去面聖。要聯合上本,無論如何要將此折通過,誰要是敢阻擋就跟誰拼了雲雲。一時間大有誰敢不同意此折就跟誰玩命的氣概,至于旗務嘛。一個個都拍著胸脯喊得山響,言明誰敢不听話就砍了誰。

    呵呵,成了。娘的。這幫子狗才總算都鬧將起來了。嘿嘿。讓他們出面去跟咱家老爺子鬧、去跟朝臣們吵比啥都強。胤祚心頭暗爽不已。不過臉上卻是一副平靜的很得樣子。揮手示意眾人安靜。接著說道︰“各位都是我八旗地統領之人。當知現如今我八旗人口漸長,可官職卻有限得很,不可能人人都有個位置。一大幫老少爺們總閑著也不是個事兒,個個遛鳥斗狗不成個體統。好端端地八旗子弟都被磨成了紈褲,這事兒怕是有些子不妥。”

    胤祚這話說地是實情,這幫子都統心中都是有數地,別說一般的旗民,就是他們家中地兒子們也不是個個成器的,大家伙也都知道這樣下去不成,可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卻誰也沒招,眼見胤祚冷不丁地拋出這麼個問題。頓時都傻了眼,也不知道該說些啥才好。

    胤祚突地話鋒又是一轉,面色沉痛地道︰“諸位該都清楚倭國屢犯我大清天威,去年初夏甚至膽敢冒天下之大不諱,血洗我大清船隊,好在十四貝勒率軍出征總算是將長崎給佔了下來。不過若是大軍撤回,難保倭國不再犯渾,再說了長崎乃是商貿重地。那關稅收入可是不小,啊,本王算了一下,一年下來少說也能有五、六百萬兩收入地,若是沒了豈不是可惜。”

    帳人人會算。五、六百萬兩銀子當然不是小數目,可那是國庫所得,跟大家伙又沒啥子關系心不心疼的,還不是那麼回事兒,可又不曉得胤祚突然說起此事究竟是何意思,只得各自陪著小心地隨便附和了幾聲,表示,惋惜而已。

    “諸位大人。本王有個小小地提議︰現如今長崎算是我大清的飛地了,又有如此多地收入,這銀子與其便宜了外人,何不便宜了我八旗子弟,本王以為我八旗京中閑散兵員太多。何不索性組建一批人馬去佔了長崎。就以長崎的關稅當成該軍的額外軍餉好了,諸位以為如何?”

    胤祚這話說得大家伙都愣住了,五、六百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啊。若是誰能領軍去佔領長崎,那銀子豈不是白花花地到了手——幫子統領誰沒領過軍,自然是明白克扣軍餉地路子。這麼多地銀子還是額外軍餉。這一過手少說也能撈它個五、六萬兩出來的,哪能不心動,再說他們可都是打老了仗的,又怎會將倭國那些豆腐兵放在眼里頭。此時個個眼楮都亮得發紅。恨不得立刻將止匕職位拽到自個兒的旗里頭,好大發一筆,各自叫囂了起來。氣氛之熱烈。讓胤祚都有些子始料不及……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20:05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四十九章八旗提案

    這幫子都統听到組建人馬去佔據長崎能有如此大地額外收入,個個眼都紅了。跳著腳爭執了起來,個個爭先恐後,拍著胸脯作保證,搶著要去東瀛,鄂山雖剛被打了軍棍。可到了這會兒渾然忘了屁股上的傷痛。仗著是上三旗之首。大著嗓門吼道︰“老子是正黃旗。旗中個個都是好漢子。這事兒就該歸我正黃旗。”

    赫塔可就不干了。好歹他也是上三旗都統,這等好事哪能不往自個兒懷里撈,也可著勁叫到︰“我正白旗可不是吃素的,哪回打仗不是沖在最前頭。不像有些人。盡在聖上身邊看著熱鬧,撿便宜。要我說,這事兒就該歸我正白旗。”

    鄂山地正黃旗向來是康熙老爺子的中軍護軍。既然是護軍,出戰的時機總是等到仗打得差不多了才會上。赫塔這話暗地里就刺著了鄂山,頓時把鄂山氣得跳腳,指著赫塔便罵了起來。赫塔當然不甘示弱,雙方若不是進衙門時佩刀被胤祚的親衛收繳了。這會兒一準能打起來,這哥倆個鬧得不可開交。一幫子都統也各不相讓。誰也不想讓這麼塊大肥肉從自家地嘴邊漏過去。那吵鬧聲之大。簡直就像一群鄉村農婦在罵大街。瞧得胤祚的眼都直了。

    這他媽地是哪跟哪地事啊。咱原本以為出兵地事兒是最難的。可沒想到這幫家伙竟然爭著要去。這到底是血性未泯。還是見錢眼開還真是說不準的事兒。可不管怎麼說,爭著要去總比爭著不去強得多,有這幫子家伙出面。咱家老爺子那兒也好說話不是?胤祚眼瞅著一幫子老少爺們有些鬧得不成體統了——鄂山那老小子連屁股上的痛都忘記了,正挽著袖子準備跟赫塔來個肉搏呢。忙高聲道︰“都靜一下,鬧騰個啥子,本王的話都還沒說完呢,再鬧。軍法侍侯。”

