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重生霹靂之邪君傳 作者:司任平 (連載中)

 
ㄚ名 2009-2-25 23:41:5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1 164035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18:45
第三十一話 天獄奇謀

「法皮到手,回轉邪能境。」九曲邪君手持血邪引打開了幽冥井的禁制,找到了星不移收藏在竹屋中的法皮。

九曲邪君本來登上琉璃仙境是要和素還真討論如何應對經天子和冥界天獄之戰以及刀王行蹤,但因為刑天師在場而不了了之。

九曲邪君離開後想起還有一塊滅輪迴所借的血邪引,依照記憶中的路途來到幽冥井果然一試便成,直接進入其中。

他以九曲邪君的樣貌來此,就是為了日後圓謊之用,只要左丘刃說血邪引被九曲邪君所奪一推兩不知,他們也無可奈何。未料星不移自認禁制無人能闖入,已將人手調往邪能境助戰,讓九曲邪君趁虛而入順利盜走法皮。

「滅輪迴,我確實過不了長老這一關,但如果長老不在誰能奈我何。」九曲邪君自言自語笑道,隨即離開了幽冥井。

就在九曲邪君走後不久,一群邪兵才走回星不移的竹屋附近繼續顧守,只見他們三三兩兩回到駐點,顯然不是同時離去。

「奇怪!長老怎麼會突然把我們調去找藥草!」

「我們也是,你們一走,長老就要我們去北邊修補機關。」

「反正北岸有人顧,應該沒問題啦!」

「但他們好像也有出去辦事耶!」

「不管啦!總之長老的命令聽就是了。」

九曲邪君才易容成左丘刃回歸邪能境,便正逢經天子領兵準備一舉消滅冥界天獄第一殿,左丘刃尋到滅輪迴說道:「滅輪迴,我找到了,這魑蠱……」

「來自九玄之地。」滅輪迴替左丘刃接下後話。

左丘刃明知是鬼隱提點,還是故意問道:「你們如何知曉?我才想說發現天獄之人的行蹤呢!」

「我也不知,是冥主自己的管道。」滅輪迴搖搖頭道,左丘刃還來不及將血邪引還他,滅輪迴便說:「俠魔快隨軍出戰吧!」

左丘刃言道:「這是當然。」

經天子領著大軍很快來到九玄之地,對天獄第一殿的人馬展開奇襲,殺得負平生措手不及,雖然早受四無君定計要故意詐敗。卻未料到、經天子會這麼快便殺上門。

「你們是如何找到九玄之地?」負平生問道。

經天子傲然言說:「只怪你太愛賣弄,魑蠱透露了你的行蹤。」

負平生暗叫愧對軍師,竟無能進一步消耗邪能境之力,但也知道四無君早有後招,遂言:「大意!是我失算了。」

「降則免死、頑抗無命。」經天子悠然言道:「我甚愛惜你的才智,若你肯降,天下泰半入手。」

負平生昂首相對:「嘯千軍猶能死節,何況是我!一戰分生死吧!」負平生招手喚出焰熾魔刀,希望城主揮刀殺入陣中,頓若猛虎入羊群,邪兵哀嚎遍野。

左丘刃見狀拔出非道,叫道:「這陣讓我來吧!」說完便往猛攻宿文馗,攔住他對邪兵的屠殺。

滅輪迴就要與負平生交手,卻被經天子阻止,「面對天獄軍師不可失了禮數,讓我親上吧!」

南宮笑、北玄泣各自對上 司徒恨與渡迷航則落在下風,難以招架。星不移祭起術法配合邪兵,殺得天獄兵士人仰馬翻。

一旁的左丘刃對上宿文馗,魔刀戰魔刀,剎那間刀光迴旋、氣芒大振,甫接招左丘刃,便感到意外,宿文馗施展的功夫竟有三分類似妖刀訣,接連數招後他才想通,龍魁海已經脫體遁逃,宿文馗本身的靈魂也不知去向,現在宿文馗的屍身完全是接受魔刀的控制,所以威力大不如前。

「焰熾靈炘。」宿文馗旋身而起,四周地面亦竄出四道火柱,火氣同時凝聚刀上,化做一道灼熱的刀氣直劈左丘刃。

雖然以魔刀使用武痴絕學多少有些不倫不類,左丘刃還是使出一招「天行時氣」,半步騰空,刀身閃耀耀眼光華,頃刻凝聚成一口巨刀,擊散宿文馗的火焰刀氣,同時快步向前,急如電閃,正是新學不久的「妖刀、奔雷」,迅疾雷光擊斷焰熾,焰熾魔刀的刀魂也遭非道合併。

冥界天獄之內,四無君透過術法看著這一幕,手搖羽扇道:「鬼陽合一,時刻將近。」

命世風流在旁進言道:「但九曲邪君終究不為天獄所用,要促成魔刀合一,恐怕不易。」

四無君油然道:「非道兼具三刀之能,威力越大,九曲邪君受到的影響也越大,魔刀之事,由不得他。他也逃不出我的算計。」

戰場正中,負平生不敵經天子,身受「陰風泣月掌」連退七步,內傷沈重。眼見天獄兵馬死傷慘重,北玄泣被殺、南宮笑被擒、連焰熾魔刀亦為俠魔所斷。再無力回天,強催內力就要與經天子同歸於盡:「臥看天下。」

「血指斜陽。」負平生雖動極招,但還不在經天子眼裡,順手一招將其破去,指勁凌厲更貫穿負平生的胸腔,鮮血四逸。

「是手下無能我方有此敗,經天子,我在九泉等你相會,哈!哈!哈!哈!」負平生笑得淒厲,但終是英雄氣短,倒落塵埃。

經天子大軍隨地駐紮,下令由渡迷航刑求南宮笑,以問出更多天獄情報,南宮笑受不起渡迷航的折磨,隨即將他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經天子聽完南宮笑的說詞,再度確認:「號刀令、秤命台、第二天獄這些內容是否屬實?」

使用著讀心術的星不移微微點頭,顯示南宮笑並無說謊。經天子隨即大笑:「哈!哈!哈!冥界天獄將要有主,便是我玉指聖顏經天子。」說完即刻下令全軍開拔,前往冥界天獄。

忽然左丘刃心中閃過「斬草除根」四個字,一道刀氣應手而發便斬下了南宮笑的首級。

「俠魔你……」滅輪迴看左丘刃主動殺人,似乎有所反常,連忙追問。

「他已經沒用了。」左丘刃雖感奇怪,但嘴上依然逞強。

「但是……」滅輪迴還想繼續問,但經天子卻也開口:「不過一隻螻蟻,俠魔殺則殺之,滅輪迴不用緊張。」

「是!」滅輪迴表面稱是,暗自尋思:「看俠魔神情分明有所古怪,可惜冥主現在自信滿滿,心懸霸業,難怪看不出,罷了!伺機而做便是。」

經天子急於求成,連連催促兵馬急行,不過半日便來到日揚台,以妖、魔、邪三界寶玉召喚出冥界天獄的主城。在城外的營帳中,經天子看著座下諸將進行調度。

「滅輪迴、左丘刃。」經天子首先點名血邪與俠魔。

「屬下在。」兩人同時言道。

「你們兩人統領一半兵力在此留守,若有萬一即時接應。」

「遵命。」

「長老,還請你帶同司徒恨、渡迷航隨我入內。」星不移自視身份,未有言語,只是點頭代表接令。

經天子帶了諸將中實力最強的星不移進入,一來代表重視長老尊榮之意,二來為防有變,有他護持可增加勝算。而滅輪迴與俠魔功力稍次,但一人謹慎、一人勇猛,可防外敵干擾。經天子自認這番布置已經無失,一行人浩浩蕩蕩進入天獄主城。

「俠魔,你看冥主此行如何?」滅輪迴看經天子入城後,隨即向左丘刃問道。

「希望冥主可以一舉功成。」左丘刃言道。

「但我總覺得心緒不寧,天獄真如南宮笑所言嗎?九曲邪君又真正死了嗎?」說完,滅輪迴忽然看向俠魔,左丘刃心裡一陣發毛。

「滅輪迴,你想太多了。」

「這不一定啊!」滅輪迴還要再語,一根藍色羽毛飄下,滅輪迴接過一看,頓時發覺,驚道:「這根羽毛跟負平生所用不同,我們中計了。」

天獄大門緊閉,阻斷滅輪迴、左丘刃和城內的聯繫,同時天象瞬間異變,黑色飛雪撲天而來,氣溫驟然急降,「冷,好冷啊!」聽到周遭邪兵叫冷,滅輪迴急忙施術:「乾坤無極、地火明夷。」地面冒出烈火驅散四周黑雪,但此時烈火加劇延燒,到處都冒出火炬,讓部分邪兵猝不及防,被燒死當場。

「這是怎麼回事?」左丘刃向滅輪迴問道。

「天獄伏兵,冥主一定遇害了。」滅輪迴垂頭喪氣道。

「黑雪寒更勝,舞刀亂紅塵。」一名渾身散發冷意的刀客從雪堆中出現,「黑雪刀、刀獨行,請賜教。」

「地獄無垠火,怒起人間焚。」一名刀客一步一火印,拖刀於地劃出火星萬點,「地獄刀、無間影,來索命。」

兩人一步一殺,無數邪兵折在他們刀下,刀獨行迎向滅輪迴直接劈出一刀,滅輪迴急用法杖格擋,法杖難匹黑雪刀之威,遭到砍斷。滅輪迴暗叫不好,喊了一聲:「俠魔,此地危險,快走。」

然後滅輪迴便施術駕了一道長虹離開,而左丘刃也無意和地獄刀交手,人還沒到面前,就以輕功遁走。

黑雪刀和地獄刀的敵手也不是他們倆,遂不相追,逕自進入天獄主城,和四無君埋伏的天之翼配合屠戮邪能境兵馬,司徒恨、渡迷航紛紛飲恨刀下,連星不移也無法倖免。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18:46
第三十二話 是敵?是友?

