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重生霹靂之邪君傳 作者:司任平 (連載中)

 
ㄚ名 2009-2-25 23:41:5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1 165264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04
第一百一十一話 有資格談判的人

「啟稟邪主,我已找到九曲邪君的行蹤,這就出發找尋。」滅輪迴恭敬地向陰陽師稟告他將出發完成任務。陰陽師一擺手,也不言語,就讓滅輪迴自行其事。

身旁的瑤琴巧韻在見到滅輪迴離開後,看著他的身影,輕聲吟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滅輪迴真還是當年的相輔之才嗎?」

陰陽師聞絃歌而知雅意,只是淡淡地說道:「天冥絕處風雲起,三足鼎立嘆奈何,玄空降世生血劫,四絕歸元開新機,這便是我所看到部分天書真跡。」

瑤琴巧韻聞言略愕,不明其意,於是向陰陽師請教:「敢問邪主,天書所言三足鼎立可是指……」

「是否指我、九曲邪君跟滅輪迴,關於這點,我同樣懷疑在心。九曲邪君離開邪能境後屢有奇遇,六祭四足,功力越見精純。滅輪迴結合三大絕學而成的三葬邪訣,可說是邪能境有始以來最精彩的自創功法,相較之下,我差多了。」陰陽師一手按著某種節奏拍著大腿,同時喊道:「天冥絕處該指覆滅冥界天獄,但三足鼎立又該如何四絕歸元,就讓人猜不透了。嗯……血斷機。」

陰陽師這回盡出邪能境全部人馬,連本來是在這一波邪能境勢力被滅後才為了自身仇怨出現江湖的血斷機也被他提前邀出。陰陽師這聲一喊,血斷機在聽見後便迅速趕來:「「邪主喚我,可有要事?」

「替我測算,邪能境未來走向,以及九曲邪君、滅輪迴居中代表的指標為何?」陰陽師直接了當地要血斷機測算邪能境日後方針,血斷機不敢殆慢,連忙揮動手中白骨筆,向天測算,半晌後卦象已成,血斷機按卦直言:「三雄並出,反守為攻,三位一體,得償君身,玄空妖鳴,邪月之陣,死幻樓城,四方支撐。」

聞言後,陰陽師道:「你的測算奇妙依然。」血斷機知悉這是陰陽師讓他解說之意,便道:「相信邪主明白九曲邪君跟滅輪迴至今已是不下於邪主的梟雄之輩,故言三雄並出,這也是邪能境一反守態轉為攻勢的契機,但是三人之中唯有一人能成霸業,三位一體便是說三人相爭,但三人爭端出在強敵覆滅,因此短時間內邪主可以充分信用這兩人替邪能境剪除外敵。」

「三位一體,是說三絕一成的滅輪迴、補足兩祭的九曲邪君,還是達至陰陽極顛峰的我?」陰陽師關心自身利害,因而追問。但血斷機所知有限,只能搖頭說道:「天數是定數,亦是變數,我也只能探知至此。」

「血斷機,最後四句又是何意?」瑤琴巧韻聽見「死幻城樓」一句時頗為意外,遂有此一問。「瑤琴長老,這四句話我也不甚明瞭,恕我難以回答。」血斷機雖明見千里,若是如同淚陽、血月有景可推自然可以清楚說明,但如今一無所悉,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瑤琴,你也注意到死幻樓城了。」陰陽師熟知邪能境大小事物,所以當瑤琴巧韻問起,他便猜到是指那項陣法,邪能境沒有天下無敵的術法跟武功,但卻有讓天下人無法可敵的陣勢,舉凡邪能境幾次閉關自守,都是靠著死幻樓城封閉全境出入,所以當預言出現這四字時,讓瑤琴巧韻格外敏感。

陰陽師攸然言道:「放心吧!死幻樓城永遠會是邪能境的萬丈干城。」但他心裡卻在思索著死幻樓城與玄空血劫究竟有何牽連。就在陰陽師閉目深思之際,一條人影迅速穿出邪能境。

待那人遠去,陰陽師才言道:「嗯……血斷機還有一事,勞煩你相助。」血斷機躬身道:「邪之主儘管直言。」



五郡原外,在金棺聲稱不惜同歸於盡後,九曲邪君擋在金棺面前,刻意讓素續緣、秦假仙跟兩名道子看不到,用唇形說道:「那本用幽靈字體所寫的俠道追溯,我已在夜裡另抄副本備用。」

金棺見狀一驚,期期艾艾地言道:「你……你是……」九曲邪君同樣以唇形表示:「正是俠魔左丘刃。」當年俠魔左丘刃的強大至今仍深深烙在金棺心裡,遠比只是由滅輪迴口述的九曲邪君更具有震懾力,使金棺一下頹然,瞭解有此人插手,這仇怕是難報了。

秦假仙見到金棺忽然身形半癱,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決定趁火打劫,言道:「金棺,今天有邪君在這,你還不將慕容姑娘給我交出來。」九曲邪君同樣看過魔寶大典跟俠道追溯,對邪能術法也有認識,剛才幾次接觸,又看見慕容嬋的神情心裡明白三分,遂言道:「死而復活,非是易事,以慕容嬋的修為,更是困難,金棺給她的只是一種虛假的生命。」

「王棺錘鍊,確實只是讓她擁有行動能力,僅此而已。不過……王棺的用途可不是只當作將領使用啊!哈……哈……」秦假仙這一著急,反而使金棺計上心頭,想起能夠利用慕容嬋要脅正道中人,險些被九曲邪君一嚇,給忘記了。因此怪笑兩聲,故意露出險惡用心。

「金棺,你要報仇就來吧!」素續緣聽到九曲邪君所言,心如明鏡已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所以突然開口道:「只要你能還慕容姑娘一個清靜,續緣任憑你施為。」

「續緣,老秦有沒有聽錯,慕容姑娘辭世已久,再怎麼說也不必犧牲至此啊!」秦假仙聽說素續緣要放任金棺報仇,氣急敗壞地就要攔住他,而九曲邪君則是點點頭道:「素續緣果有乃父之風,你是顧慮到狂刀以及整個武林是吧!」

亂世狂刀與素還真、素續緣父子份屬至交,素續緣實在不忍見到他愛妻屍身遭人撥弄,而且狂刀為人至情至性,他對慕容嬋的痴戀,素續緣又或者說當時的不知名可是一清二楚,若是不能解決此是放任金棺以慕容嬋四處行事,極有可能使好不容易修養多年的狂刀再啟亂世之途,勢必又釀武林紅禍。

耳聞素續緣決定犧牲自己,金棺一陣心喜,想道:「當初我選用慕容嬋的屍身正是打算殺你不成,就逼得狂刀為我所用,讓汝等自相殘殺,如今你肯自己送死,也免去我一番麻煩。」打量素續緣神清該非做偽後,金棺目露兇光,仿若有所憑仗般言道:「諸位可都聽見了,是素續緣自願讓我報仇的,一旦他氣散功消,金棺馬上放出慕容嬋,讓她入土為安。」

但九曲邪君已經插手又怎會坐視,他隨後嘆道:「金棺,你真要忽視我的警告嗎?」九曲邪君偏幫素續緣一方的態度,使金棺十分惱怒,言道:「九曲邪君,此事由不得你。」言畢,他猛然後退七步,隔空拜道:「邪主,屬下需要你主持公道啊!」

「此時你倒會自稱屬下了。」滅輪迴悠悠從林下轉出,原來他奉命來找九曲邪君卻正逢此事,滅輪迴不想介入,因此收斂氣息,不料還是被金棺透過四王棺得知他來到附近,因此一口喊破,也是需要他幫忙,金棺才自稱屬下,否則早前仗著錘鍊四王棺的法門,兩人可是平輩相交。

滅輪迴被金棺叫破行蹤,無奈下只好訕訕而出,向九曲邪君言道:「邪君可否看我薄面,一同袖手不理此事。」

兩人畢竟有陰陽雙修之盟,又曾幾次暗助,他這一開口讓九曲邪君好不為難,心中暗叫:「這混水怎麼越來越亂。」就在九曲邪君猶疑不定之際,忽聞宏亮詩號:「天地玄法定乾坤,山河江嶽耀吾門,運機巧變藏虛實,廣化萬物道長存。」正是道主青陽子親臨五郡原,旋機子、威臨子俯身拜見,同言:「道主。」素續緣亦做足禮數,言道:「見過青陽子叔父。」青陽子與素還真有八拜之交,所以素續緣稱青陽子為叔乃是該然。

「今天是颳什麼風,連青陽子也來了!」九曲邪君首先敬道:「原來是天地門之主,幸會。」青陽子與九曲邪君尚是初識,因而只是一笑點頭表示回禮,隨後雙眼注視著滅輪迴言道:「道臨天下。」語畢,足猶凌空,就是一掌當頭劈向血邪,四周勁力與空氣相摩頓生無數火花相伴。

滅輪迴雙眉微皺,右手輕拂帶起一陣黑風盤桓於掌心正中,隨之上揚反擊,喝道:「天絕窮變。」甫接招,青陽子便感到滅輪迴的掌力如同小颱風不斷迴旋運轉,但內含四、五種互不相容的真氣,當「道臨天下」的至陽罡氣貫穿其中後,就只有其中幾道相抗,另有兩道真氣已然隨著手掌脈絡鑽入體內。

為防這兩道真氣對自己造成無法預期的傷害,青陽子強運內力擊散這兩道真氣,隨後罷招將「道臨天下」的掌力反轉回身形成反作用力,與滅輪迴拉開距離,滅輪迴見狀也撤回掌力,連退數步。但兩招餘威不休,形成偌大衝擊氣勁,金棺、素續緣、秦假仙跟兩道子功力不及,紛紛退避,只有九曲邪君一人依然佇立原地。

「久聞龍腦威名,真是名不虛傳。」滅輪迴本以為這招「天絕窮變」可讓青陽子吃虧,因而暗中佩服其功力精深。而青陽子也回敬道:「初見血邪風采,堪稱藝絕當代。」這等奇妙詭譎的功夫,青陽子行走武林多年還是初次遇上,同樣欽佩其人武學。

看到九曲邪君仍在原地,足下三分田地毫無下陷痕跡,可見他未用絲毫內力相抗兩招餘勁,使青陽子暗忖:「身在中場等若受我與滅輪迴聯手一擊,九曲邪君竟毫髮無傷,也是一名強者。」

「今日群英薈萃,這素續緣與金棺的恩怨,大家便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九曲邪君看兩人都試探過對方了,知道這碼事以非單單九曲邪君罷手不管能了,勢必要談出一個結果,因此九曲邪君便出言倡道。

「我絕不可能犧牲素續緣。」青陽子果斷地做出決定,同時手指慕容嬋的棺木言道:「但我願意用用兩個條件交換消彌這段冤仇以及換回慕容嬋的大體。」

「兩件事換兩個條件,看來十分公平啊!」滅輪迴口不對心地說著,眼光瞄向金棺,說道:「就不知事主是否願意答應?」

「不然依我作主,當初素續緣殺害銀棺、玉棺兩人,就三個條件交換吧!」九曲邪君居中調解,主張多給金棺一個條件,並用眼神瞟向金棺,希望他能接受。

但金棺多年潛修就是為了報仇,怎麼可能為了幾個條件而放棄報復,就像是廁所裡的石頭般又臭又硬,不肯點頭,更揚言道:「除了素續緣的性命,我不接受其他條件。」

金棺這番說法,卻讓滅輪迴為之氣結,在見識過青陽子的武功後,在內有陰陽師君臨的情況下,他已經起意拉攏中原正道,再加上九曲邪君作為後盾伺機而動,如今正可借用金棺所換得的條件,獲取正道助力,沒想到金棺卻如此不識相。

為此,滅輪迴決意敲打敲打金棺,讓他知道誰才是當家的正主兒,因此用左手食指輕輕敲了誅天的棺蓋三下,分別又送了三道真氣進去。金棺與四王棺有緊密聯繫,自然有所察覺,登時臉色大變。

金棺暗中訝道:「滅輪迴要我同意。」滅輪迴敲這三下是有學問的, 因為四王棺的修練方法雖由金棺自珍不視於人,但他功力有限,最後要驅動四王棺是藉著滅輪迴輸入的邪能之元,滅輪迴這一敲正代表他輸入真氣,但也可以收回,若是他將邪能之元全數收回,四王棺只是四具普通的棺材,三具被改造過而不能動彈的屍體,他完全可以自己完成正道索回慕容嬋屍體的條件,甚至賠上他金棺一條命,然後再由他滅輪迴自己控制四王棺。

念及此處,金棺知道他已經完全處於下風,他想要報仇,但是他沒有能力,因為現實如此殘酷,不論是青陽子、九曲邪君還是滅輪迴,他們都要保素續緣,而自己什麼也不是,不僅武功差上一大截,連唯一擁有的四王棺都受制於人。

「我同意了……」金棺落寞地說道,原就蒼白的面容橫生許多皺紋,一下子彷彿又增添了無數歲月的滄桑。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06
第一百一十二話 三掌

金少爺被佾雲跟金小俠所救後,便與他們四人一同住下,數日光陰彈指便過,佾雲心思細密從金少爺跟金小俠容貌相仿一事上猜想兩人或有血緣關連因此暗中告知他金小俠的身世,使金少爺激動萬分,想道:「他是我的孫兒。」

金少爺就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了佾雲,卻也讓佾雲頗為擔憂,言道:「我之摯友瀟瀟,他獨佔欲極強,本來你們有血緣關係,該將孩子交還你們撫養才是,不過……」

「放心,這點我也明白,我不會帶走他。」金少爺這幾日看下來,發現到幾人相處的模式十分趣味,佾雲個性溫和善良就像是慈母一般,舉凡噓寒問暖、添衣加飯等家務料理全由他一手包辦;至於傲笑紅塵生性嚴謹,因此就扮演著嚴父的角色,嚴格督導金小俠的品行教養,每當金小俠調皮搗蛋,便輪到他出面充黑臉懲罰。最後瀟瀟則跟家中的祖父母一樣,雖然平常默默不管事,但每次傲笑紅塵要打要罰,他就從中攔住,如此數次,金小俠便恃他作為靠山,逢到傲笑紅塵發怒,總是奔到瀟瀟處求救,連佾雲都擔心孩子被他給寵壞。

金少爺見此,也放心讓金小俠跟在他們身邊,但回想起多年前,自己從未教養過兒子、女兒一日,不由得滿心愧疚。他看著正在庭院中習練著佾雲劍式的金小俠問道:「這孩子已經在學武了嗎?」

佾雲點頭稱是,說道:「這世道太混亂了,我們也說不準哪日會遭逢兵禍,便將功夫傳給他,讓他有自保的能力。」金少爺專心地看著金小俠,說道:「如果可以,別讓他涉足武林,我不希望他走上我跟他父親的老路。」

