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重生霹靂之邪君傳 作者:司任平 (連載中)

 
ㄚ名 2009-2-25 23:41:5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1 165276
ㄚ名 發表於 2009-3-25 21:35
第一百八十話 戰情丕變

九曲邪君率領三分縫眾人直撲邪能境,雖非大軍,卻是包含中無君、醫魔上官陰、上官尋命、三魔靈、風十雨、神堪鬼齋、黑白郎君等菁英人員,情劍喬飛、平劍江湖等武功稍次者就全留在三分縫未出。

來到邪能境之外,九曲邪君看各處出入口已經封閉,再無法依原路進入邪能境,言道:「看來陰陽師臨走前,讓幾名長老開啟了死幻樓城以防我等入侵。」

中無君走近他身邊進言道:「可要讓我通知……」九曲邪君擺手說道:「不用,我雖然曾經數度使用死幻樓城之陣,卻從未闖過,今天我想先試試,說不定可以推敲出血斷機的預言何以提及此陣。」

「隨邪君之意。」中無君按照風十雨傳回的資訊,看了數回都不明白,想說讓九曲邪君親身體驗一番,可能會有頭緒,因此同意九曲邪君親身闖陣,但醫魔突然俏眼一瞪,他立時有所領悟,連忙調兵遣將,言道:「風十雨、神堪鬼齋,你們隨我同伴邪君入陣,黑白郎君,就勞你在此保護醫魔母子跟三魔靈了。」

黑白郎君含笑同意,九曲邪君知他是要貼身保護,不便反駁設置出,只好首肯讓中無君帶著風十雨跟神堪鬼齋一起施術強行打開邪能境的封印,化出一道玄異的通道,四人一起躍入死幻樓城的陣勢中。

而在邪能境中梆子一響,瑤琴巧韻等人也發現九曲邪君闖進了死幻樓城,即將走近第一道關隘,羅修王連忙招呼廣目天,言道:「九曲邪君已入,開啟死幻樓城第一關,山無垠。」

九曲邪君四人才踏進死幻樓城的陣式裡,四周環境丕變,九曲邪君抬頭觀望,看陣中光影迷幻多變,言道:「嗯……這就是死幻樓城內部的情景。」

風十雨欠身說道:「依照我上次的探勘,這些幻象只是初步排設,功力尋常之輩,常就在這關迷返至死,若再深入就會遇上七大無形關卡。」

九曲邪君也曾關閱過死幻樓城的排佈,點頭說道:「過去我擔任邪主時曾查閱死幻樓城的起源,據說那是開創邪能境的幾位長老前賢在一場大戰後,才在將邪能境遷移至此處後創設,集當時邪能境七名高手嘔心瀝血之功,方設置出死幻樓城的重重關卡。」

神堪鬼齋言道:「原來還有這段傳說,不知邪君對這七道關卡有何認識?」九曲邪君尚未應答,塵沙席捲而來,在眾人面前堆積成一座綿延數里的巍峨要塞,氣場從城上衍生向下生壓,令四人身上平添三十斤的重量,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增加,拖久必將四人壓得骨折脈斷。

九曲邪君指點關卡外貌,言道:「此關名喚山無垠,見山不是山,可令我等身上負重不斷增加,身法受制於無形。」同時心中詫異想道:「死幻樓城的內部感覺,竟讓我想起鬼樓,這是什麼原因?」

中無君聽到關名,又察覺身上莫名壓力,不用多久已然想通其理,搖扇說道:「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雲,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神堪鬼齋聽中無君無來由地唸起這首「上邪」,本還不明就裡,細心一想頓明其因,言道:「無山卻有山,見山不是山,此乃術法所化,八卦缺一,七象同流於缺位,乾坤合併使君自絕。」

風十雨言道:「補起山爻之失,恢復八卦運轉,便能卸去我等身上不斷激增的壓力,但八卦之象流動,同時也將引來下一關。」

「死幻樓城,本無後路,唯有不斷向前,但一關險勝一關,能過七關者,天下未有,故曰天下第一守陣。」九曲邪君言畢,步移艮位,施法幻化將昔日從魘魂山取得的山脈地氣釋出。

風十雨趁機施展崑崙術法,捏訣喝道:「意守天同化廉貞,亥山變。」借星靈氣化山相,風十雨引星光整合九曲邪君釋出的地氣憑空虛擬出一座魘魂山壓住關卡一頭,使八卦之氣恢復流通運轉,城塞幻象頓時消散。



獅頭寶刀,雄威赫赫、劍架翻飛,劍起劍落、刀劍齊行,左攻右拒,三傳人聯手默契十足,刀劍交織成天羅地網,將陰陽師包圍在正中,但陰陽師雙手如花綻放,指、掌、爪、拳變化萬端,雖是單身一人又是赤手空拳,但招式變化莫測,剛柔並濟,絲毫不落下風。

亂世狂刀瞧陰陽師以一敵三,尚是游刃有餘,心下想道:「今日畢竟是我與陰陽師之戰,仰賴葉小釵與劍君倚多為勝已經有失風範,總不能讓他們陪我一直糾纏下去。」

「滅刀訣。」亂世狂刀有心打開戰局,縱身一刀劈下,威猛刀氣直衝陰陽師,劍君與葉小釵配合他的招式,各自施展手中刀劍來往封鎖陰陽師的退路,逼其務必跟亂世狂刀拼上一招。

「哈!陰風泣月掌。」陰陽師見況乾笑一聲,雙袖翻動,陰毒厲掌穿透「滅刀訣」,直朝亂世狂刀打去,狂刀曾經耳聞這招的陰狠,不敢賭命承接,步伐向後滑退,閃開這掌。

而在陰陽師身後的葉小釵及時應變,左刀右劍雙雙揮動,舞成兩道銀光朝陰陽師飛斬而去。陰陽師霍地扭轉身形,雙手各自接住刀劍,使葉小釵只覺一股大力襲來,胸口氣息登時一滯,待陰陽師撒手一放,掌勁餘波亦捲上葉小釵身子,將他震退十數步,勁力收放自如,充分展現出其根基之不凡。

「別忘了,還有劍君,五絕劍陣。」劍君十二恨一口氣祭出地凌、武馳、無玹、巽風、玉冰五口寶劍,按照五行生剋排列圍住陰陽師。

「五行之道,始終在不脫陰陽掌握。」陰陽兩字是指陰陽之理,亦指陰陽師本人,陰陽師雙掌齊動,腳步前邁,掌力擋架住飛騰來斬的寶劍,輕輕鬆鬆地跨過五行之道所設的陣式,繞出五行劍陣的範疇。

狂刀與葉小釵立即補位,兩人分從左右夾擊,陰陽師從容避開獅頭寶刀的刀鋒,一指彈中刀身,使狂刀如被電殛,刀速頓緩。而葉小釵的攻勢不減,刀劍齊上,而劍君十二恨也仗劍攻來與葉小釵搭配,只盼及早拾奪下陰陽師,招式展開來越發緊急。

陰陽師低聲言道:「陰陽變。」雙手各使截然迥異的剛猛、陰厲兩路招式,來回抵擋葉小釵跟劍君的殺招,有如兩人分別出招,恍惚間仿若身化男女陰陽師兩人應敵,各自打得旗鼓相當。

女陰陽師才一掌劈開劍君的刺擊,男陰陽師又伸指彈開葉小釵的刀招,葉小釵才要揮劍平斬,男陰陽師已然不見,隨後竟是女陰陽師一個掃堂腿踢往葉小釵的下盤逼他變招抽退,男陰陽師反而呼地一拳擊在巽風劍上,將劍君十二恨逼退十二步,方拿定站樁。

亂世狂刀看兩名戰友相繼被逼退,即時出手接戰,提著獅頭寶刀殺去,右手一振猛劈向陰陽師肩頭,喝道:「逆殺刀。」男女陰陽師身形微晃,重合為一,左手橫擺將「陰陽變」一招使足,陰陽剛柔兩重氣勁並施,攝住獅頭寶刀倒退拖曳卸去其勁,再運力反擊把狂刀震得倒向左邊。

儘管三傳人搭配無間,但陰陽師三位歸一後,不需再一心三用,招式運用極為巧妙,以最少的內力消耗發揮招式最大的威力,反將三傳人逼得只能大略打平,不若前陣一對一時還能佔到上風。

狂刀被陰陽師這掌甩開,正好落到劍君身邊,三人互相對視一眼,劍君首先開口說道:「該是用那三招的時候了。」葉小釵亦點頭表示同意,狂刀自無異議。

陰陽師淡然說道:「三教鎮教之招,陰陽師耳聞甚久,今日正好討教。」話才說完,搖身化出男女陰陽師,也要發動絕招「陰陽極」。



邪能境中梆子連響,廣目天憂慮地說道:「九曲邪君他們已經闖過第三關,接近第四關。」瑤琴巧韻明白只憑羅修王跟廣目天的功力發動前三關已經相當勉強,於是化出魚龍神琴助陣,藉音波將自己的功力傳入相輔。

此時在九曲邪君四人頭頂上的萬道黑雲盤旋,下起一陣滂沱大雨,第四關的城塞也在雨中藉水氣凝現,只見城上設有九重樓閣,直參天際,神堪鬼齋想接近探勘,風十雨連忙叫了聲:「不行。」

可惜他這聲終究晚了,神堪鬼齋腳步略跨,城上鐘聲大作整座城塞乃水氣所化亦隨之波動,鐘聲夾帶偌大威力直摧五內,就要摧毀四人的功體。

神堪鬼齋聽見鐘聲,也明白此陣乾坤,言道:「這是叩聲鐘,聞動作鳴,專毀內家真力。」中無君亦道:「不只是叩聲鐘,利用水氣成牆,透過金水相生之理,使鐘聲威力增幅三倍不止。」

「鬼陽六斬。」九曲邪君聽過幾名參謀的說明,祭出鬼陽刀一分為六,插入地面互相連接將自身功力以六刀為基點,張起一面防護罩,暫時消彌鐘聲侵襲。

神堪鬼齋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九曲邪君功力雖深也不能長久消耗下去,指點印堂化光施術:「神堪封解、鬼齋之法、捲星擊月。」他融合歲星曜力,以木行之氣打向半空懸掛,言道:「此關乃五行之道,金能剋木,相生雙成,刑剋亦相引。」果然如他所想,歲星木曜立時將屬金行的鐘聲煞氣引走泰半,減輕九曲邪君的負擔。

中無君侃侃言道:「此關不易過,看來我們該用上最後的辦法了。」九曲邪君本想走一遭整個死幻樓城七關,沒想到在第四關便受阻,言道:「一切依軍師之言。」
ㄚ名 發表於 2009-3-25 21:35
第一百八十一話 三教極招


左丘刃將仲千甫的屍身順利帶回紫宮世家,並擇地安葬,同時簡單地設置了靈堂,紫宮遠念在過往的情份也來上香,紫宮遙心中悲痛沒想到仲千甫這次終究還是先他們母子而去,捻香之時一語不發。

「替你的親生父親上炷香吧!星羅。」左丘刃將香遞給紫宮星羅,紫宮星羅面露難色,但還是接過這炷香,一連三拜後插入香爐。左丘刃見他神情,明白他還是無法接受仲千甫這個父親的身份,言道:「死者為大,再說千甫兄也是為了世人而犧牲。星羅,你應該驕傲有這個父親。」

紫宮星羅搖搖頭說:「在我而言,能讓我驕傲的父親只有爹你。」

左丘刃慚愧地說:「唉!反倒是我,重出江湖走這一遭,其實文不成、武不就,什麼也沒辦成。」

紫宮星羅言道:「在每個人心裡,自己的父親都是個英雄,不論他的功績是大是小。」聽紫宮星羅說話像個小老頭,左丘刃嘴角微揚。紫宮遙也過來說:「這次你回來,可以別再理江湖上那些風風雨雨嗎?我不希望星羅連你也失去。」

「這……」想起還答應雙龍背要幫他找回盼夢圓,使左丘刃一時沉吟未決。

「你是掛懷答應雙龍背的承諾?」紫宮遙心細,見左丘刃神情有異,便由他前日對這段時間江湖生活的交代中猜出他內心所想,左丘刃點頭表示沒錯。

不意這時靈堂外卻來了個意外的人物,柺杖佇地聲響,珠寶清脆晃動,老邁的聲音由外傳來:「不用麻煩,此事已經解決。」紫宮世家的老太君紫宮彤麟,一手持著龍頭權杖,另一手由侍女攙扶走入。

左丘刃回頭看去,訝異地發現攙著紫宮彤麟的那名侍女正是盼夢圓,指著她言道:「太君,為何……為何她會、她會在此?」

紫宮彤麟拍著盼夢圓的手,言道:「是一名老朋友將這名女孩送來讓我照顧,他也將雙龍背渡走,你不用再煩心此事,好好留在世家吧!」

「敢問太君,你的老友可是神無月前輩?」左丘刃誤以為是神無月完成約定,才將盼夢圓送來紫宮世家。紫宮彤麟搖頭說道:「非也,這人在江湖上不顯其名,說了你們也不認識,此事到此為止。」太君都這樣說了,左丘刃也不方便再問,只好順從其意。