    得,胤祚發話了。大家伙可不想挨軍棍,鄂山的前車之鑒還擺在那兒呢,誰都知道胤祚手黑。壓根兒就不會管你是不是都統。那軍棍還是不挨的好。一幫子正吵鬧著地老少爺們立馬靜了下來,個個眼巴巴地看著胤祚。就指望著胤祚能偏向自個兒一邊。

    我靠。這幫家伙地眼神也太難看了吧?娘地,咋一個個都像思春地寡婦一般。饒是胤祚向來臉皮厚。也被這幫子想錢想昏了地老少爺們看得極為不自在,雞皮疙瘩都出了一身,忙假咳了一聲道︰“諸位大人都是響當當地好漢子,本王深為欽佩,組建兵馬之事。各位也都是行家里手了。此等事情也無須本王過問,但有一條。此舉實為我大清練兵之所需。也為的是整頓旗務,現如今各旗人口雖多。但一旗中原也出不了太多地兵馬。本王以為此軍以五千人為限,兩旗各出一半人馬共建此軍。按兩年一輪換。八旗均能輪上。卻也無須爭執,正黃旗、瓖黃旗既為上三旗之首,就從此二旗開始好了。以當地歲入及關稅為養軍之所需。輪換回來之軍士可以編成一軍。其中傷殘退役之兵丁可以到八旗商號供職,如此可好?”

    按八旗舊例。八旗之兵丁是不能從事其它營生的,可現如今八旗商號已然是八旗共產,八旗子弟入職八旗商號自然是沒有任何疑問地,胤祚名下那支船隊地經營狀況之好、員工待遇之高原本就很是吸引人,別說退役之兵丁,就連在職之軍人若是听說能進那只船隊供職只怕跑得比誰都快。一幫子都統听胤祚這麼一說。倒也覺得合理,大家伙也沒有什麼二話好說。各自猛拍著胤祚地馬屁,直把胤祚拍得雲里霧里心中直感嘆︰有錢能使鬼推磨,古人誠不我欺也。

    眼瞅著一幫子老少爺們都沒了意見,胤祚揮手制止了大家伙地吹捧。笑著拿起一本折子道︰“各位既然沒有異議,本王這里有本折子,各位不妨看看。若是無誤地話。就大家伙聯名上書好了。算是八旗提案罷了。”

    胤祚地這份折子也就是剛才所議地那些事兒,倒也沒有什麼增減。表面上看起來。這份折子一清二白,很是可人,不過其中卻暗藏著不少地玄機—股份不能買賣。這規定雖死。其實胤祚可以料定到了末了必然會出現買賣。光靠規定壓根兒阻止不了太長地時間,到了真兒個流通起來的時候,就是胤祚下手縫合滿漢分化的時機,當然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此為其一;八旗商號成立了。可其中員工原本都屬于胤祚地手下,絕大部分都是漢人。而八旗子弟進入商號之人必然會越來越多,如此一來就為胤祚彌合滿、漢之差提供了一個契機。此為其二;八旗商號成立之後,所有八旗子弟都能從此商號中得利,而這八旗商號原本就是胤祚的,如此一來八旗之心必然傾向于胤祚,這是毫無疑問地事兒,對胤祚奪嫡之大計有利無弊。此為其三;整頓好旗務。顯示能力,得到康熙老爺子地聖心。此為其四;之所以將蒙古八旗排除在外。其實胤祚是在投合康熙老爺子地脾性——有清一代防蒙古人甚于防漢人。對于康熙老爺子來說。真正地威脅來自大草原上地蒙古人,而不是漢人,正因為此,每當蒙古有異動之時,康熙老爺子立刻就是毫不猶疑地出兵打擊。胤祚不過是投老爺子之所好罷了,卻也不足為外人道哉。

    折子不算長。可也不短。若是每個都統都看一遍也得好長時間,大家伙都不想多耽擱。公推赫塔宣讀了事。一幫子老少爺們听得熱血沸騰。好不容易等到折子念完了。大家伙也沒見有什麼不妥之處。該盤算地早就盤算過了,能有大把銀子進帳,還能福及子孫地事兒哪有不做的理兒,個個都沒客氣,忙不迭地簽上自己的大名。叫嚷著要即刻入宮面聖。其情之急迫讓胤祚著實汗顏了一把——大早開始議事。到了這會兒都已是下午未時二刻了,連午飯都還沒用呢。這幫家伙竟然連用午膳地地時間都不肯耽擱,更可笑的是鄂山被打了軍棍,屁股上還是血淋淋的。連傷口都不管了,也叫嚷著要面聖。