佾雲道:「這也是我等所願。」經過連日休息,金少爺的體力已經恢復泰半,便撐起身子,言道:「可以讓我與他獨處一會兒嗎?」佾雲想說他們畢竟是血親,不便阻止,也道:「那我出去準備今夜的晚飯了。」言罷,佾雲就離開小屋走往東方的小市集去採買。

金少爺隨後走出房間,他一人坐在樹下,看著金小俠揮劍運功,臉上帶著一抹淺淺地微笑。金小俠又練了半晌,見金少爺依然坐在那裡,心中覺得奇怪,於是收劍回鞘,蹦蹦跳跳地到金少爺身邊,說道:「叔叔,你怎麼都不說話?」

「叔叔?不行喔!你要叫我爺爺。」金少爺直接糾正金小俠的稱呼,金小俠也不在意,想說:「傲笑紅塵義父他們都看起來不老,但也幾百歲了,說不定這叔叔也一樣。」因此便順著金少爺的意稱他爺爺,說道:「爺爺,你看我的劍法怎麼樣?你也教我幾招吧!」

金少爺搖頭說道:「不成,跟你義父他們的武功比,爺爺的武功太差了,你練我的武功會退步的。」金小俠聽他稱讚義父的武功高明,心裡高興,也說:「我知道義父的功夫都很厲害,所以我也想有一天能夠練到他們那種地步,把這些招式學會。」

金少爺輕聲笑道:「那你還有的練啊!不過看你的劍法……」金小俠聽到他要點評自己的劍法,十分好奇,便把耳朵豎了起來,專神要聽個仔細。只聽金少爺說:「你的劍法,一塌糊塗。」

「爺爺,你怎麼可以說佾雲義父的劍法一塌糊塗?」金小俠對金少爺的說法相當氣憤,金少爺伸手拍著金小俠的肩膀說道:「我不是說你義父的劍法不好,而是我不想你犯跟我一樣的錯。」

金小俠疑道:「什麼錯?」金少爺這才緩緩地說:「忽略基本功。」原來瀟瀟、傲笑紅塵、佾雲都太疼金小俠,生怕他在深山野林中長大,碰到老虎獅子出意外,所以不但極早教他武功,還利用電流灰化跟漫天雲海這等可以改變人身筋骨的功夫替他洗筋伐髓,然後便開始教他上層武學,在基本功上的訓練難免有些輕慢。

「當年我就是忽略掉基本功,練了一流的招式,卻只能發揮出三流的威力,最後戰死沙場,徒讓老父傷心,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你的義父們還有……爺爺為你掉眼淚吧!」

金小俠默默點頭,金少爺便道:「我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我明白你躍躍欲試想要闖闖這個江湖,我要你記住,你不是一個人,所以你千萬要保重自己,知道嗎?」

語畢,金少爺就開始訓練金小俠蹲馬步、拉弓步,正拳等基本功。在小俠正練著同時,金少爺也在一旁督促,指出姿勢哪裡不對,態度相當嚴格。

「沒想到你會這樣教小俠。」聽佾雲說過金少爺的事後,待金小俠開始練基本功,傲笑紅塵便走了過來與金少爺攀談。

「原來是傲笑紅塵前輩。」金少爺行了一個禮,然後才說道:「正是自己有過慘痛的經驗,所以不想孫兒犯下同樣的錯失,也或許我是想彌補過去從來不曾對他的父親教養的責任。」

「不過你說的是,我們三人苦練基本功,都是上百年前的事,在教小俠時難免疏忽了這點。」看金少爺想起金小開心緒震動,傲笑紅塵以自身年齡調侃,化解凝重氣氛,使金少爺欠身謝道:「這些年來,辛苦三位扶養小俠。」

「哪裡。」傲笑紅塵亦應道:「對了,這些年來,我等稱他小俠,只是乳名,從不曾正式替他取名,既然你來到此處,不如就由你這祖父來幫小俠命個正式的名號,你看如何?」

傲笑紅塵有心讓金少爺替金小俠取名以拉近兩人關係,不料金少爺搖手拒絕,說道:「我……我從不曾對他或他的父親負過責任,我沒有這個資格,再說家父尚在,若要替小俠取名,應該請他過來才是。」

聽到這一點,傲笑紅塵不禁暗罵自己思慮不周,葉小釵仍在人間,輩份最長,合該由他來取名,也正好把握良機讓他們一家團聚,於是便道:「既然如此,改日我就去請葉小釵來此。」

「不用麻煩。」金少爺出言說道:「我再盤桓幾日,之後去尋父親來此,由他替小俠取名,不知前輩意下如何?」傲笑紅塵聽出他是想要親身去見葉小釵,自當欣然同意。



五郡原之外,金棺在滅輪迴的壓力被迫接受以三個條件消彌與素續緣之間的仇恨,但他心中始終忿忿不平,想道:「就算如此,我也絕不叫你素續緣好過。」

「我要素續緣受我三掌。」儘管金棺被迫化解前仇,仍要素續緣好看,所以提出這一條,青陽子看向素續緣,素續緣點頭說道:「此禍乃姪兒闖下,自當由我承擔。」

「那就最好,看招。」金棺心裡想說要趁著三掌,伺機將仇家斃命掌下,不待素續緣運功調氣完畢,馬上便發出一道掌氣,素續緣不閃不避讓金棺一掌結實地打中胸口,連退三步。

青陽子見狀心想:「嗯……金棺多年潛修,進境不小。但是素續緣乃大哥親自調教,又得舒石公親傳,這些年來武功長足進步,更非金棺能比,受他三掌應無大礙。」

「啊!喪風手。」金棺一躍而起,掌力帶起陣陣陰風相伴,迴身打向素續緣,陰戾掌功侵入素續緣十二正經,震得氣血翻湧,隨即吐出一口暗紅色的瘀血。

「第三掌,再來吧!」雖然已經受了內傷,素續緣仍然撐著身子骨要接最後一掌,金棺也老實不客氣,舉起左手凝聚五行之力,乃是出自俠道追溯的招式「五元鎖」,又一掌打中素續緣,前兩掌都讓素續緣受了相當程度的傷勢,但最後這一掌卻是雲淡風輕,毫無痕跡。

「你鎖了我五成功力。」素續緣平靜地說道,九曲邪君暗叫不好,與秦假仙說道:「這五元鎖全看出招者如何調配五行力道的份量,若拿捏不準,素續緣不死也要重傷,十分棘手啊!」

「什麼!這個金棺用心居然這麼險惡!」秦假仙氣得大叫,正應了金棺的想法,原來前兩掌試探後,金棺驚於素續緣功力之精純,知道自己難以將他置諸死地,因此念頭一轉,便封鎖他五成功力,打算借刀殺人。

「第一個條件已經完成,說出第二項條件吧!」青陽子暗道失算,因而口氣不佳,就要金棺早早開列條件,省得麻煩不斷。

因此金棺便道:「好,那第二個條件,我要龍氣。」他有意透過養棺,專注將最後一具四王棺的威力提升,並取代滅輪迴賦予的邪能之元,由於曾在魔寶大典中看到與龍氣相關的記載,因此直接獅子大開口索要龍氣。

「此事難矣。」青陽子聽見這條件後,反言說道:「義兄素還真目前攝萬毒於身,神智不清,龍氣亦與體內毒素糾結,無法取出。若閣下有法祛除素還真身上萬毒,龍氣自當雙手奉上。」

金棺聽到這點,嘿嘿怪笑,九曲邪君明白他是表示別說他沒辦法,就算他有,也不會拿來救仇人之父,因此居中說道:「既然龍氣不行,金棺你就換別樣吧!」

「那……青陽子,你身上的楓岩中的九龍魂,總可以交給我了吧!」依俠道追溯的記載,九龍魂與龍氣同樣是無敵戰龍的動力能源,想來該有相若的效果,所以金棺就轉換目標,改向青陽子索討九龍魂。

「可惜,我身上只有楓岩,並無九龍魂。」青陽子為表誠意,掏出懷中的楓岩讓金棺跟滅輪迴察看,以示九龍魂確實不在自家手裡。

「這……當年瀟湘子為你算計,九龍菩提經中的九龍魂真沒被你所得嗎?」滅輪迴熟知武林事,便代金棺發問,青陽子點頭說明:「九龍魂被另一股莫名力量攝去,確實未入我手。」

金棺怒道:「這也沒,那也沒,你們究竟有無誠意完成條件?」九曲邪君出言安撫,說道:「金棺,你在想其他條件吧!力有能及,我想青陽子、素續緣他們必定會幫你達成。」

「那明聖天書總有吧!眾天是素續緣之師,避居滅境多年,相信從他手中取來此書與我當非難事,我不用正本,副本也可。」金棺想到自老傳言三大奇書中蘊含長生不老的奧秘,而從魔寶大典、俠道追溯兩書中,他斬獲不少,因此便打上最後這本明聖天書的主意。

「此事我可以跟師尊商榷。」搶在青陽子出言之前,素續緣便一力承擔此事,想說莫非當年他行事孟浪,誤入歧途,也不會有今朝之禍,有心彌補金棺,因此開口答應。

青陽子本來還想找藉口推塘,可是見素續緣神色堅決,只好同意,隨後問說:「第二個條件,我們同意了,說出最後一項條件吧!」

「先完成第二項條件再說吧!」滅輪迴生恐金棺浪費這最後一個條件,於是出言阻攔,而金棺一時也想不到其他條件可開,便依他之言說道:「先把明聖天書拿來吧!」

「我方總是已經完成一項條件,還請金棺釋出慕容姑娘的大體。」青陽子如此說道,但金棺知道他們會屈就完成自己的條件全是有慕容嬋在手,哪裡肯答應,青陽子本就不抱希望,所以也不多說,便讓兩道子攙扶素續緣,回頭便要離開。

不過就在青陽子要化光離去前,他向九曲邪君說了一聲:「屈世途被困南無陣,還請邪君多加關注。」言罷,才駕起長虹離開五郡原,秦假仙亦隨之離開,路上他心想:「好個金棺,不算計算計你,我老秦就不是霹靂大學設計科畢業的高材生。有了,我就來去找狂刀跟你算帳。」

「南無陣,被關的應該是神童,怎麼是屈世途呢?聽青陽子話意,他是要我去救人嗎?」青陽子臨行前這話,讓九曲邪君頗為疑惑,而滅輪迴這時也闡明他的來意,說道:「陰陽師有令,九曲邪君儘速回轉,共議破解東無陣。」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07
一百一十三話 風雲將起

「聽你之言,陰陽師竟是有意召回邪君,以成三足鼎立之勢。」聽風十雨轉述陰陽師與血斷機的言語後,中無君一手搖著雨扇,一邊沉吟道:「陰陽師究竟在打什麼主意?那名血斷機的話可以相信幾分?」

風十雨言道:「依照陰陽師的話意,對此人很是推心置腹,相信他的預言必有程度的準確性。」

「可能瞭解這死幻城樓有何玄機?」中無君向風十雨問道,畢竟預言中曾經提及,想來在日後這陣式定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風十雨搖頭說道:「我終究還是外人,能探到的消息有限,何況這陣法乃邪能境最高機密。」中無君想說也是,便道:「無妨,異日邪君回來三分縫,我再向他請教。」

說罷,中無君拱手言道:「風先生干冒奇險混入邪能境替我方刺探情報,中無君在此謝過。」風十雨不敢居功,遂道:「能夠如此順利,也多虧赫顏少主巧謀布置,讓在下先替滅輪迴拔去封靈針,引起邪能境長老重視,這才由瑤琴巧韻薦舉,替五殘弔客取出封靈針,正式成為邪能境的一員。」

「赫顏少主,我真是好久沒聽人如此稱呼我了。」中無君赫顏少卿感慨地說道,一時不勝欷噓,而風十雨亦問道:「不知少主可有東方鼎立的消息?」

中無君無奈地嘆道:「自從當年與天妖一戰後,東方鼎立便自江湖絕跡,只有他師妹黃泉贖夜姬不時出現武林,我幾次延請殺手逼殺,卻接連失敗,而東方鼎立始終不曾現身。」

「連蝴蝶君都拿黃泉贖夜姬沒辦法嗎?」風十雨長年與中無君有所來往,當初曾聽他說過重金禮聘北域傳奇殺手出馬,不料仍是鍛羽而回,故有此疑。

中無君雙眉一擰,說道:「蝴蝶君自稱長刀被鎖,將黃金退回後,從此隱居不出,算算也將有十八年了。」語畢,中無君話鋒轉回說道:「這幾年連黃泉贖夜姬的形跡都不見,讓我苦尋東方鼎立,卻更是艱辛。」

「我等潛修至今日,就是為了手刃仇人,以謝天宗在天之靈。」風十雨慷慨激昂地說道,中無君則是算了下時辰,想到風十雨已經出來個把時辰,怕他留在邪能境的機關人漏餡,於是說道:「時間緊迫,你也該回邪能境了。如果你有見到邪君,替我將這封錦囊轉交給他。」

「我自知曉。」風十雨接過錦囊,便起身離開三分縫駕起長虹迴轉邪能境。

「沒想到你居然會替陰陽師傳口諭?」九曲邪君質疑地說道,照他之前對現在這個滅輪迴的認識,他應該是雄心勃勃,想到大展身手才是,怎麼陰陽師才現身,便又乖乖臣服。

「哈!邪之主乃是邪能境名正言數的正主,滅輪迴怎敢與他相爭。」滅輪迴乾笑一聲嘴巴略斜,指向金棺。九曲邪君當下會意,接話說道:「既是邪之主的命令,我等便先往四鑒台看看那陣法有何玄虛。」

「同感。」滅輪迴沈聲言道:「金棺,勞你將四王棺帶回邪能境,我陪邪君往四鑒台走走便回。」金棺也知道兩人要避他耳目,也不囉唆,回頭便施法招呼四王棺離去。

「你怎會甘心再為陰陽師犬馬?」在金棺遠去後,九曲邪君再次提問。滅輪迴憤恨不平地說:「他暗中差人解開五殘弔客身上的封靈針,使我頓失強援,加上他恢復五成功力在身,一派談笑風生,又有瑤琴巧韻、雙法王在側,我不願輕易向他尋釁。」

「他竟恢復五成功力,看來陰陽師從未失去元果,當初黑衣劍少吞下元果的風聲是假,偃雲溪錯看了。」九曲邪君想起當日正是偃雲溪回到元果遺失之事,才使邪能境一眾人等都以為陰陽師功力不存,這一錯判誤人不少。

「可惜當日你沒有直接出掌將陰陽師擊斃,現在卻成了燙手山芋了。」九曲邪君略闔雙目說道,聽得滅輪迴大感意外,言道:「陰陽師何許人也,怎可能如此輕易得手?再說殺了陰陽師,我要如何統領邪能境?」

「滅輪迴,莫非你忘了當初經天子的舊事嗎?邪能境一向能力至上,你只要證明自己早已超過陰陽師,誰敢不服?」九曲邪君拿起昔日經天子擊殺他代為邪能境之尊的往事來說,使滅輪迴大為感嘆:「如此良機,我居然錯失了。」

