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重生霹靂之邪君傳 作者:司任平 (連載中)

 
ㄚ名 2009-2-25 23:41:5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1 165254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34
霹靂烽雲_第六十一話 籠中鳥

「可惡,吾實在看輕屈世途了。」四無君殺體血靈中無君連日奔走交戰,殺得氣喘吁吁,原來屈世途發動的六十四求生站截擊圍攻,佐以機關輔助,令猴群圍攻猛虎殺得中無君毫無喘息之機。

屈世途的安排令中無君難以串連冥界天獄,本想趁回到三十年前剷除一些未來的勁敵,可惜他跟屈世途朝了相,所以屈世途促成九曲邪君、醫魔收三魔靈為徒後,便於中原通往冥界天獄的幾條要道上設計埋伏,雖然中無君武藝不凡,卻不免落入窘境。


若說屈世途找來的戰力只是平庸之輩倒無妨,偏偏在幾輪攻勢中會突然夾雜幾名不下於四無君的高手出擊,幾番輪替下使中無君高度緊張,尤其他又只是化身,只有本體三成功力,做過幾場後中無君再不敢放鬆神經,格外小心謹慎。


「嗯!是惡徒四無君,殺!」南鷹派的鷹爪老祖率同金豹城、華青派的人馬聯手圍剿,中無君又遭遇到了中原派門的攻擊,鷹爪老祖領頭進攻,一手大力鷹爪功拇、食、中三指練得十分有力,招式不求變化繁多,要旨只在凌厲狠辣,輾轉騰挪、刁靠內閃十二字上。


南鷹老祖使出強招「飛鷹盤雲」,忽然身形拔起,在空中急速盤旋,連轉四個圈子,直撲中無君,左手虛探,右手挾著一股勁風,拿向中無君左肩缺盆穴。


中無君旋即抽身後退,南鷹老祖由上方撲擊,中無君一個後躍,躲開右路的攻勢。南鷹老祖一擊不中順勢又向前探連抓七下,但盡皆落空,中無君一個滑步疾退,跟南鷹老祖拉開了兩尺距離。


「血羽霓虹。」中無君手握紅羽,連劃圓圈化出數道刀氣貫連成一道刀虹,南鷹老祖連續兩招失利,再三而竭,氣力一時不濟,無法接下這招,使中無君終於殺開通往天獄的道路。


中無君暗自思索道:「終於擺脫敵手,外往天獄。」就要騰空遠走,忽傳噗嗤兩聲,兩道暗器破空聲,中無君耳聽八方,自然察覺揮扇阻擋卻感到一股冰寒之意侵體,直刺入手少陰心經,寒氣攻心。


「冰雪之晶,是玉柳堂柳飛絮堂主,太好了。」南鷹老祖本見中無君脫逃不免氣沮,因此柳飛絮的來援使他格外高興。


「又來高手,可惱啊!」受到暗算的中無君心中頓感憤激,這幾日他被許多不知從哪冒出的高手殺得左逃右竄,大失平日天獄軍師的威風,柳飛絮的冰雪之晶又走陰毒暗襲的路子,使他格外窩火。


中無君翻身躍起迴旋出掌,一招「血雨傾樓」推出,雙手猶如狂風驟雨,疾攻而去。柳飛絮也不接招拆解,一味閃躲,避開這掌,隨後又是幾枚冰雪之晶射出,中無君已有經驗,右臂圈轉以化代接,柳飛絮的冰雪之晶專打經脈穴位,越是強接越是難防,中無君看出了這一點,採用卸勁功夫,帶動冰雪之晶打向他處。


柳飛絮見他轉眼間想通破解冰雪之晶的方法,心下佩服,便依照屈世途的安排出手挑釁,掌法八虛二實多有撩撥之意,中無君頗感弔詭,但是通往冥界天獄之道已然被南鷹老祖等人堵住,無法前往,只好順柳飛絮之意看他弄什麼把戲。


另一頭,九曲邪君和醫魔兩人離開三分縫後,施展輕功便趕往黑霧森林。「只要找得鬼形黃精,帶三魔靈往雲渡山交給跨限怒佛後,今此之行便大功告成了。」九曲邪君喜道。


「對啊!」醫魔憊懶地回應著,九曲邪君聽來不對,但是想說醫魔徹夜未眠替魔靈殺素動手術,可能因此精神不濟,便未追問。


醫魔卻是尋思道:「就要到黑霧森林了,當年我於此遊歷採藥,因而受孕,正要來此探明發生何事。」原來醫魔當初提出要用鬼形黃精來醫治殺素時,便存了這份心,否則屍根、赤子根等藥物亦有生肉造體之效,並非非要入黑霧森林不可的理由。


「這不是醫魔跟邪君嗎?」道上有人忽然開口喚名,九曲邪君和醫魔聞言停住腳步,便見到數日不見的屈世途。


屈世途看見兩人,忙問道:「兩位,三魔靈之事處理好了嗎?」


醫魔點頭道:「我們正要進入黑霧森林取鬼形黃精,一待治好殺素,便指引他們前往雲渡山。」


「你們要進黑霧森林啊!那正好,先來幫我一個小忙。」屈世途知道兩人目標也是黑霧森林後,登時大喜,遂言道:「來幫我圍捕四無君吧!」


「四無君,他怎會來此?」九曲邪君曾遭四無君算計,被他奪去肉身煉成刀王,還害了金子陵性命,聽到要圍捕他頗為意動。


「不是真正的四無君,是他的殺體。」屈世途正色言道:「你們還記得我們初入神蠶宮時,不是閃出一道紅光嗎?那就是四無君派來跟蹤我們的分身。」


九曲邪君聽他語氣中帶著興奮之意,笑道:「難怪連日無你消息,屈大軍師是技癢難耐,調兵遣將圍攻四無君囉!」


屈世途心下甚喜,自豪地說:「沒錯,玉柳堂主柳飛絮等一下就會將他逼到此處,我會讓人群起攻之,一旦他逃入黑霧森林,就要拜託兩位幫忙追殺了。」


「但鬼形黃精尋找不易,如果為了追殺四無君耽擱此事,也是得不償失。」醫魔上官陰著急言道。屈世途聽她這麼說也覺有理,重新調整計畫後說道:「此言有理,不然如此,只勞煩九曲邪君隨我追殺即可,不知醫魔意下如何?」


醫魔上官陰心想:「沒有九曲邪君在旁,正好方便我探查。」便稱是言道:「鬼形黃精由我一人收取即可。」


九曲邪君見醫魔無異議,也想向四無君討回場子,雖只是撲滅分身殺體,同樣能讓四無君大傷元氣,頷首同意道:「屈世途,事不遲疑,我們快去吧!」


「嗯!」見又添幫手,屈世途就要定計好好打四無君一個措手不及。


受了柳飛絮引導,一路追來的中無君暗自得計,思道:「看這路途,他果然是要引我往黑霧森林。」中無君畢竟是四無君的分身,機謀不差,知道柳飛絮有意誘他出擊但在探清他選擇的可能路途後,發現屈世途所選擇的終點是在黑霧森林,登時計上心頭。


「屈世途,你在三十年前得道多助,但終究算漏一事,三十年前我四無君早已來過黑霧森林,內中更有堅強助力啊!」中無君想到此處不禁甚喜,但表面上還是裝作氣憤難當,追殺著柳飛絮。


然而甫到黑霧森林外圍,中無君正要傳訊找來幫手,不料天來一掌伴隨清冷的語氣同現:「玉印火嘯。」東宮神璽突發一掌,中無君反應不及被正面擊中,他還要反撲,不料數道氣功同時打來。


「飛鵬鴻翼。」伏龍先生白忘機出掌襲擊,印上中無君後背。同時慕少艾亦是一招「鴻飛冥冥」,直接打上中無君小腹。


真正的臥雲也突然出現,順手便是一招「雁迴九霄烽煙蕩」,中無君硬接下,震得右臂酸軟。


中無君身受重傷,終究忍不住連日的疑惑道:「屈世途真能使動你們這些高手嗎?你們究竟是誰派來的?」


屈世途忽然轉出,現身中無君面前,說道:「素還真派來的。」


「素還真身邊,既有這等高手,此時仍與鬼帝、鬼王棺糾纏,未免虛偽了。」中無君死到臨頭,卻仍一意挑撥。


「那是因為你不明白我們組織的名稱。」屈世途自知自家事,搖頭笑道:「我們就是素還真去死俱樂部,你挑撥不動啦!而且各人自有天命啊!」


「哈!哈!哈!哈!」中無君放聲大笑,屈世途不明所以,卻見半空降下強悍掌力「邪天魔焰」,一團邪火席捲而來,素派各人措手不及下紛紛閃避,中無君暗叫:「來得好。」順勢藉火光化體成光遁走。


黑霧森林內部,冥界天獄聖主發掌打向林外救了中無君一命,但是四無君的聲音卻從背後傳來,四無君搖著羽扇問著:「聖主何故出招?」


天獄聖主聽他的聲音由身後傳來,回首訝道:「我方才聽到軍師的聲音由前方傳來,這……」四無君解釋道:「也許聖主聽錯了吧!」天獄聖主不明所以,只是說:「新近附身牟尼上師,可能尚不習慣吧!」