「流川水,飄渺刀,十方情,十全義,秋水滎滎,刀芒亦熒熒。」邪能境外,流川飄渺聽過問俠峰其他人闖關失敗的經驗後,見到九曲邪君等人來到邪能境,竟尾隨而來。

流川飄渺心想:「主人有云,要賣個人情給蜀道行,日後加以利用,既然正面闖不入,不妨趁機擒人以作交換,醫魔不過女流、黑白郎君也是過氣人物,三魔靈與上官尋命跟九曲邪君關係密切,可以抓來當籌碼。」

仗著師承的飄渺身法,流川飄渺覷準眾人分神擔心九曲邪君安危之時,快步搶入就要抓走鬼智靈童或上官尋命。

黑白郎君已經應承過要保護好三魔靈跟上官尋命,見有敵人欺近,衣袖輕揚擲出陰陽扇,流川飄渺伸手欲將之撥開,不料扇上蘊含強悍內勁,指尖方觸及扇面,內附的「鬼指扣魂」一招同時發動。

鏘地一聲,流川飄渺迅速應變,斜揮飄渺刀擋下這招,趁著這絲空檔,黑白郎君身子移動,已經攔在醫魔母子跟三魔靈面前,質問道:「你想做什麼?」

「黑白郎君,就憑你也想阻擋我!」流川飄渺久居天西逸都自有刻板印象,黑白郎君復出後幾場戰事也都不揚人前,儘管方才被「鬼指扣魂」震開,他依然不將黑白郎君放在眼裡。上官尋命跟三魔靈都要出手對付流川飄渺,醫魔上官陰卻伸臂擋住他們,言道:「讓黑白郎君來。」

「哈!還是醫魔知我心意。」黑白郎君天性好戰,手癢已久,如今有人上門尋釁,正合他意,自然不想把敵手讓給他人。

「名逸風流。」流川飄渺將飄渺身法結合名俊之式,身如水中月,雙足離地三分,縱如流星飛掠而過,銀光刀氣帶起迴旋輪影。黑白郎君回身背對,以幽靈魔刀接下流川飄渺的刀氣,並借勁激出魔刀出鞘。

黑白郎君手握幽靈刀柄,喝道:「一任天風蔽月明。」幽靈魔刀左揮右掃,刀氣由上方下壓,緊鎖流川飄渺,連環五招將他越趨逼近,使流川飄渺只能連連後退。

「疾!」黑白郎君大喊一聲,幽靈魔刀朝流川飄渺的肩頭全力劈砍,流川飄渺閃之不及,橫握飄渺刀上迎,殊不料清脆一響,飄渺刀應聲而斷,黑白郎君將刀鋒停在他額上一分處,上官尋命也同時射出兩條金線綁縛住他的雙手。

看著自己被削成兩段的兵刃,流川飄渺詫異說道:「不可能,幽靈魔刀怎會有這等威力?」黑白郎君從容地將幽靈魔刀收起,言道:「補全三顆碧血龍珠,又得異人襄助再鑄魔刀,幽靈之威大勝以往。」

「說吧!你為何要襲擊我們?」醫魔上官陰向流川飄渺問道,流川飄渺早有說詞,言道:「我是打算救出柳無色。」這就把自己身為問俠峰一員,做擒人交換的打算全說了出來。

困在死幻樓城之中,叩聲鐘的陣勢發動起來,意欲震毀九曲邪君、中無君、風十雨跟神堪鬼齋四人的功體。九曲邪君雖然利用鬼陽六刀樹起防護,神堪鬼齋也透過五行相剋之道,轉移叩聲鐘一半的威力,可是鐘聲不止,終究不是破開陣法的途徑。

為此,中無君決定使用精心排佈的斧底抽薪之計,九曲邪君看鐘聲夾水氣不斷衝擊,又沒辦法消解,點頭同意說道:「看來要闖過此陣確實非是一朝一夕之功。」

中無君從懷裡取出一物,貌似一個紫金鈴鐺,輕搖三下,鈴聲引起共鳴,邪能境內部同樣的紫金鈴鐺亦作響。

察覺這鈴聲中含有術法,乃是音律術法行家的瑤琴巧韻馬上聽出不對,問道:「這鈴聲是哪裡來的?」

「你是說這個嗎?」東無君自袖子取出紫金鈴鐺,另一手也拿著眾人不曾見過的黑色圓球,東無君將黑球向上一拋,黑光湧現球內的三葬真氣快速運轉,立時勾動三長老與五部眾體內的誅心術。

「東無君你……」驚覺自己被東無君利用,血斷機正要發掌打他,東無君不慌不忙地說:「我無歹意,只是幫他們解除誅心術而已,相信你也明白剛解除誅心術時,身體勁力將虛,還不幫他們運功調理。」

血斷機心想也是,連忙扶起廣目天幫他打通經脈,東無君跺地一下,手捻咒印,喝道:「開!」法印打在虛無處,軟攤在地的瑤琴巧韻意外說道:「你怎麼會打開死幻樓城?莫非……」到此時,瑤琴巧韻已經看出不對,東無君根本不是沐流塵派來交好的使者。

平山頂上三傳人三人聯手激戰邪之主陰陽師,激戰數個時辰,決定拿出極招相應,陰陽師收斂氣息分出陰陽雙體兩道殺靈搭配極體發揮出三殺靈的邪能至高絕式,顯然也要動用陰陽極對抗。

三傳人不敢大意,相繼運使鎮教之招,首先由亂世狂刀出手,長嘯一聲:「天地根。」狂刀掌劃太極陰陽,接引天力下震九州,整個平山頂為之動搖,狂刀略改天地根原式,將掌力全數下擊入地,轟得地裂三尺,狂猛真氣由裂縫間竄起,撲往陰陽師。

「嗯!君子風。」劍君十二恨運轉五劍飛疊如梯,使了踏雲上天的功夫,踩著劍身直上青空,掌力迴旋而出在身邊形成強烈龍捲風,暴風之中隱現儒家七十二賢人的法相,分成七十二股勁風狂掃,朝陰陽師頂門打去。

而葉小釵也不動聲色地,盤腿浮起,面露莊嚴寶相,一時聖華大作,宛如千手如來般,幻化出無數條手臂各自結成印訣,最後匯流於胸前,合成卍字梵光,祭起「般若懺」往中路攻向陰陽師。

昔日對戰魔魁時未曾發揮的默契,如今使來卻是毫無空隙,三傳人各以上中下三路發出氣功,符合三才天地人之勢,三教極招渾然成一體,將威力加乘提升,發揮出遠超以往的妙處。

陰陽師見狀也是戰心雀躍,喝道:「天象為雄、地象為雌、乾坤一合,陰陽極。」男體施正一之功、女體運邪能之元,極體以東瀛功法為橋樑,將整合,把一身功力高度集中在雙掌中,心想:「三教鎮教之招縱然配合無間,但是三招始終是三招,絕不是一招,只要針對其一攻破,就算便有空門足以周旋,亂世狂刀盡得欲蒼穹真傳,放他成長下去,日後又是一大威脅,必須趁此時將他擊殺當場。」

就在陰陽師決定藉「陰陽極」攻破「天地根」好擊斃亂世狂刀時,心裡忽然一陣波動,彷彿少跳了一拍,他立有所覺:「誅心術被解!九曲邪君攻入邪能境了。」

局勢的大變化,使陰陽師由武者再次回復成計算精密的王者,面對洶洶而來的三教極招,馬上另有一番盤算,暗自收攏一成元力護體,將「陰陽極」強碰三教極招天地根、君子風、般若懺融合化做的洪流。

「陰陽極」的渾厚內勁獨具破氣之能,尖銳如刃切破三教極招,將氣功強分為三逼回三傳人身上,但陰陽師耗元過重,同樣被招式的餘勁掃到,口嘔朱紅,遭擊飛數百尺。

「劍武。」、「逆刀訣。」劍君與亂世狂刀迅速執起兵刃擋架陰陽師反擊回來的氣勁,葉小釵也發動心劍對抗,但三人仍然不敵陰陽師的深厚功力,全被震飛出去,少丰劍裡的金少爺察覺不妙,化出劍靈之身,朝父親所在位置衝來,躍起接住葉小釵。

「嗯……」穩住身子後,葉小釵便招呼金少爺,一同出手阻住劍君跟狂刀,讓他們安然落地。

「陰陽師,果然名不虛傳。」劍君十二恨讓陰陽師這掌打得飛出甚遠,雖是敵人也不禁佩服。亂世狂刀看此戰已了,欠身向兩位好友道謝:「今日之戰,多虧你們相助了。」

劍君拍著狂刀的肩頭說道:「是朋友,這種話就省下了。」葉小釵點頭致意,想來也是同樣心情。

葉小釵明白不可讓金少爺的靈體久離劍身,要讓他重新附入少丰劍,見此戰算是結束了,拱手表示告辭,便帶著金少爺往少丰劍去。劍君則是向狂刀問道:「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亂世狂刀答道:「我欲前往苗疆,在欲老靈前,向他告知此戰經過。」劍君十二恨打趣說道:「可要順便向人家提親?」

狂刀否認道:「我跟雲袖不是你想得那種關係。」

劍君言道:「這麼多年,你還不能放下嗎?」亂世狂刀應道:「前段時間,一名萍水相逢的朋友也曾為此感嘆,但亂世狂刀的心中,只容得下慕容嬋的身影。」

「喔!使哪位朋友?」劍君好奇地隨口一問。

「九曲邪君。」亂世狂刀說出那名萍水相逢的朋友姓名,但見劍君神情古怪,問道:「你也認識他?」

劍君苦笑說道:「因為誤殺滅輪迴,被他打得飛上青天看明月,你說呢!」亂世狂刀點頭應道:「的確有熟到。」
ㄚ名 發表於 2009-3-25 21:38
第一百八十二話 獠牙

死幻樓城的陣勢消解,九曲邪君看威脅盡去,隨即收起鬼陽刀,但也不甚急忙地緩緩踱步進入邪能境。

「瑤琴長老、兩位法王,好久不見。」九曲邪君興致極佳地向瑤琴巧韻等三人打了聲招呼,瑤琴巧韻心如明鏡,知他所想,言道:「九曲邪君,你要重新稱王。」

九曲邪君直視三名長老,言道:「邪能境內強者為尊,相信我的做法,三位長老當無異議才是。」失了誅心術的牽引,羅修王已不若以往遵從陰陽師,但基於邪能境自古傳承的條規,他還是出言說道:「能奪邪能境,你之戰略確實高明,但未勝過陰陽師,無法證明你比他更加適任邪主之位。」

九曲邪君言道:「法王說的是,既然如此,本邪君就在此靜候陰陽師回來,再一分高下。」說完便大棘棘地坐上主殿的寶座,血斷機心思剔透,明白陰陽師久戰疲憊,而九曲邪君氣完神足,兩者高低立時可判,於是拱手說道:「恭喜邪君復位,還望批准在下致仕。」

九曲邪君笑道:「你想離開?」血斷機答道:「陰陽師於我有救命之恩,雖用異術影響吾之心靈,但也未成危害,在下不能為你效力。」

九曲邪君點頭說道:「既然閣下有此想法,本邪君也不勉強,倒是藉你開道潛入邪能境,我還要跟你說聲失禮,血斷機先生你就請吧!」九曲邪君豪爽答應,絲毫不以為忤可見氣度,而血斷機也一如所言,直接離開了邪能境。

隨後醫魔上官陰跟黑白郎君也領著上官尋命跟三魔靈,會合了海殤君一起進入邪能境,並帶來一名邪兵傳達軍報:「陰陽師與三傳人在平山頂兩敗俱傷,陰陽師下落不明。」聽完此語,三名長老與在外的五部眾均明白陰陽師大勢已去,各自垂頭不語。

但九曲邪君深諳內中不對,以陰陽師的個性,如此排佈定有後手,目望幾名智囊,摸著下巴開始試想他會有何動作。

這時幫助九曲邪君打開死幻樓城陣式的大功臣東無君也要告辭,言道:「助邪君解陣,我已還了救命之恩,容東無告退。」

九曲邪君正要開口,中無君卻先說話了:「不知東無先生日後有何打算?」東無君沈吟一會方道:「我想弄明白,那天明明先座氣急敗壞要找沐流塵算帳,最後怎會甘於投效沐流塵?也許將往冥界天嶽走一遭。」

「恐怕結果不如人意啊!」中無君直指他將失敗,東無君素知四無君謀算之能,眼前之人雖只是化身,但也不禁信服三分,只是問道:「中無君之言,是何意思?」

中無君解釋道:「沐流塵心思陰狠,算計甚深,閣下若去必為策衍先座強留,若能探出個因果,沐流塵能敗先座,豈不能誅殺閣下?不過落得一場空。」

東無君聽他說得有理,嘆道:「唉!若真如此,也就算捨命回報先座一場教導之恩。」東無君平日行事精算計較,唯有對策衍先座的啟蒙教導恩情捨之不去,因此中無君打蛇打七吋,專往這事上頭做文章,言道:「與其空做無用功,閣下何妨留在邪能境。」

「這樣豈非與先座為敵?」東無君也知九曲邪君等人與沐流塵勢成水火,雙眉一擰,中無君笑道:「非也,我們是與沐流塵為敵,並非與策衍先座為敵,有你在此,看在你的顏面,我等對上天嶽大軍時,可以暗中保住策衍性命,讓你們師徒團聚,若是閣下離開,戰場上刀槍無眼,會有何樣結果我等也是難料啊!」

