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重生霹靂之邪君傳 作者:司任平 (連載中)

 
ㄚ名 2009-2-25 23:41:5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1 165262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2:51
第一百零一話 闖出天獄

「弁天之邪,化地之能,極道之道。」沐流塵等三人踏入申公豹為防備自己練功所設置的陣法,因此由最擅長術法的極道天權出手破去了幻陣。正在調整內元的申公豹登時驚覺,見到帶頭者是太真君,他怒上心頭,說道:「老夫就知道你有問題。」

「你不覺得自己察覺得太晚嗎?」太真君亮出手中的天妖令,言道:「天妖令入手,老師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天妖令!居然是你,可惡啊!」申公豹見到天妖令再現,眼紅不已,不顧身上仍有內傷,立即前躍意圖奪取,完全漠視太真君身邊的沐流塵跟極道天權兩人,使出了「地化星雨」散射攻去,想說只要逼退兩人,要從太真君手裡奪回天妖令定是易如反掌。

「氣勁已衰,老師將自己看高了。」太真君一舉擋下「地化星雨」,一旁的沐流塵飛掠而去,抬掌使出「虛凌九空」擊散射向自己與極道天權的劍氣,持續逼近申公豹。

申公豹連忙側避開這掌,而極道天權卻趁機追擊而來,申公豹重傷未癒回氣不足無法抵擋,被他不偏不倚一拳正中小腹,這時太真君一躍而起,飛足踢向申公豹,申公豹躲避不及,被他一腳踢中倒落地面。

「同是武痴傳人,讓我賜你最後一掌吧!」沐流塵渾身散發光芒,逕自言道:「武承一脈、萬武歸宗、虛無飄渺。」他發動虛字訣的招牌功夫,一掌直接打向申公豹,掌力似有若無,變化莫測。

申公豹雖是無力回天,卻不願束手就死,同樣竭盡全力,強行引出地火燃身相護,聚火成劍,將劍氣集中一點,使出「地一歸元」相抗。可惜申公豹前傷未癒,氣力終究不足,這招「地一歸元」充其量只有全盛期的一半威力,因而完全不是沐流塵的對手,被他以掌力化消,「虛無飄渺」的披靡掌氣掃上身軀,震斷申公豹的奇經八脈。

極道天權這就湊到申公豹身邊,從他懷裡搜到了地字訣的秘笈,「你沒用了。」極道天權一掌了結申公豹殘餘的生命。太真君趕嘆道:「老師,你一生汲汲營營,如此就死,想來必定十分不甘吧!」



眼見身份已被識穿,海殤君一舉脫出代天刑的身體,萬道金光之後,肉身便回入掌握中,海殤君附進自己的身體後,同時喝道:「銀波鏡含。」

他足下施力,方圓三尺之地泛起銀色波流,使刀王及四大護衛的下盤紛紛受制,速度減緩。四無君登時一躍,由半空中推出雙掌擊向海殤君的面門。海殤君一橫羽扇,右手高舉和四無君交掌,只聞一聲巨響,四無君被他的掌力逼退,後翻回至炎熇兵燹身邊,而海殤君也借力使力,飛身往後竄出冥界天獄主殿。

「來人啊!追上去。」炎熇兵燹下達殺令,殿內人員以四無君為首,紛紛追上。此外命世風流也聚集了岱鉤、刃雙飛等人,等在殿外就待圍殺海殤君。

不過多久,一抹藍色的人影已經落入冥界天獄的千軍萬馬之中,命世風流眼尖,看到背後四無君等人追來,知道這人必是今日圍捕的目標,頓時一聲令下:「眾人聽我號令,圍殺蟻天海殤君。」

就在天獄諸將接過命世風流的號令帶著所部兵馬要擊殺海殤君時,不料海殤君卻是搶先一步發出極招,他雙足閃起火光,雙手攪動氣流,並將腹中元氣煉化成高度玄音,猛地吟道:「慾海沉浮名利爭,石光電火步此生;風塵情事揮不盡,渡世不笑是癡人。」一聲長嘯,黃沙怒音揚反掌擊出,宏大內力橫掃冥界天獄軍馬,只見大地撼動、風雲變色,四處可聞碎爆之聲,逆天殺、武咸尊首當其衝,當場身亡。

「此人武功非凡,命世風流,我不是交代你不可妄動嗎?」緊追而來的四無君見到海殤君利用黃沙怒音揚一招,連殺天獄戰將,並且利用士兵的屍身反造成己方阻礙,遂出聲責問命世風流。

「我要親手為義父報仇。」命世風流憤怒地說道。四無君正要他退下,背後跟上的炎熇兵燹卻是讚了一聲:「好志氣。」聖主發話,令四無君不便再過苛責,只是反向海殤君說道:「天獄叛徒傲殘雪,你殺害將首代天刑,又蓄意挑撥天獄內鬥,該當何罪?」

海殤君神情自若地說道:「該當死罪。」炎熇兵燹雙掌輕拍,言道:「好氣魄,那你死來吧!」話語方落,兵燹隨之提起內力,以天獄聖主的絕學「御皇之氣」打向海殤君,這乃是四無君的提點,雖然他本質上是炎熇兵燹,但是在天獄諸將面對動手時,還是盡量使用天獄武學,才能降低爭議。

為了給聖主炎熇兵燹掠陣,四無君亦從左方朝海殤君發出一招「御皇凌風」,這兩招互有彌補之效,並且分從左右攻向海殤君,卻見海殤君不疾不徐,兩手分開強自接下蘊含強勁內力的兩記絕招。三人互以內力拼擊,造成四周震動,天獄諸將功力不到,不敢靠近。

然而場中三人裡,四無君看著海殤君略顯平和的表情暗暗訝異:「不可能,以兵燹實力,再加上吾,任憑海殤君功力大有進境,也不該應付的這樣輕鬆。」四無君念及這點,心中乍然靈光一閃,連忙向兵燹言道:「聖主小心,他這招是海納千川,乃借力使力的法門。」

「不虧是四無君,眼力果然精準。」身在兩人內力夾擊中的海殤君輕聲讚賞眼前強敵,隨後大聲一喝:「吸!」他這時才真正用起「海納千川」的奧義,開始強行整合四無君與炎熇兵燹這兩招的真氣,打算予以反擊。

眼見四無君與炎熇兵燹遭到海殤君用「海納千川」牽制,命世風流看出海殤君強行吸攝兩招內力,自身已是不設防的情況,於是招呼冰川孤辰言道:「他無能防衛自身,趁機格斃海殤君。」

冰川孤辰點頭稱是,執起冰川刀鋒與命世風流一前一後就要殺向海殤君。人在場中的四無君見到兩人妄動,暗叫不好,隨即出聲阻止:「你們兩人給我停下,海殤君還有一招…….」

聽見四無君的命令,刀王馬上止步,但是命世風流為求報得代天刑之仇,居然置若罔聞,強行冒著強大內力的重壓,衝到海殤君的面前,伸掌使出絕招「殺父仇人,死來。一世逍遙任天命。」海殤君搖頭嘆道:「可惜你一身才華。」

就在命世風流一掌要打中海殤君的胸口時,海殤君已整合了四無君跟炎熇兵燹的部分真氣,轉化成極度玄音,拿出他成名絕學:「擎羊嘯天。」海殤君緩緩張口,玄音氣流於前旋轉,就在命世風流掌力加身之際,一舉吐出突破「一世逍遙任天命」打中命世風流單薄的身軀,將他震退數十步。

「義父,我對不起你。」命世風流說完他人生最後一句話,四肢百骸同時被氣流爆破,全身化成肉屑,徒留一顆留著掌印的焦黑頭顱,滾落地面。而海殤君也藉此招餘威,反彈開四無君跟兵燹的招數。

「海殤君、傲殘雪,同樣使人惱怒啊!」四無君目睹命世風流慘死眼前,一時怒火中燒,就要發號施令再度對海殤君發動攻勢。殊不料四面八方同時傳來激烈狼嚎虎嘯之聲,竟是出自俠道追溯的功夫「四面楚歌」,在天獄兵馬周遭地面也伸出一根根手骨抓向眾人,使天獄軍陣頓時大亂,看到敵方來援,四無君連忙放聲大喊:「呼鬼術不過小道,眾人不須驚慌。」他力求穩定軍心,但從外部忽然打來一招強絕掌力,並言道:「蓮光妙法照大千。」

不久之前,天獄大軍才在定禪天外被一頁書以菩薩印第十式重創,因此當同樣一招再度打來,儘管是有聖主炎熇兵燹及軍師四無君坐鎮,整個天獄的兵馬仍然風聲鶴唳地恐慌起來。

「區區一掌,有何懼哉?」炎熇兵燹沉聲一罵,腳踏三七步,雙掌上托,說道:「天冥絕式、群魔亂舞。」他力拔地陰之氣召喚出無數陰魂鬼魅混成一團包含各種氣勁的魔光迎向由外而來的菩薩印,兩招強烈衝擊,激出千條邪氣佛光,於半空上相互抵銷。

炎熇兵燹成功力擋「蓮光妙法照大千」,令天獄諸將紛紛鬆了口氣,四無君則是皺眉在心中疑道:「出招之人是一頁書嗎?不對,掌力相差一截,而且口音也不對。」但是他見到眾人神色回復安定,知道全是兵燹這掌起得作用,遂隱而不談。就在兵燹擋下菩薩印第十式同時,海殤君的人影也消失不見。

「還好你們來得快,替你們的師尊辦事還真是玩命。」海殤君搖頭向鬼智靈童抱怨道。鬼智靈童躬身說道:「勞煩,三師父了。可惜三妹那一掌沒有成功。」

「炎熇兵燹的實力出乎意料,但也無妨,回轉三分縫吧!」海殤君這就帶著三魔靈,一同離開天獄地界,向三分縫出發。



與海殤君交代完後,俠魔左丘刃這就盤腿打坐開始依循鏡中的口訣修習,而孔少天則是按照文中圖樣,以赤霄劍為中心在四周安置陣法,好方便抽取識界之力。

光陰荏苒,就在孔少天大功告成後,已然日出日落一遭,他看左丘刃仍在靜坐調元,心裡不住焦急:「一日的時限就要到了,若是俠魔再未功成,只怕前方的號崑崙前輩也要支撐不住了。」

心念及此,孔少天思道:「我必須為俠魔多爭取一些時間。」當下有所斷決,快步離開天河缺口,向號崑崙與天妖對峙的方向走去。

「號崑崙,只剩一個時辰了,你還剩多少希望呢?」天妖語帶戲謔地嘲諷號崑崙。他不卑不亢地說道:「人間的韌性,非是天妖可以測度。」

「哈!哈!哈!」天妖放聲大笑,強悍內力夾在聲波裡穿過太極劍場衝擊號崑崙的身體,震得內力將要耗盡的號崑崙不禁吐出一口鮮血。就在號崑崙被天妖的笑聲引動內傷時,背後突然傳進暖洋內力助他安護五內。

號崑崙頗覺意外,回頭一看見是孔少天,顫聲說道:「賢姪收手,你我內功相差甚遠,你再施放內力相助,真氣會被老朽的丹田強行引入。」孔少天不聽號崑崙的勸,說道:「無妨,前輩,用我功力多推延一段時間吧!」反而加快速度把內力傾洩至他體內。

「小小人類也向對抗本妖。」天妖察覺到號崑崙因為獲得孔少天的內力相助,重新振起精神,竟然延長了把他困在太極劍場的時間,他連連跺腳宣洩不滿,既是惱怒號崑崙,也是暗怨自己不小心被三角困龍減弱一半功力。

一個時辰後,就在孔少天油盡燈枯時,天河缺口上沖出一道異彩,號崑崙見狀大喜,遂抱起了孔少天,扶他往上看,說道:「賢姪你看,俠魔成功了。」孔少天真氣將竭,臉色十分蒼白,但是看到遠方的俠魔左丘刃終於大功告成,心裡激動萬分,臉色一下恢復紅潤,說道:「太好了。」此言方出,孔少天緩緩閉起雙眼,安心辭世。

號崑崙轉向抱住孔少天,自然也撤下了太極劍場。天妖同樣抬頭看著那片異彩,狂然說道:「是說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嗎?就算本妖功力減退,他又能如何?天妖傳人的功力越強,本妖越是欣喜啊!」言罷,天妖施展輕功往天河缺口奔去。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2:53
第一百零一話 打開識界的大門

「地字訣入手,我這就回山修練。」依照沐流塵與極道天權的協議,地字訣先由極道天權修習,才輪沐流塵,所以一待殺死申公豹奪取地字訣後極道天權便迫不及待地打算回到修羅深淵練功。

沐流塵雖同樣覬覦地字訣,但顯得相當大度,欠身說道:「祝好友早日功成。」極道天權笑道:「哈!哈!多謝好友囉!」言畢,隨即架起一道長虹回歸居所。

一旁的太真君見到極道天權離開,亦道:「天妖俠魔終戰在即,智慧之星何妨同往。」聽見「智慧之星」的名諱,沐流塵輕柔地言道:「稱我雲濤夢筆沐流塵吧!」

「嗯!」太真君長聲低吟,然後說道:「沐流塵,你得到藏在東瀛的虛字訣殘本後,對我國的向心力減低了不少。」沐流塵哈哈笑道,自行轉移了話題:「觀中一眾盡男兒,誰能識得楊太真,想來不只雲濤夢筆,就連道尊對你的身份,皆是一目了然啊!夜陰流之主,渡夫人。」