「嗯!聖主還有事嗎?」四無君看天獄聖主臉色不對,便開口問道。


「沒什麼!」天獄聖主穩住語調,平聲問道:「軍師,可有看到什麼?」


四無君聽說天獄聖主擊斃牟尼上師,便連忙趕來黑霧森林與他商量後計,並未見到異狀,便搖頭說道:「我並無見到其他情況,倒是黑霧森林之外聚集一票中原武人,聖主何不移駕再談。」


看四無君似乎真無發現,天獄聖主放下心來,便與他一同離去,為日後臥底定禪天的謀略進行規劃。但是暗中的中無君卻是發現了異樣,就在他接近天獄聖主身邊時,竟有一道鬼靈之氣衝出,半癱瘓地摔落地面,顯然靈氣折損不少。


中無君詫異道:「這股靈氣是……是……傲殘雪。」他本來就從聖主的口述,猜到傲殘雪跟天獄聖主一般是惡靈,所以一認出氣息同出冥界天獄,因此便這樣猜測,就要前往觀視。


想到此處,忽有馬蹄聲傳來,中無君隨即停下腳步,因為他看清來人是誰,「幽靈馬車,是黑白郎君。」黑白郎君也是響應屈世途的邀請,才來黑霧森林幫忙圍堵中無君,尚未見到中無君,便先遇見了傲殘雪。


這股靈氣一看是幽靈馬車立即衝入其中,附身在黑白郎君身上,黑白郎君感到肉體被佔盡力反抗,同時問道:「你是誰?你想做什麼?」


「不用擔心,我只是借體養復,無心害你,我叫做傲殘雪,是一頁書的朋友。」這隻惡靈果然便是傲殘雪,中無君默默聽著他們對話,越發感到奇怪,尋思道:「聖主明明在左近,何以傲殘雪不去尋求他的幫忙,反而附身黑白郎君,更要假稱是一頁書之友,怪哉!」


黑白郎君同樣問道:「傲殘雪,陌生的名字,黑白郎君無法判斷你所言真假。」


傲殘雪緩緩說道:「聽到這個名字,也許你能放下提防,我在滅境的名字是蟻天海殤君。」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34
霹靂烽雲_第六十二話 銀針

聽到蟻天海殤君之名,中無君心中詫異難止,心道:「海殤君,一頁書摯友,此人真身不是東瀛忍派靜海流之主愁月風海嗎?在鬼祭將軍取代七色龍政權後,被發現是中原人而流亡故土,傲殘雪怎會是他?」

中無君隨即想起傲殘雪亦是惡靈之體,當下明瞭,暗道:「好個傲殘雪,原來他瓜代了愁月風海的肉身,另外創出海殤君的身份。」


「四無君,久違了。」


中無君認出聲音,昂然道:「九曲邪君,能在三十年前再見,也是有緣份啊!」


「確實,但今天一戰,該分出高下了。」九曲邪君有意於此地致中無君死命,總是讓四無君吃個大虧。


「哈!哈!」中無君乾笑兩聲,見幽靈馬車已經將傲殘雪載走,自知短期內難以探查,只好先擺脫眼前九曲邪君這一關。中無君先發制人,手執紅色羽毛射出,「血羽飄殺。」


九曲邪君已非吳下阿蒙,加上中無君只有三成功力在身,難以抗衡,九曲邪君揮起鬼陽刀直劈而去,飛縱的紅羽被他一刀斬下,九曲邪君功力注入刀中,一刀已過順勢而起應手又橫劈一刀,同時腳步加快,身影瞬動,鬼陽刀勾出雷電之氣並行,乃是脫胎於妖刀訣的「雷嘯千里」。


久戰之下、氣力難繼,再要應付不慎,便會將性命斷送於此。中無君深深吸了口真氣,右掌抬起,左手成虎爪形,只要掌力擋下「雷嘯千里」立即同時變招,以虎爪反應,或攻他面門,或分筋錯骨,或空手奪白刃,以逸待勞必使九曲邪君屈居下風。


九曲邪君意外他戰到此時,思路依然清晰若斯,能在第一時間做出最好的應對方法,但刀路已經難轉,既然中無君想用掌力牽制住「雷嘯千里」,那就讓他擋不住,九曲邪君念及此處加重力道,以強破巧。


武術之中常有四兩撥千金的說法,諸如太極、八卦等內家拳法都練就這類法門,不過人力有時而窮,雖可透過架勢巧妙用勁,撥開五倍、十倍的力道,若是敵人使出二十倍、三十倍的力道時,這類小巧招式便也無法應對了。


中無君算盤打得精,但九曲邪君經過神兵血祭、陰陽雙修後增長的功力仍是超出他的估計,一掌打中鬼陽六斬刈,卻是絲毫不動,「雷嘯千里」依然直刺胸口,中無君眉頭一皺,無奈收起左手招式,向後退開一步。


九曲邪君一聲暴吼,喊出了招式名稱:「天行時氣。」勾起九地邪氣凝化一口湛藍色巨刀劈落,同時左手暗劃邪字,便要打出「皇邪印」。


正邪兩種不同的招式合併出手,張狂氣勢貫通天地,一前一後殺向中無君。中無君心知不妙,當下雙膝灌力彈跳起來,跟著揮掌反擊過去,使出「彌天之壁」布下重重氣牆。


惟可惜九曲邪君這兩招同出威力不遜於一頁書的破甲針鋒七旋指,而中無君功力不足,「彌天之壁」威能難全展,被「天行時氣」一舉擊潰所有氣牆,皇邪印隨後而至,正中中無君心竅,帶動之前被柳飛絮以冰雪之晶刺入經脈的寒氣,凍得中無君打了個哆嗦。


趁著中無君腳步未穩,九曲邪君緊握鬼陽六斬刈,旋身騰挪八道刀氣擊出,分從四面八方合擊中無君,中無君舉掌護住要害,硬生承受這招「天凌八荒」。


中無君苦笑道:「九曲邪君,你的功力增長不少啊!」九曲邪君再執鬼陽刀劈落,中無君雙掌合十夾住刀刃,但對九曲邪君而言,這樣拼上內力卻是正中下懷,以己之長攻敵之短,祭起內力如海潮般催向中無君,中無君再次被他震得氣血翻湧,一下子憑空飛退至百丈外,只聽見轟然一聲,身形已經不見。


「怪了,發生什麼事?」九曲邪君認為有異,持刀緊追而去。


某處丘陵上,羽飄離捧了盆水,一張黃色符紙浮在水上,手舞桃木劍,口念咒語:「水清如鏡,映照蒼生,以名尋命,疾。」羽飄離步踏七星,木劍指天,比劃著三魔靈的姓名,符紙化聚靈氣,綻開如蓮花,納入三魔靈的名字後卻遲遲未有反應。


「這……莫非有人遮掩了天數。」羽飄離找不到三魔靈,發現可能是有人施術掩蓋命盤,才讓他失腳。「嗯!聽嫂子說,他們已拜九曲邪君為師,那我便用這名字來找。」


羽飄離依樣畫葫蘆,重新開壇作法,這次符紙納入九曲邪君的姓名後,馬上有所產生變化,投射出一幅苦境地圖,但讓羽飄離吃驚的是上面競標出兩個紅點。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有兩個九曲邪君在世嗎?」羽飄離喃喃自語問道,他沒想到正是這個理由,真正的九曲邪君仍在邪能境,而三十年後回來的九曲邪君則在黑霧森林,羽飄離大致估算了距離後,覺得黑霧森林距離較近,便啟程前去。


九曲邪君看中無君人影不見,連忙追去察看,決意要致他死命,黑霧森林內藍霧毒瘴瀰漫,更有許多罕見的毒蟲異獸、怪藤妖蔓,但因為九曲邪君手握鬼陽六斬刈,強悍的煞氣沖得各種毒物不敢靠近。


九曲邪君走至聲響發出之地,見到一扇方門被撞開,他舉足進入,便看到中無君橫躺在地上,毫無聲息,看似昏迷了過去,九曲邪君決意伺機把他除去。


「今天該你完納劫數。」九曲邪君語畢,抬起鬼陽六斬刈就要一刀揮下,殊不料就在他高舉魔刀時,不慎露出了空門,中無君忽然睜開雙眼,一個怪蟒翻身伸掌打向九曲邪君,大喝一聲:「血之爆。」


古來素有「血氣方剛」的說法,中無君出自四無君的血靈,血為人德之勇,所以中無君是四無之中最為悍勇者,才被四無君當作殺體來使用。這招「血之爆」便是中無君引爆用來組成自身的血氣,對中無君這個化身來說,這可說是一種接近同歸於盡的招式。


強大氣流瞬間爆發,九曲邪君頓時被中無君以「血之爆」一招震傷,但因為進行神兵血祭、陰陽雙修後靈魂肉體都十分堅韌,雖然在無防備下中招,卻無大礙。反而是中無君慘叫一聲:「啊!」


