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重生霹靂之邪君傳 作者:司任平 (連載中)

 
ㄚ名 2009-2-25 23:41:5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1 165273
ㄚ名 發表於 2009-3-10 22:48
一百七十話 冰城奇域

雲渡山之上,一頁書請來淨琉璃菩薩,合二人之力以般若心法探索素還真的靈智洩往何處,無奈歷經數個時辰依然不果,最後淨琉璃菩薩決定以佛門七寶金蓮重造水火風,再開素還真的智慧,因此將他帶回定禪天醫治。

「好友,此回又麻煩你了。」一頁書感念地向蟻天海殤君稱謝。海殤君搖扇言道:「素還真也是我的朋友,說出此言未免生分。」

「自海鯨島一戰之後,無論引靈山之劫、洛陽湖之隕皆賴好友暗中相助,可惜十數年來,為防好友煩心,始終不曾親身說謝,一頁書慚愧啊!」

海殤君豪邁笑道:「憑你我交情,說謝就不必了,倒有一事,海殤君萬分疑問,非要請教梵天不可。」一頁書言道:「一頁書知無不答。」

海殤君便問道:「嗯……究竟前日,素還真的龍氣是否被攝出?無敵戰龍又是否功成?」一頁書沉吟半晌,方道:「關於此事,我日前已聽仲千甫說過,大致明瞭,素還真龍氣已失,無敵戰龍也確實完成,但是……」

「喔!」聽一頁書尚有但書,海殤君不免疑惑,只聞一頁書言道:「仲千甫曾言,他雖明白無敵戰龍可以召喚天妖,但具體如何實行卻不甚明瞭。」

海殤君道:「渡夫人當時雖被梵天所傷,但也同時被救,不能排除他已召喚天妖的可能性,而且傲笑紅塵死得蹊蹺,很有可能是被天妖所殺。」

「好友所言甚是。」一頁書認同海殤君的想法,並問道:「不知傲笑紅塵的大體,好友埋於何處,傲笑紅塵長年來為正道多有出力,我想盡一份心意親往祭拜。」

海殤君幽幽言道:「兵解轉命術,以劍代人,受此殺劫,但人何時能轉醒,全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一頁書聽懂箇中含意,點頭應道:「蟻天安排周到。」

「非也,天數安排,相見必有劫,海殤君只是提早因應。」這時小無慾突然前來通報山下有天嶽遣使來見,一頁書不明所以,便讓他將人帶入。不過多久,天之翼即走上雲渡山,手中還拎著一方錦盒。

「天之翼,你來此何事?」一頁書曾化身步懷真在天嶽外圍見識過其與邪能境的大戰,明白天嶽精銳盡喪,實不知他們這時來見有何意圖。天之翼也不回答,緩緩打開錦盒,說道:「這乃我方新任軍師,雲濤夢筆沐流塵贈予梵天之禮。」

海殤君朝錦盒瞄了一眼,赫然見是一顆女子首級,眉頭登時一皺,而一頁書俯身看過後,向天之翼言道:「是渡夫人,不意竟死於貴軍師之手。」

天之翼沈著地將沐流塵交代之話說出:「沐軍師乃武痴傳人出身,臨危授命,擔下天嶽之責,希望與中原和平相處,不再互相征戰。」

一頁書正色說道:「貴方若願拿出誠意,一頁書自無不允。」天之翼手指渡夫人的首級說道:「斬此陰謀家,便是我家軍師的誠意。」

「嗯……一頁書明白了,還請貴軍師好生拈量天嶽未來方向,切勿重蹈四無君的覆轍。」一頁書有心試探天之翼的反應,故意出言相激,天之翼不慌不怒地應道:「我會如實轉稟軍師,請。」說完一聲請,天之翼旋即施展快速身法離開雲渡山。

「雲濤夢筆沐流塵,生疏的名號,渡夫人當日被他所救、又被他所殺,定有緣由,不知好友對其人可有認識?」一頁書朝海殤君問道,海殤君曾聽過裴千己、黑白郎君落入其算計之事,自然言道:「此人便是黑榜中真正的智慧之星,其性外謙內險,非是善輩,打出武痴傳人的旗號,必有所圖。」

一頁書聽過海殤君對沐流塵的評價,不禁嘆道:「武林又要多事。」隨後看著渡夫人的首級,言道:「這顆首級,讓我們的推論又陷入迷團了。」



「陰陽借法,無邊明鏡,化。」陰陽師獨在春秋兩不沾中升起明鏡之術追蹤千里之外的人形師,原來當日一掌「天邪亟」中也暗伏了道咒術,貼入人形師的脾臟,不論他躲到天涯海角,這術法都能將他的動向全數呈現在陰陽師眼前。

人形師遠走西南地界施術引出冰城奇景,為探踏入了冰城奇域之中,面向冰城上頂紅月、下有冰河倒映,竟與陰陽師的天生紅月化出之幻象相似七成,人形師頓時悟道:「原來陰陽師這招便在此地悟創,這層關連更勾動我探索的趣味。」

人形師大略觀察幾處布置,並未如同陰陽師前次來此直接由現在的時空進入冰城,言道:「水面之倒映代表過去,天際反轉的紅月代表未來,我立身位置則是象徵現在,嗯……正確的位置是在。」人形師晃動手上的藍玫瑰施術融合三個時間點,倒映出另一座冰城,又或者說是真正的冰城。

「不選現實,改入虛幻的異度之間,人形師你我的想法真是南轅北轍,冰城的秘密全靠你探索了。」陰陽師身為王者之尊,探索冰城時自然小心為上,不像人形師肆無忌憚,看他深入,陰陽師也不免感到趣味。

人形師施展輕功藉由冰橋直接闖入,通過冰城大門,正要步入玄關,在門前立時看到數個冰凍破碎的人偶都做著舉手推門的動作,人形師瞧不出他們的死因,卻反而更加興奮,言道:「危險的途徑,看來此門不簡單,人形師最喜歡的就是不簡單的事物,疾。」人形師結印施法推開了玄關之門,緩緩走上冰晶凝結的道路,同時也有奇異魔力要干預陰陽師的窺視。

「這是?」察覺的外力介入,陰陽師雙手攤開,身形平移至右方,左手化出女陰陽師,兩人各以左右手互搭成印,現出威力最強的極體,三人同時喝道:「弁天之邪、化地之能,祭。」極體陰陽師指點天靈輸出法力,不以強應強,反將貼入人形師體內的法咒幅度下修,終於避過了這陣魔力的影響。

身在冰城的人形師感應到遠處陰陽師三體的作法,也驚覺體內有異,冷冷言道:「陰陽師,你在看我嗎?哈!哈!哈!希望我的演出,能得到你的喝采啊!」人形師更加深入冰城,只見四處傳來細微的交談聲,似有若無,但是聲音越來越大。

「奇特的聲音,說是鬼魂又非是靈體,而我依然清楚感覺自我的存在,與惡鬼之身截然不同,嗯……」人形師看前方白茫茫一片,再施術法:「地生支律兮靈火睛,開。」人形師打開白霧,兩旁冰牆之後紛紛現出被冰凍的人臉,人形師好奇地摸上冰牆,仿若哀悼地說:「就是你們在交談嗎?是跟我一樣渴望自由嗎?」

驀地,人形師感應到了熟悉的氣勁,道:「陰陽師,是你殘流的氣息,沒想到竟被保存至今啊!你看到了嗎?」陰陽師目睹此事亦感詫異,「過往的意識波被凍結到此時,普通的寒冷根本無法做到,冰城乃是時間與空間的轉變,莫非這是源於時間停滯的因素。」

人形師同樣想到這點,並言道:「三方時空不同,使我錯入時間的隙縫,我身上流動的是現在,但此地之人卻永遠活在過去。」想通這點,人形師當下明瞭,言道:「原來整座冰城奇域就是一個封印,利用流逝的過去封印延續的未來,使他們不斷重複過去的每一件事,非死也非生,這種痛苦,可怕啊!」

人形師點足而起向前飛去,只見城中盡是靈體與殘留的意識,可知就算身死,靈魂依然要徘徊在這無間之獄,人形師越看越是心驚,訝道:「佛經所說的時無間、形無間便是這種情境吧!究竟是誰對冰城之人如此痛恨?」為了解破冰城無盡的通道,人形師化出靈體分身煉作藍靈女照著陰陽師的殘留氣息,直接衝撞冰牆。

看到這一幕,陰陽師恍然大悟說道:「難怪我做了這麼多預防,人形師依然化成惡鬼作祟,原來他本是雙重靈體,一旦互相融合即成惡鬼之身。」同時人形師也有成功突破冰城陣式,藍靈女衝破冰牆後,剎時又擊穿到一道透明氣牆,人形師依循藍靈女的步伐持續前進。

不一會即來到面百臉鬼牆之前,藍靈女忽然止步,人形師駐足抬頭看去,立時見到百餘張跟自己臉上類似的面具,陰陽師看他亦至自己當年最後走到的地方,睜大眼睛仔細看著人形師的下一步。

「陰陽師的氣息至此而絕,嗯……牆上的面具少了一張。」人形師躍起意圖察看,沒想到就從那處忽然衝出數個靈體,人形師回手一掌擊中鬼牆,鬼牆裂作數塊分崩離析,冰城時間流動的方式再度改變,玄關之外本來靜止的祆族人偶按照百餘年前的行為模式押著人形師的肉體飛奔進來,要提供給他們的主人享用,好免去自己淪為食物的命運。

鬼牆之後,琴聲一如以往般被奏起,人形師暗道:「不妙,快走。」他操縱著藍靈女就要往反方向衝出,不料正與自己的肉身撞上,兩者合二為一,人形師瞬間反應不及被祆族人偶強行押入黑暗之中,人形師大喝一聲:「藍靈女,走!」藍靈女得令照原路一路急行,卻又遇到四盞玄異的光源,藉由陰陽師殘留的氣息,藍靈女也不管四周環境的變化就直接衝,儘管撞倒其中一個光源也依然前進,終於在玄關闔上前飛出冰城。

「嗯……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陰陽師雙眼緊盯術法凝聚的鏡面,內中的人形師正要掙脫祆族人偶的糾纏,一道紅光竄入這些祆族人偶的面具忽然被翻開,深陷如杓的面孔透出幽綠的光芒,同為意識能力者的人形師登時被三人鎖住身形,高抬而起。

「恐怖的面孔,這些人打算如何處置我呢?」祆族人偶抬著人形師一步步往琴音的來處走去,淒厲的聲音傳入其耳:「久違的僕人,你們終於帶來久違的鮮血!」形象恐怖的喪屍張嘴就咬,不論身歷其境的人形師還是遠方的陰陽師同樣感到一陣從腳底竄上來的寒意。

就在嗜血者的魔力滲入人形師體內,改變其體質後,陰陽師所施的法咒,也在感染其力而剝落後,將最後的資訊傳回給陰陽師,「嗜血者,夜行不死之身,噬血奴化之能,真是獨特的體質,哈!哈!」陰陽師收到這到訊息,不懼反喜,開懷大笑,言道:「人形師,你註定是讓陰陽師利用的工具。」

「血的力量!這是怎麼一回事?」看顧冰城的慘綠色驚覺甦醒,發現血琴希恩吸血之後力量恢復,正要前往重締封印,一道快速無倫的藍色身影由藍靈女撞翻的光源方向衝出,使慘綠色追之不及。

「不是希恩!嗯……連孤影也被挪動位置,可惱啊!」慘綠色連忙將孤影的身形調整回原來姿式,並以自己的意識能力補強,總算勉強將冰城在表面上再度恢復原樣,嘆道:「希恩已醒,又跑出一隻新生嗜血者,看來不出去把魔龍祭天抓回補強,封印早晚會破。」

而被人形師在緊急時刻送出的藍靈女,也朝三代人形師奔去,獨自一人躺在樹枝上的三代人形師適時翻下,言道:「你怎麼獨自逃回?」藍靈女逐漸變回人形師的模樣,言道:「二代,出事了。今夜,我需要你成為真正的人形師。」

「初代之魂,入體吧!」三代人形師大方張手說道,初代人形師的魂魄急速合入他體內,兩道靈識再度合一,從此只餘人形師。「雙靈歸一,我需要將功體再做提升,方能取回二代迷失的靈魂,呵!呵!呵!」花雨之下,人形師悄然消失。
ㄚ名 發表於 2009-3-10 22:48
一百七十一話 陰影
一片烏雲盤旋在裴府舊地的上空,九曲邪君跪在裴千己的墓前已經三天三夜了,這段期間他滴水未盡、粒米未食,使陪他前來的醫魔上官陰瞧在眼裡十分擔憂,雖然她知道憑九曲邪君現下的功力,數日沒有進食也不成大礙,可她還是不自主發愁。