肉體被毀的星不移十分惱怒,在黑雪刀與地獄刀殺入時,儘管司徒恨、渡迷航兩人當場陣亡,但他對雙刀的功力還看不上眼,完全是天之翼憑著超快的速度突施奇襲,他才忽然掉了腦袋。

其人一向自恃甚高,如今在他不認為自己技不如人的情況下被斬首,只剩陽神脫出,著實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怒。

「待我重生後結合法皮,定要向冥界天獄討回這個面子。」星不移恨恨地說。

星不移以靈體之身手捏法印,腳踏七星罡步,運作法力就要抽取法皮上的功力來重塑肉身,殊不料法力的來源竟與過去迥異。

「這……功力怎會來自這個方向?莫非人皮被盜?」星不移又急又怒,沒想到自己將人皮收藏在重重禁制保護的居所中,竟然還有人可以將之竊出,而且留在周邊的人手無一回報此事。

與不通術法的妖后不同,左丘刃很快便察覺星不移在抽取法皮之力,有心以此要脅他日後撤出對鬼隱的支持,藏好人皮後,便跟著法力輸送的方向追去。

星不移逐步吸納法皮之力,開始逐漸凝聚肉體,冷毒地說:「可惡,待我恢復,必要將偷皮之人碎屍萬段。」

「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了。」一名紅衣人突然竄出,迎面襲擊正在運功動彈不得的星不移,深沈一掌破散初步凝成的肉體,紅衣人五指並張抓緊星不移的天靈,掌心蘊含迴旋之力,竟是意圖吸攝陽神入體。

紅衣人穩然道:「就地凝體,星不移,如此大意,難怪策謀略也瞧你不起。」

不過片刻,除卻法皮之力,星不移一生根基已被紅衣人吸取七成,功力大損的星不移猛然想起:「鬼龍吞海,這是龍魁海的招式。」

「你們這對宿敵,就在我體內相會吧!」紅衣人加催吸力,星不移的陽神一點一滴消散,幾乎就要被他攝入體中,但星不移隨著紅衣人手臂的收縮更加靠近他的臉龐。

星不移凝聚最後的力氣,伸出手臂終於揭開了紅衣人的面罩,卻只見一片紅光遮住了五官,但星不移卻仍然識穿出他的身份,訝異道:「竟然是你……是你……」

紅衣人不待他說出姓名,隨即再催內力,耗盡氣力的星不移終被此人完全吸納,「這個答案去跟龍魁海說吧!攝取星不移靈體,他七成的真氣暢行在丹田之中,令吾根基更上一層樓。」

乍聞遠方腳步聲,紅衣人也不緊張,輕描淡寫地撿起面罩重新掩住面容。

「汝是何人?」發現星不移與法皮斷了連結的左丘刃來到當場,意外見到陌生的紅衣人。

左丘刃發現星不移的靈體渙散後留下的殘跡,言道:「是星不移長老殘存的靈氣,你殺害邪能境長老,可知惹上了大麻煩。」

「我不殺他,你也不會讓星不移好過,不是嗎?九曲邪君。」紅衣人點破左丘刃的身份。

「藏頭縮尾之輩,胡言什麼!」左丘刃被人看穿,急於殺人滅口,連非道也不及使用,便以掌代刀擊出天訣中的「天凌八荒」。

「天凌八荒」雖是一招卻藏八式,穩穩鎖住紅衣人的進退空間,既可一氣八化,亦能八極歸一,左丘刃務求一舉格殺,揮灑出刀法妙處。

「地喪靈終,啊!」紅衣人出招蒸騰地底水氣,幻化赤色雲流, 籠罩全身登時擋拒下八股刀勁。

「此招運起竟帶有星不移的靈氣,看來……」左丘刃冷靜看著紅衣人所使用的招數,若有所思。

「原來星不移長老是慘被閣下吸盡功力而亡。」左丘刃將他的判斷說出。

紅衣人也不否認,說道:「瞞者瞞不識,九曲邪君你得法皮,我得功力,你我各取所需。」

「好個各取所需。」左丘刃看對方似乎瞭解甚多也不再否認。

紅衣人道:「也許我們能是朋友,在未來。」

左丘刃雙眉皺下說道:「欲爭霸邪能境,誰不視我九曲邪君為寇讎?你的話我保留三分。」

紅衣人忽爾抬頭看向遠方,說道:「逍遙子正從東南方趕來,還請邪君將他擋住。」

「你要殺經天子?」左丘刃疑問道。

「放心!黑白無常勾命的時辰未到,他尚有用途。」話語方落,這名紅衣人已經消失了形跡。

冥界天獄中,經天子遭到以武咸尊為首的三名殺將伏擊,儘管身負絕學,但在四無君巧妙布置下功體受限,無法動用極招,以一敵三,被逼得無法喘息。

「陰風泣月掌。」經天子為求生天,不顧內傷強運元力發出驚天一掌,先是逼退了武咸尊,但隨後風泣血、歿鋒兩人隨即補位,一人刀行若風走、一人劍芒如隕星,抓準回氣之時加緊攻擊,使經天子再添傷痕。

「身負重傷仍妄動極招,經天子你命不長久了。」四無君搖著羽扇笑道。

困獸仍要反撲,何況經天子心有不甘,耳聽四無君的譏諷,勃然大怒道:「我死,你們也要賠命,血翼邪凰。」經天子再度催動真元搏命一擊,血翼邪凰由他掌中脫出後,上下飛舞盤旋,使武咸尊三人無法靠近,終替經天子爭取到一線生機,隨即脫離戰圈直奔天獄城門。

四無君見經天子離去,揚手擲出一根藍色羽毛破去血翼邪凰,他看武咸尊三人有意追上,示意阻擋:「不用追,他逃不了。」

四無君注視著經天子逃離的方向,笑語:「經天子,我希望你聽過華容道的故事,你的生死掌握在最後一人手上啊!」

忽感元力流失,逍遙子知道不妙,定是經天子發生意外,一路奔往冥界天獄企圖相救,不意路逢煞星,左丘刃橫刀擋道。

「冥主有難,我特來援助,俠魔不必阻擋。」逍遙子以一貫的輕柔語氣說道。

但左丘刃似乎聽不入耳,手上非道忽然魔威大漲,一抬足、一揮刀便是殺向逍遙子。

逍遙子不敢鬆懈舉掌應招,兩人轉眼間交手數十回,逍遙子心付:「左丘刃在此時被魔刀操控,看來冥界天獄這局布了甚久,但看眼神並無瘋狂之色,他的失常是真?是假?」

就在逍遙子分心之時,左丘刃一刀由中路橫劈而來,逍遙子迅速使了踏雲上天的功夫,抬起左腳踏上刀刃,借力使力後空翻,方避過攔腰而斷的死厄,這一險也使逍遙子出了身冷汗,看左丘刃舉刀又攻來,謹慎出招應對,不敢再神遊物外。

另一方面,躍上秤命台的經天子同時受到黑雪刀與地獄刀一冷一熱的刀氣前後夾攻,傷勢再度加劇。自知元力將要耗盡,更怕後有追兵,經天子不敢遲疑,發力急走。

往城門奔去路上,經天子見到手下的司徒痕、渡迷航紛紛陳屍地上,心中五味交雜,可是他沒有時間悲傷,唯有逃出這一陣才有活路。

但初出龍潭,即入虎穴,四無君早已派遣絕燁守在城門,擋住經天子的去路,同時後方又有殺星逼命來,高處的天之翼也舉刀攻來,經天子腹背受敵。

「陰陽無邊。」經天子分化陰陽二氣,再次出招奮力一搏,無奈久戰重傷後,氣力不濟的經天子在刀光劍影交錯下,無法完全發揮「陰陽無邊」的威力,根本阻不了兩人招式,刀傷劍痕激起一片血花,經天子終於失去戰力,單足跪地、垂頭低首,仿若靜待死神的降臨。

就在天之翼要上前取下經天子首級時,突然間傳來巨響,天獄城門被人擊破,一片紅光閃耀,刺得天獄諸將睜不開眼,數道人影晃動後便不見了經天子。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18:46
第三十三話 孰真孰假
左丘刃尋思:「雖是依從紅衣人之言行事,我同樣不希望鬼隱吸收經天子更加壯大,今朝如能將他一舉格殺,那是最好不過。」。

所以他才故意語調平淡地反覆唸說:「殺!殺!」偽出一副受到魔刀操弄的模樣,攔住截擊逍遙子,阻止他去救經天子。

左丘刃身手矯捷,單刀舞得呼呼風響,刀刃散發出烈如暴風的魔氣,刀法則是隱含一套武學至理,大開大闔之際不失奧妙精微,逍遙子苦於身份受限,兼之功力不斷流失,只得應手招架,無暇反擊。

逍遙子心想:「在這樣糾纏下去,經天子非亡不可,他一死,吾之功力將大打折扣,還需顧忌什麼身份!」念頭已轉,手上招數同時生變,逍遙子掌法本若飛雪流雲,態擬神仙,此時勁力添了三分陰毒、招式轉趨狠辣,再不留餘地,威力徒增一倍,更似陰風鬼雨,妖魅騰挪。

「會陰掌。」逍遙子既無顧慮,自然拿出看家本領與左丘刃周旋。

左丘刃笑語:「終於使出真功夫了,鬼隱。」他隨即反轉刀身,格擋住此招。

「既知我是鬼隱,因何相戲,阻止我營救冥主。」逍遙子氣憤不平地說。

「真心相救?或是起意謀害?只有你自己知道。」左丘刃暗藏諷刺道。

「哼!」逍遙子也不回答,左丘刃扛起非道便轉頭離去,「哈!逍遙子此刻再去,為時已晚了。」

冥界天獄內殿,阻擋魔刀窺視的紅煙終於散去,命世風流正好看到左丘刃力擋逍遙子,卻是不明前因後果,自言自語:「何人有這種本事,竟可遮掩魔刀窺視?」

「這代表,另一個下棋者出手了。」 四無君搖著羽扇走入,身後絕燁與天之翼緊隨。

「軍師。」命世風流連忙請安。

「不用多禮,這齣華容道尚未演到最後,誰也料不準結果如何。」

命世風流苦惱道:「會是誰救走經天子呢?」本來依照四無君的劇本,將會是逍遙子來救,而天獄也能趁機探出他的真正身份,不料半路殺出兩個程咬金,先是左丘刃擋下逍遙子,後有莫名人士營救經天子。

「哈!哈!」四無君打了兩聲哈哈。命世風流知道軍師已有答案,連忙請教:「軍師瞭解此人身份?」

「我是笑你,人在局外,心在局中,竟被一片樹葉蒙蔽雙眼。」

四無君慢吞吞地說:「詳細想,邪能境中此戰參與者非死則生,生者幾何?除去鬼隱跟九曲邪君,人選已經呼之欲出。」

命世風流恍然道:「竟然是他!」

「他下了一步好棋。現在,輪到四無君應子了。」

這時煙花客亦前稟告:「三塊靈玉已經處理完畢,只要釋放出一分冥氣觸及靈玉,靈玉就會引爆。」

「好!讓地獄刀將妖、魔、邪這三塊靈玉帶去交與素還真,並伺機臥底其中。」四無君直接將事情交代下去,煙花客得令後便趕去安排。

擺脫左丘刃後,逍遙子急忙施展輕功趕到日揚台,但冥界天獄的主城已經再度隱匿在術法中,而他手上亦沒有三界寶玉,斷無法開啟結界。

經天子這一敗,牽連到異體同功的逍遙子喪失功力,逍遙子知道冥界天獄之外並不安全,於是另覓隱密地點內觀功體:「尚有七成功力,嗯!經天子重傷瀕死,倒是未亡,但是誰救走他?他又在何處呢?疑問?」

逍遙子更進一步聯想:「究竟是誰命令俠魔阻擋我?不讓我救經天子,照看俠魔應是其他勢力的暗樁,又是哪一方呢?」

「嗯!看他手握非道卻不受影響,阻擋我去,分明是為天獄圍堵經天子的生路,莫非他是天獄臥底?但觀他刀法正氣凜然,天魔一派又與素還真等交好,身上佛言枷鎖,也許是與一頁書合演苦肉計,屬於中原一方並非不可能。」

突然他懷中的黑暗靈思閃耀異芒,逍遙子取出觀視,只見上寫:「三龍難抑俠魔狂,王者之刀非刀王。」

逍遙子自言道:「前次預言三龍臥睡千年起,王者之刀血戰生。這次又說三龍難抑俠魔狂,王者之刀非刀王。若是兩相連貫,應該如何解釋?」

「啊!我想到了。」逍遙子經過一番思考後,終於得到答案:「三龍臥睡千年起,意指神童算出的三名刀王,王者之刀血戰生一句代表王者之刀的佩帶權是這三人互相廝殺後,勝出者得。三龍難抑俠魔狂,便是指這三名刀王皆不如俠魔左丘刃,最後是說日前執掌王者之刀的人並不是刀王。」