中無君這話軟硬兼有,既有策衍先座的性命引誘東無君投誠,也拿他的死活威脅東無君效力,妙的是策衍先座遠在冥界天嶽,但中無君以三分縫、邪能境的勢力當擔保,使這番說詞通盤講來竟顯得十分有力,令東無君不得不駐足思考。

半晌後,東無君略微頓首說道:「你說得有理,東無君願為邪君效力。」中無君執他之手言道:「既然一殿為臣,你我以後就是同僚了。」殿上的九曲邪君見中無君又拐了員大將來幫手,難免露出一絲淺笑。



離開平山頂後,身負內傷的女陰陽師顛顛倒倒地獨自行走在山間小徑,逐漸朝他監禁嗜血人形師的地點前進。

「就是這裡。」女陰陽師轉動石叩,打開山洞密門,只見嗜血人形師枯坐在一塊圓石上,三種法咒成三角將他包圍困住。嗜血人形師帶著自嘲語氣說道:「陰陽師,是妳,又想拿我什麼部位去實驗?」

女陰陽師道:「我今天是來放你走的。」嗜血人形師險些以為自個聽錯,掏了掏耳朵再問一次:「妳說什麼?狠毒如妳,居然會要放我走,是天降紅雨、地湧藍泉嗎?」

女陰陽師悶哼一聲,言道:「你看不出來,我身負重傷嗎?就當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吧!」嗜血人形師正色問道:「是誰有本事能將你傷得瀕死?」

女陰陽師言道:「九曲邪君進步神速,實在令人驚駭,六祭歸元、無竅之軀,非是常人可以破解。」

「原來是他。」人形師恍然大悟說道。女陰陽師氣息短促,自知所餘時間不久手掌一放,櫻花如雨飛散,登時鬆解鎮壓住人形師的法咒,隨後仿若勁力用盡般頹倒地上。

「陰陽師,妳終究是屬於我的。」嗜血化的人形師露出兩顆雪亮的尖牙,下探至女陰陽師粉嫩頸部,溫柔地咬上一口,在享受她鮮甜血液的同時,也將自己身為嗜血者的能量散發到女陰陽師體內將之感染。

砰然聲起,厲掌貫穿人形師的胸口,餘勁將他震開數尺,陰陽師極體刷地出現在洞口,右手輕招女陰陽師頓時化成無數光點散飛進極體身上,「利用化身吸納嗜血之能,便能避免本體為你所制,同時坐擁嗜血者不死之身,人形師,我這算盤打得如何?」

「妙,非常之妙。」人形師才剛利用不死之身恢復身形,陰陽師的法咒已然二度啟動,又將人形師牢牢困住。

「你就好好在此深思,人形師始終不如陰陽師的原因吧!」陰陽師冷言嘲諷一句,隨即掉頭離開,為對付九曲邪君重奪邪能境,再佈一局。

陰陽師走後不久,藍色花瓣忽然充斥整個山洞,嗜血人形師見狀大喜,「三代,你來了,哈!哈!陰陽師,我要你追悔莫及。」感應到嗜血人形師的三代人形師悠然現身場中,將手中的藍玫瑰擲出運化魔法刺藤纏繞三角法陣。

三代人形師言道:「才把盼夢圓送去紫宮世家,就感應到你的消息,二代,你真是不讓人清閒。」

「快將我放出,你我聯手對付陰陽師。」嗜血人形師著急地催促,但三代人形師卻是不甚緊張,答道:「一旦破陣,陰陽師立有感應,馬上就會來找我們交手,這樣的遊戲不好玩啊!」

嗜血人形師聽出三代話裡有話,心生狐疑問道:「你想做啥?」儘管透著面具,三代人形師仍然散發出一種冷肅的氣息,說道:「不為禍皇效忠的人形師,該留在世間嗎?二代……」三代人形師雙手一擺,刺藤悄然從術法的間縫穿入,插進嗜血人形師的體內,嗜血人形師慘叫一聲,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功力精元開始被刺藤吸收。

三代人形師享受著將二代人形師,不老城太宰逐步吸收強化自我的痛快,一邊伸出左手,掌心向下把嗜血者的毒素悉數排出,雖然喪失不死之軀,卻也讓自己保證不會淪為嗜血者的一員。

一切完成後,三代人形師將刺藤收回,法陣之中空空如也,完全未驚動陰陽師,身為世上獨一無二的人形師,含笑說道:「陰陽師,這一場遊戲畢竟將至終結。」



邪能境中,重新入主的九曲邪君勢力大致進行整頓後,已經步上軌道,只是以瑤琴巧韻為首的陰陽師舊部依然保持著中立立場,並未投效九曲邪君麾下。而九曲邪君也不敢貿然把三分縫的人員遷入邪能境,以免不利。

「看來陰陽師若不敗亡,是沒法折服他們的。」九曲邪君跟中無君、海殤君在大殿議事時,談到這點仍不免感到棘手,偏偏陰陽師又下落不明,使他們無法斬草除根。

「對了,流川飄渺如何處置?」九曲邪君問向海殤君,他應道:「一如問俠峰其他人,關在地牢住兩天,再讓他離開。」九曲邪君點頭說道:「這樣也好,要放他離開前,讓我與他見上一面。」

「好。」海殤君應承說道,這時神堪鬼齋忽然快步跑入主殿,九曲邪君見他緊急,遂言道:「神堪鬼齋發生何事,瞧你慌張的。」

神堪鬼齋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是……是……戰書……」隨後才又補充一句:「是陰陽師的戰書。」

九曲邪君聽說是陰陽師的戰書,接過來看,只見內中寫道:「三日之後,與君一會,鎮龍道上,生死相約。」下方屬名陰陽師。

「以單挑決勝負,這不像是陰陽師的風格,他在打什麼主意?」九曲邪君看完這簡短的十二字,便向在場的中無君、海殤君跟神堪鬼齋詢問他們的想法。

三人還沒開口,另道聲音由千里之外傳入:「我明白他的主意……」
ㄚ名 發表於 2009-3-25 21:38
第一百八十三話 日出東方

風沙莽莽鎮龍道,戰雲密佈顯弓刀,雙峰鼎立分西北,誰來為英我稱豪。手持陰陽師所寫的戰書,九曲邪君悄然登上西方道口直視獨立北邊狹關的陰陽師,兩人冷冷對立,皆是一臉森肅。

陰陽師開口便道:「對邪能境的王權,你我是以武爭開始,不料仍是以武爭結束。」

九曲邪君做出一副想當年的神情,言道:「明知本邪君以武力見長,陰陽師,選擇用武功決勝是你的錯誤。」

陰陽師想起昔日武決經過,啞然失笑道:「邪君詞窮了,居然照搬當日舊語。」陰陽師跟九曲邪君明明是將判生死的一對敵手,這時卻像是老友般閒談。九曲邪君雙眼微瞇,說道:「當年啊!你已跟鬼隱陰陽雙修好一陣子,我卻才剛練就六祭之術不久,想來也是近五百年前的舊事了。」

九曲邪君頓了頓,言道:「現在我是否該說,那日開啟戰局的言語?」

陰陽師油然說道「我並不介意,再聽邪君你說一次。」

九曲邪君仰望天邊一角,說道:「還有人等我趕回家吃飯,多言無益,比試開始吧!」九曲邪君身形飄起,一拳直接轟向陰陽師面門,喝道:「斬神燄。」

出手第一招便拿出邪之訣的強招,陰陽師臉色未變,雙手合攏胸前,十指巧妙變換如花綻放,正是結合術法的極端殺招,「櫻殺」。

至冷邪燄對上滿天花雨,兩招絕式似幻疑真,氣勁在半空連傳噗哧爆響,引動山搖地動,足以震撼武林的招數,在兩大強者的對戰中,竟只是充當試探的起手式。

起始一招互相試探,陰陽師與九曲邪君瞬間拉近距離,由鎮龍道的兩頭前撲,直至相隔丈許才停下,隨後再度出招,這輪強攻再不留情,兩人奇功絕藝層出不窮,九曲邪君身負武痴、邪帝絕學及自創的邪之訣,刀掌並用神威赫赫,但陰陽師也不弱於人,學兼邪能、正一、東瀛三家,陰陽魔功威力驚人,由日出之刻開戰,拳來腳往間半日已過,日沈西山寂然入夜,但兩人的對決才正要進入高潮。

「此為本邪君新創之招,陰陽師乃武學大行家,還請指教了,邪之訣、三殛學、形武貫邪。」九曲邪君迅疾無倫地撲前發拳,拳上氣勁衍生「武」字,但隨著越發接近陰陽師,武字同時扭曲生變,演為「邪」字,拳勁變換之間,引動四周凝縮,怪異至極。

「好招式。」陰陽師讚許一聲,以右腳為軸心,離地旋身,左右掌心分別吐出陰陽二氣,以互斥之道合成衝擊波,喝道:「邪能絕式,邪元爆。」陰陽師雙手乍分又合將這股波流推向九曲邪君,朝他的拳勁迎去。

砰地一聲,氣勁猛然對轟,陰陽師的「邪元爆」首先將九曲邪君震得身子一晃,但九曲邪君手中邪字竟又逐漸流轉變回武字,拳力綿延不絕,硬將「邪元爆」的浩瀚內力全數擊散。

「陰風泣月掌。」陰陽師抓準機會,右掌撮指如刀,順著拳路反擊,疾刺九曲邪君小腹,儘管九曲邪君有十足把握可以憑著一身修為硬捱陰陽師這掌,但「陰風泣月掌」毒名在外,使九曲邪君不敢有絲毫大意,搖身化出肉靈滅輪迴以「三葬貫邪流」迎擊。

這道肉靈乃是九曲邪君煉化四無君的肉靈道伐無君後又結合滅輪迴的精元所化出,大戰之刻他不敢分心操控化身助戰以防一心多用導致有失,就跟陰陽師也未拿出男女雙化身一般,所以九曲邪君一擊成功,旋即收回肉靈抽退,避開陰陽師的掌鋒。

「換我主攻了,陰陽變、破冥指。」陰陽師洒然一笑,身捲如紅雲,連施數十種手法,甚至蘊含正一天道的天雷法指、千葉流的波流指,一指前戳,指風完全籠罩九曲邪君,氣勁不停流走變易,令人防不勝防,顯然這才是陰陽師壓箱已久的真功夫。

「這一指,變幻莫測,但是……古來有云,一力降十會啊!三殛學之二,邪流並武。」九曲邪君臂生邪雷助威,直衝天際攪動黑雲急旋,導下一柱日光照在九曲邪君天靈之上,拳功內含雙重氣勁,既然陰陽師指法流變,九曲邪君拳招亦變,好應付他那鬼神難料的指力。

「好機會!」就在指拳將交之際,陰陽師嘴角斜揚,在幾乎不可能的情況下,變指為爪,五根指頭一把抓住九曲邪君的拳頭,直接承受剛猛拳勁的衝擊,內力同時轉變性質,言道:「烙骨大法、天人同歸。」

陰陽師催動法咒,促現法骨,反轉勁力方向,產生極大吸力,同時「陰陽變」之招亦為呼應,創出詭譎氣場以兩儀運化之道勾動九曲邪君體內的經天子法骨共鳴。

「出來!」陰陽師大喊一聲,順手拉扯,竟將深植九曲邪君皮肉之下的骨靈直接抓出,使他功力頓洩兩分。九曲邪君快速應變,祭起武痴絕學:「天外刀。」掌刀直劈陰陽師。

陰陽師的主要目標就在破他六祭歸元,倉促回掌接招力道不足,登時讓九曲邪君一刀震得整條手臂連肩麻木,身如往右彈開,噴出一蓬血花。

「準備半日,你就是為了這一招。」九曲邪君看見自己的法骨遭陰陽師拉出,已經瞭解他的想法。陰陽師淡然說道:「不先破你無竅之軀,於我大不利。」

九曲邪君注視眼前強敵言道:「但中我一招,所受內傷恐怕也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治癒。」

陰陽師傲岸說道:「不妨一試。」他冷叱一聲,左掌疾向前擊,橫過半空朝九曲邪君面門印去。九曲邪君驀地騰起朝陰陽師這掌拍去,兩人幾乎同一時分凝定空中對掌。陰陽師顯然未盤算到九曲邪君縱然失去骨靈,功力依然強橫若斯,倏地後仰翻身卸去他一掌之力。

空中的九曲邪君以弧線加速飛落,重拳如雨朝陰陽師砸去,並將時間算得恰好,就在陰陽師雙足觸地同時,左拳勁力正好襲體。

陰陽師全身上下皆遭九曲邪君拳勁鎖定,避無可避,雙手各自迴旋生力,尖聲說道:「陰風雙斬。」陰陽師不借外物,操動兩道環形氣刃一斜一直劈向九曲邪君。

但九曲邪君拳勁至剛生柔,就在拳力跟氣刃交加時,竟順其轉動,翻身安然落地,陰陽師乘機追擊,把兩道氣刃合成陰厲絕掌往九曲邪君的胸膛打去。九曲邪君往右略移,臂向外彎隨後一拳強襲硬撼他這掌,陰陽師顯是真力不繼,不願跟九曲邪君硬碰硬,一個翻騰堪堪閃過這拳,手掌改使柔纏招式,移上九曲邪君的拳頭上借力使力,撞進九曲邪君懷裡,同時模樣乍變,換成女陰陽師的相貌。

