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重生霹靂之邪君傳 作者:司任平 (連載中)

 
ㄚ名 2009-2-25 23:41:5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1 165272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24
第一百四十一話 黑霧森林之戰(下)


「青陽子勿慌!我們來助你了。」秦假仙與三口組來到黑霧森林接應青陽子,天燎金戈見是三人,不禁笑道:「就憑你們,是來送死嗎?」

「喔!是嗎?」三口組背後,猛然轉出洛子商、苗飛飛兩人,持劍握刀殺進天嶽大軍,尤其洛子商,更是挺劍直斬天燎金戈,逼得天燎金戈倉促應戰,被他一劍震退,天燎金戈面對劍痞傳人,心生提防,言道:「是你,洛子商。」

洛子商豎起左手食指橫搖,輕蔑地說:「可惜天之翼沒來,你……還不是對手。」一旁的苗飛飛看他姿態輕挑,鼓起粉腮、微翹紅唇罵道:「要打就打,說這麼多幹啥?」

洛子商知道苗飛飛是怕他太過輕敵,帥氣地笑臉回應:「放心,這種小角色,三招就解決。」

三魔靈以鬼智靈童為首殺入天嶽軍陣,夜留影勉強組織兵馬相抗,但是三人各負異能,天嶽尋常軍士根本無法抗衡,三魔靈衝殺一陣後,又有數條金線飛入,接連勒殺數名兵士,正是上官尋命來到。

「是尋命師兄。」殺素發現上官尋命亦至,興奮不已。鬼智靈童看有援手,也道:「並肩作戰將天嶽戰勢瓦解於此。」飛狼長嘯一聲,身形又起,夜留影聽見飛狼的嘯聲,頓時心驚肉跳,好似聽到自己的心跳越發加速、難以遏止。飛狼嘯聲又催,夜留影耳中竟已聽不見半點聲音,他慌張地大喊:「究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傾刻後,夜留影只覺得周遭環境一片昏黑,兩腳發軟,夜留影驀地跪下,再無氣息,遭到飛狼所吐的無形音波震斃。

天嶽戰力落入下風,冰川孤辰以刀佇地,將四周戰況置若罔聞,青陽子看他神情如古井不波,暗讚其人年紀輕輕卻老成持穩,但忌憚他的刀藝,不敢輕舉妄動,雙方冷然對峙。

就在青陽子猜測冰川孤辰下一步動作之時,一刀一劍猛然殺入,青陽子隨機應變,運掌化盾架下兩招,只聽詩號傳來:「西無無峰平五嶽、北無無雪沒百霜。」

在四無君透過骨靈道阪無君向西無、北無許以重利,並聲稱將舉薦兩人擔任天嶽兵馬掌令,兩人皆有擔負擊殺同修的罪責,不免心虛害怕策衍先座揭破此事,均樂得天嶽組織當後盾,雙雙同意加入天嶽。

西無君跟北無君各逞刀劍之利,夾攻青陽子,青陽子迴足踢起數片土牆擋下北無君攻來的雙劍,伸手向上攝住西無君的刀鋒,皺眉言道:「兩位非是天嶽之人,何苦捲入我等征戰?」西無君一刀不成,抽刀後翻,言道:「份屬同修,加入天嶽,並非奇事。」

「破霜火、凍霜刃。」北無君掃平土牆,輕挽雙劍,一寒一熾的劍氣同發並進,青陽子左封右擊,封住極寒的「凍霜刃」、右手重敲擊散「破霜火」。西無君持刀再攻,配合北無君攔腰橫劈青陽子中路,但見一道刀氣突入相阻。

「讓老裴來會一會你。」裴千己以掌行刀,破空出擊擋住西無君這刀。亂軍之中,秦假仙看到裴千己出手,高興地大喊:「太好了,連老裴也來幫手,這戰穩贏的。」

眼見西無君與北無君來援,聯手對上裴千己跟青陽子,刀王冰川孤辰卻依然佇立不加插手,彷彿正在等待什麼。

忽然間,狂風大作,刀王左邊的天嶽兵士被這陣勁風捲開,吹得飛上半空再重重摔下,紛紛摔得骨折筋斷。冰川孤辰雙眼一瞇、透出精光,揮刀斜擊,噹地一聲,金石交響,冰川刀鋒與鬼陽六斬刈交叉互擊,火花迸射。

冰川孤辰冷然說道:「縮地之術,你我皆通。」原來那陣狂風,便是利用縮地前來的九曲邪君,他一路走來,周遭之人皆難擋其威。

九曲邪君道:「將殺死五殘弔客的招式用在我身上吧!」他在檢視過五殘弔客的屍體後,發現刀王所用殺招竟非出於天嶽刀法,明顯是另外一種刀路,上回在天地門外九曲邪君並未真正跟冰川孤辰交手,因此這次再度遭逢就想見識見識他的新招。

看他說得狂妄,冰川孤辰回道:「如你所願,萬道清風。」刀王斜走步伐,雁行如飛,一刀化萬流迎頭劈向九曲邪君,刀氣成千上萬如萬馬奔騰急馳而至,他倒握鬼陽刀於側,猛然迴身拖刀劃地揚起萬丈黃沙,將刀氣散入其中,以繁應繁捲動沙塵暴擋下「萬道清風」一招。

洛子商單挑天燎金戈,苗飛飛迴旋刀飛舞,攔殺四周兵士,以防他們打擾戰況。對洛子商放出狂言說三招結束,天燎金戈怒形於色,認為被輕視,言道:「天燎金戈會讓你明白自己的錯誤。」說完,他提劍便攻倏地猛刺,洛子商玉璃劍出鞘隨手揮擊,在身前連挽三朵劍花,第一劍攔下其攻勢、第二劍化繁籠罩天燎金戈上半身,逼他抽身避其鋒。

「第三劍結束一切。」洛子商加運功力,劍生青芒吟嘯,最後一道劍花傾刻開展,炫麗如七彩煙花,朝天燎金戈電射擊去。

天燎金戈為保性命手握金戈劍挑往洛子商劍鋒,但洛子商也是了得,劍路中途生變,亦隨之改招,一劍下劈反掃開敵劍。洛子商一沾即走,閃身掠過天燎金戈,人影剎合疾分。

「可惜,你也算是一名高手。」洛子商回劍入鞘,發出清脆的敲響,同時天燎金戈由左肩至下鮮血激濺,臉上再沒半點血色,一陣搖晃後雄軀倒落塵埃。

剡斬、流燄與飛魈三人領軍力戰三魔靈與上官尋命,鬼智靈童運化術法,無數鬼影飄幻襲敵;飛狼利爪、嘯聲同催;殺素的菩薩印威力宏大,連番斃敵;上官尋命金線抽人三魂七魄,防不勝防。四人各展本領殺得天嶽大軍人仰馬翻、死傷殆盡。

流燄見勢不好,忙向剡斬言道:「士兵承受不了,我們快撤兵吧!」剡斬個性忠篤,不願妄為,應道:「刀王沒下令,不可擅退。」

「但是……啊!」流燄心中還是著急,卻不料剡斬竟一刀揮來將他開膛剖肚,臨死前流燄還無法相信,同僚會對他下手,抓著剡斬的手,說道:「剡斬,你……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剡斬同樣吃驚地看著自己的手,不明白怎麼會突然一刀砍向流燄。一道白光飛過,鬼智靈童露齒微笑,原來他想說擒賊先擒王,但天嶽三將卻躲在大軍之後,讓四人與大軍周旋消耗力氣,好不容易看到剡斬、流燄,馬上使用心靈術控制兩人自相殘殺。

「可惡啊!」剡斬提刀衝前,作勢要砍鬼智靈童替流燄報仇,鬼智靈童往後迅退,改由殺素補上,她無懼對手刀鋒,雙手結印使出菩薩印第六式「天佛降世」,剡斬自知無倖,仍是一勇當先,立心拼個同歸於盡,想說用自己一命換殺素首級。

剡斬大喝一聲,雙目殺氣如焰,搶進一刀斬下殺素頭顱,但同時被殺素雙掌擊碎身軀。無奈殺素練有蔭屍大法,所以藕臂一伸接住自己的頭,直接又合回軀體上。

看到兩名同伴戰死沙場,飛魈心裡懼意叢生,連連怪叫,步伐一直往後退。上官尋命見他有退意,轉頭向鬼智靈童問道:「看他怪可憐的,要放過他嗎?」

鬼智靈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上官尋命聽說如此一抖衣袖,數條金線飛出束住飛魈項頸,他使力一拽,立時將他當場勒死。

「是王隱的刀法嗎?妖刀泣血九連月。」九曲邪君縱身半空,邪氣渲染天空如墨,化出一彎血色勾月,邪君揮動鬼陽刀連化九個弧形,刀鋒最利處血光熾盛,引動月華演刀光,九道刀氣降世直沖冰川孤辰。此招乃脫胎於妖刀訣中的「妖刀闢血」,乃是九曲邪君結合天嶽刀法「血泣魔光」及「鬼陽六斬」的新招,頓使天地同現神嚎鬼哭。

九曲邪君一口喊破其刀法來源,冰川孤辰雖感訝異,但手上功夫絲毫無滯,面對他九重連月的刀勢襲來,冰川孤辰自度憑己身功力足堪一擋,斜刀點地,刀虹揮灑隱有闢地開道之威,他將一生功力注入刀中,不退反進急走數步,以攻代守,喝道:「萬法歸流。」

斜斬、橫擊,九曲邪君持刀飛落急速劈砍,冰川孤辰抬起右臂橫掃迎上,集萬法融會於一刀,可惜如今九曲邪君功力今非昔比,遠勝當初,冰川孤辰估計錯誤,強行擋架下被九曲邪君刀上一波接一波傳來的強悍力道震退,嘴角滲紅。

冰川孤辰振衣伸手拭去嘴邊鮮紅,言道:「果然厲害。」刀王斜睨戰況,明白此役大勢已去,不再多做眷戀,一步踏起凌空化去。

西無君與北無君結成刀劍連鎖陣困住青陽子跟裴千己,但見刀王退走,九曲邪君空出手來就要與陣中兩人聯手,同叫不妙。因此雙雙解開陣勢,緊隨冰川孤辰一起離去。

這場戰事,以天嶽告敗,青陽子自知這場勝仗是仰賴九曲邪君一門之力,拱手道謝:「此戰多賴邪君來援,青陽方能輕取天嶽,可惜四無君未至,否則定叫他來得去不得。」

九曲邪君道:「四無君身中滅輪迴之術,壽命將終,至今算來,他的性命不過只剩五日,龍腦可以趁此時機加緊救回素還真。」

聽說四無君將歿,如今天嶽又折兵力於此,青陽子欣喜道:「冥界天嶽自此損傷無數,僅於刀王、兵燹難除,但四無君一去,相信這兩人也難再起大風浪,至於邪能境之事,全要倚仗邪君了。」

九曲邪君搖手謙道:「不需恭維我,本邪君也是不想多見邪能之民為無妄戰事犧牲性命。」青陽子躬身說道:「邪君高義。」他站直身子後,言道:「周八伯為義捐軀,青陽要帶他回天地門安葬,請恕青陽先行告辭。」

九曲邪君應道:「請!」青陽子回禮後,便帶同旋璣子與洛子商、苗飛飛等人一同回轉天地門。



冰川孤辰棄戰返回天嶽,直奔四無君居所,但見天之翼、絕燁人人戴孝,門上掛著白簾白紗,他直接步入內室,原本四無君慣坐之處周圍已經全用麻布掛起遮掩。

雖然整個房間布置成靈堂模樣,內中依然傳出四無君的聲音:「看你隻身而回,青陽子果然詐傷,此戰大敗。」

冰川孤辰躬身道:「一切僅遵軍師吩咐,邪能境九曲邪君亦親參此役,目的已成。」

四無君道:「九曲邪君!真是意外的收穫,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邪能境得知我方兵敗,正入我之算計,只要五日之後我的死訊傳出,再讓聖主挑釁一番,吾計成矣。」刀王緩緩言道:「冰川孤辰,衷心希望軍師功成。」

「一切端看我與陰陽師的默契了。」簾幕中的四無君身影隨燭光閃爍,他搖著羽扇向刀王問道:「冰川孤辰,四無君死後,你真不願繼續留下來輔佐聖主。」

冰川孤辰道:「人各有志,為軍師報仇之後,我希望回去故鄉。」四無君輕聲嘆息,言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勉強,這封信就勞你交予傳授你刀法的人。」四無君將一封書信擲出簾幕到冰川孤辰手上,他看信封上寫著王隱舊名「八荒無盡」,言道:「軍師有所決定了。」

四無君道:「份為至交,總不能只麻煩沐流塵一人。」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24
第一百四十二話 被殺

醫魔上官陰施展輕功來到冰河天川登上雪舟,直往天外南海,由臥江子接應前去九耀之門。在神梟打開九耀之門後,臥江子掌撫素還真後背將他撐起,言道:「素還真的生機全都寄望在七月笙之上了。」

「嗯!我會盡力一試。」醫魔上官陰手持七月笙開始運功,依照師承口訣唸道:「映心鏡訣、凝氣一化,喝!」隨著醫魔口訣催動,七月笙射出耀眼銀光籠罩素還真全身上下,七月笙脫出醫魔手上憑空旋轉,只見七月笙越轉越快,素還真體內的毒素也順著銀光方向釋出,逐漸流到七月笙之中。

神梟看七月笙可以收納素還真身上的萬毒之氣,欣慰地說道:「太好了,素還真有救。」殊不料,他話語未盡,七月笙猛然掉落地面,素還真頹然而倒。神梟連忙抱起素還真,向醫魔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醫魔上官陰拾起地上的七月笙仔細端詳後,言道:「失敗了,七月笙終究無法完全吸納素還真體內萬毒,只吸納了兩成。」

神梟聽說七月笙只吸出素還真兩成毒素,擔憂道:「兩成,那素還真不就依然沒救。」醫魔上官陰伸手搭著素還真的脈搏,大致瞭解他體中各種毒素的糾纏後驀地掏出兩支金針,言道:「將素還真扶起。」

神梟聞言上前把素還真的身體扶正,醫魔上官陰抓準兩處毒性蓄積最厚的穴道,灌輸內力於金針後將之射進這兩處穴位,醫魔施針顯然十分吃力,所以兩支金針刺入素還真身體後,她馬上氣喘吁吁。

臥江子見識廣博,言道:「這是傳說中的續命金針,據傳只有當年域外名醫虛無先生一脈習有這部針法。」

醫魔上官陰這時已緩過氣來,說道:「續命金針可保素還真的性命再延長一個月,若這段時間再無他法,清香白蓮回天乏術。」醫魔從七月笙的未盡全功已經猜出師妹明月心居中扮演的角色,所幸七月笙終究吸出兩成毒性,使她可以插手,為保全師妹名聲,醫魔上官陰不惜大耗功力施展續命金針,替素還真延壽,日後再與師妹質問她暗害素還真的理由。