沐流塵一語道破太真君隱藏最深的真正身份,太真君聽得心中苦笑,索性不再隱瞞,換回女聲感嘆道:「我早勸過鬼祭將軍不可讓你前往祖國,果然除了虛字訣,你收穫甚多。」

沐流塵道:「自楊貴妃之後,太真兩字常被用於女道,道尊賜號早有用心。一手炮製百鬼夜行,令失去七色龍的伊賀派權威再創,政權奉手歸還將軍,夫人用謀勞苦功高,若非惹來武魁夜誅百鬼,夫人何苦遠渡中原呢?」

太真君幽幽說道:「二十年之期將至,吾重回故土之日不遠,智慧之星名符其實,又何必拱手贈號予玉天璣?」沐流塵聞言負手於背,指著天空中日落之後猶有餘暉的一顆星宿言道:「星與日爭輝,不過愚昧,素還真重返飛龍在天之局,欲取困難,唯有透過不間斷的攻擊,才能逼他重入亢龍有悔,一名怨嘆自己名不如他的潦倒才子,正是好棋子啊!再說,我始終是武痴傳人。」

「好一個武痴傳人啊!」太真君語帶諷刺說道,隨後再邀:「天妖俠魔終戰在即,雲濤夢筆沐流塵可願同往。」這回他改稱沐流塵,沐流塵也想一觀戰況,遂言:「欣然同往。」

天妖乘著黑風驀地降臨至俠魔左丘刃面前,如同嘶吼般言道:「俠魔左丘刃,眾人的希望所繫,讓本妖看看你有多大的本領吧!」

左丘刃獨身站在法陣之中,地上插著一口赤霄劍,他見到天妖來到,不慌不忙地雙手抱拳說道:「天妖讓左丘刃久候了。」

「不久,不久。你我日後還有很長的一段時日要相處啊!」天妖狂然言道,儼然視俠魔左丘刃的身軀已入囊中。「就帶天妖進招了。」俠魔左丘刃伸手請戰,反而讓天妖頗為詫異,心中暗思:「莫不是又玩空城計?」天妖在依附羽飄離的身體後亦接收了他的記憶,明白當日屈世途大玩空城計弄得女暴君兵憊力竭的舊事,一時無法判斷左丘刃是否依樣畫葫蘆,要來耍弄他天妖。

但是想起現下羽飄離的身體已不堪用,此外俠魔左丘刃功力過人,體質偏屬陰邪,與自己的不世妖功相當吻合,若能加予奪取,定能將功力發揮得比如今好上十倍不止,就連雲中子、號崑崙這等高人都相繼虧在自己手下,天妖此時信心膨脹,更無害怕左丘刃這手下敗將之理。

權衡利害後,天妖決意不管他有何埋伏,強自要佔據左丘刃的肉身。因此在兩人對視一會後,天妖猛一跺足,將元身脫出羽飄離的身體直奔至左丘刃身上。

就在天妖意識入侵左丘刃身體同時,太真君與沐流塵亦來到左近觀戰。耳中聽著左丘刃被天妖侵入腦神經而發出的嘶喊,沐流塵言道:「這場大戰看來將發生在虛無飄渺的意識界之中。」

太真君深表認同,並翻手從袖中取出天妖令,言道:「就不知會否需要我使出這最後一著?」沐流塵這才明白他奪取天妖令是早有深意,讚道:「太真君深謀遠慮非常人可企及。」

戰場之中,天妖化出元身強行從天靈百會穴要進入俠魔左丘刃的體內,左丘刃盡起一身靈力相抗,兩者在腦中的脈絡展開攻防,不斷拉鋸。雖然左丘刃非比常人,修為亦深,可是天妖份屬上古妖靈,不論是根基還是靈力都在他之上,所以除了初期左丘刃尚可稍微抗拒,不過片刻便只能以防守為先,情勢落入一面倒。

佔了上風的天妖嘲諷地道:「一芥俠魔,也敢與本妖相抗,未免不自量力了。還以為你多了一日修練,是習成了什麼驚天絕學,看來不過爾爾。」俠魔左丘刃正勉力對抗,無法如他分神說話,因而沈默不語,但局勢還是越來越不利。

一個時辰過去,天妖元身已然全部沒入左丘刃的軀體中,俠魔閉目再張,兩眼瞳色殊異,太真君跟沐流塵對視一眼,皆明白左丘刃的身體已經有一半落進天妖掌握。

但是這時天妖卻藉著左丘刃的口,喝道:「這是怎麼回事?為何我不能控制你的腦識?是什麼在阻擋本妖?」俠魔攸然說道:「這要多謝雲中子前輩留下的神禪劍意。」

「什麼!雲中子?是那一劍。」聽到俠魔的提醒,使天妖乍然想起雲中子那招「禪影渺絕」最後仍保留三分再貫穿他小腹之事,竟是同時將這三分聖氣重時灌入天妖元身中,令他如今要佔左丘刃的肉體時成為兩者間的一道隔閡,無法完全控制俠魔的腦識。

俠魔左丘刃按照鏡中法訣捏印念咒,喝道:「驚、杜、景、傷、開。」地上法陣與赤霄劍重時泛起紅光,法陣急速向外蔓延,但天妖豈願左丘刃得逞開啟法陣,怒吼道:「那能讓你成事?天妖刀。」天妖祭起天妖刀便要劈向左丘刃自身以阻他念咒。

殊不料,一旁的太真君見到天妖刀起,知道正在關鍵時刻,握緊手中的天妖令,反手出掌透過天妖令將掌力打向天妖元身,使天妖元身受到震盪,天妖刀方起便落。「天妖令!可惡的申公豹,你不守信用。」還不知天妖令易主且申公豹慘亡的天妖,感覺到來自天妖令的攻擊登時把帳都算在申公豹的頭上。

而潛伏在左丘刃體內的海殤君同時唸起:「驚、杜、景、傷、開。」兩咒加成,大大延伸法陣效力,左丘刃感覺到後,暗暗說了聲謝,海殤君道:「為世為民,何需在意。」

兩人齊心施法,法陣延伸的範圍超過了預期,也向太真君兩人拓展過來,沐流塵拉著太真君說:「此陣有異,避開為上。」太真君點頭說道:「同感。」於是兩人便施展輕功一同向後急退。

但是另一頭仍處昏迷的陸群之便無這般反應,因而同樣被捲入法陣之中,而這時法陣的效力也超越了境界的侷限,一舉突破苦境穿進識界。

就在玄貘被封印的石像前,孟極感應到了法力波動,大異說道:「這……五神印靈術,白澤死後怎麼還有人會?」其他四神亦同樣感覺到五神印靈術的發動,除了泰逢之外的另外三神才紛紛聚集到玄貘面前,左丘刃跟海殤君已經開始吟誦法咒的後半段:「五神為應,三界無終,開識海,造無間,撥動天幡印神魔。」

遠在苦境的唸咒聲,識界之內的幽厲五神聽來卻彷如近在耳邊,紛紛接受法陣的召喚化成一道光芒,由識界進入苦境團團圍在左丘刃四周。

「你是誰?」孟極見到俠魔左丘刃後才剛開口相詢,就在法陣壓逼下化成了白豹的圖騰,相若地武羅也化出黑虎圖騰、熏池成青鳥圖騰、饜龍為蒼龍圖騰。只剩下實力最強的泰逢依舊保持人形,他暫且強抗住法陣壓縮,問了適才孟極沒問完的問題:「你是誰?為何召喚我們?」

左丘刃歉然說道:「為防天妖亂世,俠魔只有對不住了。」泰逢定睛詳看,立時見到隱伏在俠魔身上的天妖元身,嘆道:「又是這老小子,罷了,算我們倒楣。」語罷,泰逢亦化做赤獅圖騰,五神圖騰相繼加到左丘刃身上,打開了法陣中的左丘刃、陸群之、海殤君三人的意識境界,將之融合為一,把三人同時扯進識界並造出一個虛幻的境界,一聲驚爆後三人在同一時刻昏迷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左丘刃醒來左右顧望四周,發覺自己恢復成九曲邪君的模樣,並且置身在一處迷幻的空間,疑道:「這是……」

「識海,識界的汪洋大海。」雲中子的聲音忽然響起,九曲邪君回頭便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提著赤霄劍走來,言道:「多謝邪君仗義,助我將天妖封入識海。」

雲中子前俯靠近空間間壁,天妖元身的影像頓時浮現,他伸手仔細觸摸,續道:「幽厲五神之力悉數轉移至此,無人能替玄貘導引能量破解封印,好友白澤你可以放心了。」

「海殤君跟陸群之呢?」九曲邪君猛然想起自己是同時打開三人的意識空間,怎麼不見兩人,忙問向雲中子。

雲中子擺擺手道:「邪君忘了嗎?山人已經讓他們兩人先回去了。」雲中子同時高舉雙手各自化出一個字,左邊一個「邪」字、右邊一個「武」字,隨後雙手逐漸合攏,兩個字飄至一處,兩字相疊竟讓九曲邪君一時看不出何者為武、何者為邪。

「雲中子,你這是何意?」雲中子的舉動讓九曲邪君看得大惑不解,於是出言問道。雲中子緩緩地說:「邪亦武、武亦邪,尋覓終生,反求諸己。邪君不可忘卻邪之訣啊!」

「妖亂天地。」進入識海之後,天妖元身雖只一半,反而武學得以盡展,只是識界對天妖來說仍會產生壓力,因此他才用上天妖屠神法的第八式,打算務必將九曲邪君的靈識毀滅於此,逼得九曲邪君將自己所練過的武技如六祭之術、烙骨大法、天字訣、妖刀訣、天獄刀法都拿出來應敵。

為防不測,雲中子首先把海殤君跟陸群之的靈識推了回去,海殤君仍有自主意識尚不算難,但本身就昏迷封閉的陸群之在識界中仍未醒轉,為保他性命,雲中子只好透過九曲邪君的身體,把陸群之的靈識送回。

「意識之間,充滿了無限可能,邪君撐住啊!」雲中子以赤霄劍指天,打出五神圖騰印上天妖元身,偌大識海產生幻變。發覺四周空間異動,天妖更是怒不可遏,連連施展天妖屠神法,但見九曲邪君一一挺了過來,猛然咬牙即使出「妖極滅世」力圖轟殺九曲邪君。

天妖的妖極滅世化出無數異蛇撲天蓋地攻向九曲邪君,威勢非同小可,九曲邪君陷在識界之中又聽見雲中子所說的無限可能,他仍不認輸,拿出了鬼陽六斬刈決心一賭:「天妖,本邪君絕不會認輸,天外有天、九絕噬天邪。」

天妖再度殺來,讓九曲邪君甚至連才剛翻熟,還沒著手修練的邪帝七式都搬出來應對,一手武痴刀法、一手邪帝掌功。但天妖之強仍非九曲邪君能及,因此強行承受後,九曲邪君立時被震退百餘丈。

「這已經是我最強的兩招,沒想到還是不能抗衡天妖,可惱啊!」九曲邪君暗自懊惱地說,而天妖見狀喝道:「你的招是對我來說已經無用,就算本妖要被封印,我也要先拖你入黃泉。」

「天妖屠神法,第十式,妖幻空亡。」在九曲邪君所有武學都已經對天妖失效後,他憤而拿出妖極意圖將九曲邪君打得永不超生。此時九曲邪君的心思回到當日與刀王一戰,臨陣創招的意境中,他反手一轉,用鬼陽刀抵住妖極的前波攻勢,並且手上加緊用力,鬼陽六斬刈當場被震散回原先至陰之氣的型態,凝組成六刃刀形,九曲邪君口中大喝:「絲空竹、百會、印堂、關元、足三里、大椎。」他一氣喊出自己功體的六大穴位,引鬼陽六斬灌入其中,強行刺激功體,左手臨摹邪字而成「皇邪印」、右手隨意草書武字,依照他的想法自造「桓武掌」。

「武成一脈、萬武歸宗、邪之訣、邪變森羅。」九曲邪君以變化萬端的烙骨大法為根底,一手匯六祭之術、邪帝七式等邪門武功、一手集武痴絕學等正教功法,兩相融合翻身以拳的形式,將這招凝聚各種不同武學真氣的一招打出,拳力霸道至極卻又詭譎多變。兩招交接一時震動整個識界,而雲中子亦及時翻動識海將天妖完全吞沒,牢牢封印在其中。

想起進入識界後的大戰,九曲邪君淡然說道:「邪之訣,我已了然於心,睡到如今,過去多少時日了?」雲中子道:「一枕夢覺,三十年後。」

「在我看來不過三日,光陰似箭難追啊!」九曲邪君低首嘆道,雲中子則安慰他說:「讓我送邪君重回人界吧!」話語甫落,他一揮手九曲邪君已然不見。

送走九曲邪君的靈識後,雲中子輕嘆一口氣,隨之離開識海回到禪天境,身形竟已改換,只見他自言自語道:「風行天末釋陽晴,雲海深處造新生,前世雲中子,你結合識界的流離能量算準今日風天釋雲生將現,那九曲邪君的甦醒是否也在你的料想之中呢?」

三分縫內,沈睡已久的九曲邪君忽然睜開雙眼,喃喃言道:「邪亦武、武亦邪,尋覓終生,反求諸己。」十四字說完,他又再度闔上了眼簾。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2:55
第一百零三話 陰陽師

暗夜時分,金棺施咒驅策四王棺不遠千里來到鬼王棺的藏身之所悲道天宮,「奪取過時已久的天外方界殘餘勢力,就是你鬼王棺自立自滿的最後手段嗎?真是可憐復可笑。」金棺冷言冷語,句句譏諷鬼王棺。

鬼王棺人在悲道天宮中,聽得十分詳細,待他發現來人是昔日三奇棺之中金棺時,心中不禁莞爾,放聲言道:「金棺,憑你的武功,不好好頤養天年,再涉武林怕是將讓奇棺門從此斷絕。」