九曲邪君不無可惜地說道:「這段時日下來,他定然已經拿元果培育陰極之身,我們再動手,將是為人作嫁。」

「我也明白此事。」滅輪迴亦稱是,並說道:「如今他倚仗往日身為邪之主的權威號令你我兩人打前鋒,先破天獄,再取中原,因此施行遠交近攻,聯合刑天師與中原正道展開合作,力圖攻破天獄。」

「冥界天獄……有四無君在,怕非易事。」九曲邪君素知平風造雨四無君之能,故有此言。但滅輪迴卻是嘴揚淺笑,說道:「若是對上四無君,我倒有一招殺手鐗可扭轉乾坤。」

「喔……此話怎講?」九曲邪君看滅輪迴信心滿滿,不禁好奇。但滅輪迴卻是故作高深,說道:「天機不可洩漏。」

「來日定要讓你老實交代。」九曲邪君跺腳說道,然後又言:「那這四鑒台之陣,又該如何處理?你贊成我回歸邪能境嗎?」九曲邪君知道陰陽師、滅輪迴都是不甘人下的梟雄,而且當初自己還說過要禮讓滅輪迴統治邪能境,總不好反嘴。

「陰陽師此人素來莫測高深,雖然只有一半功力在身,我始終不免忐忑,眼下我已孤立無援,若邪君能回歸,你我聯手,當可壓制陰陽師。」耳聞滅輪迴的提議,九曲邪君心想:「如今邪能境全員出動,與原作裡只有鬼隱對上青陽子、四無君兩方的態勢迴然不同,按照當年記憶,在陰陽師當政時九曲邪君位列戰帥,若是地位不變該能有所作為,以免造成生靈塗炭,但是醫魔跟尋命、三魔靈他們還在等我前去……嗯!」

「我可以答應你。」九曲邪君思索一會後方說出他的決定,滅輪迴聞言大喜,但九曲邪君隨提出他的但書:「依你之言,是刑天師要借用我的身體破陣,那商討如何應對便沒有我的事,但我尚有事在身,三天後我會往赴四鑒台,就約陰陽師他們三日後午時見。」

「好!我會如實向陰陽師轉達,但邪君何不先與我同往見過陰陽師一面,自己向他交代一番,再去辦自己的事。」滅輪迴行事謹慎,擔憂九曲邪君這樣任性的舉動會引起陰陽師的猜忌,因而勸他先依禮拜見邪之主陰陽師。

不料,九曲邪君卻不理會,逕自回頭離開,只淡淡地說:「面對陰陽師,現在的九曲邪君有倨傲的本錢。」說完後,九曲邪君便自行往裴千己的居處走去。

只留下滅輪迴隻身站在五郡原上,雙耳彷彿還回繞著那句「現在的九曲邪君有倨傲的本錢。」想起自己幾經算計才終究大成的三葬邪訣,那與青陽子、四無君相抗而不敗的武功,不禁一陣轟然大笑,邊笑邊說道:「現在的滅輪迴,面對陰陽師又何需卑怯呢?哈!哈!哈!九曲邪君,你說得好啊!哈!哈!哈!」

「申公豹果然將龍腦藏在此地。」渡夫人帶著一名落拓不羈的劍客,往赴北域在當年天河之戰的外圍處,她手持天妖令透過兩者間的感應很快就找到了申公豹在戰前藏起的龍腦。

「是誰?」劍客敏銳地察覺到後方有人接近,手按劍柄就要發出劍氣,但渡夫人卻揮手阻止,說道:「仲千甫住手,此人與我頗有淵源。」

「掛劍樂不問,江湖山水深,靈山忘情月,天涯宦遊人。」詩號吟罷,一名男裝麗人緩緩走近,手中扇骨輕點額頭,說道:「若曾見過夫人這等傾國佳麗,公孫月絕對過目不忘。」

「昔日殺名赫赫的黃泉贖夜姬,竟成一名俏公子,實在使人意外啊!五師妹。」渡夫人喊破公孫月的真身份,使黃泉贖夜姬頓時揚起劍眉,但隨後聽到她用大智慧的聲音叫了聲「五師妹」後,著實令公孫月驚疑萬分,說道:「你是……三師兄,你也是女兒身?」

「怎麼不是呢?」渡夫人緩緩轉了一圈,好讓公孫月驗明正身。

「當年聽說三師……姐戰死在五鬼道,公孫月還攜酒一壺前往弔唁,如今看來又是三師姐詐死改裝的拿手好戲。」

「大不了改日我再回敬師妹一壺便是,師姐還有要事在身,告辭了。」渡夫人已經察覺那個曾令驚慌逃避數十年的人物追來,於是拉著仲千甫將天妖令收入袖中藏好,遮掩住外露的妖氣,雙雙化光而去。

「公子,可曾見到一男一女路經此地。」一把亦老亦少的文生口音從身後冒出來,公孫月聞言暗啟疑竇,心想:「這人好快的身法,竟連我也察覺不出他何時來到我背後。」

「有…..有……」公孫月回頭一看,那人正是前日與九曲邪君一家照過面的神野孤舟任西行,只見他執禮向公孫月請教:「不才請問,那兩人往那個方向去了?」

觀之前渡夫人的神情,公孫月想也知道任西行是在追他們兩人,念在過去同門之義,便故意往反方向指,引任西行往絕地去,說道:「那對男女往東方去了。」

「多謝。」任西行道了聲謝,便施展輕功往東邊拔足而去,卻見公孫月也緩緩向東邁進,一邊走一邊嘴裡還嘟囔:「銀子快花光了,希望這次二哥是打銀人出來,別又打座小金人,否則……」公孫月忽然一頓,想起某隻錢蝶,說道:「我會想起殺人的感覺。」

過了半晌,公孫月才終於走到一處黃花林中,她訝異地看到非影、幽全閒置道旁,結拜二哥出手金銀鄧九五獨自坐在轎中沈思。公孫月左右張望沒看到金人也沒見著銀人,便向鄧王爺問道:「怎麼二哥今日大發慈悲嗎?居然會饒了那人一命?」

「那個人,是妳引來的?」聽四妹如是說,鄧王爺抬起頭來注視著公孫月,眼神中夾雜著一絲異樣神情,公孫月聽語氣知道二哥十分慎重,答應道:「不錯。」

「此人身份?」鄧王爺直接了當地詢問公孫月,但公孫月自己也不清楚,只能如實相告,也疑惑地問道:「怎麼二哥會對那人產生興趣?」

但聞出手金銀鄧王爺一個字接一個字十分清楚地說:「一個能破解金銀雙絕掌的人,鄧九五不該警惕嗎?」聽到這句話,公孫月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08
第一百一十四話 邪帝黑蟲

邪能境中,滅輪迴依照九曲邪君之言回報陰陽師,陰陽師還沒表示意見,在旁聽著的廣目天頓足言道:「九曲邪君未免太過放肆,莫非他連邪能境的規矩都忘了嗎?」

而瑤琴巧韻則是問向滅輪迴,說道:「九曲邪君生性疏狂,你怎麼不好生相勸?」滅輪迴昂首笑道:「哈!他也非不願回歸,只是稍晚數日,何必為此大興陣仗?」

另一邊的羅修王還要再言,陰陽師已經擺手讓他不要說,親身言道:「滅輪迴,三日之後勞你與我等同往四鑒台,希望九曲邪君切勿失約。」滅輪迴恭身說道:「屬下相信九曲邪君話已說出,必然做到。」

「那就最好,一旦九曲邪君亦回歸,世人很快將親眼目睹邪能境無上軍威,陰陽師期待那一天的來臨,滅輪迴你下去休息吧!」聽陰陽師說完,滅輪迴稱聲退下便離開廣邪清法殿。

「滅輪迴態度丕變,你們看是什麼原因?」陰陽師半閉雙眼,輕聲向身邊的幾位長老問道。五殘弔客首先出列發言:「九曲邪君跟滅輪迴曾聯手算計鬼隱,彼此關係良好,九曲邪君回歸對滅輪迴來說,無疑添一強助,因此他的姿態才會復轉強硬。」

但瑤琴巧韻卻不這麼認為,說道:「滅輪迴練成三葬邪訣,實力本已在我等之上,就算是……」她語帶保留,但陰陽師有自知之明,接話說道:「就算是眼下的陰陽師,也無法匹敵,我所長者乃是有你們的支持,以及尚有恢復功力的機會,這才隱隱壓制滅輪迴。」

「然也。」瑤琴巧韻又道:「如今滅輪迴顯是想通這點,加上金棺培養的四王棺相助,並非完全沒有籌碼與邪主相爭,因此才會放開手腳。」

「瑤琴巧韻,你的見解向來中肯,實在惠我良多,五殘弔客更點出九曲邪君的影響力,因此令我有一事越發不明……」陰陽師綜合五殘弔客與瑤琴巧韻兩人的意見後,提出他的困惑。這時雙法王與瑤琴巧韻、五殘弔客同時彎腰持禮說道:「邪主請講。」

陰陽師略微停頓後,續道:「在整個局面中,九曲邪君究竟扮演什麼角色?」陰陽師的問題一下難住四位長老,九曲邪君本屬陰陽師麾下,後曾一度執掌邪能境權柄數甲子,卻又被經天子逐出,後來他轉與正道合作,又跟滅輪迴相通,把他扶上大位,本身棲居三分縫,他在邪能境的舊部死傷殆盡,他在外部的人際關係對邪能境影響有限,使九曲邪君的回歸成為一步活棋,但是十分難下,因為九曲邪君可以是聯合正道共滅天獄的橋樑,也會是滅輪迴顛覆陰陽師政權的強援。

「雙法王,你們如何看?」陰陽師轉頭向廣目天、羅修王探詢,雙法王乃是戰將出身,對這等政爭、機謀不甚擅長,一時無語。反倒是瑤琴巧韻看出玄機,言道:「想來邪主已成竹在胸。」

「果然是瑤琴巧韻瞭解我。」陰陽師隨之放聲大笑,「哈!哈!哈!我十分期待三日後與九曲邪君相隔百年的再會。」



「這兩日蒙兄長招待了。」醫魔上官陰與上官尋命、三魔靈來到裴府後,受到裴千己熱情地招待,所以當晚親身向裴千己致謝。裴千己卻是不以為意說道:「你們都是二弟的家人,老裴添為兄長,自當盡力款待,方不往結義一場,只是數次會面,實在沒想到醫魔跟二弟你們居然還有這段緣分,真是讓人意外。」裴府中,裴千己聽醫魔說過她與九曲邪君在三十年前發生的事,如今想來,不禁莞爾一笑。

醫魔道:「兄長見笑了。」裴千己則是嘆道:「二弟自出江湖後,先誅鬼隱、後破天獄,更在三十年前力鬥天妖,老裴同樣是武痴傳人,卻如此不中用,老裴才讓醫魔見笑了。」

「怎敢!邪君常言若非有義兄相助,他可能尚是鬼隱的馬前卒。」醫魔代九曲邪君出言安撫裴千己,同時順勢說道:「另外,邪君有一事想要問過兄長的意見。」之前九曲邪君已表示過要將武痴絕學傳予三魔靈跟上官尋命之意,所以醫魔上官陰便代他問裴千己的看法,言道:「他想把武痴絕學傳給他們四個晚輩,由於天字訣乃是取於兄長,所以他希望先向兄長問過。」

裴千己點頭撫鬚微笑,說道:「這等小事何必問我,我們武痴傳人的力量越強,日後也好應付黑蟲之禍,若二弟跟醫魔不介意,你們這四位晚輩可否借我一用,我手中另有一份人字訣,亦可傳授給他們。」

「這就多謝兄長了。」醫魔上官陰向裴千己納了一福,以示謝意。

「二哥、二哥你怎麼了?」聽到殺素在外面呼喊上官尋命的名字,醫魔與裴千己心憂後生出事,旋即起身向外衝去,片刻後就看到飛狼直條條躺在地上,鬼智靈童正在替他推宮過氣。

醫魔甫到便問上官尋命、殺素兩人:「飛狼發生什麼事?」上官尋命見母親詢問,連忙言道:「飛狼二哥他在師伯的後院見到一隻黑蟲停在樑柱之上,一時覺得好奇便縱身捕捉,結果那黑蟲迅速遁入二哥體內,大師兄見到便馬上替他調元。」這幾日下來,醫魔按照年歲將四人做了排行,鬼智靈童跟飛狼照樣排長、次,本來殺素年紀還長於上官尋命,但由於上官尋命本人的堅持,所以殺素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繼續當小師妹。

聽過上官尋命的說法,同來的裴千己心有疑慮,趁著鬼智靈童還在幫上官尋命調理元氣之時,快步回房取了張圖像回來,向上官尋命說:「姪兒請看,那黑蟲是否與圖中相若?」

上官尋命仔細看過,點頭說道:「一模一樣。」殺素比較晚來,沒有看到那隻黑蟲,如今比對裴千己手裡的圖像,心中訝道:「這不是之前喚醒師尊的那隻黑蟲嗎?」當日殺素首見黑蟲,所以印象特別深刻,而九曲邪君又太快將之吸收,所以鬼智靈童、上官尋命等雖亦得見,但時至近日印象已淺。

醫魔心思細密,登時想起當日飛狼也曾仔細瞧過那黑蟲,暗道:「若非飛狼就是為了取這黑蟲而……」這時鬼智靈童也撤回搭在飛狼後背的雙掌,醫魔見狀問道:「鬼智靈童,飛狼他怎麼樣?」由於醫魔跟裴千己來到時鬼智靈童已經在傳輸內力,兩人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等他收功再問。

鬼智靈童答道:「本來這黑蟲入體,是直接化成元力進入丹田,但二弟他卻反其道,力圖抗拒,所以才造成經脈氣息紊亂,我幫他疏通導進奇經八脈後,現已無事。」

「亂來,這邪帝黑蟲非同一般,乃是亂世之源,納入體內有害無益。」裴千己成見已深,隨之出言駁斥。同時醫魔三指也搭上飛狼的脈門,察探他的身體是否出現異狀。

「大哥不用多慮,飛狼應當無事。」醫魔上官陰做過確認後,轉向裴千己解釋道:「這黑蟲只是一股互相吸引的力量,會趨向武林中修練邪性武學者,舉凡冥界中人乃至旁門左道之流,皆是它選擇的目標,想來該是邪帝臨死前的布置,好讓後人稟他意志再起。」