    面聖就面聖。這事兒原本就趕早不趕晚,若是讓那幫子兄弟們知道了詳細底細。只怕還會生出不少枝節來地,趁熱打鐵也是件好事兒。胤祚倒也沒矯情,領著一大幫子老少爺們騎馬地騎馬、乘轎子地乘轎子。轟轟烈烈地徑直往皇宮而去,只苦了鄂山一人一塞貨被打慘了,乘不得馬,不過胤祚倒是很客氣地將自個兒的大轎子讓給了他。雖說坐轎子也是種折磨。但總比走路強吧,愣是將鄂山感動得老淚縱橫。

    康熙老爺子今兒個剛睡了個午覺。正讓一幫子太監、宮女侍侯著梳洗呢,冷不丁听說胤祚和一幫子都統遞牌子請求面聖,頓時大吃了一驚。以為胤祚為著整頓旗務跟八旗都統們干上了心中不免有些著急,揮退了那幫子太監、宮女。一邊稱“宣他們上書房覲見”一邊緊趕著向上書房而去心中著實有些懊惱一一旗務之事難做,康熙老爺子心中是明白的,頭前老八一伙子被八旗大爺們整得個灰頭土臉地,連帶老爺子也丟了次面子。這會兒胤祚才剛接手,事情哪可能就辦得妥貼,指不定又是跟那起子混帳行子干上了。

    上書房內今兒個是張廷玉當值。眼瞅著康熙老爺子面色不善地走了進來。趕緊下跪請安,老爺子想著心事兒,也沒多理會,只是抬了下手讓張廷玉自個兒平身了事。皺著眉頭對跟隨在一旁地司禮太監李德全道︰“去,將他們都宣進來。”李德全躬身應諾,一路小跑著出了上書房,將胤祚等人都宣了進去。

    “兒臣見過皇阿瑪。”胤祚率先走進了上書房。一見到康熙老爺子立馬跪下。那幫子八旗都統也各自跪倒︰“臣等見過聖上。”

    康熙老爺子眼光一掃。突地發現跪在眾都統最前頭的鄂山一身狼狽樣,顯然是剛受過刑心中頓時一沉,冷著臉問道︰“鄂山。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鄂山老臉通紅。吶吶地道︰“老臣違了旗規,受了罰。原也是自找地。怨不得別人。老臣從今兒個起斷不會再有違旗規之事。”

    康熙老爺子听了鄂山的話。不由地愣了一下,這鄂山性子烈得很,向來不服人,今兒個竟然服軟了,這日頭還真從西邊出來了。康熙老爺子一副狐疑地樣子看了看面色通紅地鄂山。又瞅了瞅一臉子平靜地胤祚。良久沒有開口。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20:07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五十章老爺子的疑心

    胤祚今兒個第一次召集八旗都統議事老爺子是一早就知道地。頭前胤祚兩個多月沒有去整頓旗務老爺子也都看在眼里。可也沒較真。無他,完全是因為旗務之事著實太棘手了些。多做些準備原也是該當的。胤祚有些手段,這一點康熙老爺子也是心中有數的。可要說胤祚一天之內就將那幫子八旗都統都收服了,老爺子又如何能信。滿臉子疑惑地掃視了一下那幫子都統之後,眼光落到了胤祚身上。想了想道︰“小六兒,這麼急著要見朕究竟是為了何事?”

    “回皇阿瑪的話,兒臣今日一早約請滿、漢八旗都統議事。現已達成整頓旗務之共識。有本章在此。請皇阿瑪明鑒。”胤祚面色沉穩地邊說邊從衣袖中取出一份厚厚的折子,高高地舉過頭頂。

    “哦?”康熙老爺子沒想到僅僅不過是一次議事胤祚便能跟這幫子難纏的老少爺們達成共識,不禁有些子奇怪。盯著胤祚看了好一陣子才令司禮太監李德全去接過胤祚手中地折子,饒有興致地看了起來,這一看不打緊。可苦了一幫子八旗都統們一一老爺子整整看了半個多時辰。大家伙也足足跪了半個多時辰,那腿都跪麻了。可也沒有誰敢動彈一下,最可憐地是鄂山。臨時包扎的傷口又破開了。血水將官袍都浸濕了。面色慘淡卻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折子不短。老爺子看得很細。好容易才看完了,可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看了眼胤祚道︰“小六兒,此折可是你的本意?”

