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重生霹靂之邪君傳 作者:司任平 (連載中)

 
ㄚ名 2009-2-25 23:41:5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1 165256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39
霹靂烽雲_第八十一話 天妖降臨(下)


轟隆巨響,神蠶宮的北門瞬間灰飛湮滅,化做一片斷壁殘垣,使神蠶宮內仍依照屈世途、風十雨設計、兩名道者加持,正在努力布置機關、法陣的眾人大吃一驚,因為北門的崩毀等若神蠶宮門戶洞開,將無險可守,「是天妖屠神法中的幻魅妖球,天妖來了。」孔少天一眼識出煙塵裡夾帶的濃厚妖氣,連忙警告眾人。


聽到孔少天的提醒,屈世途惱怒於心,想道:「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要子時了,天妖殺來,他是存心找麻煩就對了。」他私下拉來醫魔上官陰跟俠魔左丘刃,向兩人說道:「此間情勢,非是我等可以改變了,不過就我們所知的歷史中,天妖並沒有成氣候,相信雲中子必定是成功將它消滅,所以一到子時,我們就趕緊回到來時之地,讓夢殺昇接回去。」


「這……」俠魔左丘刃看到眼前情景,不免有些遲疑,好不容易眾人才打退女暴君的攻擊,不料才脫狼群,又入虎口,天妖旋即將至,要他放棄這些激戰一日的戰友不顧,著實於心不忍。


醫魔見他臉色不對,輕輕抓緊左丘刃的手臂,靠到他耳邊說:「邪君不要忘了,尋命還在另一個時間等著我們,他…他還不知道有你這個爹。」


想起自己還有個兒子在未來尚未相認,俠魔左丘刃微微輕嘆,說道:「我明白了,我會盡力護住我等周全,務必一同回到未來。」


屈世途點頭說:「邪君明白最好,眼前的一切其實都是已經發生過的歷史,有沒有我們在,其實無助於改變他們的生死,這一點一定要認清,不然將耽誤到我們自己的生命進程。」屈世途這番話說來冷酷,等於在利用北極天朝遺民阻擋女暴君入城後,又把他們狠很甩在一旁,但事實上這些北極天朝的遺民本該多數喪生在這場戰役中,卻因為屈世途、九曲邪君跟醫魔三人的到來,減少許多死傷,如今再亡其實已晚。


就在屈世途說完這段話不久,一聲尖嘯從遠方傳來,被天妖侵佔屍身的羽飄離駕著妖風邪雲,降至崩毀的北門,兩名不知厲害的兵士以為是羽飄離未死,正要上前迎接,卻在十步之外全身經脈爆出,死相悽慘,魂魄更被天妖當場抽離肉體加以吸噬。


只見天妖雙臂張開,氣勁直通地底,無數潛伏在地層之下的蛇蟲鼠蟻、飛禽走獸以及歷代死在神蠶宮左近的人類的靈魂,悉數被他招出,飛旋凝聚於半空,天妖就這樣大剌剌地於眾人面前以天妖屠神法的第一式吸陰訣,勾攝出九地陰氣補充妖力。


天妖不斷吸蝕陰魂,詭異妖紋佈滿全身,樣貌越發猙獰暴戾,眾人看見天妖的異邪形相均自駭然失色。天妖發出怪笑言道:「嘿!嘿!嘿!平凡的人類,全力以赴吧!不然只會死得更加悽慘啊!」


孔少天第一個回過神來,急忙提起手中五火七禽扇,連續用力搧了七、八下,搖出空前龐大的烈火洪焰,漫天火海圍攏天妖,一旁其他人也紛紛回神,相繼使出絕招往天妖身上打去。


「九霄天龍變。」屈世途打出龍形掌氣,擊向天妖胸膛,醫魔使白線為兵刃,一招「織天殺」將七條白線交織成一張殺網罩向天妖。平劍江湖揮劍應敵,一出手便是絕招「劍生江湖」,中無君亦捏羽成刀使出「血羽霓虹」,何三色功力稍差,也奮力將周身雷電之氣凝聚,徒手運化偌大雷球猛轟來敵。


俠魔左丘刃手執鬼陽六斬刈,將十成功力運入刀中,祭出刀王壓箱絕招,沉聲言道:「逆天式、鬼陽六斬。」魔刀幻出六道刀形懸吊半空,頓使風雲沉滯、天地無光,六刃同指天妖,只待天妖擋下眾人殺招後回氣瞬間,便要將他一舉格殺。


就在眾人豁盡全力合擊天妖之時,只看他手一起,瞬間妖魂纏繞全身,神情威猛凶邪至極,催發功力旋身躍起,陰聲冷喝:「天妖屠神法第四式,吸天蝕日。」天妖一鼓作氣,釋出百道妖氣強自攔截下孔少天、屈世途、中無君等六人的殺招,同時逆轉力道,改以強上十倍、二十倍的妖氣反擊。


「不好,眾人危矣。」俠魔左丘刃提氣縱躍,以鬼陽六斬刈操動吊天六刃擊出六道龐然刀氣電射打落,意圖替眾人擋下天妖的反撲,可惜六刀防守雖嚴,但百道妖氣多如過江之鯽,終究難以全數攔阻,忽然一道妖氣由六刀中的縫隙穿過,直接打中何三色,擊碎了他的天靈蓋,當場一命嗚呼。


「何三色,天妖,你使人惱怒啊!」人在半空的俠魔左丘刃親眼目睹何三色的慘死,心頭震怒,緊握鬼陽刀催勁疾揮,刀路由邪轉正,乃是武痴絕學「天外有天」,萬道奪目金光閃耀,澎湃刀氣應手而發,孰不料天妖手掌一翻,宏大氣勁油然而生,同時暴喝:「妖魂衝霄」腳步一踏,便扯出地心妖氣對空擊出,灰黑色的妖魂凝聚成數柄妖刀架住了迎頭劈下的「天外有天」,原來天妖儘管在出手之時,仍然不斷在使用「吸陰訣」從地底補充妖力,因此「天外有天」來的突然,他依然有應對之道。


天妖眼見左丘刃的刀氣強猛無雙,再度加強功力,身上飄出淡淡青煙,「天外有天」的刀氣終究被他擊破。「妖魂衝霄」凝聚的妖刀直線衝向左丘刃,俠魔眼明手快,一個閃身堪堪避過了殺身之禍, 「你,不差。」天妖指著俠魔左丘刃,表示出對他的讚賞,但仍同時發招:「妖鎖囚神。」


天妖全身上下散發濃烈青煙,兩爪急速轉動,將濃厚妖氣化為氣旋,一下往俠魔左丘刃纏繞而去,使左丘刃下肢登時難以動彈,天妖旋身騰起,掌力幻擬出一個猙獰惡相的妖獸向左丘刃撲去要將之撕咬,俠魔奮力掙扎,提起體內陰陽二氣,大聲怒吼道:「九陰覆陽」將九重陰氣已物極必反的道理累成至陽掌功,雙掌蓄積一身功力推出,接住這頭妖獸,但仍被妖獸前衝之勢撞得濺血震飛百尺。


俠魔左丘刃雖然勉強接下招數,雙手卻被震得酸麻,五臟六腑亦受到重創,使左丘刃口吐鮮紅,心中暗道:「強悍至此,天妖實在是無法以勁敵來形容的可怕。」


天妖看左丘刃敗退,隨即引動萬千妖魂撲向彼方,半日閒知道不好一甩披風,解開身上的紫綬仙衣拋向前去,頓時化成一面高牆擋住了妖魂的衝擊,屈世途同時高聲喊道:「開法陣。」


人在暗處的風十雨應聲開啟機關,暗藏在地底的九曜星官陣上應天象立時發動,神蠶宮四周分別有九面鏡子昇出地面,依照星宿方位承接天力,在天妖的四周,浮現九曜星官的法相,牽引宇宙之力壓制位在正中的天妖。


天妖冷傲地說:「你們認為這樣就能擋住天妖嗎?無知人類的愚蠢,真是一如往常。」語畢,天妖竟然伸起雙臂就要硬生生拆卸壓在肩頭的宇宙之力,屈世途、左丘刃等人相顧駭然,天妖究竟具備是多大的神通,僅有半身便足以跟天力相抗。


「你們快走吧!九曜星官陣撐不了太久。」同時祭起紫綬仙衣的半日閒回頭向眾人說道。俠魔左丘刃道:「道長要我等先行一步,那你怎麼辦?」


「貧道這紫綬仙衣起碼也能拖延一點時間,你們有多遠走多遠,待雲中子師伯到來,當有消滅此獠的辦法。」半日閒這番話已顯示他這次下山早有以身殉道的心理準備,因此只是催促眾人快走。


孔少天明白半日閒的心裡所想,向眾人打了一揖,說道:「諸位,走吧!不要辜負半日閒師弟為我等爭取的時間。」眾人拗不過兩位道者,只好抱著留得青山在的心理退走。


沒想到才剛走出不到百步的距離,就聽見一陣絲帛碎裂的聲音,孔少天聞之色變,言道:「紫綬仙衣被毀。」所幸與此之前,屈世途跟風十雨已將荒廢的雷殛天中蘊藏之能源重新定位導向,就在天妖要追上時又接連降下五道雷霆,使他不得不稍緩,而半日閒也趁機逃過一劫,連忙發力跟上眾人。


就在第五道雷霆打下後,一團白光飛入神蠶宮,跑在前頭的屈世途指著飛進內室的白光,叫喚醫魔上官陰跟俠魔左丘刃兩人:「快,快來,夢殺昇來接我們了。」原來不知不覺,已到了跟夢殺昇約定的時辰,屈世途一馬當先直接跑入白光中,但背後的天妖也在沒有雷霆牽制後躍起直追,更將「幻魅妖球」一招,一分為數,散成無數小妖球,似有靈性般奔射前方,啣尾攻向因傷重落在最後的左丘刃跟想照應他的醫魔。


俠魔左丘刃因為是眾人中武功最高,所以在天妖前波攻勢中受到的襲擊也最強,傷勢也最重,在撤退時自然難免氣力不繼。醫魔上官陰因為擔心他的傷勢,故也放慢速度。


看見無數妖球由後襲來,俠魔左丘刃一把推開醫魔,說道:「快進白光,這些妖球由我來擋下。」左丘刃明白這些妖球中蘊含多大的威力,就算是他要接下都十分吃力,以醫魔的功力任一顆妖球都能讓她身受重傷,何況妖球多如星雨,於是只得自行斷後,催她快走。


「要走一起走,尋命還在等他爹回去。」醫魔反手挽著了左丘刃的袖袍,使俠魔一陣猶疑,但看到妖球急速逼近,他不禁慘然一笑,一刀劃斷衣袍,說道:「尋命不曾有過父親,有沒有我對他並無差別,但是他決無法承受失去母親的痛楚。」言罷,俠魔左丘刃一掌把醫魔向前推進十餘尺送入白光中,同時已經有三枚妖球在他背後引爆,白光也同時在夢殺昇的操弄下再度飛起,遠離這個時空。左丘刃急忙反手,以鬼陽刀硬擋妖球的侵襲,卻見到一道明光由左方照入,無數妖球相繼潰散,而天妖經此一照,更發出一聲尖嘯,隨即後退遠逸而去。


白光將屈世途、醫魔兩人送回未來,當兩人再度現身夢煙坡,入定的夢殺昇也張開雙眼,說道:「可惜,你們之中只有兩人順利回來。」


「但是,第三人依然存在。」屈世途、醫魔聞言同時回頭,闊別已久的第三人,終於又見到當年的同伴。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39
霹靂烽雲_第八十二話 真相


「狡兔有三窟,市義於薛,立足當下。兜售於敵,保留轉進。不安於室,重拾尊榮。」在邪能境人馬退去後,四無君喊破命世風流形跡,他不再遮掩,大方走出一邊唸著似詩非詩的詞句。


四無君學富五車,自當聽出他用戰國時代齊國公子孟嘗君的門客馮諼布置狡兔三窟,替孟嘗君放棄薛地租賦、向敵國梁惠王推薦,爾後逼得齊湣王重迎孟嘗君的故計來嘲諷自己,卻是笑笑不語。


命世風流開門見山道:「我很好奇,軍師是不是早看出這李代桃僵之策。」命世風流依然沿用舊稱,四無君聽出他有服軟之意,嘆道:「吾是明察秋毫,反而不見輿薪,連你是代天刑的義子都不知。」


「義父暗中扶養多年,又施以文教,難過瞞過了軍師耳目。」命世風流打蛇隨棍上,故作沒聽出四無君的暗諷,一揖謝道。


「這確實是代天刑少見的展現謀略,可惜僅此一回,再下便無。」四無君搖頭嘆道:「代天刑以為讓你打入吾的派系,可以替他監視吾,卻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也全在四無君的耳目之下,這也是一種愚昧吧!」


四無君道:「若非代天刑的武功、威望是天獄之內不可取代的存在,命世風流你認為他能脫出四無君的算計嗎?」命世風流則是反言相駁:「莫非軍師忘了,現下可以將首的手下敗將。」