略做內觀確認並無大礙後,九曲邪君發現中掌處周圍衣衫破裂,回頭便瞧見中無君反倒摔飛出去,一路地上還流濺著點點血班。使他大惑不解,有了前車之鑑,這次小心翼翼,緊握鬼陽刀靠近中無君,見他失神橫臥,探過鼻息後發現他並未身亡也沒潰散,只是胸口處添了三處細若蚊叮的傷口。


「這是……當初鬼隱施在我身上的三枚封靈針。」之前滅輪迴替九曲邪君取出封靈針後,他就將這三枚銀針貼身收藏,不意近日竟建這奇功,因為封靈針專門抑制人身肉體,由生理影響心理,而中無君雖有意識,但終究由血液組成,自然難避封靈針的影響。


見到三枚封靈針插在中無君體內,九曲邪君心中浮現想法:「既然這三枚封靈針對四無君的殺體有如此影響,我何不重演舊事?」於是九曲邪君快速從中無君體內抽出封靈針,先把自己的邪氣灌注其中後,再依照鬼隱所扎的穴道,刺入中無君的同樣穴位。


中無君連續兩番被封靈針刺入,身體組成受到影響,當場昏死過去。九曲邪君一見如此,也鬆懈下來,環顧四周看看自己究竟是來到了什麼地方。


這處密室大約十尺開外,成六角形,牆壁上寫滿古代文字,九曲邪君的記憶中雖有這類文字的印象,但整體看來只能識讀八成。


九曲邪君憑著印象解讀,唸道:「血篁嵬坡植有萬種毒草,丁卯日,取萬草之毒素欲聚於珠中,功敗垂成。一再嘗試仍不可得。」


「這……莫非是萬毒珠的製造過程,此地不就是邪帝密室了。」九曲邪君訝異說道。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35
霹靂烽雲_第六十三話 九鳳箭


北極天朝裡,赫顏姑蘇問過兒子少卿還未回來,心裡怒意高張,表面上仍不發作,只是依照慣例來到校場習練槍法,旁邊的女暴君陪伴著新婚夫君,赫顏姑蘇讓人送上慣用的丈二金矛,便操弄起來。


赫顏姑蘇將五路北極槍法展開來,面對妻子女暴君也不避嫌,口念槍訣道:「五鎖轉連環,一轉身,中平槍為首,星凌雲漢。二轉身,十字槍當先,雙星並耀。三轉身,剝槍為和,流星化雨。四轉身,安膝槍掃下,物換星移。五轉身,鎖喉槍為殺,將星應命。」赫顏姑蘇槍法舞得虎虎生風,女暴君也瞧得目不轉睛。


今日負責整理兵器房的武侍平劍江湖,在一旁站衛兵同時暗中點頭,心想:「看來天宗並未沈溺美色,這樣就好。」


就在赫顏姑蘇練完槍法後,女暴君貼心地拿著手帕替他擦拭汗水,完全一副可人妻子的模樣,和往昔武林女魔頭的傳聞大相逕庭,也使平劍江湖有些詫異,暗道:「傳聞終究不可盡信,女暴君並無流言中那樣心機深沈吧!」


「天宗,不好了。天宗,不好了。」屈刀武林本來今日輪值到城門看守,卻突然跑進校場大嚷,赫顏姑蘇眉頭略皺,嘴上卻是帶笑喊了聲:「發生什麼事了?」


「少宗主,少宗主他……」屈刀武林跑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聽到和兒子有關,赫顏姑蘇忙問道:「他闖出禍來了?」


「不是,不是。」屈刀武林知道赫顏姑蘇焦急,隨即說道:「有人送來一方錦盒,裡面有……有少宗主的……」


北極天朝大廳上,赫顏姑蘇聽過屈刀武林的稟報後,快步趕到果然見到一方錦盒,他雙手微顫地打開盒蓋,裡面裝著一隻耳朵和一顆眼球,赫顏姑蘇看到耳朵上穿著的金銀耳環,確認那真是赫顏少卿十歲生辰時,自己送他的禮物。


赫顏姑蘇沉聲問道:「是誰送來的。」屈刀武林看北極天宗臉色大變,連忙說:「清早我等換班當值時,突然發現一根竹竿插在城門外懸著這方錦盒,還有這封信。」


屈刀武林拿起放在桌上的信封交給赫顏姑蘇,赫顏姑蘇打開信封,只見內文同樣寫道:「八月二十三,月照子時天,狂陽仍不落,東方斬赫顏。」下頭署名仍然是東方鼎立。文中將「戰赫顏」改作「斬赫顏」,前文是戰赫顏姑蘇,後信是斬赫顏少卿。


赫顏姑蘇明白這是東方鼎立要逼戰,心中駭然的是兒子赫顏少卿已得自己七成真傳,仍被此人生擒,由此可推知這東方鼎立確是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但獨子少卿被擒,赫顏姑蘇斷無退縮之理,自言道:「這一戰,老夫允了。」


九曲邪君在發現身處邪帝練功密室後,想起後來的九幽便是在此地練成邪帝的武學,雖然目下自己還未擁有什麼邪帝黑蟲、紫果一類可以和邪帝元功匯流之物,但是自己功力根基遠勝九幽,卻是一大優勢,就跟邪之子儘管沒有邪帝黑蟲,憑著邪兵衛加持功力,同樣能將邪帝絕學使得風生水起。


九曲邪君看著周遭牆壁上的文字記載,很快便找到機關所在,「嗯!看來是這裡。」九曲邪君縱身一躍,轉動牆上一處石鈕。


一方石牆立時翻轉過來,現出高達數尺的大書櫃,九曲邪君看著滿櫃經書武冊欣喜難當,自言自語說道:「真是意外收穫啊!找尋邪帝武學。」九曲邪君逐步點閱書櫃中典籍內容,其中多數是由古代文字書寫,但邪帝的武功修練方式卻是散落在不同的經卷之中,要從浩瀚書海中將之整理出來,著實是件大工程。


九曲邪君好不容易才尋獲了一本在封面上寫著「七式」的秘笈,九曲邪君憶起劇情中九幽後來曾交與邪之子「邪帝七式」,於是連忙翻開觀視,果不其然第一頁便寫著「邪之魘」、緊接著是第二式「邪魅月引」的修練方式、再來邪魅摘雷手、邪雷殛掌、邪翎天華、九陰匯邪,一路到最後一式「九絶噬天邪」。


「這就是邪帝七式,真真奧妙非凡。」九曲邪君大略看過秘笈內容後,不禁歡喜讚嘆,這時外面突然傳出打鬥聲音,九曲邪君便將邪帝七式秘笈收入懷中,而原本躺在地上的中無君也全身汽化,被收攝進銀針中。


這時未來的四無君感應到中無君被九曲邪君以封靈針吸收,血靈化體消散,但同時中無君在過去所得的情報也一股腦兒進入四無君的記憶裡。


四無君低聲言道:「傲殘雪,原來聖主並未成功消滅你,那你,又回來天獄了嗎?」


「這是怎麼回事?」九曲邪君不明所以,暫時先將封靈針收回,便趕出探視,同一時分,邪帝密室亦再度關閉,九曲邪君聽到關門聲響,回頭一看已不見邪帝密室。


九曲邪君扼腕道:「早知道我就多搬一些典籍出來。」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也是九曲邪君看得匆忙,一看到邪帝七式便見獵心洗,沒有注意到還有「邪居開啟法要」、「邪帝絕式」等書,所以再要進入邪帝密室,只能等待機緣了。


踏出邪帝密室後,九曲邪君便發現原來打鬥聲來自醫魔與一名少年人。醫魔上官陰以掌氣跟銀針相輔助對上那名少年,那名少年手持一把未開鋒之劍,劍法頗見精微,使醫魔一時取不下。


「我來助你。」九曲邪君看情勢對醫魔不利,自知此行他最大的責任便是保護醫魔跟屈世途,所以立馬出手幫忙。


那名少年看九曲邪君出現,隨即停手問道:「你就是九曲邪君,三魔靈在哪裡?」


九曲邪君聞言一愕,說道:「閣下何人。找我們這三名徒兒有什麼事?」


「是我嫂子姚明月託我來找她的義子,勸你們兩個妖人把鬼智靈童他們三人交出。」這名少年人正是受到女暴君委託而來的羽飄離,九曲邪君聽他說法頗覺奇怪,微微頷首輕聲在醫魔耳邊問道:「此人是怎麼回事?」


只聽醫魔道:「這少年自稱風月流、羽飄離,是受到女暴君的拜託,來找回三魔靈的。」九曲邪君雙眉略皺,說道:「他是搞不清楚狀況,以為三魔靈是被我們騙來的嗎?」


醫魔笑著搖頭,言道:「我已經跟他說了幾遍,這羽飄離堅決不信,反指我們是邪魔妖道言多欺妄。」


「少年人年輕,果然容易受騙。」九曲邪君自言說道,羽飄離看他們兩人不斷咬耳朵,以為他們要施展什麼鬼蜮手段,發聲大喝:「你們別以為能騙過我,道爺可是出自龍虎山的道門正宗。」


「龍虎山!道門正宗?這小兒是不是弄錯了。」醫魔聽他這麼說不禁訝異。


九曲邪君對道門多不瞭解,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便問道:「我只聽過崑崙山,這龍虎山又是哪一支?」