「莫非當世真只剩那個辦法?」臥江子細察過素還真的毒傷,早明白那人所練就的法門可以替素還真醫治,但其人身亡已久,一時沉吟。

聽臥江子喃喃自語,神梟素服其能,心想臥江子必有所定見,忙問道:「臥江子,你是想到什麼好辦法嗎?」

臥江子見神梟問起,又看素還真臉色灰敗,離陰曹地府只剩一步之遙,嘆道:「當今世上仍有一部功夫可以救回素還真的性命。」

醫魔上官陰行醫多年,腦中記憶的藥方、療法無數,從未聽說一舉根除素還真所中萬毒之法,當下問道:「素還真身上毒性舉世罕見,究竟是什麼武功可以祛除所有毒素,上官陰十分好奇?」

「洗骨大法。」臥江子語重心長地,一個字接一個字唸得十分緩慢。



法音流今日有輪值巡守邪能境,炎靈子與血玲瓏由廣邪清法殿一路走到最外圍的大門,沒想到今日卻來了不速之客,令兩人大感意外。

「怎麼!見到了本座,還不趕快進去通報陰陽師。」炎熇兵燹肩扛血不沾一步步走近伸腳就踢,將血玲瓏踢了個落地滾三滾。炎靈子粗暴地喝道:「兵燹,你來做啥?」

「四無君死了,我來跟陰陽師報喪,還不入內通傳,我要跟他一談。」炎靈子聽到兵燹親口說出四無君身歿的消息,深知此事至關要緊,快步如飛跑進廣邪清法殿向陰陽師稟報。

聽過炎靈子所述,知道炎熇兵燹人在境外,也帶到四無君的死訊,陰陽師開口傳來滅輪迴向他問道:「你曾說過四無君十日將亡,而兵燹已來傳報四無君的死訊,你看如何?」聞得四無君的喪報,滅輪迴掐指合計了一下日子,搖頭說道:「不對啊!依我算來應該尚有四天才是。」

「怪哉!那炎熇兵燹何以聲稱四無君已亡?」陰陽師轉向炎靈子問道:「他真說要與我一談?」炎靈子頓首稱是,陰陽師心裡好奇,不知兵燹來此之因,言道:「將他帶入吧!」

「是!」炎靈子才要依陰陽師的命令出外替炎熇兵燹引路,陰陽師又叫住他:「炎靈子,其為天嶽聖主務必好生相待。」炎靈子畢恭畢敬地應承陰陽師之語:「一切全依邪主之意。」

而滅輪迴雙手結印施法放出一道邪氣騰空而去,言道:「以防萬一,我這就查探四無君生死如何?」

忽然啪地一聲,負責出外迎接炎熇兵燹的炎靈子竟然被打得撞上廣邪清法殿的重門,陰陽師聽見殿外吵雜,一下蹙眉揚袖倒捲,以強力的吸氣功憑空打開殿門。

只見炎靈子踉蹌退入,炎熇兵燹孤身站在門中,滿臉得色,言道:「陰陽師、邪之主,你的手下就只有這種酒囊飯袋嗎?」明明是炎熇兵燹突如其來暴打他一頓,卻反被兵燹搶先在陰陽師面前告狀,炎靈子不忿之下張口欲辯,陰陽師淡淡瞧他一眼,使炎靈子不敢再言。

陰陽師橫手欠身行禮,說道:「我的麾下招待不周,讓聖主見笑了,陰陽師在此代炎靈子致歉,請上座。」陰陽師順手施術化出一張符合炎熇兵燹身份的虎皮大椅。

「不用客氣。」炎熇兵燹大棘棘地坐上虎皮椅,看到滅輪迴就站在陰陽師身邊,伸掌拍著把手油然言道:「相信你們都知道我的軍師四無君已經歸天吧?」

滅輪迴啞然笑道:「炎熇兵燹說實話吧!四無君所中之術即我所為,是生是死滅輪迴最明白,他讓你來邪能境有何圖謀?」

炎熇兵燹哈哈一笑,橫腿翹上椅把,露出一派睥睨天下的氣魄,斷然道:「汝等真當炎熇兵燹是四無君手中的傀儡嗎?以後天嶽由我當家作主,今朝我來就是為了以後跟邪能境的關係,派出一個能談判的人吧!」

這時滅輪迴釋出的邪氣重歸掌中,一見結果他剎時變色,言道:「四無君……真的死了。」陰陽師聽見結果,如山不動,言道:「敝人添為邪之主,自當由我與閣下交涉,未知冥界天嶽聖主是來此與邪能境交涉什麼內容呢?」陰陽師語調說得客氣,但將邪能境設在被動角色,顯然意指是冥界天嶽處於劣勢主動來求和,暗地將姿態擺得極高,好漫天開價、落地還錢。

炎熇兵燹傲然說道:「既是最高層的交涉,你旁邊的蝦兵蟹將還在幹什麼?還不都下去?」

「炎熇兵燹,你最好弄清現在雙方實力的高低再來大放厥詞……」羅修王才想好好教訓炎熇兵燹一頓,讓他搞清楚戰況是邪能境佔優勢,卻見陰陽師揮手示意住嘴,只好收聲。

「來者是客,就依天嶽聖主之意,眾人退下吧!」陰陽師都如此說了,羅修王、廣目天等人只好依言退下,滅輪迴也轉身離開廣邪清法殿。

就在同時,某處枯木死林之中,驀地竄起一條人影,身上衣裳半黑半粉紅,頭插髮釵、穿著相當詭異,手中懸著面小鼓,提氣躍上最高的一棵百年老松頂梢,單足點立枝頭晃蕩生姿,那人按著某種節拍敲著小鼓,渾厚內力夾雜在音波裡以枯林為中心散播出去極遠,在術法影響下枯木同時回春,朵朵櫻花綻放開滿整座林子,櫻花瓣隨風飄落如雨,呈現一片祥和景象。



打退九幽後,九曲邪君與青陽子告別即帶著上官尋命、三魔靈及義兄裴千己回去三分縫,才踏入自己的居所皇邪齋,就見到中無君正在中庭攤開一大張地圖,上面標明邪能境、冥界天嶽的地理位置,只聽中無君手握一根藤杖比劃言道:「綜觀邪能境與冥界天嶽戰力差別,邪能境三強實力超群,總合實力非同凡想,但四無君仍可獲得沐流塵、王隱及策衍先座三條外部戰線的支援。天冥絕處風雲起,冥界天嶽真到絕處了嗎?風雲起,四無君又有什麼計策可用呢?」

九曲邪君道:「軍師,你看整個局勢將如何演變?」

「天嶽敗!並非必然,我方以守待變,所重者便是下一場大戰的來到,在天嶽不斷被削弱之後,這一戰風雲將起,我斷定四無君必然採用離間計,當邪能勢大,陰陽師對邪君與滅輪迴之提防升高,而他受限實力,欲削弱兩人,一定會跟四無君聯手。」

「這……太匪夷所思了!」九曲邪君絕不否認陰陽師有除他之心,但聽中無君判斷陰陽師會改與冥界天嶽聯手,還是超出其想像,畢竟天嶽跟邪能境才打了好幾仗,陰陽師的直屬部下更有多人喪在天嶽手裡,別說陰陽師本人,幾名長老會否同意都成問題。

「原來是邪君……」中無君猛然醒覺聽到的是九曲邪君聲音,連忙行禮。九曲邪君不以為意,說道:「陰陽師會跟冥界天嶽聯手,我實在難以置信。」

海殤君從三魔靈口中得知九曲邪君歸來,也至皇邪齋,老遠就聽見九曲邪君跟中無君的交談,插嘴說道:「四無君能想他人不願想之計、敢行他人不敢為之事,此為用計特點,故他會提出跟陰陽師合作,在我來看並不意外,但陰陽師老成持穩,他會放棄穩健的計畫消滅天嶽,貿然改對邪君出手嗎?」

三人中以繼承原先記憶的九曲邪君對陰陽師瞭解最深,他又按照近日跟陰陽師的接觸,言道:「陰陽師其人持重,但好穩中弄險,在算好所有變數後才孤注一擲。」

「邪君所言有理。」中無君認同九曲邪君對陰陽師的判斷,並道:「所以我正在思考,陰陽師究竟憑什麼認為折損邪君與滅輪迴,他還能戰勝天嶽,以及他如何說服邪能境改與天嶽合作。」

就在九曲邪君等三人思考大勢變化時,九曲邪君身上的血邪引猛然震動,飛出衣袍在半空急速打轉,赤光一沖浮現血邪面容,只聽滅輪迴說道:「陰陽師被炎熇兵燹偷襲身亡。」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24
第一百四十三話 殺死陰陽師

修羅深淵內處,按照約定在沐流塵練完烙骨大法後,輪到極道天權修習,他從卷軸開頭處一路閱讀下去,言道:「沒想到烙骨大法便是武痴絕學中玄法訣的核心部分,嗯……正合我意,既然沐流塵練完無礙,我便著手修練了。」

極道天權揚手一擺將載有烙骨大法的卷軸擲起揚開全文,不料在他身上真氣灌入卷軸後,三道細若針線的紅光一閃而過流進他體內。

極道天權眼尖瞧見,連忙調轉周身內息,卻不見任何異樣,疑道:「怪哉!明明見到從卷軸上竄出紅氣入我經脈,為何遍尋不著?莫非是我看錯了。」

在自己身上找不到絲毫問題,極道天權重拾卷軸反覆察看依然找不出怪異之處,言道:「嗯!也許真是我看錯,繼續修練。」極道天權語畢便重新打開卷軸,調整自身內功,開始修習烙骨大法。



邪能境北部防線上,神堪鬼齋從滅輪迴處得知陰陽師身亡的消息後,立馬施展輕功加快來到滅輪迴之前所設的法陣,他單手結印施術,五芒星徽往地下天上延展將陰陽師的元靈攔住。

察覺到陰陽師的元靈正在衝撞截靈之陣,神堪鬼齋言道:「果然來了,決不能讓你雙體合一。」言畢,他另一手結成相似的印訣加催靈力,硬生生把陰陽師元靈擋在地底,神堪鬼齋腳踏罡步,吟道:「神堪封解、鬼齋之法、五靈氣網。」他張開手掌,分從五指彈出五道靈氣插入地下如柵欄般困住陰陽師的元靈,使它進退無路。

北方某處雪地,女陰陽師拍著雙色陰陽鼓,卻遲遲等不到陽體之魂,忽聞熟悉詩號:「皇天無盡任君傲,邪思九曲印青空。」竟是九曲邪君由半空飄落現身,女陰陽師柳眉低蹙,沉聲說道:「是你,九曲邪君。」

九曲邪君道:「女體,你我真是久別重逢。」女陰陽師聽他語氣有著奚落之意,怒然言道:「陽體之魂至今未到,原來是你跟滅輪迴從中作怪。」

九曲邪君負手於背,傲然說道:「陰陽師身為邪之主,敬你尊榮,本邪君自當承讓三招。」

「就憑你九曲邪君便想殺我,真是在太歲頭上動土,極道之擊。」女陰陽師說得囂狂搶先出招,但舉手投足之間卻有所保留,帶著三分試探意味,她掌握陰陽鼓以鼓面代替手掌攻向九曲邪君。

九曲邪君出拳回擋打上鼓面,一時相持不下,女陰陽師撤掌換手再催勁力,嬌叱一聲:「疾!」九曲邪君感到對方掌力加重,亦增強自身拳勁,女陰陽師身若飛絮,反方向抽退,言道:「拳力不下東瀛拳皇,邪君實力比起當年強上數倍之多,著實令人讚嘆。」

第一招過後,女陰陽師接連出招,將手邊陰陽鼓向上拋擲,陰陽鼓定在半空不停打轉,她手指半空點出無數氣勁擊鼓,鼓聲隨風飄盪,吟道:「陰陽法、犬神之術。」女陰陽師直線上升重新接住陰陽鼓,八道犬神同時從鼓面飛出,一起撲向九曲邪君。

九曲邪君油然道:「東瀛之法果真別具一格,但邪能本家之術也不可忘啊!變態之術、赤練邪能弒。」一陣黑風由下捲起掩住九曲邪君的身形,強烈黑風扭曲九曲邪君的模樣,就在犬神接近九曲邪君之時,黑風忽散竄出無數赤練蛇,緊緊纏住陰陽師釋放的犬神,蛇口咬住犬神將邪氣灌入其中將之一一瓦解。

就在八道犬神相繼散離後,這些赤練蛇又騰起聚集化成一道黑風,女陰陽師咬破中指滴血成劍,猛然躍起接來天之靈氣,祭起正一天道所傳的河洛術法,喝道:「天降離火辟邪劍。」

女陰陽師朝著九曲邪君胸口一招直刺,將離火辟邪劍搗入黑風中,趁他身形未復就要取其性命,女陰陽師算計精準,九曲邪君避之不及,被離火辟邪劍擊中,卻見九曲邪君身形微晃,沈悶一響像是金鐵之鳴,更擦出點點火花。

本來女陰陽師先用犬神之術引九曲邪君出手然後趁虛而入,施展專剋邪能術法的正一天劍之功,可惜她不曉九曲邪君曾經透過鬼陽六斬刈神兵祭體,提升肉體靈魂的堅韌度,未用辟靈術分開九曲邪君的肉體跟曲協軍的魂魄,女陰陽師這招根本傷不了敵人。

看在女陰陽師眼裡,先入為主的觀念使她驚呼:「六祭歸元、無竅之軀。」自古相傳六祭之術修至最巔峰,補足六祭後便能收斂一身竅門死穴,威能不下佛門如來不毀之身,自使女陰陽師驚慌失措。

三分縫裡,在九曲邪君前往截擊女陰陽師後,中無君轉頭向海殤君說道:「陰陽師的身亡、炎熇兵燹的順利脫身,使我十分擔憂箇中有何玄機?」

海殤君同意道:「四無君亡得蹊蹺,陰陽師接連又死,確實不尋常。」

中無君感嘆道:「可惜邪君並無野心,否則我方早可爭奪主動,相信四無君與陰陽師必有所圖,如今唯有以守為攻伺機而做,靜待邪君與陰陽師一戰結束,再隨機應變。」

海殤君道:「有理,各方動態不明,唯有此策可行,我方厚植實力,只需在關鍵一戰發揮作用,便可扭轉整個局面。」

雪地之上,九曲邪君與女陰陽師持續激戰,九曲邪君挺起胸膛彈開女陰陽師的劍氣後,緊握雙拳道:「三招已過,本邪君不再留情。」兩人身影乍分,拉開數十步的距離。九曲邪君長髮倒豎,拳伏右側,黑色燄流充斥四周,更勝霜雪的極冷邪燄撲向女陰陽師,沉聲喝道:「邪之訣、斬神燄。」

九曲邪君翻山倒海的強勢拳勁壓境而來,女陰陽師兩掌各成陰陽,合手釋出雙重殺招:「陰陽無邊。」兩人同時飛身而起,於半空中各以拳掌互擊,女陰陽師綜合陰陽二氣為一招,以兩儀為基演變無疇威力,九曲邪君拳功渾厚,兼具正邪兩道之能,以正為邪、變邪成正,與常規不偕,故曰「邪之訣」。

九曲邪君以顛倒正邪的漆黑炎氣對上陰陽融合之招,激起千堆雪倒飛飄空,女陰陽師強接其招,竟是難以招架,全身經脈同時被邪焰鑽入,震得連退十餘步,一下單足跪地,七孔滲出鮮血。

九曲邪君出乎意料的絕強拳力使女陰陽師負上嚴重內傷,雖然沉痾在身,但女陰陽師看來卻無頹色,她以袖掩面抹去血跡,刷地一聲站起身子,言道:「九曲邪君,能創出這路拳招,看來過往我真瞧低你了。」