「是啊!」四無君大生感慨道:「代天刑突然開竅,的確殺了我一個措手不及。」知道對方在說違心之論,四無君索性跟他磨下去,看命世風流要拖到何時。


果然命世風流較沈不住氣,被四無君這樣牽拖,終下定決心,取出袍裡的「殘雪之劍」翻到四無君手注的「山海絕交」一節,說道:「傲殘雪是惡靈,而且他極可能已經附身到我義父代天刑身上對吧!」命世風流直接了當地問道,四無君也答得痛快:「不錯!從代天刑沒有死在風之痕劍下,我便開始懷疑,這位老朋友是不是又回來了。」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命世風流豎起眉毛說道,四無君說得坦白:「證實冰川孤辰並不比代天刑遜色,他的武功跟威望已經不值一文,我故意讓他對上風之痕,本就算準風之痕的武功特性正好剋制判刀,有意致他死命。」


命世風流道:「但是義父並沒有死在風之痕劍下。」


四無君緩緩地說:「所以我就在想,為什麼代天刑能逃過一劫?然後我就用千里鵬充作傲殘雪試探一番,代天刑從未見過傲殘雪,如果他質疑其身份,那當然最是自然,偏偏他沒有。」


「那又如何?」命世風流問道。


四無君輕敲腦門,一邊說道:「代天刑會輕易相信一個蒙面人是能跟他平分秋色的天獄巨頭?你也不信吧!換言之,在他相信千里鵬是傲殘雪的當下,他已經知道千里鵬不是傲殘雪。而真正的傲殘雪早在三十年前便被聖主驅逐,並且化身為正道的蟻天海殤君,跟冥界天獄早就斷了聯絡,那代天刑又是怎麼知道千里鵬不是傲殘雪呢?而且又十分迅速地以他是我的人馬為前提做下布置。」


想起之前種種,命世風流嘆道:「義父當時雖然口中說懷疑是軍師或真正的傲殘雪在設計,實際上確實都是只對軍師一方做預備。」


四無君指著命世風流手中的「殘雪之劍」說道:「綜合這些訊息,我便大膽斷言,代天刑已經被傲殘雪瓜代,所以我才在這本殘雪之劍中留下當年的對話以及妖龍鱗衣的訊息給你。」


「軍師你,打算怎麼辦?」命世風流問道。


四無君斷然說道:「殺了他,這是山濤君跟海殤君的君子約定,我也該推出最後的王牌來結束這一局了。」


不知昏迷了多久,俠魔左丘刃猛然睜開眼,見到自己人在一間雅致的竹屋中。「改變三角困龍之人,你醒來了。」一把淡然的聲音自耳邊傳來,左丘刃緩慢地撐起身子,便看到一名白髮少顏、道家打扮的高士說著。


孔少天、半日閒及中無君赫顏少卿、平劍江湖、風十雨也都或躺或坐在竹屋的各處。左丘刃知道是這名高士救了眾人脫離戰場,連忙拱手相謝:「救命之恩難以言報,敢問道長何名?三角困龍又是何意?」


「山人雲中子,對抗天妖,本為正道中人職責。」雲中子淡淡地說道,卻是略過三角困龍一事不表。左丘刃也明白面前之人便是孔少天、半日閒口中的師伯雲中子,於是言道:「俠魔有事請教雲中子前輩。」


雲中子道:「盡說無妨。」獲他首肯,俠魔左丘刃便單刀直入地問道:「天妖雖是上古妖靈,究竟扮演什麼角色?你們又有打算如何對付他?」


只聽雲中子娓娓道來:「天妖,是一種完全邪惡的單純存在,他是個沒有任何想法的邪物,所求者只是無盡的破壞與世人對自己的尊崇。力量與陰險兼備,可說十分難纏,申公豹師弟招惹此妖,便是想借他力量一統武林,並進而消滅三教,建立以天妖為道統的新世界。」


「那道長又有何方法將之消滅呢?」俠魔左丘刃繼續問道。


「山人無法將他消滅。」雲中子一句斷言,使左丘刃大感意外,因為之前聽孔少天跟半日閒所言,雲中子應該有相當把握才對。不料他卻是一言未畢,伸起左手忽然指向俠魔,言道:「唯有俠魔才具備消滅天妖的關鍵。」


「我?」雲中子稱自己才能消滅天妖,不禁使左丘刃吃了一驚,搖頭苦笑道:「如果我有足夠抵抗天妖之能,昨夜也不會一慘如此,還要靠道長相救了。」


「天數在彼,山人也是不明所以。」雲中子坦然相告,隨後化出一張星圖在手,將之攤開在桌上,指著一個標記「妖星」兩字的紅點,說道:「這便是天妖的本命星。」


「喔!那周遭這個三角形跟這條紫線又是怎麼回事?」俠魔左丘刃依著雲中子所指看去,在妖星的標記外圍又見到一個大三角形包圍跟一條紫線直貫穿妖星。


雲中子輕點三角形的三個節點,說道:「這就是你剛才所問的三角困龍,天生大法之輩,自有大法之人治之,天妖雖然強悍凶戾,也難脫天道,世上應運生出三人具有相剋能為。」


「這三個人是誰?」俠魔左丘刃連忙問道。雲中子嘴角帶笑,說道:「山人不知,但俠魔知道。」聽雲中子又打啞謎,實在令俠魔絕倒,只好問道:「雲中子前輩都不清楚,我怎麼會知道?」


雲中子解釋道:「因為這三人本將成為山人徒弟,卻因為俠魔左丘刃的破空而來,打亂一切天數,致使三角困龍破局,因此山人自然要向俠魔詢問,來到此時,你……改變了什麼?」雲中子這樣半帶隱喻地指出左丘刃來自未來,著實令他詫異,當下便有所斷決,便把自己的任務清楚交代。


「原來如此,你們竟是為了相救素還真而來,嗯……」聽完俠魔左丘刃的經歷,雲中子細細推敲,忽爾喃喃言道:「三魔靈、三角困龍,三魔、三角,妖魔、妖魔,雖是妖在魔上,終究仍是魔勝妖一籌。」


「道長的意思是說,能剋制天妖的人,竟是我這三名徒兒!」俠魔左丘刃聽出雲中子話意後不免有些不信,要知道三魔靈的功夫比之俠魔左丘刃還差上一大截,而天妖又遠勝俠魔,讓他們三人上陣豈非與送死無異。


看穿俠魔的想法後,雲中子只是說:「剋制與戰勝,乃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山人無法勝過天妖,但天妖卻不敢輕上崑崙尋釁,正是因為山人擁有另一項足以剋制天妖之物,照妖鑑。」語罷,雲中子抖開衣袍,一面光可鑑人的明鏡旋即露出光華,不遜天日。


見到這道光華,俠魔左丘刃自然想起這正是昨夜令天妖罷手遠逸的明光,原來正是出於雲中子之手。憶起昨夜情景,俠魔左丘刃突然色變,向雲中子問道:「昨夜,莫非道長早已來到,以照妖鑑之光來自數丈之外,若非道長有所布置,怎能如此巧合救了在下一命。」


俠魔左丘刃脫口將此事說出,一旁的中無君跟平劍江湖、風十雨亦是臉色脹紅,他們比被天妖打到昏迷的左丘刃更清楚,昨夜最後是驚走天妖後,申公豹又率門人殺來,除了被崑崙派救走的三人,其餘人員全數犧牲。


「九曲邪君,你終究還是看出了,。」雲中子也不否認,直言不諱地說:「沒錯,早在午時之戰方啟,山人已至,比諸兩位師姪是後發先至啊!因為,這是最好的機會。」雲中子低聲唸出俠魔左丘刃的本名,但絲毫無法減去左丘刃的半分憤怒,他的雙手居然不自覺微微顫抖,難以置信地吼了出來:「所以你就這樣坐視所有人被殺,上萬條人命被血祭,讓申公豹促成天妖降臨。」


對俠魔左丘刃來說,這些犧牲在戰場上的人都是他的戰友,尤其他也自覺出手時過多的殺戮也成為天妖降世的媒介,因而對抵抗天妖產生一份責任心,故意留在過去與之對抗,也是有這份責任心的影響,如今聽說雲中子竟是故意陪葬上萬人命,自然難以接受。


「什麼最好的機會,如果你早些出手,天妖就不會入世。」中無君語帶不滿地駁斥。雲中子淡然說道:「如此不過飲鴆止渴,天妖終需入世一遭,只要消滅半身的天妖,其靈自敗。而三項讓天妖入世之法中,唯有消滅蚩尤後代的難度最易,才能逼出天妖半身元靈使之毀滅。」


俠魔左丘刃皺著眉頭,質疑雲中子的說法:「無敵戰龍是超級武器不去談它,那天妖傳人你要怎麼說?同樣是附身利用天妖傳人不是就不需要死人嗎?」


雲中子道:「你知道,天妖傳人是誰嗎?就是毒手星不移跟你,俠魔左丘刃。」


「你說什麼!」聽雲中子說自己是天妖傳人,俠魔左丘刃難免意外,雲中子繼續說道:「毒手星不移本名妖哥崔魂,乃周朝時妖帥崔命之子,武學同出一脈,練有天妖屠神法。俠魔你身懷星不移部分功力,同樣是天妖傳人,不論是你還是星不移被天妖附身,邪能境都將落入他掌中,你說山人該如何選擇?」


左丘刃聽完雲中子的理由一時頹然坐下,不知該如何應對,口中逕自言道:「原來這上萬人命,還算是我的替死鬼啊!」


雲中子稽首言道:「俠魔不需自怪,一切都是天數啊!怨不得人,當前該以對抗天妖為先。」


「哈!哈!哈!」俠魔左丘刃突發大笑,猛地起身飄然而去。中無君赫顏少卿已認他為主自然連忙跟上,平劍江湖、風十雨對視一眼,風十雨說:「平劍兄有何打算?」


「我自然是跟隨少主。」平劍江湖生性嚴謹,有此說法並不奇怪,風十雨卻是道:「我武功不濟,無力抗衡天妖。」然後轉向雲中子道:「不知道長可願收我為徒?」昨日他跟屈世途接受孔少天、半日閒的建議後混入陣法於機關中,使他對道門術數增添不少興趣,雲中子點頭表示接納,平劍江湖想說人各有志,也不勉強便自行追出。


就在平劍江湖跨出竹屋同時,俠魔的聲音亦隨風傳來:「天妖降世,三角困龍,九曲邪君,再現江湖。」雖不認同雲中子,但為力抗天妖,俠魔左丘刃還是去找尋三魔靈來組成三角困龍之陣。


雲中子也應道:「無敵戰龍,首重龍心,天河之北,再開一局。」聲音傳出千里之外,平劍江湖暗自想道:「要到何時,我才能練有這等功力。」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41
霹靂烽雲_第八十三話 再啟戰端


「你這申公豹的女徒弟還真是可人兒啊!哈!哈!」天妖抱著女暴君狂放地說著,女暴君姚明月也將一顆葡萄撕了皮後送入天妖口中。「人類一無長處,但這吃食上還真不錯。」天妖吞下北域人民引進西域的新種葡萄後,不禁為它的美味讚嘆。


申公豹為加強天妖的能力,隨之攻破了烏拉罕市集,讓天妖吸收當地居民的靈魂來補充實力。而女暴君見到天妖的本事後,也轉向他獻媚,希望從他身上獲得利益。


忽聞「噗通」兩聲傳來,天妖推開身旁的女暴君,平掌撐著頭顱,臉上帶了一抹詭異的微笑,好奇看向營帳入口,只見申公豹提著一顆腦進入營帳,神情頗為憤怒,女暴君觀他氣息流動,顯是才剛與人動過手,不禁一笑。


身上猶帶三尺焰流的申公豹劈頭向天妖問道:「帳外那兩人是怎麼回事?」天妖詭笑不答,倒是女暴君越俎代庖地說道:「沐劍平、沐天凜已經被主上收為屬下了,老師不知道嗎?」


「成了天妖的走狗,就會變成禽獸嗎?」申公豹直指適才沐家兄弟的猙獰模樣,同時也暗示眼前的女暴君旋即叛師,實與禽獸無異。使女暴君卻是毫不在乎,心想:「你這老賊何嘗視我為徒,不過就是互相利用罷了。」


申公豹不屑地說道:「天妖,身為千萬年前的神魔,除了力量之外,你真是一無是處。」


「哈!哈!哈!若真是一無是處,你又何需千百計引我重臨人間。」天妖復轉深沈,乾笑三聲打破局面,向申公豹解釋道:「十命化妖魂,是我一向少用的手段,可使活人化妖獸,為我所用。」


「無聊的把戲,有這些力量給人,還不如用諸充實己身。」申公豹輕蔑言道,直斥天妖。天妖也不以為忤,眼神掃向申公豹,問道:「說吧!下一步計畫是什麼?」


「果然是請將不如激將啊!」申公豹冷笑一聲,將手中的龍腦擲給天妖,言道:「組成無敵戰龍,你我共同的目標。」


天妖接過龍腦,詳細察看一番,笑道:「這似乎不是原品啊!功效不會有差吧!」申公豹拍胸脯保證:「功能完全一模一樣,除你之外的進入者,一旦合入無敵戰龍體中,必為召喚你另外半身降臨的祭品。」原來所謂無敵戰龍,只是天妖當年利用蚩尤放出的流言,一旦齊聚無敵戰龍各項要素將之組成,龍腦將充作祭壇以人為祭,引來天妖另外半身降臨,若是配合天妖傳人或蚩尤後代,同樣可讓完整的天妖進入人間。