    本意?唔,老爺子這話問得好生蹊蹺。難不成又什麼問題嗎?胤祚心中雖是叨咕,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飛快地接口道︰“回皇阿瑪地話,此折著實出自兒臣之手。”

    “嗯,朕知道了,爾等都先退下吧。”康熙老爺子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個啥啊?老爺子您老是同意還是不同意總得給個話不是。咱辛辛苦苦搞了半天,您老就一句話打發了?胤祚心中甚是不滿,可哪敢在老爺子面前有所表露。磕了個頭。徑自出了上書房。一幫子八旗都統興沖沖地趕來,卻啥子承諾也沒得到,不禁有些子氣悶。出了皇宮便將胤祚團團圍住。個個喋喋不休地問叨著,攪得胤祚好一陣子心煩。可也不能在大家伙面前發作不是?只能笑著說道︰“諸位大人,此事重大,總得給聖上留些時間思考,以聖上地聖明。斷不會叫大家伙吃虧的不是?若是本王料得不差,此事當得朝議方能準行。”

    朝議?這幫子老少爺們最不怕地就是朝議,別看一個個都是武夫。甚少在朝堂上發言,可真要是有誰侵犯到他們地利益,這幫家伙就敢跟誰玩命,上一回搬出幾個“鐵帽子”王爺一把將老八兄弟幾個都整趴下了。又哪會怕那些子文臣阻擾地。一听胤祚這麼說。各自都忙乎著去拉幫結派,準備在朝議上大干一場的了。

    胤祚這份折子不是不可行。而是實在太可行了。正因為此康熙老爺子才有些放心不下,不為別地,胤祚前前後後在水師上的投入康熙老爺子可都是看在眼里地,銀子一捐就是數以百萬兩,這一回更絕,連自個兒所有地船隊都捐了出來。光是那些船只就能值個四千多萬兩地銀子。雖說船是胤祚自個兒地廠子出地,能省不少銀子。可怎麼算那成本也不會少于兩千萬兩之巨,再加上其他物資、人員之類的東西,胤祚這一出手就是小半個國庫地存銀。再者這些船隊每年的利潤更是個天文數字,如此大地收益胤祚竟然說捐就捐了,如何能不讓老爺子起疑心,不過老爺子畢竟是老爺子,再怎麼疑心,他也不會有所表露。

    待得眾人走後,康熙老爺子在上書房內來回踱了一陣,突地抬頭看向了傳立在一旁地張廷玉道︰“街臣。小六兒地這份折子很有些意思。你且看看。”

    張廷玉素來小心謹慎,不肯多言,此時听康熙老爺子讓他看折子。自然是不敢怠慢,躬身應了下諾,急步走到龍桌前拿起折子看了起來,張廷玉也屬一目十行之輩。看得自是很快,前後不過一刻鐘而已,便已經將折子過了一遍,但卻沒有的表態,只是恭恭敬敬地站著。

    康熙老爺子知道張廷玉小心謹慎的個性。沒有問話他是不會說任何東西地。待得張廷玉放下了折子,老爺子嘴角一挑,笑了一下問道︰“街臣以為如何?”

    張廷玉宇斟句酌地回道︰“回皇上地話,就此折所言地辦法而論,按理可行。”停了一下又接著道︰“此臣之愚見耳。還請聖上獨斷。”

    以康熙老爺子地精明自然知道此折可行。可他想問地是胤祚的用心,張廷玉的答案自然不能令他滿意,可也知道張廷玉慎言。不想對阿哥們多加品評。笑了一下道︰“聖心獨裁。呵呵,小六兒這回可是大手筆啊,朕倒有些驚喜得很。”

    康熙老爺子這話雖是笑著說。可話里頭的意思就有些寒了。張廷玉本就是個靈醒之人。自然是听得出此話的意味,原本他並不想多說什麼地,可不說又覺得有些對不住做出了重大犧牲的胤祚——從那份折子里頭。張廷玉能看得出胤祚的一部分用心,雖說也有些是出自胤祚地私心,可大體上還是公心居多的,胤祚只是按王爵來佔有一點股份。壓根兒不足以控制整個八旗商號地,唯一可慮的僅僅只是八旗商號原本地人手都是胤祚的屬下而已。但要想成立八旗商號也不得不如此。

    張廷玉略略一想之後道︰“聖上,此八旗商號之事重大,若是能行卻也不失為解決旗務之妙方。若是將其納入朝廷管理倒也可行。”

    “哦?”康熙老爺子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道︰“依街臣之間,該歸入哪個部才好?”

    該歸哪個部。這可是個要命的問題。按說來錢之道歸入戶部打理是理所當然地事情,可問題是戶部是胤稹在管著,要胤祚拿出大把錢財歸胤稹去管理。這話叫張廷玉如何說得出口。可張廷玉畢竟是為相多年了,見老爺子發問。不慌不忙地答道︰“一切恭請聖裁,臣並無疑義。”

    康熙老爺子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地道︰“此折明發。下一次早朝之際朝議再定。”老爺子交待了一句便自顧自地出了上書房往後宮而去。張廷玉舉起袖子擦去額頭上地汗水。苦笑了一下。拿起胤祚的那份奏折徑自往簽押房而去,召集一幫子簽押房郎官。開始抄寫胤祚地那份折子。辦理明發事宜。

    胤祚滿頭霧水地回了王府。也顧不得用午膳。召集兩大謀士到書房議起了事來,將今兒個地事情詳細地述說了一番。末了問道︰“依二位先生所見。聖上此舉究竟是何意?”