上官陰有意折辱羽飄離,故意大聲說:「龍虎山,不就是崑崙叛徒申公豹所成立的派門,還真是正宗叛徒啊!」本來摘取鬼形黃精後,醫魔上官陰就要去查探自己怎麼會懷孕,不料這羽飄離橫生插手,追著自己不放要討三魔靈,所以令她十分氣憤。


羽飄離不明師門來由,聽醫魔如此說道,倏忽滿臉通紅,是又羞又氣。舉手揮劍便作勢要打,但醫魔身邊有九曲邪君在側,那能容他放肆,九曲邪君旋即出手接下羽飄離這劍,同時內力一吐,手一放,羽飄離被震退了三、四步,心中訝然想道:「這人根基非同凡響,難怪嫂子百般提醒。」


九曲邪君看他人也不壞,只是被女暴君所欺,便說道:「看你是小輩,不跟你計較,你還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吧!是三魔靈來找我們拜師,不是我們拐走三魔靈。」


九曲邪君一招警示羽飄離後,又擺明以長教小的態度,使羽飄離十分難堪,本來醫魔的話就已經使他不好自辯,如今九曲邪君這番說法,使他一時氣結,隨手便拿出袖中女暴君贈他的九鳳箭,射出一蓬箭雨,九曲邪君猝不及防,雖然運起氣罩阻擋,打下大多數小箭,但仍被幾支小箭射中。


九曲邪君頓時感到強烈的火毒侵體,低聲對醫魔說道:「箭上有毒。」同時勉力提氣一掌打向羽飄離,羽飄離提劍欲防,但九曲邪君含怒出掌,運足七成功力,兩人功力相差甚遠,羽飄離被他一掌打飛數十丈,飛出了黑霧森林。


這時林外的屈世途聽到叫聲,便搶進黑霧森林循發聲處找來,「九曲邪君怎麼了?」


九曲邪君火毒侵體,醫魔上官陰連忙點住他的幾處大穴,阻止火毒攻心,但經過詳細把脈辨明毒素後,憂心地對屈世途說:「邪君功力深厚,能讓他致如此的毒物,果然是……」


屈世途見醫魔一臉羞赧,欲言又止,便問道:「是什麼毒物能傷到邪君?」


醫魔上官陰嘆道:「是亂慾焚心散。」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35
霹靂烽雲_第六十四話 尋命

醫魔上官陰便向屈世途解釋亂慾焚心散究竟是何種藥物,說道:「此毒非毒,乃是如同煽情粉、奇淫合歡散一般,是撩動人性情慾的藥物,與人體無差,卻會迷人神智,尤其亂慾焚心散更是詭譎,只要不散去心火,藥力不退。」


屈世途連忙問道:「真是無藥可治嗎?」


醫魔搖頭說道:「此毒不同尋常,因為它根本不是毒,所以無法用相生相剋的藥理來著手治療。」


屈世途聞言後亦是苦惱,無奈說道:「既然如此,只好委屈醫魔你了。」


「胡言亂語。」醫魔上官陰嬌叱一句,言道:「屈世途,以你的道行,說這種話不覺得為老不修嗎?」


屈世途被他罵得臉紅,只好訕訕向醫魔求教:「醫魔如此說法,想來必有良方可以診治九曲邪君囉!」醫魔見屈世途面露懺色,不再為難他,但想起如果採用那項法子,似乎略有不妥,尤其這個時間點的自己也在黑霧森林中。


念及此處,醫魔上官陰恍然大悟,尋思道:「莫非我就是如此,才莫名其妙替九曲邪君懷上了孩子。」妙目一下流轉到九曲邪君身上,俏臉漲得通紅,「原來就是如此,難怪我會……我該救還是不該救呢?」


看醫魔一下看看九曲邪君,一下抓著衣角思索,屈世途不禁茫然,心想:「現在是演哪一齣?」想說再讓醫魔考慮下去不是辦法,於是張口問道:「醫魔有什麼問題嗎?」


屈世途突然一問,讓陷入沈思的醫魔回過神來,幽幽嘆了口氣,用細若蚊鳴說道:「罷了,若我如此懷孕,那也是我的命,反正……反正我已經生下了尋命了,我也……我也不曾後悔。」


上官陰咬緊銀牙,對屈世途說道:「要救邪君,我自有手段,先幫忙把他扶起吧!」


屈世途不敢遲疑,忙把被醫魔點穴後不得動彈的九曲邪君扶起來成盤坐姿勢,「接下來該怎麼辦?」屈世途問向醫魔,上官陰便交代:「去取六種雄性動物來排在邪君旁邊圍成一個圈子,再找人分別用純陰、純陽的兩招疏通他任督二脈,輸入丹田。」


「這個容易,我找來的高手都還在黑霧森林外,我馬上去問問他們誰練有這種功夫。」屈世途說完,一溜煙跑到黑霧森林旁詢問,時過一會,便有兩人進入。


當先一人身穿白衣、手執竹卷,口中吟道:「天涯無歲月,歧路有風塵,百年渾似醉,是非一片雲。」他對醫魔緩緩一揖,言道:「在下北窗伏龍白忘機,練有一招熾陽炎流,正是純陽之極。」


同時白骨馬拖著一台馬車走入,明眼人都能認出那人便是黑白郎君,高亢狂妄的聲音從幽靈馬車傳出:「黑白郎君的水寒魂,既是至陰。」


「嗯!多謝兩位相助了。」醫魔上官陰拱手向兩人行禮,白忘機則是問道:「不知醫魔所用手段出自何典,竟能用這種特別的方法來治癒亂慾焚心散。」白忘機首次聽過亂慾焚心散能夠不用陰陽交合來化解,頗為好奇。


既然白忘機問起,醫魔也不藏私,坦然說:「此乃魔寶大典記載的凌空受孕之法。」


「喔!這是因循何理呢?」附在黑白郎君身上的傲殘雪同樣看過有關凌空受孕的紀錄,但從未聽說凌空受孕可以醫治亂慾焚心散之毒,所以就借黑白郎君的口來發問。


如果九曲邪君仍然清醒自然會發現黑白郎君身上附著鬼靈,但醫魔沒有這份本事,雖然察覺黑白郎君的語氣稍有不同,仍不疑有他,解釋道:「所謂亂慾焚心散,乃是從人慾著手,加以混亂心智,人慾出於下重樓,只需洩去元精,慾望乃止。」


「原來如此,白忘機點頭說道,這時屈世途也藉由林外眾人的幫助直接在黑霧森林裡抓了六種雄性動物,分別是蛇、鼠、猴、貓跟兩種不知名的飛禽。


隨後幾人便依著醫魔的安排,將六種雄性動物按照六芒星的位置圍繞在九曲邪君身邊,醫魔取出銀針,接連刺中邪君承泣、絲空竹、中衝、長強、關元五處穴位,然後向伏龍先生、黑白郎君兩人打了個手勢,兩人相繼發招。


「熾陽炎流。」白忘機順手出招,一擊準確打在九曲邪君正面神藏穴上,打通中丹田釋放心火下降,黑白郎君接著出手,提足元力發出「水寒魂。」催入邪君背後腎俞穴,加強他運化精氣之能,兩招氣勁入體,九曲邪君為氣功所逼,身體自行轉化了心火,旋身騰起同時釋出精氣。


「嗯!追。」醫魔有心確認情況,見到九曲邪君的精氣飛馳而出,隨即發足緊追,屈世途看醫魔臉色不對,於是也展開輕功跟上。


白忘機和黑白郎君發招過後,各自調息,忽然黑白郎君替內的傲殘雪撇見了掛在九曲邪君腰間的鬼陽六斬刈,暗自吃驚:「這不是冥界天獄的神兵利器,怎會落到邪君手裡,莫非是趁著御神跟四無君出外時所盜?不對啊!天獄之內也還有代天刑坐鎮,不是嗎?」


看黑白郎君猛瞧鬼陽刀,眼神變換,白忘機感覺有疑,卻仍是按兵不動,闔起雙眼假裝閉目養神。


傲殘雪見伏龍先生好似神遊物外,便指揮黑白郎君前往觀視確認,黑白郎君知道傲殘雪是有相當疑慮,所以便躡步走去,就在他伸手觸碰到鬼陽六斬刈時,白忘機忽然開口:「不知閣下何以附身黑白郎君呢?」


黑白郎君聽他叫破身份,意外地說:「你如何知曉?」也是黑白郎君乃一直性漢子,否則依傲殘雪的個性當要虛言推託才對。


發現黑白郎君眼中出現兩種眼神變化,白忘機更確認心中所想,說道:「在下生有一體能容雙魂的體質,對鬼靈、魂魄之事別有認識。」


「這……」黑白郎君體內的傲殘雪別有心思,不知是否需要吐實。


「就不知閣下是冥界天獄的哪位高手。」九曲邪君突然睜開雙眼,注視黑白郎君,目光炯炯看得傲殘雪有點心虛。原來九曲邪君釋出精氣同時已然醒轉,只是他持有鬼陽刀已一段時間,身上又收了中無君的元氣,輕易便比對出黑白郎君身上的傲殘雪亦出身天獄,這才故意裝昏,看他有何動作。