「就算這三人其中有一是凡塵崖上的刀王,卻非天獄真正屬意的刀王,難怪白馬縱橫可以逃過一劫,因為他對上不過三名假冒者中的一個,此人實力有限。真正的刀王是能勝過這三名刀者的人,正是俠魔,誰又能想到天獄刀王親身臥底邪能境呢?」

逍遙子想到此處,越是想當然爾,完全被四無君利用黑暗靈思顯現的文字導入思考誤區。

「哼!冥界天獄你們能夠以假亂真,我鬼隱就不能弄假成真嗎?準備承受失去刀王的痛楚吧!哈!哈!哈!」

「地獄無垠火,怒起人間焚。」地獄刀無間影倒拖寶刀,引起地竄火舌,隻身踏入琉璃仙境。

屈世途見來者不善,馬上警示素還真:「素還真啊!有人殺上門了。」

「耶!好友勿慌!」素還真走出內室,一身坦然看似毫無準備。

「你就是素還真?」地獄刀問道。

「閣下是?」

「冥界天獄,地獄刀無間影。」地獄刀直接報上姓名,然後便說出了來意:「特奉天獄軍師平風造雨四無君之命來素還真身邊臥底。」

「你說你要來臥底?」一旁的素續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是什麼情形?居然有臥底自己說是來當細作的,時代變了嗎?」身為臥底的大行家,屈世途不禁抱怨現在的臥底越來越不專業了。

無間影不去理會屈世途的抱怨,逕自拿出準備好的三塊寶玉遞給素還真,說:「這是四無君交我作為進身之資的寶玉,另外一項消息,冥界滅,經天子亡。」

「什麼!經天子死了!」屈世途十分震驚,因為這意味著面對冥界天獄的來犯,中原將落入孤掌難鳴的田地。

「閣下自報細作之事,是想反間天獄?」素續緣問道。

地獄刀無間影點頭道:「沒錯。」

素還真道:「據傳出身天獄之人必為自身血統驕傲,地獄刀何以背叛自己的族群?」

「因為我不是出身天獄。」地獄刀一語,讓在座三人同感意外,他才繼續道:「吾乃犴妖族四妖首之一,虛空的兄長。自從吾弟被天獄派出蒼魔刀殺害,我無時無刻都想要報仇。」

素還真但疑竇未解,繼續追問:「三塊寶玉關係冥界天獄行蹤,一旦落入吾方,天獄圖謀將受牽制,何以四無君會交你帶出?」

「這我就不清楚了,但以四無君之能,他必有後著。」地獄刀沉聲道。

「這個四無君究竟是怎樣人物?竟連經天子都死在他手上。」屈世途也插嘴問道。

地獄刀頓一頓,才言道:「八個字形容,心狠手辣、深不可測。」

正當素還真還想從地獄刀身上瞭解更多天獄之事時,神童的侍女拿著畫有淨琉璃菩薩的圖像來到交給他,並說:「小主人說此人就是王刀意象中的真貌。」

素還真接過一看,隨即與地獄刀的來訪做出聯想,叫道:「啊!不妙,神童危險。」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18:46
第三十四話 封靈針

阪城坡上黑雪飄飛,一股濃烈的殺氣撲天蓋地而來,刀獨行自半空旋身而落,「你不該畫出這張圖。」

神童言道:「福禍無門,唯人自招,既然畫出圖像,便有覺悟。」

「你尚有利用價值。」刀獨行不多話,一舉點住神童的穴道,將他帶回天獄。

琉璃仙境上,素還真聽地獄刀說出四無君必有後手,適逢神童送來畫像,馬上聯想到天獄將對神童出手,才要奔出救援,一根藍色羽毛無聲無息落下。

「嗯!是藍色羽毛!」素續緣道。

「地獄刀,你是怎麼了?」屈世途看到地獄刀方見藍色羽毛,一條魁梧的漢子居然渾身發抖,嚇得魂不附體因而問道。但無間影卻是牙關緊閉,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無我不能之事,無我不解之謎,無我不為之利,無我不勝之爭。冥界天獄軍師,平風造雨四無君特來拜候素還真。」藍色羽毛幻出四無君身影,只見他一身靛藍,手搖羽扇、嘴角帶笑顯出高傲的神情,氣派雍容。

「遠來是客,閣下氣質非凡,可惜素某身有要事,恕我少陪。」素還真擔心神童安危,又見四無君親來阻擋更是心急如焚,就要脫身離開。

四無君見狀一笑,「不用去了!久聞素還真文武兼資、重情重義,四無君神往已久,今日一見果如其名。吾已來此,神童自在指掌之間,何必多費氣力,坐下一談吧!」

「既要一談,閣下何不以實體相見,好讓素某款待一番。」

「不用客氣。」四無君撇了地獄刀一眼,他才又道:「相信冥界覆滅的消息,閣下已然知曉。神童冒犯天獄聖主,罪當處死,但此事並非不能化消。」

「喔!不知四無君想開出什麼條件?」素還真開門見山問道。

「簡單,最後一口魔刀。」四無君倒是開了個讓人意外的條件。

「這三塊寶玉不行嗎?」屈世途拿起地獄刀適才帶來的三塊寶玉,本來他還以為四無君為以此當條件。

「哈!此物天獄視為敝帚,難比神童性命。」四無君搖頭道。

素還真則是藉故推託:「魔刀非是素某之物,怎能交出?」

四無君傲然說:「明人之前無掩蔽之事,俠魔左丘刃便是九曲邪君,去搶啊!去奪啊!總之天獄只接受魔刀這個條件。」

素還真反言:「若是交出,天獄野心只會越將猖狂?四無君,明人之前無掩蔽之事。」

「好個反唇相譏,可惜!重情重義的你不可能犧牲神童,他的命已懸在魔刀之上,七天之後,以刀換人。」四無君話甫落,身影即將消散,最後他又突然開口:「順便提醒一事,地獄刀是我派出的細作,誰會喪命在他的刀下呢?四無君拭目以待,哈!哈!哈!」

這話一出,無間影臉色煞白,自思:「好個四無君,枉顧無間影為你出生入死多年,竟然誆騙我,詐我入死地。」原來他前番說法全是虛假,不過是為了騙取素還真等人的信任,四無君本來言明會討還寶玉和交出他的性命來當作交換神童的條件,然後讓他伺機而作,如今全不是那回事,使地獄刀落入十分尷尬的境地。

素續緣看地獄刀分神隨即出手,地獄刀反應不及,五大要穴登時受制。

「素還真你來動手!」屈世途說著,就從素續緣手中將無間影接過來。

素還真揮起手上拂塵,一掌打出卻未見紅,反而解開了地獄刀受制的穴道,說道:「放他走吧!」

「素還真你沒說錯吧!他可是臥底。」屈世途著急地說。

「兵法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父親擔心四無君借刀殺人。」一旁的素續緣開口道。

「這我也瞭解,若他真是臥底怎麼辦?」屈世途問道。

「素某寧願錯放一人,也不願錯殺一人。」素還真向屈世途交代了他的理由,轉向無間影道:「地獄刀,無論你是不是細作,退隱去吧!武林太亂了。」

素還真的作法和四無君的犧牲兩相一比,使地獄刀大為感慨,抱拳言道:「今日不殺之恩,地獄刀來日必報。」就要轉頭離開,才一跨步,頓了頓決意不顧對四無君的恐懼,把這件事情說出來。

「素還真,不要被誤導了,刀王從未離開凡塵崖。」地獄刀將三名刀王具假之事說出後便走出了琉璃仙境。

「我們都被四無君轉移焦點了。」素還真慨然道。

「你相信地獄刀這句話,也許那是要我們忽視三刀的說法。」屈世途對地獄刀還是不太信任。

「不理刀王是誰,重要的是我們真要交出非道嗎?」素續緣一針見血地說到重點,「九曲邪君與我等交好,強索魔刀必然引起糾紛。」

屈世途想起日前與九曲邪君的接觸,也說:「是啊!我看九曲邪君似乎十分中意那口非道,我想他是不會交出的。」

素還真嘆道:「這正是四無君的圖謀。」

暗夜時分,五殘弔客半途攔路,擋下意欲前往裴府的左丘刃。「俠魔,在我面前,不用作偽。」

「原來是五殘長老。」左丘刃略感意外,怎麼五殘弔客會明瞭他的行蹤。

「你認識我?」五殘弔客這樣說道,左丘刃才記起來他並未用這副面容與五殘弔客相見過,當下他正想表明身份,忽聞背後傳來破空之聲左丘刃回頭一看,見是三支銀針就要起手打落,不料五殘弔客從後方出手抓住了他的大椎穴,大椎穴乃人體陽氣之督,一被抓住以左丘刃之能依然身軟無力,三支銀針直接刺入他胸前三處大穴。

這時五殘弔客也鬆開五指,但左丘刃卻動彈不得,只見逍遙子翩然從暗處走出,口中言道:「多謝長老相助。」

「自殺了九曲邪君之後,這是我第二次助你了。」五殘弔客這一句話出口,左丘刃耳邊如閃過驚雷,他原以為五殘弔客一直是他的後盾,殊不料他與鬼隱間竟有暗謀。

「哈!若非長老在策謀略的法皮上施有暗咒,九曲邪君行蹤飄忽,還真找他不到。」這時左丘刃才明白原來勸他修合策謀略之皮並非完全出自一片好意,而是暗中附著了一道法咒可隨時掌握其動向。

後來他被經天子截於魘魂山、遭幽燕征夫暗殺,全是五殘弔客洩漏行蹤,後來九曲邪君喬裝俠魔左丘刃後蛻去策謀略的外皮,法皮又被上官尋命所得,五殘弔客方再難掌握。

「左丘刃真是天獄的刀王嗎?」五殘弔客一舉得手,認為俠魔有些名不符實。

「此人實力不凡,不在當世任何刀者之下,受我三支封靈針,潛意識已被我操控,明日醒來他將是我忠心的部下,是不是刀王讓他一上凡塵崖便知。」

「哈!我的條件,你不可忘卻。」五殘弔客沉聲道。

看制了左丘刃,逍遙子心下大喜,說道:「犴妖神之心,鬼隱準備多時,只要長老不再首鼠兩端,重演暗助九曲邪君之舉,轉玄心即刻奉上,讓長老補全六祭。」

「我從不作沒有把握的事,再說若非有我出面,九曲邪君的部下怎麼可能乖乖聽話。」五殘弔客怪笑道。

這時左丘刃也聽懂,原來五殘弔客有心兩邊押寶,當初暗助九曲邪君,表面上也支持經天子登位,後來魘魂山一戰後,九曲邪君的戰敗失蹤使五殘弔客認定經天子已操勝算,於是便全面倒向經天子,一力向邪能境之人證明九曲邪君與正道勾結,所以才有二邪尊暗殺之事。