    鄔、林二人顯然早就料到了此等事情,並沒有任何地驚慌,林軒毅笑著說道︰“王爺莫急。聖上不過是對王爺的慷慨有了些疑慮罷了。算不得什麼大事的。”

    厄,這還不算什麼大事?咱費了老鼻子勁,又掏出了如許巨額的銀子,卻換來老爺子地疑心。這***都算啥事兒啊,嗯。這兩老夫子咋還笑得如此開心。難不成就想看著咱倒霉?胤祚有些子迷糊地看著兩位謀士,滿臉子的不解。

    “如此大事。聖上不疑心自然是不可能地。換作王爺在那個位置上也不得不多想一些。不過以聖上之英明,想想便能明白王爺的苦心地,此事倒也不必過慮。王爺但能過得此關,前途已是一片亮堂,玉露料定聖上定會將王爺的奏折明發。以朝議來決此大事。八旗商號成立已是必然,王爺只需小心應付,此關卻也不難。”鄔思道輕笑一聲,緩緩地說道。

    不難?究竟怎個不難法。您倒是說個明白啊,總叫咱猜謎算個啥事啊。胤祚不禁有些子急了。趕著道︰“願聞其詳。”

    林軒毅撫掌笑道︰“王爺只需不插手八旗商號之經營便可無事,此次要防地並不是聖上地疑心。倒是王爺的那幫子兄弟怕是不肯罷休,朝議之時恐還有不少的波折。”

    嗯?不錯,是這個理兒。咱不插手八旗商號地事兒。自然不會有拉攏八旗之嫌疑。即便老爺子現如今有些子疑惑,可時日一久,這絲疑惑倒也能平下去。只是這商號大多是咱的手下。這瓜田李下的。想要避嫌也沒處避啊?胤祚有些頭疼地將自個兒的疑惑道了出來,鄔思道呵呵一笑道︰“此事易耳,王爺何不如此……”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20:10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五十一章阿哥們的反擊(一)

    賺錢是為了什麼?這可是個深奧的問題,有人或許會說是為了生存,也可能會說是為了樂趣,要不然就是為了事業。可對于剛來到這個朝代地胤祚來說。賺錢僅僅只是為了享受。因此那時候的胤祚會因為錢地事兒跟太子玩命。不過到了如今。胤祚只是把賺錢當成一種手段。一種實現自己理想地諸多手段之一,錢對于胤祚來說已經不是那麼重要了,當然,前提條件是胤祚手中地錢早已多得他自個兒都算不清有多少了。

    錢多了會咬手?這話不假,可問題是沒有人會嫌自個兒手中的錢太多地,胤祚是很有錢。可胤祚也不是錢多得發騷,沒事干燒著錢玩兒。這一回成立八旗商號。表面上看起來胤祚可是大出血了,至少也得元氣大傷了吧?其實不然。仔細分析一下八旗商號的架構就會明白其中的蹊蹺一一八旗商號完全是外向型地實體,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干進出口地營生,可要搞出口。總得有貨源吧?進口的貨物總得有人來承接吧,大宗地貨物無論是要收集還是要銷售都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沒有一個龐大的生意網絡或是生產基地來支撐根本就辦不到。而“福源記”作為天字第一商號先不說生意網絡之龐大,光是手中的那些獨門生意。乃至龐大地生產基地。就正好掐住了八旗商號的命脈,錢是少賺了一些,可依舊有得賺,而且還能隱隱地制約著八旗商號地運作,而這正是胤祚地如意算盤。

    老爺子的疑心?那也純屬正常反應。無論是誰處在老爺子的位置上都會起疑心地,這就是皇權政治。原也沒什麼說頭地,若是換了個昏庸地皇帝。打死胤祚他也不敢搞出如此大的動靜來。可問題是康熙老爺子精明過人,壓根兒就不是個糊涂的主兒。只要能讓老爺子看到他想要看到的結果。疑心便會轉化威信心,對胤祚來說只有好處而沒有害處。而這正是鄔、林二人早就已經算計好了的。原也不擔心無法過康熙老爺子那一關,唯一可慮地卻是胤祚那幫子兄弟們會橫生枝節。

    一起子阿哥都不是省油的燈。任何一個拿出來,放之別地朝代都是賢能太子地料。不過遺憾的是大家伙都生在了同一個朝代,金交椅只有一把,誰都想坐上去,可誰能笑到最後卻得看誰的手段高明了。大家伙地消息都靈通得很,這一頭胤祚剛回了王府,那一頭阿哥們就得到消息了,胤祚的奏折還沒明發呢。一幫子阿哥早已各自施展神通將折子全文搞到了手,這不?早就“病”倒了地老八一伙子可都議上了。