醫魔上官陰這廂緊追著九曲邪君釋出的精氣不放,果然越追越是熟悉,正是當年她採藥之地。忽然這道精氣竄入林葉交錯之地,醫魔目視不到,一下跟丟,她雖然憑著氣機牽引再度發現,同時林中也傳來一聲尖叫。


上官陰聽出是自己的聲音,連忙止步張目搜尋,不久便見到這個時間點的醫魔上官陰人在不遠處,那股精氣明顯已投入她的懷中,致使成孕。


「冤孽!耗了半天,竟是自己弄巧成拙。」醫魔想起自己施為後,不禁嘆道。想來也是,莫非她提出要取鬼形黃精,九曲邪君不會和她來到黑霧森林,自然也不會發生這些事,本來是找藉口入黑霧森林查探自己何以有孕,沒想到竟成為肇事元兇之一。


「那個人不是醫魔嗎?」隨後而來的屈世途訝然問道。


醫魔怕他打擾到此時的自己,旋即食指豎於唇前,輕聲說道:「屈世途,噤聲。」


屈世途連忙收聲,但見到另一個醫魔突然抱著肚子,屈膝下蹲,自行把脈,忍不住好奇問道:「醫魔,這時的妳是發生何事了?」


「我懷孕了。」醫魔沒好氣地說,屈世途腦智過人,馬上和九曲邪君追丟的那股精氣聯想起來,奇道:「莫非……是九曲邪君的,那是上官尋命?」


上官陰略一點頭,表示承認。這使屈世途更加意外,說道:「原來妳跟九曲邪君是夫妻啊!」


「休得胡言,我只是幫他生下了個孩子,我們並沒有感情基礎。」醫魔立即出言否認。


倒是屈世途饒舌,暗暗說道:「連孩子都生了,還有什麼好否認的。」他正好見到醫魔臉色又變,這才住嘴。不過他又想到一不合理處,也不深思便問道:「可是時間不對啊!上官尋命不是才二十五、六左右,妳不是在三十年前受孕的嗎?」


只聽醫魔淡淡地說:「我一開始沒打算生下他,不過幾墮胎最後都狠不下心腸,但反覆封印他成長,最後決心把尋命生下,已經懷孕五年後的事了。」


冥界天獄軍法堂中,代天刑一系諸將亦是雲集,人人向代天刑討教這七日後的炎熇兵燹登基大典究竟當去,不當去。


刃雙飛較為保守,想說畢竟是聖主重臨,便建議說:「這……聖主乃是惡靈,他能取代兵燹,也是正常,我想還是要去,如果發現真的有異,再做打算也不遲。」


「我認為不該去。」天燎金戈直言直說:「這一切都是四無君安排,誰也不知會不會是個鴻門宴,而且我不認為炎熇兵燹有當上聖主的資格。」


「若是炎熇兵燹真是聖主,我等豈不是都要被安上個大不敬的罪名。」岱鉤憂心忡忡道。


這時聽著諸將議論的代天刑,突然轉頭向偽裝傲殘雪的千里鵬問道:「不知傲統領有何看法?」


千里鵬心想:「主人便是要我在大典上行刺代天刑,那自然是要去。」於是便說道:「當然要去,若是兵燹假充聖主,我等可以當場揭穿他的真面目,直接拱將首上位,若他真是聖主,更是要去。」


代天刑點點頭說:「傲統領說得不錯,這場大典,我……去。」


相對地冥界天獄的大堂內,炎熇兵燹高高坐在王位上,斜眼看著四無君強忍傷勢四處張羅,派遣手下行事,倍感無聊。


「聖主,怎麼了?」四無君察覺到氣氛不對,於是恭敬地向兵燹請示,看他是否還需要什麼。


兵燹問道:「離登基大典還有幾日?我的手癢了。」


四無君看出他不耐煩,說回答道:「七日之後便是登基之日,我已經都將帖子發了出去,還請聖主稍安勿躁,到了那天,一定給聖主一個痛快。」


「喔!你是下定決心要去那個地方囉?軍師。」兵燹尖聲問道。


「四無君遍查典籍,才發現這一線希望,自然不希望放棄,而且四無君也有把握,所以那處吾非去不可。」


一旁同在操辦大典的命世風流聽到四無君跟炎熇兵燹這番對話,卻是有聽沒有懂,不知兩人在打什麼謎猜,心道:「看來四無君暗中另有盤算,需要儘速回報義父。」


同時他也暗自笑道:「四無君果然機關算盡太聰明,兵燹雖有天冥魂身,但其行為舉止太易穿幫,只要義父登高一呼,直指他非是聖主,要改朝換代,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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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烽雲_第六十五話 變數

龍虎山上,申公豹瞭望天際,屈指推算知道徒兒羽飄離正在尋找三魔靈,自言道:「遮掩這三人命格之術,乃是崑崙派的推斗移星訣,觀其功力,崑崙一派上下只有雲中子親自施為,方竟此功。」


申公豹沈思半晌,冷冷說道:「莫非……這三魔靈便是困住妖星的三顆客星,嗯 !」申公豹一手指地,念力直透地層,地底金火轉瞬衝出地面環繞在他四周,依照手印牽動劃做五芒星,打向半空一下驅散了雲中子布置的推斗移星訣。


「徒兒,接下來就看你能夠探查出什麼了?」申公豹語畢,雙眼即閉上,修養元神。


雲中子靜坐於崑崙山上發覺遮掩三魔靈之術已經被申公豹撤去,自覺天機有變,低聲說道:「看來山人終不免入世一遭。」


「哈!哈!九曲邪君果然龍非池中物,我便是蟻天海殤君,你也可以稱我傲殘雪。」附在黑白郎君身上的傲殘雪索性把自己的身份一次全說出。


「海殤君竟是出自冥界天獄。」九曲邪君心中暗暗吃驚,表面還是裝作鎮定問道:「閣下乃是冥界天獄人士,怎麼附在黑白郎君身上?」


傲殘雪嘆道:「狡兔死、走狗烹,我曾受一頁書金丹相助,約定替他抵免三劫,前次便在八口山以術法相救,這次我欲助一頁書解除邪靈之毒,天獄聖主御神懷疑加身,終於兵刃相見。」


「原來如此。」伏龍先生點頭言道,知道其餘之事涉及個人隱私便沒有再問。


九曲邪君還想再問詳細,屈世途的聲音突然傳來,醫魔來不及擋,只聽他說:「邪君啊!你可要對醫魔負責啊!」


「負責?」九曲邪君聞言大感莫名其妙,「屈先生,你說得我怎麼聽不懂?」


「屈先生。」醫魔上官陰皺眉對屈世途說道:「有些事情,我不希望暴露,你為何……」


「不說明白,對妳對邪君都不好。」屈世途轉向對九曲邪君言道:「邪君知道自己還有血親在世嗎?」


九曲邪君沉吟半晌,才說:「我知道。」他這一點頭,反讓有意尋他調笑的屈世途呆住,連醫魔也慌了手腳,心想:「他怎麼明白此事?莫非他剛剛啣尾跟著我?不對啊!邪君一直在此,那為何?」


醫魔上官陰心中最要緊的秘密突然被當事人說他早已明白,真是恍若半空雷擊,一下子愣住。


九曲邪君見屈世途跟醫魔兩人臉色各自生變,不明所以便老實交代:「當初我見到神童時,曾蒙他指點一首詩,他說詩中指明了我的血親身份,要我自個參詳,只是一直都沒想通其中何意。」


醫魔聽九曲邪君這麼說,才稍微放下心,反而屈世途好奇心起,追問道:「神童的詩怎麼說?」


「當初神童贈我四句話,說是『幽魂還來幽冥處,落燕歸入相侯家。單騎征戰君萬里,氣散千夫追一命。』不知屈兄是否能猜出其中意思。」之前神童留給他二十八字箴言,但九曲邪君出身現代,又不善詩詞歌負,苦思良久,始終沒猜出詩意。


伏龍先生跟屈世途、傲殘雪皆是多智長才之人,聞言心領神會,見九曲邪君不識,白忘機和屈世途兩人不禁微笑上嘴,白忘機緩慢地拾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寫下這二十八個字,從左上往右下點過,圈出了幽燕征夫四個字,然後向九曲邪君說:「我想神童是要提醒你,血親便在幽燕征夫中。」


黑白郎君體內的傲殘雪則是從詩意上解釋,說道:「幽魂還來幽冥處,落燕歸入相侯家,前一句意藏生死,後一句稱相爺之尊,而又屈居於下,聯想到幽燕征夫,自然可知說得是賣死宰相賈命公的下屬。」


而屈世途最後一個開口,直接了當說道:「單騎征戰君萬里,可得上品之官,氣散千夫追一命,自是追尋人命,兩者合一,不正是上官尋命。」


「上官尋命。」九曲邪君聞言全身劇震,往後退開幾步,口中喃喃自語:「他是我兒,那醫魔……這是怎麼回事?」


醫魔上官陰聽屈世途把所有事都說了出來,幽幽嘆了一口氣,這才將前因後果一一向九曲邪君說明清楚。


冥界天獄軍法堂中,判刀代天刑正坐中央,雙眼微瞇,面前案上添置了一方香爐,裡頭點著紫檀香,薰得滿室禪味。微涼夜色中一前一後兩道人影步入前首一人面帶白色鷹形面具,正是冒稱傲殘雪的千里鵬,走在他後方的蒙著黑巾之人,自然是代天刑的義子,臥底於四無君派系的命世風流,甫入軍法堂,命世風流便感到有些奇怪,心道:「義父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這種味道?」