枯木林中,一人奮力拍擊著手中陰陽鼓,越拍速度越快,宛如鐵馬金戈、破陣之樂。明明與邪能境相距甚遠,拍擊的鼓聲卻在千里之外擊中每個人心中,連滅輪迴也不例外。

「哪裡來的鼓聲?」神堪鬼齋人在邪能境最北方的邊線,竟也同樣聽見莫名鼓聲,剎時分心,待回過神來,神堪鬼齋赫然發現陰陽師的元靈竟開始消散,化成點點螢光由地面浮出,往上空飄去。

神堪鬼齋疑惑地說:「陰陽師的元靈崩解,是邪君成功擊殺陰陽師女體了嗎?」

「雖只半身,仍不退避,陰陽師,本邪君欣賞妳的勇氣。」一招得手,九曲邪君確實佩服女陰陽師於此劣勢仍不慌不忙,從容應戰,面對強敵落入下風始終夷然無懼。

這話九曲邪君說得誠懇,但聽在他人耳中卻是譏諷之味十足,女陰陽師哈哈大笑,言道:「九曲邪君、九曲邪君,你與陰陽師終究無法相提並論。」她挑釁式地對九曲邪君言道:「我的自信由何而來,你不好奇嗎?」

九曲邪君彎腰道:「但見邪主要丟出什麼驚奇讓九曲邪君見識一番了?」

女陰陽師翻掌以右手食指對準面前的九曲邪君,將渾身功力轉化性質逼於一點,喝道:「邪能絕式、破冥指。」女陰陽師這招乃是參考正一天道、東瀛陰陽術後創出的招式,其特性便在完全翻轉個人體質,逆行冥氣反成破邪法門

「任何冥界之人皆受此招所剋,九曲邪君,你……你也不例外。」女陰陽師趾高氣揚,對「破冥指」充滿自信,於丈外凌空虛點,指力帶起嗤地風聲,如勁箭般朝九曲邪君射出蒼藍色的凌厲氣功。

九曲邪君見她狂情,不動聲色潛運功力兩手雙分,慢慢抬起來,左劃「邪」字、右書「武」跡,臉色端正肅穆,言道:「武承一脈、萬武歸宗、邪之訣、邪正莫辨。」九曲邪君一手武痴絕學、一手邪能招式,兩股勁道在他手裡似二如一,快步衝前雙拳蘊含之內力互相牽引,渾然超脫原先武學的範疇。

尤其九曲邪君在神兵血祭、六祭五全後體質大變,「破冥指」威力雖強卻沒法對九曲邪君真正產生剋制之道,九曲邪君一個左勾拳十分輕易地震散「破冥指」,身形停於半途,雙拳氣勁脫手而發匯於中路擊出,女陰陽師伸手欲化,驚覺這招內部相生相抗,無一而定竟是無從化起,反被拳力強自摧破氣門。

承受重擊,女陰陽師意圖施展入地生根的功夫穩住下盤,偏偏雙腿不聽使喚,讓九曲邪君這拳打得五臟六腑有如倒轉,登時腳一軟、眼一黑,絕代梟雄難撐傷勢,馳然倒下。

九曲邪君欺近女陰陽師身邊,施術查探生死,待確認心跳停止後,鬆了口氣言道:「總算少了個大威脅,回轉邪能境看滅輪迴有何後續動作。」九曲邪君心念局勢,肯定陰陽師已死後,便著急要回去邪能境。

就在九曲邪君離開後,忽有一陣莫名的鼓聲傳入,呼引強風颳起帶來大雪,整片雪地的積雪也被吹動,覆蓋上女陰陽師的屍骸,轉眼不見。只剩一點又一點的螢光從雪地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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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話 洗骨大法

擊殺女陰陽師後,九曲邪君匆匆回到邪能境,只見全境在滅輪迴主持下已經布置好陰陽師的靈堂,並且對外發喪,停棺三天以示弔念,九曲邪君隨即步入內室去找滅輪迴詢問後續應對。

「邪君終於回轉了。」滅輪迴看到九曲邪君回來,明白女陰陽師亦歿,高興地迎上前去,握著九曲邪君的手,輕聲言道:「計畫終成,沒想到兵燹會來幫我們下這殺手。」

「現在內部情況如何?」九曲邪君擔心陰陽師之死會導致原先應他號召而出的雙法王或五部眾有人離開,滅輪迴搖手說道:「邪君放心,陰陽師一死,我便聲稱將為陰陽師復仇,準備出兵冥界天嶽,因此諸將之中無人離開。」

九曲邪君知曉滅輪迴這手借屍還魂是打著陰陽師的旗號,藉由攻打冥界天嶽,樹立他領導邪能境的既定情況,建構自身權威,點頭說道:「血邪之舉十分合宜,不知你打算如何攻打冥界天嶽?」

滅輪迴道:「正要與邪君商討,冥界天嶽雖失四無君與大批兵力將領,但仍有炎熇兵燹與刀王兩名高手座鎮,西無君與北無君也有可能援手,加上天之翼、絕燁身手不凡,非是須臾可破。」

九曲邪君道:「同感,我也認為此事需要從長計議,萬不可急於一時。」唉地一聲,滅輪迴深深嘆了一口氣,搖頭說道:「難啊!」

九曲邪君眉頭微皺,疑惑地說道:「此言何意?」聽他問起,滅輪迴這才娓娓道來:「我雖同意邪君之見,但來自瑤琴長老他們的壓力,逼我非得出兵,利用憑弔陰陽師的藉口延後三天出兵已經是我最大的極限。」

「三天後就要攻打冥界天嶽!」九曲邪君聽說長老們有此要求,而滅輪迴也被迫同意,不禁詫異,他連忙傳聲召喚:「神堪鬼齋、風十雨何在?」兩人遠遠聽見九曲邪君的聲音相繼化光來到,也把滅輪迴的決策說與兩人明白,神堪鬼齋跟風十雨亦感愕然,四人連忙在內室中趕緊商討如何應對這場大戰。

神堪鬼齋從左近的書櫃中拿出一卷地圖在四人中間攤開,指著冥界天嶽主城所在的日揚台,說道:「集我等術法,不需寶玉即可喚出天嶽主城,依照日揚台位置,共有兩條山道可通往該處,一條位於正中,道徑寬大,在當地被稱為勾陳山道、一條偏左,蜿蜒曲折,則為螣蛇山道,可以分兵進攻。」

九曲邪君問道:「兵分兩路雖可分散敵兵,但我方也是分散,何不集中火力攻擊一處?」神堪鬼齋解釋道:「我方勢大,取螣蛇山道易遭伏擊,若單行勾陳山道,天嶽一旦前後包抄抑或轉移陣地,對我方大為不利,而且論將論兵我方大佔上風,雙分對敵仍可穩勝,因此我才建議兵勢雙分雙進。」

滅輪迴聽說如此,點頭如搗蒜似地同意神堪鬼齋的提議,言道:「如此甚好,只要我軍同時壓制兩條山道,冥界天嶽必定無所遁逃。」

風十雨亦言:「天嶽刀王乃邪君手下敗將,想來這次必是由兵燹親自對上。」滅輪迴也同意他的看法並依此開始安排進軍天嶽之事,言道:「屆時便由我親領三長老由勾陳山道正面攻擊,有勞邪君領五部眾由側面經螣蛇山道進攻了。」

九曲邪君看出滅輪迴是為豎立自身日後成為邪主的威信,故讓瑤琴巧韻等三名長老隨行,好展現自身武力使其信服,也方便異日身登邪主寶座時減低阻礙,故無異議,只是點頭同意。

見九曲邪君首肯戰略,滅輪迴便與神堪鬼齋、風十雨激烈討論此戰細節如何操作。唯獨九曲邪君隱隱覺得居中有些古怪,卻說不出任何問題,一邊聽著他們討論但插不上話。



「洗骨大法?這是什麼武功?」聽說七月笙失效,青陽子頓現愁容,所幸醫魔連忙將臥江子所說的洗骨大法可救素還真一事講出,他才轉憂為喜,但陌生的名字也讓他百思不解。

醫魔上官陰說道:「我曾聽九曲邪君說過在正一天道跟邪能境有門武功喚作烙骨大法,就不知洗骨大法與之是否有關?」

青陽子道:「這也是一條線索,蔭屍人曾往天外天的正一天道總壇,我盡快尋他帶路親訪正一天道。」兩人才說到一半,忽然旋璣子入內通傳:「稟道主,太真君前輩來訪。」

「是大師伯,他這時前來有何事情?」青陽子心中疑惑,但還是對旋璣子說:「快快請入,好生相待。」就在旋璣子出天地門將太真君請入之時,醫魔心想是他道門內事,言道:「既是道主自家事,不如上官陰暫且迴避。」

青陽子搖手說道:「無妨,大師伯一向閒雲野鶴,若來天地門可能也與素還真之毒患相關,醫魔留下一聽也非大礙。」

太真君緩緩步入天地門內部,迎面就見到醫魔,心下一凜:「是她!」但表面上依然不動聲色,照著原計畫對青陽子說:「青陽師姪,對素還真的毒患,我終有解決辦法。」

青陽子聽說又有方法可救素還真,連忙問道:「喔!願聞其詳。」

太真君言道:「我翻查多本醫書遍無所獲,但偶然在道源的一則記事尋得情報,有一部名為洗骨大法的功夫,可洗淨凡骨,滌清萬毒,相信該能拯救素還真。」

「真是巧了,醫魔也是來與我告知洗骨大法能救大哥,大師伯亦不約而同前來相告,實在巧不可言。」太真君跟醫魔同樣說出洗骨大法可救素還真,讓青陽子大感巧合。

「喔!原來醫魔也明白洗骨大法可救素還真?」太真君轉向醫魔上官陰請教,醫魔說道:「非我所知,乃是天外南海軍師秋山臨楓臥江子所告,而且究竟有誰練就洗骨大法,我等亦尚無頭緒。」

「原來如此。」太真君頓首表示瞭解,隨後言道:「有關這點,我倒是略知一二。」太真君聲稱知道誰會洗骨大法,青陽子登時喜出望外,執禮躬身問道:「還請大師伯不吝指點。」

太真君言道:「就我所知,武林之中練有洗骨大法者曾有兩人,一人名為俠魔左丘刃、一人名為邱霍蛉葉,其中邱霍蛉葉身歿已久,唯有找尋俠魔左丘刃才能替素還真洗骨。」他見醫魔在側,有心打聽天妖傳人的下落,於是虛言作偽要詐出左丘刃的行蹤。

醫魔上官陰聞言搖頭,說道:「閣下誤會了,九曲邪君所練之招乃是烙骨大法,非是洗骨大法。」

太真君疑惑道:「九曲邪君?」青陽子怕他不明白,遂出言解釋:「俠魔左丘刃乃是九曲邪君的化名,好用來對付經天子與冥界天嶽,如今也正在邪能境,與中原交好。」

太真君這才明白,心想:「原來真正的天妖傳人是九曲邪君,亦就當年跟醫魔入主三分縫之人,在神蠶宮沒將他認出,是我眼拙了。」太真君利用一句假話輕鬆引出左丘刃的真實身份與下落,自喜得計,隨之故作憂愁言道:「那就不妙了,據傳邱霍蛉葉乃是兇惡之徒,早死於百年前,遭正一天道收入鬼樓,要請他們將他放出,恐是十分不易。」

瞭解邱霍蛉葉的下落,青陽子言道:「縱然難上青天,我也要請求正一天道讓邱霍蛉葉醫治大哥。」醫魔上官陰想起臥江子提醒之事,馬上轉告青陽子:「臥江子有言,洗骨大法牽涉甚多,必須隱密行事,以防不測。」

「多謝醫魔提點,青陽明白了。」

太真君想說別無他事,也就告辭離開,匆匆走出天地門後,行過一段距離後,見左右無人,太真君解下化妝,恢復成渡夫人,自言自語:「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輕易獲得天妖傳人的消息,接下來靜等青陽子治好素還真,伺機奪取龍氣,無敵戰龍成矣。倒是九曲邪君實力不凡,怕是難以著手。」

同時渡夫人懷裡的天妖令猛然震動,渡夫人取出一看,天妖令散發藍色異光,天妖的聲音在腦中迴響:「何需這樣麻煩?我將天妖屠神法傳你,你再尋他人傳授,不就造出天妖傳人了。」

「只怕我經不起屠神法威力的誘惑自行修練,到時豈非妄作愚人,成為天妖媒介,還是我先助你完成無敵戰龍,天妖再自行對九曲邪君出手吧!」渡夫人看穿天妖的詭計,自不會送羊入虎口,並道:「識界封印鬆動,讓你開始多作無用之語。」

天妖道:「孟極之神重生,識海再難完全禁制天妖威能,若非我之提點,你又怎知洗骨大法一事?」

渡夫人不屑地悶哼一聲,言道:「我提醒你,天妖令還在我的手上,你不可忘卻答應我的條件。」天妖冷笑道:「打敗武魁,助你奪取東瀛政權嘛!到時我統中原、你擁東瀛,雙方跨海分治,井水不犯河水。」

「你記得就好。」渡夫人語畢,旋即收好天妖令,天妖令的異光也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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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話 蝶影

「又一個村子……」看到四處斷壁殘垣,俠魔左秋刃感嘆地說道:「盼夢圓再度行兇,就跟前幾個村子一樣,死者身上的血液全被抽乾。」

雙龍背握拳狠狠往打向身邊的松樹,震得樹葉紛落,怨道:「那個金棺到底是把零怎麼了?為何她會變成一具吸血殭屍?」

左丘刃道:「快找找看周遭有沒留下痕跡,看她往哪個方向去,要趕緊追到她,萬不可讓盼夢圓再殺下去。」雙龍背答應一聲,跟著左丘刃搜索起來,半晌之後,雙龍背走到村子北邊的柵爛搜尋一番卻依然毫無所獲正要離開時,忽然一顆石子飛入掉落地面,雙龍背循聲看去,立時發現點點血跡。

雙龍背大聲喊道:「前輩,找到了,零這次是往北邊去。」左丘刃聽見雙龍背的聲音連忙說:「好,趕緊跟下去,希望這次我們可以在她開殺前頭搶到阻攔。」兩人一前一後施展輕功飛奔追去。

林蔭之中,彈指發石的任西行搖頭苦笑:「在這樣下去他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兇手。」步懷真深深一揖道:「這一路走來,有勞任兄投石指路了。」

「閒話休提,快跟上去吧!」任西行跟步懷真兩人一路上暗中指點左丘刃跟雙龍背追蹤被改造成血艷蝶的盼夢圓,由於他們修為不到無法憑藉殺氣尋獲蛛絲馬跡,只好由任西行主動製造不同徵兆讓他們發現血艷蝶的方向。

左丘刃跟雙龍背兩人快速飛奔追了兩個時辰後,忽聞前方傳來激烈打鬥聲音,三條人影糾纏在一起,刀來劍往好不熱鬧。左丘刃瞥見居中被兩名劍客夾攻者,正是苦追多時的血艷蝶,馬上招呼雙龍背停下。