裴千己言道:「我擔憂的是這黑蟲如同妳所說的天妖妖魂,同樣有攝人心魄之能,使飛狼師姪誤入歧途。」

「師伯放心。」鬼智靈童聽見如此,便言道:「方才我也有此憂,曾用心靈術監控二弟思緒,幾番看來是當無此慮。」裴千己聞言頓首,但還是不免擔憂地說:「若是說邪帝所留下的黑蟲乃是一種武器,豈非更加使人驚駭,邪帝存心留下這些力量故意引起世人重視,挑動其貪念,這不正是武林紅禍的的源頭嗎?一旦飛狼師姪他起意爭奪其他黑蟲,或有他人前來奪取,天下將亂矣。」其時裴千己跟醫魔等人都還不明白葉口月人的存在,尚不知邪帝黑蟲將帶來的真正威脅,只想道武林中人勢必將為此爭奪不休。

裴千己這就言道:「為防日後為了此蟲挑起武林爭端,你們若再見到這黑蟲定要馬上出手毀去。」裴千己出言提醒幾位晚輩,此時半空中也傳來一言:「你們要聽從師伯的安排。」黑風捲過,九曲邪君現出容貌,三魔靈隨即過來拜見。

幾人見過後,九曲邪君便前去跟裴千己打招呼,說道:「大哥,多年不見,真是想煞二弟了。」裴千己則是笑道:「在二弟來說是數十年,在老裴來說,不過月餘而已,真是時光作弄人啊!」

九曲邪君與裴千己攜手走進正廳,一人各自坐上一把太師椅,而九曲邪君首先向飛狼問道:「你得到的黑蟲,上邊記載的武學為何?」飛狼恭敬地言道:「此招名為邪之魘。」

「嗯……此乃邪帝七式第一式。」九曲邪君直接點名「邪之魘」的出處,使裴千己大感訝異,問道:「二弟何以這般知之甚詳?」言畢,九曲邪君就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只見封面上書「邪帝七式」。

「二弟你……」裴千己見到書名,錯愕於心。



紫宮世家內,俠魔左丘刃依照太君紫宮彤麟的吩咐帶回了紫宮太一,紫宮遠一手牽過獨子,同時向妹夫道謝:「多虧你,才能將太一帶回。」

俠魔左丘刃不敢居功,說道:「大哥客套了,姪兒本就有心回世家,否則九牛二虎也拉不回,實在非我之能。」一旁的紫宮日煌不客氣地說:「你知道就好。」

「日煌,你是這麼跟姑父說話的嗎?」紫宮離見自己兒子出言不遜,隨即責成,並向左丘刃賠罪,說道:「日煌無禮,還請不要見怪。」左丘刃明白紫宮日煌對他的排斥感也不介懷,言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計較的。」左丘刃頓了頓,又道:「我先回房看照夫人。」言罷便轉身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而紫宮日煌則是細聲不屑地說:「誰跟你是一家人。」但紫宮離耳朵尖,還是聽見紫宮日煌的話,劍眉一豎又要開罵,但紫宮遠卻是輕拍他的肩膀,示意莫為。

紫宮離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大哥的意思辦,等到日煌、月希及一眾下人走遠後,紫宮離才跟紫宮遠問道:「大哥怎麼不讓我教訓那個不知敬長的孽子?」

紫宮遠道:「隨著星羅長大,這個問題只會越發敏感,如果你公開責難日煌,下人們豈非更多閒言閒語,對遙妹、對妹夫都不好,尤其星羅已經隱約聽到這種風聲,你私下告誡日煌便可。」

「還是大哥想得周到。」紫宮離點頭稱是,但紫宮遠卻是心中焦慮:「紙包不住火,這事總有一天會瞞不下去,偏偏那人……聽說他最後是在太極國出沒,不知那邊的消息何時會回來。」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08
第一百一十五話 東無陣(上)

聽著九曲邪君的解釋,裴千己是越聽眉頭鎖得越緊,出言駁道:「我明白二弟你結合邪帝、武痴兩者之學共抗天妖的理由,請恕大哥我無法接受,正即正、邪者邪,本就如同水火不能調和。」

九曲邪君言明:「耶!大哥此言差矣,如我之前所言,武功本身的屬性並非正邪的標準,用武之人的行徑才是,當年蘅佛子、四飛天皆是佛門高人,不也罪盈惡滿、刀劍雙魔、風之痕份屬魔族,行事少有偏差。可見出身、武學並不能代表一個人的正邪。」

裴千己盯著桌上這本「邪帝七式」的秘笈,言道:「我瞭解二弟出身邪能境,故有這番想法。但武痴邪帝的對立乃是天生的宿敵,與正邪相關,也跟立場相關,為了守正闢邪,自當將立場劃分清楚。」

九曲邪君又道:「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欲戰勝邪帝傳人,自當對其瞭解仔細,我在邪帝密室之中,不僅見到邪帝的武功,甚至還記錄了武痴的招式以及破解之道。」

「二弟,你的說詞是真?」拜弟提及邪帝破解武痴絕學一事,使裴千己一下無法接受,急忙追問。九曲邪君雖然知曉此事,但當日他其實並沒有真的見到「邪指破天」的秘要,不過此事到底為真,因此他還是點頭稱道:「我沒有欺騙大哥的必要。」

「因此我等藉由這份秘笈多加瞭解邪帝的武功,才能有效針對應付。」九曲邪君這樣說完,使裴千己大感意外,憂心忡忡地說:「若是如此,真有邪帝傳人步入江湖時,對我等來說不是十分不利。」

「然也,所以我才會利用這套邪帝絕學,瞭解對方,日後好拿出有效策略應對。」九曲邪君順應裴千己的話緩緩做出解釋,可惜仍然無法完全令裴千己釋懷,他只是應道:「雖說如此,但我始終無法接受這種做法。」

「黑蟲出現,代表邪帝傳人也將入世,如果不能提出有效方案,恐怕將是天下大亂的局面。」明知九幽可能將帶領葉口月人進入武林,九曲邪君自然表現出擔憂神情,而裴千己亦說道:「我也明白此事,但我認為個人分際仍須嚴守,因此我希望你別將邪帝武學教給四名賢姪,日後也勿再使用。」

「嗯……飛狼雖得到黑蟲之中的功力,但在招式上並非定要邪帝絕學不可。」沉吟半晌後,九曲邪君想說自己創出的邪之訣亦脫出武痴、邪帝絕學的範疇,便應承說道:「好,大哥,我便同意你的條件。」

聽九曲邪君答應條件,裴千己也這才緩和情緒,言道:「那就最好,二弟。」

悠悠天邈峰,壁壘雙分際,武痴魂已遠,朱皇哪日臨?俠影再開鋒,簫中中劍藏音,蒼日猶沈醉,瀟灑一郎君。

天邈峰上,勁風呼嘯,獨立左峰的俠刀蜀道行放任山風吹動一身灰袍,彷彿正在等著某人來到。半晌之後,蜀道行耳聞馬蹄車輪聲響,緩緩低聲言道:「朱皇傳人,終於來了。」

遠方,一匹白色的骷髏馬拖著帆布馬車急馳而至,就在骷髏馬止步同時,車中傳出張狂詩號:「馬車馳載幽靈影,黑白不分易王鼎,郎君笑傲三千界,徒留恨名指天下。」

「黑白郎君,你來遲了。」蜀道行一手握住腰間俠刀,沈穩地說道。「錯,蜀道行,是你來早了。」聲音從馬車傳出同時,黑白郎君身形已自幽靈馬車竄出,一步登上天邈右峰,只見他輕搖陰陽扇,頭戴日月珍珠冠,背上幽靈魔刀好不煞氣,臉分黑白兩色露出三分疏狂。

蜀道行眼見脫胎換骨的黑白郎君,淡然言道:「武痴、朱皇在數百年前曾是仇敵,雙掌雙分峰。」黑白郎君一擺陰陽扇,言道:「正是黑白郎君邀戰之因,諸多武痴傳人中唯有你跟九曲邪君值得一戰。」

「好戰之徒,果然稟承朱皇之性,可惜……你尚不能證實自己的實力。」蜀道行傲然言道,黑白郎君左眉輕挑,說道:「是嗎?何不一試此招,陰陽一氣、貫天擊。」黑白郎君將過往武學與朱皇寶典中的招式融會貫通,掌中陰陽扇急速旋轉將兩招勁力重合成新的殺招攻向俠刀蜀道行。

隨著黑白郎君斜揮陰陽扇,黑白雙色的氣團猛然衝擊蜀道行,俠刀看來勢洶洶,右手五指箕張,掌心運吸納之勁,一招擊出又一掌進,前掌虛或後掌實,又像是截然相反,虛實難辨之招,正是武痴絕學「虛實流轉」,虛勁化力、實招破敵,蜀道行看穿黑白郎君這招走勢,將陰陽一氣拂開化解,以強破強硬撼「貫天擊」。

蜀道行力抗貫天擊,並將陰陽一氣轉至地面,頓時激起漫天風沙,黑白郎君視線受阻,右手姆中兩指輕捏,肩臂微搖,彈、挑、撥、抹,連發指力便成「綿指十八扣」。但聞指力擊中金鐵之聲,黑白郎君心知蜀道行執起俠刀,亦暗運內功祭起幽靈魔刀以為防備。

殊不料,就在風沙散去後,左峰之上已渺無人蹤。「蜀道行,你……」看蜀道行逕自離開此地,顯是不尊重黑白郎君,使他火冒三丈。「破解虛字訣,便是你我再戰之日。」蜀道行的聲音自半空降下,黑白郎君心生疑惑,說道:「蜀道行,你是何意?」

蜀道行說:「閣下可尋雲濤夢筆沐流塵,讓他一見朱皇傳人之威。」此言說出引來黑白郎君側目,言道:「你的用意,我一清二楚。」眼見此戰未果,蜀道行遠去,黑白郎君身回幽靈馬車轉駕往三分縫奔行。

「師弟啊!希望黑白郎君能讓你誠實面對自己。」蜀道行感嘆地言道。

四鑒台靈幻奇陣內,狂風大作、黃沙滾滾,反觀陣外,一片春意、寧靜祥和,形成一種違和的調適。烈日之下,數條人影忽而降下,陰陽師領著滅輪迴、風十雨跟附身蔭屍人的刑天師來到,陰陽師左右環視,向滅輪迴問道:「九曲邪君還沒到嗎?」

「我在此等候已久,邪之主。」九曲邪君驀地走出,刑天師隨即由脫離蔭屍人的軀體,改附至九曲邪君身上,九曲邪君也不反抗就照樣讓刑天師上身。

「天師同意跟陰陽師合作,卻要選擇我的身體,實在出乎本邪君料想之外。」心識之中,九曲邪君如此向刑天師問道。而刑天師只是回答:「比起那群妖魔鬼怪,起碼你比較讓人放心。」

陰陽師也在刑天師脫出蔭屍人的身體後,掌心按向他背後的命門穴,替蔭屍人順通氣息,並言道:「蔭屍人,煩請你替陰陽師跑一趟天地門。」

「你想要做什麼?」蔭屍人察覺陰陽師接連送了幾道真氣灌入體內,感覺不適,大聲呼喊出來,旁邊的滅輪迴說道:「蔭屍人不用擔心,邪主是怕你懷璧其罪,所以用術法在你體內留訊,只要你見到青陽子,自會化消。」

「喔!」蔭屍人一聲答應後,在陰陽師施法完畢後便匆忙離去趕往天地門。陰陽師讓蔭屍人離去後,放眼四鑒台,淡然地說:「好陣勢,果真奧妙無方,師兄、風十雨,我們這就入陣。」臨去前,他也交代滅輪迴:「陣外,留你顧守了。」

「放心,我已經將四王棺分置四方,可隨時接應。」滅輪迴大略說出他的安排,陰陽師點頭不語,便與風十雨及附在九曲邪君身上的刑天師一同入陣。

而在四鑒台數丈之外,看著陰陽師等人入陣後,藏在樹上的高三甲、雙龍背兩人眼見只剩下滅輪迴一人,四王棺中遲未現身的最後一具活人棺正在他身邊,小聲協議:「他終於落單了,依七海游僧託付的靈紋珠,忍就在這具棺材之中。」

「高三甲,都是你太沒用,才會害零被人抓走,只要我能救出零,她一定會愛上我。」雙龍背不無自戀地說著,高三甲自找他幫忙後,一路上已經聽他如此說話無數次,多少有些不耐,遂罵了一句:「三低,八格野魯。」

雙龍背聽不懂高三甲所說的日語,質疑道:「你在罵我?」高三甲搖頭說道:「哪有?」雙龍背接話問道:「那這三低是什麼意思?」

高三甲故意曲解話意,說道:「是說對手的人格很低、前面遮掩視線的小山丘真低、還有我們藏身的這棵鐵樹,不到兩尺高,很低。」

「喔!」雙龍背聽明白了,不以為意地答應,但高三甲又道:「是說,我們兩人身高一尺七的男子漢,藏在比我們還矮的鐵樹上面,你不覺得太擠嗎?」

「說的也是,我們還是跳下地面吧!」言罷,雙龍背便施展輕功從鐵樹上跳下,高三甲輕拍額頭,苦惱地說:「伸腿就能碰到地面,你施展什麼輕功啊?」他開始嚴重質疑自己在盼夢圓被抓後,尋求雙龍背協助的決定是否正確。

雙龍背回頭望向高三甲,訝異地說:「我想比較該質疑的是,為什麼還有人躲在樹下被我踩到。」

高三甲聽說雙龍背踩到人,連忙趕來察看,只見一名秀氣的書生,十分掙扎地從雙龍背腳下爬出,言道:「在下步懷真,兩位有禮了。」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09
第一百一十六話 東無陣(中)

待黑白郎君回轉三分縫,他隨即找上海殤君詢問雲濤夢筆沐流塵的事蹟,海殤君聞言應道:「此人稱號智慧之星,乃是黑榜一員,其人行蹤隱密,少在武林出現,我亦不曾聽過他練就武痴絕學,但蜀道行這樣說,也該不是借刀殺人才對。」

黑白郎君道:「嗯……我已瞭解此事,我會尋機向他挑戰,一看他是否有被蜀道行注重的實力。」

聽了黑白郎君說法,海殤君背對他言道:「俠刀蜀道行乃是武林道上著名的義士,你又何必與他為難呢?」

「在武藝上,我需要精進,需要充實,一本遺作影響了黑白郎君的行動方針。」黑白郎君明知海殤君不認同他對蜀道行的挑戰,於是也想開誠布公說明:「朱皇寶典賦予的使命,我必須完成。」

海殤君嘆道:「我明白三分縫的寧靜平和,留不住黑白郎君。但是正邪黑白的分際,仍須明瞭。」

黑白郎君心裡明白,但挑戰高手的興趣與朱皇寶典中的遺願卻使他難以割捨,說:「別人的失敗就是我的快樂,黑白郎君一向以高手的失敗為自己的快樂,依你之意台面上為正道出力的武痴傳人以及九曲邪君,我可以放棄。但蜀道行長年遁隱,又是武痴直傳,自然乃我之責任。」