看九曲邪君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醫魔決定主動去勸他:「邪君,你給大哥跪三天了,相信大哥在天有靈,也會明白的,起來吧!你還有很多事必須要去做。」

九曲邪君嘆道:「嗯……我知曉,但一切是我錯放九幽才導致大哥身亡,我實在……實在愧疚於心啊!」

醫魔道:「我著實不忍看你這樣下去,你再跪下去,也改變不了大哥已故的事實,大哥是為了救我才硬受九幽那一掌,我同樣很心痛,所以我們更該化悲憤為力量替他報仇。」

「妳……說得對,我確實不能再繼續留在此地了。」九曲邪君面露苦笑,緩緩站起身子,言道:「多謝妳的提醒。」

九曲邪君突然伸掌立誓,言道:「我九曲邪君當此立誓,我絕不會再讓一名親人無辜橫死,我絕對要保護每一個我所愛的人,否則五雷殛頂,化做飛灰。」語畢,半空悶雷乍響代表蒼天見證了他的誓言。

見九曲邪君發了這麼個毒誓,醫魔一下來不及阻止,懊惱地說:「邪君,你……你好端端地,怎麼發了這種誓言?」

九曲邪君道:「相信我,我絕不會再讓我的任何一個親人傷心。」醫魔上官陰看他眼角猶有淚痕,明白這次裴千己的死對他來說打擊甚大,於是主動攬著他的腰,言道:「一切都沒事了,我相信你,不論是尋命還是徒弟,我都會跟你一起保護,也許我……可以不只是你的親人。」

「醫魔……」九曲邪君順勢把醫魔上官陰抱入懷中,當頭直接吻下去,被他突如其來地親上嘴唇,醫魔上官陰自然不慣,才想伸手將他推開,殊不料身子已經被這一吻的熱情融化,完全使不出力。

同時九曲邪君的手也忽然不安分了起來,醫魔上官陰呼吸急促地說道:「邪君……不要……不要在這裡這樣……」

又是個風光明媚的早晨,在離裴府南邊十餘里的小鎮上,有著名為「一間客棧」的一間客棧,昨晚在天字一號房中住著一對男女弄得房間乒啪作響,使客棧的伙計整宿徹夜未眠,只好揉著一雙熊貓眼趕早起來幹活,一出房門見到掌櫃,伙計不禁嘆道:「掌櫃的,怎麼你也如此早起啊?」

掌櫃無奈轉過身來,同樣是一雙熊貓眼,嘆道:「你昨晚有睡過嗎?」伙計歪著嘴搖搖頭,兩人相顧嘆息,又繼續為今日的營生好好做準備。

大清早,一條雪白粉嫩的大腿相當有力地一腳踹上九曲邪君的肚子,再度將他弄醒。為了怕醫魔著涼,九曲邪君體貼地將被子蓋到醫魔身上,同時乾脆起床,靠在窗子邊,思索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醫魔都是趁睡覺時練功嗎?平時看她十分文靜,整晚一下子踢我臉、一下子踹我肚子,還被她擠到床底下好幾回。睡得我累死了。」九曲邪君一邊這樣想,還一邊用手揉著自己的太陽穴。



同樣的一晚,奉希恩之命出來找尋破解封印之法的嗜血人形師一路往中原急馳,因為西南地域甚廣,卻無人煙,使他連日來都未吸血進食,又只有夜晚可行走,故比來時多花一倍的時間。

就在夜晚將去,太陽要升起前的一個時辰,嗜血人形師急急躲入附近的望月洞裡,好迴避烈日照射。但才踏進洞中立時感到不對勁,心想:「這種感覺,是他來了。」

嗜血人形師才要揮動藍玫瑰施術,女陰陽師已經從洞口殺入,喝道:「極道之擊。」小鼓握在掌中以此為擊,嗜血人形師舉掌接過,卻被震退數步,女陰陽師見狀訝道:「你的功力退步了?莫非是嗜血化的後遺症嗎?」

嗜血人形師咯咯怪笑說道:「妳果然將一切看在眼裡,特別選在日出前刻出手,妳心思之陰毒,依舊一如以往。」女陰陽師不以為忤,言道:「人形師,你已經失去與我交手的資格,死來吧!陰風泣月掌。」

「說妳陰毒,便用陰毒之招回敬,陰陽師妳的脾氣需要好好修持。」深知此招威力,人形師以巧妙身法閃過,同時使出「花影殺」散出無數暗藏殺氣的花瓣,阻斷女陰陽師追擊的腳步,身形就要掠出洞外,嗜血人形師方踏出一步,陰陽師的侍從三昧突然走出。

「這是……」三昧手持明鏡倒射出日光,嗜血人形師無法抵禦,被他逼回洞裡,女陰陽師自不會放過嗜血人形師這一下錯著,趁他不備再贊一掌:「邪能絕式、破冥指。」女陰陽師翻掌將渾身功力轉化性質逼於右手食指點出,登時貫穿嗜血人形師心竅,人形師一聲哀嚎,隨即倒落地面。

人形師斃於自己面前,女陰陽師卻毫無喜色,結印施法喝道:「咒幻障羅壁。」語畢,冷冷說道:「人形師,起來吧!別裝了。」嗜血人形師聽到女陰陽師已經看破自己的戲法,敗興站起,笑道:「陰陽師,配合他人的遊戲,也是生活興味的重要部分啊!」

驀地嗜血人形師身邊地面浮現大三角印記,三處頂點各湧現東瀛、正一、邪能三家術法的咒文,將嗜血人形師困在中間無法脫離,言道:「嗯……陰陽師,你以為這樣的陣法就能困住我嗎?」

女陰陽師油然說道:「失去藍靈女,人形師你的術法已折損大半,還有能力突圍而出嗎?」人形師忽然警覺,言道:「是啊!妳確實將一切看在眼裡,卻在出手時讓我錯認。」

女陰陽師說道:「嗜血化的後遺症,確實是讓人擔憂的理由,但是不死之身同樣勾起我的興趣,唯可慮者就是日光的照射,希望在你身上能讓陰陽師找出破解之道。」

「陰陽師,你打算拿我當試驗品?」看穿女陰陽師的意圖後,人形師的聲音遽轉高亢顯示出他的怒不可遏,但身陷囹圄使他無法有任何反制的舉動。女陰陽師欣喜笑道:「我並不介意這樣的說法。」



冥界天嶽中,天之翼回報道:「東海劍宗已持秘笈閉關。」沐流塵點頭說道:「很好,相信另一名武痴傳人即將現世,對我的計畫大有助益,你說是嗎?策衍先座……」

「是……是……」先折於黑白郎君手裡,又被沐流塵所敗,使策衍先座完全失去自信,只能勉強依附在沐流塵手下來換取對自我的最後一絲肯定,假想自己還是為人所需要的,儘管只是看在武痴傳人的名義要加以利用。

「白靄仍不肯臣降嗎?」沐流塵看向負責此事的絕燁,絕燁欠身說道:「白靄靈座尚在死撐,不肯投誠天嶽。」

「真是麻煩啊!」沐流塵緩緩站起,言道:「讓我靜思想想有何方法。」他說完也不讓天之翼及絕燁跟隨,便走出主殿一邊散步一邊思考如何讓白靄靈座稱降的辦法。

沐流塵心想:「讓策衍柔情勸說、以重刑壓迫皆已試過,卻都不得法,金犀之事已經漏洩,唯有牢牢掌握策衍、白靄兩人才能在武痴傳人的聚會上掌握主動,嗯……」

就在沐流塵沈思之際,一道鬼靈突然從後衝上要奪取沐流塵的身體,不料正要附身之時,沐流塵身上浮現法骨印記把鬼靈擋下,鬼靈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烙骨大法,擁有防備惡鬼侵入之能。」沐流塵雖不精於術法,但烙骨大法的忽然發動,他知必有所因,張開法眼果真見到一名惡鬼落倒地面。就在惡鬼慌亂間急欲飛離時,沐流塵忽然擋在前方說道:「也許,我能介紹閣下一個好寄體,開啟你我合作的契機。」

惡鬼想佔據沐流塵的身體,本就有伺機奪取天嶽基業的打算,如今聽他說詞,不禁意動:「邱霍蛉葉掌握葉口月人,勢力雄強,若不能尋一強援為倚,我必定落入下風,邪能境又設下多重術法阻隔,看來接受此人提議也無妨。」

翌日,從絕燁處得知白靄靈座亦投降天嶽的策衍先座笑得十分開心,失去一名摯友,卻還有另一名摯友願意陪他墮落下這條邁往地獄無間的道路,使他既是開懷大笑,也同時淚滿衣襟。

在摒退所有人後,沐流塵獨自向白靄靈座說道:「這個人,你還滿意嗎?離經叛道。」

「功力不差、根基雄渾,尚算佳選。」離經叛道對白靄靈座的身體給予不錯的評價,而沐流塵也點頭說道:「希望這是我們合作的良好開始。」

離經叛道言道:「我也是如此希望,我欲前往小東湖進行洗骨,暫且告辭,請。」沐流塵抱拳回禮便讓他離開,看著離經叛道的背影,沐流塵油然說道:「離經叛道,透過你向葉口月人傳達武痴傳人將要集會的消息,希望可以幫助王隱多爭取到更進一步深入其組織的空間。」
ㄚ名 發表於 2009-3-10 22:49
第一百七十二話 小東湖

雲淒霧慘、天地蒼茫一片,縱有日光卻射不入葉口月人精心安排的場所,三里燈映,忽滅忽明,水波晃盪間,正中央的鏡台也隨之搖曳。離經叛道附身的白靄靈座與北川煉同時來到小東湖,駐守的一名葉口月人見有客到,行禮說道:「兩位,輔權有請。」

兩人也不答話,輕略點頭以示回應後,便魚貫走入這只容一人行走的三里長廊。只聽邱霍蛉葉的聲音遠遠傳來:「今天是颳什麼風?孟德文剛走,你們兩人也來了。」

「附身武痴傳人身上,是有人打算與葉口月人為敵嗎?」邱霍蛉葉已接手葉口月人的情報網,自然明白白靄靈座其人,離經叛道當場笑道:「離經叛道豈有這份膽量,正是深入敵營,方能探知重要情報以為臥底之事,鬼王未出,我等方針可全賴輔權了。」

走在離經叛道背後的北川煉心想:「原來此人乃是當初在不歸路上被圍殺的閻羅宮主。」同時開口說道:「仇無恩也恭喜輔權另得優秀身軀,實力再進一步。」

內中的邱霍蛉葉聞言想道:「若回原身不失鬼道之能,唯有寄體宿軀才會喪失看穿他人靈魂的能力,這名北川煉由我一言看穿此點,仇無恩可沒這份聰明才智。」但他當下也不點破,仍然一一幫助兩人進行洗骨。

就在洗骨完成後,北川煉從衣袖中取出一份名單,交與邱霍蛉葉,言道:「葉口月人若欲進軍中原,還勞輔權優先攻打這些門派。」邱霍蛉葉接過一看,只見上寫:「五大劍盟、希羅聖教、江南宮家、雲笈觀。」

「希羅聖教,沒想到你跟孟德文竟有相同的目標。」邱霍蛉葉閱畢後說道:「是否跟孟德文的建議一般,滅而不亡?」北川煉點頭言道:「輔權明我心思。」

邱霍蛉葉道:「前三個門派我可以答應,但雲笈觀乃道教之屬,與天章古聖閣、神淵佛鏡互有盟誼,我不會著急動手,甚至將會拖延一段時間。」北川煉自知邱霍蛉葉個個擊破的戰略,因此言道:「無妨,一切依輔權便利為優先。」

「關於武痴傳人……」離經叛道在北川煉說完後,也將從沐流塵處聽來的計畫一五一十轉告邱霍蛉葉。邱霍蛉葉聽完不置可否,心裡想道:「王隱日前才在九幽與我面前保證將利用好友沐流塵集中武痴傳人,方便葉口月人一舉消滅,如今看來……」

邱霍蛉葉便對離經叛道言說:「你的情報十分重要,我會稟告幽皇好生處理,相信武痴傳人將無法成為我等霸業的阻礙。」

「既是如此,那離經叛道就先告辭了。」而北川煉也聲稱要走,邱霍蛉葉無心留客,就讓兩人離開,確認離經叛道跟北川煉都走出小東湖後,邱霍蛉葉才笑道:「這樣脆弱的同盟,也虧他們在鬼樓中能達成協議,但也予我可趁之機,好好利用將可不費一兵一卒大亂天下。」

走出小東湖的離經叛道與北川煉兩人分頭而走,正當北川煉欲趕回北川府時,卻突然一掌打來:「百代江山。」

「北霜無垠。」北川煉自知目下身份便以北川刀法中的招式以掌代刀使出,並言道:「世姪,偷襲世伯並非好玩的遊戲。」殷雷杭特由一處老松之後轉出,言道:「世伯怎麼有興致往此地來呢?」