    旗務難搞,一幫子都統難纏,這一點胤梗可是親身體驗過的,滿腔子熱血想著搞一回實績,卻被那群混賬行子整得個灰頭土臉。還得靠裝病來躲避。真兒個是面子掃地,無奈得很。胤梗推薦胤祚去整頓旗務原本就沒安著好心。他早已反應過來老三所上的那份整頓旗務提案全是胤祚搞的鬼。原本指望著讓胤祚搬起石頭砸自個兒地腳,好生出回胤祚的丑,頭前見胤祚兩個來月沒動靜。自個兒心中還暗自高興,正琢磨著找些人參胤祚一個不作為的罪名。可沒想到胤祚不動則已。一動竟是如此之猛烈。出手之慷慨大方壓得胤梗連氣都快喘不過來,看完了胤祚那份折子之後。胤梗蒼白著臉坐倒在椅子上連話都懶得多說了,平日里總是不離身地折扇此刻也頹唐地扔在了幾子上。

    不單是胤梗。就連脾氣最暴躁的老十胤鋨看完了折子後。也傻了眼,哥三個都垂頭喪氣地默默不言。滿屋子只剩下溫瑞和翻動折子發出的聲響,眾人沉默了半晌之後。老九胤搪幽幽地嘆了口氣說道︰“唉。老六大手筆啊。這折子看起來竟然真兒個能解決不少問題地。娘地,一幫子滿、漢都統都是見錢眼開地貨色,也只有老六這貨能玩得起此等勾當。我等即便是能想到這麼個主意,也沒那個本錢去玩。這勢頭怕是有些子不妙了叨"

    “可也不見皇阿瑪就能準了老六地折子。要不皇阿瑪為何要明苃此折,想來怕是其中尚有蹊蹺罷了。大不了朝議的時候。咱們統統鬧起來,就不信我等兄弟如此多的門下還不能在朝議上佔上風。”老十咬著牙說道。

    “不妥。”胤搪搖了下頭道︰“皇阿瑪若是認定此折不可行,只須一句‘荒謬’便可打發了老六。既然要朝議。必然是皇阿瑪心中已然有了定見。我等兄弟先前可是在旗務一事上栽了跟頭的。若是在朝議上鬧。只怕未必能討得到好。沒地受人恥笑。”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難不成我等兄弟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六得意?真要是這折子通過了,別說那幫子八旗都統,只怕滿京師地旗人都站老六一邊去了。我等兄弟哪還有什麼盼頭。***,要我說索性豁出去跟老六干一家伙地,總好過啥都不做。”老十火爆脾氣一發,跳將起來。破口大罵道。

    “八旗。八旗,唔,看起來皇阿瑪也看出此折對收攏八旗地要緊之處,若是本王想得不錯地話,皇阿瑪該是對老六起了疑心了,這倒是個機會。”胤梗頓了一下。接著咬著牙道︰“我等能看出此折的厲害之處。老四未必就看不出來,老六若是真個兒成了事。老四只怕也落不到好處。嘿。本王倒也不介意暫時跟咱們地好四哥再聯一次手。”

    看完了折子。又好生思考了一陣之後地溫瑞和突地笑了起來道︰“王爺這話只說對了一半。”

    一半?胤梗愣了一下,緊趕著問道︰“先生之意是……”

    溫瑞和平靜地說道︰“六爺之第可謂是巧奪天工,普橫嘆服得很。八旗商號成立已然是定局。即便聖上未曾明言。其實心中早已認定此策可行,唯一有所疑慮的是六爺地用心而已。王爺若是在朝議上鬧著。只怕聖上會有雷霆之怒。普橫料定四爺那兒必然也能看得出此點。王爺去找四爺聯手豈不是為人徒作嫁衣裳。”

    “唔。”胤梗點了點頭。在室內來回踱了幾步,想了好一陣子之後才道︰“先生之言固是有理。可眼看著朝議將至,若是讓老六得了逞,本王丟了面子事小。誤了大事才真兒個是大麻煩,現如今該當如何。還請先生教我。”

    “八旗乃是皇權之根本,八旗不穩。皇權不固,此是毋庸置疑地。六爺此策不但可保八旗生活無憂,還可兼顧八旗之練兵,普橫料定八旗到了東瀛必然不會安生,即便是倭人不戰,那幫子大爺都會為自己找些事做地,這也屬題中應有之義,對于八旗商號成立一事只能贊成不能反對,若是不然。只怕後果難料,不過,王爺也不見得就要這麼放任此折通過。八旗商號之歸屬尚可一爭,即便是四爺那頭也不會放過此等機會。王爺何不在這上頭做些文章?”溫瑞和面帶微笑地暢暢而談道。

    “嗯?”胤梗愣了一下,想了一陣。突地笑了起來道︰“不錯。是這個理兒,皇阿瑪既然起了疑心,老六勢必不敢將八旗商號控制在手中。能爭商號歸屬的不外乎就是老三、老四跟本王而已。老三領地是禮部差使,要想管這個八旗商號似乎欠妥。老四管著戶部。按理來說將八旗商號納入戶部原也是順理成章地事兒。不過老六既然出了如此大地手筆。自然不可能將八旗商號歸給老四。至于本王嘛,閑散人一個。爭爭倒也不妨。不過該如何爭只怕還得有個計較才是。”

    溫瑞和微微一笑道︰“王爺已然明白了其中地關竅。不過該做的準備卻是少不得地,即便是四爺、六爺那兒不妨也去走動一、二。”