申公豹道:「你所留下的龍腦,被道教藏於天地門中,難以取出。這是我用北域異寶豹首改造的替代品。」


聽見龍腦被道教封入天地門中,使天妖訝然問道:「道教?世上不為無敵戰龍威力所誘者,居然有那麼多嗎?」


「那倒不是。」申公豹目光炯炯,露出一副陰沈模樣,說道:「不論是合修會、血道天宮還是東武林的唐皇教都已墮入局中,他們都蒐集了許多無敵戰龍的要件,尤以孤愁、大智慧潛伏的合修會更一手主導了塵界九龍的生死,孤愁更準備了逼出龍氣之法,目前不在掌握的,唯有龍心。」


「哈!哈!那就最好,龍心之主又是誰呢?我已經等不及去殺他了。」天妖想到全身入世又有無敵戰龍做為肉體,必將橫掃天下,喜從中來連忙追問誰是龍心,意圖一舉格殺完成大事。


「百世經綸一頁書。」申公豹精通奇門推算,早已斷出龍心誰有,當他說出這個名號時,一旁的女暴君明顯露出驚駭的表情。


只聽申公豹繼續言言道:「一頁書身懷百年至聖之招九梵神印,而且廣成仙派當代高人道隱鳳凰鳴與梵天也有交情,此人大非易與,所幸……」


天妖聽出申公豹還有後語,眉角一揚問道:「所幸什麼?」


「一頁書中了邪靈之毒身亡,屍首也將送入天河。」透過孤愁先生的情報,申公豹對中原如火如荼的天河送棺之戰可說瞭若指掌。但天妖卻是識出這事的不合理,佯怒說道:「區區邪靈便能毒死之輩,竟讓你堂堂申公豹如此忌憚,莫非你在與本天妖開玩笑嗎?」


申公豹知道天妖是變相追問真實情況,也無甚隱瞞,說道:「這不過是梵天渡劫的手法,是死非死、亦生還生,拋凡體、就元嬰,故避身天河接引靈氣自滌。」


「豈不正是我們奪取龍心的好時機嗎?」天妖握緊拳頭,興奮地說道。但申公豹卻當頭潑了他一頭冷水,言道:「還不到時候,無數高人都在注視這一戰,雖然天妖強悍,但若提早引起一些隱世已久的先天插手,對我等大計也是不利,還不如伺機而動,靜待此戰完結,再突出奇兵。」


已然半身降臨,沒想到還是顧慮多多,申公豹的一番話使天妖頗不是滋味,卻不得不認同,擺手說道:「一切依你,本天妖就靜等出戰之時囉!」


「如此甚好,希望你我依然合作愉快。」語畢,申公豹頭也不回地踏出營帳。女暴君隨即貼上天妖,湊到他耳邊細語:「主上神勇蓋世,怎麼還要聽這老雜毛的話?」


天妖非是蠢物,自看穿女暴君挑撥他反噬申公豹的意圖,輕輕一掌將面前的黃楊木桌拍成飛灰,陰聲說道:「申公豹確有他的一套,再說天妖令落入他手裡,我不得不有所顧忌。」


「哈!」天妖猛然張手,數道妖魂從手中竄出往四方散去。「主上要製造出更多妖獸以為己用?」女暴君見過天妖改造沐家兄弟,知道他意欲何為,天妖一把抱緊女暴君後,說道:「大戰將即,本天妖必須做些準備,總不能讓申公豹獨領風騷吧!」


女暴君聽明白這是天妖要培育自家兵力,以免遭到申公豹一門架空的措舉,不禁露齒一笑,思道:「申公豹,你毀我心血,姚明月豈會讓你好過日。」


荒野之上,俠魔左丘刃換回九曲邪君的身份後急奔在前,中無君、平劍江湖兩人追在他身後,一行三人直往雲渡山去,由於三人的輕功都不差,不過半日光陰便來到雲渡山的後山。


九曲邪君立身山道,仰望高聳入雲的雲渡山,想起初進霹靂世界時與一頁書相見的情景,回憶過往種種,如今的自己幾乎完全可以算是一個霹靂的武林中人而非昔日活在現世的曲協軍,令九曲邪君頓生感慨,心道:「曾幾何時,我想過這樣行俠仗義的生活,但真正踏入這個江湖,才明白身為江湖人的難處。」


九曲邪君想起被犧牲來喚出天妖的上萬人命,參戰殺人雖是難免,但是刻意讓上萬人戰死的作法使他心裡十分不痛快,儘管雲中子一番說明,卻無法認同其之作法,可是卻不得不承認,他確實選了一條難度最低的道路,這使九曲邪君相當掙扎,「若是讓天妖利用我降世,便能換回這上萬人命,我又會如何抉擇呢?」


九曲邪君閉上雙目,靜聽周遭風聲,心裡卻是千頭萬緒難以理清「我會換嗎?我會願意犧牲自己嗎?這次是雲中子鐵下心替我抉擇了,如果再有這種情況,我該如何自處?」


「邪君怎麼了?」身後的中無君看到九曲邪君忽然分神,一聲喚回了沉在自我思緒的九曲邪君,「沒事,只是想起過往。」九曲邪君掩飾地說道,心中卻想:「既然肩上已扛了萬條性命,就該筆直走下去,為防堵天妖盡一份心力。」念及此處,九曲邪君雖未釋懷,卻也暫時把對自己的疑慮放到一旁,重新振作心神。


「啊!嗚!」一聲聲狼吼迴盪山野之間,九曲邪君聽得清楚,認出是飛狼的吼聲,便向兩人打了個手勢,說道:「我徒兒就在前方,過去吧!」中無君、平劍江湖點頭稱是,便隨九曲邪君一同前行。


同一時分,鬼智靈童正在一塊岩石上打坐,殺素則在不遠處的小山丘上練著醫魔留給她的飛絲懸命殺法秘笈,並把山林中的飛禽走獸當作靶子來用,是這片小小山林中的動物全數倒了大霉。


「大哥,你看我今天連老虎都能綁起來了。」幾日訓練,殺素的口齒已經相當流利,她用幾條紅線綑綁了一頭四尺長的吊睛白額巨虎拖來向大哥獻寶。


聽見三妹殺素的聲音靠近,鬼智靈童收回了意識能力,伸腳跳下地面,對著殺素微笑說道:「三妹不要調皮,師尊來了。」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41
霹靂烽雲_第八十四話 妖化

鬼智靈童帶同二弟飛狼、三妹殺素拜見師尊。」鬼智靈童透過意識能力感應到九曲邪君的形跡,連忙喚回飛狼,一起前往拜見。


「嗯!雖幾日不見,看來你們都有所長進。」九曲邪君扶起三魔靈,並向三人介紹身後的中無君跟平劍江湖,他先指著赫顏少卿說:「這位是中無君赫顏少卿,另外則是平劍江湖,這兩人是與為師的朋友。」


「兩位前輩好。」三魔靈在鬼智靈童的帶領下又向中無君和平劍江湖請安,兩人自認與九曲邪君的輩份還差上一截,連稱不敢。


九曲邪君環顧山林周遭,卻不見情劍喬飛及跨限怒佛。於是向鬼智靈童問起:「情劍喬飛跟跨限怒佛人在何處?」聽到師尊問起,鬼智靈童迅速回答:「喬叔下山去採辦生活用品,至於跨限怒佛,敢問師尊他是何人?」


「你們不知道跨限怒佛是誰?他是我拜託來照顧你們的僧人,你們沒有遇到他嗎?」九曲邪君感覺十分詫異,於是急忙追問個明白,鬼智靈童搖頭表示:「我等確實不曾見過這位前輩。」


九曲邪君聽完鬼智靈童的說法,心中想道:「莫非是一頁書有弄錯,此時跨限怒佛並不在雲渡山後山。」其實也怪不得一頁書,當時正逢天河送棺之役,雖然一頁書算準人手應當足以抵禦鬼帝、武皇、萬魔天指的侵攻,但是跨限怒佛依然擔憂梵天的安危,所以仍是暗中前往保護,直到確定一頁書的屍體安然進入天河後方回轉,因此兩造才失之交臂。


「師尊,醫魔師尊呢?」鬼智靈童身後的殺素看到九曲邪君既然來到此處,便向他問起醫魔上官陰的行蹤。鬼智靈童也對九曲邪君來探問而相詢:「之前師尊不是說要閉關嗎?怎麼又能來到此間呢?」


九曲邪君先回答殺素的問題,說道:「醫魔確實在閉關,所以她才無法隨我一同來此。」然後轉向鬼智靈童,正色解釋:「為師也正要跟你們說明這事,為師本來打算與醫魔一同閉關,不料遭逢一場戰事,又從一位雲中子前輩的口中聽說了一件大禍事,且和你們有關,所以趕來向汝等通知。」


鬼智靈童疑道:「大禍事?與我們有關?」


九曲邪君說道:「不錯,有一名喚作天妖的魔頭出現江湖,唯有你們三人才有剋制此妖的能耐,所以為師才來尋你們協助壓制此妖。」但是念及天妖之強悍,所以又補充說道:「你們不用太快決定,要想清楚,天妖的武功猶勝為師一籌,若真有意退卻,為師不會相怪。」


聽到九曲邪君這樣說法,鬼智靈童不敢太快應承,拉著飛狼與殺素私下說話,但是態度卻是相當明白,言道:「二弟、三妹,你們的決定如何?我是堅決要幫助師尊的。」


殺素曾受九曲邪君跟醫魔大恩,所以也點頭同意,更握著小拳頭興奮地說道:「我亦是這番想法,雖然那個天妖很強,但我們一定可以把他打得落花流水。」殺素的話儘管說來有些天真,但是為師尊出頭的意思卻是盛意拳拳。飛狼無法言語,卻也是不斷點頭,表示願意替九曲邪君幫手。


在三魔靈達成共識後,鬼智靈童隨之帶同弟妹,一起向九曲邪君下跪,「三魔靈都願為師尊出力。」九曲邪君嘆了一口氣,將三名徒兒扶起,說道:「本來你們已無心江湖,為師應該保護你們遠離風塵殺劫,可惜事關蒼生,希望你們不會責怪為師。」


與此同時,林外忽傳激烈打鬥聲,中無君對平劍江湖使了個眼色,他便奔出察看,不一會即回轉報告:「有一名金面僧人與劍客正在交手。」


「那劍客難道是喬叔?」鬼智靈童訝異道。九曲邪君則是猜說:「另外的僧人可能是回來雲渡山的跨限怒佛。」怕說大水沖倒龍王廟,於是九曲邪君便帶同五人趕到林外,果然看見情劍喬飛正在和人交手,可是對方那名僧人卻面帶黥紋、一身妖氣,模樣半僧半妖,與一頁書隨從跨限怒佛的正氣凜然完全不同,兩人顯然已經纏鬥一段時間。


「看劍,難尋有情天。」情劍喬飛手中長劍若即若離,迴旋飛舞,幻出數道劍氣,全往對手項頸招架。多情劍訣本就是一套攻擊敵手上路的劍法,因此喬飛出劍一向以斬人首級為主。


那名僧人揮手使出一招「撥雲見月。」掌力橫向發出,撥開劍氣,隨後側身飛腳。接上另外一招「探喉腿」,足尖瞄準喬飛的下顎踢去。喬飛旋即回手一劍利用堅硬的劍身擋住僧人那一腳,同時左腳橫擺以掃堂腿踢向僧人下盤,意圖絆倒抬起一足的對手。


不料這名僧人動作神速,騰起身子迴旋上空,詭異地笑道:「你還沒有打敗佛爺的本事。」然後一頭往下栽,用「鐵頭頂」的功夫,一個頭錘就要砸向喬飛面門。在喬飛危急之際,五、六條紅線隔空拋出,這名僧人反應不及,叫紅線纏住身子,當場被人從半空綁縛住,像是撒網捕魚一般結成羅網將他困在其中,只見一條嬌小的身影掠過,紅線繞過樹幹,便將僧人高高吊起。


喬飛與三魔靈相處數天,一見到紅線,登時認出來人便喊道:「多謝殺素幫喬叔收拾敵手。」喬飛回頭望向殺素出手的方向,見到九曲邪君親臨,連忙彎腰稱道:「主人來到,喬飛有失遠迎。」


「不忙。」九曲邪君擺手表示免禮,而殺素也再多加幾條紅線確定那僧人無法脫困後,蹦蹦跳跳地躍到九曲邪君跟喬飛面前,挺著小胸膛說:「師尊、喬叔怎樣?殺素的飛絲懸命練得不錯吧!」


「哈!還敢說,妳看妳大哥、二哥都沒動手,他們全都看出妳喬叔早有後著足以克敵致勝,妳的眼力還要多加強訓練啊!」九曲邪君向殺素調笑說道,但也著實如此,那僧人以鐵頭頂從正面砸下來,但是喬飛同時準備了卸勁法門,一旦招數加身便先用陰柔劍招轉移勁力,在反手攻敵要害。