北川煉不多說話,伸手就打,也虧得殷雷杭特眼明手快,手臂一捲卸去北川煉的掌勁,回身避到老松後方,卻見北川煉忽然師展出仇無恩的異能直接穿透樹幹,以一式鷹爪撕開殷雷杭特腰間一處,露出洗骨過後的鬼印記,北川煉登時確認眼前之人便是當初幫助仇無恩躲過自己追殺之人,開口說道:「孟德文,這就是你見到老朋友的態度嗎?」

「穿牆透壁之術,果然是你仇無恩。」殷雷杭特見鬼印記曝光,也不遮掩坦承自己的身份,北川煉緩緩說道:「躲在外圍,你就是在等我嗎?」

殷雷杭特說道:「來此之前,離經叛道已經召集舊部,所以我便來試探你,果是好友你。比起離經叛道,仇無恩更適合當我的合作對象,畢竟你我同在鬼樓多年相處。」

「哈!雖然同在鬼樓,但我居第二層,你在第五層,中間的差距不小啊!也讓我們多年不見。」原來殷雷杭特還要試探眼前的仇無恩是真是假,是否北川煉偽稱,畢竟依照殷雷杭特的記憶,北川煉的手段實在非同一般。

直到聽了北川煉說明兩人分別所在的層次,殷雷杭特才真正放下心來,問道:「鬼王未出,葉口月人勢大,你真甘為邱霍蛉葉的馬前卒嗎?」

北川煉笑道:「誰是誰的馬前卒還未分明呢!你看這份名單吧!」接過北川煉之前讓邱霍蛉葉看過的名單,孟德文見名知意,說道:「你打算將這些組織的骨幹人員進納掌中,再成一新興勢力。」

北川煉點頭說道:「然也,你要覆滅希羅聖教,不也是為了此事,同時逼出俠刀。」孟德文哈哈笑道:「不錯,我就是要利用俠刀的女兒跟妻子逼出蜀道行,再利用他跟葉口月人拼個你死我活。」

北川煉道:「相信我籌組的聯盟,可以助你更完善地完成這計畫。」孟德文應道:「我會全力幫助你的計畫,與此之前我該用殷雷杭特的名義,去迎娶我的新娘了。哈!哈!哈!」

「千古傳薪火,儒輝點華光;天章開至聖,葦冊百世堂。」響亮詩號傳入小東湖,邱霍蛉葉已猜出來人必是鬼樓脫出五鬼中的最後一人,言道:「冷非顏,看來你始終對儒身情有獨鍾。」

來人心中想道:「冷非顏,就是他的名字嗎?嗯……」待走到中央鏡台,他才緩緩言道:「素聞洗骨之能已久,希望輔權不會讓我失望。」

燈光曳影中,邱霍蛉葉看清對方面容,言道:「武將之相、五縷長髯,似乎與你孤高儒者的姿態不甚相容。」來人乾笑兩聲,方道:「輔權應知,重要的該是其人身份,而非相貌,他的身份將是我達成目標最快的途徑,最有效率的工具。」

透過素還真的智慧與記憶,邱霍蛉葉突然想起這臉龐的身份,言道:「原來是他,難怪你要附在他的身上。」

「無須再多言,快為我洗骨吧!」來人顯得有些不耐煩,邱霍蛉葉便伸手出招開始替他進行洗骨。半刻過後,洗骨大法完成,來人緩緩站起,而邱霍蛉葉也提醒道:「不可忘卻你在鬼樓與邱霍蛉葉的約定。」

那人微微點頭說道:「這是當然。」同時聽到邱霍蛉葉自承之姓名後,心想:「邱霍蛉葉,按那七頁記載,他的真實身份不就是……」

看他出神,邱霍蛉葉又道:「如有需求,我會遣人通知你。」那人這時才回過神來,應道:「在下靜候那天來到,請。」



九曲邪君偕醫魔兩人一同回到三分縫,也帶回了裴千己的死訊,同時九曲邪君讓三魔靈及上官尋命幫忙他整理裴千己的遺物,好火化給他以慰其靈,就在整理的時候,九曲邪君看飛狼捲起一個卷軸也要扔到火推裡,他看來眼熟便伸手阻止,並問道:「那是什麼東西,讓我看看。」

師尊都發話了,飛狼自然無有不從,將那卷軸遞給九曲邪君,他接過一抖開正是當日劍君來此時留下的武字卷軸,因為劍君被他所傷讓裴千己帶出外地療傷,結果這卷軸就落在三分縫忘了帶走。

九曲邪君道:「此物非同一般,可不能丟,乃是武痴人字訣心法的傳承。」上官尋命疑問道:「人字訣的心法只有一個武字?」他曾學過虛字訣的掌法,知道武痴的武功多半極為深奧,不料一個字也能形成一訣。

九曲邪君搖頭說道:「你們可別小看這一個武字,內中包羅萬有,是刀招是劍法,亦能為掌功。」這時中無君收到飛鴿傳書後,也趕來向九曲邪君稟告。

「邪君,我已經跟劍君十二恨確定了,陰陽師與三傳人訂在下個月初五決戰。」九曲邪君聽他跟劍君打聽約戰日期,笑道:「是了,狂刀曾與劍君、葉小釵共練合擊之術,也最有默契,若是約戰三人,自然會找他們兩人助拳。」

九曲邪君也向中無君問道:「那神堪鬼齋跟風十雨準備好了嗎?」中無君答道:「照估計,在十五天即可大功告成,定能殺陰陽師一個猝不及防。」九曲邪君感謝道:「這次斧底抽薪之計,辛苦你了,中無君。」

中無君不敢居功,言道:「全賴眾人同心協力,對了,邪君,我尚有一事請教。」九曲邪君看他神色緊張,想說該為要事,自是言道:「儘管問。」

中無君得九曲邪君應允便直接問了:「為什麼醫魔一回三分縫就躲在房裡不出來?」

「嗯……」九曲邪君當然明白原因為何,但又要他如何啟齒呢?因此只好默默繼續為裴千己火化遺物,無言以對。
ㄚ名 發表於 2009-3-10 22:49
第一百七十三話 召集

再上雲渡山的海殤君被一頁書拉著,兩人就這樣從當今局勢聊起,一直談到過往淵源,整整聊了三天三夜,海殤君也趁此機會將自己身為天嶽傲殘雪跟坤靈界大執府的身份告知梵天,不再有所隱瞞。

「原來好友出身坤靈界與冥界天嶽,便是當初力戰未來之宰,兩敗俱傷的原因。」聽過海殤君對自己身份的坦承,一頁書不禁感嘆,當年若非他之相邀,海殤君也不會遭此一劫。

海殤君亦道:「惡靈之身強用滅魔聖器,正如拿了把雙刃劍,既是傷人也是傷己,更勞好友犧牲三百年修為煉化金丹助我療傷,可惜靈體雖補,肉身仍然入滅,才逼我不得不另取愁月風海的屍身重造。」

一頁書言道:「梵天昔日之疑,今日盡去矣!」海殤君嘆道:「傲笑紅塵不失為一可相交的朋友,可惜海殤君終非愁月風海,更與傲笑紅塵命格相沖,因此至今方再渡風塵。」

「大新聞、大新聞,武林又出頭條了。」秦假仙風風火火地奔上雲渡山,甫見海殤君自是一陣訝異,驚道:「這麼了?現在是在演哪一檔?居然連海殤君都復出了。」

海殤君搖扇笑道:「山人未死,看來秦假仙十分不甘願啊!」秦假仙連忙搖手說道:「怎麼會?老秦我是看到正道有越多人幫忙越高興。」

一頁書問道:「秦假仙,武林又發生何事讓你這般驚慌?」

秦假仙這才想起自己上山來要說的重要事件,忙說道:「還不就是冥界天嶽那個新軍師。」海殤君接過話道:「你是指雲濤夢筆沐流塵?」

「就是這個黃酸仔。」秦假仙點頭如擣蒜地稱是,並說:「他在公開亭貼上一張告示,說要在這個月二十亥時,在夜明峰召集武痴傳人共商大計,對抗葉口月人。」

海殤君疑道:「二十日,不就是兩天後?」一頁書則憂心道:「葉口月人雖搗亂開啟鬼樓之事,說是災禍並無不可,但沐流塵大張旗鼓,就不怕反讓葉口月人得到可趁之機嗎?」

海殤君亦認同此語,說道:「沐流塵此人居心叵測,恐怕就是要利用武痴傳人的名義,拉正旗號為武痴傳人中的領頭者,另成一股主流。」

一頁書已聽過海殤君說明黑白郎君之事,於是對海殤君言道:「還請好友讓黑白郎君出面,將他的作為公諸於世。」海殤君起身言道:「九曲邪君也練有武痴絕學,我會設法瓦解沐流塵的計謀。」說完,他就化光往三分縫回去。



在前日神無月傷癒後,左丘刃便向他告辭,言道:「雙龍背依然沒有下落,既然前輩的傷勢已經大致痊癒,請容左丘刃先行一步。」

神無月意外地說:「你有什麼要事嗎?」俠魔左丘刃將目光投向安置一旁的仲千甫屍身,說道:「我應承過千甫兄,要讓星羅明白他是這段期間在中原做了些什麼事,我必須要將他帶回紫宮世家,給遙跟星羅一個交代。」

神無月道:「我明白你的心願,你就先去吧!」言畢,又從衣袖之中取出一張易通之証交給左丘刃說道:「如果你將來若有事找我,可用此物到西河之濱,前往一處叫夜摩市的地方,一名喚作八魂刀的人,會替你將事情轉告給我知曉。」

「左丘刃謝過前輩。」俠魔左丘刃抱拳一揖,便用張二輪車擔著仲千甫的屍體朝紫宮世家的方向走回去。

在左丘刃離去後,神無月正打算繼續去打探有關妖氣之事的後續發展跟雙龍背、盼夢圓的下落,八魂刀卻突然再度出現在他眼前,言道:「啟稟軍神,東瀛有變,太宰請軍神盡快回轉。」

神無月不明所以,言道:「詳細說明。」八魂刀應是說道:「太宰言道,拳皇長宗我部神權意圖刺殺天皇,易容代位。」

神無月問道:「有鬼次郎坐鎮,拳皇是打算挑戰軍神嗎?」八魂刀依照真田龍政的信件解釋道:「拳皇曾派手下試探鬼次郎少將而被擊退,但拳皇可能因此判定軍神非他對手,因此……」

「沒有通知岩堂將軍嗎?」神無月想說當他不在神風營時,岩堂將軍也有調度神風營的權力,拳皇雖強,三名中將聯手總能保住天皇的安危才是。但八魂刀也帶來真田龍政的處理辦法,言道:「太宰的意思是江湖之事不該在朝堂上解決。」

神無月嘆道:「無奈,看來我的假期被迫提早結束了,八魂刀。」

「屬下聽令。」八魂刀依然半跪於地,神無月吩咐道:「替我找尋雙龍背、盼夢圓這兩人的下落,任何消息都先通知我後再做行動,並且小心留意中原的發展,若有新情報悉數通知神風營,我要親自檢閱。」

「是!」八魂刀得令稱是,而神無月則已如風般朝海岸線飛奔過去,「嗯……神鶴佐木自封於雪原,順便將他帶回當作給真田龍政的特產吧!」



「確認陰陽師跟三傳人之戰乃四月初二是嗎?」三分縫中,在火化完裴千己的遺物後,九曲邪君從中無君口中確認陰陽師跟三傳人約戰日期,言道:「既然還有一段餘裕,我打算趁機閉關修練武痴絕學。」

中無君疑問道:「以邪君現在的功力,要敗九幽是否修練武痴絕學似乎非是必要。」九曲邪君點頭稱道:「我明白,但九幽既然用邪帝絕學擊殺大哥,我自當以武痴絕學回敬。」說完,他便執起武字卷軸並向上官尋命要來虛字訣的秘笈後,九曲邪君只在臨行前對上官尋命說道:「尋命,嗯……好好照顧你媽。」就自行閉關去了。因此當海殤君帶回沐流塵將於夜明峰召集武痴傳人的事時,九曲邪君已經閉關兩日有餘。

「什麼!九曲邪君閉關了。」海殤君聽見這消息時,不禁有些錯愕。

醫魔上官陰感嘆道:「可惜正好錯過其時不能助你一臂之力,我相信邪君他也一定很想當面撕下沐流塵的假面具。」

中無君聽見這消息,一邊搖扇一邊皺眉,說道:「海殤君,我相信你也有這點疑慮,沐流塵真沒料到我們會讓黑白郎君去破壞他的好事嗎?」海殤君應道:「我明白,他膽敢召開這大會必有所持,我本是想說有邪君在場,加上黑白郎君同時揭穿此事,雙管齊下將可造成他的壓力,就算他辯解過去,日後行事也需謹慎,如今……還不如守株待兔,讓沐流塵自揭其短,黑白郎君未現,反而能成我方暗藏的利箭,使沐流塵必須時時提防。」