「弒師殺兄之仇不能不報,鬼王棺領死來吧!」金棺運足功力把聲音遠遠送進悲道天宮內,絕不讓鬼王棺小看。

「他的功力怎麼增強至斯?」鬼王棺被震得耳鼓作響,心裡難免詫異,便向左右言道:「你們前去一試金棺本領。」不久後,悲道天宮大門敞開,鬼王棺手下的兵士一湧而出,團團圍住金棺。

金棺見狀一笑,說道:「派這群蝦兵蟹將來送死,就是你鬼王棺的手段嗎?」鬼王棺則是說:「連我的手下都無法戰勝,有何資格與我一戰?」

「說得有理。」金棺舉起法杖重重擊地,旋即以四王棺排成棺木陣,悲道天宮兵士受命試探相繼攻上,卻是不敵四王棺,被金棺用飛棺、懸棺、倒棺、掛棺種種手法打得七葷八素。

但是宮內的鬼王棺見此反而樂不可支,言道:「比起你的師父師兄,你毫無進步,這等手法也想殺我鬼王棺吶。」語畢,鬼王棺一躍飛出悲道天宮,接連揮擊兩掌「萬劫盡捨」、「鬼行之氣」,前者是出於狂龍傲天武訣的東瀛奇技,後一招則是無上魔法中的滅境邪招,兩招威勢凌厲,金棺忙翻起四王棺之二,力擋其招。

「天棺一氣。」阻下鬼王棺兩掌後,金棺匯通棺氣亦回敬了一招給他,鬼王棺腳踏弓步,力聚後足,隨即以前足為軸心急速旋轉至半空,以下盤使出驚天六十四式中的「風捲殘雲」跟金棺的「天棺一氣」打成平手。

金棺看鬼王棺武功精強,變化繁多,心知不論真氣內力的比拼如何,自己在戰鬥經驗上還是遜他一籌,當下有所決定,猛然一掌拍中四王棺之一,喝道:「開棺現魔。」

棺蓋剎時被翻開,一條人影自棺中奔出,揮掌直打鬼王棺。乍見棺中另有偷襲,鬼王棺措手不及下被這掌打得結實,接連後退了十餘步。「是你,誅天。」鬼王棺定睛看見來人身份,一時錯愕不已。

只見誅天回手從棺中祭起一條通體黝黑的幻邪槍入手,狂魔槍法隨之再現塵寰,「魔槍貫日。」誅天拔足而起,一槍直刺眼前敵人,鬼王棺奮力運功凝成氣壁,卻終是不敵,被「魔槍貫日」一招突破,長槍直接貫穿胸膛。

為防鬼王棺不死,就在幻邪槍洞穿鬼王棺身軀後,誅天反手又是一記重掌,牢牢打中鬼王棺小腹,震碎他的五臟六腑。「想殺我,沒那麼簡單吶!」垂死的鬼王棺為保一線生機,伸手翻開頭顱的棺蓋,一道元靈直沖天際就要化光而遁,但金棺瞧得明白,一早便防備他這鬼蜮手段,同樣打開了另一具四王棺,百道紅光立時定住鬼王棺的元靈,並將之拖曳進入王棺中。

金棺陰側側地說道:「鬼王棺,你的元靈正是養棺的好物。」大仇得報後,金棺將誅天召回王棺中,闔上棺蓋便帶著四王棺回轉邪能境。

在邪能四王棺功成後,面對長老群的壓力,滅輪迴終究交出屍根讓瑤琴巧韻復活陰陽師,因此就在密室中瑤琴巧韻與五殘弔客全力施法,將屍根融入陰陽師的骨骸以重造血肉,兩人齊聲唸道:「根化其元,陰陽之靈,現。陰化陽、陽轉陰,體出。」邪光與琴音中,重新促成再生血肉的手續。

「五殘長老,陰陽師的復活可順利?」滅輪迴見到邪氣充斥天地,便向走出密室的五殘弔客詢問。五殘弔客答道:「十分順利,不過多久,邪之主陰陽師即將重臨。」

滅輪迴道:「瑤琴長老的本事依然高明,陰陽師復活真是讓人五味雜陳。」五殘弔客明白他心中顧慮,言道:「我相信陰陽師不會昧於現實強行奪權,再說他元果已失,對你的威脅應該有限。」

「五殘長老,你應該未忘,這個人的手段一向是…..鬼神難測。」儘管陰陽師沒有功力在身,依照滅輪迴多年侍奉其側的經驗,始終不敢有所放鬆。

五殘弔客說道:「比起陰陽師,四無君重回天獄,並與中原大起干戈之事相信你也聽聞了,爭奪萬毒珠之戰、四無奇陣兩道計策讓以青陽子為首的中原人馬左支右絀,雖讓一頁書脫出,但其雷霆手段令世人為之一凜。」

「天獄利用陰陽師暫時穩住邪能境,可惜他們先機已失。」滅輪迴微笑說道,見他智珠在握,使五殘弔客大為好奇,正想探問時密室中琴音連響,五殘弔客聽出內中意涵,便向滅輪迴說:「瑤琴巧韻已經將肉體送回聚元池,邀我等同去迎接邪之主重生的重要時刻。」

滅輪迴點頭說道:「此事該然,同行。」言罷,滅輪迴與五殘弔客兩人就一起化光前赴聚元池,只見瑤琴巧韻獨在池中撥弄魚龍邪琴,隨著玄音化成法力滲入陰陽師的身體中,配合月陰天時,陰陽師的模樣也從亦陰亦陽逐漸恢復至原始的面貌。

見此,瑤琴巧韻清楚已至關鍵時刻,再撥琴弦,唸道:「暢其五元、通其五靈、貫以五音、貫其五神,邪君陰陽師,速生五體、速生五靈。」琴音幽幽響起,穿透陰陽師的四肢百骸,打通他週身奇經八脈,重新喚醒沈眠已久的意識。

這時滅輪迴與五殘弔客見到陰陽師全身泛起青紅兩色光澤,好一陣子後,辭世已久的邪之主陰陽師終於緩緩張開雙眼,站起身來。瑤琴巧韻看到陰陽師重生,隨即恭聲稱道:「恭賀邪主重生。」

「邪主總算復活了,滅輪迴不勝欣喜。」在瑤琴巧韻面前,滅輪迴始終不改對陰陽師的敬意,以免落人口實。而五殘弔客亦道:「五殘弔客見過邪之主。」

「五殘弔客,你也來啦!欲蒼穹呢?」初復活的陰陽師一開口便問起這讓他身故的強敵,滅輪迴應道:「此人已身亡一段時間。」

「嗯!」陰陽師逕自沉吟,然後方道:「吾之意識仍然混亂,瑤琴巧韻,吾要回廣邪清法殿。」瑤琴巧韻聽他點名,知道陰陽師有意迴避眾人,向她詢問現今情況,便道:「讓我護送邪主。」

「滅輪迴、五殘弔客,少陪了。」陰陽師起身就要踏出聚元池,臨到離開前他方好似忽然想起一般,說道:「滅輪迴,七天之後,吾在廣邪清法殿等你。」

滅輪迴看適才瑤琴巧韻與陰陽師耳語了一番,知道該是交代王權落入他手之事,所以才有此約,滅輪迴躬身言道:「必定赴約。」

陰陽師隨即吐出:「靜候。」兩字,表示他已經聽見,接著便在瑤琴巧韻護送下離開。見到陰陽師的身影不見,滅輪迴才鬆了一口氣,說道:「多年不見,他的氣勢絲毫不減,觀他型態,陰陽師的功力起碼恢復了一半,這是怎麼一回事?」

邪能境校場之上,為爭邪主大位,在滅輪迴放棄之後,最後的兩名競逐者九曲邪君、陰陽師決定以武力判勝敗。

九曲邪君陰陽怪氣地說:「明知本邪君以武力見長,陰陽師,答應用武功決勝是你的錯誤。」另一邊的陰陽師卻是十分沈著,言道:「九曲邪君,你何必故作豪氣,若非你心存驚懼,何致轉向修練已經上百年無人敢犧牲的六祭之術。」

「多言無益,比試開始吧!」九曲邪君被陰陽師點破心虛,不願再談,爆喝一聲出掌就攻。陰陽師也不遲疑,隨之回掌相應,兩條身影不停交錯,片刻之間已經交手數十招。

發現在武力上無法討好,九曲邪君暗自心驚,想說:「聽聞陰陽師與鬼隱雙修雙成,功力大幅成長,果然是真。」念及此處,九曲邪君決定速戰速決,因此手劃「邪」字,打出絕招,喝道:「皇邪印。」

「陰陽無邊。」陰陽師依然不緊不慢的語調,雙手陰陽雙分,運作雙重極招,兩人極招相對,各自退開數步,氣勁波及周遭,四處觀戰的長老也紛紛退避三舍。

此時,陰陽師反過來爭取主動,運起陰陽魔功,將全身功力轉化至陰真氣,轉瞬間陰風大起,一聲低喝:「陰風泣月掌。」話語方落,猛烈寒意直侵九曲邪君。

見陰陽師掌力中蘊含陰險刻毒的內勁,九曲邪君心想若被這掌打實,之後怕是欲戰乏力,因而雙掌交錯畫出九個圓圈,將內力扭曲得如同鑽頭般集中一點,隔空螺旋攻向陰陽師,正是一招「九邪極變」,兩招於半天互擊,成平分秋色之態。

此招過後,陰陽師言道:「九曲邪君,讓吾一見修練六祭之術的成果吧!」九曲邪君狂然笑道:「哈!哈!陰陽師,你必須拿出雙修的本事才能擋下本邪君這招啊!」

陰陽師凝神以待,九曲邪君出招在即,掌動、氣動,「今天,你將明白九曲邪君是如何以武力見長於邪能境,神會紫陽。」九曲邪君化運熾熱紫氣騰耀空中,如同烈日一般照遍半天,深紫驕陽逐漸轉化邪君真氣,加持掌力威能。

反觀陰陽師掌心吐出一團紅焰,橫擺披風反掌上擊,頓時贏造出一輪紅月高掛夜空的景象。月屬陰、人為陽,陰陽師這招暗合陰陽之理,透露一派詭譎氣勢,「天生紅月。」陰陽師慢慢念出招名,九曲邪君亦同時出掌,身動一瞬。

熾熱、冷沉,神會紫陽、天生紅月,雙色的世界、雙式強烈衝擊,就在接掌瞬間,陰陽師背後閃過一道女子身形,贊掌加強了陰陽師的掌力,兩招激起萬丈雲波撼動後,陰陽師、九曲邪君乍合乍分,復立兩旁。

「化體之招,陰陽師,你的實力遠超本邪君的意料。」九曲邪君忍不住內腑的創傷,口中噴出鮮血,隨之單足跪地,稱道:「九曲邪君拜見邪主,陰陽師。」

隨著陰陽師沈穩的笑聲充盈耳邊,兀自沈睡的九曲邪君在夢境中重歷一回當年的邪主之爭,口中喃喃說著夢話:「陰陽師,你又回來了。」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2:57
第一百零四話 甦醒


「俠魔左丘刃?這個人究竟是誰?」夢煙坡外,屈世途訝異地向醫魔探詢,但醫魔亦是不解,搖搖頭說:「我也不清楚,雖然外貌相似,但我用日月明瞳看過後,發現他的面容是真非假,並非九曲邪君所偽。」

「但他認識我們,又知道夢煙坡之事,莫非是九曲邪君在三十年前留下的伏筆?」屈世途隨即想起被留在三十年前的九曲邪君,懷疑今日匆匆來迎接他們回歸,然後又稱有事離開的「真」俠魔左丘刃乃是出自他的手筆。

但醫魔上官陰卻不這麼認為,說道:「我想邪君應當不會這般無聊才是,若真要接我們自己親來即可,就算派分身來此,也不該如此行去匆忙,像是致意多過迎接。」

「母親。」分別七日卻像七載,醫魔上官陰乍聞愛子聲音,回頭一看果然是上官尋命,但更讓她意外的卻是身後的三人,「三魔靈,你們怎麼來了?」

三魔靈之首鬼智靈童隨即應道:「啟稟師尊,是中無君前輩的交代,要我們來此地迎接師尊回去三分縫。」醫魔心知中無君已經效忠於九曲邪君自是沒有疑慮,但想到剛剛來此的俠魔,因而問道:「你們邪君師傅呢?俠魔左丘刃是跟你們同行嗎?」

醫魔這一問,使三魔靈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殺素拉著醫魔上官陰的手說道:「邪君師傅還在睡,怎麼會有俠魔左丘刃?他們倆不是一個人嗎?」殺素雖已發身長大,但仍有小女孩的天真性格在,因此用「睡」來解釋九曲邪君的沉眠。

鬼智靈童看到醫魔的滿臉疑惑,知道她不明白發生何事,於是便將三十年前他們兩人離開後,九曲邪君與天妖的大戰情況,以及到最後九曲邪君把天妖一同拉進識界封印後沉眠至今之事從頭到尾闡述了一遍。

他這一說完,屈世途和醫魔上官陰不禁面面相覷,「那我們剛剛看到的是誰?」屈世途忍不住詫異問道,醫魔搖搖頭不知該如何回應。但是聽聞九曲邪君已經昏迷了三十年,上官陰心裡不免擔憂,於是一把拉著上官尋命,說道:「走吧!我們一起去三分縫瞧瞧你爹。」