「主人過獎,若非殺素出手,我還不知要跟他纏鬥多久。」喬飛瘋癲多年,恢復正常後認了九曲邪君為主,但是彼此感情終究不深,但是幾日跟三魔靈相處下來,卻對殺素產生情感,有種將她當作女兒小茹的錯覺,所以幫她向九曲邪君說話。


「奇怪,雲渡山乃是一頁書的道場,儘管他人已不在,仍有許多正道之人走動,宵小之輩也敢冒犯?」中無君看出這僧人的武功與喬飛也不過在伯仲之間,雖然眾人是在後山,卻也疑問他怎敢輕易登山尋釁。


「赫顏少兄說得是,鬼智靈童你能用心靈術查探一下此人記憶嗎?」九曲邪君聽中無君說得有理,便讓鬼智靈童以意識能力施為,鬼智靈童點頭答應,隨即捏動法印,對那名僧人施展心靈術搜索他腦中記憶。


片刻之後,鬼智靈童半帶訝異地回報九曲邪君,「師尊,他就是跨限怒佛前輩。」九曲邪君頗感意外,說道:「怎麼可能?跨限怒佛是一頁書的侍僧,怎會如此妖裡妖氣?」


鬼智靈童這才繼續說道:「因為他被一道妖魂附身,所以才會妖化。」九曲邪君聽說是被妖魂毒化,急忙追問:「細說詳情。」


「是。」鬼智靈童一聲答應,隨即將從跨限怒佛腦中探知之事娓娓道來,就在一夜書的屍身進入天河後,跨限怒佛責任暫了,便起步回歸雲渡山,但是卻在中途見到一道妖魂四處飄盪,跨限怒佛擔心這妖魂造成危害,欲以佛法將之降服,沒想到這妖魂反倒打蛇隨棍上,依循跨限怒佛的佛氣竄入體內,才令跨限怒佛變作這番模樣,也是跨限怒佛終究跟隨梵天時日甚久,心頭勉強能把持定,才沒立馬化作妖獸為天妖驅策,一心只想奔回雲渡山,只是性情不免遭到妖魂影響,所以方有與情劍喬飛的這場打鬥。


同時在三分縫內,也發生了一場戰事,「枯葉,冷靜、枯葉,冷靜啊!」白面具東南秋急切喚著失去神智的假枯葉,當初他遭受晨鐘暮鼓夾擊,身受重傷,經過醫魔的治理後雖無大礙,但由於根基淺薄,仍在床上躺了好一段時間。


今日,忽有一道妖魂竄入三分縫,就直往假枯葉的身上附去,更引來有著天下第一邪劍之稱的金鱗蟒邪入手,劍上的三道殺氣自動流入體內,壯大了假枯葉的戰力。


隨後妖獸化的枯葉不問是非就持劍開殺,白面具讓醉貴妃躲到一旁,親身與之格鬥,連過數招只覺其人大不相同,假枯葉根基差勁,劍法更遠遜真正的枯葉,但是今朝妖魂入身後忽然手上勁道大增,白面具前幾招有些輕忽,竟險有性命之危。


「觀他招式散亂,偏偏外功非同一般,而且活力彷彿無窮無盡,久戰不宜,我該另想辦法。」白面具心中如是想,手裡虛晃一招「達摩神拳」,隨後起身縱躍,引假枯葉啣尾追擊,隨後白面具也連連發招,意在挑釁。


「啊!啊!」假枯葉口出野獸般地嘶吼聲音一路追上,就在來到三分縫出入口時,白面具忽然站定,假枯葉握著金鱗蟒邪撲向他,白面具心想:「時候到了。」單足點地、身形飄起,以指為劍使了招「蓬飄萍轉」,劍氣帶著迴旋之力,假枯葉劍中無章法在白面具劍招牽引下,無法識破機關,被他帶進布在三分縫外圍的黃泉九曲陣中。


「依照九曲邪君的教導,將枯葉困住。」畢竟是故人之子,白面具無心取他性命,因此只用上監禁的法門把假枯葉困在其中,讓他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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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烽雲_第八十五話 影響

「此地妖氛四起,頗不尋常。」半日閒與孔少天奉雲中子的命令出外探查妖化情形,來到一處村莊滿地橫屍,四周牆上滿是劍痕。令兩人同生弔詭之感。


「啊!」忽來大喝,劍氣應運而發,半日閒閃身避開,孔少天卻是訝然說道:「這……風昇玉崙,是吾門劍法。」一道白影忽爾略出手中長劍,刷刷兩劍直挺刺向孔少天,「鳳鳴崑崗、玉虛凌日。」孔少天識得同門劍法,看準招式落點,接連避開要害之處,但始終認不出眼前人。


倒是半日閒眼尖,看穿來人身份,喊道:「師兄,他是落霜飛師弟。」正好孔少天反守為攻兩掌合十夾住劍鋒,聽半日閒的言語,不免驚異。「真是落霜飛師弟。」孔少天掌力堅似鐵箍,使落霜飛抽不出劍身,定下身形使勁拔劍,孔少天這才定睛看明白此人面貌,果然如同半日閒所言,乃是崑崙俗家弟子落霜飛。


落霜飛在一眾俗家弟子中向以英勇豪邁著稱,如今看來滿面妖紋鬼班,三分不像人、七份倒像鬼,使半日閒與孔少天震驚於心。半日閒趁著師兄夾住落霜飛長劍之時,一個縱躍來到他背後,橫掌以手刀奮力一劈,將師弟落霜飛當場打昏。


此時遠在崑崙山上的雲中子一轉手中照妖鑑,光映百里直接照在落霜飛身上,只見他渾身冒煙,一縷妖魂被照妖鑑之光逼出了落霜飛體外,旋即蒸散。但落霜飛卻也立時全身毛孔滲血斃命。


「師弟啊!」孔少天一聲長嘆,無奈萬分。「師兄,我們將落霜飛師弟掩埋,儘速回山向師伯稟告。」半日閒看到落霜飛的模樣,已經猜出他是將這做村莊屠滅的兇手,不知還有多少同樣的人被妖魂操縱,於是急著回轉崑崙。


「師弟說的是。」孔少天收起悲傷,便與半日閒一同操辦落霜飛與村民的後事,為防妖氣橫流,把所有屍體聚集在村外,由孔少天揮動五火七禽扇,一把將之全數燒成灰燼,然後安置在一處墓塚合葬。來回操辦這事的兩人,沒料到一雙兇狠的眼光已經暗地盯上他們。


聽完鬼智靈童所言,九曲邪君頓覺跨限怒佛的遭遇大不簡單,縱身躍起解開繩索,同時以獨門手法制住跨限怒佛身上穴道,使其無法行動,將他按到地面,伸掌查探居中詳情。


「果真有一條妖魂暗伏在跨限怒佛的泥丸宮中,難怪他精神受制。」九曲邪君送入功力後,不久便發現跨限怒佛被妖化的原因。「不知邪君可有解救之法?」身後的中無君連忙問道。


「這妖魂與天妖的氣息相近,必是他的手段,此事我無甚把握,只能勉力一試。」九曲邪君語帶保留,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功力對妖魂竟產生吸攝作用,卻無法確定若將妖魂吸入體內會發生什麼情況,於是便讓三魔靈、平劍江湖散居身後護法,隨即慢慢加強力道,把靈力透進跨限怒佛的腦中拔除妖魂。


隨著九曲邪君的真氣越加深入,跨限怒佛也發出慘痛的叫聲,顯然妖魂以深植其中與跨限怒佛骨肉相連,但又無法抗拒九曲邪君內力中的吸攝作用,所以九曲邪君輸入更多真氣拔除,便讓跨限怒佛越感到疼痛難忍。


「沒想到我的功力對這妖魂有這麼強的吸引力,莫非是因為我的鬼身與之屬於同類,就像是吸收其他靈體一樣。」九曲邪君暗自思量,手上力道持續增強,這妖魂只是天妖所化出的部分陰氣,自然難敵九曲邪君,傾刻間即被九曲邪君一點一滴抽出體外。


就在九曲邪君把妖魂吸出後,跨限怒佛大叫一聲,隨即痛死昏迷過去,但觀其臉色已經恢復到過往正氣昂然的神情,妖紋盡去。而這絲妖魂為九曲邪君吸出後,也一舉順著脈道流進九曲邪君身上。


感應到妖魂入體,九曲邪君連忙運功抵禦,以免如同跨限怒佛一般遭到控制,這才意外發現妖魂雖然流到他的身上,卻不往腦門去,反而全留在一身皮囊上,緩慢地經由毛孔被皮質吸收。


九曲邪君這才發現自己方才所想有誤,言道:「嗯……這妖魂竟是衝著我的一身人皮而來,這是為何?」中無君赫顏少卿在承襲四無君血靈道的功力也接收了其中記憶,對九曲邪君在未來的舉止頗為瞭解,也聽過雲中子的解釋,當下大膽猜測:「也許是因為星不移的身份,才使邪君連帶成為天妖傳人。」


「天妖傳人。」九曲邪君苦笑道,「莫非就是這身份才讓我能吸攝妖魂。」中無君從他的神情,猜出九曲邪君又想起神蠶宮一戰,明白他還是有些脫不出自認上萬人命成為自己替死鬼的想法,因此說道:「現在需要瞭解這妖魂的影響有多大,由邪君施術破解,尤其最重要者便是……消滅天妖。」


中無君斬釘截鐵地指出要以消滅天妖作為當前最重要的目標,使九曲邪君握緊拳頭,說道:「赫顏兄說得不錯,這些妖魂的源頭就是來自天妖,唯有把他消滅,才是我等當行的正道。」語畢,九曲邪君回頭望向三魔靈問道:「看到跨限怒佛,你們應該知道天妖是多麼可怕的敵人,但既要隨為師前去,一切皆無所恐懼,明白了嗎?」三魔靈轟然應諾,情劍喬飛也頓首表示:「主人的方向,便是喬飛的道路。」


這時北域外圍的長城派也遇上了危機,「嗯……陸師叔,你回來,你的模樣……」一名門人指著他們口中的師叔陸群之,卻見他長髮披散,一身青袍破了幾道口子,髮色轉紅,額頭上浮起片紅色花紋,與平日肅穆嚴謹的神色大不相同,竟和九曲邪君易容後的俠魔左丘刃相似七分。


其餘門人連忙奔入內堂通知掌門人,「師傅,不好了,師叔發瘋了,他在門外屠殺師兄弟們。」長城派掌門訝然說道:「師弟一向俠義自持,怎會如此?」於是連忙追出察看。


陸群之不由分說,提起手中寶刀駭浪便一陣亂砍,不過片刻就有十數名長城派弟子死在他手裡。「師弟,你幹什麼?」長城派掌門聽聞弟子通報後,連忙趕到正好親見陸群之行兇。


「策馬越長城。」長城派掌門持刀使出鎮派絕技,單足踏地、一個弓步拉開距離,飛身揮刀攔腰橫掃。而陸群之神色瘋狂,但一身武技卻沒擱下,反握駭浪寶刀,提身躍起使出「天行時氣」,化出一柄湛藍色的巨刀當頭劈下,令長城派掌門的「策馬越長城」完全遭到瓦解。


陸群之回手一刀,長城派掌門反應不及下首級被自家師弟一刀斬落,直到身亡仍不明白陸群之怎會變得這樣瘋狂,他那一刀又從何練就。長城派掌門死後,閤派再無人有阻擋陸群之的能力,半日之後昔日威名素著,立於北方門戶的長城派付諸一炬,再無流傳。


天河缺口之外,一頁書的屍身深深沈入天河底部,有意進入查探的武皇大略察看四周,說道:「氣候冰冷,任何生物都難以存活。」他側身過去望向天河缺口,不見一頁書的棺木,心想:「莫非一頁書的棺木是從此處沉落天河底部,嗯……施展慧眼穿雲探視。


武皇運轉功力以慧眼穿雲透視天河,果然見到一頁書的棺木沈在天河最深處,為除後患,武皇自言自語說道:「跳入天河,用穿石破屍打碎一頁書的身軀。」言罷,他便施展元陽火雲體護住身子潛下天河,打算一舉毀去梵天的屍體斷其生機。


不料武皇才入水不久,天河的溫度突然直線下降,連至陽至剛的元陽火雲體也無法抵禦,寒氣穿破武皇的護身功體,竄入四肢百骸,凍傷武皇的下單丹田,使他大吃一驚,連忙反身游出水面,一躍而上重回河岸。


「寒氣凍骨,連我的元陽火雲體也承受不住,好神秘的天河,想來一頁書在這種極冷環境還活得嗎?啊!我的功體受損,速回集境服藥。」就在武皇離開後,一道靈體悄悄由樹後步出,正是前陣子還附在黑白郎君身上的傲殘雪,「哈!武皇,憑你的功體難以承受我的至寒之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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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烽雲_第八十六話 虛言


為了促成陰陽師復活以牽制滅輪迴,代天刑親身來到修羅深淵,以真氣傳聲說道:「冥界天獄將首代天刑來訪,請極道天權現身一見。」


回聲繞樑不絕於耳,極道天權不明對方來意,有意抬高架子,因此讓侍童訣日出面相拒,言道:「我家主人不喜見客,請你回去。」代天刑聽極道天權不願相見,遂點明陰陽師復活之事相誘:「代天刑專程為陰陽師之事而來。」