就在左丘刃定下身子後,仔細一看才發覺,立身左處跟血艷蝶的劍客竟是仲千甫,右邊的那名劍客則是背對月光,一臉漆黑看不清楚。

「丹鶴亮翅。」仲千甫揮劍橫掃,另一人也以等身長劍直刺兩招同擊血艷蝶,但見她似乎較畏懼右方那人的劍招,長短雙刀交叉夾住那口長劍,任憑仲千甫橫劍砍中自己咽喉。

左丘刃見狀喊道:「千甫兄手下留情。」仲千甫登時面露無奈,但劍勢依然不停,劍鋒毫不留情地砍中血艷蝶頭頸卻是迸出些許火花,半點未傷。

「蝶舞殺招、日輪寂滅。」血艷蝶夾住由右方攻來的長劍,往左一偏,隨後雙手平舉騰起迴轉,長短雙刀在急速身法帶動下忽合忽分,在周邊擬成圓弧形的刀氣張揚開來,圍攻的兩人相繼回劍自守。

血艷蝶伸手一揚,合璧的雙頭彎刀如同一團火球飛蕩而出,撲面襲擊仲千甫,他橫劍斜挑、順勢轉動,將火球撥開,喝道:「跨鶴驚龍。」仲千甫稍退再進,手中長劍脫手飛出,一束赤紅劍芒化鶴騰空,仲千甫一步躍上劍身,右腳踏在劍柄控制方向,以足御劍宛如騎乘丹鶴直衝血艷蝶。

右邊那人跨足斜進,亦道:「紅塵冉冉。」他輕抖劍尖,落點無定,無數劍氣隨之疾射,他一回頭月光照上臉龐,一旁觀戰的雙龍背驚呼:「是傲笑紅塵。」

血艷蝶反應迅速雙手微揚各似蝶翼,同時收回兵刃於胸前不停旋轉,口吐招名:「蝶舞殺招、無垠破滅。」

場中剎時不見血艷蝶,散成無數飛蝶力敵「紅塵冉冉」的一道道劍氣,傲笑紅塵人隨劍走,招式揮灑以破竹之勢將蝶舞殺招悉數破解,但血艷蝶的模樣已然不見,仲千甫已難收勢,結果演變成傲笑紅塵對上仲千甫的那招「跨鶴驚龍」。

「人不見,嗯……無奈啊!悟劍不思明。」傲笑紅塵氣灌鋒刃,劍曳長虹,以強破敵、招無章法又似有形,筆直朝仲千甫刺去,兩招互衝消彌,雙劍交擊身軀俱震,兩人各自退後三步,傲笑紅塵心中訝異:「此人實力不下佾雲。」

蝴蝶紛飛再度凝聚身影,血艷蝶由半空降下,雙刀斬向傲笑紅塵,左丘刃見狀欲拔刀相助,卻另有一條人影搶先出掌,來者正是步懷真,言道:「佛掌飄香。」沛然勁力發出,柔裡醞剛的掌氣擊中血艷蝶,頓時身化千百隻蝴蝶飛散,失去蹤影。

仲千甫還要有所動作,卻見寬大的手掌突然按上他的肩頭,低沈的嗓音說道:「莫急、莫慌啊!」仲千甫聞言一驚,喊出來人之名:「是你,東瀛武魁。」

任西行微笑地說著:「正是雪舟神無月。」並且朝著步懷真的方向,歉然說道:「好友,對不住,神無月才是任西行真正的姓名。」步懷真擺手表示不在意。

見血艷蝶脫出步懷真掌下,趁虛化蝶飛走,左丘刃嘆道:「沒想到盼夢圓還有這招可以脫身,沒將她攔下,實在可惜。」步懷真哈哈一笑,說道:「她走得快,但我們可不一定追不著,意守人中,自能發現玄機。」

左丘刃聽步懷真的話,心念默守人中,登時聞到一股濃厚的檀香,心神略鬆,馬上就聞不到了,疑道:「這是怎麼回事?」

步懷真笑道:「佛掌飄香此招可在血艷蝶體內留下帶有檀香的掌氣,不論她跑多遠,我們都可以追到,下次她要開殺,絕對可以搶先阻止。」

而雙龍背則是走近傲笑紅塵,將事情發生始末一五一十說給他聽,傲笑紅塵邊聽邊點頭,隨後也講述自己跟血艷蝶遇到的經過:「三天前我得到佾雲傳信,要我送一物前往天外天,故來到這附近,一個時辰前正巧遇上此女又要開殺……」傲笑紅塵手指仲千甫,繼續說道:「適逢這位仁兄與我一同阻攔她動手,實在沒料到她就是盼夢圓。」

言畢,傲笑紅塵也聽說步懷真留下追蹤之法,拱手說道:「既然有各位處理此事,傲笑紅塵必須先往天外天,就此別過,請。」心懸天外天之事,傲笑紅塵馬不停蹄,繼續趕路。

天外天正一天道總壇,天忌已經按照行天師的吩咐,持法本清源進密室閉關,無上天師抄好天書下半卷後,走過庭院,見到葉小釵與恨刀英雄、佾雲則在庭院中利用往日正一天道煉寶的鼎爐反覆鍛打黑九鐵。

葉小釵使出半駝廢所傳的鑄劍功夫一槌又一槌,趕工打造劍身粗胚,而恨刀英雄與佾雲便用自身內力助他控制火溫,好將劍身彈性保持在最佳狀態。

無上天師不敢打擾他們,迅速走入大堂,只見行天師將符咒貼得金少爺全身上下都是,頓時愕然,說道:「二師兄,你這是幹啥?」

行天師伸起食指豎在嘴前,示意噤聲,然後提法筆施咒,寫下數條咒文如繩索般圍繞在金少爺身邊,才對無上天師:「你以為我喜歡把金少爺弄成這樣子啊!老刑呢?」

無上天師垂首說道:「大師兄他……他走了。」聽說刑天師在抄完天書後,為防自己看到天忌、也呆跟一群師弟會捨不得離開,於是在完成對陰陽師的承諾後便重歸地府。

「這個老刑,拍拍屁股又走了,留堆爛攤子給我處理。」行天師無奈嘆氣說道:「我跟老刑賭氣鬥了一輩子,最後他還丟一個徒弟給我教,跟這個金少爺讓我救,我真是輸得徹頭徹尾。」

無上天師心道:「二師兄還是一樣嘴硬心軟,算了,不跟他辯。」然後開口問道:「那金少爺究竟是怎麼回事?讓二師兄你先是貼符又用法筆施咒。」

行天師憂心地說:「老刑歸西,他生前所施的法力便開始流散,金少爺的魂魄是他救回留在世間,當然受到波及,而且他體內另外那股不知名的力量也不穩定。」接著又反問無上天師說:「五師弟,你剛走過來,他們鑄劍的情況如何?」

無上天師應道:「他們用文武火鍛造,劍之雛形已現,只要傲笑紅塵送來玉泉水在最後手續冷卻,納靈之劍就大功告成了。」



星絕峽谷之中,一團雲氣白光無端降臨,就見條人影忽然步出,吟道:「羽扇能搖西北風,鳳雛一笑伏臥龍。百朝春秋翻手看,一字鑑史幾人同。」百朝臣毫無欲警地從星絕峽谷走出,隨即快步朝冥界天嶽的方向走去。

百朝臣一路急奔,好不容易終於回到天嶽,守城門兵見他一時咋舌難言,支吾說道:「掌令你……你……不是死了嗎?」

「你死我都還沒死呢!聖主可在內中?」百朝臣不客氣地向門兵詢問道,門兵戰戰兢兢回答說:「在,聖主正在大殿議事。」

百朝臣知道炎熇兵燹人在大殿後,也不理這些門兵有何驚訝神情,一路直接走進,他不理會任何禮數,直接闖進大殿,正好炎熇兵燹與西無君、北無君商討在兩條山道上如何應戰。

一見到百朝臣,炎熇兵燹面露疑色,說道:「你,真是百朝臣……」當日他親見百朝臣被千子彈炸死,對其生還著實難以置信。百朝臣飛身而起,猛然跪下屈膝而步,走到炎熇兵燹面前哭道:「聖主,我終於回來天嶽了,聖主,落難期間,百朝臣念茲在茲,全是要回歸天嶽,一片赤誠,蒼天可鑑,聖主啊!」

百朝臣嚎啕大哭,連話都說不清楚,西無君跟北無君都是首次與他見面,看到天嶽有這種將領,雙雙眉頭緊鎖。百朝臣哭到傷心處,居然還死命抓住炎熇兵燹的褲管,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往上抹。

炎熇兵燹聽得心煩,啪地一聲,狠狠一腳把他踢開,言道:「哭夠了嗎?你怎麼沒死?」

百朝臣道:「稟告聖主,屬下心細如髮,一葉知秋,在千子彈發動前早有預警,趕緊逃生,終於避過一劫,保住有用之軀,好在今日繼續為聖主效力。」

「簡單說,當天你就是詐死對了。」炎熇兵燹語調轉尖,說道:「臨陣脫逃,論罪當死,來人啊!將百朝臣拖下去砍了。」炎熇兵燹身後刀斧手接令後,就要來拖百朝臣去處刑,百朝臣聽說是死罪,馬上高喊:「不是,我不是臨陣脫逃,我是被高人所救……」

不等百朝臣說完,炎熇兵燹又道:「棄戰之後,又久不歸營……該當何罪?」北無君冷冷地接話說:「還是死刑。」因此兩名刀斧手並未停步,一人抓一邊,把百朝臣當小雞抓起,就要把他拖下處死,百朝臣緊張地大喊:「饒命啊!聖主、饒命啊!聖主,讓我戴罪立功、讓我戴罪立功、我……我有一物呈上,聖主饒我啊!」

西無君看他醜態,略感好笑,也好奇百朝臣能呈上什麼東西,於是出口替他求情:「聖主,姑且看他能呈上何物吧!」

「既然掌令求情,好吧!」炎熇兵燹看在西無君乃四無君推薦之人的面子上,招手說道:「把百朝臣帶回來。」刀斧手隨即又把百朝臣帶了回來,兵燹說道:「給你一個機會,如果呈上的是無用之物,你就死心上路吧!」

百朝臣聽說有生機,趕忙跪下磕頭,用發抖的手從懷中拿出一只瓷瓶,說道:「屬下……屬下這段時間蒙高人所救,學到一張藥方,練製了數十粒銀丹,有療傷增元之效,十分有用。」

「療傷之藥多見,增元之效少有,此人顛三倒四,其言是真是假?」西無君想起日前自己才跟北無君被滅輪迴震散三分功體久久不能恢復,如果百朝臣的藥丹真有妙用,可是千金難得之寶。

北無君同樣想到這點,問道:「你不是胡謅吧?」百朝臣趕緊說道:「是真的,絕對是真的,不然找個人一試便知。」百朝臣從瓷瓶裡倒出幾枚銀丹在手上,北無君就要接來服用,西無君攔在北無君身前,伸手搶過,說道:「那就我來試試。」

西無君怕銀丹有異,北無君服之有害,因此在她之前接過一枚銀丹張口吞下,只感到丹藥在嘴中化成暖液流入腹中,成為一股純厚的真氣散入四肢百骸,然後才導進丹田裡被身體吸納。

服藥後,西無君略動真氣,發現他不僅恢復了功力,甚至比起過往猶有過之,便向炎熇兵燹及北無君點頭,說道:「此藥確實有效。」經西無君試驗確認銀丹效用後,為求恢復功力,北無君二話不說,旋即從百朝臣手裡接過一枚銀丹囫圇吞棗般吃進肚子裡。

炎熇兵燹看銀丹真能補足西無君跟北無君被震散的元功,便言道:「看在你這回將功折罪,免你死刑。」逃過一劫的百朝臣跪在地上謝道:「感謝聖主不殺之恩,感謝聖主不殺之恩。」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25
第一百四十六話 所知障

劍君十二恨再悟「武」字,步出歸心淵就要往天地門與青陽子等人商議對付滅輪迴之事,行經湘平道時,一名蒙面客手提寶劍飛起欲刺,劍君身形一轉,劍架離背,阻住來人首波攻勢。

劍君十二恨伸手取劍,劍尖走向曲中帶直,有意揭破來人真面目,卻見蒙面客身手伶俐,單足躍起後退,避開劍君手中的地凌劍。

蒙面客緊握劍柄指天,明亮劍身倒映月光,喝道:「萬丈雲波。」他將內力注入寶劍,橫掃出澎湃劍氣捲地而來,劍君十二恨看他這招多有保留,試探之意甚濃,招式亦內斂三分,言道:「怒劍震五嶽。」劍君十二恨開啟全新八風劍式,地凌劍上蘊含五重氣勁,如颶風般迴盪劍鋒,劍君十二恨將功力集中劍尖一點,直破「萬丈雲波」,餘勢不休,猶往蒙面客胸口刺去。

蒙面客反手橫劍護住要害,擋下劍君這招「怒劍震五嶽」,但也被其功力逼退五步,蒙面客見狀讚道:「能將八風劍法發揮至如斯境地,劍君十二恨果然沒讓病劍叟失望。」

「你,藏頭掩尾之輩;你的劍,破曉刺月之芒。」劍君十二恨雖不喜此人蒙面挑戰的行徑,但對他的劍藝也不吝給予極高評價。

「拿出你的極招吧!」蒙面客沉聲一喝,弓步輕挪,手捏劍訣,言道:「武承一脈,萬武歸宗,地一歸元。」其人周身紫光浮動,化地氣歸一,寶劍銀光破空傾洩。

見此招不凡,劍君十二恨同時祭出武馳劍,劍以人為心,身子懸立雙劍之上,舉手雙劍同飛,正是他在歸心淵悟出之招:「劍武。」

兩招衝擊一瞬,不同的招式卻是同一根源,兩人亦感覺到對方手中劍式跟自己的招路有著相似的意境。蒙面客看「劍武」化解了「地一歸元」的攻勢,心中訝異劍君實力,隨即收劍罷戰。

劍君十二恨看對手收劍回鞘,冷然說道:「對劍君十二恨拔劍,並非可以輕易了結的事情。」他雙手分持地凌、武馳,斜指面前敵手,眼中盡是高昂戰意。

蒙面客不去理會他,油然說道:「我無再戰之意。」話語甫落,回頭就走。劍君怎肯罷休,隨即提劍追上,但蒙面客反應迅速,袍袖輕揮出掌擊地,帶起漫天沙塵,遮掩住自己的行蹤,使劍君無法追上,只在空氣中留下一句話:「你的獵物將出現在冥界天嶽之外的勾陳山道。」

明白其人遠去,劍君十二恨也停下追擊的腳步,言道:「高手,也是怪人。」回手將地凌、武馳收入劍架,閉目思道:「他最後那句話是何意思?嗯……前往勾陳山道一探究竟。」

蒙面客拋下劍君十二恨後施展輕功一路往西,旋即來到極道天權隱居的修羅深淵,訣日見有人蒙面來到,連忙擋下,說道:「來者何人?」

蒙面客輕笑一聲,拿下面罩,現出清雅容貌,訣日自知無禮,側身道歉:「不知是沐流塵先生,還請先生見諒。」沐流塵不以為意,問道:「你家主人可在?」

訣日道:「主人正在內中,讓我進去通報。」就在訣日要前往稟告極道天權時,他的聲音已先傳出:「好友沐流塵,直接進入吧!無須拘束。」

「既然好友如此說,沐流塵無禮了。」訣日讓開道路,沐流塵隨即步入直通內室,這時極道天權正獨自品茗,沐流塵坐上客座,極道天權問道:「飲茶否?」

沐流塵拱手道:「好友相邀,沐流塵卻之不恭。」極道天權便茶几上的另一杯茶遞給沐流塵,他笑道:「看來好友早知沐流塵會至,一早泡好茶葉,讓沐流塵享用,連茶也斟好了。」

極道天權亦笑道:「該是你我情義相知,無形中若有牽引吧!」沐流塵緩緩看向極道天權背後書房,然後高舉手中茶杯,言道:「為珍貴的友情,沐流塵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言罷,沐流塵一飲而盡,讚道:「不如仙山一啜好,冷然便欲乘風飛,力戰方休喝杯武夷水仙白,令人精神奮起,心情暢快。」