「我爹?媽,你沒說錯吧!」上官尋命一直以來只有母親,醫魔突然說他有個爹,使他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我在路上慢慢跟你說。」醫魔明白此事複雜,不忙急說,因此便與三魔靈、上官尋命一起往三分縫前進,打算途中再向上官尋命解釋清楚。就在醫魔一行人離開後,夢煙坡外空留屈世途一人佇立,他輕聲嘆息:「有家人真好。」

自那天之後屈世途就再沒有九曲邪君跟醫魔的相關消息,他獨自回想重歸到現下後的日子,雖然因為冥界天獄內鬥讓中原獲得不少喘息時間,而青陽子也適時帶同天地門勢力重出江湖,讓天獄無法輕易進攻,但素還真在天外南海的舉措卻依然按照四無君的設計被迫吸入萬毒珠之毒,換來拯救一頁書的機會。

然而這段期間始終讓青陽子跟他屈世途憂慮者,就是天獄新任聖主遲遲未出現在戰場上亦使眾人深深忌憚,此外正在四無陣中被困的神童、葉小釵、天忌跟素續緣四人讓以青陽子為首的中原正道群俠力圖汲汲營救,但始終沒有法子。

「明夜子時翠環山一會,事關四無陣。」屈世途拿著昨天送來的飛書,看到左下方並無屬名,只寫說:「素君,勿失約。」屈世途喃喃言道:「這位高人也趣味,難道他沒聽說素還真已經搬家,而且人在天外南海嗎?」

語未畢,冷風起,一股不安的氣息籠罩之中,忽聞一句詩號:「南無無川掀九河。」似老還少的人影,忽然降至屈世途面前,來人正是南無君掀九河。

四無君為洩策衍先座「活該」兩字之憤,一手導演其門下與中原群俠雙方殘殺的戲碼,再暗算策衍先座後,請出四方無君設置四無陣,繼東、西無君擒抓素續緣與天忌後,南、北無君又找上了神童與葉小釵,如今竟是盯上了屈世途。

屈世途聽到他的師號,又見到南無君至此,疑惑問道:「怎麼會是你過來?你是四無陣的設置者之一。」南無君生性較為正直,不忍欺騙屈世途,遂點頭承認,說道:「然也,我乃南無君掀九河。」

「聽四無君言,閣下亦是掌中高手,南無君特來討教。」南無君說來誠篤,但屈世途有神童跟葉小釵前車在鑑,哪裡肯信,因此說道:「討教是名,生擒才是吧!」

「唉!這是我的責任你說是就是吧!驚翻九河。」南無君功力運足周身,真氣布滿雙掌,舉手發招打向屈世途。只見屈世途兩手一攤,一式「九霄天龍變」以氣化形,龍型氣勁再度脫手而出,與南無君的「驚翻九河」正面衝擊,宏大的氣流互震,山明水秀的翠環山受到兩人絕招影響,激得遍地黃沙亂滾,四處飛塵碎木。突然間,兩人同時身動,向著對方快速奔馳,就在身影交錯瞬間,只聞數聲響若霹靂的掌風呼嘯,竟是以快勝閃電的速度連交六掌。

但見南無君身如鐵塔,不動聲色地接下了屈世途的掌力,屈世途卻是每接一掌就退一步,待六掌過後,屈世途已然退後六步,南無君仗著內力強猛,深吸一口氣,喝道:「掌掀九河。」他雙臂一振,雙掌齊出向屈世途劈去,一股力道排山倒海般推了過去,屈世途承受不住勉強倒轉內力護住臟腑,但身子已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

南無君覷準良機,如飛箭一樣穿至他身後伸手抓住屈世途的大椎穴。這大椎穴是人體陽氣之督,若被抓住身上泰半功力都無法使用,屈世途當場被擒。「你的內功與外功,怎會如此特殊?」直到入人掌中屈世途仍無法相信自己對南無君功力的判斷居然出了偌大差錯,嚴重輕忽南無君那一掌的威力。

南無君也是坦蕩,便自行掀開衣袖,屈世途一見之後大驚說道:「你身上經脈居然天生互連!」原來南無君掀九河是天生異稟,人身十二正經與奇經八脈中竟有九條互相連接,等於他每次出手都是同時搬動九條經脈的內力對敵,學武後由內而外,另辟蹊徑練成一手強橫掌力。

「請閣下與我往九藩坡走一趟。」南無君抓起屈世途像拎小雞一樣,把他帶回九羅掌陣之中。

「醫魔師傅,你可能救醒師尊?」醫魔與三魔靈回到三分縫已經兩個月有餘,她使盡自己所知的藥方針法,並且翻遍了三魔靈手邊的魔寶大典跟俠道追溯,但是當鬼智靈童問起這個問題,醫魔仍是束手無策,只好搖頭說道:「我沒有辦法。」

「媽,九曲邪君,嗯!我爹他是患了什麼病?妳醫大半個月,怎不見好?」上官尋命雖不是第一次看到九曲邪君,但是在他認識裡卻是第一次出現父親這個名詞,沒想到九曲邪君這時卻像個植物人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醫魔上官陰嘆息不語,不知該如何作答。反而是旁邊的海殤君答腔:「九曲邪君為了將天妖打入識界,他耗損太多精神,元氣大傷。因此才會失去活動的能力。」畢竟他當日曾與九曲邪君一同施法封印天妖,對此有相當瞭解。

「因為九曲邪君是整個意識都在沉眠,除非有方法將他的意識喚醒。否則他就會一直睡下去。」中無君亦是無奈地說。上官尋命看看醫魔、又看看海殤君跟中無君,這裡本事最大的三人都是搖頭,他心下明瞭,便言道:「看來你們都沒辦法囉!」

「什麼沒辦法啊!」一道陌生的嗓音從上官尋命背後傳來,他逕自回答道:「喚醒我老爸九曲邪君啊!」

「多謝你的關心!」小屋的門緩緩打開,站在門後的人赫然就是已經沈睡三十年的九曲邪君。「你……你……」忽然見到邪君現身,上官尋命一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師尊,你身上……」殺素眼尖,一下就發現在九曲邪君的腰間停著一隻巴掌大的黑蟲,她立即喊了出來。飛狼見那黑蟲頗為詭異,便說道:「我用嘯聲將他撲殺。」

九曲邪君倒是不在意,一手抓起那黑蟲,說道:「不忙,我還是多虧它才能醒來呢!」九曲邪君隨之運轉內力,不過片刻便將黑蟲合入體內,他也閉上雙眼感受黑蟲中所蘊含的招式,緩緩言道:「嗯!是九絕噬天邪。」

醫魔上官陰聽見招名,立時喊了出來:「邪帝七式之一。」當日九曲邪君得到秘笈之事並沒有瞞醫魔,對她而言不過是兩個月前的事,仍是記憶猶新。因此一聽招名稱就知道來歷,故而言道:「這黑蟲與邪帝有關?」

「應該吧!」九曲邪君頓首稱是,然後轉向飛狼問道:「你怎麼會說話了?」在他的印象裡,飛狼應該是天生的狼聲獸語,不能說人言才對。飛狼指向海殤君說道:「多虧三師傅教我腹語術。」

九曲邪君笑道:「蟻天海殤君果是信人,九曲邪君在此謝過。」海殤君不敢居功,說道:「哈!你能說中白雲驕霜使用九陽亂神針訣毀我神智,海殤君用數年時間替你調教弟子不過該然,再說他們三人這聲三師傅也不是叫假的,我當然要善盡為師之責。」

「那另外一事…..」九曲邪君剛剛醒來,尚不知現在劇情已經走至何處,因而開口相詢,殺素聽師尊問起,心情雀躍地跳到九曲邪君身邊拍掌言道:「師尊你這就不知道了,前些日子我跟大哥、二哥還去幫三師傅,大鬧冥界天獄咧……」殺素當下就把這段時日海殤君化身代天刑臥底天獄的事說了一遭。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2:58
第一百零五話 神儀天師

法筆點硃砂,舞劍稱仙家。龍虎相拱衛,天外映丹霞。正一天道位處天外天的總壇裡就在附身蔭屍人的刑天師查找完法本清源中與東無君設置的靈幻奇陣相關資訊後,正欲往祖師祠堂祭拜,卻突然感應到天門外的精靈一陣騷動。

「嗯!守護精靈察視身份後放行了,看來必是吾門中人,莫非是師弟行天師?」刑天師發覺守護精靈讓來者進入天外天,於是暫時駐足已待其人。

那人一踏入天外天,見到蔭屍人在此,暗自詫異,說道:「正一天道何時成了宵小之輩任意出入之所?」

見到來人清雅面容,刑天師已經明白其人身份,說道:「嗯!竟然是你,連我也認不出嗎?」刑天師說到一半,驀然驚覺自身容顏已改,言道:「對了,我現在的軀體是蔭屍人,難怪你會認不出我……九師弟神儀天師。」

來人聽刑天師喊出名號,心下有所了然,言道:「依汝話意,該是老熟人,開天眼。」神儀天師左手食指往雙眼一劃,打開界外神通,立時見到附在蔭屍人身上的刑天師,其人不禁莞爾,說道:「原來是大師兄。」

看神儀天師認出自己,刑天師氣上心房,劈頭就問道:「當年圍攻鬼王時,師尊為保正一天道傳承,將龍虎印跟烙骨大法口訣交你帶走離開。大戰之後怎不回轉?這麼多年來,你人在何處?連我們用天道指引之法也找不到人。」

神儀天師顯是有苦難言,搖頭嘆道:「此事一言難盡,師弟我也是險死還生啊!直到近日才初步恢復,這不就回來天外天祭拜師尊先靈了。」

「算你還有良心,一同進入祠堂祭拜祖師吧!」刑天師終究心口不一,明明見到師弟回歸心裡高興,卻仍要責問一番。不過片刻他便捏指施法打開結界,與神儀天師一起來到祖師郭天師與師尊法嚴天師靈前,兩人同捻玄香施術:「性靈圭旨、真如性空、道亦虛無,兵、臨、界、門、點天燈。」

只見郭天師神主牌浮現出一排字跡,顯示今晚子時有異變,「看來要等到今晚才能知分曉了。」刑天師言道。

一旁的神儀天師亦頓首稱是,同時他也向刑天師問起:「大師兄回來天外天只為祭拜祖師嗎?」刑天師聽師弟提起,不免大嘆一口氣,說道:「還不是為了我那不成材的徒弟天忌。」

「喔!師兄收徒了。」神儀天師略感意外,言道:「口說不成材,實則疼入心肝,師兄你的口是心非依然不改。」

「不談這個。」刑天師揮揮手轉移話題,將法本清源中的記載與神儀天師說了一遍,神儀天師聞言後憂道:「逆轉陰陽天地壇法,能反射闖關者記憶之中最驚懼的事物,置人予死地,這種集河洛、星靈、邪能三家術法而成的陣勢,師兄真要獨闖?」

刑天師應道:「慘啊!尤其這個寄體連我的五成功力都發揮不到,如果有個精通邪能之術的人與我配合,或許成功機率會大些。但是自古正邪不同道,實在不太可能……」

神儀天師對這說法卻是不以為然,說道:「師兄所言差矣!聽聞邪能境前任邪主九曲邪君與正道多有合作,現任邪主滅輪迴一向無甚劣跡,說明理由與之合作,該非困難之事,畢竟冥界天獄乃是雙方共同的大敵,今朝天忌師姪被困,來日也可能是邪能境要員遭殃。」

「你的如簧之舌犀利不變啊!」刑天師聽他又要講大道理,暗暗酸了一把。神儀天師笑道:「師弟不過就事論事。」

刑天師想想,神儀天師之言並非無用,遂道:「你的說法也有道理,過兩天我就往邪能境走一遭,探探合作的可能性。」神儀天師看師兄刑天師接受了自己的意見,亦言道:「如此甚好!破陣之時也算上吾一份,必定要將天忌師姪救出。」



「原來如此,冥界天獄的腳步已被拖延,可惜素還真仍然不免遭到算計,一頁書雖然脫身,卻是下落不明,嗯……」九曲邪君聽殺素講完海殤君臥底過程,中無君也緊接著大略描述現在的武林局面。

但是他瞧海殤君臉色有異,登時猜到三分,說道:「方才中無君有說,海殤兄曾讓黑白郎君幫助一頁書脫出天策真龍留下的機關,看來此回梵天之厄又是閣下讓黑白郎君相助了。」在原劇情中並沒有十分詳細地講明一頁書是如何脫身,所以九曲邪君一猜便猜到海殤君頭上。

海殤君道:「雖不中卻不遠矣,黑白郎君上次出手偶然得到一份秘笈正在潛修悟練,吾是拜託照世明燈暗用天罡幻訣渡梵天一陣。」

「好了,輪到我了嗎?父親。」在九曲邪君將國家大事全都問完後,一直在旁翹著二郎腿的上官尋命開口問道。他這聲父親格外用力,讓九曲邪君不免有些尷尬,說道:「尋命,何事?」

「沒什麼,叫好玩得。」上官尋命輕狂地說道,使九曲邪君一時哭笑不得,醫魔上官陰連忙薄斥:「尋命,不可無禮,再怎麼說,他都是……」

「我的父親。」上官尋命主動開口接了下去,然後說道:「我知道,我只是抱怨他不負責任而已。」

上官尋命這時拿家務事作文章,在旁的三魔靈、海殤君等人一時都插不進話,只有中無君添為九曲邪君的軍師,自然要為主分憂,因此說道:「耶!並非邪君不負責任,而是他……」明白中無君要替九曲邪君辯解,上官尋命不給他機會,伸手一揮打斷他的說話,繼續說道:「什麼尋命不曾有過父親,有沒有父親對他沒有差別,你不是我,怎麼知道對我沒有差別?」上官尋命的聲音越來越高,彷彿正在透露他的不滿。