銀色利芒剎時亮起,女陰陽師張開嗜血獠牙一把咬上九曲邪君的項頸,正要吸食其血液時,卻意外發現九曲邪君體內竟是空無一物。

「很意外嗎?」九曲邪君雙手如鐵箍抓緊女陰陽師手上脈門,鎖住她的功力,使她無法動彈,也是不讓她有變回極體的機會。

九曲邪君悠然道:「本是保留來對付嗜血者,方遲遲不補足血靈,沒想到竟成捕捉你的最佳陷阱,陰陽師,你想透過嗜血之能控制我,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女陰陽師掙扎地問道:「不可能,若非六祭歸元,你的肉體怎能這般強韌?」

九曲邪君答道:「曾學於正一天道,不明白神兵血祭,也能大大提升肉身的強悍嗎?」耳聞「神兵血祭」四字,女陰陽師剎時明白了一切,言道:「你不是九曲邪君。」

「可惜,這是只有死人才能明白的秘密。」九曲邪君緊緊抓住女陰陽師,靜待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晝夜交替,雞鳴司晨,日輪緩緩由東方浮現,稀薄的日光射在女陰陽師身上,竟是前所未有的劇烈刺痛,九曲邪君道:「陰陽師,你可曾想過,每日能見的太陽,居然有朝成為你的勾魂鐮刀?」隨著日光透出雲層,女陰陽師的血液開始倒流進九曲邪君之體,一身精元也逐漸渙散。

「如果你我公平一戰,你未必能勝過我。」女陰陽師不甘願地說道,九曲邪君認同說道:「確實,以陰陽師之深不可測,九曲邪君沒有必勝把握,可惜你選擇的終是機關算盡的王者之道。」

「啊!」女陰陽師發出一聲慘叫,火熱的陽光有如黑白無常冰冷的枷鎖帶走了一代梟雄的魂魄,九曲邪君緩緩吸收她飛散的精元,但在此時卻也有人意圖分一杯羹。

人形師算準時辰,快速搶入要奪陰陽師流散的精元,不意被九曲邪君手一招,被陰陽師拉出棄置地面的經天子法骨,霍地站起變回骨靈經天子的模樣,點地飛起趁人形師不備,出掌把他逼退。

時差一步,陰陽師全身精氣神已然全為九曲邪君吸納,經天子飛掠後撤,回到九曲邪君體中,六祭盡全,功力再強三分,邪能境傳說中的無竅之體首度面世。一股強大的邪力沖上烈日,儘管日出東方仍使天地再暗一刻,才重放光明。

遠在雲渡山的一頁書還在跟伏龍先生商討詭日傳前冊內中奧秘,但仍可感應到這股亦正亦邪的不世邪威,瞭望鎮龍道方向,訝道:「這股氣息是……」

葉口之間更在天外,但在邱霍蛉葉正精心安排他每一步計策該如何實行時,亦受到這股可撼日月的邪氣,一時沉吟半晌。

人形師有心試探此時九曲邪君的功力如何,以疾如電光的高速欺向九曲邪君舉掌作勢要打。

九曲邪君隨手一抬,直接抓住人形師的手臂,反手一拗將他壓落地面,沈著言道:「人形師,九曲邪君不是你遊戲的對象,遊戲結束了。」說完,便邁開步伐往邪能境回去。

而在邪能境之外,一名背劍僧人不說來由直接闖入,尋常兵士不是對手全被打得人仰馬翻,也虧這僧人面冷心慈,手下極有分寸,因此有傷無死。

醫魔上官陰跟中無君等人接獲通報,連忙點齊人馬,趕至關口阻攔,那僧人見到邪能境大批人馬來到,開口就問:「九曲邪君何在?」

醫魔上官陰出面問道:「敢問大師名號?找尋邪君又有何要事?何以動拳出腿打進來呢?」

僧人雙掌合十,躬身說道:「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貧僧佛劍分說。」
ㄚ名 發表於 2009-3-25 21:38
第一百八十四話 天啟之日

「一如邪君所言,這就是你在鬼樓之中偶然得到的奇書。」佛劍分說翻開九曲邪君遞給他的詭日傳下半冊,直接看向最後一頁,卻是未寫完的殘篇。

只見書中寫道:「第七年一月,雅僧佛公子,本名弦知音,學海無涯前任教統,經往聖留跡證實乃滅輪前賢眾天托世肉身,為轉天時之變,挽救世情,素續緣、伏龍先生四處串連正道倖存高手,於天雪山祁願亭,靜待天啟之日,回返鬼樓崩塌之時。」



七年之後,天雪山巔,伏龍先生等人護持雅僧佛公子避過敵人的追查,匆匆登上祁願亭。山下,佛劍分說獨自應敵,不消片刻已經殺退最後一批追兵趕上跟眾人會合。

大紅袍關心摯友安危對佛公子說道:「距離天啟之時,只剩三個時辰,眾天靈識即將回歸,大師好生休養吧!」雅僧佛公子自明天命,應承一聲便入亭打坐回元,由素續緣在旁相護。

在佛公子入定之後,道隱鳳凰鳴才啟口說道:「眾天靈識回歸,恐怕猶有難處。」伏龍先生應道:「前輩是說,未來之宰可能聯合天妖來犯。」

臥佛說道:「天啟之日的奧秘已然外洩,未來之宰不會放過這強悍的受力。」藺無雙憂心地說:「如此一來,大師豈非相當危險。」

大紅袍道:「那更該集合眾人之力,促成天啟成功。」臥佛點頭說道:「此乃該然,絕不能讓好友的一片苦心全部白費。」

伏龍先生見鳳凰鳴若有所思,向他問道:「道隱前輩可是有所定計?」鳳凰鳴答道:「入度不轉輪之法,眾人皆不明了,難說一般陣法是否會造成干擾,但為防萬一,我方就以現下實力,採用兵法中八門金鎖陣的套路,以正四方搭配偏四方護守大師。」

臥佛問道:「好友認為,人手該如何調度方好?」

鳳凰鳴折枝為筆,劃地書寫,將佛公子寫在正中,言道:「佛公子居中,正東由我顧守、正北為臥佛,藺無雙守正西,佛劍守正南,大紅袍跟伏龍先生分守東南、西北、羽人非獍與燕歸人則顧守東北、西南,互相照應。」

伏龍先生見鳳凰鳴安排妥當,言道:「前輩的安排甚好,素續緣便留在中央,護持雅僧大師,也為天啟之時多做安排。」言畢,眾人便依照鳳凰鳴的安排各自前往自己所在的崗位。

佛劍也抽空跟鳳凰鳴言道:「為防萬一,入夜之後,雷迪與嗜血族的殘兵也將由東方進行突擊,道隱可以妥善利用。」鳳凰鳴應道:「如此甚妙,但希望這戰不會拖延至夜晚。」

就在八門金鎖之勢成形後,苦滅兩境八大高手分立八方守住佛公子,三個時辰後,驀地天閃萬道金光,清雅壇香四逸,雅僧佛公子抬頭上望,目睹異象降臨,對素續緣交代道:「我的天命將至,這個只剩希望的世界,全賴徒兒你了。」

聖氣瞬間聚集,照亮佛公子周身,雅僧佛公子只是低頭誦經,將真氣內力壓到最低,靜待眾天靈識降下。隨著眾天靈識飄落,聖氣如甘霖降世,四下草木皆回春,佛公子腦中眾天的一生經歷就像跑馬燈般一幕接一目幕歷歷在眼前,而他的功體已然接近空無,意識也處在混沌之間。

就在關鍵時刻,現場風雲撩亂,八路煙塵代表八路強敵襲來,「吾來自未來,毀滅過去,開創現在!久違了,臥佛一枕眠。」天開一角,殞星相伴,初次現身苦境的滅境邪靈雄主未來之宰,在滅境掌輪臥佛身前露面。

「生受罪,死帶角,命中決殺!孽角,鳳凰鳴,你不可怨我。」滅境最強邪種意欲搶攻鳳凰鳴所守區域,鳳凰鳴看是孽角,嘆道:「你是何苦呢?」說完凝神靜待敵手出招之刻。另一邊,大紅袍阻在神患面前,絕不讓他耽誤好友眾天回歸。

「五濁惡世,六罪度滅,妖浪咒海,吞沒菩提。」、「摯電空冥,寶劍如青,人間震厲,天降神靈。」未來之宰手下兩員大將如風似電由東北方進攻,似妖似佛的滅境邪僧妖溺天與形若鍾馗的左獄判官兩人聯手合擊羽人非獍。

反觀羽人非獍以神刀天泣將六翼刀法發揮到極致,刀鋒揮灑自如,步法靈動宛生六翼飛馳,採游鬥戰術將妖溺天與左獄判官纏住,並隨時準備給予致命一擊。

「一物從來有一身,一身還有一乾坤,天向一中分造化,人於心上起經綸。」現身伏龍先生面前者,竟是同窗十餘載的學海新任教統饒悲風。伏龍先生見到是他,不禁嘆道:「除去太史侯與東方羿,透過天妖的幫助,你終於順利當上學海之尊。」

饒悲風輕聲笑道:「曲懷殤,你可知,你將被新生的儒教除名。」掌鋒一掃,氣勁直撲伏龍先生,曲懷殤揮動寶劍荼靡斜斷同出一源的儒教掌功。

「天魔嬈佛,意馬莫縱,念等本空,戒念近道。」瓔珞耶提口誦詩號,面容卻浮現妖紋斑斑,燕歸人提起聖戟神嘆,就待一戰。瓔珞耶提雙掌合十,高聲言道:「少俠,早日皈依新世佛門,方能永避輪迴之苦啊!」

「妖僧,下地獄向佛祖懺悔吧!」燕歸人曾聞萬聖巖乃因眼前這名小人所敗,神嘆直挑其咽喉。瓔珞耶提故作感嘆,搖頭說道:「不明新世佛理,身受阿鼻之焰領悟來。」雙掌合印前推,一招「阿鼻之焰」頓生無形,透明邪火由地竄出。

過往紅樓劍閣之主曌雲裳,鎮閣神器歲月輪在手,獨力挑上佛劍分說,意念瘋狂之姿,劍鋒迴轉無常,「春去無回」剎時發動,無數妖魂怨氣隨之湧上,佛劍不由分說橫揮佛牒,化佛氣為梵雷,躍起使出一招「梵雷斬業」,兩劍強碰於半空,曌雲裳力道不如佛劍分說,立時落地,連退三步。

「好蠻力。」曌雲裳運使身上妖氣入劍,一時劍上青芒劇增,同時她也發出詭譎刺耳的笑聲。佛劍分說言道:「施主假劍閣盛會盡誅來人,又自滅劍閣投奔天妖,殺業深重天所難容,佛牒之下不容情。」

「佛牒,曠世難尋之名劍,但能比得上歲月輪嗎?」曌雲裳輕挽手中寶劍,有意跟佛劍分出高低誰屬。

朝藺無雙攻去之人,則是受到妖魂魔化的奇峰道眉赭杉軍,昔日玄宗四奇之冠,今朝天妖四將之魁,手持撼宇妖劍,鋒冷心沉。藺無雙與蒼相熟,自知玄宗人物,看到來敵是五形俱失的赭衫軍,悲痛道:「你,還要為虎作倀到何時?」

赭衫軍挺劍斜指,妖異笑聲充斥四周,言道:「超脫之人,那能明白沈淪者的快意!一劍動神威。」赭衫軍甫上場便拿出極招猛攻,藺無雙回手祭動明玥,喝道:「劍式、白雲無盡。」劍氣化雲流洶湧不絕,但玄宗秘式同樣非同小可,撼天劍氣破空長嘯,兩招交擊之時,引動大地一陣晃蕩。

天雪山東邊的玉柱峰上,姬孤窮隨著天妖來到山腰,目力直接可望及祁願亭中的雅僧佛公子跟素續緣。姬孤窮欠身向天妖問道:「不知妖皇有何吩咐?」

天妖瞭望戰局變化,沈著說道:「以雙迴風轉的射術,分從東北、東南兩方射出一箭。」

姬孤窮好奇地問道:「妖皇不打算親自出手嗎?」天妖狂然一笑,言道:「眾天一人究竟可以如何扭轉乾坤,本妖饒富興致,打亂戰局是試探眾天之能,也是欲觀未來之宰有何手段應付兵敗如山倒的局面。」

天妖暗示的言語,姬孤窮心領神會,隨即抽出兩箭搭上弓弦,施展輕功離地丈許,待覷準目標後,放手射出,喝道:「雙迴風轉。」離弦雙箭,一左一右偏離直線軌道,迂迴射入戰場。

神患飛身出掌使動「神之憂」,大紅袍迴步散發一身邪能,氣運雙拳,用上邪靈武學,嘯道:「邪源極破。」出招同時披散一頭綠髮,強抗神患極掌,就在兩人拳掌相接力鬥內功時,一道暗箭冷不防地射入,立時貫穿神患與大紅袍的胸膛。

而在妖溺天與左獄判官合作力敵羽人非獍時,另外一箭穿風而來竟是直接釘入左獄判官的頭顱,妖溺天一下驚疑,羽人抓住他分神瞬間,八翼同開,疾迅無倫地一刀斬斷妖溺天的首級。

兩處戰場生變,正與孽角力戰的道隱鳳凰鳴,眼神一個示意,身化火鳳沖天之勢,喝道:「鳳舞九霄一羽毛。」孽角也不示弱,雙犄聳天入雲接引無限黑暗,凝邪力成邪兵,正是誅神之招「黑之極」。