修羅深淵內,極道天權聽說代天刑是為陰陽師之事而來,心想:「陰陽師練就烙骨大法,早能復活,延宕至今本是想從他遺物中尋找烙骨大法的秘笈,無奈屢尋不獲,而他的骨骸又落入邪能境掌握中,既然如此老夫何不順水推舟。」


想到這點,極道天權回手一揚,兩道靈氣竄出門口,點著了洞門左右兩根石柱上的火炬。訣日見到此景,知道是主人示意,便說:「修羅焰火燃起,我家主人願意相見,請先生入內。」訣日不敢怠慢貴客,恭身一禮隨後當前帶路,代天刑跟著他繞過洞中的曲折小徑,終於見到此行的正主兒極道天權。


極道天權有心藉機復活陰陽師,但還是先探明對方來意,因而問道:「代天刑,為何說為陰陽師而來?」代天刑也不囉唆,單刀直入將來意說明:「陰陽師雖亡,仍有復活之術。」


「什麼!陰陽師能夠復活?說清楚。」極道天權明知故問,擺足姿態。代天刑當他真正不知,所以講明所求條件,言道:「閣下是陰陽師好友,難道不知嗎?」


極道天權聽他轉移話題,知道必有所求,冷哼一聲說道:「吾若知,還用你說嗎?有什麼要求快快說來。」代天刑笑道:「果然快人快語,冥界天獄與邪能境仍是敵對狀態,復活陰陽師無疑替我方增添強敵,除非雙方化干戈為玉帛,否則在下可不敢輕言讓陰陽師復活之事。」


極道天權還以為是什麼條件交換,這種空口白話要他答應多少都沒問題,因此一口應承道:「這事容易,老夫可以替你疏通,但是人不犯吾、吾不犯人,冥界天獄也要懂得分寸,堅持肅清冥界,邪能境不會退讓半步。」


「這是當然。」代天刑點頭同意,說道:「天獄之主易位,又逐出四無君,肅清冥界已非我方策略,促成陰陽師復活,正是為交好邪能境。陰陽師雖是身亡,但所練就的烙骨大法可助他重回陽世。」


「烙骨大法,這確實是陰陽師的武學。」儘管極道天權早已明白,卻還是借他人之口說出,才能當作推託自己多年來未曾想到替陰陽師復活的藉口,畢竟陰陽師此人生性謹慎,一旦讓他看出自己的異心將十分不妙,而且還可趁此挾恩自重,迫使陰陽師以烙骨大法為謝。


為表現自己的確不明白此事,極道天權故意問道:「陰陽師既然能夠復活,何以邪能境遲遲沒有動作?」代天刑答道:「九曲邪君不願失權、經天子利用陰陽師骨骸增強功體、滅輪迴更不願見到陰陽師重奪邪能境。」


「邪能境這是在弄什麼把戲,主事者一換再換,卻沒人辦這正事。」極道天權怒道。代天刑不正面回答,旁敲側擊地說:「此中情由,閣下親往邪能境,不就一清二楚了。」


「老夫這就去弄個明白,訣日,送客。」語畢,極道天權單足跺地,就要駕長虹離去,代天刑提醒道:「不可忘卻你我雙方的約定。」


「哼!」極道天權哼了一聲,表示同意,而訣日也出言:「先生請隨我離開。」就在代天刑走出修羅深淵同時,一道金光從中飛出,直奔邪能境。代天刑目送極道天權離開,心中思道:「陰陽師啊!陰陽師!你可以阻住天獄征討的步伐多久呢?吾拭目以待。」


「三分縫地處隱密,地脈陰氣,正適合你我閉關修練。」抱病殘生司徒恨跟著師弟無疾而終慕容愁一同來到三分縫外,想說要利用三分縫中的地理加強兩人的功體。


望著只有三分寬的入口,慕容愁道:「施展縮骨功進入。」言罷,兩人便要化光進去,殊不料九曲邪君早在之前遍布下了黃泉九曲陣,司徒恨、慕容愁一踏入其中,只見九天十地盡皆化成一股濁流不停旋轉,九個快慢不一的漩渦分散在四面八方流動著轉變陣法方向,使兩人上天無門、下地無法,登時陷入困境。


「死氣侵襲,這是怎麼一回事?」司徒恨還是頭一次來到三分縫,連發掌氣打往漩渦後,只覺得石沈大海,而且反倒冒出侵蝕人體的黃泉之氣,令他不敢再為。一旁的慕容愁也不明了,只好說:「數年前,我來此地時還無這番布置,我也不明白。」


「這就麻煩了。」口中如是說,司徒恨依然積極察看此陣,卻是越看越覺得熟悉,說道:「師弟,你看這陣法是不是與我們邪能境的術法為同一道理?」慕容愁頓首言道:「我也有同感,不如我們就依照平日所習,依法破之。」


「甚好。」司徒恨同意師弟的說法,當下口吟法咒:「弁天之邪……」慕容愁隨即接口:「陰陽借法……」最後同時言道:「集邪鋒。」兩人彙整各自靈力化成一股利芒打向陣眼。


只聽到轟隆一聲,黃泉九曲陣的一個漩渦立即停止旋轉,當中的濁流劃開一條通道直達三分縫外,司徒恨、慕容愁師兄弟抓準時機,一舉衝出。然而就在兩人離開三分縫時,一道妖光也跟在兩人身後躍出,撞開了司徒恨,然後抓起慕容愁便往北前進。


「這是什麼東西?」被撞傷的司徒恨訝然問道,白面具忽然從三分縫中轉出,嘆道:「你們把枯葉放出去了,不知會造成多少殺傷。」原來司徒恨師兄弟在解開黃泉九曲陣的同時,也意外打開白面具用來關住假枯葉的那一部份陣法,使他趁機脫困而去。


「我不管他是誰?他把我師弟抓了去,我必須救回我師弟。」司徒恨素來霸道慣了,一把抓著白面具的衣領,怒聲說道。白面具拿他沒辦法,便說:「我在枯葉身上留有飄香可供追蹤,你我目標一同,就一起追人吧!」


「這還像人話!」司徒恨聽說有法可追,便放開了白面具,白面具東南秋急忙拿出一個小匣子,打開放出一隻追香蝶追蹤枯葉留下的香味而去。「嗯!他們一路往北,似乎是要去天河!」


「一起過去吧!」司徒恨看出白面具功夫不如他,乾脆抓住他的肩頭,駕起長虹帶他共同前往追人。


走上崑崙峰頂,孔少天與半日閒聯袂回山參見師伯雲中子,雲中子不拘俗禮只關心妖魂亂世的詳情,問道:「受照妖鑑驅散妖魂之後,落霜飛如何?」


「這……」孔少天想起師弟慘死之況,一時語塞。便由半日閒回稟:「師弟當場全身出血而亡。」


「唉!」雲中子幽幽嘆了一口氣,才說道:「照妖鑑威力太大,非是常人可以承受,看來要妖魂附身,只能仰仗天妖傳人了。」


「天妖傳人?師伯是說俠魔左丘刃。」孔少天聽了雲中子的話不免詫異,疑道:「我崑崙道法毫無作用,反而天妖傳人才能祛除妖魂,敢問師伯這是何理呢?」


雲中子道:「天妖乃是上古狂邪,我等雖能借天之力,但終究是人身,因此除了照妖鑑這等天材異寶,就只有與其系出同脈的天妖傳人可以將妖魂驅出人體。」


「天妖傳人,哈!哈!哈!」跟在孔少天、半日閒兩人背後的妖魂,偷聽到天妖傳人的下落後,發出一陣詭笑,隨之飛起奔回天妖身邊。「大膽妖物!」想到自己竟沒發現啣尾跟來的妖魂,半日閒怒形於色就要施法攔阻,不料雲中子卻擺手阻擋。


「師伯,何以放縱此妖?」半日閒不解問道,孔少天卻是知機,緩緩說道:「我等沒發現,既入崑崙地界,師伯會沒發現嗎?」


半日閒回頭望向雲中子說道:「原來師伯是有意……」雲中子也不接話,逕自從袖中取出一張陣圖交代兩人:「你們兩人速往天河等候三魔靈,讓他們盡快熟練三角困龍的陣式,也務必讓九曲邪君明白此陣奧妙,與相關印法。」


「我等明白。」接過陣圖,孔少天與半日閒馬上著手此事,下山前去天河。


「這一局,開啟了。」雲中子瞭望天際自言,同時號崑崙也從後方走進,說道:「妖魂之禍非同一般,道友打算如何根除其患?」雲中子回應道:「一切唯有從源頭下手,我已有犧牲的準備。」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42
霹靂烽雲_第八十七話 殺人者俠魔左丘刃


「殺!殺!」兇手揮動手中寶刀又屠滅了一個村莊,這已經是第五個遭到飛來橫禍的村子,無數血紅飛濺四處,,他一躍而起,在村莊外的牌坊上留下顯眼的幾個大字「殺人者,俠魔左丘刃」後,隨即揚長而去。


屍山肉牆裡,幾個假死的村民在確認兇手離去後,渾身發抖地站起身子便發足逃跑,甫衝出村口,忽然冒出一聲:「大家看這是什麼?」一個村民指著上方,餘人隨著他的目光看去,立時見到牌坊上斗大的留名。


「俠魔左丘刃,他就是兇手。」、「要將兇手正法啊!」村民的言語此起彼落,但是他們手無寸鐵,更無武功在身,要對抗武林高手可說完全沒有辦法。突然其中一名村民靈光忽閃,說道:「我們北武林最大的門派就是北幽城,我們何不去請樓更雨城主出來主持公道。」


「沒錯啊!」、「說得是。」村民們就在一片同意聲中,成群結伴前往幽竹城申冤。


這時尚不知俠魔左丘刃之名無端涉入血案的九曲邪君,正帶著情劍喬飛、中無君、平劍江湖以及徒弟三魔靈趕往天河。途中,九曲邪君想起之前屈世途建議他改換身份的意見,離開雲渡山後不久,便將容貌改變回俠魔左丘刃的面容。


中無君及平劍江湖早已見過自不待言,但是情劍喬飛跟三魔靈還是首次看到九曲邪君另外一個身份,因此九曲邪君便向三名徒弟解釋道:「此乃為師昔日闖蕩江湖時所用的化身。」


殺素好奇地瞧著全然不同模樣的九曲邪君,在他身邊跳來跳去四處打量,嘴角微揚說道:「師尊改成這個樣子,比較好看喔!」聽她語帶輕挑之意,身為三魔靈之首的鬼智靈童馬上訓斥道:「三妹不可太過放肆。」使殺素一下扁嘴,言道:「不說就不說嘛!大哥幹啥這麼兇?」


倒是九曲邪君不甚在意,搖手說道:「鬼智靈童不用太過緊張,殺素不過調笑一句,為師有什麼好跟徒弟在意的。」但鬼智靈童自有堅持,說道:「師尊所言甚是,不過三妹在恢復人身後過於活潑,言行舉止總是需要有所規矩的。」


魔靈殺素雖然出生數年,但是親身接觸到這個世界卻不過是數日之間的事,使她像個好奇寶寶一樣活蹦亂跳,舉止太過活躍,又有情劍喬飛溺愛,才令鬼智靈童有些擔心而一反常態,主動扮黑臉出言規勸殺素。


九曲邪君明白鬼智靈童的用心良苦,因此轉頭向殺素說道:「妳大哥是為妳好,殺素要乖乖聽話,知道嗎?」連九曲邪君這個當師傅都親口支持鬼智靈童勸誡,殺素雖然有些不情願,還是點頭說道:「弟子知道了,我會聽大哥的話。」


一旁的飛狼伸出毛茸茸的大手輕輕撫摸殺素的頭髮,既是安慰也是要她好好依照鬼智靈童的話做,可惜他口出獸聲,不能言語,所以只好用行動來表示出他的善意。


忽然一條人影從他們面前躍過,背後又有一道光芒直追而來,越發接近眾人,九曲邪君眼力凌厲看出前方越著者乃是枯葉,後面的來人中竟是白面具與司徒恨兩人,心裡訝異道:「他怎麼會來到此處?」


九曲邪君想到自己身附星不移的人皮,多有不便,所幸已然改換成俠魔的面貌,連忙向幾人提醒:「從現在起,我的名字便改做俠魔左丘刃了,知道嗎?」眾人均應是。


「俠魔,我看當前那人的臉色不太對勁,跟跨限怒佛的情況似乎頗有雷同。」就在九曲邪君分心交代身份之事同時,中無君赫顏少卿感覺到枯葉飛縱後帶起的風塵竟夾雜些許妖氣,隨即向俠魔左丘刃稟告。


「竟有此事。」俠魔左丘刃輕捻下顎,轉頭向鬼智靈童吩咐了一聲:「枯葉看來頗有問題,徒兒你去將他攔下。」聽見師尊交代,鬼智靈童也不多話立即發足施展輕功跟上枯葉,並以心靈術影響其行徑。