上官尋命之前還擔心九曲邪君不知能否甦醒,一副孝子賢孫的模樣,沒想到九曲邪君真的醒來後,居然反而開始鬧小性子,讓眾人大感意外。連醫魔都開口喚他:「尋命,你爹剛醒,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不用擋他,確實是我不好,我沒仔細考慮過你們的心情。」九曲邪君明白自己的作為對上官尋命來說的確是一種忽視,儘管他能夠辯解自己是為了天下人而犧牲,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沒盡一個父親的責任,不論是在實質上或是心理上。

也許當日自己會選擇留在三十年前,心靈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可能就是存在逃避成為一個父親的事實也說不定,九曲邪君如是想。所以面對上官尋命的詰問,他不願意做出任何辯解。

「對不住。」九曲邪君沈重地說出一聲抱歉,上官尋命這才稍熄憤怒,說道:「我這個當兒子的希望,希望父親你,你以後一定顧慮母親還有我的想法……」他轉過頭去看了看三魔靈、中無君、海殤君等人,言道:「還有這些關心你的人的想法,不要再這樣隨隨便便輕言犧牲,讓我們為你擔心,我謹代表以上眾人。」

本來上官尋命還說得氣急敗壞,當他講到「我謹代表以上眾人」時,殺素看到一向威風八面的師尊被兒子訓話,而上官尋命又稱自己是代表大家要求九曲邪君不可以再隨便犧牲自己的生命,終於忍不住撲嗤一聲,笑了出來。

「殺素,別亂笑。」中無君出言訓斥殺素不可言笑,但他自己想到也被上官尋命給代表,卻也是忍俊不住。很快,所有人都被這種氣氛感染,紛紛露出笑臉。

「好了,好了,你們笑夠了沒?」一直扮演「孝子」乖乖聽訓的九曲邪君看眾人全拿他當笑料,連忙出聲有意喝止。「誰叫你不乖,就讓大家笑一笑吧!」醫魔上官陰這時當然要力挺乖兒子,因此出言不准九曲邪君阻止,弄得九曲邪君抓抓頭髮露出無奈表情,

鬼智靈童見狀知機,突然跪下向醫魔磕頭,上官陰看得莫名其妙,說道:「當年拜師的時候,你已經磕過一次,這一拜是怎麼回事?」

鬼智靈童也答得妙:「上一回是拜師,這一次是拜見師母,師母好。」飛狼跟殺素有意跟風取笑醫魔,就也一起跪下磕頭,大聲地說:「師母好。」

醫魔上官陰看到三名徒弟的舉止,一時大羞,嬌斥道:「胡說什麼,我跟九曲邪君又沒有成親。」她這句話配合上官尋命的存在,顯得特別突兀。

她這句話一冒出來連上官尋命都誇張地故意用手指自己,好像在說:「那我怎麼來的?」使中無君跟海殤君都止不住笑容,只能各以手中羽扇稍做遮掩,別讓醫魔跟九曲邪君太過難為情。

一夜無話,不過這個笑話已經透過三魔靈跟中無君、海殤君的嘴傳遍整個三分縫,讓三分縫的居民知道九曲邪君醒來的同時,也全都聽過了連串情景。使得九曲邪君一大早起身,不論遇到的是平劍江湖還是白馬雕龍、情劍喬飛,就連不太熟的千里不留行、枯葉父子都在問九曲邪君跟醫魔什麼時候要補請喜酒。甚至白面具跟醉貴妃夫妻還用他們的老經驗來跟九曲邪君介紹要去哪裡辦桌比較好。

因此九曲邪君一回到由中無君命名的皇邪齋,馬上催促醫魔、上官尋命跟三個徒弟打包行李,然後當眾宣布:「我要出外訪友。」

「訪友?邪君要找誰?素還真中毒、一頁書在養傷,去冥界天獄找四無君嗎?還是去邪能境找滅輪迴跟陰陽師。」海殤君不無惡劣地向九曲邪君開玩笑,九曲邪君則是說:「我要去向我義兄裴千己介紹一下我的徒弟跟兒子,然後請他搬來三分縫,可以吧!」原來九曲邪君想到已經步入萬里征途的劇情,不久後裴千己就會遇到沐流塵來欺騙天字訣跟九幽殺上門的情況,以防萬一想要先請他搬來三分縫。

不一會兒,幾人整理好包袱後,九曲邪君故作沒聽見海殤君在說:「原來是去找證婚人。」這句話,拉著家人跟徒弟一口氣就往三分縫的出口進發。



同一時刻,九曲邪君跟醫魔的老熟人屈世途也已經被南無君「請」到九羅掌陣中,他左右環視沒看到神童,隨即向南無君探問:「神童人呢?我們不關一起嗎?」

南無君搔了搔頭,說道:「不見了。」屈世途訝異地說:「什麼!不見了。」南無君點頭道:「三天前不見的,當晚我練功過後,來給他送飯人就不在陣中了。」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要我來替補。」屈世途想起之前南無君曾說是他的責任,當下做出聯想。隨後言道:「那四無君呢?他不是要來跟我一談四無陣之事嗎?」

「你在說什麼?」南無君明知故問地說,屈世途當場拿出那封飛書,言道:「素君,勿失約。素字失『勿』音,即為『四』、勿即為『無』,合起來唸,不就是四無君約,他約我相談四無陣,怎麼不見人呢?」

屈世途才說完,藍羽登時飄落,「無我不能之事,無我不解之謎,無我不為之利,無我不勝之爭。」隨著詩號長吟,四無君的不世身影亦出現在他面前,言道:「屈世途果然腦智過人,四無君候教。」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2:58
第一百零六話 心跡

甫出三分縫,殺素忽然湊到九曲邪君身旁,拉拉他的袖子,說道:「師尊,我們在那座廟住一天,好嗎?」一行人等才離開三分縫不到半天,連午時都沒到,殺素就說要休息住一天,令九曲邪君頗感意外,低聲反問:「怎麼妳連這點路程都走不了嗎?」

「才不是咧!只是……」殺素輕輕伸指向著鬼智靈童,九曲邪君順著看往鬼智靈童,果然見他神情有異,他不明所以正要詢問,飛狼已經暗用腹語術傳音入密與師尊說明:「女暴君便在此地出家。」

「原來如此。」九曲邪君這才恍然大悟,中無君畢竟仍有赫顏少卿這層身份,雖然看在鬼智靈童與殺素是女暴君後代,而她也只算是東方鼎立的幫兇,但仍是對她不客氣,暗中廢了她武功。

本來依女暴君的個性,該當暴跳如雷才對,不料她被九曲邪君搧了一巴掌後,似乎大夢初醒,竟不再沈迷權勢,在失去武功的翌日便在三分縫外選了處庵堂剃髮出家。

平日女暴君都只在庵中唸佛、而鬼智靈童仍因當年三角困龍之事自責,亦專心練武少出三分縫,殺素愛玩有時還會來探外祖母,但這兩母子卻是已經二十多年不曾相見。

聽過飛狼講述這些年來的事,想說對自己來說雖然不過前日,但在女暴君、鬼智靈童母子來說,卻已經歷二十年,當下便點頭同意,只是表面上不想讓鬼智靈童難做,因此另外找了個理由說道:「三十年沒見,今日沒人來煩了,讓為師來考較考較你們三人的功夫增長多少。」

「要考試?」聽到九曲邪君說要考較功夫,殺素立馬瞪大眼睛喊了出來。「喔!我就來看看你們三個師弟師妹功夫如何?」上官尋命聞言想說有戲好看,隨即跟來湊熱鬧。

「邪君說得是,咱們師徒也算久違了,聽海殤君說你們手中除了魔寶大典,還有俠道追溯,不知你們練得如何?」醫魔上官陰也有意瞭解三名徒弟有何長進,登時同意九曲邪君的想法。

「四周只有那小廟方便我等駐足,就往去那裡吧!」九曲邪君順水推舟,讓眾人向庵堂出發,一直沈默不語的鬼智靈童看了看邪君,低聲說道:「真要去那庵堂?」

「當然啊!那可是師尊說的話。」九曲邪君一馬當先朝前邁步,就在他經過鬼智靈童身邊時,輕輕一句:「我都醒了,你還自責什麼?」

「是。」鬼智靈童同樣低聲應道,這就默默跟在九曲邪君身後一起往庵堂走去。



「七日已到,請往廣邪清法殿與陰陽師會面。」瑤琴巧韻奉陰陽師命令親自來請滅輪迴,「嗯!五殘長老一同隨行吧!」滅輪迴開口相邀,五殘弔客自然同意,就在三人動身之際,守在外方的水無痕突然入內報告說:「刑天師來訪,求見邪主。」

「真是不巧,先請他回去吧!」滅輪迴想說還是該以陰陽師的約會為重,因此回絕相見,不料瑤琴巧韻卻是另外了講出陰陽師的命令:「陰陽師有令,天師若來,以上賓相待,可以同往廣邪清法殿。」

五殘弔客疑道:「陰陽師早知刑天師會來?」滅輪迴卻是不介意說道:「那就請他與我們一同前去吧!水無痕,將天師請進來。」水無痕接下滅輪迴的命令馬上轉身出外迎接刑天師入內。

不過片刻附身在蔭屍人身上的刑天師便大搖大擺地走進邪能境,「滅輪迴,閒話休提,本天師今天來……」刑天師還沒說完話,滅輪迴便揮手打斷,言道:「天師,有話等會再說,請你入內是要同往與邪之主陰陽師相會。」

「陰陽師?」聽見邪之主的名號,刑天師不禁沉吟:「這隻老魔頭又復活了?」瑤琴巧韻對陰陽師忠心耿耿,雖知他是陰陽師貴賓,遂出言勸道:「來者是客,但禮數也不能失。」

「好啦!好啦!」刑天師也不介意,只是急著要處理天忌之事,反正與陰陽師會一面也沒差。在他首肯後,瑤琴巧韻便充當前行,指引三人前往廣邪清法殿。



隨著張狂的詩號,冥界天獄軍師平風造雨四無君翩然現身屈世途面前,屈世途臨危不亂,依然嘴帶微笑說道:「軍師約老屈談四無陣,是有什麼指教嗎?」

只見四無君橫手一擺羽扇,問道:「四無君確有一事好奇,非要先生解惑不可。」

屈世途道:「軍師儘管直言。」四無君忽然轉首望向天邊飄渺的雲間,彷彿不帶感情地問道:「那些人呢?」他沒頭沒尾地問了這句話,在旁的南無君不明究裡,心裡嘀咕:「這是在打什麼啞謎?」

屈世途卻是心知肚明,但表現荒唐,就像聽到何等奇人軼事,當場捏著鬍子捧腹大笑起來,邊笑還邊說:「弄了半天,四無君突然放下一統冥界,轉攻中原,還布下這四處陣法,原來就是為了這票閒人啊!」

「君子居安思危,素還真在暗處深藏這批人中龍鳳,眼見中原傾危,不在此時發難,更待何時?」四無君搖著羽扇悠然說道:「不可忘卻,西無陣中乃是白蓮獨子、北無陣中亦有葉小釵。」

「軍師看得淺了。」屈世途仿若在取笑四無君一樣,言道:「目下邪能境動向不明,但滅輪迴心思透徹,天獄素以淘汰冥界為任,斷無坐視強敵壯大之理,中原又有青陽子坐鎮,何危之有?再說這四無陣……」

「四無陣怎樣呢?」四無君故意要讓屈世途說出對四無陣輕蔑之言,好加強四方無君對中原的反感,殊不料屈世途竟大讚四無陣玄妙難當,隨後才冷冷補上一句:「若以軍師之才,四位無君甘願屈居座下,未免使人失望了。」這話連消帶打,既點明四無君不能控制四方無君的真相,也捧了眼前的南無君一把,希望能減輕彼此敵意。

四無君置若罔聞,言道:「屈世途,你有意相激,但四無君豈會中你小小激將法,你是白費心機。」,見不能從屈世途口中得到他好奇之事,四無君一個回身就要離去。

「老屈泡茶本事高,軍師不留下共飲一杯嗎?」屈世途得理不饒人,還要故意說要留四無君,但四無君也不打理他這把戲,逕自對南無君說:「勞煩同修好生看照,定要屈先生賓至如歸。

「這是當然。」南無君抱拳說道,屈世途望著四無君的背影,暗道:「四無君來此,究竟想要知道什麼?」

「三分輕狂,七分深藏。屈世途,四無君要多謝你提供的寶貴消息啊!」四無君遠離南無陣後才哈哈大笑,欣喜不已。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00
第一百零七話 金少爺

「這是……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何我會在這裡?」黑與白架構的意識世界之中,神童緩緩張開雙眼,認不出自己身在何處,他只覺得頭疼欲裂,心想:「我死了嗎?此地是地獄嗎?」雖然身為神童時他為中原正道貢獻良多,但不可抹滅的是過往他仍是金少爺時,殺師弒親的滔天罪惡也同樣在身,此時的神童完全不敢奢望自己可以憑著那點貢獻贖罪,因而幾乎認定自己身處地獄。

這時眼前竟然出現一條俊俏的少年身影,神童見狀大驚:「你是……你是我,金少爺。」那名金少爺看著神童用過去一貫的輕狂口氣說:「我是你!你是說真的嗎?我金少爺乃堂堂南霸天之主、天下第一刀,你不看看自己,未免太沒志氣。」

意識世界中,神童一見過去的自己,疑惑地說道:「你是我,那我是誰?我是長河南星,我也是金少爺啊!」這時眼前的金少爺聞言後忽然消失,半空中浮現鏡幕以往的一切依序展示,把他仍叫做金少爺時的生涯完全重新披露讓神童再次觀看。