鳳凰鳴、孽角兩人同時運動絕招,雙眼看向身前目標,招式祭起,一聲驚嘯,「啊!孽角你……仇天鑑之未來式。」鳳凰鳴、孽角掌力同時往正與臥佛交手的未來之宰打去,他及時應變分手另使強招相應,但臥佛的佛門正功也非易與,未來之宰支撐不住,無奈抽退。

未來之宰方閃身欲避臥佛、道隱、孽角三方夾擊,卻忽感腰間一陣冰涼,原來羽人非獍亦出刀助陣,以超凡身法搶攻,一刀由側刺入。血如泉湧的未來之宰連忙揮掌震開羽人,但越使勁,血也流得越快。

一旁山上的天妖見此戰況,反而樂得撫掌長笑,同時眾天靈識已入最後合身階段,就在天妖想看看眾天是何等人物時,殊不料眾天靈識竟未入佛公子體內,反倒朝素續緣身邊聚匯。

「眾天老鬼想犧牲自己十世禪功,打開時空裂縫,引領素續緣回到過去,可惱啊!」天妖看出箇中玄虛,心知中計,原來天啟之日,眾天回歸可抗天妖等云云,不過是鳳凰鳴與伏龍先生故意放出的流言,內中半真半假,再加上意圖致眾天於死地奪取入度不轉輪的未來之宰前來商討合作,終使自己誤判天啟之日的真正用意。

想通前因後果後,怒火中燒的天妖旋身騰起,就朝大紅袍、神患雙雙斃命的東南方空門襲入,「妖亂天地。」天妖直接使動天妖屠神法第八式,瞬移百里朝素續緣衝來,要將他擊斃掌下。

「雨降萬象渾沌滅。」一直垂首偽作意入虛無的雅僧佛公子突然暴起,運轉無定三絕最終式,力鬥天妖,只見雅僧一身聖光璀璨,掌勁生風,掌風迴雲,內力結合聖光引發變化,轉雲行雨,夾帶宏大正氣,直摧天妖一擊。

「妖亂天地」一招,倒轉八方乾坤,在天妖全身施為下,有如末世黑洞吞噬宇宙萬物,天妖尖嘯之聲直如子夜鬼哭,兩股巨力相交,筋骨爆碎之聲劈啪響起,雅僧佛公子終為天妖所屠神人之一。

「絕不可讓天妖阻擾計畫。」身處正南的佛劍分說眼見道隱、臥佛等人尚不及回防,自知道隱讓他鎮守南方之因,拼著硬受曌雲裳一劍刺入胸膛,反手一招「大輪天指」擊爆曌雲裳天靈,手持佛牒衝前阻攔。

「天妖,你的對手是佛劍分說。」佛劍分說護在素續緣身前,而眾天靈識也終於成功開啟了空間裂縫,佛劍分說同時手結智拳印,化出「往向佛印」力阻天妖。

「佛劍前輩……」素續緣還有一分猶豫,佛劍卻不讓他耽擱半點時間,大手一推直接將素續緣送入空間裂縫,言道:「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逆天改命,全要靠你了。」就在素續緣的身影消失在空間裂縫之際,天妖也已突破往向佛印,沈重極掌隔著佛牒打中佛劍,將他震得五內如焚,但佛劍依然不退,咬牙拼前,喃喃言道:「絕不能,讓你壞此大事。」

這時道隱、臥佛跟羽人非獍、伏龍先生也都趕來守護空間裂縫,誓死不讓天妖阻擾天啟計畫,眾人心中皆守一念:「逆天改命,不由分說。」
iceblue666 發表於 2009-4-14 00:28
詭日傳_第一百八十五話 滿路荊棘

葉口之間裡,邱霍蛉葉位高權重另坐右首,身邊還有一名小侍忙裡忙外用個小泥爐暖酒,不時送上給他飲用。九幽則是坐在大位上望著階下的王隱誇讚道:「王隱,你這次利用夜明峰吸引出多數武痴傳人的計策成效斐然,可算上一功。」

王隱不卑不亢地欠身說道:「多謝幽皇誇讚,不知這可否當作王隱晉身之功?」聽他再提升任執首之事,九幽話題一轉,說道:「這倒不忙,國師另有一計,只要你妥善完成,儺葉部執首之位便非你莫屬。」


王隱隨即轉向安坐一旁的邱霍蛉葉問道:「敢問輔權,還有何事需要王隱效力?」見他建功心切,邱霍蛉葉目透寒光,說道:「全殲武痴傳人,這場功勞足夠讓你與我並肩而立。」


王隱心下一驚,表面上還裝作若無其事地向邱霍蛉葉問道:「不知輔權有何妙計?」


邱霍蛉葉油然言道:「犧牲一座幽艫,換來全部武痴傳人的覆滅,你說這筆交易划算嗎?」王隱聞言知意,言道:「輔權希望我透過沐流塵召集夜明峰出現的武痴傳人登上我方精心設置的陷阱。」


邱霍蛉葉點頭笑道:「不錯,他們將會登上一座滿是火藥的幽艫,武痴傳人不明駕駛幽艫之法,只要你登上求生艇先走一步放出訊號,我們隨即引爆幽艫,任他們有大羅金仙的能耐,也無法在躲過爆炸與萬丈懸崖這兩道殺關,更何況還有葉口月人其他幽艫的補殺,你有膽識完成這項任務嗎?」


「好一條毒計。」王隱心中駭然,卻不敢稍露半分憂色反而將此事應承下來,說道:「有何不可。」


邱霍蛉葉放聲笑道:「老夫果然沒看錯你,你實在是難得的幹才,放手去做吧!十天之內我希望看到成果。」


「何需十天,王隱七日後便來回報成果,請。」王隱告辭下去,便要再入苦境尋沐流塵商討此事。


目睹王隱離開葉口之間,九幽才向邱霍蛉葉討教道:「王隱是否內應尚在五五之數,國師可有把握?」


邱霍蛉葉應道:「若非斷言他是內應,吾又豈有此計,這一策定讓武痴傳人四分五裂,大敗虧輸不可。」


九幽看他智珠在握,也想通邱霍蛉葉跟王隱所言並非真正的計謀,言道:「看來國師另有妙計。」邱霍蛉葉洒然笑道:「葉口月人遲遲未入中原,需要一個好藉口。」


這時一名小兵入殿稟報,道:「啟稟幽皇、輔權,北川煉傳書求見。」


「拿過來。」邱霍蛉葉接過北川煉傳來的書信,大致閱畢後言道:「北川煉約我兩天後在無風林一會,看來葉口月人遲遲未入中原使人心焦了。」


九幽亦道:「既然有人送上門來要讓我等利用,國師該好好把握這機會才是。」邱霍蛉葉應道:「老臣理會得。」




邪能境中一同閱畢詭日傳下半冊的佛劍分說不禁對九曲邪君提出幾點疑惑:「依邪君所見,書中內容真假如何?」


九曲邪君答道:「頭頁寫說,我被困鬼樓,但實際上我並沒受困,這一點是我早先懷疑不信的原因,但看到最後一頁,素續緣利用天啟之日重回鬼樓開啟之時,使我不禁懷疑,也許現在已經是個被改變的過去。」


佛劍分說點頭說道:「看來邪君對書中言語是抱持信任態度。」九曲邪君不否認地說:「確實如此,可惜我所得之半本,乃是天妖亂世的後半段,對於大勢走向甚不明白。」


佛劍另有一事質疑:「書中另有說到嗜血者為西蒙之仇,協助中原抵禦天妖侵犯,而嗜血者之首名喚因陀羅……」聽佛劍分說提及這事,九曲邪君亦道:「對此,我也十分好奇,據我所知,嗜血者能稱王者之身的人只有三個半。」


佛劍分說質疑道:「三個半?」九曲邪君解釋道:「據我吸納陰陽師後,得到的嗜血者情報,嗜血者分為血堡、闍城兩大派系,闍城皇者西蒙,以及他日後希望培育的傳承邪之子;血堡教父茶理王,其子四分之三則是不完全的嗜血者,另負驅魔人的血統,故只算半個,此外稍次一線則是冰爵提摩。」


佛劍分說道:「看來邪君對嗜血者很是熟悉。」九曲邪君不願說是後世看過劇情,解釋道:「鎖住血脈讓陰陽師無法完成初擁儀式,反倒利用日光將他消滅,同時他的一切精元記憶也全為我吸收,此乃嗜血者資訊的來源。」


佛劍分說不疑有他,只是問道:「如此一來,邪君可是成為了嗜血者的一員。」九曲邪君搖頭說道:「本來我也以為自己會跟西蒙一般成為不懼日光的嗜血者,幸虧我並無血液讓陰陽師感染,所以並未徹底吸收嗜血族不死之身的能耐,只是強化身體組織修復的能力。」


佛劍分說頓了頓,續道:「西蒙、提摩,依照邪君所說姓名,嗜血者的命名該是來自遠西一方,這名因陀羅便令我更加好奇。」


「大師何以對這名號這般執著?」在九曲邪君猜測,這因陀羅可能如提摩、豻邪一般只是個嗜血族的大公或長老,不解佛劍分說怎會如此在意。


佛劍分說言道:「因陀羅,即為佛家所載的帝釋天,乃天上人間秩序的維持者,亦為沙門護法神之一。」九曲邪君言道:「大師的意思是,這名因陀羅可能是出身中原的佛者。」


佛劍分說點頭說道:「我確是如此猜想,此人可能利用與邪君相同的方式,吸收了一名王級嗜血者,從而當上嗜血族的首領。」


九曲邪君喃喃言道:「這就難猜了。」在後半部中已經有許多高僧的姓名不見,諸如靜琉璃菩薩跟萬聖巖的一步蓮華、摩訶戒者、善法天子及西佛國的小活佛梵剎伽藍、磋峨佛子等佛門高人均不見蹤影,也都是可能人選。佛劍分說則是分神想起塵封過往的一段記憶。


那日先師天佛尊將自己找去,言道:「吾之涅槃時日將近,未來領導神淵佛鏡之人,吾希望是你。」


佛劍自知法願,答道:「論宏法救苦,我不如師弟無染空藏,而吾之所願,也非在此。」天佛尊嘆道:「以殺止殺,非是淨空地獄的最佳法門。」


佛劍分說應道:「殺生為護生、斬業非斬人,願天下罪業盡歸於吾,無間阿鼻之苦,唯我獨受。」


天佛尊道:「你所選的這條佛路,將是艱苦難行。佛劍分說則是心意不改,說道:「墮入無間,吾無悔。


天佛尊卻是擔憂弟子受世人非議,藉由一句反問提點他道:「比丘殺人,如何解釋? 」佛劍分說道:「分說,不分說,不由分說。」九字出口,竟是心意堅決,不睬世人如何看待,只以本心相應。


既然如此,天佛尊也無多加阻擋的道理,只能盡力幫助愛徒,憑空化出自法藏論道獲得之佛牒,言道:「你既有此宏願,吾贈你佛牒,赦你無殺生罪,吾賜你法號佛劍分說。」


接過佛牒,佛劍分說知是師尊拼著得罪西佛國的一片好意,內中也包含為人師的無數期許,雙掌合十說道:「阿彌陀佛。」


這句佛號已經代表佛劍分說絕不辜負天佛尊的誓言,天佛尊從容說道:「你已得到自己的大道,離開神淵佛鏡吧!」佛劍分說弓身一禮,說道:「是。」語畢,隨即轉身大步邁出神淵佛鏡,朝自己的理想前進。


臨走前,只聽到背後的天佛尊嘆道:「這條滿是荊棘的大道,希望你能堅持走過,或有一日師徒能在西方淨土相會,吾徒因陀羅啊!」


「大師,你在想什麼?」隨著九曲邪君的叫喚,佛劍分說驀地從過往抽身,應道:「只是想起些許過去之事。」


「原來如此。」九曲邪君闔起詭日傳的下半冊後言道:「可惜不得此書上半冊,當日從鬼樓脫出時,忽有一鬼從我手裡奪去半冊,看來有必要想方設法索回此書。」


佛劍分說言道:「既與鬼樓有關,或許可以找正一天道幫手。」九曲邪君言道:「我也是如此想,加上我也另外有事要與正一天道相詢,不然正一天道那裡便由我走一遭。」


佛劍分說與正一天道沒有交情,自無不允,同時他也伸手向九曲邪君索要詭日傳,言道:「此書茲事體大,我希望與我的兩名好友及梵天共商,至於柳無色……」佛劍此來,本是因為劍子仙跡的禍水東引,來營救柳無色,沒想到目睹詭日傳內容險些就要忘了這碼事。


「此則該然。」九曲邪君本就想順藤摸瓜拉出三教頂峰幫手,說完便將詭日傳交給佛劍,同時針對佛劍分說來此的本意,解釋道:「關於柳無色,我希望佛劍大師,可以多加配合……」
iceblue666 發表於 2009-4-14 00:32
詭日傳_第一百八十六話 王者之證

「書中有云,五月初二,三傳人約戰陰陽師,狂刀陣亡。又說陰陽師趁九曲邪君受困鬼樓消滅三分縫勢力,如今看來此書記載似乎有誤。」一頁書比對詭日傳上冊的記載跟現實發生之事,發現除了實際情況與書中所錄已然大相逕庭。