海殤君道:「那也不該使你如此的堅持。」

黑白郎君低首沉聲說道:「朱皇再臨指天下,武痴風華嘆東流!前輩遺願志,字字刻骨銘心。」

海殤君言道:「朱皇究竟是何人?」黑白郎君則言:「戰神,銀鍠朱武。」



四鑒台之內颶風旋騰,狂沙飛揚,入陣的陰陽師、九曲邪君跟風十雨三人在風沙吹散之後,映入眼簾者各是記憶中的強敵。

「欲蒼穹。」陰陽師再次見到曾經將自己刺殺的絕代刀客。而風十雨所見到的人卻是:「司馬劍秋。」當初他曾一度受僱於司馬劍秋排設滅元塔,最後司馬劍秋打算殺人滅口,所幸風十雨得中無君協助拖庇於三分縫。

而出現在九曲邪君面前者,則是他與刑天師曾經面對過的一名強敵,「竟然是牟尼上師這隻老鬼。」

就在三人驚見昔日強敵時,對手攻勢已緊接而來,昔日交手之景重現,陰陽師力戰欲蒼穹,陰陽絕式抗衡逆殺刀法,兩人各逞威風,陰陽師掌力沉雄身形變幻,連環攻向欲蒼穹的面門,而欲蒼穹則是以掌代刀,刀氣頻發,擋住陰陽師的攻擊。

「陰風泣月掌。」陰陽師祭起當年重創欲蒼穹的招式,反觀欲蒼穹側身出刀,使出一招「逆向刀流」急速迴旋的逆轉刀氣將陰陽師發出的陰厲掌功推卸切斷。

另一邊,司馬劍秋對上風十雨,司馬劍秋使出九本真經中的劍術及術法,但風十雨當年保住性命後,回山潛修雲中子所留下的秘本,功力大有進境,自是不懼。

「神入武曲轉計都,木牛流馬。」風十雨以星靈術法憑空虛點天上武曲星,接引星力喚動四鑒台內的風沙,以此為器匯通地元,打造出兩具高大的土偶,左邊一具貌似野牛,手提銅斧,兇若夜叉。右邊一具形如駿馬,掌握鐵矛,惡勝羅剎。司馬劍秋在這兩具土偶的接連攻擊下左支右絀,一時難以分身。

天獄之主牟尼上師再現塵寰,面對刑天師與九曲邪君,交手不過數刻,旋即極招上手,「天冥絕式,群魔亂舞。」牟尼上師催動鬼力,引發地底陰氣上湧,天地剎時黑了一片,無數鬼靈飛舞半空凝聚成一團強大氣流。

「好老鬼,法天罡、定陰陽、靈威天劍。」刑天師借用九曲邪君的肉身用出正一天道之術,道法再現、天劍上手。刑天師驅使天罡劍氣對上牟尼上師的天冥絕式,兩招相持不下,是正與邪的對峙,引動風雲相爭、日月失常。

刑天師與牟尼上師的功力互相持衡,難以分出高下,九曲邪君眼見如此,心中暗自跟刑天師道:「讓我相助吧!」

「不用,陰陽師在側,你若使出鬼道之術,定會被他看破。」刑天師一嘴喊破九曲邪君的作為,他微微訝異,問道:「天師明白多久了?」

「初次見到你的時候,我便已明白。」刑天師一句回應,但仍著急於對抗牟尼上師,因此匆匆說過後繼續轉頭於跟牟尼上師功力相抗。

三人各自專神與敵人相抗,交戰一個時辰後,風十雨率先突破困局,手拈法指,轉袖之間牛頭馬面兩具土偶驀地合併,化成一頭獨角異獸,猛衝向司馬劍秋。司馬劍秋難以抗衡,當場被異獸銅角貫穿臟腑,頓時變回一付骷髏。

欲蒼穹與陰陽師交手,刀氣就要貫穿陰陽師胸膛,欲蒼穹掌式揮灑,刀招曲折迴走,「嗯!」陰陽師久戰不下,看出其刀式空有其形,明白眼前的欲蒼穹畢竟非是真人,只是自己心靈的投射,暗中打定主意,當下抱元守一,護住心神,陣內的欲蒼穹身形隨之一滯,緩了三分。

「陰陽雙極掌。」陰陽師抓準時機,運化陰陽二氣而成極端,分從雙手施由,欲蒼穹終究非是真身,戰鬥經驗無法與陰陽師相提並論,被陰陽師雙掌雙發打得結實,欲蒼穹身形崩裂,元氣散失,化回白骨模樣。

反觀刑天師仍與牟尼上師打成五分平手,難以分出高下。但是陰陽師見狀,傳聲說道:「師兄,無懼無怖,不憂不歡,靜心常定,天地清明。」

聽到陰陽師提醒,刑天師虎目中金芒大盛,頓時明心定性,牟尼上師同時形跡窒礙,天劍靈氣潮湧襲去,牟尼上師行止受阻,言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天殊法印。」刑天師以天殊大法掌和劍法搭配,發揮出加乘威力宛如怒火燎原將昔日的天獄之主燒成一推白骨。

「多謝你提醒了。」刑天師向陰陽師道謝,陰陽師則是欠身說道:「師兄何必客氣。」

「不過此陣威勢確實非凡,難怪需要三派聯手才能破陣。」風十雨這才言罷,內中的東無君已經再度施法,結成手印,不停的狂風突地歇下,轉眼間烏雲密佈,三具白骨忽被祭起,圍成一圈開始逆時針旋轉,散發出濃濃的白煙瘴氣。

不消片刻,濃煙散去,只見一條魁梧身影背對三人,陰陽師不識其人,疑問道:「嗯……那是?」

卻聞九曲邪君忽然改回自己的聲音,說道:「他是……天妖。」

就在三人陷於靈幻奇陣時,四鑒台外顧守三人退路的血邪滅輪迴亦感覺有異,自言:「殺氣,有人來了,嗯……邪靈借法,血霧飄散。」滅輪迴倒轉血氣,將血霧由毛孔散出飛漫周遭,一旦有人侵入隨時可以預警。

滅輪迴兩手負背,卓立於陣外,身邊安放著四王棺之一,雙目來回觀望,就要找出不常之處。滅輪迴這番舉動,令藏身兩丈開外的雙龍背及高三甲兩人尋無可趁之機,尤其雙龍背握著火槍瞄準許久,但滅輪迴將功力運足週身,散發出一股赤紅色氣焰,讓他遲遲不敢開槍。

「你怎麼還不開槍?」高三甲問向雙龍背。

「這……」雙龍背無形中為滅輪迴的氣勢所懾,但他境界不到所以察覺不出,因此回答不出。

「你們是想幹啥?」看脫出雙龍背腳下後,兩人自顧字地忙著對付滅輪迴不理他,步懷真卻仍語帶興奮向兩人探問,雙龍背不耐煩地說:「別煩我,我要瞄準他。」

「我們是要救盼夢圓。」高三甲簡單回答步懷真的問題後,轉向奚落雙龍背:「瞄準了快半個時辰,你快打啊!」

「開槍!開槍!我想看開槍。」步懷真雙眼閃動光芒,想要看雙龍背開槍,伸手大力地往雙龍背肩膀打過去,就聞碰地一聲,子彈破空射出,卻見雙龍背一臉詫異,高三甲疑道:「開就開了,你怎麼這德性?」

雙龍背道:「我沒開啊!是槍走火。」

「喔!原來是槍走火啊!」滅輪迴驀地出現在兩人背後,言道:「來,子彈還你。」高三甲見到滅輪迴瞬間奔至此處,一個飛足便踢向滅輪迴的項頸,同時喝道:「將忍還來。」

「就讓雙龍背來教訓你。」他隨手拋開紅兵黑卒,抽出腰間的無道,交叉兩劃使出判死劍招人字訣的功夫,可惜兩人的武功與滅輪迴實在相差太多,袍袖輕拂便捲開了劍氣,高三甲那一腳雖直接踢中滅輪迴的脖子卻是無效,反被滅輪迴的內力震斷了腳踝骨。

就在雙龍背將火槍放置一旁衝殺過去後,步懷真見此便將紅兵黑卒撿起來,說道:「這就是火槍啊!」他好奇地左右探看紅兵黑卒。

這時紅袖微動,滅輪迴伸掌將高三甲逼退,雙龍背趕緊上前補位,一招刺向滅輪迴的小腹,正是常默衣所傳的「卸命刀」,不過滅輪迴適才將功力匯通上下,只見兩片血霧聚攏,便將之托住,令這一刀根本捅不進。滅輪迴反掌擒抓,隨即伸手握住雙龍背手臂,一把將他高高舉起。而步懷真見到雙龍背落入滅輪迴掌握中,高三甲也因為腳骨斷折而無法反擊,所以步懷真連忙將火槍對準滅輪迴說:「快把雙龍背放下。」

「哈!我早接過一回子彈,你的威脅對我無效。」滅輪迴大棘棘地說道,這使步懷真猶疑該不該扣下扳機,正在遲疑時,碰地一聲竟再次走火,開槍打向滅輪迴。

滅輪迴嘴角輕揚微笑,如同上回般伸指就要夾住子彈,不料兩指才剛合起觸及子彈,內中螺旋勁力卻大得尋常,同一把槍威力遠勝前番雙龍背所射,使滅輪迴一下承受不起,只好鬆開抓住雙龍背的手,雙掌交疊運出氣功屏障格擋子彈,但是子彈中強烈的螺旋針鋒氣勁仍是一舉突破,震碎滅輪迴所設的屏障。

滅輪迴眉頭緊皺,不明所以,心想:「這一槍的威力更勝之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此,他加催功力提升三葬邪訣的威能,五指合攏再張,衝擊波頓時震碎子彈,沒想到子彈破碎後,內中竟夾雜了一道凌厲的旋鋒指氣。

「破甲針鋒七旋指。」滅輪迴接觸到此招走勢,心中明瞭三分,但口中還是言道:「閣下乃是高人,何必為這兩名小輩出頭?」

「高人?什麼高人?」步懷真故作不知,不願承認。滅輪迴也不想橫生枝節,拱手說道:「這兩人便交由先生處理,滅輪迴尚有責任在身,少陪了。」滅輪迴一言說盡便回頭離開,繼續顧守在東無陣外,步懷真見狀也無意追趕,夾著受傷的雙龍背跟高三甲逕自離去。就在他們離開時正好與金少爺與佾雲交錯,步懷真一下錯愕,想道:「這個人,是金少爺?」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09
第一百一十七話 東無陣(下)

九曲邪君道:「此乃天妖,是千百年前的上古狂邪他的實力非同小可。」他的聲音雖然強裝鎮定,但內裡驚顫之意仍然聽來明顯。

刑天師聞言心想:「天書曾述,玄空妖鳴,莫非……」陰陽師同樣念及這點,回頭與附在九曲邪君身上的刑天師對視一眼,看到對方目中的詫異,顯然這是由於四人內心中的恐懼與擔憂而具現化的強敵,陰陽師隨即道:「此為我等四人心中驚懼累積幻化,眾人不需多過擔心,天妖的存在只是幻象。」

九曲邪君聽到陰陽師這樣說法,才猛然醒覺,他確定天妖仍被封在識界,便對刑天師說:「我已無礙,天師放手施為吧!」刑天師應了一句:「那就好!」

這時,天妖已有動作,不由分說一出手便是「幻魅妖球」,徒手運化出或大或小的妖球,猛轟前方敵手,陰陽師眼見強招將臨,跨步起身出招上擊,「天地陰陽。」陰陽師混合陰陽兩勁,張開宏大氣波延伸承接這波妖球攻勢,以陰陽師的本領受了天妖此招,被震得連退七步。天妖得勢不饒人,天妖屠神法第三式「妖魂衝霄」立時運起,扯引地心妖氣湧上人間,勢沖天際化成數把天妖刀,劈頭砍向風十雨跟刑天師。

風十雨隨之吟道:「魂入武曲轉計都,鶴入青霄。」他雙手結印,滿地黃沙為他凝結化作一隻翼長五丈的巨鶴,風十雨手一放開,巨鶴飛前迎面衝向「妖魂衝霄」一招,卻依然不敵,被天妖刀縱橫切割分成四五塊,分崩離析。不過還是勉強緩衝了一段時間,「啊……危險!」刑天師側身前進,憑著九曲邪君深厚的根基,強自擋下此招。

「天師,你還真把我的身體用到盡興啊!」九曲邪君在心內向刑天師調笑,刑天師陪禮道:「沒辦法啊!這隻天妖實在太強了。」他的感嘆卻不被九曲邪君認同,九曲邪君搖頭說道:「如果你見過真正的天妖,你能發現眼前的幻象,只有天妖不到三分之一的本事。」

陰陽師看刑天師似乎正與九曲邪君交流,也插嘴問道:「可有針對此妖的方法?」刑天師大約瞭解情況後,搶著替九曲邪君回答:「眾人齊上,誅滅此妖。」

而在陣中深處的東無君也是有苦說不出,由於四人心中幻景投射出的天妖實在造成他莫大的法力耗損,遠遠超出他原本的想像,所以天妖的威力能發揮至此,已經達到東無君所能之極限。

而這時陣中四人決定合壁,刑天師吟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九曲邪君與陰陽師則同樣操持邪能之術:「弁天之邪、借地之能……」而風十雨自行施展星靈術法:「接引星華、扭轉命數……」

「化!」四人異口同聲一喝,遂以刑天師為主體,運功唸道:「合陰陽、並五行、紫微天劍。」刑天師捨身以靈體化成天劍,九曲邪君、陰陽師及風十雨各自幻變成一道靈光投入其中,刑天師整合各人功力,加強天劍之威,一下破空而出引動九天雷霆、十地怒焰相佐,由東無君支撐的天妖幻象同樣運使妖球欲擋卻是無法,天劍一鼓作氣貫穿天妖心臟,幻象登時渙滅。

赫赫東無陣,四英會今時,靜海波濤現,天妖落紅塵。隨著天妖變回白骨模樣,勝負已判而四鑒台也產生異變,東無君封四海現身台上,並且撤下幻術,顯現囚禁天忌的平台。

刑天師道:「喔!是大魔頭出現了。」陰陽師亦道:「看他有何本領?」

「諸位不必擺出敵對姿態。」東無君看眾人躍躍欲試,連忙出言喝阻,說道:「靈幻奇陣已破,我自當奉還人質。」東無君運功解開對天忌的束縛,猛推一把由陰陽師將他接住。

風十雨質疑道:「冥界天獄會這麼甘心放人?」東無君明白眾人疑慮,便解釋說:「我必須聲明兩點,其一,我非是四無君的部下。第二,在四鑒台排設靈幻奇陣一會天下英豪,我是為了試驗自己的能耐,如今目標已經達成,我也該離開四鑒台了,請。」東無君抱拳行禮後,一陣黑風颳起,東無君的人影隨之不見。

陰陽師看他離去,心想:「原來這四方無君並非真正屬於天獄的人員,嗯……」

在刑天師幫助天忌順通氣息醒來後,陰陽師這就自動請纓,說道:「依照約定,我會教授天忌烙骨大法,讓他與我同回邪能境吧!」刑天師明白對天忌來說確實有所需要,因此暗中與九曲邪君囑咐:「還請邪君照料天忌了。」