再度目睹殺害祖父滿天紅、害死外祖父蕭三瑞、強暴風雨殘生等不堪入目的罪行及母親蕭竹盈、朋友箭無形、愛人八面狼姬的死亡,使神童心理大受重創,低聲沉吟道:「我……我……我不要看,我不要看。」

「你忘記我了,是嗎?是嗎?」金少爺二度現身,側身貼近神童,語氣十分兇惡,「改名長河南星,你以為自己就不是金少爺了嗎?奢望父愛,你就忘卻以往的行事作風,忘記你犯下的罪刑嗎?」

「不對,不對,渴望父母疼愛的我才是真正的金少爺,那些特立獨行,只是……只是希望他們可以重視我。」神童疲憊地回應,但金少爺卻不屑一顧,說道:「所以,你就忘卻我的存在,為了符合葉小釵心中的好兒子之形象,捨棄屬於我金少爺的部分,只敢畏頭畏尾地自稱長河南星,你……無用之輩。」

原來神童陷入南無陣後,想說也無法可脫身,便繼續修練九曲邪君所贈的邪能心法,結果與刑天師施在他身上的正一天道之法產生衝突,兩股能量在神童體內逆衝,產生強大氣勁使他脫出九羅掌陣,也因為邪能心法終究屬於陰邪一類的武功,所以在神童昏迷後身上功力失衡,頓時走火入魔,方上演兩個自己相爭這一幕。

「我與你,本是一體,何必糾結於他人眼光,如同過往的金少爺一樣做我自己就好。」金少爺對這段時間神童的作為提出質疑,希望恢復自己放肆狂情的作風。「這種方式太過輕率,我的父親是葉小釵,我不能……不能再帶給他麻煩。」神童辯駁說他並非示弱,而是不希望因為自己再度闖蕩江湖而帶給父親困擾。

就在金少爺與神童各自為自己的行事風格爭論時,紛亂的辯論引來空間剎時生變,兩人口舌之爭,因過去記憶產生的金少爺同時被凍結。隨即夏雪河童撕裂空間進入,出現於神童的面前。「童童聽見你們的聲音,你們說了好多話,好強大的聲音,你們可以更強,可以更強。」

「你、你是何物?」神童忽然見到夏雪河童,嚇了一跳。夏雪河童不正面回答,只是說:「童童就是童童,童童是來幫助你們的。」

「你要幫我?」見夏雪河童型態特異,令神童有些疑慮,不敢輕信。夏雪河童指著金少爺說:「童童可以幫助你消滅他喔!」

神童搖頭拒絕,說道:「他到底是我的一部份,是我對自己的疑問,並非互相敵對的存在,並不存在消滅與否的問題。」但夏雪河童仍不死心,言道:「那童童可以給你力量,讓你吞併他,得到更強的力量喔!」

神童疑道:「更強的力量?你是說?」夏雪河童說:「給童童你的心,童童可以讓你恢復成他的模樣?」聽說可以獲得更強的力量,在神童來說即意味著能以金少爺的身份和葉小釵相認,他訝異地說:「這可能嗎?」

「將你的心給童童,童童可以給你力量,讓你跟他合併,擁有更強大的力量。」聽到夏雪河童這番說法,對神童長河南星來說實在是難以抵擋的誘惑,因而說道:「我……我要力量,我要恢復成金少爺。」

「童童給你,童童給你力量。」話語方落,夏雪河童一指加身金少爺的身形頓時化做一道金光竄入了神童體內,兩者復歸為一,他全身上下閃爍異華,河洛、邪能與意識之力三者在神童經脈間不住流動,傾刻後三種力量彼此同化,立時激發神童原有的潛能。

「啊!」在三種力量激盪下,神童只覺得渾身像要爆開一般,痛得滿地打滾,他發現自己全身充滿力量,他需要宣洩。因此提掌不斷發出掌氣向四周打去。在神童連發掌氣之下,意識世界開始崩毀,神童眼見前路籠罩著一片白光,旋即化光竄出。

「不可忘記,你的心是童童的,是童童的。」耳邊猶有夏雪河童的聲音,但神童已然昏迷不醒。不知經過多久,他才彷彿聽見稚子之言:「佾雲義父,這裡躺著一個人……」

而在意識之界中,風天識雲生也察覺到這番情況,喃喃自言道:「夏雪河童又再度進入人間,嗯……識海生波,看來天妖也不甘寂寞啊!」

九曲邪君帶著三魔靈與上官陰、上官尋命母子一同來到庵堂,九曲邪君客氣地向庵堂住持說:「師太,我等眾人途經此地,希望能在貴庵借住一宿,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住持眼尖,認出他身後的殺素,知道一行人等與在內堂修行的女暴君頗有淵源,故也不阻攔,便說:「施主客氣,出家人自當大開方便之門,我就讓人去收拾客房,不過客房狹小,可能幾位施主要擠一擠了。」

九曲邪君謝道:「多謝師太,另外我也要借用外邊庭院,考較一下徒弟的武功,還請庵內的師太稍做迴避。」住持一聽要借地練武,她便言道:「這……佛門乃清靜之地,還望施主切勿打擾。」

「我等絕不至打擾諸位師太修行,還請放心。」九曲邪君想說只要這個簡單的陣勢就能區隔開來,因此出言保證。既然對方都如此說,住持也無阻攔之意,道:「既然施主如此保證,那貧尼就放心了,不過西廂的客房亦有一位施主掛單,幾位施主還請小心莫傷了尋常百姓。」

九曲邪君心想:「這有何難?」於是一聲答應:「這我知曉,我保證不會打擾到那位。」住持點頭說:「如此甚好。」

住持與九曲邪君談完,馬上讓幾個小尼姑去收拾東廂的客房讓九曲邪君等人居住,九曲邪君帶同醫魔母子首先進房,而三魔靈則是到內堂中探問女暴君。上官尋命一進房就覺得不對勁,猛然回頭卻沒見到任何異樣。

醫魔見兒子動作有異,便問道:「尋命,你怎麼了?」九曲邪君緩緩開口說道:「你也察覺到了,是嗎?有人再監視我們。」上官尋命聽父親亦說起,點頭稱是,言道:「依我當殺手多年的經驗,方才的確有被人注視的感覺。」

「我也見到一條人影一閃即逝,由此可見這庵堂中臥虎藏龍啊!」九曲邪君自知一身修為非同小可,那人還能在他察覺異樣的瞬間脫出其視野,足見其人本領不低。

九曲邪君跟上官尋命同說有人監視,醫魔自然無有疑慮此事真假,說道:「我們才離開三分縫不久,怎麼就被人盯上了?」九曲邪君搖頭說道:「被盯上的可能不是我們,雖然人影一閃而過,我仍是瞄到一眼,那人身穿服色與庵中尼眾大不相同,若說跟蹤一路上我等早該發現,但這感覺卻是進入庵中才有。」

上官尋命認同父親所言,說道:「我也是進入庵中才發覺有人正在窺視我們。」醫魔上官陰這才明白,說道:「你們的意思是說,那人盯上的是這庵堂?」

九曲邪君斷言道:「若我所料不差,此人極可能就是住在西廂的那位尋常百姓。」上官尋命仍有疑惑,說道:「這庵堂暗藏什麼秘密?竟然有人願意花時間緊盯。」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01
第一百零八話 廣邪清法殿

邪能境中,刑天師在滅輪迴及五殘弔客的陪同下與瑤琴巧韻往赴廣邪清法殿,四人裡唯有他一人對廣邪清法殿的名號完全陌生,因此就開口詢問:「喂!滅輪迴,這廣邪清法殿究竟是何地?讓你們臉色都這麼慎重。」

聽他喊得無禮,但滅輪迴素知大體,明白不便在此動怒,因而還是好聲好氣地解釋:「廣邪清法殿是邪能境高層聚會之所,唯有三階五權之首以及長老階級者才能入內,並由邪之主統籌一切。」

「喔!」滅輪迴說明後,刑天師這才瞭解,但仍調侃道:「三階術、武、智,五權五太老,九曲邪君跟策謀略不在,三階剩你一個,五太老也掛了一個星不移,陰陽師這時復活真是損失大了。」

在旁的五殘弔客陰聲說道:「沒想到天師對吾境亦認識不少。」刑天師微哼一聲後道:「大家彼此彼此。」

一番閒談後,四人已經通過校場,來到廣邪清法殿門前,路上滅輪迴見到以往他苦心邀請而不買帳的各路兵馬紛紛響應陰陽師的號召再出,心裡不禁吃味:「廣邪清法殿五部眾、弁天宮雙法王,再加上瑤琴巧韻,邪能境七成兵馬已現,好個陰陽師。」

同時護殿守衛也打開了重逾千斤的鐵門,滅輪迴當前走進,發現陰陽師出人意表地恢復五成功力後,他對此會非是好會已有準備,因此暗暗運足功力,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上前去,心想:「陰陽師,滅輪迴絕不會任你宰割,憑著五殘弔客的幫助,再伺機拉攏刑天師,再不濟也能保住性命。」其實在陰陽師多年積威下,打從知道陰陽師尚有五成功力在身,數日來已經讓滅輪迴不住提心吊膽,所以這時再見邪能境無上軍威後,首先考慮的竟非打倒陰陽師而是保命為先。

「卜天機,掌命數;鐵筆斷,鏡中影。」詭卦血斷機一湊身由左邊閃出,滅輪迴見到其人又是一驚:「你也來了。」當初血斷機由長生殿逃出時備受追殺,直到被弁天宮雙法王收留方保住性命,此後長居邪能境,預言了陰陽師之死與全境的百年隱遁,但多年來行事低調,滅輪迴幾番想要向他討教亦不得其門而入,不料今日卻也於廣邪清法殿現身。

「滅輪迴,好久不見。」這時一名文生也從左邊步出,滅輪迴訝色再現,言道:「崑崙派風十雨,你怎會在此?」刑天師見到風十雨現身,亦感詫異,說道:「近年來名動一方的機關術士,他怎麼也被邪能境網羅了?」

瑤琴巧韻不理滅輪迴等人的驚愕,在接近主位時前往稟報:「邪主,滅輪迴、刑天師及五殘弔客已到。」

「我明白了,賜座。」陰陽師一語方落,兩旁的隨從連忙,搬來數張木椅讓場中幾人就座,然後緩緩捲起簾幕,邪之主陰陽師終於露出他清雅的面容,除了刑天師之外,餘人紛紛彎腰拜道:「參見邪主。」

但陰陽師衝著刑天師言道:「師兄刑天師,受吾邪能境千軍之禮,你感覺如何?」

「神儀,你……你就是陰陽師。」刑天師乍見熟識人影,心裡震驚不已。陰陽師聞言大笑:「哈!哈!哈!哈!」放肆的笑聲,張狂的霸意,放眼邪能境,膽敢在廣邪清法殿這等莊重之所如此笑傲者,也只有邪之主,陰陽師。

「這種排場,刑天師受不起,恕我告辭。」想到被欺瞞多年,刑天師心裡嚥不下這口氣,轉頭就要離開。陰陽師一揮手,五部眾中的天羅寐影、凌羅寐影同時踏出擋在刑天師身前。

刑天師不客氣地說:「陰陽師、神儀天師,你還想怎樣?將我當場格殺嗎?」陰陽師淡淡說道:「陰陽師添為邪之主,不屑左道行徑,更何況你我尚有同修之誼,我只想請教天師,是否忘卻此行目的?」

陰陽師一語中的,讓刑天師身若電觸,想起天忌仍被困於東無陣中,猛一跺腳只好回座,然後說道:「你要開什麼條件?」陰陽師微笑不語,瑤琴巧韻這時出列言道:「今朝乃為慶賀邪主重臨,少談政事,先讓我等敬邪主一杯吧!」她隨即拍掌兩下,數名隨從同時送上數只銅製酒杯跟美酒一壺,看得刑天師莫名其妙,心想:「他在弄什麼把戲?」

「我等同敬邪主。」當下就由瑤琴巧韻帶頭,雙法王、五部眾等紛紛舉杯同賀,忽聞「匡噹」一聲,竟是滅輪迴鬆脫了手中的酒杯,擲落地面之聲。陰陽師見狀笑道:「滅輪迴,你安排的項莊在哪裡呢?」

陰陽師以鴻門宴中以擲杯為號刺殺劉邦的故事說項,眾人心領神會無不輕笑,滅輪迴連忙陪禮,言道:「邪之主言重,滅輪迴只是想到能再見邪能境全軍現世,心中一時觸動。」

「那就好,快快撿起你的酒杯吧!」耳聞陰陽師的溫言軟語,滅輪迴卻是提心吊膽地在彎腰拾起酒杯時,看向隨著酒杯一起送至他案上的三根封靈針,那三根本來在五殘弔客體內的封靈針。

一杯飲盡,陰陽師隨後看向滅輪迴說道:「今朝雖是喜事,但武林紛亂仍該論政,冥界天獄對邪能境也是虎視眈眈,天師央吾境解破東無陣,汝為今時邪能境之主,有何條件儘管向天師商議吧!」

這時已知自己喪失所有籌碼,滅輪迴暫不敢再與陰陽師鬥法,遂細心陪禮道:「一切該看邪之主才是,滅輪迴不過是因為幾位邪主先後謝世,方僭越稱尊以抗冥界天獄,如今陰陽師再回,合該由邪之主統領邪能境再起風雲。」