直到犴妖神死後,九曲邪君再出,鬼隱著意拉攏五殘弔客,並以犴妖神的轉玄心利誘,五殘弔客才幫忙在日揚台附近出現,牽制住九曲邪君,上官尋命有機可趁。

知道五殘弔客原來一直在出賣自己,左丘刃氣憤不已,但身體就是不聽使喚,自思:「這三根銀針應該就是鬼隱用來控制滅輪迴的術法,鬼隱說會讓我自動認他為主,但我完全沒有這種想法啊!」

左丘刃的疑問,五殘弔客卻是幫他問出:「你的封靈針,究竟有何奧妙?連滅輪迴跟天獄刀王這等人物亦俯首稱臣。」

鬼隱也不藏私,便道:「此乃我用封靈島上的秘銀煉製,可貫入人體中樞,操控人的意識,表面上無妨,但身心已盡為我所控,最奇妙的是完全不會影響到此人的智能與獨立的想法,只是增添以我為主的思想。」

「真是妙不可言。」五殘弔客稱讚道。

天獄內殿,四無君透過黑暗靈思與非道魔刀監控著一切,他同樣露出了笑容。

所有人都沒發現到,一隻小小的紙鶴已經從左丘刃的懷中飛出,朝著邪能境的方飛去。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18:47
第三十五話 王者初現

離開雲塵盦後,獨自走在路上的地獄刀無間影忿忿不平地想著:「可惡的四無君,枉我為他賣命多年,如今竟想要犧牲我。」

念及此處,無間影不禁嘆口大氣:「早年投靠冥界天獄真是錯誤,像我這樣出身冥界其他勢力的人,終究只是用來打前鋒的死士。」

「地獄刀,你的意志受到影響了嗎?」一根藍羽驀地降下,同時帶來四無君的聲音。

「屬下不敢。」地獄刀對四無君的畏懼由來已久,一聽到他的聲音嚇得魂不附體,連忙告罪。

四無君的幻象隨著藍羽落地出現,昂然說道:「諒你也不敢,一項任務交代……」

「軍師請吩咐。」

四無君隨即下令:「上定禪天,刺殺淨琉璃。」

地獄刀聞言大異,他曾在雲塵盦看到神童所繪的淨琉璃圖像,不免生疑道:「淨琉璃,她不是聖主嗎?怎麼……」

「哈!正是如此才要你刺殺她,減輕中原之人對聖主的懷疑,聖主會用佛門慈悲為由留下你的生命,放心去吧!」

地獄刀卻是不敢相信四無君的話,心想「聖主御下一向嚴苛無情,此行九死一生囉!嗯!我必須好好考量。」但是表面上他仍然裝作忠心天獄,連聲答應,馬上前往定禪天。

看地獄刀已然走遠,四無君笑道:「地獄刀,對生命的貪戀,反而縮短你的壽命,真是諷刺啊!」

雲塵盦中連聲驚爆,素還真更傳出了一聲厲吼:「啊!」

奔出房門的屈世途趕緊察看究竟發生何事,正逢同樣奪門而出的素續緣,「續緣你在,出事的不就是……」

「父親啊!」素續緣也猜想到是素還真發生意外,隨即衝入素還真的臥室,他一打開房門就聞到濃濃的煙硝味,父親也橫躺在地上死活不知。

素續緣大驚失色,連忙雙手將素還真抱起,抬回自己房間診治,而屈世途則在素還真房內房外四處探勘,瞭解這起事故的原因。

「桌上怎有這種綠色的粉末,有異!」屈世途用手指沾起一些,靠近細瞧,發現在玉石末中還夾雜些許硫磺與硝石,「看來就是這項物品引起爆炸,此是何物?」

他再詳細分辨,看出玉石末的顏色有著明顯差異,大略可以分成三種顏色各自成群,屈世途嘗試用少許真氣注入,旋即感應到其中分別帶有不同的冥氣存在。

「果然是這三塊寶玉。」屈世途搖頭晃腦地說:「我就說那個地獄刀有問題。」

素續緣把父親素還真抱上床後,立即解開外衣檢查傷口,殊不料這聲爆炸雖響,素還真身上卻沒有半點外傷,「難道父親發覺有異,已避開身上要害,但不對啊!就算父親及時用輕功閃開,也不該半點傷痕也無。」

見素還真依然昏迷不醒,素續緣三根指頭搭上他的右手,把脈瞭解是否有內傷,甫搭上脈搏,素續緣心中惊駭無限,一停只有兩、三息,這豈不是與死人相差無幾了,他再探素還真的呼吸,卻又發現毫無異狀。

「續緣啊!你父親的傷勢如何?」屈世途探明意外原因便趕來詢問素還真的情況。

「很不樂觀,父親毫無外傷,但不明原因造成脈搏異常,好似施展一般人龜息功的情形,卻似是而非,無法瞭解病症究竟發在何處。」

「啥?連你都這麼講,不就沒救了。」屈世途深知素續緣已盡得素還真在醫術上的真傳,如今連他都斷不出病症,代表素還真的傷勢不是一般的棘手。

「屈伯伯,父親被何物所傷可有線索?」素續緣想說先找出源頭,不準就有解決之道。

「你不說,我還忘了跟你講。」屈世途取出在素還真房內取樣的玉石粉末給素續緣看,一邊解釋道:「一定是冥界那三塊寶玉,地獄刀必是四無君差來暗算素還真的。」

「也許……」素續緣想起從舒石公學習術法時,他曾言道冥界多善勾魂攝魄之道,既然此傷由天獄所釀,說不定跟術法有關,遂道:「父親傷勢別有蹊蹺,還請屈伯伯替續緣通知一頁書前輩跟刑天師前輩兩位前來相商。」

「嗯!多人多主意,我這就來去。」屈世途一說完,也不遲疑當下啟程去找尋兩人。

受到鬼隱操作的左丘刃一步步踏入凡塵崖地界,非道的氣息引起了王者的關注,一時間魔威增長,引起當世名刀驚恐,消失已久的王刀異象再次出現。

黑雪刀、冷焰刀、觀世刀、地獄刀同時感覺到手中寶刀的低鳴,除了接受四無君命令的地獄刀之外,另外三人紛紛趕往凡塵崖一觀刀王誰屬。

被困在非凡境的兵燹同樣感受到這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無奈受困不得其門而出,忽然一頭紅色魔蠍逕自闖入其中,非凡境內邪光大盛。

「呵!呵!最後竟是一口刀來救我出獄,真真是讓人料想不到,讓人料想不到的憤怒啊!」怒極、恨極,兵燹轉身放出萬丈炎氣,伸出右手觸碰魔蠍,魔蠍登時變回邪刀血不沾的型式。

兵燹看著刀身倒映出的自己,說道:「如斯俊美的我,難怪不斷有邪刀來倒貼。」他摸到了刻著「魔魘」的刀銘,又言:「魔魘,哼!兵燹的刀只有炎熇。」

兵燹隨即運功將「魔魘」兩字改為「炎熇」,灼熱炎流順便抹去了刀上佛言枷鎖的禁制,血不沾邪氣急湧而出和兵燹身上的炎氣融合,轉變成青冥色的邪火。

「呵!呵!呵!呵!呵!呵!」兵燹拾起面具戴上後,即便張狂而去。

「我實在不想打,可惜身不由己,只能拼命了。」左丘刃雖不願這時惹上冰川孤辰,但身受鬼隱禁錮,儘管靈魂主導的意識不想遵從他的命令,潛意識卻不斷催促,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往凡塵崖走去。

就連他想讓靈魂脫體而出,也被這三枚銀針所限,最後他發現只要自己跟著鬼隱的命令行動,就能保有身體的主控權,無奈下只好乖乖來奪取王者之刀。

就在左丘刃登上凡塵崖時,周遭的氣牆逐漸消失,讓出一條通路,然而他才靠近凡塵崖峰頂,峰上高塔突來一道刀氣,無疇的威力直衝左丘刃腰間的非道。

左丘刃手握刀柄、氣貫魔刀,亦是揮出一道刀氣,格擋這示威的第一招。

兩道刀氣於半空中互相消彌,激起的光華使天空一亮,照映出周圍山峰上站著三條人影,正是趕來觀戰的黑雪刀、冷焰刀、觀世刀三人。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塔內,王者之刀。」左丘刃隔空喊話。

王者之刀隨著左丘刃的言語步出了高塔,飛降在左丘刃面前,兩人彼此對視,戰火一觸即發。

「非道之主?」王者之刀問道。

「左丘刃,還請刀王賜教。」左丘刃抽出非道,倒懸刀柄執禮道。

王者之刀斜指俠魔:「你,值得百招而死。」

「俠魔的生命只有百招嗎?真好奇這句話出自何人之口?」左丘刃故意問道。

王者之刀聽他問名,明顯一愣,才緩緩開口說:「冰川、孤辰。」

「不妙!」四無君在天獄中觀察到這一幕,叫聲不好。

「軍師發生何事?」一旁陪同的煙花客看不出哪裡有問題。

四無君搖扇嘆道:「吾傳授刀王的刀法必須不帶感情,以最純粹的殺意,方能發揮十二成威力,若是冰川孤辰想起自己,一絲感情的存在,刀王便不再是王刀。」

凡塵崖之上,最後的魔刀對決,受命合成六刀的冰川孤辰率先出手,一頭白髮隨風飄揚,身影瞬動風中,左丘刃勝在功力深厚,穩扎穩打,迴旋刀影護住周身,旋起應對削體刀氣。

兩刀相嗑,正是力與力的相爭,冰川孤辰天生異稟神力、左丘刃內功精湛玄奇,頃刻交鋒各有優勢,互把對方震開。

「啊!」左丘刃奮力迴身,化守為攻,劈出三道刀氣猛攻冰川孤辰上中下三路,冰川孤辰不慌不忙騰挪身影,捲起一陣冷冽刀風化去三招,刀勢猶不停止,沉喝一聲:「千川刀旋。」

這一招,人轉刀旋,千迴百變,螺旋狀的刀氣破壞力十足,貼地而行崩裂出一條深溝。

「天行時氣。」左丘刃不敢保留,橫刀勾出地底邪能,刀身頓時閃耀湛藍邪光,他一下縱身而起,舉輕若重緩慢地將非道抬起劈落,刀氣轉化成一口藍色巨刀。

「喝!」左丘刃揮出「天行時氣」迎擊「千川刀旋」,兩招激起萬點光華,沙塵漫天,不分上下,交手數招短暫停止,兩人恢復對峙。

左首的高峰上,一股邪焰侵入,火光中傳出詭異笑聲:「呵!呵!呵!呵!呵!呵!」這一戰又增添了名旁觀者……炎熇兵燹。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18:47
第三十六話 刀王之爭

某處陰濕岩穴中,紅衣人手拈玄香獨自開壇作法,但見案上壓著三張符紙與紙鶴,一方棺木陳於前,四周插滿招魂幡,一聲低喝,玄香從中折斷,紅衣人催動法力:「乾坤借法、弁天之邪。」