一旁的黑白郎君則是狠狠拍桌,言道:「沐流塵行事奸滑,黑白郎君饒他不得。」中無君言道:「南宮兄身份尷尬,一旦到場恐怕反成為沐流塵攻擊的標靶。」

海殤君明白其中道理,言道:「朱皇、武痴份屬敵人,現場皆是武痴傳人,有多少人,是否還有高手,皆非我們可以預料。」

黑白郎君聽過他們的分析,也知道這一局十分微妙,改口說道:「就算不找沐流塵,黑白郎君也要找蜀道行理論一番,看他如何給我交代。」

海殤君明瞭他言不由衷,先不論蜀道行是否會前去,一旦有機會,黑白郎君定會趁機大亂一場,連忙言道:「讓我陪好友一程。」

「等會!老爹不能去,我也學過武痴絕學,我要去。」眾人回過頭去,看是上官尋命,醫魔上官陰首先斥道:「這事非同小可,你別胡鬧。」

「師尊,徒兒有一計不知可否成行?」聽是門人中最為足智多謀的鬼智靈童所言,醫魔上官陰心想一聽也無妨,言道:「說來讓幾位前輩聽聽吧!」

「偏心!」上官尋命不禁控訴母親的偏袒行為,身旁的殺素則是做出捧腹大笑的姿態,卻沒笑出聲。飛狼則是安慰道:「機謀計算本就是大哥之長,尋命師弟不用過份想像。」

鬼智靈童言道:「我是想讓三師父把我們四人都帶去,畢竟我們也都跟大師伯學有數招武痴絕學,到時就算南宮前輩真不適合出面,我們四人各用化名留招刻石,相信也能打亂他的布局。」

中無君聽完鬼智靈童的計畫,當場讚道:「好計策,沐流塵就是想集結所有武痴傳人的力量為他所用,但偏偏有四人不聽他的號令,甚至不服他擔任盟首,信也可以動搖其他武痴傳人的想法,他想號召群眾,偏以群眾力量反撼其威信,好計。」

海殤君哈哈笑道:「真是後生可畏,我們這班先天人嚴謹習慣了,反而想不出這等巧思,就讓三師父帶你們出去走這一遭吧!」中無君、海殤君都也後表示贊成,使醫魔上官陰也不好出言反對,只好點頭首肯。
ㄚ名 發表於 2009-3-10 22:49
第一百七十四話 夜明峰(上)

月光如洗、朗星懸空、見過沐流塵告示的武林群眾三三兩兩地趕在亥時前往赴夜明峰湊熱鬧,而三分縫九曲邪君門人也在海殤君跟黑白郎君的帶領下,直奔夜明峰而來。人群之中也可見到奉師叔之命以鬼顯石追捕脫逃四鬼的天忌,他曾閱過陰陽師所得的烙骨大法口訣,自知乃玄法訣傳人故也來到夜明峰。

行至夜明峰下,又有一張告示牌貼著跟公開亭前文半字不差的文章,夜明峰四處也各自聚集不少勁裝打扮的武人東西亂躥,海殤君領在頭前招呼一聲,就近選了西南角的一處丘陵躍上佔地觀望。

時近亥辰,人群也開始吵雜起來,「主辦人呢?」、「武痴傳人來了嗎?」等等聲音此呼彼應,一道金光驀地降下,天嶽新任軍師沐流塵偕同策衍、白靄兩人齊肩現身。

黑白郎君見狀質疑道:「嗯……怎麼這兩人也跟沐流塵混在一起?」海殤君回頭問他:「這兩人就是策衍先座與白靄靈座?」黑白郎君點頭稱是。

這時人在場中的沐流塵已經開始發話了:「今日夜明峰之會,除了各位旁觀的前賢先輩,相信皆是與武痴一脈息息相關的傳人,如今武痴預言的邪帝一脈已經出現武林,也就是前日擾亂鬼樓開啟的葉口月人,於此迫在眉睫之刻,武痴傳人的力量不應再分散,該聚集為一,選拔一名出色的領導人率領所有武痴傳人完成武痴的遺命,對抗即將入侵中原的大敵。」

沐流塵這番話說得義正辭嚴,並以宏大內力發出,登時鎮住全場鴉雀無聲,而在他身旁的白靄靈座也適時呼應,問道:「單憑口頭說詞不足為信,那又該如何證明武痴傳人的身分呢?」

沐流塵隨即手指夜明峰,說道:「據我派流傳,這座夜明峰材質特殊,唯有武痴之招留入石壁時,留印招式才會產生光芒以為憑證。」策衍先座首次與聞這事,嘆道:「這……實在太過奇妙了。」

「就由我雲濤夢筆首先留名,讓各位一觀真假,喝!」沐流塵雙掌生風,「虛實流轉」隨手而發,就在掌力印上夜明峰瞬間,只聞劈啪一聲,夜明峰的石壁被掌力刻出「沐流塵」三字,並且大放光芒使字跡格外凸顯。

為呼應沐流塵的舉動,策衍先座指行劍訣,白靄靈座亦揮掌打去,相繼將自己的姓名刻上夜明峰,也同樣耀出一片光彩。「嗯……看來不假。」天忌看有三人留招刻名後,揮動劍氣也在夜明峰上刻印「天忌」兩字後也躍至台前。

「天忌,正一天道的傳人,哼!」附在白靄靈座體內的離經叛道,意外同時引出追捕天師,心中殺念高昇。

「連正一傳人天忌也來了,各位還有什麼顧忌嗎?」沐流塵看到第四人留名,不禁大喜抱拳向四周仍暗藏未出的武痴傳人喊話。

「讓我來留招!」殺素就要出掌留名時,鬼智靈童忽然伸手相攔,殺素疑道:「大哥,不是你說要來留名的嗎?」

鬼智靈童答道:「要留名也不急在一時,再稍等段時間吧!」海殤君認同說道:「鬼智靈童說得是,也觀望局勢如何,你們再出手留名。」聽三師父也這樣說,殺素只好作罷。

而黑白郎君則是左右張望,似乎正在尋找某人,海殤君問道:「黑白郎君,你在找俠刀嗎?」黑白郎君稱道:「然也,如此場面,他不論贊同反對,都該到場做個交代才是,黑白郎君也要他給我個交代。」

半個時辰過去,從天忌之後再無人留招,正當沐流塵站前一步開口欲勸之際,一掌一刀,掌氣雄渾、刀光犀利,分從東西兩方急馳而至,白靄靈座抬頭一看,見到刀氣所書乃「絹刀」二字,而沐流塵觀向掌印痕跡,言道:「空谷殘聲,還請兩位露面吧!」

就在眾人往發招方向看去時,西邊一處懸崖上已經跳落名英氣勃勃的紅衣女子,但東方卻依然毫無聲息,而策衍先座亦讚道:「刀法瀟灑,不失輕靈,高明。」

「是前輩繆讚了。」絹刀頓首謝過策衍先座的稱許,但神情中顯見倨傲,看來相當受用。白靄靈座也向東邊千里傳聲:「空谷殘聲,請現身。」但空谷殘聲卻依舊不見人影。

策衍先座質疑道:「見名不見人,他是什麼意思?」他話語未落,又有兩道劍氣射入,分別刻上了「飄流之舟航谷風」、「東海劍宗嘯天颺」兩個名字,東海劍宗與沐流塵早有默契自不待言,策衍先座與白靄靈座更假意與他不對頭,一旦有人提起金犀武座之事,好推說兩人有仇,所以東海劍宗才要殺金犀。

而航谷風甫來到,沐流塵便熱情地與他握手,言道:「劍似飄舟、氣如流水,好妙的劍法,在下雲濤夢筆沐流塵,充任本次大會的召集人,幸會。」航谷風一來沐流塵就給他戴頂高帽,使他不禁尷尬地抓頭言道:「在下航谷風,來遲了。」沐流塵開懷地說:「只要願意共抗大敵,永遠不嫌遲。」

策衍先座看到這麼多武痴傳人現身,已有底氣,開口說道:「不知是否還有同道之人願意挺身而出?」言未盡,又有一道刀風掃入,於夜明峰刻下「白環」二字,一名留著八字鬍的年輕書生,緩緩從人群裡走出,言道:「我就是白環。」

海殤君遙看月色偏斜、亥時將過,言道:「留名吧!」海殤君一解禁,四道光芒同時飛擊,遠方亦有一道刀氣劃入,刀氣後發先至,刻上了一個「俠」字,沐流塵臉色一變,心想:「是他嗎?一論俠刀,蜀道行!」黑白郎君不在場中看得更是明白,也不跟海殤君通知一聲,便縱身朝出招方向追去。

而上官尋命與三魔靈四招合流,在夜明峰上也引動更勝之前的燦然光華,四個名字也都印上了夜明峰,「鬼智子」、「飛郎」、「尋命人」、「夢之女」四人全用化名刻石。

「還請四位現身。」沐流塵沒看出名中玄機,欠身朝發招方向行禮,海殤君略一頓首,四人便一起施展輕功飛落場中,沐流塵見到上官尋命當頭走來,心中想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沐流塵不讓上官尋命他們有開口的機會,趁著亥時過去,言道:「想來該再無同道之人沐流塵感謝各位參與此會,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耶!沐流塵,你是否忘卻一事了?」上官尋命不想讓沐流塵輕易推諉過去,大聲言道:「閣下曾言尚要推選一名出色的領導人,團結所有武痴傳人共抗邪帝一脈,如今尚未推選,怎麼就要散會呢?」

沐流塵早準備好有關金犀武座、裴千己的大段說詞,加上有策衍、白靄為證,大可聲稱東海劍宗與金犀過去有仇,而裴千己一事更早就死無對證,上官尋命亦練有虛字訣,根本無從說起。殊不料,上官尋命跳上台來,卻是拿自己之前才講過推選盟首一事來說嘴。

原來鬼智靈童心思透徹早猜到沐流塵必有應對,所以故意突出奇兵,由他事著手,讓上官尋命發難,打亂他的布局。本以召集人之名,隱然已有沐流塵為首的局面,全被上官尋命一言戳穿,不致成形,而殺素也起鬨喊道:「我們都是練武人,還是比武奪帥,方可證明誰是領導。」

武林之人最愛熱鬧,見識過武痴傳人露一手功夫,更想看他們打擂較勁,因此百餘名江湖漢子都順著殺素的話叫嚷:「對!對!比武奪帥,看誰夠資格領導。」

一時夜明峰上,群雄叫嚷聲越來越響,沐流塵不禁皺眉說道:「武痴傳人並非耍猴戲的,怎可這般輕易以武功高下決定。」但武林中人見有熱鬧可瞧,大夥都盼著能多看幾場好戲,沐流塵的聲音哪能壓下群眾的心思,反而附和殺素的意見喧賓奪主起來,聲勢反蓋過沐流塵。

海殤君看他們巧妙利用人群力量,壓下沐流塵的意見,搖頭笑道:「八成又是鬼智靈童的主意。」而台上天忌與白環、絹刀、航谷風等武痴傳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聽沐流塵的意見,還是順眾意打上一場。

沐流塵心下著惱,沒想到上官尋命他們竟會抓著話柄,引導局勢至此,雖說憑他的武功要取勝不難,但在他想法裡俠刀留名未現、九曲邪君尚未登場,這兩人武功怕都不比他遜色,一旦車輪戰耗了氣力,可就不妙。而且在輿論上,若他謙讓便失了領導地位;不謙讓,也難保不被人說是為掌握武痴傳人力量而開辦此會,頓使沐流塵陷入兩難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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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話 夜明峰(中)
一舉躍為武痴傳人之首的計畫因為上官尋命四人的插手生變,沐流塵背對月色利用反光形成的黑暗掩去自己的怒容,但指掌微微閃爍的火花與電光,足顯示他週身運轉內力之急速。

沐流塵看輿論已成,不便拂逆,按下心中怒火,向首先發難的上官尋命等人問道:「不知幾位小兄弟又有什麼意見呢?」同時點出幾人根基尚淺的事實,暗示他們若要比武,自己也是穩佔上風。

上官尋命也不理會他,看沐流塵果真照著鬼智靈童方才做過的沙盤推演行事,笑道:「就像我們師妹所說的,我們都是練武之人,要推派盟首當然還是比武奪帥才適當,不然當首領的武功不好,沒過兩三招就讓葉口月人給擊斃,豈非貽笑大方。」原先照沐流塵之言,眾人也不免生出以武力服人似乎並非良策,但上官尋命說了這番話後,天忌、絹刀等在場的武痴傳人也不禁點頭認同,首領之人關呼兩方交兵時的士氣,武功太差容易生變,而出謀劃策之人並非定要是首領。