伏龍先生點頭說道:「此書內容駭人聽聞,但是三傳人與陰陽師之戰,卻是無一有損,反倒是陰陽師斃於九曲邪君掌下,也使我不禁質疑此書真假,看來匆匆聽聞傲笑紅塵重傷瀕死,便來求見前輩,是伏龍孟浪了。」


「不用如此說。」一頁書搖手言道:「若照冷非顏說來,此書乃是素續緣交給九曲邪君,並催他離開鬼樓,而素續緣實際上卻在無佛寺中修行,一頁書大膽猜想,這或許便是此書內容有誤的原因。」


「前輩是說……」伏龍先生聞言知意,明白一頁書所猜想的可能性,言道:「前輩認為將書交給九曲邪君的素續緣可能是跨越時空而來。」


一頁書言道:「然也,不久之前,我才利用織夢大法將九曲邪君、醫魔跟屈世途三人送回三十年前改寫歷史,若未來戰況真如書中所載慘烈,有高人如法炮製並非奇事。」


「若真如此,為何時間點竟是九曲邪君人在鬼樓的時候?難道九曲邪君對日後武林的影響力竟大至如斯。」伏龍先生提出他心中的疑慮,一頁書應道:「此事不無可能,九曲邪君實力不在吾之下,轄內三分縫居有眾多武林退隱高手,對武林存在舉足輕重的影響力。」


一頁書將九曲邪君的武功與自己相提並論,伏龍先生難以置信,言道:「三十年前黑霧森林一役,伏龍有幸參與,但觀九曲邪君的實力,似乎並無聖僧所言的高深莫測。」


一頁書哈哈輕笑,索性將事情點明,言道:「伏龍先生可知,九曲邪君並未透過織夢大法回歸現在。」伏龍先生乃上智之人,舉一可反三,立時瞭解,言道:「聖僧是說,九曲邪君在這三十年裡,充分利用時間,功力又有長進。」


「不錯。」一頁書負手於背說道:「前段時間,九曲邪君在冥界天嶽之外走火入魔,是我與東瀛武魁聯手方成功壓制其能。」


伏龍先生不知神無月功力,但聽到強如一頁書還需要跟他人聯手方能制服九曲邪君,心下登時駭然,言道:「不意九曲邪君竟有這等功力。」


而一頁書也反思伏龍先生的疑問,說道:「雖說九曲邪君的功力非同小可,但選擇在開鬼樓這時間,除了防止九曲邪君身陷鬼樓之外,素續緣此舉是否另有含意?」


伏龍先生言道:「依我推敲,或許跟天妖有關。」


「怎麼說?」伏龍先生得到詭日傳已翻閱一段時日,一頁書相信他的言語必有所因。伏龍先生答道:「詭日傳首頁便言,傲笑紅塵乃因天妖毒手,換言之,天妖半身入世的可能性起碼有八成,但後書全無天妖事蹟,而我等至目前也無任何有關天妖下落的消息,憑他實力未免奇怪。」


一頁書道:「你的意思是,後半冊所載將是天妖大亂天下,所以素續緣才挑在這時間點,希望我等提防天妖在暗處伸出毒手。」


伏龍先生欠身說道:「我與前輩持同樣意見,可惜未得下半冊,否則便可知天妖有何圖謀。」


「下半冊當是在九曲邪君手裡,此事不難,我親走一遭向他取得便是。」從冷非顏的話中,一頁書得知詭日傳的下半冊應該還在九曲邪君手裡,所以便要去找他商討。


一頁書說完即讓伏龍先生留在雲渡山稍後,他直接化光趕往邪能境,全不知取走詭日傳下半冊的佛劍分說離開邪能境後,已經招呼劍子、龍宿兩位好友一同前來雲渡山。


而於邪能境中,在佛劍取走詭日傳下半冊後,中無君也入殿向九曲邪君報告一件大事。


「瑤琴巧韻說,本邪君沒有統領邪能境的資格?」九曲邪君半信半疑地對中無君求證此言真假。中無君手搖羽扇,顯然也頗為著惱,言道:「不錯,瑤琴巧韻聲稱邪君並無得到任何一名長老支持,雖然擊敗陰陽師,仍然不具備取得王權的資格。」


「笑話,難道她忘了當年陰陽師死後,是誰領導邪能境數百年嗎?」九曲邪君雙手環胸而抱,中無君點頭說道:「我也如此質疑瑤琴巧韻的說法,但她仍道祖制不能改,當初邪君也是透過五殘弔客支持方能上位,就算滅輪迴,亦離不開瑤琴巧韻的表態。」


九曲邪君雙目暴射精光,言道:「她是說,沒有他們幾個長老的支持,本邪君就當不起這邪能境之尊嗎?」語中已有些許不客氣,但中無君還是勸他克制,諫道:「邪君息怒,是我算差了,本以為陰陽師一死,他們幾名長老自會投誠,不料他們卻是堅持中立。」


「大不了我等班師回三分縫就是,我也不是非當這邪能境之王不可。」九曲邪君直接從王座上站起,中無君知他感覺不受尊重,怒意已生,反問道:「邪君還記得剛被佛劍大師取走的藍皮書嗎?」


九曲邪君點頭稱是,言道:「這兩件事有關係嗎?」中無君正色應道:「有無關係,全在邪君一念之間。」


「你是說……」不明中無君言中何指,九曲邪君質疑問道。


中無君侃侃言道:「照書中所載,天妖將作為我方大敵再現,而血斷機的預言也提及死幻樓城的重要性,兼之我方與冥界天嶽、葉口月人都是敵非友,兼併邪能境勢力加以壯大,才能充分因應日後的戰局。」


「嗯……」聽完中無君一番直言,九曲邪君怒火頓歇,恢復理性看待大局,來回踱步一會,拱手說道:「多虧有軍師精闢剖析,否則我誤大事矣。」九曲邪君重新坐下,又問:「既是如此,瑤琴巧韻他們三位長老可願為我背書。」


中無君緩緩搖頭表示瑤琴巧韻跟廣目天、羅修王都不肯,向九曲邪君問道:「不知邪君可還認識其他邪能境長老,也許我們可以從這些隱世者著手。」


九曲邪君苦笑道:「可惜其他長老我多半認不得,你去請來瑤琴巧韻,讓我跟她談談。」中無君接令退下,片刻後才與瑤琴巧韻一同上殿。


看瑤琴巧韻步入主殿,九曲邪君劈頭就問:「瑤琴長老,既然你故念陰陽師的舊恩不願替我背書,不知可否推薦幾名長老好讓本邪君前去拜訪?」


瑤琴巧韻雖然在理念上有所堅持,但總是抱著與人為善的態度,而且她的弟子滅輪迴還是間接死在陰陽師手裡,所以九曲邪君才會選擇她當突破口,但見瑤琴巧韻沉吟半晌,方輕啟朱唇說道:「非是,我不想給邪君人選,但邪君莫非忘了,陰陽師的地位非同一般,他貴為邪之主,雖以誅心術影響我等神智,但對邪能境有功無過,依他地位我們這些長老應當出手替他報仇才是,未與邪君敵對,已經是眾長老對邪君的認同,但我們卻不能為背叛邪之主的人背書,此為上代傳下的條例。」


九曲邪君這才明白,瑤琴巧韻這些長老也知曉需要有強人登位,方能穩住邪能境在武林中的地位,否則這段時間躍為冥界首強跟擊敗天嶽的戰果都將化為烏有,但陷於祖制才使他們綁手綁腳不能支持自己。


中無君言道:「諸位長老難道不知現在三分縫與邪能境是合則兩利嗎?不然冥界天嶽若是尋仇而來,該如何對抗?」


瑤琴巧韻嘆道:「我等當然明白,但條規不可違,此為創境五老所制定的規矩,就如策謀略,雖他術法、智謀都甚可觀,但他的傳功長老毒手星不移不支持,又無法得到其他長老背書,策謀略便不能正式參與王權爭鬥……」


瑤琴巧韻提及策謀略跟星不移,使九曲邪君驀地想起一事,言道:「若我所記無差,當初陰陽師晉升邪之主時,雖得所有長老同意推薦,但那人卻未表態,所以陰陽師才以幫助星不移誅殺龍魁海換取其支持。」


瑤琴巧韻微微一笑,知道九曲邪君已經聽明白她的暗示,說道:「當時他已出走,所以不算在長老之列,但他身為創境五老的合傳弟子與陰陽師的傳功長老,只要願意回歸,便是邪能境名符其實的大長老。」


九曲邪君言道:「那人也是個麻煩角色啊!」中無君對邪能境內部不熟,因此瑤琴巧韻跟九曲邪君的對話使他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對九曲邪君問道:「敢問邪君,你們說的人是誰?」


九曲邪君還未開口,瑤琴巧韻已搶先說道:「造幻師,陰陽師的傳功長老,在邪能的領域之中,造幻、陰陽、人形曾齊名為前後三師,單以輩份來說,造幻師還比眾長老高出一截。」


中無君不禁疑道:「這等人物怎會莫名出走?」


九曲邪君搖頭說道:「無人知曉,只知道他造就陰陽師後不久便突然出走,據說他在外又傳一徒,便是鬼隱,所以陰陽師才會選上鬼隱作為雙修對象。」


「陰陽師、鬼隱。」聽說造幻師與這兩人的關連,使中無君為他是否會同意替九曲邪君背書打上極大的問號。


對其人多有認識的瑤琴巧韻則不悲觀,言道:「造幻師一向不按牌理出牌,為人詭異深沈,陰陽師與鬼隱雖是他的傳人,但不代表他對九曲邪君就會抱持仇視的心理。」


九曲邪君接口說道:「但也不代表他就會認同我領導邪能境。」瑤琴巧韻則是反駁:「身為邪能境之尊,連這小小考驗都無法通過嗎?」


「那他的下落?」中無君還想追問明白,瑤琴巧韻則是看向九曲邪君,使他無奈地說:「不用問了,從兩百年前罪惡坑便每年來信,要邪能境派人去將他領回,算算時間,今年的信在這幾日便該到了。」


九曲邪君話語甫落,神堪鬼齋已經走入稟報:「報告邪君,罪惡坑罪首狂龍一聲笑有事來函。」
iceblue666 發表於 2009-4-14 00:36
詭日傳_第一百八十七話 罪惡狂龍

「我……我終於爬到了。」罪惡坑中,玄鶴子費盡心力,花了三天時間終於爬到他夢寐以求的地方。

「恭喜你,終於來到茅房了。」火海丑陀看他辛苦,急忙將玄鶴子迎入,強忍數天的玄鶴子總算得到完成他連日來的目標,正要走出時卻見火海丑陀依然站在門外沒有離開的意思,不禁問道:「火海丑陀,你怎麼不走?不回家嗎?」


火海丑陀嘆了口氣,言道:「我也想回家啊!但想到要爬三天!我還是在這乖乖等造幻師來解開陣勢的好。」


玄鶴子聽說還要再憋三天,臉色登時乍變,言道:「你是說,出去還有這個陣?」火海丑陀無奈地說:「是另外一種陣法,放心啦!以造幻師的性格,大約再十天半個月後他就會來解開陣勢了。」


玄鶴子氣憤地說:「他是有完沒完了,從他進罪惡坑這兩百年,到處佈陣害人,我家隔壁那個武探花前幾天就是走進他的幽仙幻神引,結果抱著八個稻草人睡了三天。」


「那是武探花自己好色,三惡首破玄奇比較無辜,房間裡莫名其妙讓造幻師設了斷息迴廊,好在向日斜要去找他,踹破房門才將三惡首救出來。」火海丑陀也講述一段他聽來的小道消息。


「這算什麼!」玄道子不服氣地說:「我偷偷跟你說,你知道二罪首伯藏主為何要離開罪惡坑嗎?