極道天權聽他自承力戰方休,連忙問道:「你與誰交手?」沐流塵答道:「劍君十二恨。」極道天權且疑且奇,追問道:「你怎麼與中原之人交上手?想是必勝吧!」

沐流塵搖頭說道:「平手收場,而且他亦練有武痴絕學,單論武技,與四無君在伯仲之間。」沐流塵給予劍君十二恨如此評價,使極道天權心裡暗驚,疑道:「劍君所練的又是哪一訣?他是劍者,可為地字訣?」

「非也。」沐流塵言道:「不曾見過的招式,單單只是原理相同,我懷疑便是天地玄虛以外的第五訣,人訣心法。」

「喔!那就值得探究了。」極道天權興奮地說,語鋒同時一轉,言道:「天嶽、邪能境大戰將起,此役牽動天下氣數,你有何看法?」

沐流塵又飲一杯茶,言道:「一切關鍵取決於四無君、陰陽師兩人生死之真偽,令此戰平添難以預料的變數,所以四無君早留下計謀針對陰陽師,防他未死,趁機再起。」

「你的話引起我的好奇。」極道天權疑惑地問道:「要對付陰陽師,四無君是還有什麼手段?」沐流塵悠然言道:「不過是安排策衍先座先到邪能境靜候陰陽師罷了。」

「策衍先座,這是何人?」聽見陌生的名字,極道天權十分好奇,沐流塵也不避諱,直接將四無君的謀略說出:「此人乃四無君之師,四無君早使明月心寫下信件,嫁禍陰陽師,將引策衍先座前往邪能境。」

「擒賊先擒王啊!」極道天權喃喃說道,彷彿正在思考什麼。

沐流塵轉移方向說道道:「一旦雙方戰起還請好友務必幫我一個忙。」極道天權坦然答道:「憑你我關係,儘管說吧!」沐流塵從衣袍中取出一封信函,交予極道天權,說道:「聽聞戰事發生,還請好友打開此信。」

「好友愛賣關子啊!」極道天權輕聲笑道,沐流塵驀地起身言道:「我尚有要事,就不再叨擾。」極道天權出言留客,說道:「不再多喝一杯嗎?」

沐流塵搖手拒道:「不用了,還望好友萬勿辜負所託。」隨即離開修羅深淵,他前腳才踏出,極道天權背後就傳來森然言語:「看來,你的好友早已發現我之存在,極道天權。」

極道天權負手於背,淡然說道:「做下人情給你,沐流塵別有心思。」



步懷真與神無月正式現身人前,俠魔左丘刃與雙龍背感念兩人出手相助,看神無月一手抓住仲千甫,步懷真問道:「這麼巧,他就是你要抓的人嗎?」神無月點頭稱是。

左丘刃也奇怪原因,遂問道:「前輩為何要抓千甫兄?」「你何不問他?」神無月手上略加使勁,向仲千甫問道:「渡夫人呢?」仲千甫咬緊牙根,半點口風不露。

可是左丘刃所憂心的問題卻非如此,問道:「千甫兄,星羅跟遙安好嗎?,你怎麼不好好照顧她們,反而離開世家?」左丘刃的問題毫不尖銳,但仲千甫在良心上卻沒有閃避空間,答道:「他們都在世家,一切很好。我離開世家,是為了找你回去。」

左丘刃苦笑道:「你才是星羅的父親,我的離開就是要讓你們一家團聚,你又何苦出來找我呢?」仲千甫緩緩嘆道:「星羅說了,他一生只有一個父親,俠魔左丘刃。」

一旁的步懷真則是好奇地看著俠魔左丘刃,左晃晃、右晃晃,瞧個不停。雙龍背問道:「左前輩是長得很帥嗎?怎麼你一直看來看去?」

步懷真確認心中疑惑後笑道:「沒什麼!只是左丘刃跟我一名朋友長得好像,哈!哈!」暗中卻是想道:「不是九曲邪君,真沒想到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人。」

而神無月看說左丘刃跟仲千甫似乎頗有淵源,便道:「左兄,既然你與他相識,也請你助我勸他說出渡夫人的下落。」左丘刃不曉前因後果,問道:「我希望先明白此事的源由。」

「是該讓你知道。」神無月胸無顧忌,言道:「渡夫人乃東瀛夜陰流之主,曾助鬼祭將軍實施百鬼夜行被我所破,我將她放逐數十年,乃至東瀛內戰時才回歸東瀛,依然相助鬼祭將軍,此事為我所悉因此找上門去,渡夫人被我一掌震傷,但身上同時散發強烈妖氣,她輾轉逃入中原,我認為此事不簡單,也是我之一掌讓妖氣現世,因此也追來中原。」

左丘刃聽說事情牽涉不小,又知仲千甫與渡夫人這等野心家勾結在一起,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忙勸道:「千甫兄,那名渡夫人多行不義,你又何苦跟她牽扯在一起呢?早早說出其下落,讓這位前輩將她消滅吧!」

「唉!」仲千甫輕聲嘆息,說道:「這是我欠他的人情。」步懷真問道:「此話怎講?」

仲千甫道:「多年前,我為求名師前赴太極國,但仍遍尋不著雪翎丹鶴的所在,當時就是渡夫人指點迷津,故為義相助。」

步懷真讚道:「如此說來,你也是一名重信諾的好漢。」但隨之話鋒一轉,說道:「但也是個死腦筋的莽夫,渡夫人讓這股妖氣釋放出來是打算要普渡眾生嗎?不是吧!她為了一己私欲,禍亂蒼生,你盲目相助,一體同罪啊!下了地府,可是要上刀山、下油鍋的。」

「這……」聽了步懷真的話,仲千甫一時猶豫,說道:「渡夫人她……她只是想恢復在東瀛的權勢。」

神無月搖頭說道:「你與她相處過一段時間,她是這種沒有太大野心的人嗎?這股妖氣一旦釋出,不論東瀛還是中原全要遭殃。」俠魔左丘刃亦道:「不論東瀛還是中原,皆是蒼生,就算只是禍亂東瀛,你又何忍見到無辜的東瀛子民受苦受難呢?」

「這……」沉吟半晌後,仲千甫終於決定說出渡夫人的目標,言道:「我實在不知渡夫人的行蹤,我知道她企圖解除素還真身上萬毒,好奪取龍氣。」



三分縫內,中無君轉首向海殤君問道:「前輩,東無君的傷勢可痊癒了?」海殤君點頭表示:「他已大致恢復八成,相信在這一戰中東無君將可以充分發揮作用。」

中無君道:「也虧得邪君能看出東無君可以發揮的戰略價值,讓神堪鬼齋將他救來三分縫。」

海殤君向中無君問道:「天嶽與邪能境一戰,你有何打算?」中無君輕搖羽扇,笑道:「守,守住邪君元氣,反撲天嶽,坐視邪能境變化。」

「聽你話意,你不相信陰陽師已死?」海殤君雖然對陰陽師的死也有三分疑慮,但不像中無君這般篤定,中無君赫顏少卿搖頭說道:「沒有任何跡象顯示陰陽師還活著。」海殤君疑道:「那你的提防從何而來?」

中無君道:「滅輪迴與邪君十分瞭解陰陽師的武功,因此他們相信陰陽雙體俱滅,陰陽師必亡。我對陰陽師半點不識,邪能術法源遠流深,所以赫顏少卿仍是戒備在心。」

海殤君道:「你是擔心佛法中言的所知障,讓滅輪迴跟邪君因瞭解而被蒙蔽,才傳令風十雨留守邪能境以待變化。」

中無君點頭言道:「不錯,但也是為了讓風十雨趁機一觀死幻樓城的奧妙,瞭解此陣在未來究竟有何地位。」海殤君抬頭遙望天象,幽幽嘆道:「這一戰,我將與老朋友相會。」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26
第一百四十七話 三君現

邪能境中打著替陰陽師報仇的旗號,由滅輪迴跟九曲邪君兵分二路,浩浩蕩蕩出兵攻擊冥界天嶽。滅輪迴帶著瑤琴巧韻等三名長老,並且喚出四王棺最後一人龍王魛相隨。

這廂九曲邪君已經點齊五部眾準備出兵,忽然見到又有幾名將領領兵加入滅輪迴的軍勢,他指著那幾人向身邊的神堪鬼齋問道:「這些人是哪來的人馬?我以前怎麼沒見過?」

神堪鬼齋順著九曲邪君的手指看去,見到那些人,恍然大悟說道:「啟稟邪君,是陰陽師死後,附屬勢力坤靈界派來弔唁的人馬,為首者乃獸館大將無若尋蹤。」

「坤靈界,怎麼他們也派人來了?」九曲邪君的質疑不是沒有道理的,當年陰陽師新上任,坤靈界大膽前來尋釁,被陰陽師集全境之力反攻,更一舉奪下坤靈界八成原領,為首者戰死,使其元氣大傷被迫臣從。陰陽師便以出走在外的策謀略擔任代官,長期駐紮坤靈界。

在九曲邪君當政後,策謀略巧取豪奪使坤靈界部分兵馬臣服於他出走,擔任魔劍道的軍師但,後來坤靈界執府之一的經天子,假借身為陰陽師傳人,身任邪能境之主,雖風聞是經天子的行徑是出於坤靈界之謀,但終究沒有實證,尤其經天子為邪能境四處征戰,絲毫未厚遇坤靈界,因此坤靈界依然遭到邪能境的強制統轄,所以見到坤靈界出兵助戰,九曲邪君才有這番質疑。

神堪鬼齋道:「我等也不知,坤靈界被邪能境趕至南方偏居一隅已有多年,雖然小動作不少,始終難以正面敵對,但雙方關係一直不算良好。」

九曲邪君「自披魂紗死後,坤靈代官一職懸空已久,等若放任他們自立,竟然還協助出兵,真是奇了。滅輪迴又怎麼願意將他們放在自己隊中?」

神堪鬼齋解釋道:「滅輪迴有意繼任邪主之位,自當展示軍威,若他新上任則坤靈界馬上叛出,於他顏面也不好看,故打算威壓其勢,叫他們不敢生出異心。」

「既是如此,我也不好攔他,就隨機應變吧!」九曲邪君眉頭一皺,只能放任滅輪迴的決策,而神堪鬼齋也去叫上平劍江湖與情劍喬飛一起出動。

九曲邪君見狀問道:「嗯……風十雨呢?他不隨行出戰嗎?」神堪鬼齋答道:「是中無君的指示,為防天嶽趁機突擊邪能境,讓風十雨留下以防萬一,若真有事他可以隨時用術法通知我等。」

九曲邪君道:「還是他想得周到,我們也出陣吧!」神堪鬼齋拱手道:「是!邪君。」兩人說完就領著麾下兵馬往天嶽而去。

行至螣蛇山道的入口,見山道蜿蜒、布滿濃霧,九曲邪君心有所感,喚道:「炎靈子何在?」聽到九曲邪君點名,法音流執權炎靈子迅速來到他面前,抱拳敬道:「邪君喚我何事?」

九曲邪君揚臂指向另一條勾陳山道,說:「我擔心冥界天嶽另有埋伏,你就率法音流人馬走勾陳山道,隨後策應血邪的大軍。」炎靈子點頭稱是,便領著麾下兵馬改道右行。

同時一封折成紙鶴的飛書,也拍著翅膀飛進了天外天的密室,才剛練完功的天忌接到這封飛書,拆開讀畢其中內容,越讀越是心急,雙手用力撕開飛書,大叫一聲後便提著九天驚虹,也不問過幾名師叔就直接衝出天外天。



烈日之下,血艷蝶忽睜雙目,又有動作,飛快奔往冥界天嶽方向。同時察覺到血艷蝶有所動作,步懷真連忙告知雙龍背跟左丘刃等人,神無月為防萬一,先將仲千甫雙手綁縛後,才要動身。

左丘刃見狀不忍,言道:「前輩,千甫兄已經老實說出渡夫人的情況,何必要將他綁起。」神無月搖頭說道:「你不明白,仲千甫目有兩分兇光,渡夫人擅長心理戰術,怕是早對他產生影響,雖然其人本性非惡,仍然必須提防。」

說完,神無月便支使雙龍背負責背仲千甫隨行,雙龍背不依說:「什麼!為何是我來背他?」神無月淡淡地說:「追盼夢圓,是我們義務幫你;自然需要你義務幫我們背仲千甫。」雙龍背一時語塞,只好乖乖認份,幫忙將神無月背起仲千甫。



勾陳山道上,滅輪迴親領大軍欲以堂堂之陣消滅天嶽,好樹立權威,三長老與坤靈界支援的大將無若尋蹤跟隨在後。

滅輪迴望著如鏡平路,有感而發吟道:「蒼天如圓蓋,陸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來爭榮辱;榮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今朝一戰,將定天嶽、邪能,誰榮、誰辱。」

瑤琴巧韻聞言亦言道:「相信此戰,必可全殲冥界天嶽,斷其清洗種族的無謂迷思。」滅輪迴哈哈大笑:「願如瑤琴長老所言,全軍進發。」一聲令下,邪能境大軍以滅輪迴為首全面開進勾陳山道。

「妄想全殲冥界天嶽,邪能境狂徒發痴夢。」邪能境大軍才進入勾陳山道不久,就見百朝臣領軍來擋,吟道:「羽扇能搖西北風,鳳雛一笑伏臥龍;百朝春秋翻手看,一字鑑史幾人同。」

「跳樑小丑,也敢阻我方大軍。」羅修王輕蔑一語,向滅輪迴請戰,言道:「羅修王願出戰,將敵軍擊潰殲滅。」滅輪迴見是百朝臣領兵來阻,雖覺弔詭,卻不忍拂了羅修王的戰意,揮手言道:「准,務必將其全殲。」

「是!」羅修王受命出戰,帶領屬下炎羅鬼宿、迴影斷魂喪領先出擊,喝道:「陰陽借法、天木陰流。」炎羅鬼宿與迴影斷魂喪掌術並用,幻化巨木、亂石合流攻勢打得天嶽人馬抱頭鼠竄。

羅修王更不客氣,直接飛撲過去,揮掌震開百朝臣,百朝臣連退數步,口吐鮮紅,但能勉力站起,出掌言道:「讓你知道天嶽戰士的厲害,一字鑑史百朝盡興亡。」羅修王隨意拍掌,便化去這招,並且再讚一擊,喝道:「邪源地流。」