沐流塵亦想說這番話在情在理,只好說道:「既然上官小兄弟的意見獲得眾人肯定,可惜今日留名之人並未全到,不如改日再比武定尊!」

「耶!擇日不如撞日,還是在今天選出盟首吧!」上官尋命快人快語,不料正中沐流塵的圈套,他隨之笑道:「既然小兄弟堅持,那也無妨,但考慮到有人留名卻未現;或還有其他武痴傳人未到場留名,既然他們不積極響應對葉口月人的戰事,我等也不便勉強他們,今夜的比武奪帥,該以到場的幾人進行為好!」

沐流塵順著上官尋命的口風,制訂出比武的基本條例,把俠刀、九曲邪君這兩名強敵直接刪去,杜絕他們出現爭位的變數。

一直沈默的鬼智靈童自然看穿了他的算盤,卻也不在乎,言道:「如此甚好,還請前輩主持大局,盡快選出盟首。」殺素聽說要比武,興奮地喊道:「比武奪帥,比武奪帥!誰的武功高,就服誰當首領!」在場的千餘名江湖人士聽說有熱鬧可看,更是眾口一詞地叫嚷:「比武奪帥、比武奪帥!」將現場氣氛炒到最熱。

沐流塵看他們答應得爽快,也無甚疑慮,回頭便向其他幾位武痴傳人問道:「推選武痴傳人之首,領導眾人對抗葉口月人,乃是國之大事,有幾位要參與此盛事?」

策衍先座、東海劍宗乃是沐流塵早已安排好的內應自然退讓,一個說道:「老夫年高德薄,擔當不起這等重任。」另個也道:「嘯天颺久居東海,對情勢不明,不敢爭先。」

而白靄靈座卻被離經叛道附身,想是比武奪帥,說不準自個也有機會登上盟首之位,正欲稱聲願意,沐流塵朝他看了一眼,露出微笑,袍下左腳指向航谷風,離經叛道登時會意,思道:「新附白靄之身,他的武功我還不熟練,一旦久戰非現出本門功夫不可,航谷風也在場,對我不利,罷了!當下還是支持沐流塵,日後先對寰宇樓、三槐城一雪往日仇怨,再做圖謀。」

故此,白靄靈座亦道:「既然好友策衍都不參與,我也無意起干戈。」

其餘四人則各有心思,天忌想道:「留名夜明峰,我是為大義著想,也非圖謀名利,這等庸俗之舉,還是免了。」所以也說放棄,航谷風則是現身之後見沐流塵應對進退接十分得宜,想說還是由此人擔當盟首為好,也不參與。

至於白環,他在比武奪帥之議被提起後,隨即興致勃勃,正要舉手參與,念頭一轉,想道:「武痴絕學我會得不多,戰至酣時,失手錯漏,不免毀了輔權一條好計,嗯……」白環舉起的手因而放下,言道:「此處多有前輩都不敢相爭,白環自不敢參與。」

絹刀年少輕狂,自知實力不夠,但也想一會其他武痴傳人,才道:「我……」她往前一步要說話,卻突然見到老父站在人群正當中,剎時花容失色,而北川煉也對她微微搖手。絹刀不敢忤逆父親之意,往下道時意思已變:「我也不參與。」

如此一來,整場夜明峰之會未表態的武痴傳人只剩沐流塵跟上官尋命等四人,上官尋命一眼瞄過幾個同門後,言道:「我想幾位師兄妹應該都參與吧!」三魔靈都點頭稱是。

沐流塵為成為武痴傳人之首,擘劃多時,自然不會放棄這等良機,言道:「在下有心一會賢師兄妹。」沐流塵雖然亟欲爭取寶座,但表面上依然說得謙和。



在「俠」字印上夜明峰後,黑白郎君猜是俠刀蜀道行所留,因此施展輕功朝發招之處飛縱而去,那人一出招後隨即離去,但也從風聲中察覺有人追上,故而加快速度,但是時間一長,已經不單只是輕功造詣的比較,也牽連到氣力的持久性,黑白郎君練成朱皇寶典後,功力日益深湛,那人無法比上,終在二十里外被黑白郎君追至。

「嗯……你不是蜀道行!」黑白郎君一把拉過那人的肩膀,只見他容貌年少,滿頭黃髮,打扮和之前見過的蜀道行截然迥異,但在眉鼻耳目之間,卻稍有與之相似痕跡,所以黑白郎君猜說兩人必有關連,開口就問:「蜀道行呢?」

「黑白郎君,你找我爹做啥?」柳無色雖不識來人,但黑白對半的鮮明特徵,還是讓柳無色馬上猜出他是黑白郎君。

「他,必須給我一個交代。」黑白郎君一擺陰陽扇,語氣顯然相當不善。



沐流塵看只有上官尋命跟三魔靈四人與他為難,頓時信心頓生,因為四人道行都不超過百年,浸淫武痴絕學的時間更比他短上不少,誇言說道:「四人齊上吧!」

也是沐流塵有意顯威風,宣稱讓上官尋命跟三魔靈一起上陣,他想同時挫敗四人以揚威人前,建立他擔任武痴傳人之首的權威。上官尋命調侃地說:「既然閣下自信滿滿。我們如果不答應你,似乎很不厚道。」

言畢,三魔靈同時繞開,由上官尋命發揮殺手本事,以靈活身法來回穿梭,數條金線此起彼落,交織成網型殺招,沐流塵喝道:「旁門左道,不值一晒,虛藏萬象。」似有若無之招,隱含渾厚內勁,掌生風雷威勢,明是打往上官尋命一人,實則掌力連三魔靈也籠罩在內。

「貫武掌。」殺素在四人中掌力最強,使出裴千己所傳人字訣衍生掌法;而鬼智靈童則喝道:「烙骨催元,殛心術。」鬼智靈童是四人中唯一能夠練成烙骨大法者,他引地氣增強術法威力,將天賦本事發揮得淋漓盡致,施術放出心波直接衝擊沐流塵。

北川煉人在場下,目睹鬼智靈童施展意識能力,惡念突起,想道:「沒想到這小輩也將自身能力發揮到這種境界。」他暗自運氣貫體,卻意外感應到另有一層熟悉的氣場已經將充斥四周。

北川煉順著方向看去,登時見到蟻天海殤君傲然站在高山,手中與扇輕搖,雖然北川煉的容貌與雲岫君的身份並不完全相同,但仍使他不覺摸著自己的臉龐,不敢輕舉妄動。

「這四名後輩原來是海殤君帶來的,嗯……小心為上。」北川煉打定主意,隨即將運起的真氣重新引回丹田。

沐流塵猛然受到鬼智靈童衝撞心靈,出掌方向受制,手一滑、掌一偏,宏大掌氣竟往高空打去。上官尋命抓準這點間隙,同樣祭出虛字訣的掌法:「虛返其實。」發招打斷自己織成的線網,把掌力灌入碎斷的金線中,把一條條金線變作一支支勁箭射出。

「地化星雨。」沐流塵旋身而起,手中同時化出一口長劍,用上地字訣的劍招散射劍氣,應招相當精密,每道劍氣都準確地擊斷每條金線,並在破去上官尋命的攻擊後,一挽劍花又散出無數道劍氣撲向上官尋命跟三魔靈。

限於必須使用武痴絕學,殺素的菩薩印跟鬼智靈童自魔寶大典、俠道追溯學來的術法都不便運用,所以兩人只有跟上官尋命一起施展輕功靈活閃躲。飛狼在四人之中本是速度最快的一人,但卻遲遲未有動作,彷彿正在醞釀著什麼計畫。

但是看在周遭圍觀者眼裡,卻是符合沐流塵的期望,眾人紛紛興起對沐流塵武功的佩服,都對上官尋命跟三魔靈無端攪亂一池春水的動作生出鄙夷,認為後輩人不懂事,還來搗蛋。

一旁山上,海殤君則是看著戰局,而無插手意思,獨自搖扇淺笑,對上官尋命與三魔靈的意圖瞭然於心。
ㄚ名 發表於 2009-3-12 21:53
第一百七十六話 夜明峰(下)

閉關期間九曲邪君想起日前醫魔上官陰所述,在與一頁書、神無月交手,他曾用上一門名喚「混沌」的掌法,威力也相當強大,可是人在密室之中的九曲邪君卻是怎樣也想不起來,所以就先從武痴絕學著手。

兩日來,九曲邪君看著武字卷軸略有所悟,已經發展出屬於他的一招「天外刀」,因此想說先暫停悟練,轉修虛字訣的掌法,再來看可以從武字卷軸中悟出多少。

就在九曲邪君要拿來虛字訣的秘笈時,一個顛撲,袖口登時掉落一本只有後半本的藍皮書,他赫然想起:「這是……在鬼樓中,素續緣交給我的書。」因為九曲邪君隨後又見到一個素續緣,加上義兄裴千己身亡,使他一下將這書給遺忘了。

九曲邪君好奇書中內容,便撿起閱讀,直接看向第一頁,可惜脫出鬼樓時已經讓另一道鬼靈撕去半本,所以這第一頁其實已經是從中間開始閱讀。

只見書中寫道:「第三年六月初六,陰陽師助天忌打開鬼樓,天妖同時來襲,陰陽師被殺,九曲邪君及時救走天忌。九曲邪君,天妖傳人之一,邪能境前代王者、三分縫之主,個性急公好義。六月十五,九曲邪君以身為餌,吸引意圖全身入世的天妖來襲,結合天忌、佛劍分說、昭穆尊、尹秋君、墨塵音聯手對抗,不料天妖已臻全身,九曲邪君雖以絕招「人間混沌」相抗,仍是不敵,當場陣亡。昭穆尊為入魔之赭衫軍斬殺,其餘高手除佛劍分說、墨塵音外,盡為天妖所屠。」

看完這一段,便提到天妖全身入世跟自己的身亡,九曲邪君驀地冒出一身冷汗,擔憂醫魔跟兒子、門人的下場,九曲邪君飛快翻書速讀,要找眾人的收場,卻是半字未提。

「整本書的後半段都沒提到跟醫魔、尋命他們有關的內容,那只有一個解釋,他們在前半冊裡,就都……」九曲邪君不敢再往下想,但心中也不免質疑:「究竟這書的內容是真是假?如果是真,我沒被關入鬼樓中,顯然情況已經相左;如果是假,為何又寫來這般真實?」

九曲邪君無法分辨書中內容真假如何,於是決定將這藍皮書暫放一旁不去想它,以免耽誤自己練功的進度,重新拿起虛字訣,言道:「不論這書中內容是真是假,我都必須加強自己的武功,這樣……這樣才能保護好我的家人。」

「書中有載,我所用的絕招名為人間混沌,這應該是從那招混沌之中演變而來,也許我該嘗試反思如何再次創造出這門武學。」因此九曲邪君便繼續浸淫於武痴絕學的修練之中,並同時思索如何跟自己創出的邪之訣兩相結合,使武功更上一層樓。



在沐流塵「地化星雨」的第二波攻勢之後,上官尋命伺機反撲,同樣用上「虛藏萬象」以簡馭繁,擊出渾厚掌力,但沐流塵修練虛字訣的時間遠遠超過上官尋命,對這招的瞭解程度更非他所能及因此面露微笑,隨手擊中此招之虛,把「虛藏萬象」給化解掉。

不料,就在沐流塵破解「虛藏萬象」的同時,三魔靈也有了動作,三人利用練熟的身法,以快打快聯手形成掌氣網,而上官尋命也將金線以老樹盤根的套路,掃往沐流塵的下盤,沐流塵一招得手後略顯空隙,登時被四人趁虛而入,將他打得手忙腳亂。

「這四個後輩人,配合程度倒是不差。」儘管四人合作無間,但在根基明顯的差距下,沐流塵只是略感厭煩,並沒有認為四人的招式真的對他產生威脅。

然而就在沐流塵忙著應付上官尋命跟三魔靈的攻擊時,一個沈悶的聲音由人群中傳來,「沐流塵,你還記得你如何騙去裴千己的天字訣嗎?」、「對啊!他是冥界天嶽的軍師,一定跟四無君一樣打算侵略中原。」

「嗯……是誰在胡言亂語?」沐流塵一邊應戰,同時分神想要找出是誰在說話,鬼智靈童抓準良機,一掌狠狠劈中他的肩膀,而那聲音又再度說話:「對啊!像那三先座,不就有個金犀武座也是讓沐流塵算計了,才橫死街頭,就不知他那兩位同修怎麼如此恬不知恥為仇人效力。」

聽到這事,策衍先座也沈不住氣了,他聽音辨位想找出是誰在大放厥詞,同時聲音又傳來:「哈!把所有武痴傳人都找來,說不定沐流塵早就跟葉口月人有所勾結,好讓他們一網打盡。」聽見這番言語,沐流塵邊戰邊惱,但苦於上官尋命跟三魔靈的攻勢如風似火,令他無法轉過那口氣出言辯解。