陰陽師也不推辭,慨然重接王權,言道:「既是如此,已死之人只能不顧這副身子骨,為邪能境稍盡心力。」

「既然滅輪迴將王權歸還,便由我跟師兄洽談。」陰陽師轉向刑天師說道,刑天師也不給陰陽師好臉色,直接劈頭就道:「別玩了,看你的笑容,就知道你不懷好意,大家師兄弟那麼久,你在想什麼,當我猜不透嗎?」

陰陽師這便開出條件說:「玄空血劫的內容,還請師兄抄寫一份,讓師弟瞭解。」

「你當日沒見到嗎?」明明前幾天就是他與刑天師一起見到天外天的留字,如今他再索取使刑天師相當不解。只聽陰陽師解釋道:「當時我功力尚未完全恢復,只能見到三成,所以必須仰賴師兄了,此外救出天忌師姪後,我也可以將烙骨大法傳授給他。」

「原來你練成了烙骨大法,難怪可以死而復生。」隨後刑天師又言:「你也知道要破四鑒台之陣,河洛、邪能、星靈三種術法缺一不可,你們邪能境有練就星靈術之人嗎?」陰陽師輕略一笑,指向風十雨言道:「我這不就請出崑崙派傳人相助。」

「最後還有一個問題,蔭屍人功力太差,我不能發揮全功,尚需要其他寄體,我才能與你配合。」刑天師又開出一項條件,陰陽師沉吟道:「師兄確實說過,但不過小事一樁,邪能境人才不少,可讓師兄隨意挑選。」

刑天師不希望寄體後反被牽制,但知道什麼會與冥界之人互斥的假話必定會被精通兩派之長的陰陽師揭穿,因此說道:「我要九曲邪君,他也是邪能境的人,而且功體深厚,是最好人選。」

「與我所想的人選一致。」陰陽師聽到刑天師所言的人選後,欣然言道:「滅輪迴,就勞你找出九曲邪君的行蹤,盡快通知他回歸邪能境,我有重用。」

「找回九曲邪君,對我來說無疑新增強援,嗯……」滅輪迴心念及此,答應道:「是,屬下立即去辦。」



夜半深更,九曲邪君確認庵中尼眾盡皆睡去後,與醫魔帶著三徒一子,來到庵堂後院,「梭羅力陣,起。」九曲邪君張開術法,支撐起一個力場,籠罩這個後院,不讓絲毫聲響傳過去。

「就像當年我說過的,這三十年裡你們絕不可荒廢,如今我要好好考較你們的功夫。」九曲邪君跟醫魔兩人分別坐在石椅就要看四人展現武功。但上官尋命卻有異議:「為什麼連我都有份?」

「因為你是我兒子,這理由夠好嗎?讓母親看看你跟賈命公那個殺手頭子學了些什麼,不然怎麼老不回家。」醫魔亦笑亦怒地向上官尋命解釋:「再說,你父親的武功很強,與其讓賈命公教,跟他學更有效百倍。」

「喔!」連母親都這麼說,上官尋命只好乖乖聽話。

這時九曲邪君道:「鬼智靈童,你是大哥就由你先來。」鬼智靈童聽到師尊點名了,當下拿出這三十年來的所學,將魔寶大典中喪風手、摘心指、陰流沙、呼鬼術、萬鬼纏身、十里勾魂鎖等招數秀了一遍,然後也把海殤君所傳的天獄術法及五行轉命術拿出來展現給九曲邪君看。

至於飛狼則是將鬼哭狼嚎跟自俠道追溯學來的四面楚歌、點物寄氣,魔寶大典中的搖魂鐘聲跟海殤君所傳的黃沙怒音揚、靜海流忍術都展露一遍。

至於殺素則是練了魔寶大典中的九指神功跟醫魔所傳的飛絲懸命殺法,另外就是海殤君教授的十式菩薩印。

「到你了,尋命。」九曲邪君看完三名徒弟展露武功後,隨即點名上官尋命,使他倍感尷尬,想說:「這殺素連我的看家本領都抖出來,我還有什麼功夫能用?」

「你在幽燕征夫學了些什麼呢?為父十分好奇啊!」看上官尋命抓耳撓腮,九曲邪君卻是推波助瀾,定要他露一手。「唉!我也不過就是練了些耳力跟眼力,此外只有一些小暗器。」

「那就……」九曲邪君擺手示意讓他現招,使上官尋命無法推託,感嘆道:「朋友快閃,同志退開,影之無我對不起你。」九曲邪君聞言小聲對醫魔說:「他模仿素還真幹啥?」醫魔上官陰兩手一攤,言道:「我怎麼知道這寶貝兒子又再舞哪一齣?」

只見上官尋命縱身一躍,袖袍輕抖,接連三支燕子翎應手破空而發,順著剛才九曲邪君擺手的方向打過去,藏身樹後的那人頓時發覺這三支燕子翎正是朝自己射來,苦笑一聲:「被發現啦!」舉手一揚,三支燕子翎當場被化成粉末。

「朋友看我師徒六人練習甚久,還請指教。」九曲邪君揚聲傳去,音波束而不散,因此只有那人獨自聽見。「原來他們父子是演戲騙我上當啊!好玩。」

那人腳步一滑,隨即身影瞬動便來到了九曲邪君眾人面前,恭身一揖:「窺探諸位練功,壞了江湖規矩,在下失禮。」

九曲邪君揮手說道:「無妨,在下九曲邪君,這位是醫魔上官陰,另外這是我倆之子上官尋命,三名徒兒鬼智靈童、飛狼、殺素。還未請教……」

那人看九曲邪君都把自家人的名號全報上已顯心誠,也不便推託,自稱:「在下,神野孤舟任西行。」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02
第一百零九話 神野孤舟任西行

五郡原五行刀陣之外,金棺驅策四王棺來到,遠眺陣法全貌,獨自言道:「可惡!據秦假仙所說素續緣就被困在陣中,嗯……破陣取命。」金棺晃蕩的手中法杖,猛然拍下又開啟一具王棺。

棺中人影躍入陣中,雙手緊握虯邪刀,威武面貌不怒自雄,王棺第二人赫然就是當年名動江湖的魔界強人龍王魛。龍王魛立身陣中,金棺的聲音遠遠傳來:「破解此陣。」接下金棺的命令,龍王魛一躍進入五行刀陣中央。

內裡的西無君瞧見來人,雖是訝異,卻更是手癢難耐,「讓我見見當年魔界刀雄有多大的本領。」西無君隨之開啟陣式,銳利的刀鋒暴猛狂旋,捲起百丈塵沙,直撲龍王魛。

只見龍王魛橫刀劃地,刀氣頓生以強絕勁力硬碰刀風,以強制強一力將刀氣擋下擊散。「實力不差,試驗第二陣吧!」看見龍王魛如何破陣的西無君給了他這番評語。

龍王魛破解五郡原的第一陣後邁步前進,片刻後已然進入一處無聲無息的空間,龍王魛明白已經踏入陣局中,隨著他定下身形,地面剎時轟隆作響,五道龍捲刀風驀地捲來,以龍王魛為中心點合籠圍攻,急旋的刀風夾帶凌厲的刀氣襲向龍王魛,龍王魛見狀騰身揮刀,宛如有無數刀手自四面八方出擊。

「人影流光斬。」龍王魛刀路一轉,身在颶風之中仍從容遊走,雖然一時脫不了身,卻無性命之憂。但是隨著旋轉的氣流逐漸抽乾空氣,也讓龍王魛身上壓力變重,輕功無法靈活運用,因而刀法再換,「地判式」登時出手。

龍王魛的刀氣由下而上分裂大地,營造偌大威勢與五道龍捲風刀氣相抗,一聲暴喝強悍刀氣與龍捲風激烈交擊,蕩起無數塵沙,迸射萬點金星,相互消彌。此時,西無君縱身起刀,刀氣破空射入,龍王魛被滿天塵沙掩住目光,一時不察為刀氣所趁,一刀貫穿心窩。

身受致命之傷,龍王魛卻恍若無事,就要再行前進,陣中的西無君已察出其中奧妙,使他才對眼前對手生出興趣,旋即掃興,憤怒下朝陣外射出一刀,斬斷金棺手中的法杖,聲音透出說道:「收起你的傀儡,否則下一刀取你首級。」

金棺聞言,心想:「就算龍王魛能戰勝西無君,他卻先殺了我,我又如何報仇,罷了。」金棺思念至此,便念起法咒召回了龍王魛。

「你跟素續緣有仇?」西無君的聲音再度傳出來,金棺言道:「仇深似海。」於是西無君便說:「人,我不能放。但若是我完成目的撤陣離開,或是此陣被破,他的命就是你的。」



「神野孤舟任西行!陌生的名字。」上官尋命曾經行走江湖數年,卻是不曾聽過這個名號。

任西行搔了搔頭,說道:「是喔!很陌生嗎?那多聽幾次,應該就能記住了,神野孤舟任西行、神野孤舟任西行,怎樣?有感覺比較熟悉了嗎?」

「任先生從我們師徒借宿此地後一直注意我等,不知有何見教?」九曲邪君依足江湖禮數,抱拳詢問。任西行連忙搖手說道:「任西行不過一介書生,哪有什麼賜教的資格,只是看到諸位在此練功十分好奇,而大膽一窺。」

「那你注意這做庵堂又是為何?」醫魔上官陰這就將白天時九曲邪君跟上官尋命得到的結論拿出詰問,任西行不慌不忙地說:「誤會!誤會!我哪裡有注意這庵堂,不過跟你們一樣借宿而已。」

「你少騙我們了,聽師太說你已經在這裡住了四、五天。一般借宿會住那麼久嗎?」殺素與住持頗為熟識,因此由她嘴裡知道任西行已經住了一段時間,顯然不是尋常的借宿。

「請閣下從實招來。」鬼智靈童關心母親安危,因而身影一閃,已經來到任西行背後就要施展心靈術探測其腦識。卻見任西行面帶微笑,鬼智靈童的意識能力在他腦後三吋之前莫名消散,竟無法透入絲毫,令鬼智靈童大感意外:「這種情形以前從沒發生過。」

看鬼智靈童微微搖頭,九曲邪君慢慢站起,強大的氣勢油然而生,直壓任西行,但任西行卻是夷然無懼,仿如疾風勁草,毫不為其所折,短短接觸下連九曲邪君亦無法明白此人根基,眼見沒有效果,他便逐步收回功力,說道:「閣下非是一般人物,會注意這間不起眼的庵堂,實在使人意外,不知可有需要我等幫手之處。」

任西行搖搖頭說:「閣下這番作為,已經讓我知道我想明白之事,任西行是為了自己的責任而調查此事,既然幾位該與那人無關,我便明說,我正在調查一名喚做渡夫人的女子,此女喜好化做僧道一類的人物,所以我才不斷徹查庵堂、道觀,希望能找到這名女子。」

九曲邪君不知渡夫人正是慈海渡者,所以便道:「我不曾聽過渡夫人這個名字。」任西行仔細看相九曲邪君幾人的眼神,看他們不似作偽,才說:「我想也是。」

「閣下說我師尊這番作為後便打消閣下疑慮,不知又是何事?」鬼智靈童心思細膩,聽任西行前言有異,因此追問。任西行輕笑說道:「邪君與渡夫人身上有種雷同的氣息,所以讓我誤會兩者有所關連。」

「渡夫人跟邪君有類似的氣息?」聽見此言,令醫魔上官陰疑惑起來,說道:「任先生所言是何意思?」九曲邪君同樣詫異,所以也向任西行說道:「還請先生解釋清楚。」

「啊!哈!」任西行見到可能會衍生一場家庭風暴出來,遂言道:「那是出自一種武功的能量,我只知道那股力量頗為邪惡,除此之外瞭解不多。」

「喔!是武功啊!」九曲邪君聽任西行這一問,首先聯想到邪能境,暗道:「邪能境沒有叫渡夫人的人啊!怪了。」

任西行道:「既然一切都是我的誤會,任西行在此向各位陪禮,恕我告辭,請。」任西行語畢,這就躍起翻過庵堂圍牆,轉眼已在千里之外。

這時九曲邪君走到適才任西行藏身之處,拾起被他化消的燕子翎,心想:「這人的武功,莫不是……」

「師尊,你看我們的武功如何?」在任西行的插曲過後,殺素連忙向九曲邪君詢問他對自己的武功有何評價。九曲邪君聽到殺素詢問,回過神來,言道:「妳啊!掌力只圖個強字,武功之道是要收發隨心、剛柔並濟,菩薩印五行兼備、變化無窮,非只最後一式威力萬鈞,就連前九式亦有許多奧妙,妳可要細練。」

九曲邪君另外轉向大徒弟跟二徒弟說:「鬼智靈童、飛狼,你們表現很好,都恰如其份地循序漸進,練就適合你們的武學。」

「至於你……」九曲邪君看向上官尋命,說道:「尋命你的基本功十分扎實,但過於偏向殺手精、準的功夫,因此威力就顯得不夠強。趕明兒見過你們師伯後,我就開始教你們武痴絕學。」



幽靜的山谷中,見過屈世途的四無君回到天獄終於無法忍住之前在定禪天、冰河天川跟一頁書、青陽子大戰後的傷勢,頹然倒地。

「軍師,哈!你竟然傷到這種程度。」炎熇兵燹突然進入山谷,四無君就要恭身拜見,炎熇兵燹連稱不用,然後就開始運功幫助四無君療復。藍色、紅色的氣勁在兵燹輸入四無君體內,在四無君自身引導下,逐步打通鬱結的奇經八脈。