火海丑陀搖頭說道:「惡首不是說他讓伯藏主出去辦事嗎?」玄道子故作玄虛地說:「才不是,是惡首替伯藏主掩蓋,我親眼見到是造幻師將二惡首毀容,變作一個又老又醜的妖怪模樣,所以一向風雅俊秀的二惡首才傷心逃出罪惡坑,惡首也沒追究。」


「原來其中尚有這段故事。」火海丑陀首次與聞這等密辛,心中大為詫異。


不料就在兩人談興正歡時,一道深沈的嗓音忽然傳入,「裡面的人聽著,我是造幻師,我是造幻師,基於你們污衊我的名譽,我決定將陣式延長三天,你們好好在茅房定居吧!」


玄鶴子聽到這等噩耗,手摀胸口連退三步,仰天悲嚎:「不可,不可啊!上蒼真要助孽嗎?」火海丑陀拍著他的肩膀說:「別演了,冒充素還真,造幻師也不會來放你的。」


而在罪惡坑之外,九曲邪君緩緩舉步接近,領路人問死官悄然現身一旁,問道:「來到罪惡坑的目的?」九曲邪君取出狂龍一聲笑送去的信件,言道:「你自己看。」


「嗯……這是罪首的信函。」問死官大略讀過內容後,恭聲:「原來是邪能境極上貴客,請容問死官入內通報,再行迎接。」


「無妨。」九曲邪君擺手讓他下去,心中打量著罪惡坑,想道:「狂龍一聲笑,喜怒無常的瘋子,唯有讓他知道厲害,才能真正坐下一談。」這時的九曲邪君正在全勝之期,自認功力猶在狂龍一聲笑之上,故對罪惡坑並無忌憚。


須臾之後,問死官已來引領九曲邪君進入罪惡坑,九曲邪君隨他踏上紅地毯,兩旁惡者都是拱手持禮迎接,走道盡頭正是罪惡坑的主殿,大位上胸紋孽龍,綠髮惡顏者自然就是狂龍一聲笑,右首乃是空位,左首則另坐一名輩帶手套的紅衣短髮男子,一臉橫肉,目透兇光,九曲邪君自知他是破玄奇。


問死官領在前頭,趕忙向狂龍一聲笑報告:「啟稟罪首,邪君已經帶到。」狂龍一聲笑一聽到此言,翻身從大位跳下,雙臂一張十分熱情地抱住九曲邪君,弄得他莫名其妙。


狂龍一聲笑言道:「你終於來了,你終於來了,我這封信寄了兩百年,你們邪能境終於收到派人來,狂龍、狂龍我實在太感動了。」他左手掩面彷彿熱淚盈眶,但九曲邪君看出他是作偽,索性單刀直入問道:「想來造幻師讓罪首十分傷腦筋,故此本邪君特地來將他請回,不知造幻師前輩人在何處?」


狂龍一聲笑聽九曲邪君主動問起造幻師,突然退了兩步,緊盯九曲邪君好像看到怪物一樣,言道:「我還以為世人只會把垃圾丟到我們罪惡坑來,沒想到投入罪惡坑的人居然也會有人要!我實在太感動了。」狂龍一聲笑語氣忽然轉冷,言道:「但是,我可不一定要交出去啊!」


但聞此言,九曲邪君心下一動,思道:「錯了一著,狂龍一聲笑年年來函,邪能境卻如今方來處理,變相說明有事要利用到造幻師,我這一急倒漏餡了。」


狂龍一聲笑回身入座,伸手往二罪首的位子一比,「你看我們連椅子都邪君準備好,請上座吧!」


九曲邪君明白他若如言坐下可就代表邪能境矮了一截,揚手將這方虎皮大椅吸攝入手,放置身後才入座跟狂龍一聲笑面對面談話。


「竟然敢搶罪惡坑的東西,你膽子不小。」狂龍一聲笑惡狠狠地發話,九曲邪君卻是笑道:「那是伯藏主的位置,我不願與他爭位,只好跟罪首平肩對視了。」


「能明白老二叫伯藏主,這人不簡單。」狂龍一聲笑見九曲邪君反應機敏,斜目一側,向破玄奇喊道:「破老三,你沒看到有人把老二的椅子搶去坐嗎?」


「對啊!把椅子還來。」破玄奇如狂龍所言,起身撲向九曲邪君要奪回代表二罪首的虎皮椅,九曲邪君知道是狂龍一聲笑想試探他的武功,化運氣勁形成一堵無形障壁,破玄奇來勢勁急,卻是直接撞上,頭頂立時腫起。


狂龍一聲笑出言激將,說道:「破老三,你讓我們罪惡坑的面子都丟光了。」


「狂龍大仔,別亂說,我還用真功夫呢!」破玄奇抬起右臂,內勁螺旋急轉,喝道:「迴力掌第二式,敗六腑。」破玄奇性子魯直,但武功高下還是明瞭,否則在江湖道上也無法打滾多年,迴力掌一下擊破九曲邪君所設的氣牆,強悍掌力直接朝九曲邪君胸口打去。


「迴力掌,好招式。」九曲邪君身子不動,單舉起左手,一招「九陰覆陽」立時發動,九股陰柔勁力包覆住破玄奇的重掌,卸去其內勁,隨後轉陰勁為陽功,掌勢順破玄奇手臂向上,搭住其肩膀將他的身子壓落。


「你做什麼?將我放開、將我放開。」破玄奇也不明白,怎麼沒一眨眼的功夫,九曲邪君的手掌就像變術法一樣,忽然按上肩頭,有如泰山壓頂般施出萬鈞力道強行自己壓下。


「迴力掌是好招式,但三罪首還需用心練練才是。」九曲邪君一招制住破玄奇,狂龍一聲笑瞧得仔細,暗思:「九曲邪君果如江湖傳言,今非昔比,勁敵一名。」表面上,他依然裝瘋賣傻,言道:「破老三、破老三,你竟然抓住我的好兄弟,好啦!好啦!我讓你進罪惡坑找造幻師,你先將破老三放開。」


「既然罪首應允了,本邪君也無意刁難三罪首。」九曲邪君客套一句,便放開了破玄奇,破玄奇正要反悔再行攻擊,狂龍一聲笑卻是搶先欄在他身前,言道:「別做無用之舉,邪君,請。恕我們兄弟倆不奉賠了。」


九曲邪君雙手一拱,言道:「罪首有禮了,本邪君去去便走。」九曲邪君得到狂龍一聲笑的允許後便自行走入罪惡坑找尋造幻師。


破玄奇不服氣地說:「老大,你怎麼可以說放人進去就放人?這樣我們罪惡坑很沒面子耶!」


狂龍一聲笑輕輕在他腦門敲了一下,說道:「讓九曲邪君進罪惡坑很沒面子,堂堂三罪首被造幻師關在自己房間差點窒息而死就很有面子嗎?」


破玄奇才醒悟說道:「對喔!九曲邪君就是來帶走那個術法狂人!那我們幹嘛阻擋他?」狂龍一聲笑蹺腳說道:「他們邪能境拖了兩百年才來帶走造幻師,我不給他們點下馬威,還以為我們罪惡坑好欺負。」


破玄奇言道:「如果九曲邪君真的帶走造幻師,那大仔你的早操怎麼辦?」


狂龍一聲笑說道:「那你可以恭喜我終於擺脫每天早起先破三種陣法的操練,終於可以安心睡一頓了。」他話鋒一轉,語調徒轉陰冷言道:「但也要九曲邪君有本領能將造幻師帶走才行。」




飛鳴山上,依照王隱所言,沐流塵號召武痴傳人齊至,就要趁機奪取幽艫攻上葉口之間。就在武痴傳人正在集合之時,王隱私下會晤沐流塵問道:「邱霍蛉葉曾言將在這座幽艫上佈滿火藥,你可有解決辦法了?如果不成,可有做好撤退的準備?」


沐流塵油然說道:「放心吧!我早設置兩道保險,飛鳴山接近風雨坪,可以利用當地雨氣相輔,淋濕火藥。其次,我之虛字訣掌功可以轉氣成雨,絕對不會有問題。」


王隱卻也擔憂道:「據你前日所言,早故意引來一名內間迷惑葉口月人,可會讓他發現機密。」


沐流塵拍胸脯保證:「離經叛道既與邱霍蛉葉有合作,當然不可信任,但這內間亦可為反間,相信他只把飛鳴山的地利傳達給葉口月人,並不知我武學的奧秘,另外我也安排一道伏兵,絕不讓對方有機可趁。」


王隱點頭說道:「那就最好,我相信你的能為。」
iceblue666 發表於 2009-4-14 00:38
詭日傳_第一百八十八話 電光石火

「嗯……絹刀遣人來信自稱不克前來、上官尋命等四人也因九曲邪君不在,不便來助。」讀過兩方的來信後,沐流塵心中微惱,但不好發作,言道:「雖然他們不便相助,但討伐葉口月人乃是大義所在,我等不可退卻。」

但沐流塵心裡卻是想道:「當初夜明峰上我被上官尋命跟三魔靈大大卸了面子,如今務必戰勝一場,才能建立身為武痴傳人盟首的權威。」所以沐流塵今日才會堅持要出兵攻入葉口之間,


會來的武痴傳人已經大致聚集,王隱便向沐流塵言道:「時間重要,不可耽誤,唯有抓緊時間發動奇襲,才能一舉斬首,除去九幽與邱霍蛉葉兩人。」


沐流塵這就向轉頭跟其他武痴傳人言道:「我等現在便登上幽艫,大戰將即,眾人小心。」眾人自是理解,因此小心翼翼地接連躍上幽艫。


在九幽化身白環離去後,邱霍蛉葉待在葉口之間的大殿裡,透過螢幕觀視幽艫停在飛鳴山後一眾武痴傳人的詳細舉動,見到沐流塵率領的白靄靈座、策衍先座、東海劍宗跟天之翼、絕燁兩名護衛,並召集來武痴傳人天忌、航谷風、白環,全數登上幽艫。


邱霍蛉葉交代說:「揚贊,打開電閘,啟動機關。」揚贊得令後,隨即打開機關,幽艫才飛起,四周尖端頓生電流。


邱霍蛉葉道:「料想王隱尚不知幽艫可在葉口之間遙控,此次必讓武痴傳人狠摔一跤。」


人在幽艫的沐流塵聽見電流嗤嗤聲心想這便是王隱所提的火藥,心裡有些意外:「我等才登上幽艫就急著發動火器,不知擊敵中流之理,看來葉口月人並無大才。」


見幽艫離風雨坪尚有一段距離,沐流塵只好自己出招煉雲化雨,左足一蹬躍上半空,雙掌運作武痴絕學,喝道:「虛無飄渺。」天上雲走風急,讓沐流塵舉掌攪亂納入五指之中,掌氣發動將雲流化怒雨,澆灑整座幽艫,意欲把幽艫淋濕,讓火器失效。


殊不料,雨氣降下後卻未如沐流塵所想,四方尖端的電光反而順著雨水流竄,使幽艫上的武痴傳人紛紛受創。


白環早得邱霍蛉葉授意,身帶避電之物,因此不受傷害,但他反倒打一耙,高聲喝道:「沐流塵,你與王隱互相勾結,竟是要暗害我等,大家快下幽艫。」


白環以身作則,憑著高明輕功,趁著幽艫才剛離開飛鳴山不久,帶頭跳下重回飛鳴山。白環開了首例,自夜明峰一會留下心結的天忌跟航谷風想起當日上官尋命跟鬼智靈童等人的指責,與今日沐流塵化雨引電的作為,心生疑慮,為求保險,兩人也相繼跳下幽艫。


「可惱!我們中計了。」沐流塵見到眾人身負電傷後,又有三人跳下幽艫,不禁氣結,猜到今天的計畫實際上全落葉口月人的算計,王隱看眾武痴傳人因為相信自己的判斷而受害,愧疚難當,言道:「好友快離開吧!葉口月人早有準備,必定還有後著。」


沐流塵也拉著王隱的身子說道:「好友也是同樣,葉口月人定是明白你是內應,才將計就計施以暗算,你就隨我們離開,再圖後事。」


「這……好吧!」王隱本來已有一死明志之心,但想到沐流塵等人還在險境,便聽他的勸,天嶽的幾人一起跳下幽艫。


沐流塵跟王隱雙腳才落地,大軍忽然團團圍上,殺得他們措手不及,「他們不是葉口月人。」倉皇交了數招,王隱看明白這支人馬並非來自葉口之間,完全糊塗了,怎麼又來這些人圍殺己方。


遠方先走一步的天忌跟航谷風同樣陷在軍陣中,沐流塵回頭招呼策衍跟白靄兩大先座與幾名部下,喝道:「眾人殺出重圍。」


附身白靄靈座的離經叛道腦筋一轉,見到今朝沐流塵威勢已窮,哈哈笑道:「盟首,請恕白靄不奉陪了。」離經叛道隨手打出一道紅煙信號上天,突然有一部兵馬由南方搶入,離經叛道隨即與之會合,朝西邊走了,期間敵軍未有為難,想來是早就有所串通。


「好個離經叛道,沐流塵日後定讓你生不如死。」沐流塵心頭火起,卻不知該向誰述,只好指著天忌跟航谷風所在的方向,言道:「快與他們會合,多一份人是一份力。」


就在沐流塵等人轉移戰圈意圖跟天忌、航谷風合流之際,另一邊山頭上讓西無君拉著黃包車來到戰場的鬼疫辟傷寒,瞭望自家坤靈界兵馬被沐流塵連連突破的景象後,輕拍西無君的肩膀,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仇人策衍先座。」


他感覺到西無君拉著黃包車的雙手為為顫抖,顯然是百般滋味在心頭,辟傷寒張開手掌,露出一枚銀丹,言道:「符下它,以往的前輩強敵將不在話下。」


西無君緩緩接過銀丹,心裡一陣酸澀,「沒想到,我居然是要靠這小小丹藥,來報仇。」但自知與策衍先座的差距,還是將銀丹吞下肚。


而辟傷寒也高聲號令:「坤靈界全數人員將入戰場。」隨著辟傷寒的命令,坤靈界一改前番軍陣,全數兵馬加入戰場,辟傷寒也讓西無君拉著黃包車進入場中央。


見到有更多兵馬投入圍殺,沐流塵越戰越是心慌,想道:「怎麼凶瞳的人馬還沒到?」王隱手握孤伶刀伴在沐流塵左側聯手衝殺,但見邱霍蛉葉也親率人馬參戰,戰況越發不利。


「六道輪迴。」邱霍蛉葉方加入圍殺,絕燁揮劍才要阻他欺近,卻被沉雄一掌輕易地打個粉身碎骨。


「絕燁!」天之翼跟絕燁兩人從小一起在四無君門下學藝,同門之中紫月揮虹、冰心血魄早已戰死,冰川孤辰又遠走天外南海,只剩兩人相依,目睹她慘死面前,使他心中惱火,正揚起雙翼要衝去跟邱霍蛉葉拼命,一陣冰涼感覺已透肺腑,鮮血灑落一地。