而在一旁的其他武痴傳人見他臉紅氣脹,似乎惱羞成怒的樣子,不由疑竇叢生,對他的圖謀產生懷疑。見到餘人都開始生出質疑之念,沐流塵擔憂自己的計畫崩盤,喝道:「啊!胡說什麼!人字訣、人皇極武。」大怒之下,沐流塵不加思索使出自己在歸心淵悟出的武學,萬丈金光化入一指,橫擊而出,頗有橫掃天下的意味在,此招一出,上官尋命等四人招架不過紛紛被這招擊退十來步,而那聲音也就同時消失。

「是你勝了,盟首。」上官尋命首先恭喜沐流塵如願當上武痴傳人的首領,而鬼智靈童則是故作擔憂地說道:「師弟,你沒聽到嗎?剛剛有人把我們這位盟首做過的好事都揭露出來了,我想我們還是跟他保持點距離才不會有事。」

聽鬼智靈童如此奚落自己,沐流塵腦筋一轉,已經猜到方才那些言語必是他們安排,可惜無論自己還是策衍先座都沒能從那聲音揪出是誰在放話,使沐流塵一時氣惱。本來上官尋命跟三魔靈他們若是當眾質疑,自己可以從容提出反駁,偏偏在力戰正酣時出聲,雖然他們拿不出證據,但江湖中反倒是這類耳語最容易動搖眾人心志,就算能拿出有力,自己在第一時刻沒能駁斥,已經在一眾武痴傳人的心中種下對自己不利的起因。

「這種謠言豈可輕信!」沐流塵為保大局不失,將早準備大段說詞提出,言道:「金犀武座與東海劍宗過去早有仇怨,武座被劍宗所殺,我同感哀悼,但劍宗亦為武痴傳人的一份子,我相信兩位先座跟沐流塵一樣都選擇先放下這段仇怨。」此言一出,好被他安排妥當的策衍先座、與離經叛道附身的白靄靈座相繼出言為證。

隨後沐流塵手指上官尋命,說道:「閣下所用的虛字訣正是當日我與裴千己老先生所換,說我騙取天字訣,此言未免虛妄,相信閣下是最清楚的人。」

上官尋命輕聲笑道:「閣下口才不差,但我們可不敢輕信,畢竟前車之鑑太多,閣下既然擔當了盟首,可就好自為之,我等暫且告辭。」沐流塵言道:「幾位小兄弟不留下來共商對抗葉口月人之事嗎?」

鬼智靈童言道:「不用了,我們的行動方針還是以師尊九曲邪君為先,今日現身只是宣告武痴傳人的身份,異日若需相助,可互為犄角,並非來此要聽從某人命令的,請。」鬼智靈童臨走前還要酸沐流塵一把,然後四人便施展輕功躍上山峰與海殤君會合,準備回轉三分縫,徒留沐流塵一人尷尬在場。

天忌言道:「他們說的也是,武痴傳人只是眾人共享的名號,面對葉口月人,該當互相幫助,並非拘於名號反成牽制,在下也先回正一天道了。」北川煉緩緩朝絹刀打了個手勢,絹刀只好說道:「既然如此,本姑娘也先行一步,如果有需要再通知我。」言畢,兩人也先後離開。

台上除了沐流塵早安排好的策衍、白靄及東海劍宗三人外,只剩下白環與航谷風兩人,沐流塵回頭看向兩人目帶詢問之意,航谷風語帶保留,問道:「剩下多少人不是問題,不知你有何對抗葉口月人的方針?」

「此地非是談話之所,請隨我來同往寒舍,我有一人要引薦與各位。」看到應招而來的四人又走了兩名,沐流塵決定打算用王隱的臥底身份換取白環與航谷風的信任,好延伸重新得到絹刀與天忌的認同。

山崖上,海殤君見上官尋命與三魔靈回來,讚許道:「不強用理證,而用謠傳動搖人心,使他們對沐流塵的信任下滑,鬼智靈童的謀略日益成熟,三師傅甚感欣慰。」

鬼智靈童欠身敬道:「三師傅太誇獎了,這次要不是有二弟的相助,也不會這般順利。」原來在場中不斷發言掀沐流塵老底的人就是飛狼,他用腹語術營造出在人群中說話的感覺,然後改換語氣傳聲,以策衍先座、沐流塵的道行之深,但由於對腹語術不瞭解,終究無法看破其中關節,讓飛狼擺了一道。

上官尋命則是不見黑白郎君,疑道:「黑白郎君前輩呢?他到哪裡去了?」

「一同回轉三分縫吧!」說曹操、曹操就到,上官尋命才提到黑白郎君,就看他跟老鷹抓小雞一樣,拎著柳無色走回來,言道:「相信蜀道行出關的第一件事,應該就是來找他兒子團圓才是。」

海殤君瞧他竟幹起擄人為質的買賣,搖頭惋惜道:「可惜好友你對這等小事,漏看一場好戲。」
ㄚ名 發表於 2009-3-16 23:03
第一百七十七話 啟程

山雨欲來風滿樓,這是平靜的一個月,整個武林已經很久很久不曾如此平靜,平靜到遠在雲渡山上的一頁書亦察覺到詭譎的氣氛。

「葉口月人遲無動作,究竟有何意圖?無敵戰龍現世,後續動作沈寂,也啟人疑思。」瞭望天象,一頁書不明何以葉口月人、天妖等隱憂居然甘心蟄伏,使他不免感覺暗中陰謀蠢動。

這時一名白衣儒生緩緩走上雲渡山,一頁書見到陌生的面孔,出言相詢:「敢問閣下是?」白衣儒生手持藍皮書,抱拳行禮說道:「初次會面,在下北窗伏龍曲懷殤。」同時口音一換,聲轉沈厚:「亦是筆刀硯城冷非顏。」

「今朝特為詭日傳之事,前來請教梵天前輩。」白衣儒生自報兩個姓名,一頁書雙眼微瞇,靜待對方陳述。



就在九曲邪君開關之日,醫魔上官陰跟中無君也帶同眾人一起迎他出關,九曲邪君歷經個把月的修練,雖然未成功領悟當日究竟是如何使出「混沌」的招式,但結合武痴絕學的人、虛兩訣後,還是反映在邪之訣中另創出名為「三殛學」的武功,所以也算略有小成。

九曲邪君揣著懷裡的藍皮書,雖然練功期間數次翻閱,瞭解內中寫到天妖覆滅人間的結果,跟原作裡的萬聖巖、練峨眉等高人如何一步步在天妖的計策與武功下被消滅,但對一切如何發生卻是毫無頭緒,尤其天妖突然以全身入世卻未假手他這個天妖傳人也著實讓人難信,但書中內容言之鑿鑿,使他終究無法確認是真是假,畢竟自己終究沒有被關進鬼樓裡。

而且內中對嗜血族的記載,也讓他難以置信,尤其嗜血族成為中原對抗天妖的助力一事,更令他驚異。此外,嗜血族的領導人並非他熟悉的西蒙、邪之子、提摩或茶裡王、四分之三,是由另一名喚作因陀羅的人掌權。

「本為防犯嗜血族,我故意未以俠道追溯恢復血靈,如果真在對抗天妖時,他們反成助力,一切未免太過荒謬。如果這書跟佛劍分說得到的嗜血年紀一樣,那當日被撕走的另外半冊可能就是關鍵。」這是九曲邪君在閉關期間翻閱此書後得到的結論。

打開大門,九曲邪君步出密室,見到一段時間未見的妻兒、門人跟朋友,也是頗感欣慰,他抱住醫魔問道:「這段時間還好嗎?」

醫魔上官陰在他懷裡略微遲疑,但還是點頭表示一切沒出大問題。上官尋命在旁則是指著黑白郎君,無聲地說道:「問題在他身上。」看到上官尋命的暗示,九曲邪君難以明瞭箇中含意,於是目光投向中無君,想跟軍師弄明白發生何事。

中無君無奈下,咳嗽一聲才言道:「最近,三分縫的地牢住過不少貴賓,我們已經在研議是否要改善地牢的伙食。」

九曲邪君擔憂地問道:「地牢?貴賓?發生了什麼事?陰陽師提早來攻嗎?還是其他敵人?葉口月人嗎?」整個劇情自他來到後已經被改變了許多,既然鬼王沒出現,莫非是葉口月人也提早發動攻勢,又或者是他最擔憂卻有無法確定的天妖。

「這……海殤君,是你的主意,你來說吧!」中無君又將燙手山芋扔給了蟻天海殤君,海殤君明白是自己出的主意,自然不方便再轉嫁他人,手搖羽扇坦然說道:「是這樣的,我們抓了俠刀蜀道行的兒子,柳無色。」為了確保九曲邪君能明白前因後果,海殤君將人物關係說的相當清楚。

九曲邪君頓時瞪大雙眼,問道:「我能理解黑白郎君要找俠刀討個解釋,但你們抓他兒子幹啥?」黑白郎君油然說道:「既然蜀道行自稱閉關不願面對我,黑白郎君只好討個保障,請他兒子來三分縫作客。」

九曲邪君猛然想起剛剛中無君有說道有不少貴賓來三分縫的地牢作過客,連忙問道:「說有人來作客,是有人來救柳無色囉?」

中無君點頭說道:「是,而且還不少。」九曲邪君問道:「有誰?」中無君使了個眼色,神堪鬼齋不慌不忙地從衣袍中與出一本名冊,唸道:「依來訪順序,有醉不醒、墨刀末蒼雲、銀狐,這個是柳無色的朋友。」他接下來繼續唸道:「秋山臨楓臥江子、他是來救銀狐的,救到人便走了,沒有在地牢住。」

神堪鬼齋翻了一頁,才又唸道:「桐文劍儒、獨夜人,還有白衣劍少跟佾雲,他們兩人說曾去問俠峰,所以特別想來當和事佬,是住客房沒住地牢,還有個叫半分之間,在我們釋放桐文劍儒時遇到,自知功力不夠,就走了。」

「就這些了嗎?」九曲邪君聽到這些名單已經多少覺得頭上在冒煙了,神堪鬼齋卻是搖頭說道:「昨天還有個杜一葦跑來三分縫要用饅頭換柳無色,被軍師跟海殤君先生拿麵人做的柳無色騙過,在地牢蹲一天就不見了,在牆上寫說過兩天會再找朋友一起來。」

「杜一葦要找朋友,他是要找劍子仙跡還是佛劍分說啊!?」九曲邪君聽完全部名單拉著醫魔的手說道:「幫我揉揉太陽穴,我有點頭疼。」醫魔上官陰聽他說得嚴重,連忙替九曲邪君做些簡單的推拿。

九曲邪君也向中無君、海殤君兩人問道:「你們是怎麼把這些高手抓住的?沒人傷亡吧?」九曲邪君仔細點了點人數,還好大致有齊,只不見了風十雨,便問道:「犧牲了風十雨嗎?」

中無君突然露出詭異笑容,說道:「嗯……風十雨好的很,他只是忙著增建機關,應該一會就能過來了。」九曲邪君疑道:「機關?」就他記憶三分縫外除了安置他設的黃泉九曲陣外,應該沒有其他機關防備才對。

中無君言道:「邪君你也知道,風十雨跟神堪鬼齋兩人在研究完如何破解誅心術後,兩人就比較有空了,所以……他們跟我們想說以後有不少敵人會來,所以就多做了些防範措施,正好這些高手來,就當實驗了啊!所以這些高手我們也都關個兩天意思意思一下,就都放走了。」

「敢請你們是把這些高手當白老鼠就是了。」九曲邪君有些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說詞,只見海殤君正色道:「用途可不只這些啊!」同意黑白郎君將柳無色帶回三分縫以及留置高手的意見都是他出的,如今海殤君便解釋道:「我是要將蜀道行逼來三分縫。」

九曲邪君問道:「此言何意?」海殤君拱手說道:「蜀道行與我方同樣視沐流塵為目標,又是武痴傳人,必與葉口月人交戰。但他只是孤身一人,期待他在某場戰爭中翩然現身相助,我更希望及早與他聯絡,再從容布局應戰。」

中無君亦道:「既然蜀道行不會利用他的人脈對抗葉口月人,我們可以幫助他利用。沐流塵要高舉旗幟號召武痴傳人當箭靶,就由他去。我們已跟被擒的高手們達成相當的默契,所以杜一葦才會說要再帶朋友前來。」

「藉時,當我們登高一呼,就可以適時動用這些高手大舉參戰,瓦解葉口月人的攻勢。」九曲邪君這時也聽懂中無君跟海殤君的計畫了。中無君同時欠身行禮說道:「如今,我們只剩一個後顧之憂,明日便是陰陽師與三傳人約戰之期,恭請邪君出陣。」