「邪源地流」一招乃羅修王以邪能術法引納地氣於雙掌合印擊出,氣功一發頓時導致地面連續震動,百朝臣防備不得法,遭正面擊中被打飛到半天高才落下,「好厲害啊!快走!」百朝臣不敵邪能境攻勢,摸著紅腫的屁股,一溜煙似地跑得不見人影。

天嶽兵馬見到主將百朝臣都溜掉,當下頓失戰心盡如鳥獸散,滅輪迴見擊潰了天嶽的第一波攻勢,卻心中毫無喜悅,只感越發詭譎,但為保持自家軍隊的士氣,高聲喊道:「保持這樣的情況,繼續前進,攻破冥界天嶽。」眾人同時稱是。

敗如喪家之犬的百朝臣急急而走,才脫出滅輪迴率領的邪能境大軍,不料又遇九曲邪君分兵來援的法音流小隊,血玲瓏眼尖見到他畏畏縮縮藏在某棵樹邊,心想建功的機會來了,喝道:「哪裡走?」還沒通報過炎靈子,血玲瓏就領兵直追。

百朝臣見到有人追來,眉頭一緊,轉身就走。血玲瓏看他迴避,認為他不是自己對手,更是興奮不已,發勁急追。血玲瓏追在百朝臣之後,轉進某處山洞,「只有你們幾個來嗎?哼……」百朝臣看只有血玲瓏跟幾名小兵,不屑地說道:「白雲出岫。」一陣雲氣轉眼覆蓋整座山洞,血玲瓏驚恐地說:「原來……原來你是……」

山洞裡只留下血玲瓏及幾名小兵的屍體,百朝臣確定四下無人後,滿意地離開,但走出山洞後又見到一個迴異的景象,炎靈子竟然帶著麾下兵馬撤出勾陳山道,喃喃言道:「好戲將上場了。」



九曲邪君領軍取螣蛇山道,繞過千回百轉的山間天險,濃霧之間路上雖不免遇到小股抵抗,但大體上仍無法跟九曲邪君軍匹敵。

九曲邪君對這路順風順水,使他心生疑惑:「山道露重霧漫,正是安排埋伏的好地點,天嶽卻未發動真正像樣的攻擊,是怎麼回事?難道四無君死後,天嶽再無人可出謀劃策。」頷首對身邊的神堪鬼齋說:「冥界天嶽其勢雖頹,但仍有刀王、天之翼等戰力支援,如此毫無守備,未免奇怪,難道炎熇兵燹打算據城死守。」

神堪鬼齋也猜不透天嶽一方的想法,但他亦通兵法,搖頭說道:「邪能境與天嶽之間的戰力對比當成七三之數,但天嶽孤城以術法為防備,怎能敵過邪能境多名術法高手的圍攻?要倚城據守反易陷入被圍難脫的困境。」

九曲邪君疑道:「難道,天嶽是把實力放在勾陳山道,集中對付滅輪迴的部隊?」神堪鬼齋輕摸下巴,言道:「不無可能。」

聽神堪鬼齋也認同天嶽可能集中戰力,九曲邪君隨即傳令:「加快速度,搶攻天嶽主城。」命令由斥侯分傳給四部執權,要求全軍盡快繞過山道,直撲天嶽主城。

九曲邪君更一馬當先,領著神堪鬼齋跟情劍喬飛、平劍江湖幾名手下帶頭衝鋒。就在天嶽主城進入九曲邪君眼界同時,在螣蛇山道的盡頭處,紫月揮虹推著一台掛滿白簾的四輪車出來,天之翼與絕燁分立左右,車中之人吟道:「無我不能之事,無我不解之謎,無我不為之利,無我不勝之爭。」

「四無君!弄什麼玄虛?」神堪鬼齋有意試探一掌推出,掌氣就要打碎四輪車,但見車中之人搖扇振氣,化解此招。

九曲邪君心中半信半疑,雖然信服滅輪迴之能,但四無君手段精明,確實難說他是否真有求生之法,為鼓士氣言道:「就算四無君未亡,今天也不是九曲邪君的對手。」

「再加上我們如何?」西無君跟北無君驀地從後方步出,神堪鬼齋則笑道:「就憑你們幾人,想對抗我方大軍,未免可笑。」

車中的四無君忽然放聲大笑,言道:「邪能大軍縱有百萬,也敵不過四無君的一揮扇。」揮扇揚風、濃霧頓散,本該分佈在整條螣蛇山道的邪能境大軍竟已完全撤走,只剩下領頭的九曲邪君幾人與緊跟過來的小部分兵馬。

平劍江湖詫異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情劍喬飛見勢不好,則是緊握劍柄,走近護衛著九曲邪君。

雖不明背後兵馬何時撤走,但九曲邪君依然沈著,對神堪鬼齋等人說道:「勿慌,單憑這幾人,還不是本邪君的對手。」

「加上我如何?」極道天權猛然現身,由半空降至四輪車旁,竟是打算跟冥界天嶽夾攻九曲邪君,使他再添驚訝,言道:「極道天權,是你。沒想到你居然會跟冥界天嶽聯手,實在讓人料想不到。」九曲邪君戟指極道天權,滿腹疑惑不知該向誰問。

九曲邪君道:「沒想到冥界天嶽竟然會將這麼多戰力投諸此處,看來是不希望本邪君回去邪能境了。」

車中的四無君,言道:「大軍平白不見,邪君還不明白嗎?不想看你回去邪能境的人非是四無君,是陰陽師啊!」

「嗯!」乍聽陰陽師之名,九曲邪君頓感失算,不料終究沒有成功解決掉這名強敵,導致今日一子錯、滿盤皆落索的局面。

「利用陰陽師製造邪君壓力,使他認為後方仍有陷阱,而不敢使足全力,而天嶽諸人為求邪君喪命,奮力作戰,此消彼長下,相對不利。」中無君赫顏少卿忽然帶著一支人馬從山道中走出,繼續言道:「一點心理差距,便可能讓邪君落入死局,天嶽軍師果然高明。」

「可惜,漏算中無君早在前日,已入山道埋伏。」中無君仿若四無君一般,手裡搖著羽扇,背後醫魔上官陰、上官尋命、三魔靈、白馬雕龍等三分縫兵馬群至,前來救援九曲邪君。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26
第一百四十八話 三君會

日揚台下無山陵,五部眾人馬已經全數退回,集聚在無山陵周遭,正中央處,雌雄難辨的陰陽師極體依然故我拍著小鼓,也不理五部執權向他行禮,手上節奏越拍越急,亂如風起雷鳴,摺足而舞,腳底緊貼地面,不舉起腳踝,以習自東瀛的特殊運步法,不斷劃圓,將術法的威力在轉折之間一步步催發到最高點。

滅輪迴統率大軍行走於勾陳山道直奔天嶽主城,卻在將近城門前的一塊方形大石上,只見炎熇兵燹與阪無君正在石上對奕,對滅輪迴的大軍置若罔聞。

「是四無君,他竟然沒死……怎麼可能?」滅輪迴本來信心滿滿領軍要滅天嶽,但是看到阪無君翩然現身於此,令他的自信大受打擊,不禁回想起過往經天子輕率進軍而中伏的前車之鑑,心生退縮之意以保實力不損。

一身月白長衫的阪無君拾子落定,對兵燹言道:「車三平五,將軍。」炎熇兵燹左手捧著下巴,苦苦思索,卻依然尋不到翻盤之法,只好攤手認輸,言道:「軍師棋藝高明,本座認輸。」

看兩人神色自若,滅輪迴揚手喊停,大軍隨之止步,想道:「前番讓百朝臣領軍示弱,如今兩人在此悠然對奕,莫非……是算準我會親領宿將由此攻擊,故埋伏於此。」其人生性謹慎,馬上聯想出無數可能發生的陷阱與危機。

「退兵。」滅輪迴簡短地下達這項命令,瑤琴巧韻連忙進諫道:「滅輪迴,此陣可能只是空城計,何不趁機將兩人擊殺於此?」

滅輪迴對瑤琴巧韻反駁道:「就算只是空城計,但也代表天嶽其他力量會於九曲邪君一方,若是兩路分兵俱敗,對邪能境來說也是得不償失,因此我之決定是……改道援助九曲邪君。」

「怎能讓你輕易逃走?」炎熇兵燹看三長老帶著邪能境大軍就要退走,馬上出手纏住滅輪迴,炎熇兵燹揮刀欲擋,喝道:「紅蓮妖刀。」血不沾刀生烈焰,橫掃攔腰欲將滅輪迴一斬兩段。

「兵燹,你太狂妄了。」滅輪迴舉掌下探便打,整合體內諸多邪氣,化成殺招反擊,喝道:「三葬貫邪流,讓你清醒。」此招走勢變幻無常,擋下「紅蓮妖刀」一式後,威力不減依然衝向炎熇兵燹。



某棵老松背後,百朝臣獨自注視戰局變化,亦見到瑤琴巧韻跟雙法王領著兵馬遠逸,顯然並非如滅輪迴的命令改往螣蛇山道支援九曲邪君,搖扇說道:「滅輪迴,你今朝錯算矣。沒想到陰陽師居然還有這等手段,實在可畏可嘆。」

三長老帶兵撤走同時,滅輪迴安排壓在尾陣的龍王魛也遭到襲擊,一團銀光忽然掃入,龍王魛握起虯邪刀格擋,銀光剎時飛回血艷蝶手裡,她由上而下撲擊,尖聲喝道:「死來!」

龍王魛騰身揮刀,腰身上扭帶動沉雄刀勢,道:「經驗天決式。」赤色刀虹流空劃過,疾斬血艷蝶。

血艷蝶拆開雙頭彎刀無常月,變作對刀月無常,長刀橫拒天決式,左手將短刀擲出,暗伏迴旋力道於其間,形成圓弧刀氣飛馳,龍王魛一下斜擊,彈開短刀。血艷蝶將短刀與長刀結成圓刃,蓄勢隨時待發。



炎熇兵燹一招試過,右足點地頓時飄起,「三葬貫邪流」直接打中方才兵燹與阪無君對奕的方形大石,阪無君一聲輕笑搖扇化走,這塊大石被當場擊爆,在一道勁風帶動下頓成飛沙走石,掩蓋滅輪迴的視野。

滅輪迴心裡閃過斬首戰術的字眼,默默勁貫周身,準備隨時發難,但在整片風沙停歇,只剩阪無君一人佇立原地,言道:「我家聖主已經前往截殺九曲邪君,滅輪迴還不出發相救。」

「殺了你再去也不遲。」滅輪迴聽阪無君言語,分明是布空城計,不忙與大軍會合同救九曲邪君,心想先殺除眼前的四無君再說,阪無君一聲乾笑,舉掌便打,滅輪迴反手迎上,與他兩掌交接,阪無君難攖其鋒,被滅輪迴震飛。

打退阪無君,滅輪迴毫無喜色,眉間怒結,言道:「殘靈之體,原來當日四無君的死訊是真。」阪無君油然答道:「主體提早五日亡,換來一道化身多苟延殘喘三日,終使滅輪迴陷入空城危機。」

「你想拖延我的行動?」滅輪迴大致猜出四無君的計畫,是要讓自己的殘靈在此纏住自己,好趁機圍殺九曲邪君,但阪無君卻是擺手否認:「非也。」頓了頓,阪無君才正色說道:「能用這道殘靈換來與滅輪迴同歸於盡的機會,才叫划算啊!」

阪無君跺足而起,搖扇出招,滅輪迴知他心存玉石俱焚的念頭,不願硬拼,言道:「你是痴人說夢。」滅輪迴雙手快速結印,吟道:「乾坤無極、風化遁形。」咒語施畢,隨即將身形散入風中遁走。

百朝臣趁火打劫,在滅輪迴借風而走時,暗地裡猛然出指:「滅輪迴,憑風而遁是你自惹禍端,休怪我出手狠毒,一切就怨陰陽師吧!雲影魅風指。」百朝臣一指虛點,指氣無聲急竄,滅輪迴毫無防備遭一招點中脅下肋間的京門穴,強忍劇痛負傷遠遁。

「滅輪迴,你逃不出我的掌握。」阪無君輕搖羽扇成竹在胸,便要追上給滅輪迴致命一擊,突然半空降下嘹亮詩號:「慾海沉浮名利爭,石光電火步此生;風塵情事揮不盡,觀世不笑是癡人。」暗處的百朝臣聽過詩號,不免驚道:「蟻天海殤君,你真的還沒死!」

阪無君幽幽吟道:「苦境絕殘雪,山海不相逢,山海若重見,是禍不是福。臥底天嶽亂我軍陣,就算到今朝你的出現,不過好友似乎現身得晚了。」

海殤君道:「當年你曾問過我,若有一天劍不忘情、渡世痴迷,海殤君該如何自處?」

阪無君望天答道:「你回答山濤君,蟻天若真有再降紅塵的一日,只為殘雪飄飛、玄音愴臨。」聽到這句話,百朝臣又是一驚:「四無君,竟然才是真正的山濤君,哈!人生真是趣味啊!」

海殤君道:「此時,我們那城府深沈的同修做了結論,忘情劍、只為仗義續情、也只為斷義絕情。」

阪無君驀然轉向百朝臣的藏身之處,說道:「靜天,海殤君若有說錯,可勞你出面指正了,也多謝你方才一指相助。」

海殤君亦道:「白雲出岫留下的痕跡,身為同修的蟻天已助你湮滅。雲岫君何妨現身跟海殤君一同為我們的好友山濤君送行。」

百朝臣聽兩人這番說詞,哈哈大笑,言道:「果然瞞不過兩位好友。」手揚扇起,偌大氣功將四周樹林夷為平地,百朝臣身形解散,一名精神矍爍、目光炯炯的白髮老者步出,油然說道:「今日,再演三君會。」



滅輪迴抽身退出戰局,奔行在勾陳山道上,身負傷勢但仍要轉進螣蛇山道支援九曲邪君,但見滿山滿谷的兵馬轉眼無蹤,心裡滿是疑惑,忽然坤靈界大將無若尋蹤幾名不熟識的將領躍到滅輪迴面前跪下,自責道:「邪主,我軍遇到天嶽伏擊,損失慘重……」幾人顯是傷勢極重,除了無若尋蹤還能勉強站直,餘人都跌落地面。

心繫瑤琴巧韻三名長老所率軍勢,雖不熟坤靈界所遣將領,但見他們伏地久久不起,可見傷勢不輕,滅輪迴伸手相扶,言道:「我先替你們療傷,無若尋蹤,快將你們如何被偷襲與我說來。」

滅輪迴才說到那個「來」字,冷不防砰地一聲,幾名坤靈界將領盡是一齊出掌擊在滅輪迴身上,幾人都是竭盡全力之勁,將掌力不絕地催送過去,意圖重創滅輪迴。

「九地喪絕。」滅輪迴以足底湧泉穴在地下運轉九宮之力,轉瞬回聚掌中進行反擊,這幾名坤靈界將領同時被他的掌力震斃,怒道:「就憑這些鼠輩,也想殺害滅輪迴?」

「死吧!」無若尋蹤挺起慣用的西洋劍,瞄準滅輪迴的心臟刺去,滅輪迴兩指一挾便鉗住無若尋蹤的劍尖,「著!」無若尋蹤低聲一字,把內力灌入西洋劍,其兵器登時產生變化,化成一條軟鞭延長出擊,打中他的胸膛。