千里鵬首先開口問道:「幾回相見,將首都穿著妖龍鱗衣,可是對傲殘雪仍不信任?」聽他這麼說,代天刑兩眼透露出精光,也不否認說:「面對天獄第一暗探,升高對刺殺的防備,理所當然。」


千里鵬不置可否,便與命世風流分列左右坐下。代天刑馬上向命世風流問道:「三天後,便是登基大典,不知我兒有何計策?」


「不如請傲統領先說。」命世風流把發言權禮讓給千里鵬,千里鵬不客氣地將主人的意思講出來:「隨機應變,是聖主則降,不是聖主則殺。」千里鵬的主人要他刺殺代天刑,只要代天刑參與大典即可,所以說出的方略自然最為保守。


命世風流一向主動,也知道義父性喜攻擊,於是繼千里鵬後說出看法:「先發制人,後發受制於人,四無君擁立聖主,日後必然增加話事權柄,與其如此,義父不妨一不做、二不休……」


代天刑臉色無憂無喜,聽命世風流話沒說完,打了個手勢表示要他說下去,命世風流看代天刑讓他講完,索性壯膽言道:「兵燹不是聖主即殺,是聖主亦殺。」


「看來我兒十分有把握,認定兵燹非是聖主。」代天刑觀一葉落下而知秋至,猜出命世風流敢提出強勢進攻的把握何在。


命世風流見代天刑暗示要他解釋,便道:「炎熇兵燹沐猴而冠,一介武人只好挑戰,面對繁雜的軍政大事則一竅不通,與其坐視他成為四無君的傀儡,不如義父取而代之。」


「公子這番話也有道理。」千里鵬心裡想道:「若能坐實代天刑造反,我刺殺他自然名正言順。」所以他對命世風流的提議當然大力贊同。


這話一出口,千里鵬便見到命世風流好似遭受電擊,渾身一顫,抱著頭又沈思了起來,代天刑仍是一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樣,沉吟半晌後說道:「代天刑一向自詡忠臣,我看此計不好。」


「孩兒確有思慮不周之處。」命世風流告罪道。代天刑淡淡地說道:「那你看該如何修正?」


命世風流雙手合抱,跪在代天刑面前說道:「孩兒願做馬前卒,替義父串連炎熇兵燹,四無君能拿他當傀儡,我們也可以。只要權柄落入義父之手,而非四無君。,我等便立於萬勝不敗之地。」


「你想通了誰才是下棋者,很好。」代天刑略為嘉許命世風流,並且勉勵他道:「此局若勝,你可非是馬前卒,而是一擊致命的過河炮。」


千里鵬聽到代天刑父子制定了一條之前主人並未料及的計策,心急回報,於是說:「此間大事已定,傲殘雪便告辭了。」


「不忙走。」代天刑喊住千里鵬,執禮說道:「四無君非同一般庸祿,必然還有計策相害,我而不能長伴身邊,正需要傲統領指點一二。」


「將首深謀遠慮,不需傲殘雪。」千里鵬裝作謙讓地說。


代天刑連忙做出一副禮賢下士的姿態,執起千里鵬的雙手說道:「此事合該閣下相助,否則不能成事,千里鵬。」就在代天刑喊出千里鵬姓名同時,一股雄強內力鎖住他的脈門,千里鵬當場動彈不得,口不能言。


深山郊外,赫顏少卿被五花大綁吊在樹上,東方鼎立抱著長日狂陽倚著大樹休息。突然一名黑衣人來到,「這是你要我準備的東西。」那人從懷中掏出捲成一捆的紙張,交給了東方鼎立。


東方鼎立當著他的面將捆紙的繩索解開,只見紙上密密麻麻寫著武功要訣和不同的練功圖形,他傲然大笑,說道:「五鎖轉連環,正可補足歸陽不復,妳做得很好。」


東方鼎立拿起手中秘笈向吊在樹上,嘴裡被塞滿白布不能言語的赫顏少卿耀武揚威說道:「你的父親為了救你,很努力練功啊!可惜他不知道,他練得越熟,死得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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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烽雲_第六十六話 歿神再現

揭明上官尋命的身世後,回到三分縫的途中九曲邪君跟醫魔雖然同行,卻是不住尷尬,一路上兩人不發一語,並非不想和對方交談,而是不知該從何說起。

九曲邪君想說長此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七日之限將到兩人很快就要回歸未來與上官尋命見面,自己既然身為父親,自然要擔下男人該負的責任,首先開口說道:「屈世途已經到神蠶宮準備了。」


「嗯!」醫魔上官陰點頭稱是,卻不接話。


「回去後,我……我會……我會負責。」九曲邪君期期艾艾說得有些沒頭沒尾,畢竟也是他第一次向異性表白,而且兩人之間已經育有一子,使從無戀愛經驗的他緊張莫名。


「我不知道。」醫魔突兀地冒出這句話,使九曲邪君須臾間又忐忑不安起來,醫魔見九曲邪君因為她一句話直流冷汗,不覺好笑,輕抿嘴唇,風情頓生,一副秀色可餐的模樣使九曲邪君看得兩眼發直,心道:「我怎麼從沒發現原來醫魔如長得這麼……這麼漂亮。」


九曲邪君幾番神情變化,醫魔全收入眼簾,嗔道:「你這人……唉……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尋命解釋你的存在。」想到歸期在即,如何跟兒子上官尋命交代一切源由,不禁使醫魔感到煩憂。


「照實說便是,我想他會體諒的。」九曲邪君雖然和上官尋命接觸不多,覺得他直率豪爽,應該不會過於糾結才是,尤其一切都是出於巧合,並非自己故意不認他們母子,相信以上官尋命的個性,當不致為難。


醫魔上官陰幽幽嘆道:「希望如此。」


不知不覺間,九曲邪君跟醫魔已經接近三分縫,來到入口處,兩人先後使用縮骨功進入,不料才踏上無念教的地界便聽見打鬥聲,九曲邪君憂心留在教內的人跟醫魔打了個手勢,表示自己要先去一步查探,醫魔也不阻攔,點頭讓他前去。


九曲邪君隨即施展輕功直奔,一到無念教的門口便看到兩具屍體橫陳地上,「是一瓢水跟無意。」九曲邪君略做勘驗,發現兩人經脈俱斷,顯然是死在天雷吼之下,訝然說道:「歿神受我一刀,居然還沒死?」


聽到打鬥聲來自後院,九曲邪君連忙發足趕至,只見鬼智靈童與飛狼雙雙挑上晨鐘暮鼓,狼吟虎嘯力抗鐘鼓齊鳴,加上鬼智靈童以心靈術相幫,兩造重演上回戰況,鬥得不分上下。


醉貴妃守在枯葉、殺素兩名病人身邊看照,白面具東南秋則與情劍喬飛聯手和白馬雕龍過招,雖然武皇劍招凌厲、多情劍訣奇變,但白馬雕龍一雙流星拳氣勢非同凡響,左打白面具、右抗喬飛,儘管孤身一人卻反而佔住上風。


羽飄離手持一柄無鋒之劍對上歿神,歿神使出劍走刀行的功夫以石為刀、木為劍,接連使出「騰劍登鶴」、「御刀成翼」等招式,以真氣內力駕馭兵刃及遠,殺得羽飄離左支右絀,劍鋒一轉用上師授劍招「隨心所欲任飄逸」,劍走輕靈變幻,好不容易盪開逼身的石刀木劍,但歿神緊接著一招「佛手水劍」,冰鋒直刺羽飄離眉心,令他不得不退以避其鋒。


看到戰局兩處旗鼓相當,一處暫落下風,九曲邪君登時有了計較,雖然和羽飄離有間隙,仍決定擒賊先擒王,先對歿神這首腦下手,雙掌交錯畫出九個圓圈,一股扭曲掌力捲起陰風陣陣,螺旋化作龍捲之勢攻向歿神。


「試我這招九邪極變。」九曲邪君宛如出閘猛虎,伸爪撲向歿神,歿神曾聞慈海渡者大敗其手之事,不敢怠慢,回掌牽動石刀木劍合成一招「沖霄斬」,可惜「九邪極變」乃是六祭之術的上段之招,區區「沖霄斬」那能抗衡,不過多時便為九曲邪君打得土崩瓦解,掌力威勢不減依舊打向歿神。


歿神看得雙眉緊皺,十成功力完全運起,身上骨骸爆出連串炒豆般地劈啪聲響,將真氣匯於右手姆、食、中三指運出,大喝一聲:「怒佛開膛指。」


「怒佛開膛指」正面對上「九邪極變」,指掌交錯之間,歿神先前只見掌力如同黑色暴風,接掌更覺驚心,盈耳的鬼哭神嚎助長「九邪極變」山崩石裂之威,歿神完全抵擋不住,邪君憑空一掌龐然壓制歿神,歿神暗自叫苦,運動全身功力,只能勉強從掌氣籠罩下打開細縫,隨即化光遁去。