九曲邪君露齒一笑,說道:「我明白了,就向邪能境出發吧!」現場眾人應諾相隨,便與九曲邪君一起往邪能境前進。



而在坤靈界中,聽聞陰陽師將與三傳人決戰的三執府辟傷寒也欣喜地對四執府說道:「陰陽師不明大勢,竟選在此時與人決鬥,沈穩重信終究是他的一大缺點啊!」

四執府不以為意,只是淡然問道:「三哥有何看法?可是欲行擒賊擒王之事?」辟傷寒來回踱步思索,言道:「陰陽師功力已臻完境,他殺死無若尋蹤那一招,我都看不出其奧秘,就算取下他性命,也定要付出重大犧牲,而且邪能境尚可另立新主。」

四執府問道:「那三哥的意思是?」辟傷寒按著某種節奏輕敲桌面,言道:「但陰陽師也不知我功力已然全復,邪能境中除陰陽師外再無人是我對手,我們就趁機偷襲邪能境,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四執府憂心說道:「可九曲邪君所率的三分縫勢力也可能伺機而往,我們是不是也該小心他們……」辟傷寒執意趁機擴張,搖手說道:「放心吧!我已通知軍師雲岫君同時發難,他會拖住九曲邪君的行動。」

「三執府要我拖住九曲邪君對邪能境的進攻,嗯……」雲岫君保持北川煉的模樣接到坤靈界的來函,靜心思索一番,向二弟北川飛鴒交代一聲,逕自出府向西而去。



邪能境外,陰陽師亦如期要赴與三傳人的戰約,臨行之際施展術法打開死幻樓城,「弁天之邪、化地之能、亟。」靈光一點,邪能境各處出入口全數封閉,七處無形中的關卡相繼由地底浮出。

「邪主,其實此戰之約大可不去。」瑤琴巧韻深知現下情勢,外有葉口月人、冥界天嶽、內有三分縫坤靈界等叛軍,陰陽師單身赴會著實危險。

陰陽師傲然說道:「此戰是我所約,豈可不往,再說這兩方若要伏擊我,必與三傳人同時產生衝突,我大可藉機拉正道為援相抗,相信這兩方都不會這般愚蠢,尤其九曲邪君還跟所謂的正道中人頗有交情,至於坤靈界……鬼樓之外見過我的怒火,相信他們該嚇壞了。」

雖說兩方敵人不敢襲擊陰陽師,但瑤琴巧韻也憂慮絲毫不減,言道:「但若兩方同襲邪能境,九曲邪君等人亦通死幻樓城之防,時間一長也甚危險啊!」陰陽師大聲笑道:「我正是要他們同時來襲邪能境。」

瑤琴巧韻訝道:「邪主的計策是……」陰陽師緩緩說道:「兩虎競食、驅虎吞狼,哈!哈!哈!」
ㄚ名 發表於 2009-3-16 23:03
第一百七十八話 三傳人

雲霧常駐圓天蓋,日月不存平山頂,亂世狂刀獨自抵著獅頭寶刀立在一棵老松旁,翹首等待他的敵人與他的朋友。

將近約戰時辰,一方劍架先過主人身影落在亂世狂刀的面前,狂刀與他相熟多年,自然清楚其人性格,也不客套,直接說道:「你來了。」

「是我來了,希望沒遲。」劍君十二恨大方邁步踏上平山頂,他略略掃視周遭,見只有兩人先到,問道:「看來是早了,葉小釵還沒來嗎?」亂世狂刀搖搖頭,說道:「他不像我們無拘無束,要交代的事情比較多。」劍君明白其意,只從懷裡拿出狂刀發給他的飛書,交回給亂世狂刀,兩人相對不語一同靜候。

不需要去問對方這些年有多少長進,只需要知道對方是自己的戰友,一切就夠了,多餘的配合與鍛鍊,反而讓他們武者的敏銳遭到牽制,因此在得知要陪狂刀一起應戰陰陽師後,劍君並沒有趕去跟狂刀重複練習該如何配合作戰,只是自己待在零丁寒舍,悟著「武」、悟著「劍」。

平山頂下,葉小釵看著蜿蜒的山道,抽出背後的少丰劍,插在書寫「平山」的石碑左前,少丰劍發出金光與劍鳴,顯然身為劍靈的金少爺是希望陪伴葉小釵共同上陣應敵。葉小釵清楚金少爺的心思,只是伸手撫摸劍身以示安慰,雙眼透露的鋒芒卻不亞星輝,現出堅毅神情。

少丰劍因此瞭解了葉小釵的想法,這一戰是三傳人久違的再次合作,是只有三人的默契,儘管只是多介入一口少丰劍,多加一個金少爺,都會使三人自然而成的默契受到影響。少丰劍的光華逐漸黯淡下下去,表示認同葉小釵的意思,它將留在此地為葉小釵他們進行守護。

「葉小釵,你終於到了,狂刀,你不介意吧!」看到葉小釵出現在眼簾裡,劍君十二恨露齒微笑,突然回想起過去他初出江湖與葉小釵幾次較量的往事,向狂刀說話時也不禁帶起少許昔日的輕狂。

「他都當上了曾祖父了,老先生一位,動作慢一點我不會在乎的。」反觀亂世狂刀則是歷經滄桑後,忘我得刀亦得道,心思比之當初平靜許多,因此也難得地配合劍君調笑老朋友。

「哈!」葉小釵與兩人一直聚少離多,就算同時在江湖上奔波時,也常是天南地北各在一方,少有見面,不料狂刀還沒忘記自己這個年紀比他長一截的「老」朋友,使他格外欣慰,可惜他當年自斷舌根,不便言語,只好輕呵一聲表示快意。

呼地一聲,少丰劍吟如龍嘯狼嗥,正是今日的大敵陰陽師也往山上走來了,葉小釵眼一睜,背後的青玉劍、白玉刀隨心而動,雙飛出鞘迴入刀狂劍痴手裡。劍君十二恨觀葉小釵的動作,心下了然,左腳一伸跨上劍架,自問自道:「不知陰陽師值得我使出那一口劍的功夫。」亂世狂刀手腕翻轉,將獅頭寶刀負背側身以對,言道:「陰陽師,狂刀今朝代替欲蒼穹前輩,應你一戰。」

一片紅雲猛然捲入,陰陽師極體滿面煞氣踏入平山頂,看到亂世狂刀找來葉小釵與劍君十二恨助拳,陰陽怪氣地笑道:「三傳人,真是久遠的名詞。」他雙手一揚,男陰陽師與女陰陽師分別現身左右。陰陽師斜視三傳人,言道:「莫以為我的三道化身是各為三分之一,陰陽魔功與常相左,兩道化身皆有我七成功力,而本體功力絲毫未損,正因如此我才讓閣下找兩人助拳。」

亂世狂刀言道:「你不需要跟我說這麼多。」陰陽師平扇言道:「陰陽師、邪之主,不行左道之事,我不需要騙你,也不屑騙你。」

日開重雲,透露一線曙光,照亮三傳人的面容,陰陽師三道化身同時搶攻,男陰陽師欠身說道:「葉小釵,讓我見識傳說中的心劍吧!陰陽雙極掌。」男陰陽師率先出手,雙掌各成陰陽極端力道,強橫無匹。

葉小釵刀劍並用,亦是剛柔兼備,右手劍鋒發揮柔韌特質,彈、挑、刺擊;左路刀式盡得剛強特色,砍、劈、橫攔,一刀一劍揮舞生風,將門戶守得相當嚴謹,任憑男陰陽師掌力雄奇,也攻不入他的刀劍輪轉之勢。

「刀狂劍痴,盛名之下無虛傳,陰陽無邊。」男陰陽師運化雙重殺招,轉極端為融合,掌力直襲葉小釵面門。葉小釵突出奇招,揮刀馭劍,青玉劍逕自迴轉於白玉刀尖。「陰陽無邊」一招擊中青玉劍時,葉小釵抽開白玉刀,使殺招頓失受力點,青玉劍被掌氣打上半空。

葉小釵不待男陰陽師回過氣,拖刀快步前衝,旋身而起揮出「刀落雪花」一招,直接朝他項頸砍去,男陰陽師順刀鋒而走,斜步讓過葉小釵的刀式。葉小釵一刀撲空,竟是毫不換氣,原式不改又使一次「刀落雪花」。

不同的是,這回的「刀落雪花」走勢趨慢,但和緩的刀路卻帶有渾厚的內勁,偏又如此近身,使男陰陽師不願直攖其鋒,同樣運化真氣相防。但在葉小釵刀勢使盡同時,男陰陽師就要出掌攻其不備之際,葉小釵明明一口氣盡,卻一個鷂子翻身,同時再出相同的一招「刀落雪花」,招式風格一改為大開大闔,利用刀勢大展跟男陰陽師的掌力接觸,借力而為一沾即走,回手接過青玉劍便是一道疾速無倫的劍氣。

「天生紅月。」男陰陽師準備已久,真氣鼓盈雙袖,紅月頓生背後,隨即為雙掌推出,葉小釵刀劍交叉硬受這掌,連退八步。他的劍氣也擦過「天生紅月」的邊緣,被緩了三分,男陰陽師頭一偏,劍氣已從耳旁呼嘯而過,右鬢白髮卻只被削斷一根,足見其劍氣之集中。

男陰陽師不禁讚道:「好劍。」

「你的對手是我。」劍君主動迎上女陰陽師,一腳將劍架踢上半空,劍氣如雨紛降,女陰陽師一手握小鼓,一手拍鼓化勁,身影忽進忽退,鼓聲夾帶波濤內力將劍君的劍氣悉數化解。

「先用地凌劍一試。」劍君十二恨取出欲用之劍,踏落劍架,橫身縱去,劍行上三路,喝道:「劍舞九霄。」揮劍生殘影,如雲披風月,劍君劍法羅蓋四周,向下急刺,卻見女陰陽師不慌不忙,身子不住後退。

「一劍生威,再而衰,三而竭,是時候了,極道之破。」女陰陽師覷準劍勢未繼之刻,握鼓左手伸出成擊,右手隨之拍向左手背加乘掌力,以小鼓為匯聚將兩掌之功一併發出。

小鼓咚地一響,鼓聲掌風瞬起,破去劍君十二恨的劍招,劍君卻突然哈哈笑道:「劍君不只有一把劍。」巽風劍被他適才踢落劍架時所施暗勁激動,以經彈射到他左手邊。

劍君抄過巽風,橫劍攔腰與地凌劍交成十字,架下女陰陽師掌力,藉勢反躍以金雞獨立的姿勢登上劍架,雙劍同指女陰陽師,言道:「接下來,是舞劍的時間了。」

「陰風雙斬。」陰陽師極體挑上正主兒亂世狂刀,他左使折扇、右揮短刀,各成兩股急速旋轉的厲氣,隨著輕柔曼妙的步伐,宛如空谷幽風自九泉深處颳來。

亂世狂刀氣定身直,雙手不動,獅頭寶刀自動,寶刀迴旋上迎,亂世狂刀純以氣御,刀鋒怒生威勢,狂刀一個滑步帶動刀勢同行,刀氣殘影劃入陰風雙斬之間,正是狂龍八斬法之五「離刀斬」。

「直取中路,逼我左右回防,亂世狂刀,不差。」陰陽師刀扇相合守中,擋住劈落的獅頭寶刀,寶刀受力即反轉,亂世狂刀及時搶位,握住刀柄,大喝一聲:「逆刀訣。」逆向出力、不屈於敵,此為欲蒼穹一派刀法的特徵,銀色刀光縱飛如虹,陰陽師扭腰轉扇,尖聲說道:「扇化。」

東瀛忍術現於陰陽師手,折扇憑空畫圓,人物相易,陰陽師另取一顆岩石代受了亂世狂刀這招,「是忍術?」亂世狂刀曾經見過慕容嬋習練忍術,雖非同出一派,但些許特徵仍然相若。陰陽師收起折扇,言道:「武學博大,豈能僅拘於一派之學。」



為趁火打劫消滅邪能境,三執府辟傷寒讓西無君拉著黃包車領先前進,後方坤靈界大軍浩浩蕩蕩隨之欲對邪能境發動攻勢,而四執府則押陣在後以防有失。

就在坤靈界軍勢朝邪能境進發之際,卻另有一人風塵僕僕地迎面而來相拒其勢。坐在黃包車上的辟傷寒眼尖瞧出其人,傳聲說道:「大哥,才分別不久,這麼快就又相見,實在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三弟,你明白我的來意。」海殤君獨身立在坤靈界大軍之前,後方的四執府聽說是大哥來到,也快速掠至陣前,不敢置信地說道:「大哥,真的是你!」

「四弟冷封塵,數年不見,你是何苦呢?」海殤君言中另有他指,冷封塵自有所思,感嘆無語不願回答。

「你不願說,我不強迫,但今日我希望坤靈界可以退兵。」海殤君見冷封塵無言以對,話鋒一轉就說出自己的來意。

但辟傷寒此時正是雄心欲飛、壯志凌雲,怎會甘願退兵,反駁道:「坤靈界長年為邪能境壓制,今日終於要一吐怨氣,大哥你想阻攔我們嗎?」完全恢復功力,辟傷寒相信自己跟四弟聯手,未必拿不下眼前這昔日的盟兄。