「白面具,你們兩人來此何事?」俠魔左丘刃突然出聲,化光急走的兩人聽到白面具的名號被喊破,當下止步。回頭一看卻是陌生的面孔,使兩人同感奇怪。


「閣下是?」白面具一開口,便見到飛狼、殺素立在俠魔左丘刃身邊執禮甚恭,心下明白他的身份,便說道:「原來是……」


左丘刃不待白面具說出「九曲邪君」四字,便搶先自報此時姓名:「在下俠魔左丘刃。」白面具不清楚九曲邪君何以改換身份,但是他既然這麼做,想必有所理由,所以順著他的口風,稱道:「啊!好久不見了,左丘刃賢兄。」


「師尊,我控制住枯葉了。」鬼智靈童以心靈術壓制住假枯葉後,便押著他回到俠魔左丘刃身邊,靜待師尊下一步指示,俠魔左丘刃還沒察看,旁邊的司徒恨聽說假枯葉已經被擒,焦急問道:「那我師弟呢?小兄弟有看到我師弟嗎?」


鬼智靈童搖頭說道:「除了枯葉,我沒有見到其他人。」聽說不見了師弟,司徒恨跺足怒道:「我明明在後方緊追,沒有看到任何異樣,人怎會不見?」


「我並不知道,我只知道確實沒看到他人。」儘管司徒恨著急,鬼智靈童卻不在意,冷漠地回應他,使司徒恨頗為氣憤,但是心懸師弟安危,無意繼續糾纏,一聲冷哼便化光離去,前往天河四處搜查師弟下落。


「鬼智靈童,你這樣說法,未免太過。」俠魔左丘刃輕輕斥責徒兒的說法,鬼智靈童恭身說道:「此人對師尊不敬,我自然無須敬他。」左丘刃聽了他的解釋,想道:「鬼智靈童資質上佳,可惜有些少年老成,太過嚴謹。」


俠魔左丘刃雖有想法,但不急於一時,當下無話只把假枯葉拉近察看,果然發現也是妖魂作怪,身後的白面具東南秋連忙將假枯葉發瘋胡亂傷人的事一一細說。


「嗯!此事無礙,讓我施為吧!」俠魔左丘刃說完,翻轉假枯葉的身子,伸掌按上他的天靈蓋,將靈力由百會穴穿入逐步逼出潛藏在泥丸宮的一縷妖魂,就與跨限怒佛相若,在左丘刃施術時,假枯葉只覺得強烈的刺痛,聲嘶力竭地喊叫。


耳聞假枯葉的叫聲,使白面具露出不忍神色,鬼智靈童見他擔憂,悄悄走到他身邊說道:「拔除妖魂都是如此,只要師尊施法完畢,他便可恢復如常。」


「這妖魂竟陰毒如斯,讓人失去常態瘋狂殺戮,究竟是什麼邪術?」白面具問道,「此乃天妖之術。」場中除了俠魔左丘刃之外。便是曾經參與過神蠶宮之戰的中無君跟平劍江湖最為熟悉,平劍江湖自認還是北極天朝的武侍,自願屈居在中無君之下,便由他出言解釋。


俠魔左丘刃急著帶同三魔靈出山對抗天妖,於神蠶宮所發生的事並未詳細解說,因此中無君赫顏少卿便趁著白面具的一句問話為引,把日前在神蠶宮發生的戰事一五一十娓娓道出。


「世上居然還有這等魔物,實在使人料想不到。」聽完此事後,白面具不禁感嘆自己的井蛙之見,以往只認為武皇、萬魔天指等人已經是世上最恐怖的大魔頭,沒想到暗處還有天妖、申公豹這等恐怖人物存在。


「天妖比師尊還要厲害,這我可以想像,但是差距到如此巨大,師尊招來我們又有何方法能對抗他呢?」想到母親女暴君居然也在天妖這等恐怖人物的麾下,令鬼智靈童心裡焦急,怕她有朝一日也跟跨限怒佛、假枯葉一般被妖魂寄體,所以他急忙問及對抗之法。


這時俠魔左丘刃已經將假枯葉體內的妖魂全數驅出,聽見徒兒的疑問,開口說道:「鬼智靈童,此事你當問另外兩位前輩。」他伸手一指,眾人看去正是從崑崙山遠道而來的孔少天與半日閒兩人。


「殺人留名,你們說的都是俠魔左丘刃對吧?」一名北幽城弟子收集了受害村落遺民的說法後,發現全都指向一個名喚「俠魔左丘刃」的人,在場村民紛紛點頭表示屬實。


「俠魔是嗎!」城主樓更雨接過弟子的報告,冷冷吐出這一句話,那名弟子知機稟上:「此人過去無甚事蹟,只有近日女暴君率眾於神蠶宮圍攻北極天朝遺民時方首次見聞。」


「知道了。」樓更雨不作他言,驀地站起,另一名弟子知道城主將要出城,捧起幽竹劍遞上,樓更雨取過幽竹劍將之繫上腰帶,便一路出城,為這場連環屠村慘案查訪兇手加以制裁。


「是軍師要你將這口刀帶來給我?」千里鵬訝異地看著眼前的命世風流,他微微點頭,說道:「你不必再繼續偽裝,完成你未完成的任務吧!」


握住刀,輕輕撫摸,千里鵬收起凡庸的語氣,言道:「冰川刀鋒,終該回到他真正的主人手上,多年逃避,終究必須面對。」想到這點,他不禁露出雪亮的牙齒豪爽大笑,渾身刀氣流動,潔如天使的雙翼張揚,反映在明似鏡面的刀身,千里鵬的目光聚焦於刀尖,穩定的身形與雕塑無二。


「王牌已經掀開,這一刀將改變局面。」命世風流心中尋思道:「四無君,你究竟有何計畫?」


「王牌已經掀開,這一刀將改變一切。」炎熇兵燹看向拱手立於座下的百朝臣,說道:「四無君,你究竟有何計畫?」


「聖主,何需曰計?」百朝臣兩手一攤,不再言語。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42
霹靂烽雲_第八十八回 照妖鑑

雲中子駐足崑崙頂峰眺望烏雲密佈的天邊,只見遠處沖起一片妖光,向來平靜的北嶽恆山籠罩著淒風慘雨,迷離變幻的鬼笑魔哭之聲,如泣如訴,如同近在耳邊。

號崑崙立在雲中子左側,言道:「道友,這番異象,想是天妖收羅大量人魂後,就要運功煉化恢復元氣。」


「也是正道當衰,天妖出世中原本該遭禍,如今就讓山人一肩擔下吧!」雲中子深嘆一口氣捧起照妖鑑,真氣輸入鏡中,隨之亮起一道紫虹直射而出,穿過重重黑雲,投映在最深處的天妖元身。


營地中,申公豹看見紫虹橫空宛如利劍刺來,驀地想起星象中貫穿妖星的紫氣,立即屈指推算,卻是毫無結果。「哼!」申公豹沈聲示怒,妙鈴舞看老師著急,湊過身來問道:「敢問老師發生何事?」


申公豹說道:「我本以為這照妖鑑不過只能暫時驅逐天妖,但看如此景象,照妖鑑的威力顯不只此,推算之後更毫無所得,可見雲中子已把跟照妖鑑相關的天數遮掩。」


另一名弟子大智慧疑道:「此事跟老師日前所說的紫氣橫貫妖星,是否有所關連?」


申公豹霍地站起,來回踱步說道:「很有可能,看來除了天妖令之外,照妖鑑也極有可能是來自識界的寶物,除了天妖之外,常人使用必然受創。」


「識界寶物?」黃泉贖夜姬首次聽到這個新名詞,頗感詫異。


申公豹翻掌化出那日用來召集魂魄的令牌,說道:「識界乃是非屬人界、鬼界的空間,乃是游離意識所形成,千百年獨樹一格,飄渺於各個空間間縫,具有少數能與天妖所在空間相連的通道,由於此物亦真亦假,人身無法掌握,若是使用對各人本身的靈氣會造成相當程度的損傷。」


大智慧看著天妖令,問道:「昔日老師曾言,天妖受制於老師的天妖令而必須與我們合作,又是怎麼一回事?」


「哈!」申公豹乾笑一聲,言道:「天妖令乃是天妖以識界之物聚成,對他本身有牽制引導之效,也可對意識體產生損傷,是他與為師合作的保證,若他有意反悔,我便能利用天妖令把他送回去,所以任憑那女暴君如何居中搞怪,只要天妖令在手,天妖絕不敢背盟。」


大智慧表面上驚嘆道:「天妖令竟有這等神妙。」但是他卻在內心暗自思索:「天妖令,嗯……吾之計畫不可或缺之物。」


就在雲中子用照妖鑑牽制住天妖元身後,半空黑雲疊起,雷鳴不絕、天閃異光,隱隱凝聚成一幅兇戾神相湧向崑崙山,號崑崙以識雲相之法看出其中有異,隨即提醒雲中子:「道友小心,天妖來了。」


「山人明白。」雲中子雙眼泛出金光,直射雲間使黑氣停在崑崙頂峰方圓十里,再無法侵入。


與此同時,天妖的吼聲隨風傳來:「雲中子,你以為自己可以抵擋本妖多久?」


雲中子道:「能阻一時,便是一時。」天妖一陣怪笑,然後方言:「瞞者瞞不識,照妖鑑出自識界,縱是大羅金仙,身在人間使用識界寶物,六天已經是你最大極限。」


雲中子淡然說道:「六天時間,已經十分充裕。」語畢,他稍挪移照妖鑑的位置,紫光映上黑雲妖相,使天妖十分難受,不住發出嘶吼,「雲中子,我會讓你不得好死。」天妖撂下狠話後即便收起妖相,偃旗息鼓撤出崑崙山。


「雲中子怎麼說?」見到天妖收回幻相,申公豹直接進入大營問道。


天妖恨恨地說:「他要把我箝制在此地六天。」


「六天?看來他必定有所布置。」天妖懷中的女暴君猶疑地說道。天妖點頭同意說:「這是當然,不知他有何神通,對上本妖居然還信心滿滿。」


申公豹深明天象,言道:「定是三角困龍之局,可惜雲中子還不知老夫早已針對這點排佈,吾必要讓他悔恨終生。」


天妖突然岔開話題,問道:「另外,天妖傳人之事,你辦得如何?」申公豹道:「羅網已佈,只等鳥雀入局。」


「這便是三角困龍之局?」接過孔少天遞來的圖紙,俠魔左丘刃察看一番後,雙眉緊鎖問道:「只需要三魔靈各自施展本身異能,天妖就無法脫逃嗎?」畢竟連他自身對上天妖都甚感吃力,讓三名徒兒輕易涉險,身為人師自然要問個明白。


孔少天解釋道:「據師伯測算,三魔靈的天生異能正是天妖的剋星,鬼智靈童的心靈術可封鎖其精神、飛狼的嘯聲可亂他腦智、殺素的雙手足以壓制靈體,可令天妖元神難以發揮威能。」


「莫非這就是鬼智靈童可以輕易擒回枯葉的原因?」一旁的中無君插嘴問道。鬼智靈童輕拍手掌,說道:「嗯!我在壓制妖魂時的確異常順利。」


半日閒點頭說道:「三魔靈天生具有剋制天妖之能,對付一般妖魂自當易如反掌。」聽說確有明證,而雲中子又如此交代,俠魔左丘刃稍感安心,便道:「那我們該如何布置,雲中子可有吩咐?」


半日閒指著圖紙,言道:「由北方進入天河的路徑只有三條,依照師伯的安排,我等可以分成三條戰線分列於天河北方,雲中子師伯希望三魔靈能與他配合在正中大道上埋伏對付天妖,而我們師兄弟將在左首道上布置陣法、右邊山道另有一名高人會負責,三方同啟以收牽制敵人之效。」


「另外,為防有變,還請俠魔輕自坐鎮天河缺口,以備不時之需。」孔少天接過半日閒的話,向俠魔左丘刃拜託。左丘刃一口答應,但是綜觀雲中子的安排,總覺得有所疏漏。


然而一旁的中無君此時面露訝色,忙道:「前輩思慮不周啊!若是天妖並未從中路襲來,反取左右兩道突擊,豈非失算。」


孔少天言道:「我等的陣法以及那位高人的武學,都可牽制天妖好一段時間,加上師伯手裡的照妖鑑可光映百里之遙,若是天妖未取中路,仍有充足時間經小路包抄,務必一舉消滅天妖。」


同時左丘刃眼見紫虹貫天,認出那是照妖鑑的光芒,說道:「看來雲中子也有所動作了。」眾人隨著他的目光直視,都見到紫光沖散遠方黑雲的景象,孔少天道:「師伯終於出手了,照妖鑑可暫時壓制天妖威勢,為眾人爭取到六天時間。」