九曲邪君言道:「喔!天師不同回邪能境。」陰陽師亦出言挽留:「師兄何不繼續回邪能境受我款待。」

「不用了,我還要完成與你的承諾。」刑天師出言拒絕,並與天忌交代:「這位陰陽師也是我的師弟神儀天師,你可以叫他師叔,他會將烙骨大法教授於你。」

天忌問道:「那天師有何打算?」刑天師言道:「我已經安排人手接應,你練成烙骨大法後便前往正一天道的總壇天外天,我會另外找一名師叔指點你正一天道的正統術法。」

陰陽師聞言知意,說道:「怎麼大師兄打算去找二師兄來教天忌師姪嗎?」刑天師點頭承認,說道:「當然,畢竟二師弟跟我一樣有學全正一天道的真傳,我希望天忌能傳承我們正一天道的衣缽。」

「九曲邪君,多謝了。」刑天師道了聲謝,隨之脫出九曲邪君的肉體,遠逸而去。而九曲邪君也向陰陽師問道:「敢問邪之主,接下來我們有何方針呢?」眼看他不尊不卑的態度,陰陽師也不見怪,說道:「先回邪能境再行討論,我與邪君多年未會,正該好好敘舊才是。」

九曲邪君想說:「徒弟、家人我已暫托大哥裴千己照顧教導,就隨陰陽師回去,看他有何打算。」因而點頭應承,一行人與陣外的滅輪迴會合後便同回邪能境。



天地門之中,青陽子恭敬地迎入師伯太真君,太真君也不客氣,開口就問:「青陽師姪,當年我拜託你的事,至今該有結果了吧!」

青陽子恪守誓約,這就打開密格,將他從血道天宮取來的龍心雙手奉上,太真君旋即接過,言道:「不枉我當年遠走太極國替你取得天華香膠接續雙足,這顆龍心,我替好友仲千甫多謝了。」

「這位仲千甫前輩的心悸之症,聽來與當初的冀小棠相似,也許青陽可以略盡棉力……」雖說念在續足之恩,青陽子當然應該感恩圖報,但龍心事關無敵戰龍,所以他希望能查清太真君所言真假,太真君心思細密自有所感,於是托詞掩飾:「龍心亦為轉玄心之屬,能得此物我便可替他換心,不勞師姪。倒是素還真的病況,可有進展?」

青陽子知他轉移話題,姑且一答:「近日聽聞有一異人冷醫明月心,醫術精湛,她曾指點黑霧森林的七月笙能療大哥之症,但冥界天獄為四無君之傷也在積極尋她相助,目前只待暫緩冥界天獄的攻略,我就啟程往黑霧森林取回七月笙。」

太真君捻著一把白鬍子,說道:「嗯……但七月笙終究是苦境之物,對天外南海之毒是否有效,恐怕尚須商榷?」

青陽子嘆道:「蒐羅各家醫書藥典皆無方子可治,如今我們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我畢竟與素還真也有一段交情,我也回去查查醫書,看看是否有法可想。」太真君表現出對醫治素還真的熱心,使青陽子多抱持一線希望,若他真有辦法,暫且等他說出法門後再行探究龍心用途也不晚,於是點頭答應。

這時樂真子也入內報告:「稟道主,蔭屍人來到,說有重要情報相商。」太真君聞言後便道:「師姪還有要事處理,不方便打擾,我先離開了。」語畢,他就化成一道長虹飛出天地門。

晏虛子隨後就帶著蔭屍人進入,青陽子見他便問:「蔭屍人,你有何要事?」

「是邪能境的陰陽師……」蔭屍人甫開口,體內立時衝出一道紅光,青陽子眼明手快閃身接下,當下讀取陰陽師留在其中的訊息。晏虛子看青陽子神情凝重,趕忙問道:「道主,邪能境的口信說了什麼?」

青陽子揮手拂散這道紅光,然後才說:「陰陽師打算與我方合作,共謀天獄。」

就在刑天師的靈體飛出四鑒台後,馬上按照計畫,與金少爺會合,當他見到金少爺時自是訝聲連連,「你……你怎麼恢復真身的?」

金少爺道:「我也不甚明白,但接到天師傳訊讓我請人相助,我這就請了佾雲前輩一起來援。」

「喔……路上再詳說吧!既然你恢復真身,你的靈氣與我較為符合,你的身體就暫時借我棲息吧!」刑天師也有心探查金少爺身體發生何事,於是提出這個請求。金少爺自當允准,因此刑天師便直接附上了金少爺的身體,說道:「好了,就往天外天去。」

「天師請稍待,我……我想先去北無陣救出我的父親葉小釵。」金少爺就是抱著這樣的心理,所以才會佾雲隨他一同步出江湖,除了協助刑天師,就是要去營救葉小釵出北無陣,刑天師念在金少爺一片孝心,想說回天外天抄閱也不急在一時自然同意,兩人一鬼便往北無陣進發。

在太真君離開天地門一段距離後,確定背後無人跟蹤,便換回渡夫人的容貌,改變方向前往跟仲千甫會合。

走到約定會合之處後,仲千甫看她手提龍心,感嘆道:「自六年前妳布下這一局,到今天終於收穫成果了。」

「自六年前,我們在太極國相遇,你還不是直到如今才願意助我。」渡夫人輕輕撫摸著龍心說道:「無敵戰龍的要素,現在只差龍氣,可惜當初未料到會有今日,坐視龍氣被一頁書取回,現在要從素還真體內再度逼出大大不易。」

「此話怎講?」仲千甫不明所以,心想當年素還真好端端的,他們都可以將龍氣逼出,如今素還真半死不活,怎麼反倒難。渡夫人知他疑惑,便解釋道:「素還真體內萬毒逼得他不斷調整真氣壓制,使龍氣也受到箝制,除非先將萬毒解開,否則不能取出龍氣。」

「那妳的計畫不就還要在等上一段時日?」仲千甫雙眉緊鎖,擔心這段空窗期裡讓神野孤舟任西行找上門。渡夫人則是好整以暇地說:「不用擔心,龍氣尚不能取,我們可以從天妖傳人下手。」

仲千甫道:「妳是說……」渡夫人道:「俠魔左丘刃,你的情敵。」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10
第一百一十八話 協議

東無陣破,陰陽師、九曲邪君一干人等回歸邪能境,只見瑤琴巧韻、雙法王、五殘弔客紛至廣邪清法殿,天際降下三道邪芒。

「天蕩月兮絳雪花,飄渺是曰浮幻,水面櫻、月上映,虛空影、染紅霙。」陰陽師牽著天忌,首先落至大殿主位,隨後又傳兩首詩號。

「皇天無盡任君傲,邪思九曲印青空。」九曲邪君露出面容,穩立於武官首位,猶在雙法王之上,而風十雨則居於下首。

「弁天化地,鬼神作祟。血邪卦齋,幻滅輪迴。」語畢,滅輪迴現身,排為文官之首,縱然瑤琴巧韻、五殘弔客亦不及。底下五部眾、雙法王屬下見到陰陽師回歸,連忙躬身稱道:「參見邪之主。」

陰陽師擺手示意免禮,憑空化出一張羊皮卷軸交與天忌,言道:「天忌師姪,此乃烙骨大法的口訣,師叔這就傳給你。」天忌一舉接過,稱道:「多謝師叔。」

「不用客氣,據傳你的大仇炎熇兵燹已成為冥界天獄新君,早日練成烙骨大法有助你報仇雪恨。」陰陽師不緊不慢地說出天忌因為被擒而不知的訊息,頓時如重錘擊中天忌心思,他異道:「師叔所言是真?」

「身為邪能境之尊,口不出虛言。」聽陰陽師確認,使天忌暗暗握緊手中的羊皮捲,決意盡快練成烙骨大法好替族人、刑天師報仇。陰陽師見狀點頭,明白激勵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於是交代瑤琴巧韻:「替我的師姪在邪能境找處安靜清幽之所,好讓他練功。」瑤琴巧韻出言稱是,便帶同天忌退下。

在瑤琴巧韻走後,陰陽師便道:「眾人退下,只留滅輪迴、九曲邪君兩人。」雙法王、五殘弔客臉上略顯訝異,但還是遵從君命離開廣邪清法殿。

「邪主有何吩咐呢?」眾人離開,偌大的廣邪清法殿顯得寂寥非常,九曲邪君率先打破這份沈默。陰陽師便道:「我已經透過蔭屍人向青陽子傳達合作之意。」

滅輪迴道:「此事我們都瞧得明白,比起中原,邪主對進軍冥界天獄有更高的意願。」

「沒錯。」陰陽師也不否認,言道:「冥界天獄野心勃勃,高唱冥界一統,偏又戰略失焦,與中原打得如火如荼,正予我方口實,順勢瓦解其勢力。」

「所以邪主才要大費周章,動員邪能境全部戰力,喝阻冥界天獄進犯,逼迫四無君、炎熇兵燹與中原交鋒。」滅輪迴一語點中陰陽師自復活後,拉出邪能境七成兵馬的原因。

「先取弱,方敵強,邪主看準四無君的心理,四無君未嘗沒針對我方做出安排。」九曲邪君提了陰陽師一句,使陰陽師面露苦笑,言道:「殊不知,四無君的安排便是兩位……」

陰陽師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令九曲邪君跟滅輪迴同感詫異,想說:「他在打什麼算盤?」

「我不明白邪主的意思。」滅輪迴選擇裝傻到底,但九曲邪君卻不然,言道:「邪主的說法,料是成竹在胸了。」

陰陽師道:「你們還記得當年我新任邪主,邪君為帥、血邪拜相,先奪坤靈界八成領地、破翳流四閣聖者,佔盡黑派北部勢力、三度大敗黑夷族,若非毘非笑武功不凡,又得意識能者人形師相助,黑夷族早被邪能境除名。這段時間我們三人通力合作,打下邪能境半壁江山,就連我死後,西域賀蘭王朝、聖獅王朝相繼興起,亦不敢有犯邊之念。」

「搬出這些歷史,邪主想說什麼?」滅輪迴質疑道。

陰陽師遂答:「血斷機曾預言,三雄並出,反守為攻,三位一體,得償君身,玄空妖鳴,邪月之陣,死幻樓城,四方支撐,相信你們兩人對前四句話,也該是戚戚於心。」

九曲邪君跟滅輪迴兩人自然都聽出其中意涵,相顧苦笑,九曲邪君便開門見山地說:「陰陽師,你有何盤算呢?」既然陰陽師的話已經挑明,九曲邪君也不再客套,直接稱呼他的名字。

「先滅天獄,再分高下,重啟邪主之爭。」陰陽師說出他的決定,言道:「若陰陽師真技不如人,自當將邪主寶座讓出。」

「陰陽師的話,可以信任嗎?」滅輪迴曾跟隨陰陽師多年,一時間無法接受他會甘心交出邪主大位的說法,心中暗道。

「我相信你。」九曲邪君肯定地答覆陰陽師,並說:「天獄乃是大敵,邪能境上下合該專神對外,誰為當主之事,日後再談。」

陰陽師讚道:「邪君深明大義。」然後轉向滅輪迴問道:「不知血邪意下如何?」陰陽師如此客氣,實在讓滅輪迴越發不踏實,但見盟友九曲邪君都應承,只好硬著頭皮說:「既然邪君無異議,我也同意。」

「天佑邪能境霸業可成,陰陽師在此多謝兩位。」陰陽師見協議已成,大喜過望,向九曲邪君及滅輪迴連連稱謝。

「若無他事,屬下告退了。」先戰天獄的協議達成,九曲邪君重新將自己定義為部屬,向陰陽師告禮稱退,滅輪迴亦隨他步出廣邪清法殿。

一走出大殿,滅輪迴便抓著九曲邪君問道:「邪君為何同意陰陽師的說法?此人一向處處留後手,這項協議定然有詐。」

九曲邪君道:「我們彼此之間,都太瞭解對方了,這項協議是空頭白話,誰人不知。三人稱尊,他是要分化我倆,畢竟單算邪能境內部勢力,我們二人都遠不及陰陽師,兩人合併還要算上引入的外部勢力才勉強相持,但我不改初衷,依然支持你擔任邪主,我只想如閒雲野鶴,不理雜務。陰陽師失算了。」

滅輪迴聞言也道:「我就是擔心你被陰陽師迷惑,他這種作法等於在平定天獄之前,保留雙方佈局的空間,一旦天獄覆滅,就是決勝之時,甚至更早。」

滅輪迴做下結論,言道:「只要天獄失去戰略優勢,邪能境的角力戰便將開始。」九曲邪君這時輕聲笑道:「看來我等都將天獄視為囊中之物,可別中了四無君的計策,反倒先淪為階下囚。」

滅輪迴則道:「與天獄的交鋒,將結束的比預料更早,」



紫宮世家裡尚不知自己落入渡夫人算計的俠魔左丘刃正在教導紫宮星羅武功,這些年來紫宮星羅年歲已長,但天資卻是諸後輩中最差勁的一個,因此由紫宮遠傳授的拳腳刀劍等功夫十成中往往只能學得兩、三成,不過他勝在性子沈穩,為人又溫和,向來不與人爭。而紫宮離所教授的基本功夫跟練氣內功,紫宮星羅卻是埋頭苦練,練得十分扎實。

俠魔左丘刃見到如此,想說不是辦法,私下與紫宮遙商議:「紫星六訣的招式靈動輕翔,雖說注重內力的修成,但我看星羅不太適合修練,不如由我親自教導星羅。」

紫宮遙自知其子星羅情況,所以同意俠魔的說法去跟兩位兄長討論,在獲得太君首肯後,從這日起便由俠魔左丘刃自己來教紫宮星羅武藝。

左丘刃首先讓紫宮星羅自行打拳踢腿,在他打了十六、七招,左丘刃橫加插手,有心逗他展功夫,與之對拆招式,左手招呼道:「來……來……讓爹親看你的功夫練得如何。」

「爹親,小心。」雖然知道功夫不如俠魔左丘刃,但紫宮星羅基於孝心仍不敢過於逾矩,因此提了左丘刃一句,便展開紫宮遠所傳的紫星六訣基本功,右腿貼地盤旋攻向左丘刃下三路,左丘刃絲毫不為所動,氣貫雙足一時監若鐵石,伸掌劈往紫宮星羅肩膀。

紫宮星羅見狀就要收腿變招,左丘刃卻不給他機會,掌鋒一轉改以正掌拍向他胸口,同時左丘刃一聲點醒:「注意。」

紫宮星羅反應快速,左掌倏出就與俠魔雙掌相交,啪地一聲沒想到左丘刃掌力竟是空有架勢,內中虛勁。因此紫宮星羅用力過度,身不由主向他跌過去,左丘刃一把將他扶助,言道:「江湖過招,虛中有實,實中有虛,你尚欠缺經驗,須知無本不能打有,但無能化有。敵之有,乃固有之有,為實有。我本無有,借敵而有。敵自傾囊,我得本無成有,敵反固有敗於無也,你明白了嗎?」