「傷到這樣,為何還不讓本座出手?」這段時間他空坐於天獄,已經十分不耐煩了,若非四無君相邀來此,他幾乎以為自己被軟禁。

「天獄……需要,需要迷惑敵人。」四無君氣喘吁吁地說道,炎熇兵燹聽不太懂,便說:「你是什麼意思?」

「重傷,我需要一場真正的重傷,暫時退居幕後。」四無君緩緩言道:「這樣兵權回歸聖主掌中,透過依青陽子等人對聖主的了解將計就計,只需要聖主放出風聲要找尋冷醫明月心醫治我的傷勢,隨後依計進兵天地門……」四無君側身至炎熇兵燹身邊細語指點。

「雲濤三劫解蒼生,一筆揮毫天下定。」就在四無君指點完炎熇兵燹,傳來沐流塵詩號,雲濤夢筆亦隨之現身兩人面前。

四無君連忙道:「聖主,容我介紹,這位是我的好友雲濤夢筆沐流塵,多謀足智不在四無君之下。」沐流塵看見炎熇兵燹,略一皺眉,不多說話,言道:「四無君,你怎麼傷至如此?多虧炎熇兵燹即時醫治,否則後果難料。」

四無君伸手入袖取出繆齡兒所射的箭珠說道:「若非此物,四無君怎會傷至若斯!」沐流塵道:「讓我一觀。」隨即接過箭珠,仔細瞧了半晌,說道:「不明的材質、不明的功夫。」

聽沐流塵兩個不知,炎熇兵燹輕聲一笑,頗有四無君才讚他非凡就漏氣的意味,沐流塵暗道:「激將法,看來炎熇兵燹已非如同昔日只是個單純的刀客,多了不少心機。」

表面上沐流塵還是向四無君言道:「這顆珠可以贈我嗎?」四無君應道:「你有興趣便留下吧!順便……查明來歷。」

「此事交我。」沐流塵一口答應,然後說:「另有一事,好友你必須明瞭,就是陰陽師復活了。」

「陰陽師復活,來得好快啊!他是怎麼復活的?」四無君想起之前傲殘雪臥底之事,不禁暗惱雖然機關算盡,還是被他伺機設了條拌馬索,言道:「他跟滅輪迴之間情況如何?」

沐流塵搖頭說道:「陰陽師復活的過程不重要,我也不明白雙方情況,但可以想見,邪能境反撲之時將近。」

四無君拱手謝道:「多謝好友轉告,此事我明白了。」沐流塵點頭說道:」那我就此告辭,四無君,善自珍重,請。」語畢,沐流塵隨之化光離開。

「邪能境也要對天獄出兵是嗎?哈!哈!」炎熇兵燹想到大戰在即,他也可以出戰了,心裡難免暢快。四無君略微沈思後,言道:「聖主,針對邪能境我已有辦法,這段時間密切注意九曲邪君……」



天俠岩左近,幾名毛賊正要糾眾搶劫村莊卻被俠魔左丘刃發現,幾下拳腳將他們逐離,但就在村長要向他道謝時,左丘刃卻已經走得不見人影。

「姑父為善不欲人知啊!」這聲姑父從背後傳來,使左丘刃猛然嚇到,一回頭見到外甥紫宮太一,才緩過氣來,笑道:「你險險嚇死姑父。」左丘刃這才取出一張名帖交給紫宮太一,說道:「兩個月後就是太君九十五歲壽辰,所以她要我來崑崙山將你這毛猴子抓回去。」

「嗯!姑父我已經明白了,不日就會啟程回世家。」紫宮太一恭敬地說道。俠魔左丘刃則是言道:「太君讓我來,是負責監督你直到回轉世家為止。」

紫宮太一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姑父不也希望出外行俠仗義,太一只是想要為天下人多做一點事。」

俠魔左丘刃無奈嘆道:「就是因為如此,太君才會讓我來帶你回去,我們是同樣的一種人,所以只有我才能提醒你,你是世家的一份子,必須考量世家的安危,避免替世家招惹麻煩。」

紫宮太一道:「所以姑父再與姑母成親之後,連過往的朋友都不敢聯絡,自外於武林。」左丘刃說道:「不錯,成為世家的一份子,就要替世家考量。」

「但是姑父你……大可不必……」紫宮太一險些脫口而出,俠魔左丘刃搖搖頭說:「你知道的,這是我欠你姑母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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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話 調停

某處燈光昏暗的酒家裡,一名劍客爛醉如泥地趴在桌上,嘴中喃喃自語:「她嫁人了,她嫁人了……而且她還有那麼大的兒子了……哈!哈!哈!」

一名高貴秀雅的女子走近劍客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言道:「何必如此縈懷,不是還有我在你身邊嗎?」劍客聽到女子的言語,隨之倚倒她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女子撫摸著劍客的後背,溫聲言道:「安心吧!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但你也不可以離開我。」

「我絕不會讓任西行傷害到你一根寒毛。」劍客反手一把將女子抱住,湊到他耳邊細聲說道。「真是太好了。」女子順勢也緊緊反抱劍客。



「九曲邪君啊!九曲邪君啊!」清晨時分,九曲邪君師徒才剛睡下不久,隨即一早庵堂開門後,就有人跑入庵堂大喊大叫著九曲邪君的名字。

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九曲邪君他不想擾人清夢,於是勉力起身,打開房門開說是誰。「原來是你秦假仙,你怎麼會知道我在此地?」九曲邪君看說來人是秦假仙,但也疑問他們怎知自己行蹤。

「你不知道我秦假仙是武林中的包打聽嗎?」秦假仙信心滿滿地言道,但業途靈卻在一邊吐槽,說道:「明明就是我們去問白面具……」

「不用你多話。」秦假仙一腳踢開業途靈,然後便說:「有一件事很緊急,要解決非你不可。」九曲邪君微略皺眉,言道:「是何事?」

「解救素續緣。」秦假仙直接說明來意,但九曲邪君心想依照四方無君的作風跟後續情況,其實素續緣等人不過有驚無險,所以他在短期中並無插手之意,目前想說先處理自家事,等冥界天獄再度入侵、葉口月人、鬼樓等事的徵兆出現後再介入。

但他也不好直接拒絕,便說:「要破解西無陣,銀狐、狂刀等人比我還要適合。」秦假仙何等精明,自然聽出他有推託之意,反而打蛇隨棍上,言道:「那用掌的南無陣就拜託你了,西無陣不勞你破,我已經說動銀狐出手,但素續緣的命要靠你保。」

「此言何意?」九曲邪君沒有直接拒絕破南無陣之事,但對秦假仙要他保住素續緣一事頗不理解,故有此問。而秦假仙也就詳細解說:「金棺帶了四具棺材在西無陣外頭等人破陣,一旦素續緣脫出,就要將他擊殺。」

「金棺?」聽到這名字讓九曲邪君頗為意外,但仍疑道:「以金棺的功夫要從他手中救人,並非難事,相信青陽子身邊的幾名弟子都能辦到。」

「如果有這麼簡單也不用來拜託你了。」秦假仙搖搖頭說,簡單解釋:「他那四具棺材裡頭都藏了一具高手的屍體,旋機子不過試探他的功夫,就被龍王魛打敗。金棺說他那叫邪能四王棺,我想跟你同樣出自邪能境,你應該有辦法才是。」

「看來是滅輪迴的布置。」九曲邪君點頭言道,心裡想說:「當初贈金棺魔寶大典,沒想到他竟能結合兩者創出四王棺,他又跟邪能境勾搭上,我不去處理真是說不過去了。」

九曲邪君這就表示答應,轉頭進房跟醫魔、上官尋命、三魔靈講述一番,讓他們之後便前往裴府,不日與他們會合,便出門跟秦假仙趕往西無陣。

就在九曲邪君跟秦假仙等人來到五郡原外,銀狐已經入陣,只剩青陽子遣來的旋機子、威臨子潛伏暗處,準備五行刀陣一破,不待金棺出手,隨即搶走素續緣。

「金棺,久違了。」九曲邪君來到五郡原劈頭便向金棺打招呼,秦假仙不知道九曲邪君跟金棺也有交情一時錯愕。

「邪君是你?」金棺看到秦假仙請來九曲邪君,深知其人高深莫測,不敢大意,雙手已經分別按上棺蓋。「你也是來救素續緣嗎?」金棺沉聲問道,但九曲邪君搖頭否認,說道:「我是來救你的。」

「喔!此言怎講?」金棺戰戰兢兢地問道,九曲邪君伸手搭上其中一具棺材,暗中查探竟意外感覺到夾雜了滅輪迴的真氣。九曲邪君明白此事後,腦袋一轉便道:「因為我來勸你了,而你還不聽。」

本來九曲邪君只是先聲奪人,在瞭解金棺該是隸屬滅輪迴的人馬後,態度便顯得頗為強硬,使金棺惱怒地說:「閣下持強霸道,金棺何必相從?」

「你明白本邪君一向不佔人便宜,但我的面子滅輪迴不能不看,我的武功又比你強上百倍,你怎能不聽,我為救你性命所說的諄諄告誠。」九曲邪君間接點出自己與滅輪迴的關係,更讓他憶起雙方實力的差距,在氣勢上打壓住金棺,使他低聲說道:「邪君何教於金棺?」

九曲邪君便言道:「素續緣數度脫胎換骨,早非當初殺你師弟、師妹的惡靈。再說他是素還真之子,若你殺了他引來各方報仇,而滅輪迴真會為保你一人而得罪整個中原嗎?你一死,整個奇棺門也就滅了,你又怎麼對得起你的師傅奇妙大棺王?」

咚地一聲,金棺將法杖重重擊地,說道:「剩我一人,奇棺門與滅亡何異,金棺今日定要報仇!邪君不用多言。」

「那你還記得,白馬雕龍這個名字嗎?」九曲邪君一語說出白馬雕龍的名稱,使金棺又驚又疑,說道:「小師弟還活在人世!?」

「我沒有騙你的必要。」九曲邪君籠統地說道,故意不提其下落。就在金棺要追問之時,銀狐已經破解了五行刀陣,只見西無君負氣遠走,銀狐負手走出。

旋機子見狀言道:「看來陣局已破。」威臨子遵從青陽子交代,說道:「帶走素續緣。」旋機子一點頭,兩人便施展輕功,意圖搶在金棺出手前救走素續緣。

雖然九曲邪君正在跟金棺談話,但兩人動作仍逃不出他的視線,因此兩人身形一動,九曲邪君立時察覺,袖袍向上拂去掌風揮掃當場將兩人壓下。「前輩!」旋機子跟威臨子感到萬鈞之力,同時喊出一聲。

秦假仙見是兩人,馬上來說情:「九曲邪君,他們是青陽子的徒弟,不是歹人。」九曲邪君含笑同意,說道:「我明白,但本邪君正在調解此事,當然需要素續緣親至,他們的動作多餘了。」

片刻之後,素續緣徒步走出五郡原,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金棺不由分說,厲喝道:「殺人兇手,償命來。」言畢,就要運功打開棺蓋,九曲邪君既不讓兩道子出手,自然也不會眼睜睜看金棺在他面前殺害素續緣,因此一指點住金棺上身大穴,使他半身軟麻。

「嗯!是九曲邪君前輩跟秦假仙,這位朋友,你我素不相識,何故要取我性命?」素續緣幾經脫胎換骨對過往自稱天下第一時的記憶十分朦朧,一下子認不太出金棺。

金棺當下愕然無語,雙目射出哀痛的神情,怒形於色言道:「閣下可是忘了當年三奇棺之首。」素續緣聽他自報姓名,這才訝道:「你是金棺。」

九曲邪君暗叫不好,對一個復仇者來說,最痛心疾首不是報仇失敗,而是雙目對視時,對方卻不認得他,果然金棺沉聲一吼,強行突破被封住的穴道,九曲邪君看他神情接近瘋狂,在他雙手觸摸到手邊的兩具棺木前,一把將他抓住,不料金棺早有預備,左腳向後一蹬,喝道:「開棺現魔。」

金棺左足踢出的迴旋氣勁,直接擊中另一具王棺,一道女子身影飛掠而出,疾聲道:「朱鳳火。」雙掌催發火功,形似火中鳳凰撲向素續緣,九曲邪君認不出這名女子,但秦假仙跟素續緣卻是雙雙大驚失色。

眼見女子掌力即將加身,素續緣顧不得許多,舉掌前推使出「混元一氣」接下「朱鳳火」,就在他反手要擒抓其人時,那女子一個滑步,正是東瀛忍術中的技巧「身移」,身影一晃即走,使素續緣只抓到一縷殘像。

「慕容姑娘,你尚在人間?」素續緣低聲問道。「多言。」那女子撮掌成刀,由上而下一揮手自正中間劈出刀氣衝向素續緣,嬌叱道:「一字刀法。」

「誰也不許動手。」九曲邪君一聲大喝,震得場中眾人耳中嗡嗡作響,他快速邁開步伐,搶至素續緣身前,舉掌擋下刀氣。秦假仙同時喊道:「邪君啊!她是慕容嬋,一定要金棺給我們一個交代。」

九曲邪君聽到秦假仙的言語,這才明白,於是縱身到金棺眼前說道:「我阻止了那兩名小道士,充分展現誠意,現在換你。」

在九曲邪君的目光籠罩下,金棺心跳驀地加快,不敢有違,旋即招手喚回慕容嬋,然後說道:「若邪君不能給我一個交代,金棺不惜玉石俱焚。」

這話說得漂亮,但在秦假仙耳中已聽出一絲懼怕服軟的味道,所以才必須強調「玉石俱焚」來壯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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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隱磐匿算天池.虎破雲端百年禍
風嘯再開黑暗道.物化意轉龍湮起
邪谷忽現雙魔影.相變貌改非故人
雙宮欲吞四境界.信手捻來一聲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