「希望俠魔訓練三魔靈在六天內儘速熟悉三角困龍的陣局。」半日閒彎腰向俠魔左丘刃一拜,言道:「天下安危皆繫於先生之手了。」


聽孔少天所說雲中子已經全盤安排妥當,俠魔左丘刃也無異議,看向三名徒弟說道:「你們也都聽見了,既是如此,為師必定讓你們盡快在六日之內熟悉三角困龍之陣。」


「一切聽從師尊吩咐。」三魔靈以鬼智靈童為首,同聲向俠魔左丘刃言道,而中無君赫顏少卿似乎有所發現,獨自另有所思。


冥界天獄內,聖主炎熇兵燹忽然召集諸將會談,讓代天刑說明未來方針。兵燹向少理事,只言道:「將首,把天獄日後目標向眾人說明。」


「是,聖主。」代天刑恭身向聖主一禮,便開始解說自己去勸說陰陽師復活的成果,「據悉,極道天權已經向邪能境施壓,相信滅輪迴很快就會被迫著手陰陽師的復活,一旦他重生,天獄兵馬務必枕戈寢甲,隨時做好出兵的準備,只要陰陽師、滅輪迴雙方發生爭執,我方將趁機介入,對邪能境發動全面性攻擊,完成肅清冥界的大業。」


諸將聽到肅清冥界的目標即將達成,無不振奮。殊不料卻有人反彈,言道:「我反對出兵邪能境。」


代天刑看向發言者,竟是才由四無君派系倒戈不久的千里鵬,他皺眉說道:「千里鵬,你為何反對?」雖然代天刑心中頗看不起此人,但在大庭廣眾下,仍保持風度,溫言相詢。


千里鵬說道:「邪能境偏安局勢已成,天獄何必多加挑釁,反而我方與素還真、一頁書等人數次交手,仇怨已深,聖主更一度失手於彼,素還真也被四無君的策略引往天外南海,正該趁虛而入侵吞中原才是,捨易取難,非智者所為。」


代天刑搖頭否決道:「非也,所謂先安內而後攘外,天獄、邪能境同屬冥界一脈,不先一合冥界,勞師遠征中原,於我方不利,不趁中原無力反撲時,兼併勢弱的邪能境,若是素還真回歸,又有邪能境暗動於後,天獄陷入兩線作戰,豈非更加不利。」


「將首之言大謬,一頁書重傷、素還真離去,此時可將中原勢力斬草除根,縱使白蓮回歸,亦無施力點。所謂蛟龍不及於枯澤,吞併邪能境於我方無利可圖,若是久陷邪能境戰事之中,若是素還真重回中原,天獄才真正陷入兩線作戰的危境。」千里鵬顯然暗中接受了四無君的指點,否則怎麼能辯才無礙地說出代天刑計畫的缺失,代天刑當下了然,便趁著千里鵬發言時看去,果然見到被伐無君附身的百朝臣嘴中唸唸有詞,正以真氣傳聲教授千里鵬。


代天刑心中暗罵:「忘了四無君還能用這手通天三靈附身他人,實在失策。」可是朝堂之上,對方言之鑿鑿針砭入理,使代天刑只能從言詞戰策上進行反駁,只好回應道:「中原勢力盤根錯節,隱逸不知所蹤者不計其數,而且戰場廣闊,斷非一年半載可下,輕易出兵才真正會陷入戰線而無法自拔,天獄標榜肅清,邪能境早將我等視為假想敵,待陰陽師、滅輪迴相爭結束,兵鋒定會指向天獄,不如先易後難,才能免去後顧之憂。」


「錯了……錯了……」千里鵬依照百朝臣的指點,繼續從代天刑的說法中挑出漏洞,雙方一來一往在言語上展開攻防,持續為戰略辯論。


王位上的炎熇兵燹初始還聽得興致勃勃,但是千里鵬跟代天刑接連辯了兩、三個時辰後,兩人在如何避免兩線作戰這個議題上不斷糾纏,各持己見,而命世風流又擺明車馬不介入這場辯論,讓他是越聽越煩。


「啪!」炎熇兵燹一掌拍斷王椅的扶手,言道:「你們說夠了嗎?」眾人同時看向聖主,肇禍的千里鵬跟代天刑兩人同時彎腰稟道:「請聖主裁斷。」


「裁斷什麼!你們兩人給本座打上一場,誰贏就聽誰的。」炎熇兵燹依照兩人意願做出了裁斷,使天獄諸將面面相覷,一國戰略由單打獨鬥決定未免有些兒戲,只是兩方各執一詞,似乎只有這不是辦法的辦法能使人心服口服,畢竟戰事由武功決定,武功最好的人自然有權影響戰略走向。


「聖主公允,千里鵬願接受此戰。」千里鵬搶在代天刑之前同意,使場上眾人大感意外。刃雙飛暗道:「他是傲殘雪裝久了,以為真能跟將首平起平坐嗎?」而岱鉤則是心想:「不知天高地厚之輩,就讓將首好好教訓你。」


「殘雪劍招,吾一清二楚,四無君敢讓他挑戰我,定有後著。」代天刑念及這點,但想到現在自己是天獄武者首席,若是推辭此戰豈非自認怕了他,對名望將有大損,同時也對自身武功頗有信心,便說道:「臣也無異議。」


「那就最好,移師校場,本座要好好欣賞這場龍爭虎鬥。」炎熇兵燹下了命令,天獄諸將不敢不從,儘管暗笑千里鵬不過是魚蝦入海鬥鯨鯊,不知死活。卻仍是遵從命令,一同觀戰。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43
霹靂烽雲_第八十九話 試招


深夜林中,俠魔左丘刃化出從跨限怒佛、假枯葉身上收羅來的妖魂,以星不移的法皮為憑藉,模擬作天妖接受三魔靈的輪番進攻。左丘刃對三魔靈言道:「一起上吧!你們已經練習了幾天,今晚讓為師看看成果如何。」


「異靈術。」鬼智靈童一馬當先,運動功力分出四道靈體化身,分從東南西北四方夾擊,他後方的飛狼配合其攻勢,仰天長嘯,催發「鬼哭狼嚎」之招相應,一時陰風大作,風聲之中狼嗥低傳,乃是至高音波反而無聲之理,超越了人耳能聞的音域,直接著手影響左丘刃腦識,壓制反擊力道。


左丘刃面臨飛狼發出的高度音波,緊握雙拳將妖魂內縮凝練成強大妖球防衛自身,心想:「嗯!飛狼的嘯聲穿透力十足,而且能打亂妖魂的頻率,確有剋制之效。」


與此同時,鬼智靈童化出的四個小鬼一擁而上,就在接近左丘刃身旁三分時,紛紛變化成鎖鍊型態,糾纏上俠魔之身,左丘刃以妖魂為基礎運轉功力,不料反而越綁越緊,難以掙脫。


「經驗殺素的鬼爪穿魂。」殺素五指張開,厲氣上手,身形騰挪飛掠,幻影迷動,化成一條靈氣衝起,左手指尖直穿左丘刃靈體而來。在飛狼、鬼智靈童的雙重壓制下,左丘刃的妖魂完全無法發揮威力,殺素順利一把抓住妖魂,將之抽出。左丘刃眼見此景,點頭道:「妖魂無形無影,唯有氣息可辯,殺素卻能將它當作實物擒拿,三魔靈擁有剋制天妖之力,所言非虛。」


語畢,俠魔左丘刃默守一念將飛狼的聲音排出腦海,隨後發動自身原來功力,無形刀氣油然而生,鬼智靈童的以異靈術為基本衍生的勾魂鎖再難牽制其身,被刀氣瞬間穿透。


聽完師尊稱道自己三人的確是天妖的剋星,殺素興奮地拉住俠魔的手說道:「那師尊的意思是說我們一定可以整得那個天妖七橫八豎囉!」自信神情溢於言表,可惜俠魔左丘刃卻是否認說道:「你們的配合確是可以剋制天妖,但三角困龍之局缺一不可,若是交戰之時轉瞬被他個個擊破,剋制之力也無從發揮。」


鬼智靈童天資聰穎,早在中無君跟左丘刃的談話中明白天妖的實力猶勝師尊一籌,而自己等人更是遠遜,在師尊使用實力後便可輕易掙脫三人桎梏的情況下與天妖交手十分不樂觀,所以問道:「師尊說得是,但我們的實力在短短幾日內也無法大幅突破,又如何能和天妖敵對而不在數招間慘虧?」


左丘刃便道:「你們的功力斷非天妖對手,但是雲中子擁有照妖鑑,總能抵擋一時,所以你們務必把握良機,一舉發揮所長壓制天妖威能。」


殺素睜著大眼睛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俠魔左丘刃略微思考後,言道:「快,只有快,趁著雲中子與天妖交手時,搶先完成三角困龍,不斷複練陣法,加強默契,以最高的效率困住天妖,才能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像飛狼,你這招鬼哭狼嚎雖然已發揮到高越人耳之境,但是仍須醞釀才能逐步攀高,面對天妖你沒有這等時間,所以你需要加緊練習如何馬上發出至高音波。」俠魔左丘刃隨即點出飛狼可改進的空間,飛狼連連點頭用心記下。


然後他轉向殺素,言道:「殺素,我知道你們三人聯手作戰多年,默契甚佳,但是你新復人身,與過去姿態有所不同,必須再更熟悉新的攻擊方法,這樣才不會浪費透過陣法方位發揮的優勢。」適才殺素的出手時間明顯晚了鬼智靈童、飛狼一截,這事被左丘刃收入眼簾,此時提出讓殺素頓首深思:「這幾天只顧著練飛絲懸命,看來我要重新把過去的武功整理一下。」


「至於鬼智靈童……」左丘刃點了大徒弟的名字,殺素詫異說道:「我覺得大哥配合得很好啊!他也需要改進嗎?」俠魔左丘刃搖頭說道:「鬼智靈童很會抓準時機,看出殺素出手慢了一線,便也調整速度配合完善陣法。」


「我就說大哥最聰明嘛!」殺素再次打斷左丘刃的話,鬼智靈童忙道:「三妹別插嘴,大哥還有許多不足,正要聽師尊提點。」


「就妳貧嘴,乖乖聽大哥的話。」左丘刃轉向跟殺素調笑一句,殺素扁嘴答道:「知道了啦!師尊。」俠魔左丘刃隨即回頭對鬼智靈童說:「雖然你在陣法、時機的配合毫無破綻,但你的身體素質是三人中最差的一個,因此為師才能輕易掙脫你所設置的勾魂鎖,極可能成為與天妖交戰時對方的突破口,所以我要你加強外功的鍛鍊,以保衛自身,魔寶大典中的萬魔護身正合你目前所需。」


「是的,師尊,徒兒會加緊練習。」鬼智靈童聽師尊指明自己的缺點並指點因應之道,心悅誠服連聲稱謝。


「敢問前方可是北幽城的樓更雨施主?」一名慈眉善目的僧人攔住樓更雨的去路,劈頭就問他身份。樓更雨不明所以,但心中無懼,坦然承認:「便是在下。」


僧人恭敬地打了一揖,言道:「貧僧慈海渡者,日前聽說北域屠村慘案,興聞樓施主主持公義,挺身追查兇手,故特來相告。」聽到跟屠村慘案有關,樓更雨眉角一動,言道:「說!」


慈海渡者道:「萬惡兇手俠魔左丘刃將在數日之後穿過金石壁前往天河破壞一頁書的法體,希望樓施主能趁機將他抓拿。」不解慈海渡者有何動機前來相告,樓更雨疑道:「為何?」


慈海渡者嘆道:「俠魔出身魔域,正是邪魔歪道,人人得而誅之,但我佛慈悲,貧僧素不殺生,唯有勞煩施主代勞。」慈海渡者這番話說來在情在理,樓更雨也知道有些修持的高僧是緊守殺戒,縱是怒目降魔也常網開一面,所以懷疑去了三分,說道:「我會去。」


「那就有勞樓施主為無辜生民討回公道了。」慈海渡者彎腰又是一揖,顯是十分心誠,樓更雨雖然久歷江湖,一時半刻間亦想不到整個得道高僧模樣的慈海渡者竟是包藏禍心的陰謀家。


戰鼓響起,天獄校場上諸將雲集,炎熇兵燹翹著二郎腿隻身高踞尊位,場中左邊立著天獄將首判刀代天刑,右方與他對視者便是奉命一戰的千里鵬。


代天刑提起長柄地刑刀一掃至旁,乃是讓招之意。千里鵬也不客氣,解開了腰間的布套,一口七尺厚背刀登時現於眾人眼前,森寒氣息隨著刀刃發出,他輕輕一揮,刀鋒拂上校場石壁,竟無留下絲毫痕跡,但石壁卻發生異樣,以刀風的落點為中心,石壁開始不斷龜裂,片刻後整面石壁裂出蛛網般的痕跡,隨著千里鵬往前踏出一步,整面石壁應聲轟然瓦解倒塌。


在場諸將都是武術行家,看出千里鵬這一刀並未夾帶任何內力,卻可以將整面石壁如此粉碎,實在前所未聞,無不駭然。


千里鵬頷首道:「此刀名為冰川刀鋒,取鐵精中至柔精華鑄冶,經萬煉而成,刀身自有卸勁之能,是以變化奇巧,當代無雙。」經他解說,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石壁非是被刀上勁力所破,而是被刀鋒卸去反作用力後,又反彈回石壁,令石壁自毀。」