紫宮星羅點點頭,說:「力力相接,勝負各半,我如無,則敵落空,且無法知我勁自何生,這就是掌法巧門所在。」

「不錯。」左丘刃不吝讚許,隨即說道:「我們在練練這法門,爹再往下教……」紫宮星羅與左丘刃便這樣練了大半天拳腳,就在兩人汗如雨下時,紫宮遙端著一鍋冰鎮酸梅湯走進後院,說道:「好了,你們爺兒倆歇歇吧!」

「是你娘來了,我們休息一會兒吧!」左丘刃聽見紫宮遙的呼喚,便止住手腳,攜著紫宮星羅過去,讓他呈碗酸梅湯喝。

「星羅,我爹要我來跟你拿那本運功路線圖。」紫宮月希被紫宮離叫來後院找紫宮星羅,他知道二舅可能有急用,連忙道:「月希姐,你跟我來。」就帶著紫宮月希往他房裡去。

「連星羅的武功都要你教,勞你多費力了。」紫宮遙低聲向俠魔左丘刃謝道。左丘刃則言:「這麼多年,我跟星羅已經跟親生父子沒兩樣,這點小事何足掛齒。」

「當年你答應我充當星羅的父親,沒想到他……他一去就這麼多年,令我真是過意不去。」紫宮遙心中有愧,但左丘刃無所掛懷,言道:「我摔落天河,記憶混淆,出身前程也不明白,若非有妳救起、收留,左丘刃早不知流落何方。但是,那人還沒有消息嗎?」

「唉……」紫宮遙大嘆一口氣,說道:「他說往太極國求拜名師,但一走多年,下落不明,前些日子雖有隻言片語傳回,如今又杳無音信,我看他是不會回來了。」

「遙妹……遙妹……」紫宮遠一邊喊著紫宮遙的名字,一邊衝進後院,說道:「仲千甫,他昏倒在世家門口。」



「邪君。」在九曲邪君與滅輪迴分手後,欲走回自己的房間,這時背後忽有人呼喚,他回頭一看正是風十雨。「是赫顏少卿讓你來的嗎?」九曲邪君當年曾見過風十雨,知道他是北極天朝的舊部,故有此一問。

「然也,與邪君故作不識,也是少主的安排,這封錦囊是他托我轉交。」風十雨將中無君交代的錦囊遞給九曲邪君。

「勞煩你了。」九曲邪君出言稱謝,風十雨也不多言,為避嫌疑,微微頓首便先行離開。

而九曲邪君一回到房中,拆開錦囊便見到兩項事物,一張白紙寫著「隱藏實力,殺人奪位」八個字,另外一張卡片則附著便條,寫說:「天晶易通,我已預定兩日後的珍賣會,邪君請往西河之濱。」

九曲邪君道:「「天晶易通與夜摩市,中無君,你替我準備了什麼意外?」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10
第一百一十九話 夜摩市

「八魂刀參見軍神。」神野孤舟任西行聞言回首,見到昔日真田龍政身邊的刀客八魂刀前來,擺手言道:「免禮,要你調查之事辦得如何?」任西行暫時恢復軍神的身份,說起話來氣派非常,八魂刀雖非神風營之屬,仍小心翼翼地言道:「稟告軍神,伴在渡夫人身邊那名男子名喚仲千甫,是江南一代的名劍手,為人孤高、求名心切,曾被紫宮世家的紫宮遠所敗,因此遠渡重洋前往太極國,找尋傳說中的丹鶴劍雲中生學藝,隨後下落不明,直到近日方再入中原。」

任西行雙眼一瞇,心中了然,接著問道:「我明白了,那渡夫人與九曲邪君又有何關係呢?」

八魂刀聽軍神提及,連忙告罪:「請恕屬下無能,夜摩市收集不到有關他們兩人牽連的任何情報。」任西行順藤摸瓜思索一番後言道:「由此看來,他們兩人早在夜摩市成立之前便有接觸,渡夫人乃鬼祭將軍派於中原的首任指揮官,曾在中原居住許久,行事隱蔽。夜摩市無法獲得相關情資不過該然,無須這般自責。」

聽著軍神溫言相勸,反而讓責任心十足的八魂刀更加慚愧,心裡立誓要加強夜摩市收集情報的能力。

「此外,據夜摩市獲得的情資,鬼祭軍餘黨忍被邪能境所擒,她的同伴高三甲……」神野孤舟任西行揮手讓他住嘴,言道:「我現在是我的假期時間,不辦公事,若無他事,退下吧!」說完就要遣退八魂刀,他卻不走,言道:「太宰另有託付屬下傳話。」

「真田龍政有事?」怕說自己難得的假期泡湯,任西行眉頭一緊,八魂刀道:「太宰說,請軍神替他帶些中原名產回去。」神野孤舟任西行聽完後哈哈一笑,說道:「替我轉告真田龍政,保證他不會失望。」語畢,任西行便往四鑒台方向前進,讓八魂刀自己回去夜摩市

「妖氣出現在四鑒台,渡夫人的計畫要成功尚須一段時日才是,這是怎麼回事?」任西行邊走邊想,不意和挾著高三甲、雙龍背的步懷真錯身而過,使任西行有所警覺馬上停住腳步,一個倒飛攔在步懷真面前,兩人目光對視同時詫異,浮起同樣的想法:「不世的高手。」

「你是從四鑒台過來?」神野孤舟任西行首先開口,步懷真卻道:「耶!問人事情,先報上名來才有禮貌。」

「啊!我失禮了,對不住。」任西行致歉一聲,才道:「在下神野孤舟任西行,未請教……」

步懷真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乃從心所欲步懷真,左手邊這個紅毛仔叫雙龍背,右邊這個叫高三甲。」高三甲耳聰目明,聽見任西行的口音有異,隨即猜道:「你也是東瀛人。」

「一介浪人,不足掛齒。」任西行謙虛言道,而步懷真反問道:「我們是從四鑒台來沒錯,那你要過去做啥?」任西行眼光精準,知道面前之輩乃是高人,遂道:「我感應到一股不尋常的妖氣,所以打算去湊湊熱鬧。」

步懷真解釋道:「那你要失望了,這股妖氣只是陣法模擬,並不是真正的妖氣。」任西行不無懊惱地說:「我又被騙了,這樣下去我要找到什麼時候。」

「朋友在找人?」步懷真藉此相詢,任西行稱是說道:「可惜我人生地不熟,找了許久,仍無門路。」

「哈!在中原找人,就要找秦假仙,朋友你與他失之交臂,當然找不到。」步懷真熱心地提醒任西行,並且鬆手放開雙龍背跟高三甲兩人,拉著任西行說:「來……來,我來帶你去找秦假仙。」

「那真是太感謝步兄了。」任西行打蛇隨棍上出言應承,兩人同時心想:「不知他有何圖謀?」雙龍背跟高三甲互視一眼,從適才步懷真展現的功力,兩人都知道要救回盼夢圓必須仰仗其力,於是雙龍背便說:「前輩,請你幫我救零出邪能境。」而高三甲也跑到任西行面前說:「同鄉,拜託你幫幫忙了。」

步懷真便對任西行說:「不過小事一樁,就幫他們少年人先處理一下吧!」任西行亦有同感,說道:「有何不可。」



九曲邪君向陰陽師聲稱要調回這段時間培養的外部勢力,獲他首肯後甫出邪能境便遣一道小邪靈通知中無君調來情劍喬飛跟平劍江湖相助,言道:「夜摩市目的不明,貿然交易難料吉凶,冰山何妨浮上一角,方可震懾人心,有利於邪能境行事。」隨後他便前往西河之濱。

而中無君接過傳訊想說也是,若全讓九曲邪君使喚夜摩市的傭兵,難免被人識破,所以就讓情劍喬飛及平劍江湖就一同離開三分縫,往西河之濱迎賓客聽此一問,合。

來到西河之濱,一如劇情所示,九曲邪君服下迎賓丸,坐馬車前赴夜摩市,甦醒之時,馬車已停。迎賓客隨即上前,言道:「恭迎貴賓。」

「嗯!」九曲邪君低聲答應,跨出馬車,左右張望一番,言道:「此地便是夜摩市。」迎賓客聽此一問,乖覺地發現此人乃是新面孔,遂道:「先生手持天晶易通,卻甚是陌生,可是第一次來到夜摩市。」

九曲邪君雖知道夜摩市相關故事,但親臨乃是頭一遭,因此點頭承認。迎賓客便道:「可否借先生手上易通之證一觀?」九曲邪君便將手中的天晶易通交予迎賓客,迎賓客略微觀視後,言道:「是編號十二號的天晶易通,先生請隨我來。」

九曲邪君知道中無君已經預約了珍賣會,便隨迎賓客前往,一路上見到滿地都是武器兵刃及武學要本,四處在兜售交易,九曲邪君卻無甚興趣,與常人初入夜摩市的反應大不相同,迎賓客好奇地說:「貴賓不想停下看看嗎?」

「不用。」九曲邪君身陷邪能境內部鬥爭,滿心在思索下一步如何應對,方可盡量減少未來的血劫,暫且無暇針對夜摩市,自然沒多大興趣察看,但卻好奇中無君怎麼會有這天晶易通,於是問道:「這張十二號天晶易通的主人常來夜摩市做啥?」

迎賓客答道:「他時常在此地換取情報,尤其針對一個叫做東方鼎立的人。」

「東方鼎立,我明白了。」九曲邪君暗中點頭,明白中無君是要尋他為父報仇,只是時候未到,他也不明白東方鼎立的行蹤。沒過多久,九曲邪君便跟著迎賓客走入舷之廳。「時間正好,先生請入內。」順著迎賓客的手勢,九曲邪君坐入屏幕內,在迎賓客離開後,室內之燈熄滅,隱然見到屏幕之後還有三人,其中一人身背弓箭,另兩人則瞧不出來。

此時夜摩市之主八分儀發話了:「多謝各位貴賓光臨,今日參與盛會者皆是天晶易通的持有者,希望今天的交易能讓東船龍骨大開眼界。」言罷之後,台上簾幕緩緩拉起,燈火微亮,一名孩童立於台上,

八分儀同時出言:「出身北武林的怒力神童,想尋找效忠的對象,契約兩年。」左首那名貴賓言道:「野胡兒雖有虎狼之勇,但年少稚幼,不堪大用。」

背弓箭的貴賓則道:「我出價魔界斬海所著,紅塗寶典。」八分儀客氣地說:「闇日神功威力不差,還有人出價嗎?」

「說是不差,怕是心中鄙夷吧!」九曲邪君心中如是想,看著那背弓箭的身影突然想起一人:「恐怕這人就是姬孤窮那下三濫吧!」

「我出價寒麓掌法。」二號貴賓開出價碼,八分儀道:「寒麓掌法,北辰皇朝高手金凌逍、玉界尺獨門掌功,招式既狂又狷,價值不輕。」一陣詢問後,無其他人出價,八分儀便宣布野胡兒為二號貴賓所取。

在野胡兒走下台後,簾幕先閉再開,又見一名少女立於台上,八分儀言道:「北武林的雙刀狄女,賣身五年,請各位踴躍出價。」

「燕非青的刀法凌厲,為人重情,但五年的契約未免太長了。」左首貴賓輕敲台面不置可否,而背弓箭的貴賓又率先出價:「我依然出紅塗寶典,再加上祭乾坤五大神器中的萬斤震天戟。」

「持有者未亡,你哪來的萬斤震天戟?」左首貴賓訝道,那背弓箭的貴賓則說:「我馬上將其人射殺,萬斤震天戟不就落入我手了。」

「沒品。」左首貴賓奚落一句,八分儀則是問道:「八號貴賓不出價嗎?」左首的八號貴賓應道:「不急、不急,我今天是來看熱鬧的。」

「野胡兒、燕非青,這兩人不是北辰胤的手下嗎?」九曲邪君念及此處,二號貴賓又已出價,「龍扇司徒長歌的西溟扇訣,再加上神兵紫環劍。」

「氣似海、扇如浪,北嵎高手司徒長歌的西溟扇訣,還有人要出更好的條件嗎?」八分儀再度詢問,九曲邪君分神想道:「這兩人,加上能拿出北嵎的寶物,這個二號,難道就是……」在九曲邪君思索同時,二號貴賓再度確定標得燕非青的所有權。

這時八分儀再度開啟屏幕,言道:「這是今天最後一項交易,還沒出價的貴賓注意了。」只見一人面塗迷彩,立身中央,八分儀同時說道:「西武林的神堪鬼齋,找尋效忠對象,契約一年。」

左首貴賓一聽到神堪鬼齋的名號,立時驚呼:「神堪鬼齋,著名巫士,怎會淪落至此?」疑似姬孤窮的背弓箭貴賓也倒吸一口冷氣,言道:「是他。」

「看來北辰胤就是在此地標獲其人,神堪鬼齋的本領玄奇,跟邪能境之學同源而異,若得他相助,總比前兩個妖道角好多了。」九曲邪君當下決定要跟北辰胤搶人,果然二號貴賓也見獵心喜,率先出價:「鳳羽寒夜飄仙的飛靈指十三篇、華葶南國的挽花劍招。」

他這一出聲,立時讓左首貴賓跟背弓箭貴賓兩人自知難比,遂不發言,但九曲邪君卻另有算盤,出聲說道:「經天子的血翼邪凰、陰陽師的陰風泣月掌、炎熇兵燹的妖刀訣跟鬼隱的束心緯。」

八號貴賓見多識廣,言道:「這……血翼邪凰脫胎於陰陽魔功、陰風泣月掌更是其中翹楚之招,妖刀訣變化無窮、束心緯也曾是牽制魔佛波旬的利器。」

「二號貴賓還要出價嗎?」八分儀出言向其探問,簾幕之後的北辰胤暗自咬牙,想說:「神堪鬼齋正是我所欠缺的術士參謀之才,不可放過。」於是又再添價:「前代北辰劍祭第二名的陽離劍。」首名寶劍向歸帝王所有,連北辰胤亦不能輕易帶出。

九曲邪君看北辰胤鐵了心要搶人,心想:「好貨得人搶,我再加把勁。」也開口添價:「邪雷殛掌。」八分儀喜道:「邪帝絕學,天外南海蟲尊厲邪天之招。」二號的北辰胤聽見九曲邪君連邪帝絕學都拿出來,猛一跺腳服輸不語,因此神堪鬼齋便由九曲邪君標到。