凡塵崖上戰火正熾,俠魔左丘刃對上王者之刀冰川孤辰,兩人再度起手,轉瞬又是十數招,冰川孤辰初現不世刀法,刀狠招沉。左丘刃再動武痴絕學,盡情揮灑。

「王者逆襲。」冰川孤辰躍起半空,一刀由上而下,直劈左丘刃面門,想要憑著王者魔刀的鋒利優勢結合重力與速度,一舉擊斷非道。

左丘刃自然識得其中關節,不與他刀刃相交,隨即變招,虛晃一刀,刀路驟變反身跨步長進,揮刀帶起異芒直挺中宮,刺向冰川孤辰的小腹,同時暗運烙骨大法以足底湧泉穴吸攝地氣護體,拼著受他一刀,也要刺穿冰川孤辰腹部的同歸於盡路子。

若照冰川孤辰原來的殺性,自是一刀劈下毫無疑慮,如今產生對自我的情感,保命之念頓起,抽刀反轉,避開了這招。周圍山巔站滿對這一戰充滿興趣的刀界名手,見到兩刀之爭異常火熱,不禁暗自喝采。

東北方山上藍火冷焰兼有清聖佛力,乃是冷焰刀湛江雲與同行的觀世刀觀世寂蓮。

正北方峰頂,黑雪籠蓋山頭,意喻黑雪刀刀獨行的行蹤。不知何時,四無君的貼身護衛天之翼悄然登上西南峻嶺,冷眼注視這一戰。

左首高峰,邪焰高張意欲吞空,正是到來不久的炎熇兵燹,口中唸唸有詞:「刀舞妖光,咯! 咯!你引起我的興趣了。」原來適才左丘刃所用的竟是妖刀訣招式,引來他格外重視。

渾不知自己被炎熇兵燹盯上的左丘刃縱身躍起,斜劈一招「天意難違」,左手同時變化臨空摹字,打出「皇邪印」,武痴刀法併合邪門掌功,氣勁狂捲冰川孤辰。

「血泣魔光。」王者之刀也非易與,天獄至絕刀法再出,身形一轉,王者隱泛紅光,幻化數口血色氣刀,強憾威力帶起地面劇震,兩招相會,山動林搖,整座凡塵崖偏離原地三吋。

甫站穩身形,冰川孤辰刀氣勃發,一刀直取俠魔性命,左丘刃回手揚招便是「妖刀、冰封」,凜冽寒意凝凍水氣而成冰牆,冰川孤辰刀氣擊破冰牆瞬間,破碎的薄冰宛如兵刃暗器飛射王者之刀,雖被揮刀掃落,但冰川孤辰身上仍是新添不少傷痕。

陰濕岩穴中,白符飄飛、白幡晃蕩,紅衣人口誦勾魂辭,「一拜天,定位星辰致命數、二拜地,繪靈軌而知方位、三拜人,動搖三尸取人魂。」

紅衣人揮舞令旗號陰風、法言催動雲閉月,步踏七星,接連揚起三張符咒,三張符咒懸空飄搖,各顯青紅白三色異光。

「生死混沌、法由虛空、氣行無界、異靈機動,邪神現。」紅衣人手捏法訣,再吟法咒,三張符咒半空飛舞打開異界之門,招出血紅色的邪神魔影。

面對越戰越強的冰川孤辰,接連又交手數十招的左丘刃已顯得吃力,兩人每次對招,都激出對天字訣、妖刀訣的新體認,逼他不停衍生變化,但在冰川孤辰的壓力下臨陣想招,左丘刃已經數度突破極限。

微微地喘息,涔涔熱汗,兩人再度對立,彼此無言。第九十九招上,見仍取不下左丘刃,冰川孤辰再動極招,「逆天式、王者六絕。」

冰川孤辰高舉王者,魔刀之靈幻變六道刀形,頓使流風沉滯,吊天六刃同指俠魔,凝重氣息直壓左丘刃。首次,左丘刃覺得死神離自己這般接近。

左丘刃緊緊握住手上的非道,似笑非笑地問著魔刀:「你也不甘願臣服於王者,你也想勝出,對吧?」非道低鳴以對,仿若同意俠魔的看法。左丘刃反掌擊向自身,佛言枷鎖立解,十成功力運足,妖氣邪氛大盛。

雲渡山上,一頁書察覺九曲邪君作為,抬頭便見到凡塵崖上梵印當空,知道這是九曲邪君示意他調查定禪天雙僧的暗號,不論鬼陽六斬成或不成,暗中主導的天獄聖主必有感應,正好窺探。

於是一頁書喚來小無慾:「我往定禪天走一遭,好生顧守雲渡山。」

「是,師尊。」小無慾點頭奉命,一頁書化光而去。

「上吧!!」左丘刃輕拍非道刀身,瞬間一股宏大之氣充斥四周,一揚刀,奪目金光沖上雲霄,無倫力量以左丘刃中心向外擴張,厚厚氣勁化做刀形斬出,「武成一脈、萬武歸宗、天訣、天外有天。」

冰川孤辰也操弄吊天六刃襲來,刀王意欲逆天,不料天外有天,冰川孤辰與左丘刃再度以絕招相抗,氣勢更勝之前,轟然一響,世間不存凡塵崖。

吊天六刃被損其五僅餘一刀,卻貫穿了俠魔胸膛,血流不止。

天外有天餘勁不休,澎湃力道正中刀王,冰川孤辰五臟並裂,口吐鮮紅。

天獄之內,觀戰的四無君雙眉緊皺,「至極一式仍取不下九曲邪君性命,他的強悍出我意料,第一百招,冰川孤辰,能勝嗎?」

空曠野地,不見原先的高山峭壁,兩人各自勉力站起,重新站定方位,左丘刃強按刀傷,立於東北。冰川孤辰硬忍劇痛,行至西南與俠魔對視。

「你是難得的好敵手。」冰川孤辰讚道。

俠魔聞言苦笑,要不是受鬼隱命令牽制,他早就罷戰一走了之,但口頭上仍強撐:「哈!哈!可惜不能同存。」

「刀王之爭,總要一個完美的結束。」

「第一百招了。」左丘刃說道。

「是啊!」

忽聞冰川孤辰一聲長嘯,全身散發無匹刀意,反觀左丘刃雙眼微闔、穩步寂靜,橫握非道於側,斂去一身氣息,雙手同握刀柄,武痴絕學融合妖刀訣,乃是臨場所悟之招。

紅衣人邪咒緊催,以邪神加持,唸道:「生生靈化、死死無常,血雲開道,天枷地鎖鍊其身。」

案上紙鶴倏然浮起,邪神之力灌注其中,赤豔靈索直指目標穿地而去。

冰川孤辰起足迴身於上,乍見對面山頭上仇人身影,冷焰刀湛江雲,忽然情動,幼時記憶回溯心中,雖不憶仇家模樣,恨火莫名中燒,刀氣引動氣溫驟降,地面結霜。

「冰川龍吟。」冰川孤辰揮舞王者之刀引動冰凝雪飛,化作騰空冰龍衝向左丘刃。觀戰的四無君嘆道:「不是天獄刀法,冰川孤辰危矣。」

左丘刃猛然睜眼揮刀,低喝:「傲殺王侯。」沒有繁複的動作,左丘刃舉手刀氣流奔,極端速度的刀氣帶動水火風雷隨行,就似天來一刀穿透冰龍,刀氣劈斷冰川孤辰手上王者魔刀,他受不住衝擊,被「傲殺王侯」一招打上高空。

忽然,一道似禽似人的影子晃過,冰川孤辰在墜落地面前便消失無蹤,而王者的刀魂珠也被非道所噬,妖魂怨念整個包覆住非道,一剎那間,再現已是鬼陽六斬刈。

遠方,逍遙子久候左丘刃未回,與左丘刃的感應忽爾斷去聯繫,懷中黑暗靈思也產生變化,閃爍驚人白光,逍遙子連忙取出,唯見上寫:「刀王登位,鬼隱失策。」

「我中計了,平白向天獄送去魔刀,徒為人作嫁。」逍遙子驚覺中計,其時已晚,黑暗靈思卻又浮現新字:「日出日落又一天,天獄召見黃山咸。」

看天獄用「召見」兩字,逍遙子怒急攻心,氣得恢復鬼隱的聲音恨道:「冥界天獄,你們會為耍弄鬼隱付出慘痛代價。」

同一時間,赤豔靈索纏住了插刀佇立喘息的左丘刃雙足,俠魔驚覺魂魄竟有鬆動,才想出力掙脫,只感渾身疲憊,半點力也使不出。無奈坐視赤豔靈索直接拖著自己靈魂出竅,拉回陰濕岩穴由紅衣人發落。

「千里拘魂,來得好,倒省了我一番功夫。」四無君看著九曲邪君的靈魂被人攝出,拍手喜道。

此時,鬼陽六斬刈成形,四周山頭人影齊動,五名刀者皆湧向場中的俠魔左丘刃。
ㄚ名 發表於 2009-2-26 18:47
第三十七話 五刀爭

「軍師,王者之刀敗了,這該如何是好?」煙花客憂心忡忡地問道。

四無君搖著羽扇言道:「王者不敗,敗者非王,既成廢鐵,多言無益。」

「冰川孤辰終究是軍師費心打造的刀王,這……」

「哈!」四無君冷笑一聲,才說:「吾原先屬意的刀王並非是他,冰川孤辰只是替代品。他死,自有人替補。」

「有人替補?」煙花客對四無君的話有些不解。

四無君油然道:「俠魔左丘刃,不就是最好的人選。」

衝向俠魔左丘刃的五名刀者心思各異,天之翼、黑雪刀為取魔刀歸天獄,冷焰刀起意稱刀王,觀世刀欲防鬼陽入魔道,炎熇兵燹有心會群豪。

黑雪刀刀獨行拔得頭籌最先接近左丘刃,他正要伸手拿下鬼陽六斬刈,一刀突出就是斷臂之厄,黑雪刀連忙縮手,轉頭一看出刀者乃是兵燹。

「他是我的,你不夠格。」炎熇兵燹說完,舉起血不沾便猛攻黑雪刀,刀獨行猝不及防,被劃下一大片衣袍。

「鬼陽刀乃天獄之物。」天之翼冷酷地說,一邊說著一邊加快速度就要取走左丘刃手上魔刀。同一時間,背後傳來冷焰刀豪邁的聲音:「未必然。」

一道刀氣後發先至越過天之翼,天之翼還在疑惑這一刀似乎不是以他為目標,卻見刀氣擊地後化作藍火焰牆擋住去路,使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與天獄作對,並不明智。」天之翼冷冷說道。

「為所當為,如此而已。」觀世刀知道湛江雲是幫忙自己,趕上前去就要摘下鬼陽刀。未料,刀影一動,沉雄刀氣瞬間逼退觀世寂蓮。鬼陽六斬刈竟控制了左丘刃的肉體當作媒介,操動魔刀開殺。

「天獄還有這套!但死屍終究比不上活人,刀舞千秋。」觀世寂蓮手執寶刀連番變動身形,刀快身疾,彷彿試探又好似殺意騰升,左丘刃沈著應對,迴旋刀影驟起,觀世寂蓮難尋空隙,被迫收刀。

一旁,氣惱炎熇兵燹誤事,黑雪刀抽刀抗敵欲取其性命,然而兵燹身法多變,又有挑釁之意,接連數招連他的衣角都沒碰到。

天之翼意在鬼陽,不願空耗力氣與湛江雲硬拼,冷焰刀為情襄助觀世寂蓮,靜觀他與刀王之爭,兩人只是對峙,各自關心戰局並無出手之意。

「朔風迎雪。」黑雪刀將刀氣化作冷意襲人,兵燹刀帶焰流,隨手揮出一招「烽火無盡」便揚起熾白烈焰,散去冷冽刀風,兵燹舞動血不沾,詭譎邪氣混合熊熊烈火四處延燒,以熱抗寒壓制住黑雪刀的刀路。