海殤君猜出他想法,搖頭嘆道:「你不是九曲邪君的對手,此去不過空擲屍骨而無用。」辟傷寒森然說道:「這倒未必啊!若是我方先至,以逸待勞,定可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海殤君道:「見到我,九曲邪君的動作可想而知,三弟你連這點也看不透,你對此戰異常的執著,可有想過,或許另有原因。」

「大哥,你的意思是……」冷封塵確實也感覺三哥辟傷寒實在太想打這一仗,因此認同海殤君的說法。「也許,三弟也是一個受害者。」海殤君一言未盡,身形已動,足點泥塵躍起,隨手揮拋出一顆黑色的圓球,黑光自圓球衝出,九曲邪君輸入其中的三葬真氣引動辟傷寒體內術法的呼應,一道白色光線緩緩從辟傷寒的印堂中被勾出。

白色光線離身後,辟傷寒身子一軟,冷封塵掌印命門穴,將真氣輸入辟傷寒體內,助他恢復元力,同時向海殤君問道:「大哥,這是怎麼回事?三哥何時中了這種術法?」

海殤君解釋道:「此乃陰陽師的誅心術,透過術法將暗示傳入三弟腦中,所以他才會這般堅持攻打邪能境,甚至不惜與九曲邪君交戰,這正是陰陽師希望的,我們雙方兩敗俱傷。」

「然也,三執府萬不可中了陰陽師的計謀。」雲岫君從半空飄降,卻是未循辟傷寒的命令想方設法去推延住九曲邪君的動作。辟傷寒質疑問道:「雲岫君,你怎會來此?」

雲岫君並未直接回答,而是反問辟傷寒:「三執府真要為人作嫁,空為陰陽師利用嗎?」辟傷寒遲疑道:「這……」

不待辟傷寒回答,雲岫君回身向海殤君言道:「還請好友將消息傳予九曲邪君,坤靈界決定退兵,希望往後依然能是和平相處。」

「我會如實轉告。」雖然雲岫君是個難以讓人信任的人物,但是海殤君也可判斷出雲岫君絕不會以卵擊石去跟九曲邪君交戰。海殤君離開後,辟傷寒言道:「軍師,真不繼續進攻邪能境擴張勢力嗎?」

雲岫君笑道:「眼前之利不足為取,三執府將目光限於邪能境未免太小了,整個天下尚有無數強權、實力者,唯有依強滅弱,方能大興坤靈界。」
ㄚ名 發表於 2009-3-25 21:34
第一百七十九話 默契

關閉的邪能境外,東無君扶著他剛從三分縫帶出來的血斷機齊肩並行,一步步接近邪能境出入口。血斷機手指幽冥井東邊的一處缺口,言道:「帶我到那邊去……」

東無君與血斷機湊到那處缺口,血斷機依照制訂多年的暗號在該處輕敲三下,內中的邪兵聽到訊號,利用烽火臺將消息極快地傳回到主殿,讓留守的三名長老知曉。

接到訊息後,瑤琴巧韻轉向廣目天言道:「廣目,勞你用邪眼之功看看是誰,畢竟九曲邪君等人也知道這個暗號,不可貿然打開密道。」

「好。」廣目天應了聲,張開額間邪眼穿透千里直望,隨即見到敲打暗號者乃是血斷機與東無君,言道:「敲暗號的人是血斷機,看來他趁機從三分縫逃出來了。」血斷機側居弁天宮多年,常跟廣目天研討邪眼之招的改進,兩人素有交情,所以看到朋友脫出生天自然喜形於色。

「他被風十雨擒回三分縫已經好段時間,是否已經改投九曲邪君麾下?東無君與冥界天嶽交好,兩人同行啟人疑竇。」瑤琴巧韻不無擔憂地言道。但廣目天還是相信血斷機,言道:「我相信血斷機不會輕易改志,不然由我先出去察看確認一番,再決定是否將他帶入。」

三名長老權限相若,瑤琴巧韻也不好繼續出言駁斥,只好點頭同意。廣目天快步趕到境外,不一會兒便將血斷機跟東無君帶入了。羅修王見狀,開口問道:「怎麼你連東無君都帶進來?」

廣目天也不解釋,手指東無君,言道:「你自己說吧!」東無君不改倨傲神色,略揮拂塵言道:「東無君今朝是代表冥界天嶽前來與邪能境修和,救回血斷機,便是善意。」

羅修王言道:「以你個性居然會投入沐流塵麾下?」這話說來顯然是不信,東無君悶哼一聲,說道:「策衍先座有命,在下不敢不從。」三長老都曾聽過前段時間夜明峰之會的事,明白策衍先座確實跟沐流塵同個鼻子出氣,心中疑慮稍減數分,相信東無君的說詞。



平山頂上風沙起,掩日閉月遮光明,刀鋒劍芒冷似雪,管叫狂邪三分忌,三傳人闊別多年,再度齊心作戰,默契依然在,刀轉劍又行。陰陽師一人三分,邪威凜凜,陰陽絕式層出不窮。

亂世狂刀甫一刀橫腰斬去,陰陽師極體點地閃過,卻見劍君十二恨突然捨下自己的對手女陰陽師,將巽風劍插地反射日光發出一道劍氣,逼開女陰陽師,手握地凌劍斜掠而去,劍刺陰陽師左胸。

「豈能讓你如意。」女陰陽師右手拋出小鼓,宛有風雷之勢破空擊去,不料一旁的葉小釵橫劍擋下男陰陽師一掌後,持刀左手反背擊出刀氣,搶在劍君身後助他截下女陰陽師運滿真氣的小鼓。

亂世狂刀呼應劍君的攻勢,暴喝一聲:「迴龍逆殺。」獅頭寶刀離手三分,以掌力急速旋轉,刀鋒迴影如同金龍盤天般掃向陰陽師,將時間控制的恰到好處,與劍君之招幾近同時朝陰陽師項頸、左胸兩處要害招呼。

但見陰陽師毫不慌亂,運化雙掌內勁,以右腳為軸心,離地旋起,言道:「邪能絕式,邪元爆。」強烈的衝擊波分由四周發出,劍君、狂刀兩人尚未觸到他身子,已被這招「邪元爆」轟開數尺。

葉小釵關心戰友,瞬間分神露出一絲空隙,但男陰陽師怎會放過,言道:「戰場之上,也敢分心!」凌厲指風快速穿入,指氣避過刀劍之間點中葉小釵左肩穴道,使他半身一麻。

「水靈吞雨。」男陰陽師趁機再贊絕掌,葉小釵久經戰陣,應變奇快,左刀右劍傾刻交疊胸前,接下這掌,但仍被其中內力震退數步。

「死來!」陰陽師極體追擊亂世狂刀,寬大的衣袖捲一團陰風,五指並張如虎爪,使了個江湖上隨處可見的「黑虎掏心」就要刺穿狂刀的胸骨取出心臟,亂世狂刀倒轉刀柄,將刀身湊到他掌中,作勢要削去陰陽師右掌五指。

陰陽師森然輕笑,五根手指搭上刀鋒,一陣大力拉扯,硬將獅頭寶刀從狂刀手裡奪來,翻身一腳朝狂刀下顎踢去。亂世狂刀跨步斜走,避開這腳,同時意圖搶回趁手兵器。

「接好。」劍君十二恨看狂刀倏忽之間兵刃被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手裡的地凌劍丟去給他。狂刀接下地凌,正要說謝。卻聞女陰陽師陰惻惻地說:「你還有時間多管閒事。」她攔在劍架與劍君之間,不讓劍君再拿到任何一口劍,趁他兩手空空,揮掌化出滿天花雨,尖聲嘯道:「櫻殺。」

「誰說我沒劍。」劍君十二恨展開翦雲步倒飛急走,正與被男陰陽師逼退的葉小釵背靠背,兩人相背一笑,葉小釵回手遞去,劍君立時接他送上的青玉劍,笑道:「劍,不是又出現在我手裡了。」

「嗯……」男陰陽師跟女陰陽師異口同聲,哼了聲後急起發動攻勢,一前一後包抄兩人,劍君高聲笑道:「我們的默契,陰陽師你不會懂得,四時江雨。」劍君十二恨,迴身揚劍再度施展儒門嫡傳劍招,使綿密的劍氣行使「固身」、「誘敵」、「圖機」、「速殺」四大要訣,織起華麗的劍網,將男女陰陽師隔絕於外,而葉小釵雙目似閉似張,氣如朽木,自行在沙場中打坐起來。

而亂世狂刀取得地凌劍後,以內力彎曲劍身,凝神靜氣連人帶劍猛然躍至半空,雙手緊握劍柄,氣貫周身,一劍怒降崩山岳,所祭之招正是狂龍八斬法之六,「廬山不動一劍痕」。

亂世狂刀人劍一體,將自己的體重加乘至劍勢中,陰陽師不善刀法,本來奪去狂刀的兵器是要牽制他武功的發揮,未料狂刀改刀易劍,竟仍有強招,當下有斷,將獅頭寶刀拋往他處,專心應招,喝道:「陰風斬。」

陰陽師雙掌聚厲風如刃,不需短刀、折扇,仍然可化掌為刀上擊迎敵,突來金石交擊之鳴,兩招於半空相會,亂世狂刀強勢壓境,劍招力破「陰風斬」,陰陽師見狀微皺雙眉,側身閃讓其招。亂世狂刀一劍轟地,劃出深邃劍痕入地尺半,並趁機取回慣用的獅頭寶刀,他回頭看劍君仍受男女陰陽師夾擊,順手一拋,運氣將地凌劍平直地送回到劍君手邊,道:「還君寶劍,可拒左右。」

「來得好。」劍君、葉小釵眼神瞬間交會,心念已經相傳,接回狂刀扔來的地凌劍,劍君十二恨雙劍在手,收起「四時江雨」的守勢,男陰陽師跟女陰陽師雖不明所以,還是同時發掌朝兩人撲去。

劍君十二恨手持雙劍,不理葉小釵仍盤坐在地,反身迎向男陰陽師,彷彿就要爭往男陰陽師掌下讓他擊斃,「事出反常必有妖。」男陰陽師心思一動,掌式保留五分,不敢使盡。劍君卻驀地停在半空,言道:「一試劍君新悟之招,劍止。」

陰陽師極體伸手欲救,亂世狂刀怎會讓他順利過去,言道:「正要閣下品味吾從欲老身上學來的刀法,滅世之刀請了。」亂世狂刀以腰使肩、由肩通臂,自臂揮腕,筆直一刀縱劈,霸道至極。

「這……亂世狂刀竟能將這招發揮至八成威力。」陰陽師暗暗心驚,表面上仍裝不在意,雙手左陰右陽兩股勁道融貫成球形的「陰陽無極」流轉向前堪堪抵住狂刀的強勁一招,但雙手竟微微酸麻,使陰陽師詫異亂世狂刀這段時間的進境,思道:「假以時日,他將是另一個欲蒼穹,新一代的刀中傳奇。」

劍君施展出由「劍武」衍生的「劍止」,使天地仿若停歇,快似流星飛殞的一劍破雲穿空襲向男陰陽師的腹部,「陽離火。」男陰陽師雙手結印用上正一天道掌功,掌劍交接一刻,猛然擦出燦爛的銀輝。鮮血從青玉的劍鋒滴落土壤,男陰陽師腹部的衣裳,讓劍君開了條大口子。

男陰陽師按住傷口,強忍劇痛言道:「劍氣光芒遮掩你雙劍雙招的事實,看來是我大意了。」而另一頭,女陰陽師也呼嘯躍起,伸爪扣向葉小釵的天靈蓋要取他性命,葉小釵恍若未察,但就在五指要抓上頭顱之時,刀狂劍痴雙眼乍開,眉間透出一道犀利的劍氣,正是他享譽多年的絕招「心劍」。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其劍無形、已臻無相,女陰陽師過於接近葉小釵,根本來不及變招,讓他一劍穿心,飛出數步之遙。身負致命之傷,女陰陽師落地之前便告斷氣,待墮落地面時容貌已變,竟是陰陽師貼身侍女柳鷦。

一道靈氣從柳鷦的屍身竄出飛回陰陽師手裡,他淡然朝男陰陽師言道:「你也歸位吧!」男陰陽師點頭不語,也化做一道靈氣沖出回到陰陽師體內,寄身之體即是陰陽師另一名侍從三昧。

失去陰陽師分靈的功力護持,三昧無法壓制傷勢,立時被傷痕中殘留的劍氣貫穿肝脾,當場身亡。

陰陽師正色說道:「現在,才是這戰真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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