冥界天獄之中,冷醫明月心於暗室裡替四無君診療,卻百思不得其法,四無君亦通醫術,看她神情緊張,問道:「我的傷有何問題?」

明月心恭聲說道:「軍師外傷大致已經痊癒,但是內傷卻十分古怪,我每治好一部份,就另有他處惡化,令傷勢難以療復,只恢復七成。」

「嗯……我也有同感,脈象時沈時浮不易捉摸,如今大戰在即,能恢復七成就七成。」四無君想說東無陣也被破了,一旦青陽子著手破解南無陣,其時將是戰局關鍵,因此打算強行壓下傷勢,領兵上陣。

「四無君,我們龜縮這麼久,該出兵了吧!」炎熇兵燹的聲音遠在門外便傳來,四無君聞言輕笑,言道:「聖主莫急,只待青陽子親往破解南無陣,便是聖主揮軍天地門之刻。」

「你這麼有把握!」炎熇兵燹高聲質疑,四無君手指明月心,言道:「中原一方仍當我重傷,這便是青陽子敢放手一搏的原因。」

明月心點頭同意四無君的看法,但也憂道:「據說青陽子跟邪能境已有默契,我在天地門也見到青陽子依此設置,此戰邪能境定不會坐視。」

四無君道:「沒錯,依照陰陽師的個性,我方出動,邪能境大軍必定隨後尾隨,若是參戰,天獄勢必吃虧。」

「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炎熇兵燹冷哼言道,四無君則出言阻攔,說道:「此事我已有所準備,真該感謝秦假仙啊!那個人會讓陰陽師與中原的聯合生變。」

「慕容嬋啊!」亂世狂刀從秦假仙處聽聞邪能境的金棺操弄愛妻屍首之事,那能顧及什麼三個條件,立時一馬當先就要奔往邪能境,但邪能境素來隱密,亂世狂刀在武林上找尋甚久,無絲毫線索。

半途中,冥界天獄早年安插在中原的臥底寒凌霜驀地轉出,擋在亂世狂刀面前,「誰敢擋我?」怒急亂智的亂世狂刀一手倒握背後的獅頭寶刀,做出劈砍姿態,寒凌霜急忙搖手說道:「老夫非是前來阻止,只是聽聞閣下欲入邪能境問罪,特來相助。」

「相助?」亂世狂刀不明所以,寒凌霜便從懷裡把當初素還真交給四無君的邪能境地圖取出,交予亂世狂刀,言道:「邪能境陰謀惡習,危禍蒼生多年,老夫苦無能為相抗,但長年觀察繪有邪能境地圖一份,相信對閣下有所裨益。」

亂世狂刀正苦無門路向邪能境問罪,聽到有地圖登時大喜,一把接過詳閱,言道:「這真是邪能境的地圖?」

「半分不假。」寒凌霜誠懇地說道,亂世狂刀抱拳謝過,言道:「亂世狂刀來日必報,敢問恩人何名?」

「溫州寒光門寒凌霜。」寒凌霜簡述自己在中原的身份,便讓開大路,亂世狂刀隨即施展輕功奔向邪能境。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23:11
第一百二十話 亂世狂刀

「你是如何越過術法防範?」赤璇尉見亂世狂刀來到邪能境,訝異說道。「交出慕容嬋。」亂世狂刀劈頭就是一刀,赤璇尉功力不及被他斬下首級。

紫輪王及水無痕聽到赤璇尉臨死前的慘叫,連忙追出來察看,另一旁輪值巡守廣邪清法殿的正是法音流,所以領權炎靈子也帶同麾下的勾媚魘笙、血玲瓏出外瞭解情況。

眼見赤璇尉陳屍地上,紫輪王跟知道不好雙雙發出掌氣,逼開亂世狂刀,但他沉聲喝道:「迴龍逆斬。」便將倒身揮斬獅頭寶刀,式走迴旋,架下兩人掌氣,側身閃進,斜刀再砍向紫輪王,刀風刮到紫輪王臉上,他即時一個懶驢打滾,不顧形象翻身落地,這才避開殺厄。

「發生何事?」炎靈子領著部下正好來到,見亂世狂刀入境挑釁,打了個招呼,勾媚魘笙、血玲瓏分別各自站開,一同祭起手中法器,釋出邪法音律,牽制亂世狂刀的動作。

紫輪王、水無痕清楚法音流的施為,虛晃一招拔足退開。炎靈子隨之加強功力,言道:「靡靡動八音。」同一時刻手下的勾媚魘笙、血玲瓏也出招配合,勾媚魘笙輕拍邪鼓以「魅心術」呼應,血玲瓏搖晃手中鈴鐺使出「鬼魅呼聲」三招織成無形音網落在亂世狂刀身上,竟使這一代刀雄動彈不得。

「快去通報邪主。」炎靈子發覺亂世狂刀仍不住抵抗,力道越見增加,擔心壓制不了,開口向叫紫輪王去告知陰陽師,紫輪王連忙入內傳話。

「啊……呀……」亂世狂刀為邪能音流之術所侵,不僅行動受制,詭譎的音波也鑽入腦識,令本就怒狂的情緒逐漸失控,抱頭拄刀於地,張口放出宛如雄獅的吼聲。

血玲瓏見狀笑道:「哈,你再叫也是動不了。執權,你太過緊張了,區區亂世狂刀,我法音流便可取勝。」

「血玲瓏,不可大意。」炎靈子修為功深,知曉亂世狂刀心神雖分,但正是因此神智就像脫韁野馬,使術力無法集中壓制。勾媚魘笙笑道:「受我等妙法牽制,任你亂世狂刀再英雄也無用,若邪主下令誅殺,還真是可惜了。」

勾媚魘笙身形曼妙,欺近亂世狂刀身邊,粉指輕挑狂刀臉龐,說道:「看他還生得頗為俊俏啊!」見自己的兩名屬下如此漫不經心,讓炎靈子氣得火冒三丈,沒想到自己努力維持術法威力,他們兩人卻這樣不當一回事。

「慕容嬋啊!」亂世狂刀猛然大喝:「一字逆殺。」他手按獅頭刀柄,奮力下壓,刀刃逆轉上行,勾媚魘笙避無可避,遭狂刀由下而上當場一斬兩截。

「啊!音幻飛流。」勾媚魘笙亡,陣式立解,炎靈子無暇探究亂世狂刀如何擺脫術法壓制,急忙搶在血玲瓏身前發出一掌,以攻為守將狂刀頭頂、左右雙肩、胸前等四面要害都罩在掌力下,但狂刀渾若未見,右手橫刀當頭護住天靈,左臂橫挪化掌向前擊出,乃是道教極招「天地根」。

炎靈子被狂刀有先入為主的觀感,忽略他還練有這門掌功,見他這掌氣壓撲至胸前,無奈下回掌自保,但仍被震得五腑翻騰,嘔紅飛出。

血鈴瓏擔心領權安危,奔到他身旁照料,亂世狂刀一把抓起水無痕,問道:「慕容嬋呢?金棺在哪裡?」水無痕命懸人手,哪敢不從,抬起左臂向裡頭一指,表示金棺還在內中之意。狂刀橫揮把水無痕撕成兩半,雙足一點便往邪能境的更深處奔去。

金棺聽說亂世狂刀殺入,出掌拍向四王棺之一,放了龍王魛出來,指示道:「去攔住亂世狂刀。」就在龍王魛離開後,他望向另一邊的活人棺,喃喃言道:「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替我報仇,一定要替我完成遺願。」說完,金棺劃破手掌,將血滴在棺木上,手捏印訣,詭譎咒紋一下如同蜘蛛網佈滿整具棺木。

「金棺。」聽見有人呼喚,金棺回頭看到是五殘弔客,他用那沙啞的聲音說道:「邪主命我來尋你。」

「有何事情?」金棺皺眉疑問,五殘弔客一擺黑袍,說道:「事關四王棺跟亂世狂刀……」

亂世狂刀按圖索驥往邪能境闖,突有一人橫行而出將之擋下,吼道:「亂世狂刀,我來會你。」只見那人外貌醜陋,形如凶神惡煞,左提幽月刀、右掌天劫劍,刀劍一交擊,火光四射起,來敵正是邪能境武曜流領權幽月天劫煉無心。

亂世狂刀四處尋不到慕容嬋的下落,心知敵人即將聚攏,唯有快快殺死眼前敵人,才能爭取更多找人的時間,言道:「進招來。」言畢,獅頭寶刀一閃而過,削向煉無心左臂。煉無心身子一轉,左刀右劍已然交叉架住獅頭寶刀。

不過亂世狂刀膂力頗大,氣勁一下加催,刀鋒倒轉揮曳,只聽噹地一聲,兩刀相交,清脆作響。煉無心左手被狂刀劃出一道口子,鮮血不斷外湧,但煉無心為人悍勇,見血後殺性更狂,左一刀,右一劍,轉眼間連攻十來招,卻全為狂刀擋下,亂世狂刀更趁隙反攻,一招「離刀斬」寶刀離手全憑氣御,但手觸可及之間,差點斬下煉無心的首級。

這時術算流的雙羅影也接受血邪滅輪迴指揮來援,滅輪迴下令道:「武曜流劈魂刀、邪劍天罡助你們領權,術算流天羅寐影、凌羅寐影布陣擒人,幽魅亟幻、頃千蹤掩護雙羅影。」隨後他又指著方趕到的龍王魛說:「你為眾人押陣。」

煉無心出手向不喜人干擾,但滅輪迴讓自己的左右手來助,使他難以抱怨。三人分從左中右三方夾擊亂世狂刀,令他左支右拙,辛苦異常。狂刀一人抵禦三名邪能境將領圍殺攻,正前方力抗煉無心左刀右劍的攻勢,劈魂刀與邪劍天罡一旁趁隙出擊,只見白光一閃,劈魂刀又是一刀砍來,亂世狂刀連忙滑步避過,但邪劍天罡已欺至他背後,狂刀猛然大喝,背上又添劍傷,但回手一刀,往敵人右肩劈落,邪劍天罡反手揮劍抵擋,卻被刀上勁道震得手臂酸麻。

在邪劍天罡受創退開後,龍王魛忽然暴喝,朝空門持刀加入戰圈,亂世狂刀亦吼道:「來吧!來吧!當年你我一戰,狂刀戰敗,如今再戰,大不相同。」

「滅刀訣。」亂世狂刀縱身騰起,揮刀直劈,勢若燎原的刀氣瞬間爆發,使圍攻四人同受刀氣波及,被一鼓作氣震開。龍王魛正受其衝,悶哼一聲,虎口濺血。煉無心受刀氣侵襲經脈,一對刀劍竟險險握不住。劈魂刀見亂世狂刀威若天神,心智被懾回頭就要逃離,不過數步卻聽到刀風勁急,一回頭刀鋒已然砍到背後數吋,亂世狂刀以「離刀斬」御刀殺至,劈魂刀反應不及當下送了性命。

而雙羅影也遵照滅輪迴的指示布陣意圖生擒亂世狂刀,天羅寐影打開天羅網、凌羅寐影揮動陰陽令旗布置幻陣,不過片刻陣法已開,滅輪迴打了個招呼,煉無心接到指示偕同劈魂刀與邪劍天罡退下。就在亂世狂刀要追趕時,四周忽起無數旗幟遮掩去路,半空中也張起一方羅網,使他無法施展輕功躍出。

「將亂世狂刀拿下,交於邪主處理。」滅輪迴看狂刀已經上天無門、下地無路,便讓人準備勾索要將他綑綁,殊不料憑空降下兩道掌氣:「怒動風雲。」、「十方歸一。」招隨聲落,正奉命掩護雙羅影的幽魅亟幻、頃千蹤登時為掌氣擊中雙雙陣亡,掌勁所及,也沖散雙羅影,使術法失效。

「金棺跟滅輪迴在哪裡?」雙龍背與高三甲兩兩搶進,步懷真與任西行隨後同至,亂世狂刀一躍而起,喝道:「交出慕容嬋。」雙龍背接著說:「還有零。」

滅輪迴怒道:「你們還將邪能境放在眼內嗎?」步懷真則說:「你們交人便是,廢話那麼多做啥?」滅輪迴冷哼一聲,言道:「莫非閣下想持強奪人?」任西行應道:「是又如何?」

「三葬貫邪流。」滅輪迴不由分說,舉掌便打,整合體內諸多邪氣,化成殺招撲往任西行,但見此招走勢不停變換,任西行再次使用「十方歸一」相抗,這招乃是「歸一」的基礎,綜合十種內勁同發,與「三葬貫邪流」形成五五平分的態勢。

「我來助你。」步懷真擺脫一頁書的身份,既是相助也有意摸任西行的底,一掌按上任西行背心,運出「天罡佛印」增強「十方歸一」的威力,當滅輪迴遭兩人合招壓制下風時,肩頭忽然一熱,「九陰覆陽」隨即而發,與步懷真、任西行的合力打成平手。

「諸位未免心急了,何不先罷手再談。」九曲邪君的聲音從滅輪迴背後傳來,步懷真即一頁書、任西行也跟他有一面之緣,滅輪迴更與他有盟,於是都賣他面子,同時撒手收功。

九曲邪君低聲向滅輪迴問完事情經過,眉角微揚,質疑道:「怎麼一個慕容嬋不夠?還惹了個盼夢圓?」滅輪迴答道:「據金棺所說,練四王棺需要地煞孤零星的命格。」

九曲邪君問道:「你有跟陰陽師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嗎?」滅輪迴點頭稱是:「這個當然。」九曲邪君當下斷言:「那金棺危矣。」

話語方落,五殘弔客緩慢步出,左臂突地高舉,手中所提正是金棺的腦袋,他大聲喝道:「金棺已死,此事已休。」同時一道光芒降下,現身正是陰陽師,他平扇輕揮躺著慕容嬋的王棺頓時由地底浮出,陰陽師此一舉動,惹來任西行關注,心想:「千葉流的扇化。」

亂世狂刀一把搶過打開棺蓋,抱起慕容嬋的屍身,悲聲說道:「嬋兒……」

「那盼夢圓呢?」步懷真替雙龍背、高三甲兩人爭取福利,五殘弔客看了陰陽師一眼,見他眼神示意允諾,便道:「你們兩人隨我來。」轉身帶著兩人進入活人棺所在之地。

「你是欲蒼穹的弟子?」陰陽師低身向亂世狂刀問起,狂刀也不否認,說道:「正是。」陰陽師闔起紙扇,言道:「入吾境,殺我部下,那就不可怪我師債徒還。」他頓了頓說:「小輩,我給你時間,三個月後平山頂一戰,你可以帶兩名朋友助拳,離開吧!」

陰陽師回頭進入廣邪清法殿,滅輪迴看金棺身亡,就要跟上問責,卻有人喊停:「止住。」

「那我們兩人呢?」步懷真一把摟著任西行的肩膀,嘻皮笑臉地問向陰陽師,「我們也各殺了一個邪能境部將喔!」

「看著神的面子上,化消了。」陰陽師撂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走入廣邪清法殿,步懷真淺笑說道:「沒想到邪能境之王陰陽師也是個虔誠的教徒。」

任西行臉色凝重地說:「因為,她是一個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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