「你的刀法被我剋制了,你的實力只有如此嗎?呵!呵!」兵燹語帶譏諷地笑道。

「哼!經驗玄風暴雪。」不甘兵燹冷嘲,刀獨行怒上眉山動用極招,旋身飛騰,帶起千堆雪,無數道至寒轉黑的刀氣,併射而出。

「要玩雪,你還不夠資格。冰封千里。」兵燹妖刀一轉,由熱變寒,烈焰化飛霜,吸納周遭寒氣揮刀破盡「玄風暴雪」,一刀穿透刀獨行胸口。「呵!呵!呵!呵!呵!呵!」兵燹口吐怪笑,舉刀將刀獨行的身體拋向半空,隨即刀式迴走,登時將黑雪刀大卸八塊。

「痛快啊!」久未殺人的兵燹,重新體會弒血的樂趣。

對上左丘刃的觀世刀口頭上雖小看死屍,實際上內心高度提防,幾次試探皆不得要領,無法看出左丘刃與昔日被魔刀操控者有和不同,但偏偏鬼陽六斬刈殺力非同小可,使觀世刀不敢躁進。

「觀世明鏡。」觀世寂蓮以清聖佛氣灌入刀中,迴轉刀身既為鏡亦作盾,集守勢成殺招,明亮刀身更可映照出左丘刃刀法走向。

左丘刃起步進招似慢實快,在鬼陽六斬刈主導下使出一招「鬼陽逆斬」,雙刀頃刻交鋒,只聞一聲刀響。交手過後,左丘刃反手背負鬼陽刀,正視眼前觀世刀。

「難怪你會是刀王。」言語甫落,觀世寂蓮週身併裂六處傷口,一腔熱血濺落大地。「觀世寂蓮,走!」湛江雲趕過去抱住搖搖欲墜的觀世刀,發足急奔。

殺除黑雪刀,炎熇兵燹見左丘刃亦斬殺了觀世刀,更是認定他為難得的獵物,揮起血不沾就要殺去。

忽爾,半空飄落藍色羽毛,天之翼明白此乃軍師傳喚,擺手對左丘刃道:「你先行一步,我來應付兵燹。」

鬼陽六斬刈受四無君命令,便操縱左丘刃的身體騰空退走。

「妖刀,暴風。」見左丘刃要退,炎熇兵燹身化颶風,直撲斷後的天之翼,打算將他一舉格殺,再去追左丘刃。

「飛翼揚刃。」天之翼張開雪白雙翼,逆風而行,舉刀接下兵燹此招,隨後反向飛起,「你也是高手。」炎熇兵燹露出狩獵的神色,蹬足躍起。

天之翼看兵燹中計,趁他人在半空換氣瞬間,連發三道刀氣,兵燹連忙接招被刀招勁道逼得偏離方向,天之翼亦借出刀時的反作用力,和炎熇兵燹拉開大段距離,然後發揮全速飛回天獄,使他追之不及。

落地後,炎熇兵燹看兩人皆已遠去,惱怒地說:「算你們好運。」

「湛兄。」觀世刀勉力要說話。

「別說了,我先帶你去療傷,我們還沒分出勝負啊!」

「來不,及了。見傷不見痕,我死定了,哈!哈!注意,聽來。」觀世刀湊到湛江雲耳邊交代了自己乃是淨琉璃菩薩所遣一事,「替我轉告,一頁書。」觀世刀說完人生最後一句話,完成心願,雙手低垂再無氣息。

「觀世刀啊!」湛江雲仰天長嘯,誰說英雄不流淚,只是未到傷心時。

定禪天之外,受命而來的地獄刀一時遲疑:「嗯!四無君要我刺殺聖主,但聖主絕對會犧牲我來取信一頁書他們,這該如何是好?」

「若是直接跟一頁書說淨琉璃是聖主也不妥,苦惱啊!」

「來者是誰?」牟尼上師宏亮的聲音傳來,使地獄刀嚇了一跳。

「冥界天獄之人?」從牟尼上師的神色看來有些疑惑,地獄刀連忙跪下求饒說:「請上師慈悲。」

同時,牟尼上師發覺一頁書也來到定禪天,忽然伸腳踢向地獄刀,身子倒飛出去,「好賊子,竟暗算貧僧。」

地獄刀本還希冀求得牟尼上師庇護,怎想到眼前看來慈悲為懷的佛門高僧突然襲擊自己,更嫁禍於他偽稱遭到刺殺。地獄刀站起身子就要辯解,這才發覺牟尼上師那腳竟封住啞穴,令他有口難言。

「禍世刀者,留你不得,貧僧今天就開動殺戒。」牟尼上師假稱動怒,就要逼殺地獄刀。

地獄刀心想:「此僧可惡異常啊!」一頓足,地獄業火急竄,焰舌由隨刀氣侵襲牟尼上師。

牟尼上師見狀立即提升內元,運功於掌,「大慈,大悲,千佛手。」輕柔一掌甫推出登時變兩掌,兩掌變四掌,四掌變八掌,頃刻化解刀氣,再由八掌變十六掌,進而幻化為三十二掌,一招擊出千變萬化,掌影飛舞封鎖地獄刀生機。地獄當看不出對方掌法中的破綻,只能硬生招架。

地獄刀無間影使出一招「地火焦嶽」勾地底火焰輔助合攻,卻仍受不住牟尼上師一掌之威,被震飛半空打得肢離破碎。

觀戰的一頁書心道:「千佛手,原來是牟尼上師的武學,嗯……動武行招,催生佛氣正是掩蓋身上熾盛冥氣的方法之一。」

「我妄動無明,令一頁書見笑了。」牟尼上師開殺後,隨即向一頁書問好。

「上師何以在定禪天之外與此人交手?」一頁書問道。

「此人名喚地獄刀,是冥界天獄意圖派入中原的臥底。」一頁書望向發聲出,看到是屈世途,問道:「特意來到定禪天,發生何事?」

「詳情聽說。」屈世途將天獄擒神童、素還真受傷等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一頁書還沒開口,牟尼上師便搶先道:「吾不犯人,人先犯我,冥界天獄誠欺中原無人耳,待我與淨琉璃相商,這就準備出世一抗天獄之禍。」

「真是多謝大師鼎力相助。」屈世途連忙道謝。

「為正道出力,乃我道人士該為。」牟尼上師隨即回轉定禪天和淨琉璃菩薩商議。

「你看如何?」一頁書問著屈世途。

「古怪。」屈世途捻著小鬍子,一反適才態度說,「牟尼上師太熱心了,熱心到我以為他才是臥底。」

「是你救了我,滅輪迴?」經天子一睜開雙眼便問道。

「然也。」滅輪迴稱是,經天子微微點頭,然後又問:「鬼隱呢?」

「事關逍遙子……」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26
霹靂兵燹_第三十八話 醫素
「無我不能之事,無我不解之謎,無我不為之利,無我不勝之爭。」黃山咸上逍遙子久候多時,乍聞狂妄詩號,讓他心神一分。

逍遙子問道:「來者何人?」


四無君昂然道:「平風造雨四無君。」


逍遙子疑惑來人身份,問道:「你就是冥界天獄真正的軍師?」四無君不置可否,只將羽扇輕搖,淡淡地道:「吾該稱你鬼隱還是逍遙子?」


逍遙子雙眉輕蹙,搖頭道:「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四無君指著逍遙子懷中的黑暗靈思言道:「此書有千里傳訊之能,你與五殘弔客談笑之際,吾亦在冥界天獄同參此事。」


「嗯!」逍遙子著實未料到自己的一舉一動早落人耳目。


四無君接著道:「經天子死,又用三根封靈針控制滅輪迴,真是好手段,但要收服冥界,實非旦夕之功,這時有人披露你的身份,你會有什麼結果呢?中原正道自是除之欲快,冥界的變數將打亂你所有布局。」


逍遙子越聽越是心驚,只得讓人漫天開價,出言:「什麼條件,說吧!」


「哈!哈!逍遙子快人快語,你的身份,一個條件。」四無君微微一笑,道:「名劍鑄手金子陵。」


「鬼陽六斬刈最大的威脅。」逍遙子聞言大驚,一旦除去了金子陵,冥界天獄的鬼陽刀可說無人可制,對他的圖謀大為不利。


見逍遙子逕自沉吟不語,四無君進一步相逼:「鬼隱還認為自己有多少還價的空間?」


「好吧!我答應你。」逍遙子知道眼前情況他是不允諾不成了。「但中原之人尚未真正相信我,不一定能盡快得到金子陵的消息。」


「好篇推託之詞。」四無君深知鬼隱有意推託時間爭取整合冥界,遂言:「我將神童禁在九玄之地,素還真亦受我暗算,中原陣腳大亂,伺機前往九玄之地救出神童,你能得到更深的信任。」


語畢,四無君頭也不回地離去,只聞逍遙子獨自言語:「平風造雨四無君,真勁敵也。」


四無君則是暗自心想:「逍遙子,救出神童將讓你的身份在一頁書面前無所遁形。」


雲塵盦外,就在一頁書要進入探視素還真時,背後忽聞:「你是一頁書嗎?」


一頁書聽到有人喚名,回頭卻見到一個不認識的中年人,疑道:「你是?」


「吾乃冷焰刀湛江雲。」湛江雲直接了當報上姓名。


一頁書眼望來人,說道:「刀王已現,嫌疑已脫,未知閣下尋我何事?」


「我是代替觀世刀來傳話。」湛江雲遵守觀世刀的遺願,前來向一頁書坦承:「他要我轉告你,觀世刀出自定禪天,乃是淨琉璃菩薩的俗家弟子,為免武林人士被魔刀所殺,方入世假稱刀王。」


「觀世刀何不親身與我一談?」一頁書問道。


「哈!他去蘇州了。」冷焰刀語氣粗俗,一頁書已知其意,追問:「是刀王所為?」


「嗯!」湛江雲點了點頭。


「你是刀者,刀王能為如何,你可否略加描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一頁書想多瞭解這名未來的強敵。


「你應該聽過此人,邪能境的俠魔左丘刃。」


一頁書深知左丘刃跟腳,明白他真實身份,奇道:「此人怎可能是天獄之人?」


湛江雲遂將所見全盤托出:「他確不是天獄所派,冥界天獄原來屬意的刀王被他所殺,魔刀合一威能大振,他才被手上的魔刀控制住,因此變作刀王,詳情聽說……」


一頁書嘆道:「魔刀合一,竟能完全控制人心,這等邪術實在聞所未聞。」


「我已完成觀世刀的遺願,恕我告辭。」湛江雲抱拳致意就要離開,一頁書連忙喊住:「請稍等,足下行事正派,想來非出自冥界天獄,未知系出何派?又為何冒稱刀王。」


湛江雲頓了頓,心想既然刀王已出,自己的身份似乎也不再重要,於是坦然向一頁書說:「我曾欠牟尼上師一條命,冒稱刀王純為報恩,用意跟觀世刀相同。」


「我明瞭了,多謝閣下相告。」一頁書口頭稱謝,腦中反覆思量。


「不用客氣。」


待一頁書進入雲塵盦,只見刑天師早已來到,與素續緣共同會診,他開口相詢:「素還真的情況如何?」


「很不樂觀!」刑天師直接說道:「三魂七魄被震得錯位,腦識又被封,全身真氣昨夜開始亂竄,症狀簡單到讓人難以處理,就我的專業,我是可以幫他把魂魄喬回去,但若走火入魔,我就沒法處理了。」