脫逃的歿神心中暗道:「若非吞噬慈海功力,歿神就要慘虧在這掌之下。」


見到真正的主人仍然被逼退,晨鐘暮鼓又是一驚,雙雙脫離戰場,留下白馬雕龍一人,白面具看敵人已退,便出言問道:「你仍要戰嗎?」


「這……」白馬雕龍一時沉吟,不知所措。


「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嗎?」九曲邪君看他眼神迷茫,彷如頓失支柱,於是向他問道。


「至高,我之一生只為追求至高的武學。」白馬雕龍神色迷惘地將自己畢生所願脫口而出,


「那你看好。」九曲邪君聽完他的追求,語一畢,伸手臨空劃作邪字,「皇邪印」應聲而發,偌大掌力直接打向無念教東首的大紅柱,以邪君功力這掌威能必定一掌打斷這根柱子,偏偏「皇邪印」擊中時這大紅柱卻是不搖不動,只是出現了一個掌印深刻其中。


「你瞧明白了嗎?」九曲邪君回頭問著白馬雕龍。


「我看清楚了。」白馬雕龍點頭回答,但九曲邪君緊接著又問:「你真的明白嗎?」


白馬雕龍再一細看,竟發現這到掌印居然是由無數個邪字所組成,頹然若失,搖頭承認自己看不出此招玄異,垂首言道:「我……我不明白。」


「那你就在此想到明白吧!」九曲邪君此言一出,白馬雕龍隨即一屁股坐下,開始認真思考這招「皇邪印」的奧秘。


「你們沒事吧?」醫魔踏入後院看到滿地傷患,馬上進行診療,所幸檢查之後眾人都只是皮外傷,只可惜一瓢水跟無意,被歿神用來殺眾人威風,當場斃命,連忙就幫三魔靈、白面具跟喬飛包紮。


「閣下怎麼找到此間?」九曲邪君看見羽飄離也在其中,直接向他詢問。


「我所練就的道術,能千里尋蹤。」羽飄離坦白承認,鬼智靈童此時也來到九曲邪君跟前,湊到他耳邊交代:「此人說是師父把我們騙離娘親膝下,所以要把我們強行帶走,但也多虧他在此處,歿神來攻時,我們才能支撐住。」


聽過鬼智靈童的說明,九曲邪君大致明瞭了前因後果,想來該是歿神意圖找回場子,正逢羽飄離要尋回三魔靈,雙方正巧遇到,他就幫忙擋住歿神。


雖然日前還受他以九鳳箭重創,但藉此明白上官陰、上官尋命母子跟自己的關係,所以九曲邪君臉色還算好看,可是醫魔可不吃這套,在幫羽飄離包紮時故意綁緊白巾,勒得羽飄離痛到眼淚差點飆出來。


九曲邪君看羽飄離人不算壞,怎會使用九鳳箭這種陰毒暗器,頗感疑惑,於是問道:「羽兄弟,你可知道九鳳箭上塗了毒藥?」


「九鳳箭有毒?」此事羽飄離未從女暴君口中得知,他同感詫異。九曲邪君看他不似作偽便挑明了說:「箭上之毒還是亂慾焚心散。」


「什麼!」羽飄離驚叫出聲,「這……我實在不知箭上居然,居然……」


「你是從我娘親那得到這九鳳箭的吧!」鬼智靈童一語道破九鳳箭的來歷,說道:「箭上的亂慾焚心散,是我娘親女暴君多年的收藏,向不輕用。」


九曲邪君右眉揚起,疑惑地問道:「你跟女暴君究竟是何關係,為什麼要幫她來找三魔靈?她又送你這九鳳箭?」


羽飄離發現其中似有蹊蹺,於是不加遮掩地把自己前去向赫顏姑蘇賀喜,答應女暴君尋找三魔靈等事一一詳述,九曲邪君也喚鬼智靈童把三魔靈拜師的源由和經過說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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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烽雲_第六十七話 崩雪山的雪崩

八月二十三,月照子時天,赫顏姑蘇孤身一人站在崩雪山的頂峰,一道火光幻化,腰懸長日狂陽的東方鼎立帶著被僅僅綁住的赫顏少卿來到,「我就知道,不論我人在何方,你都能找來,東方鼎立。」

「選在崩雪山,赫顏姑蘇,你詳細考較過我的名號了。」東方鼎立傲然面對北極天宗,絲毫不畏崩雪山上冷入人心的寒意。赫顏姑蘇說道:「我已答應決戰,放開少卿。」


東方鼎立卻是不允,只說:「讓他看完我等一戰,在父子團聚不遲。」東方鼎立將赫顏少卿往後一拋,直接拋到一方平坦的岩石上,赫顏姑蘇看他出手力道與落點方為皆十分適當,並未傷到赫顏少卿,雖然安心兒子沒受傷,但也更加警惕東方鼎立的身手。


赫顏姑蘇收攝心神,把所有思維雜念排出腦海外,挺起丈二金矛主動出招,雙手握槍直刺東方鼎立,東方鼎立仍未拔出長日狂陽,因為他知道槍法學問甚大,槍為百兵之賊,乃因長柄武器收放極快武,進不可擋,速不能及,可以有效拉開距離予以敵手痛擊,東方鼎立有意一招立威,故意等赫顏姑蘇招式落點確定才要拔刀。


但是北極天宗赫顏姑蘇何等老江湖,多年來的武林搏鬥與東方鼎立抱持同樣心思的人所在多有,於是他在槍勢刺至一半時,搭在槍尾的左手忽然晃動,槍尖應聲同時變幻,恍若驟雨轟地,東方鼎立身在局中,更有摸不透赫顏姑蘇這一槍要刺向何方的感覺,正是北極槍法第三式「流星化雨」。


赫顏姑蘇雙目閃爍青芒,顯示他把真氣運轉至顛峰狀態,力求一槍斃敵,殊不料東方鼎立狂喝一聲,倏地後移,同時拔出長日狂陽,跨步向前,從上而下一刀直劈,分毫不差地擊中槍鋒,使赫顏姑蘇眩若星雨的槍式剎然止住。


一刀斬破「流星化雨」之招,東方鼎立又是踏步前行,手上寶刀隨之生出無匹刀氣震懾敵人,赫顏姑蘇渾身劇震,東方鼎立隨即同握刀柄,奮力一刀斬向赫顏姑蘇,喝道:「吃我一刀。」東方鼎立揮刀劈中赫顏姑蘇肩頭,但觸及之處卻非人體,而是堅硬的甲冑,赫顏姑蘇得意地說:「想不到吧!這就是你送來的黃金帝甲。」


赫顏姑蘇一下停住身子,與東方鼎立形成對峙狀態,冷聲喝道:「你怎能識穿流星化雨的招式變化?」


「這一點,你該去問女暴君。」東方鼎立狂態畢露,放聲大笑。


聽完鬼智靈童的解說,羽飄離已然明白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訝道:「為何嫂子要欺瞞我?」


鬼智靈童說道:「因為她希望你能把我們帶回去,畢竟娘親身旁沒有幾個她真正信任的手下,所以她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


「沒想到我竟被欺瞞至此。」羽飄離搖頭嘆道,同時想起帶給九曲邪君跟醫魔的麻煩,立即抱拳道歉:「對不住,因為在下太過愚魯,造成了兩位的困擾。」


九曲邪君搖手表示不介意,說道:「羽兄弟江湖經驗甚淺,難免為人所欺,只盼你日後行事多加注意。」


「這個當然。」羽飄離低頭稱是,但他心中仍有疑惑未解,於是開誠曝光地說:「由此看來女暴君所謀不小,那她怎麼會甘心嫁給赫顏老哥?」


此時鬼智靈童突然語出驚人,言道:「羽飄離,你還是趕快回去,說不定還能阻止那個大惡人。」


「大惡人?你是指誰?」羽飄離聽不懂鬼智靈童這句話,因為想來想去北極天朝中都沒有足稱大惡人之輩。


鬼智靈童深深嘆氣,決定揭露親母的陰謀,說道:「娘親會嫁入北極天朝,是受了一個叫做不落狂陽東方鼎立的惡人唆使,目的是要探查赫顏姑蘇的武功大要,事成之後兩人平分北極天朝。」


「竟有此事。」九曲邪君跟羽飄離不約而同脫口說出同一句話。九曲邪君是訝異居然在這時期便風聞東方鼎立的事跡,羽飄離則更是面露驚色,心中暗忖:「那赫顏老哥不就危險了,我得快去幫手。」