代天刑仰天長笑,向千里鵬一拱手,道:「還請足下留情,地刑刀隨我征戰多年,我還不想讓它平白折損。」代天刑話說留情,實則反諷,也顯示並不將對手看在眼裡的傲氣。


千里鵬見他高傲,霎時縱聲長嘯,喝道:「將首!吃我一刀!」只見藍光劃地而起,激起一陣強烈冷風,就在以兵燹為首的眾人要看明白代天刑如何應對冰川刀鋒時,濃霧乍現掩住眾人視線。命世風流心下詫異,思道:「天獄內部無風無雨,焉能飄起大霧?」


濃霧遮掩了代天刑、千里鵬兩人交手的情景,只聽到刀鋒交砸的聲響不絕,朦朧身影不斷移動,當兵燹看到霧氣隨著兩人交手而變換位置,想起自家妖刀訣中「妖刀、冰封」的特性後,叫道:「這霧是千里鵬逼出刀上的寒氣後所造出。」


聽見兵燹,身在霧中的代天刑當下察覺古怪,想道:「若是只用於遮掩視線,他未免小看我了,此霧定然另有他用。」代天刑忽地停下腳步,運氣用力由足至腰再到手臂,凝聚自身力量發出亂刀訣中的招式,「蒼然一擊。」帶動風勢轉緊,吹開前方霧氣,直接衝殺千里鵬。


劃開濃霧後,代天刑清楚看到千里鵬,就要將刀勢加身,卻見他忽爾森然一笑,雙手平擺,六尺長的雪白雙翼完全張開,身形猛地拔高,一刀劈下後霧氣隨之生變,口中說道:「霧刃、八方旋殺,啊!」


千里鵬捨棄殘雪劍招,重拾本門功夫,以手中的冰川刀鋒將藉由刀氣凝結水氣而成的大霧由虛轉實,配合雙翼鼓動的風勢,將代天刑四周的濃霧煉成八道急速旋轉的刀氣分從四面八方攻去。


「圍點攻殺,盡無生門,好招式。」代天刑誇讚一句,隨後提起地刑刀發出成巨大的氣流夾帶刀氣,正是亂刀訣中的「刀刑天下」,但為了因應霧刃之招,代天刑一改橫掃招式為迴旋護身,將八道刀氣相繼擋下。


刃雙飛見到霧刃之招這等奇招,不禁訝道:「沒想到這千里鵬竟有此能耐,居然真能和將首過招。」而另外一邊的天燎金戈則與地烈荒馬竊竊私語:「不對,這招蒼然一擊,將首不該這樣用。」


「此話怎講?」地烈荒馬看不出門道何在,便向天燎金戈問道。天燎金戈皺著眉頭說:「將首曾在指導我武藝時說過,蒼然一擊乃是搬動周身力道使出,力道自是排山倒海,一擊不中再難相繼,所以刀勢不能停緩,務必將敵手逼至窮途,但將首這招只用了一半,吹散霧氣便罷,這跟他教我的全然不同。」


天燎金戈這番話一字不漏地被命世風流聽在耳裡,他緊盯場中的代天刑,握住拳頭,心道:「義父,若你真的已經被人取代而身亡,我絕對會替你報仇。」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43
霹靂烽雲_第九十話 掀開王牌


「玉階聞得紫色琴,七巧天韻妙中音,瑤池月夜凝金露,神魂迷離喚無心。」隨著滿天靡靡之音傳來,邪能境長老瑤琴巧韻翩然現世,為了復活陰陽師一事找上滅輪迴。


前日極道天權來過後,驚爆陰陽師能夠重生的消息使邪能境炸開了鍋,血邪滅輪迴迫於眾長老的壓力無奈同意積極運作此事,因而本是前來相助他的瑤琴巧韻反成為負責督促的監察長老。


瑤琴巧韻客套地說:「滅輪迴,多年不見,你的進步令我相當驚喜。」滅輪迴執禮言道:「長老讚謬了。」


「我是實話實說。」瑤琴巧韻話鋒一轉,切入正題,言道:「相信你明白我今天的來意,為使陰陽師復活,必須請你交出陰陽師的骨骸,我能替你施為以免傷及功體。」


「瑤琴長老不用費心,骨骸在此。」滅輪迴深諳邪能境術法,三葬邪訣大成後,修為一日千里,不勞瑤琴巧韻施法,便能自行將陰陽師骨骸由體內取出。接過陰陽師的骨骸,瑤琴巧韻撥動魚龍邪琴,口中唸道:「凝月聚元。」


但聞一聲琴響,音符化作靈氣將法力送進骨骸中,骨骸瞬間不見蹤影,瑤琴巧韻道:「我已經陰陽師的骨骸寄往聚元池,保持骨骸上的元氣,再來便是讀取骨骸上的文字,便可明白復活陰陽師的要件。」


「嗯!前往聚元池。」滅輪迴與瑤琴巧韻一同駕起長虹往赴聚元池,當場見到浸在聚元池中的陰陽師骨骸,瑤琴巧韻走上前去仔細察看,希望從烙骨大法的口訣中找出令陰陽師復活的方法。


一旁的滅輪迴冷眼旁觀瑤琴巧韻的動作,心想:「陰陽師的元果當日已被黑衣劍少取去,陰陽師就算能夠復活,失去陰極之身,也是打回原形,或許我還能順利借用他的權威……」


「有了。」瑤琴巧韻反覆閱讀後,終於在第三根肋骨上找到相關訊息,言道:「骨骸上說,只要取來屍根替陰陽師養血生肉塑造形體,再喚回其靈,陰陽師便可重回陽世。」


滅輪迴問道:「喔!只需要屍根是嗎?」瑤琴巧韻點頭表示:「沒錯,利用屍根助陰陽師恢復肉身,其靈體便由我藉琴音施法喚回即可。」聽完瑤琴巧韻的解釋,滅輪迴恭敬地說道:「有勞長老了,屍根之事我馬上吩咐手下人去辦。」




冥界天獄之外,遠赴天外南海的煙花客完成任務歸來,身後一條魁梧的人影緩慢隨行。而在校場上,代天刑與千里鵬的戰鬥持續火熱,千里鵬初展刀法,立時驚豔四座,刀招深得快、狠、準其中三味,猛攻代天刑上三路。


代天刑提刀反擊,刀橫胸前仗著地刑刀柄長刃寬,增加不少防禦空間,使千里鵬一時無法得手,招式連連落空。一邊交手,代天刑一邊笑道:「不差,再來。」


「將首果有真才實學,千里鵬也不該藏私了,看刀。」千里鵬揚起雙翼,握住冰川刀鋒一飛沖天急速旋轉,刀上寒光冷冽頓時將半天雲氣凍凝成堅冰,千里鵬利用雙翼操作氣流,在空中翻轉身形,刀刃直指代天刑,如同天外流星般墜落,喝道:「殞刀式。」


代天刑見他刀式迥異尋常,知道千里鵬刀中學問,冰川刀鋒至柔奇寒,以寒氣結冰保護自身不被落地時和空氣摩擦產生的高溫所傷,使他可將真氣全數會於刀尖而不用護體,加上冰川刀鋒具有卸勁之能,產生的高溫不但不會侵體,更可利用來殺敵。


握住地刑刀,代天刑決心以逸待勞,提起一身元勁,使出亂刀訣中的極招「亂刀神蒼滅」的起手式,將功力分做兩重,右手真氣輸入刀刃,左手則扣緊刀柄尾處蓄勢待發,單腳抬起站了金雞獨立的姿勢。


「是亂刀訣的最強一招。」岱鉤長年跟在代天刑身邊,一身武藝都是出自代天刑的調教,雖然未獲亂刀訣的傳承,但對其中招式相當熟悉,因此見到代天刑使出「亂刀神蒼滅」的起手式,不免驚呼。


「沒想到千里鵬居然能逼出將首的絕招,真是使人意外啊!」兵燹另有所指地言道,命世風流明白他的意思,看著戰況喃喃自語道:「是千里鵬太強,還是將首太弱呢?」


就在兵燹、命世風流兩人含糊地對話同時,千里鵬已從半空殞落,刀勢夾雜冰火雙流,由內而生的堅冰受到外來的高溫衝擊,裂成無數碎冰仿若暴雨襲向代天刑,而加諸千里鵬身上的灼熱溫度也被冰川刀鋒卸去,反倒成為助長刀勢的焰氣。


冰雨、焰流雙雙替千里鵬的「殞刀式」當前開道,交織出煙花般的燦爛,這一招的炫麗,已經超出天獄諸將的眼界,雖然希冀代天刑勝利,卻也不禁暗自佩服千里鵬的刀法。


「亂刀神蒼滅。」危急間,代天刑暴喝出招,刀走如銀光流動化成一片簾幕,竟是以至剛之刀生出至柔之效,一把將冰雨、焰流捲開。隨後倒吸一口真氣,閃身避開冰川刀鋒的落點,揮動手上地刑刀向千里鵬腰間橫掃過去。


千里鵬見刀式兇惡非常,威勢更勝「蒼然一擊」,不敢絲毫怠慢,以雙翼為緩衝,硬生生改變往前去的步伐,轉動手腕欺身殺向代天刑。


代天刑本來利用地刑刀長兵刃的優勢要拉開跟千里鵬的距離趁隙將他一刀兩斷,千里鵬意外地靈活變招,吼道:「玄風暴雪。」他內力一運起,冰川刀鋒剎時結上冷酷寒霜,伴隨風雪就要一鼓作氣劈斷地刑刀的刀柄。看到千里鵬破解「亂刀神蒼滅」,昔日曾接受將首指點的諸將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人在場中代天刑瞧不出其中竅門心想:「內力集於刀尖,他怎能這樣收式回招?」


「千里鵬生有肉翅,使刀法平添許多變化,加上冰川刀鋒的獨特性質,單憑亂刀訣難以克敵致勝。」代天刑為求自保,左足向前輕跨,藍光不停閃耀,地上忽然浮現銀色波流。


千里鵬見代天刑似乎胸有成竹,又看他足下閃爍藍光,左手更蓄積勁力,悍勇氣慨發作,心道:「拼著受你一招,我一刀劈斷刀柄,任你後招厲害也無法使出。」因此仍是使勁前奔,不料甫涉入銀波範圍,千里鵬的下盤旋即受制,速度銳減。


「這是……銀波鏡含,海殤君的招式。」讀過「殘雪之劍」的命世風流一看到千里鵬雙足速度減慢以及地上微泛的銀波,回憶起書中所寫的「銀波鏡含」一招,具有保護自己下盤和減緩敵人速度的能效,乃是海殤君,也就是夜行百鬼傲殘雪的獨門功夫。


趁著千里鵬速度受制,代天刑伺機使出了「亂刀神蒼滅」的後半招,釋放出蓄於左手的後勁,往刀上施加力道,一時間刀風怒振,透過對柄尾的控制,幻出無數刀氣攻擊千里鵬,逼得他反攻為守。


千里鵬自知不妙馬上停止前行,回身抽退,雙翼趁時收斂,藉勢將身子壓低,以冰川刀鋒接觸地面劃出火星,隨即再揚雙翅,拉高身形沖天,巧妙運用冰川刀鋒善於卸力轉力的優勢,把數點火星彈起附上刀氣於其中,再搭配雙翼飛揚時的風勢,將火星搧成火炬,形成「地火昇騰」一招,正面與代天刑的刀氣互擊抵銷。


「玄風暴雪、地火昇騰,原來黑雪刀跟地獄刀都是出自你的門下。」代天刑接下千里鵬的刀招,發現此事登時將之喊破。


千里鵬彎腰行禮,言道:「還請將首指教。」雙方恢復對峙,正在一觸即發時,「且慢動手。」煙花客一言傳入場中,同時一顆人頭突然擲入,看清死者容貌,千里鵬登時面如死灰。


黑衣白髮的少年冷冷問道:「認得他嗎?」千里鵬大嘆一口氣,點頭表示認得。「他是誰?」少年繼續追問,千里鵬尚未回答,台下群情聳動。


此戰無端被打斷,天獄諸將看這少年身無冥氣當非冥界或天獄中人,因而就要群起攻之,但是高坐大位的兵燹已經認出來人身份,擺手言道:「都給我停住。」天獄聖主這一放話,諸將不敢再動,而兵燹也向千里鵬說道:「這顆人頭是誰,本座同感好奇。」


千里鵬頹然道:「他的名字是,望月天狼。」


少年伸手指著千里鵬,又問:「他跟你,有何關係?」


千里鵬坦然回答說:「過去同是殺手的伙伴,一同殺了冰川刀城滿門,一同逃亡苦境。」


少年眼神轉銳,冷漠地問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千里鵬苦笑道:「王者之刀,冰川孤辰。」他這一喊出了刀王名號,場中天獄諸將同時驚愕,當初四無君暗中培訓刀王,除了幾名貼身弟子跟天獄聖主,冥界天獄上下無人見過其真身,於凡塵崖一戰中敗給俠魔左丘刃後即下落不明,如今再現眾人吃驚不小。


「天獄刀王竟然沒死,此人將是一大變數。」代天刑亦或是說附在代天刑身上的傲殘雪暗自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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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嘯再開黑暗道.物化意轉龍湮起
邪谷忽現雙魔影.相變貌改非故人
雙宮欲吞四境界.信手捻來一聲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