「佛門的安神理氣之法也不可行嗎?」一頁書略觀素還真症狀,向素續緣問道。


「我曾施用安神之方治療,但發現一旦安神,真氣急遽亂竄,若先理氣,則魂魄再度易位,兩相衝突無法同時診治。」


刑天師聽出一頁書想採用先穩定魂魄再處理走火入魔的方式,言道:「一頁書,你也是內行人,也知道走火入魔可大可小,這傷又是冥界天獄造成,非同一般。我當然可以幫他安定魂魄,但是後續走火入魔的情況,卻是難以斷定,要是魂魄二度受到影響,將十分棘手。」


一頁書環視素續緣、屈世途等人,看到他們的擔憂全寫在臉上,雖知讓刑天師先調整魂魄乃是該然,卻因為和素還真的感情而遲疑不敢斷決。


「勞煩天師施法,替素還真穩定魂魄。」一頁書當下決定不管走火入魔的惡化,先採用安神之法。


「你怎麼說,我怎麼做,天忌、也呆,開壇了。」刑天師喚來兩名幫手,一張符紙貼上素還真印堂,也呆隨即打開千斤藏,拿出紫金鈴鐺給刑天師,自己手捧銅鏡照住素還真的天靈,天忌則幫忙準備香案,點起玄香招魂。而素續緣也抓起素還真的右手把脈,以防萬一。


但見刑天師手搖鈴鐺,口念咒語:「天清地靈,一點混沌,三魂七魄速歸其行。」


只見素還真三魂七魄受天師法語催喚,蠢蠢欲動,天忌也用三柱玄香沾染素還真全身上下,刑天師看玄香之氣已溝通素還真陰神陽神後,抽出靈劍按在素還真胸口,喝道:「離魂保體,出來。」十道靈氣從素還真體內浮出,只見刑天師手捏法印,引動靈氣逐漸成形,凝化出素還真的相貌。


「好了,大功告成,回去。」刑天師一聲暴喝,素還真的魂魄在銅鏡引導下重新進入天靈合身。


就在刑天師好不容易完成調整魂魄的工作時,素還真臉色急變忽青忽紫,顯然體內真氣正在暴衝。


「不妙,父親體內元力如脫韁野馬,不停遊走,難以受收攝丹田。」素續緣察覺素還真脈象有變,趕緊告知一頁書。


「讓吾來,菩薩引渡。」一頁書先以五行皆具的菩薩印中第四式強行壓制素還真體內真元,隨即在用「菩提聖氣」將素還真內力散入奇經八脈中。


「續緣,素還真身上哪個穴位勁力最強?」一頁書分神向素續緣問道。


素續緣趕緊回答:「是神藏穴。」


「嗯!去!五蓮法指。」一頁書五蓮之招上手,一指直貫神藏穴,動用一成元力閉鎖住素還真體內真氣的運行。


刑天師言道:「一般來說,走火入魔的人武功越厲害,越難醫治,好在你一頁書功力超群,才能暫時將壓住素還真之傷,但接下來要如何根治?」


「父親並非練功造成,本身以無意識,該如何調理歸元?」素續緣深知一頁書放手讓刑天師施為,必然有所準備


一頁書心中確實已經想到一個取巧的法門,當下便道:「曾聞數十年前金太極走火入魔,最後是三魔靈治癒,如今可用相同方式。」


屈世途憂心道:「三魔靈其身不正,要讓他們來醫治素還真,會不會有問題?」


一頁書卻是放心,搖手說:「三魔靈只是受到邪教教育,幼時遭到利用,後來曾投身道境,可惜所遇非人,但相信他們都有改過向善之心。」


素續緣自動請纓,道:「久聞三魔靈隱於北域神蠶宮,就讓續緣去找尋吧!」


一頁書知道他是擔心父親,點頭不語。素續緣旋即入內收拾包袱,就要趕往北域。素續緣一離開,刑天師便擔心地問:「一頁書啊!你捨去一成元力,可有要緊?」


「此事無妨,只是天龍吼一招,三個月內無法使用,並無大礙。」一頁書簡單說明,然後便向刑天師請問:「不知天師可有千里之外保人魂魄之術?」


刑天師道:「有!有一門千里移魂之法。」


「此事必須仰仗天師了。」一頁書拱手執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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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話 前夕
在牟尼上師苦勸下淨琉璃菩薩終於首肯出山幫助中原抵禦冥界天獄,就在聯袂步入雲塵盦時,正逢一頁書攔路直指淨琉璃乃是天獄細作,兩人大戰一場,最後以淨琉璃的身故告終,然而她的魂魄卻暗中被雲塵盦內的刑天師作法收藏。

「一頁書,你無恙否?」牟尼上師在兩人大戰後趕來探問,「沒想到,淨琉璃......」儘管他心中暗喜奸謀得逞,表面上還是裝作一派悲天憫人的模樣。


一頁書嘆了口氣,方道:「一死無常萬事休,淨琉璃背棄正道,但讓她長眠定禪天吧!」話說完,一頁書即感五臟翻騰,吐了一口鮮血。


「這是當然,她永遠是我的佛友,一頁書保重啊!」牟尼上師語畢,便協助處理淨琉璃的屍身,並將之運回定禪天。


牟尼上師前腳才離開,逍遙子後腳便到,「我已查出,冥界天獄將神童禁在九玄之地。」


「哇!你的消息實在太靈通了,我們都還沒求援,你已經知道神童被擒。」屈世途挖苦道。


「這……」受到四無君壓抑,讓逍遙子思慮略顯不周,只想到要趁機消耗天獄兵力,明明仗其術法可以一人成事,卻要來慫恿兩方開戰。


「素還真呢?」逍遙子想轉移話題,忽然不見素還真,便以此為引。


一頁書有所保留,只道:「素還真遭到冥界天獄暗算,昏迷不醒。」


「我還擔憂此人擾我計策,他受重傷,自是少了許多阻力。」逍遙子心中暗道,同時亦思:「竟連素還真也壞在四無君的手上,此人手段可謂神鬼莫測。」


屈世途又道:「雖然知道神童被關在什麼地方,但要如何營救才是難題啊!」


逍遙子為安眾人之心隨他出陣,便道:「九玄之地雖然隱密,但四無君尚不知此地被吾查出,雖由防範,也不森嚴,我們可以趁其不備一舉攻破,而且神童對四無君來說是人質也是籌碼,他不會殺神童。」


屈世途聞言,再問:「此戰你有必勝把握?」


逍遙子信心滿滿地說:「然也。」既然他都如此說,屈世途也不再爭執,於是便問:「你希望眾人如何配合你?」


「據我所探,天獄在九玄之地設置的兵力由刑天師、天忌、吾與葉小釵四人前去便可。」逍遙子還特別向刑天師致意:「冥界術法難纏,以役還望天師大力相助。」


刑天師道:「我與長河南星也有一段淵源,我就幫忙你們這次。」知道神童牽涉許多目前難解之謎,須得立時救出所以,一頁書才坐下調息不久便又站起身來,言道:「我也前去。」


逍遙子有意搶功,自然不願一頁書參與,便說:「聖僧力戰方休,正該調整元力,也需要前輩坐鎮雲塵盦,防備天獄趁虛而入。」


逍遙子看一頁書臉色不佳,連忙提醒:「如今素還真昏迷,始作俑者便是冥界天獄,天獄必趁此時來攻,雲塵盦絕不可放空城。」聽逍遙子這麼說,一頁書的臉色才比較好看。


逍遙子暗笑一頁書反應明顯:「哈!世人稱一頁書怒天下畏,不過顧忌他的武功,論起機關計算,他終究差我一截,不足懼也。」


逍遙子說完,便與刑天師等人帶至一旁商討起如何營救神童的事項以及說明冥界天獄在九玄之地的布置,一個時辰後便出發前往九玄之地。


看著逍遙子積極奔走的背影,一頁書嘆道:「內憂外患旋踵而至。」忽然一抹豔紅的身影奔入了雲塵盦,屈世途探頭一看,大為苦惱:「火龍麒,你怎麼來了?」這頭火龍麒上次一來就把他當馬夫使喚的惡夢,屈世途可是記憶猶新。


「屈世仔,燒雞。」火龍麒大搖大擺地說道。


「我哩咧!你來雲塵盦就是為了吃燒雞啊?」屈世途無奈言道。


「啊!不對,我是正經事。」火龍麒環顧左右,不見素還真,便問道:「素還真人呢?金子陵交代我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倒在那啦!」屈世途指著素還真躺臥的橫榻說道。


「什麼!素還真,你怎麼可以死,雖然你已經活好幾百歲,不算英年早逝,但這次真是十分十分十分重要的大事,難道你要放火龍麒一人承擔。」


「讓你承擔!中原會倒喔!」屈世途笑道


「這等大事,一頁書可以與聞嗎?」一直不發言語的一頁書突然問道。


「怎麼有個和尚?是來幫素還真唸經超渡的嗎?」火龍麒問道。


屈世途道:「拜託,素還真還沒死啦!不要詛咒他。金子陵是交代你什麼事?」


「這樣那樣……」火龍麒一五一十將金子陵的計策與一頁書、屈世途說明。「我想該沒人猜到金子陵會把這麼重大的事交托給你吧!」屈世途調侃道。


「名劍鑄手布下這等大計,中原可安矣!只是讓他身犯奇險,一頁書良心不安。」


屈世途知道此計兇險非常,一旦金子陵的算計有所差錯,可就要當場賠命,只能出言安慰:「金子陵有沾血冰蛾護身,再加上神劍及時出世,當無大礙。」


「刀王實力難以估算,據刑天師所言,操控魔刀者乃是天獄聖主而非四無君,我有意一舉除之,分散金子陵的壓力。」一頁書決心配合金子陵的計畫同時除魔,助他一陣。但屈世途卻是擔心一頁書的傷勢:「前輩有傷在身,這可行嗎?」


「冷焰刀說,現在的刀王只是天獄操控的傀儡,天獄之主一死,操控必散,金子陵便可脫離危險。」


「但是……」屈世途還要再勸,一頁書揮手道:「我無大礙,除魔要緊。」


暗夜荒山,孤墳野墓,玉指聖顏經天子隻身登上亂葬崗,在幽暗的月光照射下,些許鬼火平添不少陰森寒意。經天子以掌為刀,反掌割破手腕,腥紅的血液灑在無主的棺木上,引起了周遭魑魅魍魎的覬覦,紛紛聚集過來。