「你不是我的對手。」以無若尋蹤的功力,滅輪迴根本不看在眼裡,受他一鞭也是無妨,才要回手再贊他一掌將之擊殺,卻沒想到鞭傷與適才掌力竟可融會,動用真氣同時馬上出現逆衝現象。

「活到最後的才是勝利者。」無若尋蹤冷冷笑過,自知非他對手,圖謀順利後,旋即抽退。滅輪迴沉聲說道:「好個坤靈界,竟然暗算我,滅輪迴來日必定加倍償還。」

滅輪迴當場坐下勉強調整內息,確定傷勢盡去後,才站起要繼續離開勾陳山道,殊不料才走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兩道冷湛刀光閃過,兩條人影相繼出現在滅輪迴身前身後。

「前方來者是天嶽刀王,未知後面這位又是何方高人?」滅輪迴認出攔在面前的是冰川孤辰,但後方的破風聲清雅自然,竟然除了腳步落地的一下輕響外,毫無所悉,不免生出詫異提防之心。

那人微微一躬,言道:「在下王隱,特為四無君之仇而來。」



邪能境中,風十雨與血斷機並未出戰,奉命施術祭起死幻樓城之陣,防備外敵趁機入侵,一同誦咒:「四方凝晶、邪能法輪、敕。」兩人同以劍指上點,張開死幻樓城形成完整的防衛網,整個邪能境一下收縮,由四面八方向中央收攏,把所有出入口封閉。

但是就在各處出入口將要關閉之時,一句詩號傳入:「策衍論定,運籌帷幄冠天地。」一頂石轎疾如飛箭,穿過即將關閉的邪能境大門,兩道劍氣飛射兩人,風十雨與血斷機不及防備,被他一劍所傷,各自傷了手臂,術法頓時中止。

石轎裡的策衍先座怒喝道:「陰陽師呢?」血斷機言道:「前任邪主已經謝世數日,難道閣下不曾聽聞嗎?」

「謀害策衍先座,其罪非輕,你們兩人既是他的部屬,也是共犯,自當一體同罪。」策衍先座手捻武訣,指掌翻出凌厲氣勁,再度對風十雨與血斷機出招,風十雨見狀不好,雙掌合十,誦道:「意守天相轉廉貞,雷翼天刀。」他左手向上張開五指招來五道天雷,他憑空凝煉成五口金刀,分別下落。

前兩口金刀相繼助他們擋下策衍先座的招式,隨後三刀飛馳過去要斬策衍,卻被他倚石轎之堅擋住風十雨的刀氣,略讚一聲:「崑崙術法,尚算有些門道……」策衍先座語氣轉冷,言道:「正道傳人,卻不明是非投身邪能境,悲哀!讓我替雲中子教訓你這不肖後輩。」

一言說畢,策衍先座的石轎之外閃起青綠色的「武」字,指尖蘊生劍意,發出破空氣芒,散成無數飛劍,射向兩人。

正在風十雨跟血斷機危險之際,詭譎的馬蹄聲張狂響起,幽靈馬車馳騁而入,傲然說道:「別人的失敗就是我的快樂啦!」策衍所發飛劍被他一把捲入車內,轉眼消散。

幽靈馬車傳出高昂聲音:「武痴絕學,來得好。黑白郎君將以你的失敗為快樂。」黑白郎君本只打算幫助拱衛邪能境,以防外敵來犯,意外遇上策衍先座,不禁見獵心喜。

策衍先座不屑地說道:「小小黑白郎君,也敢冒犯大菩薩。」

「哈!哈!朱皇傳人,將使你驚惶失措。」黑白郎君旋身飛出,喝道:「五絕流、貫神擊。」他將五絕神功與貫神擊兩招融會貫通,別出機杼自成一招,打中策衍先座的石轎。

轟地一聲,石轎被黑白郎君勁掌擊碎,但聞沈悶聲響,策衍先座跨開鐵鑄腳盤,再度踏上江湖塵土,言道:「朱皇之招,讓策衍先座試驗一番吧!」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26
第一百四十九話 天嶽軍師

螣蛇山道戰局,四無遺計巧布謀,欲取九曲邪君性命,不但親率天之翼等護衛來到,更安排了極道天權與西、北無君同時參與圍攻九曲邪君,不料中無君亦帶同三分縫人馬橫加插手,導致戰局丕變。

上官尋命站在人群裡,招手說道:「老爹,我們來救你了。」

見到上官尋命聲稱來救自己,九曲邪君哈哈一笑,言道:「放心吧!這點陣仗,還收拾不了我。」說話同時,九曲邪君無視周遭兵戎,緩緩走過去,一把挽起上官陰的手,言道:「剛才,我真以為自己會死;還好,你們來了。」

醫魔上官陰,輕輕拍了拍九曲邪君的手,說道:「我始終相信,邪君你不會隨便拋下我們離去。」九曲邪君言道:「安心吧!」

就在九曲邪君走到醫魔身邊時,極道天權忽然眼睛轉紅,喝道:「九曲邪君死來,威權、極烈。」身子托空而行,握拳振風有如雷鳴,響徹雲霄,直撲九曲邪君。

九曲邪君眉角輕揚,略微覺得極道天權表情有異,車中的四無君也是咿地一聲,但並無舉動,只是暗自心疑:「極道天權在急什麼?」

九曲邪君為防極道天權的拳力波及餘人,側身一閃改朝四無君所坐的四輪車而去,車裡的四無君看九曲邪君飛身過來,也傳聲隨侍的三名護衛說道:「你們功力不及,快快讓開。」天之翼、絕燁與紫月揮虹聞言讓開,而上官尋命看了父母的三名徒兒一眼,說道:「上吧!」

鬼智靈童迅速安排,言道:「飛狼對絕燁、尋命戰天之翼,殺素與我對紫月揮虹。」中無君早分析過天嶽幾名要將的本事,絕燁跟天之翼都是身法如電的快捷型殺手,因此讓飛狼與上官尋命跟他們以快打快,自己擅長術法可以輔助專練菩薩印的殺素壓制將劍法與暗器配合的紫月揮虹,取下他後再轉往協助飛狼跟上官尋命。

上官尋命與三魔靈也分開對三人出手,情劍喬飛、平劍江湖知道四人是九曲邪君跟醫魔極為重視的晚輩,亦提劍在手,一旁掠陣隨時準備出手救援。

只見九曲邪君全不理極道天權的攻勢,欺近四無君的四輪車,伸掌言道:「烙骨大法、怒引天威。」催動法咒引動骨骸浮現,勾攝天雷之氣入體,以指代劍擊往四輪車。

四無君受襲,西無君跟北無君亦動,刀劍齊舞就要組成刀劍連鎖陣,中無君眼睛微瞇,父親遺留的丈二金矛旋即上手,而醫魔上官陰亦執起尺長銀針,正要動手之際,西無君、北無君的招式頓時受阻,兩人同時一愕。

「西無、北無,你們很意外,我沒死吧!」竟是東無君手按法訣施術牽制他們的舉止,並在裴千己的護衛下來到此地。「今天再送你上路也不遲。」北無君厲聲說道,手提雙劍就要刺去,神堪鬼齋舉手施術,化出屏障立時使北無君難以攻入。

「沒想到,你真是與四無君生得一模一樣。」早得四無君提點,西無君不因中無君與四無君面容相似而手軟,冥翳刀舞生風,直逼中無君。醫魔上官陰揚袖化出一張羅網,嬌叱一聲:「織天殺。」將西無君的刀攔在中途,中無君搖扇說道:「今朝之計,在於全殲天嶽餘孽。」

九曲邪君身後,極道天權隨後追擊而來,裴千己身形一躍,掌行刀勢替九曲邪君截下「威權、極烈」一招,裴千己豪爽笑道:「今日讓我們兄弟聯手共抗強敵。」

九曲邪君右手的雷霆指氣凶猛不止,車裡的四無君掀簾出掌,接下其招,未料九曲邪君內勁雄渾,車裡的四無君無奈下加催功力反擊,整座四輪車再無法保持,強悍勁力四逸,將四輪車隨之震碎,一道金光猛衝天際。

現身之人卻非平風造雨四無君,而是另一名儒雅文士,憑空降下詩號:「雲濤三劫解蒼生,一筆揮毫天下定,冥界天嶽二代軍師沐流塵,見過九曲邪君。」九曲邪君耳聞其詩,已經猜出其名號,言道:「雲濤夢筆沐流塵,前日你才使計欺去我兄長的天字訣,今朝,該還了。」


十數年前,怒天山濤君與靜天雲岫君以素續緣為人質在十里斷腸崖布下殺局,意圖殺害蟻天海殤君,海殤君一人獨挑兩位同修,用上海納千川吸住山冥哭影、白雲出岫兩招,他事前已經三百年金丹歸還一頁書所以險些不敵,所幸梵天一頁書及時以一道驚雷相助三分功力,三君會成四天會,海殤君方順利用擎羊嘯天擊斃山濤君。

今朝再演三君會,先是海殤君傲臨天嶽,降下玄音,露出昂藏身形;阪無君已揭露昔日山濤君的身份,最後靜天一掌摧幽林,雲岫君再度步入江湖,輕揚拂塵,瀟灑笑道:「兩位好友,久違了。」招呼打過,雲岫君回頭看向阪無君,言道:「好友傷勢沈重,若有需要靜天之處,絕不有辭。」

阪無君搖頭說道:「本體已亡,殘留骨靈,山濤君只餘三日時光,不勞好友相煩,臨終之前能再見好友一面,於願足矣。」阪無君自承將歿,故意提起正是要放鬆雲岫君對他的警惕,好引他聯手對付海殤君。

但海殤君也不笨,略微迴身將背後的忘情劍仿若無意地亮給雲岫君看,言道:「夜行百鬼無人蹤,笑對千峰傲殘雪。海殤君曾任天嶽影子部隊首領,也非是可以輕易擊殺的人物。」海殤君突然說出自己的另一個身份,正是要製造他與阪無君並非毫無合作空間的錯覺給雲岫君,使他不敢輕舉妄動。

雲岫君見阪無君並未出言反駁,可證海殤君真的曾是天嶽高層之一,本來馬上就要跟山濤君聯手再戰海殤的意思隨之擱置,起意繼續試探雙方,言道:「雲岫君自認移身換影世上少有人能識破,不知兩位好友又是如何發現呢?」

阪無君笑道:「靜天移身換影之功深湛,但用我這不肖部下的模樣,未免失算。」雲岫君疑道:「此言怎講?」

阪無君微笑不語、故作高深,海殤君隨即說白:「屍臭之味,有污雲岫君高雅身份。」雲岫君這才恍然大悟,言道:「難怪海殤君這麼快就盯上老朋友,替我處理鼠輩殘骸,有勞好友折節而行。」

「不忙,但望好友解答一事。」海殤君微微頷首問道:「好友親身臥底天嶽,卻擊殺邪能將領,究竟屬於哪方勢力?」

阪無君大略明白通盤計畫,也出言問道:「添為天嶽軍師,明白好友不屬我方,但若支援滅輪迴、九曲邪君,海殤君必然知曉,若是陰陽師麾下,又何必殺他將領?」

雲岫君油然道:「此事無涉機密,說與兩位好友分曉也無妨。我之來,乃為陰陽師所請,但雲岫君並非其麾下,助他一陣不過有利可圖。」阪無君搖頭笑道:「雲岫君個性依然,無利之事絕對不做。」

雲岫君道:「人生在世,所行之事多為利所趨,楊朱有云:利物不由于義,而義名絕焉。坤靈界份屬邪能附庸,自當為陰陽師效力。」

聽到「坤靈界」三字,阪無君與海殤君的心跳不約而同加快,尤其海殤君更是臉色乍變一瞬。雲岫君仰天笑道:「良禽擇木而棲,與好友殫精竭慮為天嶽出謀劃策一般,世有良馬而伯樂罕矣,坤靈界賞識雲岫君之才,大權下放,我自當替坤靈界大業盡心,從邪能境處爭取獨立地位。」

阪無君語帶詫異地說:「好友竟為坤靈界效力,著實讓人意外,坤靈界多年為邪能境壓制,實在可惜啊!」弦外之音,自有聯合之意,表示願助坤靈界反擊邪能境,前提當然是現時聯手誅殺海殤君。

海殤君聽出其意,言道:「原來陰陽師是用獨立為誘,引坤靈界配合其略,好友九曲邪君少算這點了。」雲岫君聽海殤君稱九曲邪君為好友,問道:「沒想到以海殤君之驕傲竟與九曲邪君也有交情?」海殤君輕鬆言道:「共傳三徒,自有情份。」

三君再會,各懷心思,表面侃侃而談,實則分別盤算當聯合誰人、針對何人,海殤君跟一頁書、九曲邪君交好,瓜代將首代天刑,一手主導天嶽內鬥,造成天嶽行動一時癱瘓,阪無君與他已勢成水火,雲岫君代表坤靈界而來,意外成為兩人中間的第三勢力,所以海殤君跟阪無君言語中多帶拉攏之意,尤其阪無君更看得深遠,坤靈界沈寂已久,正好趁今朝拉坤靈界成為制肘邪能境發展的棋子。

雲岫君腳步輕移,竟是憑著自己身為第三者的優勢,打算率先出招,使海殤君、阪無君亦功運全身加緊戒備,卻都不敢向他先動手,以防另一人偷襲自己。

「此乃近年新創招數,還請好友指教了,靜天凝殺、愁雲慘淡。」雲岫君一步跨出,手裡拂塵來回揮舞,將氣勁透過拂塵刷地一下揮落,灰色雲氣頓時推向……阪無君。



炎熇兵燹脫出勾陳山道後,利用冥界天嶽主城為轉繼,才要出城,忽聞咒術法語:「運天之法、行地之功,星軌定儀。」一道閃光從天而降,伴隨無數冥紙飄落地面,「願先祖遺靈與我同在,炎熇兵燹,你聽見我族親人哀嚎之聲了嗎?」

炎熇兵燹怪聲笑道:「呵!呵!在此地,你與我,生存的意義已不相同。」

天忌言道:「不變的是,你仍然需要為自己的罪惡償命。」半閉雙目,腦中浮現過往滅村情景,隨即掏出寶劍九天驚虹直指炎熇兵燹。

「罪惡嗎?對兵燹來說,生存的意義只在追尋新的刺激與快感,統領冥界天嶽是我尋求的刺激之一,面對前來挑戰的你,我更樂意享受將你斬殺的快感。」

炎熇兵燹取出血不沾猛然前襲,天忌隨之揮劍應戰,刀鋒、劍刃交錯瞬間,火光迸射,天忌雙眼猛瞪對方,目光顯出浩然正氣,直接定住其魂,逼得炎熇兵燹一下連退數步。

「鎮魔法眼!看來你在正一天道學到不少新招。」見天忌使出無上天師所傳的天眼之術,更透過獸眼之能將威力加乘發出,炎熇兵燹透過昔日牟尼上師的記憶猜出招名,自知惡靈之身將受制而暫避。

天忌趁機握緊九天驚虹往前直捅,炎熇兵燹惡靈之體雖然受制,但手中血不沾毫不懈怠,旋至腰間固守,天忌一劍前刺只擊中刀身,鏗地一聲並未傷及炎熇兵燹。

「鬼羅邪指。」炎熇兵燹仿造初次交手的經驗,左手雙指就往天忌雙目掏去,要再次弄瞎他,但天忌早有準備,舉掌反擊,喝道:「天殊大法掌。」正一天道剋靈掌功瞬發一刻,指掌交接間,爆閃炫麗光華,炎熇兵燹獲得牟尼上師一身根基;天忌正一功法大成,雙招對擊下,兩人互相震驚對方進境。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27
第一百五十話 萬法無法