    “不錯,本王這就先到老四那兒逛逛。問候一下咱地好四哥去。”胤梗伸手拿起幾子上地折扇,唰地打了開來。哈哈大笑著徑自出了府門,乘大轎子直奔城外地雍王府而去。

    一幫子兄弟忙著算計,胤祚卻啥也沒干。既不跟鄔、林兩位謀士議事也不接見外客。即便是那幫子八旗都統找上門來。胤祚也不接見。自個兒躲在王熙風那兒听著琵琶曲兒,逗弄著自家的寶貝女兒一亥議地事兒早就議完了,一幫子阿哥乃至那起子八旗都統們會搞啥子名堂。胤祚心中早已大致有數,這會兒急也沒用,總得等大家伙出了招,才能見招拆招不是?
Nineider 發表於 2009-3-25 20:10
第三部角力 第二百五十二章阿哥們的反擊(二)

    胤稹近來很是煩心。戶部地事情原本就繁瑣地很,沒個消停地時候,自個兒搞地那個攤丁入畝地折子好不容易算是整出了點眉目。也算是搞出了個章程。原本盤算著這幾日就要上本,將此折向全國推而廣之的,卻又遇上了胤祚泡制出個八旗商號的怪玩意兒,真是讓胤稹傷透了腦筋。好不容易才擺脫了不時追著自個兒要資源的揚名時。匆匆趕回了自家王府。

    胤稹召集了一幫子心腹剛打算好好議議,卻沒想到老八前後腳就到了府門外。不得已,胤稹也只能耐著性子會見了胤梗,可沒想到老八瞎扯了一通子沒啥子營養的廢話之後,立馬瀟灑地走了。只剩下莫明其妙的胤稹獨自發了好一陣子的呆。也沒想明白老八究竟是在搞啥子名堂。沒法子,郁悶地胤稹只能回到書房將老八地奇怪來訪簡單地述說了一番。

    文覺和尚抖動了一下長長地壽眉率先道︰“六爺此次搞出如此大地動靜。八爺怕是坐不住。想找王爺聯手來地。這個八旗商號若是真的建了起來。六爺之勢大已是無人能敵,王爺不可不,慎。”

    戴擇不以為然地搖了下頭道︰“大師此言繆矣。八爺若是真地有聯手之意。也不會就這麼走了,以八爺的性子而論。雖也是喜歡繞著彎子說話的主,可最終還是會點出正題地,絕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年萋堯這段時日過得很苦。雲南原本就是個窮得響叮當的鬼地方,平生又遇到雲南巡撫施世倫跟他不對路,將他這麼個堂堂正正地兩榜進士出身的游擊將軍放去守倉庫。手下地兵丁滿打滿算也就百十個。還都是老弱病殘。幾次試圖通門子調走,卻總是到了兵部衙門就沒了消息,好不容易趁著老十四領軍在外的時機,才調到了四川,勉強當了個守備。這回趁著回京述職的機會,原本打算輕松一下地,可沒想到又遇到八旗商號地大事兒,被自家主子召集來議事兒。老年同志自然知道自個兒地遭遇都是胤祚在背後搞鬼。也很想報復一下子地,早已認真地將胤祚地折子過了好幾遍了心中已然有了點兒頭緒,此時見文覺、戴擇全是在瞎扯,壓根兒就沒說到點子上,頓時有些忍不住了。站了出來道︰“主子,八爺究竟是何來意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子該如何應對六爺的這份折子,依奴才看來。六爺這份折子可行。而且勢在必行,正因為此,聖上才有了疑慮,主子還當小心謹慎為好,依奴才看來主子不妨在朝議中贊成此折。順便借著戶部理財地由子將八旗商號納入戶部。也好讓六爺白忙活一氣。”

    胤稹皺了下眉頭。沒有吭聲。想了好一陣子之後。看向含笑不語地唐國明道︰“先生以為如何?”

    “亮工之言雖是有理。然其實並不一定行得通。”唐國鳴笑了一下接著道︰“八爺來此不過是虛晃一槍而已。原就是做個跟王爺聯手的樣子給外人看地。某料定八爺從王爺這兒走了之後必然會去找六爺的。八爺這一回是鐵了心要將八旗商號拿到手了。”

    “哦?老八想得倒美,嘿。就怕老六未必會肯放手,老六這貨一向不肯吃虧,如何肯將自個兒辛辛苦苦整出來的東西交出來。真兒個斗起來,老八只怕未必會是老六地對手吧?”胤稹笑了一下道。

    “不然。六爺這回是非放手不可。”唐國鳴輕搖了一下折扇道。

    胤稹笑著地臉頓時僵了一下。老半天回不過神來。眼神疑惑地看著唐國鳴道︰“何以見得?”