「白環,原來你也是內應。」沐流塵看到白環突然冒出來一刀貫穿天之翼胸膛,登時有所醒悟。白環冷笑說道:「這時瞭解,已經晚了。」他扯下易容所用的面具,真身正是葉口月人之首,幽皇九幽。


王隱見是九幽,急忙提醒沐流塵:「好友小心,他就是邪帝傳人九幽。」九幽卻是朝王隱斜睨一眼,說道:「連幽皇也不會叫了,王隱你該當何罪?」說完舉手便朝王隱打去。


沐流塵正要幫手對抗九幽,邱霍蛉葉卻已攔在他身前,言道:「你的對手是我,武痴傳人之首,哈!哈!哈!哈!」邱霍蛉葉笑得囂狂,顯然是不將他放在眼裡。


一入戰場,辟傷寒便從黃包車上躍起,一人獨鬥天忌、航谷風兩人,而西無君則是挑上心恨已久的策衍先座。


「你以為還有生路嗎?策衍。」策衍先座為保老命,左衝右撞,意圖殺出一條血路,不料卻被西無君攔阻於中途。


策衍先座本還有些驚慌,定神看是西無君,當下安然些許,得意說道:「西無君,憑你的功夫也想追殺我?別忘了,你的功夫全出自我的點撥。」


「月引靈山。」策衍先座看不起西無君,隨手出招以為能夠輕取,未料西無君身若柳絮,隨劍風飄舞,連連閃過殺招。


「有兩下子,看來這段時間你進步不少,但還不夠看。」策衍先座迴指發出「劍武」一招,西無君看是「劍武」,冷笑道:「劍武之招,對我無效。冥翳之風。」西無君身子猛然迴旋而起,冥翳刀亦隨身捲動青芒晃動生厲氣,竟與昔日可望而不可得的武痴絕學打成平手。


策衍先座訝異說道:「西無,你……你的功夫應無這等境界才是。」


西無君森然說道:「策衍先座,這是你永遠無法瞭解之事。」策衍先座也不甘示弱,回道:「我殺不了你,你也不見得有殺我的本事。」


「這可說不定。」西無君從懷裡又掏出一枚銀丹吞下,身上瞬間綻發灰敗銀光,言道:「天下之大,不在你策衍先座瞭解之事,實在太多了。」


「跨口,經驗劍武、破極限。」策衍先座使出全身本領,用最強的一招,要搏回自己的面子,雙手凝氣化出沖天劍芒,大喝一聲:「死來吧!」


西無君前踏弓步,刀持腰間,言道:「坤靈刀式,冥弓狩魂劈。」西無君以後足借前足勁,冥翳刀揮灑於身前成半圓,飛馳而起與策衍先座刀劍相交。


劍武殘流貫穿西無君腹部,飛濺無數血花,但冥翳刀也牢牢嵌在策衍先座咽喉上,將他的頸子砍斷七成,顯是不活了。


策衍先座不敢相信這番結果,雙手捧向自己脖子,想要取下冥翳刀,最後仍是氣斷先亡。而西無君也不好過,策衍先座最強一招也非易與,劍氣刺入小腹,使他腸穿肚爛。


「北無、表妹,我終於能再見到你了。」西無君說出最後的遺言,身形猛然垮下,魂歸離恨天。
iceblue666 發表於 2009-4-14 00:38
詭日傳_第一百八十九話 授首

鬼疫辟傷寒盯上被大軍包圍的天忌跟航谷風,默默打量一番後,倒轉煙桿倏忽朝兩人出手,往天忌面門戳去,這招一使出來毫無先兆,天忌忙著應戰四周的大軍,沒發現辟傷寒這一擊,所幸身旁協戰的航谷風眼睛較尖,劍鋒迴轉直接才擋住辟傷寒的煙桿。

天忌聽見航谷風與辟傷寒劍桿交擊的聲響,回頭便見到辟傷寒攻來,辟傷寒反應極快,煙桿往劍身輕敲,火星煙屑一下散開,化成數隻火鴉飛竄而出,隔開與兩人的距離。


天忌側身閃開挺劍直擊,可辟傷寒就是擅長這等小巧功夫,腳步一點隨即騰挪到他右後方,下點天忌脊椎尾骨處的尾閭穴,醫家稱此位乃天人合發之機,精氣聚散常於此,若給敲中下身立時軟癱。


天忌低喝一聲:「好毒的招式。」他離地躍起,回手將劍刃平貼至後背,使了個「蘇秦背劍」的套路,以守勢擋下辟傷寒的煙桿。


航谷風劍尖一晃、劍影幻生,喝道:「飄、浪。」劍氣以先擴張後集中,由七、八個方向同刺辟傷寒的咽喉。辟傷寒見狀一聲長笑,煙桿與指間快速旋轉,同時煙氣繞於掌印混成一團,有如生了七、八條手臂般,因應航谷風的劍式一一點擊迎接其招。


「飛影流矢。」天忌趁機配合航谷風,使出千飛劍法的招式,一劍化三千,一劍跟一劍刷地掃向辟傷寒胸腹幾處大穴。


「難怪天忌聲譽鵲起,果然有三分本事。」辟傷寒略讚一句,煙桿回到胸前,張口吹出數條煙箭直衝天忌臉龐,使他反倒陷入不得不守,將劍法收攏,引劍氣攔住煙箭。


才剛阻下天忌,航谷風殺招又來,他翻至空中,飛臨到辟傷寒頭上,一劍往辟傷寒劈落,而天忌也揮劍再攻,真氣灌入劍鋒,劍風揮揚間有如龍吟虎嘯。不料辟傷寒正是在等兩人聯手齊攻之時。


「燎毒虐焰。」已經飛散四周的煙灰,受辟傷寒煙桿攪動,並加滲了些許藥物,碧綠色的毒火瞬間似花爆發,宛如熱浪席捲,天忌立時感覺有異,未持劍的左手捏成印訣,言道:「澤風波。」掌風掃開一尺,把逼近的毒火蕩開。


相對地,航谷風個性較直,也不善這鬼蜮之道,一時錯估,用劍擋架毒火,結果毒火順劍身燒上手臂,他正欲拍熄,這毒火已經不見,航谷風還不明究竟發生何事,已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噁心欲嘔。


天忌看到航谷風的情況,醒悟後怒道:「此招含有劇毒。」


鬼疫辟傷寒輕點煙桿,敲落煙灰,言道:「所謂兵不厭詐,不過如此。」


天忌悶哼一聲,顯然相當不滿,一把將被毒暈的航谷風拉到背上,橫劍就手唸道:「龍騰雲霧、天旗現臨。」


「嗯……這是?」辟傷寒聽天忌忽施咒術,不及防備,八色旗幟由天而降,分立天忌身邊八角,隨即化散瀰天大霧,使人無法睜眼,隨後一尾青龍盤旋上天而走,待辟傷寒揮動煙桿打斷其中一支方旗,己不見天忌與航谷風兩人。


雖為敵對,鬼疫辟傷寒仍是讚道:「正一天道嫡傳,實在不可小覷。」然而就在他要轉進協助圍殺王隱跟沐流塵時,忽然急促的馬蹄聲四起,辟傷寒臉色一變,朝南邊看去,只見一名英偉男子提著赤紅色的魔刀衝入陣中。


辟傷寒喃喃言道:「是苗疆的馬賊,凶瞳。沒想到沐流塵居然能將他找來幫手。」


而王隱跟沐流塵雙雙對上葉口月人最是位高權重的九幽與邱霍蛉葉,彼此冷冷對視,不敢露出絲毫空隙。


王隱目中透出堅毅的光芒,緊握孤伶刀,淡然說道:「能讓幽皇親自臥底,看來武痴傳人對葉口月人的威脅實乃心腹之患。」


九幽道:「你的行徑,從頭到尾全落在輔權算計之中,王隱你當死無怨言。」語調森冷,顯是殺意高昂。但王隱身為一代高手,亦有相當自信,言道:「就不知幽皇是否有這本事能摘下某的頭顱。」


「何妨一試。」九幽邪功默運,身形暴起有如鬼魅夜行,看似極為緩慢,但雙掌交疊翻飛,卻是封死了王隱的所有退路,務必逼他硬碰一招。


「歸根。」王隱斜刀輕掃左側,不經意的動作實則卸去九幽懾人的陰森氣場,身動於剎那間,刀揮上段,化繁為簡劈出一刀。


「邪雷殛掌。」九幽臨到刀掌交接時方急速運轉邪雷相輔,王隱錯算一著,被邪雷擊上刀身,心中認為憑自身根基足以硬接九幽一擊,殊不料九幽肉懷邪帝五蟲的功力,根基在短短時間內徒然暴漲,砰地一聲氣勁以掌觸刀鋒之位成中心怒湧旋開,九幽屹然不動,可王隱卻是邪雷侵脈、口噴鮮血,往後一連跌退十來步,四周為兩人餘勁影響,沙飛石走,林木斷折。


「啊!幽幻九玄掌。」九幽尖嘯一聲,勢如陀螺將九路掌功並使而出,王隱卻依然靜定,刀順掌式剛柔並濟,兩人剎分剎合,刀光掌氣飛射四方。


邱霍蛉葉突然吼聲如雷,雙手各成虎爪,朝沐流塵飛撲過去,「既然輔權也有興趣,沐流塵也與你一玩,虛凌九空。」沐流塵自持武痴五訣大成,儼然不將邱霍蛉葉看在眼裡,直接使出看家本領虛字訣的招式意圖將敵人立斃掌下。


「吸陰式、太陰貫日。」邱霍蛉葉暗運天妖屠神法,將九地陰邪之氣全部攝入掌中另成「太陰貫日」一招以排山倒海的大力向沐流塵攻去。掌力一接實,沐流塵頓感異常難受,轉眼間邱霍蛉葉接連吐出九道陰戾邪狠的掌勁,一道強過一道,沐流塵胸口登時氣滯,暗自駭然下他依然強運玄功抵擋。


沐流塵仗著自身根基連擋下八重掌力,但終究被最後一道掌力擊散防禦,給他破入經脈中,負上不輕的內傷,這樣一招便受傷,是沐流塵武痴絕學大成後從來未有之事,不禁暗惱自己輕視了邱霍蛉葉的本領。


但為了保持面子,沐流塵硬生生壓下即將出口的鮮血,勉力站著,想要瞞天過海欺過眼前強敵,可不論邱霍蛉葉或天妖皆老練狠辣,怎看不出他正在強撐,邱霍蛉葉微微哂笑,猛提一口真氣,身法電閃搶至沐流塵身前又擊一掌,就要印上其胸膛。


「劍武。」沐流塵以指代劍,用上人字訣絕招相拒,未料邱霍蛉葉早被天妖瓜代,深厚魔功遠超出他的預期,妖球忽爾上手,正面擊散「劍武」,妖球以旋勢打中沐流塵,使他如斷線風箏倒飛落地。


邱霍蛉葉掌中暗藏旋勁,在打中沐流塵同時,也激出他收在懷裡的天妖令。就在沐流塵被震退時,一面灰色的小令牌也已經落入邱霍蛉葉手裡,心裡得意道:「將天妖令留在身邊,無疑將所有軍謀洩於我知曉,沐流塵你敗得冤枉啊!」


同時,本來陷在大軍圍攻裡的東海劍宗嘯天颺見到沐流塵身受重傷,連忙抽身改去相助,「走!」東海劍宗扶起沐流塵便捨下王隱,趕往跟凶瞳的人馬會合。


凶瞳帶著一批馬賊正與鬼疫辟傷寒所率的坤靈界人馬力戰,但在人數上並不佔上風,只是靠著奇襲一下殺得坤靈界猝不及妨,當東海劍宗帶著沐流塵與凶瞳會面後,沐流塵掙扎地說:「快回天嶽。」


他下這號令,正合凶瞳心意,畢竟坤靈界已經在辟傷寒的整頓下逐漸重整陣勢,就要組織有效反擊,所以凶瞳見好就收,高舉血飲魔刀,大聲喊道:「兄弟們,退兵。」


「那能讓你脫走!」凶瞳跟東海劍宗擁著沐流塵要退走,邱霍蛉葉正欲追擊他們,可是王隱看沐流塵負傷,有心替他斷後,喝道:「萬法歸一。」王隱縱身揮刀,刀氣化運天地之氣,如山洪爆發,揮斷半片山脈,使沐流塵得到逃逸的時間。


「激戰之時,還敢分神!」王隱突然出刀襄助沐流塵讓他順勢脫走,但也使自己露出空門,九幽沉聲說道:「紫雲之爆。」柔裡醞剛的掌力繞過王隱倉促揮出的刀氣,一掌穿空而來,王隱急拾孤伶刀擋架,而被流散的掌氣震退五步。


王隱驀地感覺到頭頂被五指搭上,心中想道:「是邱霍蛉葉。」這是他人生中最後一個的念頭,邱霍蛉葉五指化出五道鐮刀般的指氣,一轉眼已經摘下王隱的首級。


邱霍蛉葉拎著王隱的頭顱,半跪至九幽面前,獻上言道:「幽皇請好生領受叛徒的首功,這將是葉口月人侵吞天地的第一步。」


九幽接過王隱之首,放聲狂笑說道:「承輔權貴言囉!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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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宮欲吞四境界.信手捻來一聲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