為替四無君雪恨,王隱、冰川孤辰首次聯手夾殺血邪滅輪迴,一前一後同時降臨,務必使他進退無門。

滅輪迴初見王隱,雖知其不凡,卻不知其根底,心存僥倖想用言語將他支退,道:「王隱?陌生的名號,閣下乃是高人,何苦為冥界天嶽出頭?」王隱雙手抱胸,淡然問道:「四無君,因你而亡?」滅輪迴敢做敢當,承認道:「正是血邪奪壽之功。」

「你我只剩一戰。」王隱迴身抽出孤伶刀,刀指滅輪迴,言道:「四無君之仇,是王隱今日此來唯一的目標。」冰川孤辰亦以冰川刀鋒佇地,冷然說道:「冰川孤辰,亦然。」

「清風」、「歸根」兩聲低喝,王隱與冰川孤辰瞬間揮刀,相似的刀路互相輝映,清風揚萬法、歸根納一刀,兩人同樣成就萬法歸一的法門,意動、身動,揮灑出化繁為簡的一刀。

「啊!地喪靈終。」滅輪迴長嘯一聲,內功輸地蒸騰土中水氣,登時浮現赤色雲流於周身,滅輪迴翻掌撥弄以此為盾,意圖擋下兩人聯手第一擊。滅輪迴練雲成線要牽動敵手刀鋒避開自身要害,但王隱與冰川孤辰同使一路刀法,柔中透勁,挑尋試探滅輪迴掌法破綻。

就在交手一瞬間,王隱以柔制柔,閃過「地喪靈終」的牽制,並且補上一刀,立時砍傷滅輪迴,但冰川孤辰終究經驗不足,不但讓他纏住拉開刀鋒,更被滅輪迴反手加贊一掌,被震飛出去。

王隱隨即伸手扶住冰川孤辰的肩頭,幫他穩定身形。滅輪迴看兩人動作受制,機不可失,右手指天引來雲氣,左手平放胸前凝聚成印,運氣化勁發招一擊,喝道:「天人共葬。」

滅輪迴再祭三葬邪訣,剎時地動山搖,無疇掌勁尋弱而襲,攻向冰川孤辰。王隱越至冰川孤辰身前,輕抹孤伶刀耀出銅色光澤,沉聲說道:「萬法歸一。」萬法歸一納天地之氣化驚濤洪流,一刀演萬法,刀氣席捲四面八方,悄然掩蓋四周空間。

兩招互擊,刀貫寰宇、掌動乾坤,王隱、滅輪迴各自心驚對方修為,王隱為報摯友之仇,凝神注目握緊孤伶刀,刀路登時應轉。調轉內息後的冰川孤辰橫擺冰川刀鋒,快步邁前,刀伏於側蓄勢待發。

雙方三人冷冷對峙,王隱不吝豎起拇指讚道:「血邪滅輪迴,不世高手,難怪連四無君都折在你手上。」滅輪迴看出王隱與冰川孤辰兩人刀法相若,而他明顯在刀王之上,明白說道:「原來刀王之招是出自閣下手筆。」

王隱淡淡地說:「原來,四無君是希望我出任刀王。」滅輪迴負手於背,言道:「你未答應,實乃天下之幸,否則天嶽之運絕不只於此,四無君也未必敗亡。」

王隱撫刀說道:「所以,我內疚於心,非替他……」滅輪迴接話說道:「非替四無君報仇不可。」言畢,王隱掄刀又攻,照頭劈下來,快如電火的一式刀招,帶起漫天刀影使人難辨虛實,令滅輪迴更加肯定其人以臻先天境界,刀隨意走,不因外物所滯,縱然心有復仇之念,刀法運轉仍然揮灑自如。

滅輪迴五指齊張向上猛擊,取得正是王隱刀勢最強處,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就在刀掌交接前刻,王隱忽使靈巧身法,憑空轉向撤去重重刀影,一條人影急速搶入,低沈說道:「鬼泣邪風。」揮刀揚起,寒風同時颳動,掃得滅輪迴遍體生寒,出手之人正是冰川孤辰。

刀風刺得滅輪迴渾身酸痛,勁氣破空直如鬼哭狼嚎,一刀劈去似緩似快,頓時明白冰川孤辰年紀輕輕就被天嶽選為刀王,確有其本領,其刀法著實修練到登峰造極的境地。

滅輪迴自丹田猛提一口真氣,怯除周身寒意,仗著雄渾根基,一掌疾掃過去,打算跟冰川孤辰硬拼一招。不料掌力才觸到刀鋒,氣勁激撞生風,但滅輪迴右掌方拍上冰川刀鋒,頓時發現冰川孤辰所用的竟是巧妙的拖卸之勁,改斬為絞,利用冰川刀鋒至柔的特性畫圓卸去滅輪迴的掌力。

「你也不愧為四無君看上選作刀王。」滅輪迴一個翻騰,凌空彈起避開其刀式,但王隱雙目亮起精芒,從容舉步前邁振刀,喝道:「一試無法無我。」這一刀融銀狐零式刀法的要意,乃是王隱這段時間與銀狐接觸後,聽聞其刀理後進行招式修正的結果。

滅輪迴看王隱又攻來,被兩人的無間配合纏上,心叫厲害,決定拿出極端相應,言道:「王隱高明,那滅輪迴也不該吝嗇,邪能絕式、葬世邪威。」他將流於經脈裡的數種邪元融會掌中,炫麗光華一下引爆,灼熱氣勁捲起焚風。

冰川孤辰見勢不好,見這招「葬世邪威」威力偌大,斜身湊過去又劈一刀,喝道:「萬法歸流。」他集萬法成招,呼應王隱的刀式。

「無法無我」萬法歸零,王隱手握孤伶刀捨棄萬般法訣,忘我一刀對上「葬世邪威」,滅輪迴催發一身功力臨風迴旋,雙掌前推,氣勁如融岩巨浪,有如火山爆發呼嘯而去,周遭山林遭受餘勁波及悉數摧毀,地面被燒得赤紅。

王隱刀式柔合剛勁,硬抗其招,雙方僵持不下,冰川孤辰提刀助戰,「萬法歸流」隨至,萬法無法,招在有無間,同出一源的刀法兩相加持後威勢徒長,百煉刀氣貫穿邪威,王隱以自身渾厚根基採取守勢,硬擋邪功威流。

冰川孤辰點地飄身而起,驟起前刺,滅輪迴閃之不及,讓他一刀縱去,由胸至腹深深劃傷,刀氣鑽進十二正經,滅輪迴使勁贊掌將冰川孤辰打飛至十餘丈外,同時仰身噴出一蓬血雨。

為結四無君深仇,王隱面對受傷的滅輪迴,歉然說道:「雖非武者之儀,但為報仇,請見諒。」王隱舉起孤伶就要斬下滅輪迴首級,滅輪迴低聲說道:「看來,四無君尚有一事未與你說。」

王隱疑道:「什麼?」

「滅輪迴的術法神通乃邪能境第一人。」趁著王隱豎耳欲聽的空隙,滅輪迴雙手火速結印,吟道:「乾坤無極、風化遁形。」唸完法咒,身化清風散去。

身負傷勢的滅輪迴從王隱刀下脫身後,急急欲脫出勾陳山道,但是走沒幾步忽然內傷轉劇,吐出一口鮮血,卻是深凝紫色,他連忙內視自身,恨道:「可惡的坤靈界,竟用毒掌、毒鞭以混毒之術加重內傷又鎖住我的術法。」

正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滅輪迴要離開之際,劍架飛入攔在道上,劍君十二恨翻身從樹上躍落,言道:「一恨才人無行,可是血邪今朝之嘆?」

滅輪迴訝道:「是劍君十二恨。」劍君漫步走近劍架,抽出武馳,劍指血邪,言道:「東無君之仇,三劍了結。」



由死界甦醒的龍王魛、生人半亡的血艷蝶,沈雄的虯邪刀來回揮蕩力抗靈活變化的無常月,血艷蝶身法靈活,翻飛雙刀翩若花間蜂戲,龍王魛以強破巧,將刀氣轉為雷霆急劈,喝道:「驚天雷。」

驚天霹靂、赫如日月,龍王魛再現絕技,百道雷光隨刀暴走,意欲牽制血艷蝶騰挪空間,不料她操著無甚語調的口氣說道:「就等你此時,集雷刃。」言畢,即將長短雙刀合成圓刃,袍袖揮揚,圓刃捲起銀光破空而斬,內中藏有三分邪氣,鎖定龍王魛的咽喉。

「啊!」龍王魛操持刀氣雷霆欲阻,卻見無常月憑空吸納了擋在前頭的雷氣,反而助長其刀鋒殺力,依然直衝龍王魛。

原來邪能四王棺的設計,本就是以活人棺為主,所以血艷蝶擁有吸攝其他三王棺靈氣跟三棺的武學精要之能,更有破解他們招式的模式在腦裡,金棺掩下這點未言,是要保留跟滅輪迴談判的籌碼,直至身死都沒揭露此事。

龍王魛豎虯邪刀於身前,迴旋走勢的無常月倏然雙分,兩片刀鋒猛然刺進龍王魛雙肩上的肩井穴,同時也將刀刃裡的雷氣由傷口處灌入龍王魛體內,痛得他反刀佇地,如雄獅低嚎。

血艷蝶利用來自慕容嬋的記憶,使出東瀛忍術中的「身移」,身子迅如閃電,驀地欺至龍王魛身邊,厲聲說道:「朱鳳火。」掌帶熊熊火勢,直蓋天靈,烈焰如蛇竄入龍王魛五官七竅,逼出了金棺、滅輪迴留在他體內操縱其行動的邪能。

邪能之元脫出龍王魛之身,懸於天靈之上,血艷蝶一把抄過服食入體,步懷真留在她身上的佛掌登時被彈出體外,血艷蝶用那死氣沈沈的聲音遲緩地唸道:「素續緣……素續緣……死來……死來……」

還不知血艷蝶已經除去龍王魛遠走的左丘刃一行人,大致打點好後,循著血艷蝶所留的檀香氣息由後直追。俠魔左丘刃念在仲千甫畢竟是紫宮星羅的親生之父,因此沒有跟著輕功較高明的步懷真、神無月兩人走在前頭,而是故意落後隨在雙龍背身邊加以照應,兩邊拉開一段距離。

雙龍背本來就是眾人中武功最差勁的一個,身上還背著著仲千甫,雖然步履如飛,卻也累得汗如雨下,但自知需要神無月的幫助,不敢有違,只能暗中叫苦:「要我英俊如廝的雙龍背做這種苦力活,實在太浪費,我這種人才應該要到前線去跟敵人拼個生死才對,怎麼會淪落到當幫傭呢?那個神無月也真是的,就把他綁在大樹上不就好了,幹啥還要背著他走?」

前方的步懷真也對神無月提出了同樣的問題,道:「真要留下查探,直接把仲千甫囚禁在某處不是更省力,何以要大費周章讓雙龍背背他跟過來?」

神無月輕聲笑道:「我雖然不收高三甲的頭,但要我幫手,雙龍背自然要付出些代價,讓他幹些體力活也是為他好,他的心思太雜,學武進境有限,不好好磨練不行。」

「說的也是。」步懷真認識雙龍背多年,自然也知道他的缺點,便依神無月之言,讓雙龍背好好訓練一下。

雙龍背生性毛躁,一累到就不免碎碎唸,雖不敢明言,但路上嘴裡不停,,左丘刃近在咫尺,耳中聽其細聲抱怨,也見他確實疲憊,於是提議道:「雙龍背你也背了很久,接下來換我來背千甫兄吧!」

雙龍背求之不得,連忙說好:「左前輩,你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跟前面那兩個不一樣,是大好人。」背後的仲千甫同樣聽雙龍背抱怨許久,看不下去他欺左丘刃是好人,將責任丟過去,說道:「連這點苦都吃不了,以後怎麼練高深功夫?」

雙龍背道:「你是俘虜,沒資格發表意見。」說完,就要將仲千甫放下來,交給左丘刃。

俠魔左丘刃正欲接手反手將仲千甫背上身之際,一顆石子無聲無息破空飛來,藉由空氣研磨,飛至仲千甫身邊時已經利如薄刃,倏忽上轉就像刀刃反挑,割破了綁住仲千甫雙手的繩索。

「千甫兄準備好了嗎?我要施展輕功了。」俠魔左丘刃回問後方的仲千甫,仲千甫察覺雙手繩索被斷,一下分心,想道:「刀行之招,渡夫人竟有膽前來?」而未即時回答左丘刃,直到左丘刃再問到第二聲,才答道:「勞煩左兄了。」

左丘刃背著仲千甫發足前行,仲千甫在他背後看著俠魔背影,一時陷入沈思,腦中浮現當日渡夫人的言語:「只要有左丘刃存在,紫宮遙與紫宮星羅終究不會回到你的身邊。」竟是出現了趁機殺害左丘刃的念頭。

仲千甫晃了晃頭,想把這種想法驅出腦袋,左丘刃感覺有異,問道:「千甫兄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仲千甫緩緩地說,然後問道:「左兄,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左丘刃未聽出他語氣有問題,以為他是跟家人分別許久,產生隔閡,想助他多瞭解紫宮星羅,溫聲說道:「千甫兄是要問跟星羅有關的事嗎?左某絕對知無不言。」

仲千甫問道:「我是想問,何以左兄日後打算如何跟星羅相處呢?我已應承星羅絕對要將你帶回去,希望你務必幫忙。」左丘刃聽說如此,低頭一嘆:「唉……我本希望自己的離開,能讓你們一家人好好團圓,沒想到你……你竟會答應星羅出來找我,也實在讓左某進退維谷啊!為了不讓千甫兄難做,此間事了,我便會隨你回去世家,也許星羅他,他以後會樂意自己有兩個父親的疼惜。」

聽左丘刃說到兩個父親,渡夫人的聲音再次在仲千甫腦海中想響起:「無毒不丈夫啊!千甫兄,你不想聽星羅叫你一聲父親嗎?還是想讓他永遠認另一個人為父呢?」

「對不起,左兄,我是個自私的父親啊!」受到殺人梵音影響,仲千甫猛然伸指運出劍氣,一招由後背穿透了左丘刃的胸膛,雙龍背見仲千甫突然痛下毒手,起身欲救卻見一道白光飛過,一口別緻的小冰劍刺進雙龍背的心臟,使他血液頓時凝結。

步懷真與神無月聽見後方生變,雙雙趕至時,仲千甫人已不見,只剩雙龍背跟左丘刃橫躺地上,神無月跺腳氣道:「是我失算,沒想到渡夫人竟敢在我眼皮下救人。」

步懷真一探雙龍背傷勢,訝異說道:「佛手水劍,是慈海渡者的武功。」神無月耳聞此名號,言道:「慈海渡者,莫非就是渡夫人在中原的名號,此招融會東瀛夜陰流忍法『冰流拴心』,必是她親自出手無誤。」

「嗯……」步懷真沉吟半晌,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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