    “六爺此次走的是險招,試圖來個快刀斬亂麻,一口氣將旗務之事擺平。卻沒想到一腳踢到了鐵板上,呵呵,八旗是什麼?是朝廷的武力支柱。是皇權地屏障,無論是何人試圖收攏八旗之心必然是犯忌地大事兒。按說六爺這份折子並無不妥之處,算得上妙策。但為何聖上不立刻準了奏?正是為此而已,六爺這回是不放手也得放手了,無論八旗商號最終落到誰的手中。六爺都只有為他人作嫁衣妝地份兒

    “哈哈哈……”一想到胤祚的“痛心狀”。胤稹原本冷峻地臉上頓時笑開了,越笑越是大聲,好容易才忍住了笑。看著唐國鳴道︰“此事本王究竟該不該出手爭一爭?”

    唐國鳴瀟灑地搖了一下手中地折扇。笑著道︰“爭亦可。不爭亦可。”

    “哦?請先生明言。”胤稹若有所思地道。

    “某有二第。其一是爭。此八旗商號一旦成立。必屬龐然大物矣,每年地進項之大不可估量,若是應用得當。自可收服八旗之人心,故而不但是王爺。其他阿哥也都能看出此點,王爺若是出全力爭奪,原也有望到手,不過其中卻有些礙難之處一一王爺手中事務繁雜,若是再將此商號攏入手中。一來,精力有限,勢必無法面面俱到。二來,此商號若真的落入王爺之手,則王爺勢必成為阿哥地眾矢之的。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受暗算。故此。爭算是有利有弊。利略大于弊而已。其二是不爭,但不爭卻不是不出手,若是任憑八旗商號落入八爺或是六爺的代理人手中,對王爺而言,有百害而無一利。故此。不爭也不能讓六爺、八爺遂了意,若是旁人來管八旗商號。卻也無妨。總歸戶部還有個理財的名義在,真兒個要插手商號也能有個由頭。”唐國鳴滔滔不絕地將二第之利弊分析了一番。卻沒有說究竟該是爭還是不爭。

    听完唐國鳴的話,胤稹皺著眉頭思考了起來,滿屋子地人都不敢打斷他地思索。一時間書房內靜了下來。只能听到胤稹在書房內來回踱步的踢踏聲,良久之後。胤稹突地抬起了頭來,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緩緩地問道︰“依先生之意。若是不爭。該讓誰來接手為好?”

    唐國鳴呵呵一笑道︰“呵呵,阿哥們都想爭著這個位置。不過大體上而言。除了六爺、八爺之外。能有能力一爭的也就只有三爺了,若是有個能干的阿哥坐鎮八旗商號,王爺要想以戶部理財地名義插手商號只怕未必能夠如意。可若是這位阿哥只有一個虛架子。對王爺來說則有利無弊。”

    “不錯。本王知道該如何做了。且看老六這回如何哭去。”胤稹咬著牙道︰“備轎,本王這就到誠親王府走一趟。”言罷大步出了書房。上了大轎子徑自奔誠親王府上而去。

    八旗商號就像一塊香餑餑。大家伙聞到了香味。一個個都削尖了腦袋開始鑽營起來,阿哥們竄來竄去,忙乎得很。害得胤祚也沒法安生。原本想偷個閑。听听王熙風地琵琶小曲地,可別人不肯消停。他也沒了法子——老八到老四府上的事兒。胤祚一早就收到了“鴻鵠”傳來地消息。原也沒有放在心上,繼續偷著閑,待得听聞老四又跑成親王府去地消息之後。胤祚可就有些坐不住了。若是真的讓所有的阿哥都聯起手來,胤祚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擋不住,不得已一邊緊趕著召集兩位謀士議事兒。一邊讓“鴻鵠”、“暗箭”一起出動,嚴密監視阿哥們地一舉一動。

    娘地,一幫兔崽子正事不會辦,搶東西倒是來勁得很。胤祚心中有些氣急敗壞,可也沒轍,誰讓八旗商號這塊餑餑太香甜了些呢。胤祚面色不愉地趕到了書房。卻見自家地兩大謀士正悠閑地下著棋,沒有半分的緊張之意。不由地愣住了,苦笑著道︰“二位先生倒是好興致。這都火燒眉毛了,兩位還能有心下棋?”

    林軒毅笑著回了一句道︰“頭前王爺不是也有閑心听琴曲嗎?怎麼這就坐不住了?”

    厄。老林竟然取笑起咱來了。唉,咱不過是偷個閑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胤祚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嘿,本王那叫勞逸結合,哈。就是這個話。現如今老三、老四、老八看起來有點兒聯手地架勢。本王這不是有點兒急了嗎?嘿。看二位先生穩坐泰山的樣子,莫非已有了定策?還請二位先生明言。本王也好安心再回去听個小曲兒。”

    眼瞅著胤祚那副尷尬的模樣。鄔、林二人同時放聲大笑起來,正笑著間。書房外一丫環來報—驚郡王已到了府門外。

    娘的。他怎麼來了?該死!該來地還沒來。不該來的倒先到了。胤祚皺著眉頭看向鄔、林二人,眼中露出了探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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