「是誰召喚我?」棺木中邪物慘厲地叫著。


棺木緩慢地打開來,內中屍魔伸出枯萎的利爪,支撐腐爛的身子爬出,一看到眼前有活人,不分青紅皂白便殺過去:「血,我要血。」


這等低等妖物哪裡能勝過經天子,經天子閃身一避,便已遠在其追之不及處,但見經天子張開五指,施展強力的吸氣功,屍魔登時被他隔空拿去,五指搭在他頭顱上。


「你就是悲悼屍靈?」經天子問道,悲悼屍靈恐慌地說著:「沒……沒錯!你是誰?」


經天子搖頭道:「你沒有知道的必要。」說完後,他加催吸力,轉眼便將悲悼屍靈的鬼邪之力收歸入體,殘骸隨即完全灰化。


樹林之內,一根藍羽出現在炎熇兵燹面前,幻化出四無君的身影,「無我不能之事,無我不解之謎,無我不為之利,無我不勝之爭,平風造雨四無君拜會。」


就在四無君吟唸詩號時,兵燹呵!呵!迎面就是一刀,四無君隨手破去,笑道:「尋不到宿文馗,讓你心煩了?」


「呵!呵!你自稱無所不能,該是知道他的下落吧!」兵燹雖然舉止瘋狂嗜血,但並非沒有腦袋,看到四無君的現身,便知道又是一個打算把他當作手中利刃的人,只要各取所需,讓他可達成目標,兵燹其實不排斥這種互相利用。


「我只能說,可惜!」四無君刻意遲緩了一下,才繼續說:「希望城主已經被殺。」


「你從何得知?」兵燹問道。


「手握焰熾魔刀,便是天獄觀察的重點人物。」四無君坦然告知。


「變態的習慣。」兵燹反諷一句後,繼續追問:「就你觀察,誰是兇手呢?」炎熇兵燹刻意加重「觀察」兩字的語氣。


四無君油然道:「酆魁刑天師。」


兵燹冷言道:「原來這個人才是你的目標。」


「哈!」四無君輕聲乾笑,道:「刑天師正在訓練你的敵手,天忌。」


「也許喪師之痛,能增強他的鬥志。」想起天忌,兵燹的眼光透露出一種血腥的渴望。


四無君知道此計已成,遂點明刑天師的行蹤:「人在雲塵盦附近。」


「下次見面,我希望能見到真人。」炎熇兵燹對四無君提出這個要求。


「方便你無聲無息斬下我的首級嗎?」四無君反問道。


「呵!呵!呵!呵!呵!美麗的頭顱才能記下燦爛的一刻,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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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話 不歸路上
在逍遙子帶人攻破九玄之地後,順利救回神童,為完成金子陵的計畫,屈世途也在有意無意中讓他取得金子陵的鑄劍手札, 透過他將此訊傳回冥界天獄。

翻閱著金子陵的鑄劍手札,四無君一邊細讀一邊嘆道:「陽陰雙極反之道,金子陵不虧名劍鑄手美譽。」


武咸尊看軍師讚許有加,顯是看穿其中關鍵,遂問道:「軍師明瞭金子陵在何處鑄劍?」


四無君翻開手札第一頁指給武咸尊看:「陰陽雙鐵,陰陽調和,至陽聖劍,至陽而生。」


武咸尊言道:「照手札內容,欲鑄至陽之劍,需要吸納天地至陽之力,再以純火調和,打造極陽聖器,就鑄劍之理來說,非常正確。」


四無君閉上了眼,淡淡地道:「武咸尊,你看金子陵是在何處鑄劍呢?。」


「這……」武咸尊意外軍師怎會探詢自己此事,但四無君既問不敢不答:「至陽聖劍需要至陽之地,世上三玄地中以近日峰屬陽,但依物極必反之理,至陰生極陽,應是三玄地的另一處,不歸路才對。」


四無君凝目望向武咸尊,道:「武咸尊,你能看到此處,也算才智不差,可惜仍被金子陵所迷惑。」


武咸尊頷首道:「軍師何意?」


「你沒看出這句話的矛盾。」四無君伸指點著手札第一頁的「陰陽調和」兩字,然後解釋道:「既然陰陽調和,怎是至陽之劍?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金子陵自明其理,武咸尊三天後是什麼日子?」


武咸尊恭敬地回答:「是九九重陽。」


「正是如此,九九重陽乃天時極陽,欲成相濟自是要尋地利至陰,定在至陽之地轉換地氣。」四無君頓了頓,才又道:「陰陽交會,正負相合,借天之力,引雷擊劍,聖劍便成。」


武咸尊道:「所以他們是在近日峰鑄劍。」


「然也,但金子陵人在不歸路。」四無君手搖羽扇說道。


「這是為什麼?」」武咸尊有些意外,四無君隨即解答:「這是一個局,針對刀王的局,可惜金子陵算盡機關,終究不如四無君一畫筆,哈!哈!哈!」


密室之內,經天子與紅衣人四掌交接,經天子盡提丹田中的真氣全數灌注至紅衣人體內,不過一個時辰,經天子一生功力已然悉數轉移給他。


匯整陰陽魔功的元流後,紅衣人同時祭起星不移的畫皮大法,周身閃耀奪目寒光,只見經天子再度配合行功,低聲道:「九邪極變。」


經天子一手搭上紅衣人的百會穴,拍出六祭之術的掌力,登時舒開紅衣人鬱結許久的奇經八脈,紅衣人對空吐出三道靈氣,各呈日月星三光型態,三光分別湧現邪力滲入紅衣人血脈中。


「呀!」紅衣人突然躍起,於半空中盤足坐姿,雙手連番變化結成各式印法,一舉收回了三光邪力,再次落地只見三光邪力運遍四肢百骸,強大氣勢油然而生。


「我完成我的承諾,接下來該你了。」


「不歸路是嗎?放心吧!」紅衣人隨即離開密室履約而去。


「我這樣做,是對是錯呢?」經天子閉起雙目,調和身上的鬼靈之氣,隱隱浮現出九曲邪君的模樣。


「經天子的屍身堪不住鬼氣侵蝕,將行腐壞,朋友啊!希望你可以信任。」


九九重陽,正是名劍出爐之日,深知四無君不會甘休,金子陵以身為餌,立足不歸路,靜待刀王的來臨。


時近黃昏,一人腰懸鬼陽六斬刈,身披墨綠色長髮,五官俊秀,卻散發冷酷神情,貌似上古殷商大將妖帥。


「哈!哈,總算來了,你讓金子陵等得苦。」金子陵斜揮沾血冰蛾指向刀王,一道劍氣筆直發出,刀王不擋不讓竟用肉身接下這試探的一劍。


金子陵不禁尋思:「數日未出,不料刀王又變,實力更加驚人。」


天獄內部,四無君看得哈哈大笑,原來透過魔刀監視,四無君明白九曲邪君當日將星不移的法皮藏在何處,便讓天之翼取出,合上了刀王之身,不僅功力又添三成,四無君更意外發現,原來星不移便是上古天妖傳人妖帥崔命之子崔魂,其人內外兼修,將皮肉練得渾厚似鐵,金子陵輕取一招,自然難傷。


「嗯!」金子陵不再遲疑,初現絕代劍術,刷地一聲,冰蛾飛舞,宛若飛瀑怒潮,霎時攻出六六三十六劍,劍招既穩又沉,交織成綿密劍網,竟是毫無破綻的一招。


但接受鬼陽六斬刈驅策的刀王毫無人性,自不畏炫目劍花,逕自揮起魔刀橫舉胸前,直接攻入了龐大劍網劈向金子陵,這一刀去勢驟急,竟逼得金子陵不得不收攏劍網在魔刀開膛破肚前反手交鋒,刀劍對擊一聲清脆響亮,金子陵不敢大意往後急躍。


勁力略勝一籌,刀王乘勝追擊,抬臂一刀由左至右猛揮,刀氣隱含風雷之勢,只見金子陵泰然自若,長劍小劃半圓,借力使力卸去刀勢。


雲塵盦左近山上,刑天師在也呆、天忌的協助下開壇作法,刑天師遠眺日暮西山之景,向天忌交代:「太陽西沈,便是決戰開始,你要千萬注意。」


「我能瞭解。」天忌點頭道。


不過刑天師擔心天忌不知天獄聖主的本領,還是詳細提點:「此陣不同以往,天獄之主可說是我看過最為強大、兇殘的惡靈,別以為一頁書纏住他的肉身,我們針對他的靈魂出手就比較輕鬆,必須小心他一魂二分的手段。」


天忌恍然言道:「嗯!能分解魂魄,就是他分神操控魔刀的手段。」


「沒錯!」刑天師望著定禪天的方向,說:「現在就等一頁書的信號了。」


不歸路上,小試牛刀後,金子陵一抖長劍,言道:「魔刀不該只有如此,盡展威能吧!」


刀王沈默不語,微微屈膝,手臂伸直,鬼陽刀點地,彷彿與這無垠黃土連做一體,令金子陵心中浮現「穩若泰山」四字,無隙可尋。


金子陵暗道:「一口魔刀,竟能將刀法發揮到這般境地,莫怪天獄如此重視。」


看似不動如山,卻是徐行如林,饒是金子陵之莫測高深,也未料到刀王竟是使出「縮地千里」的功夫,靜中藏動。就在金子陵尋找刀法空門時,忽焉已至十步之內。


「妖刀、奔雷。」動如脫兔使出,金子陵這才回神,連忙平舉劍身格擋。


儘管金子陵回劍防禦,但刀氣已然逼面,所幸金子陵藝高人膽大,在魔刀破衣瞬間,迴轉身子帶起重重劍影盪開刀王殺招。


金子陵不待招式用老,平空定住身形,手腕一動,絕招便發,「名劍無雙、名不虛傳。」沾血冰蛾劍尖由上方下刺,就要洞穿刀王咽喉,圖謀一舉斃敵。


這一劍快如閃電,可惜刀王也非易與,回手應招亦是絕學,「鬼陽嘯夜」脫胎自蒼魔刀,引動四周溫度驟降,一股陰寒刀風捲起以柔克剛、以曲應直,刀路蜿蜒多變,仿若設下重重障礙阻住名劍絕招。


「呵!呵!呵!呵!」詭異的笑聲迴響於法壇四周,格外使人毛骨悚然。天忌怒上眉山,言道:「是他,炎熇兵燹。」


一道火光閃過,兵燹悠然現身,徒步走進法陣,行走之間怪笑依然,讓人摸不透他的來意。


「哈!你的笑聲,真是噪音污染。」刑天師大棘棘地說。


「享受我的笑聲,才能體會錯亂的美妙,你就是刑天師嗎?」兵燹傲然問道。


天忌憤然問道:「你來此做啥?」刑天師卻是伸手擋在天忌身前,就母雞保護小雞一樣,問道:「怎樣?看你的靈光,是來相殺囉?」


「耶!我是為激勵天忌而來。」兵燹搖頭嘆氣,好似為了來意被誤解而痛心。


「聽你唬爛!」刑天師不客氣回罵。


「我沒說錯啊!殺你,刺激天忌努力精進,才有資格與我對決。」


「炎熇兵燹!」聽他說要殺害刑天師,天忌不禁怒意勃發。


「怒吧!憤怒吧!我就是喜歡你這種眼神。」炎熇兵燹興奮地尖聲說道。


雲渡山內,一頁書知道不歸路大戰已起,酆魁刑天師也在設好法壇,就等自己親上定禪天會戰牟尼上師,不料才剛跨出禪房,強敵已至。


「無我不能之事,無我不解之謎,無我不為之利,無我不勝之爭,平風造雨四無君親來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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