急切之下,羽飄離連忙告辭,便起身趕往北極天朝。


聽了東方鼎立的話,赫顏姑蘇已經明白是女暴君趁這幾日看他練功,伺機洩漏北極槍法的奧秘,不禁咬牙恨道:「可惡的賤人。」


「怒吧!讓昇騰的怒火融化這座雪山吧!。」東方鼎立以刀鞘接刀柄,化出長日狂陽的真面目,熾如烈火的刀氣遙指赫顏姑蘇,長刀一擺挑釁道:「赫顏姑蘇,再來吧!」


親見東方鼎立不把自己看在眼裡的狂傲姿態,赫顏姑蘇怒火中燒,橫槍疾掃,全力反撲,大喝一聲: 「物換星移,看槍。」赫顏姑蘇化出槍影披天蓋地往東方鼎立掩殺過來。


東方鼎立藉女暴君之助,已然熟悉赫顏姑蘇的槍路,自然明瞭此招精微盡在「一槍追一槍」五字上頭,赫顏姑蘇每出一槍,瞬間抽回,然後再捅一槍,一槍緊接一槍,但每一槍或虛或實甚是難辨,赫顏姑蘇習練多年,這物換星移已經練到可以同時攻出三十六擊,其中虛實參半的境界。


東方鼎立揮動長日狂陽連環劈砍,雖是一招一式都穩穩針對赫顏姑蘇的槍路,但在應變之際,依然難以全盤掌握物換星移的虛實變易,只要他少破解幾槍,赫顏姑蘇立馬反擊,一時槍響、刀風呼嘯不絕,也使東方鼎立大感興奮,言道:「北極天宗,你的槍法果然出神入化。」


赫顏姑蘇且戰且走,以這招「物換星移」拖著東方鼎立,接連過招,乍看下好似佔了上風,實則有苦自己知,明白這樣大耗心神力氣交手,於己不利,尤其看到東方鼎立在如此激烈交鋒中仍可分神說話,便能探知其人氣脈悠長猶勝自己。


東方鼎立刀隨人走,驀地挑開槍尖,帶起一道火舌,強勝烈焰的刀勢硬闖殺破幢幢槍影,欺近赫顏姑蘇,赫顏姑蘇本還怕戰局膠著,迫得他為保持強大的攻勢,不斷耗損真元,如今東方鼎立改打近身戰,他不驚反喜,反手抽槍逆襲,全然不顧空門大開。


東方鼎立見赫顏姑蘇變作短槍套路,同時改七尺長日為三尺狂陽,斜上擋住刺落的的丈二金矛,空出的左手伸指以一招「「破日金錐」點向赫顏姑蘇,卻同樣被黃金帝甲擋下。


赫顏姑蘇抓准時機再度攻出一槍,丈二金矛從右側攻向東方鼎立,銳利勁氣直刺入骨。東方鼎立應變神速,揮刀橫砍,就在槍鋒及體前的一瞬間命中丈二金矛上氣勁最雄渾處,既是一舉破去這槍威能,也是借力使力反彈拉開跟赫顏姑蘇的距離。


「將星應命。」赫顏姑蘇得勢不饒人,話語甫落,整個人就像扯緊的弓弦一樣,猛然彈射躍出,手握長槍直線擊向東方鼎立的咽喉,依循一種隱含天地至理的軌跡,丈二金矛就像是凍結了一切,穿越層層空間的勁箭。


反觀東方鼎立長日狂陽在手,勢如赤州炎帝重臨大地,捲起萬丈洪焰,他將刀鞘再次接上刀柄,沉聲言道:「歸陽不負。」東方鼎立高舉寶刀,招式運化於掌間,竟也融會北極槍法第一式「星凌雲漢」,「中平槍、槍中王,正中一擊最難防。」東方鼎立一邊出招,一邊唸唸有詞,長日狂陽夾帶熊熊火勢,招若驕陽破天荒,霍地急奔橫刀往中路砍去。


蓬地一聲,東方鼎立、赫顏姑蘇兩人擦身而過,刀槍互擊,硬拚一招,火花迸濺,刻不容緩之際東方鼎立早悉「將星應命」走勢,登時閃身避開赫顏姑蘇下一步刺擊,並且藉由側身之利在被丈二金矛逼開後再度揚起刀勢,攔腰砍中赫顏姑蘇。


赫顏姑蘇冷冷說道:「東方鼎立,你忘卻我身穿黃金帝甲嗎?」只聽東方鼎立低聲言道:「帝甲贈君,護身不宜,迴避鼎立,刀下留人。」


「難啊!」東方鼎立最後兩字出口,火焰刀氣從赫顏姑蘇身上迸射而出,堅硬的黃金帝甲竟被東方鼎立在腰間處留下了深可見膚的刀痕,刀痕四周好似被烈火燒過,極陽之氣竄入五臟六腑。


赫顏姑蘇潰然而倒,雙足跪地,問道:「為什麼?」


東方鼎立想讓他死得明白,因而清楚解釋道:「我料準你必定選擇冰天雪地作為交戰之地,黃金帝甲久受天霜之氣,變得堅硬,又被我刀中焰氣軟化,幾番來回帝甲防禦自然脆弱,當我以指力試探已至可行,才將刀中焰能催至最高,一舉殺你。」


「高明的戰術。」赫顏姑蘇氣力已然不繼,不禁垂首喪氣,東方鼎立旋身一招,火焰刀流直斬下赫顏姑蘇的首級,斷頸處噴血如泉,強悍的餘勁如同烈日,在崩雪山上留下刀痕,痕中烈能深入山脈,融解了崩雪山上的長年積雪,雪水混合從赫顏姑蘇體內暴射出的血水,洶湧奔向山腳化作一條長河。


一戰方畢,東方鼎立想起赫顏少卿,回頭看去已不見人,「被人救走,那也無妨,他總會前來送死。」隨即順手將赫顏姑蘇的首級扔到那塊大石上,同時揮刀題字,寫下:「天無二日,惟吾曠照,東方不落,鼎立不搖。」十六個大字。


女暴君靜坐在北極天朝的大堂上,一手執起酒杯品嚐赫顏姑蘇珍藏許久的佳釀,同時欣賞著崩雪山的大融雪,不久後依照她暗中潛伏在市井的暗探紛紛接獲指示,開始大肆散佈赫顏姑蘇的死訊,一時間北極天朝的門客、武侍群起騷動,就在他們想要將北極天朝一掠而空時,大批接受女暴君領導的神蠶宮、十三聖殿餘眾在關足天舊部太古原人的率領下浩浩蕩蕩開入北極天朝,將整個天朝置入掌中,此時赫顏姑蘇的舊部發現情勢不妙便推出沐天凜、沐劍平兩兄弟和女暴君交涉。


「願降者留,不願留者走。」女暴君簡單宣布她的決策,想說性命無憂許多門客、武侍當下一哄而散,但也有些人相中女暴君的才智,決定跟隨他,這批人便以沐天凜、沐劍平兩兄弟為首,加入女暴君麾下。


崩雪山下,方才斬殺赫顏姑蘇的東方鼎立前方迎面走來一名僧人,恭身敬道:「恭喜大師兄揚名立萬。」


「你……」東方鼎立一下子認不出來人,相對看了一會,才露齒笑道:「原來是三師弟大智慧,怎麼你又變換面貌了?」


「原來大師兄還是適應這副尊容。」大智慧轉眼易容,同樣身穿僧袍,只是掩去原先的煞氣,成了個慈眉善目的俊俏和尚,他幽幽說道:「師兄不知赫顏姑蘇是小師弟羽飄離的好友嗎?若他知道是他不曾聞名見面的大師兄殺了他的好友,真不知他會多傷心。」


「如果他要問罪,那我當殺則殺。」東方鼎立不客氣應道。


「耶!你們雖不熟識,但畢竟師出同門,就讓師弟我前去居中排解吧!」大智慧說完便離開去找羽飄離講述此事,來得莫名、去得奇妙。


「大智慧,你說是排解,其實是要激他找我相殺吧!」東方鼎立淡淡地說道:「算來也是師父申公豹念茲在茲的天妖降臨之刻了,既要借刀殺人,我也沒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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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烽雲_第六十八話 殺素


羽飄離得知女暴君和東方鼎立的陰謀後,急忙施展輕功趕往北極天朝,不料行到中途,卻於進入北域前見到一名慈眉善目的俊俏僧人打坐在必經道路上。


羽飄離走近瞧明了此人面貌,訝道:「是三師兄大智慧。」


大智慧緩緩地說: 「小師弟,久違了。」


「我之好友赫顏姑蘇正逢他人算計,還請三師兄隨我同往援助。」羽飄離知道這師兄心機手段過人,遂出言請他襄助。


「阿彌陀佛,此路行不得啊!」大智慧高喧佛號,出口竟是勸阻之言,羽飄離看他不肯伸出援手,自道:「既然師兄不願同行,暫且讓過,莫擋師弟之路。」羽飄離與其他師兄弟向無深交,大智慧不願幫手,他不介懷但也惱他見死不救,所以口氣不善。


大智慧卻是不以為意,逕自說道:「小師弟。看重朋友之情,就不怕壞了同門之義嗎?你可知東方鼎立是誰?」


聽到大智慧口出東方鼎立四字,羽飄離不免有些吃驚,隨後他又提起同門之義,使羽飄離赫然想起一人,在他投入龍虎山門下前,早有一位大師兄藝成出師,多年未與師門通過聲氣,所以自己也不曾相識。


羽飄離語帶苦澀地說道:「東方鼎立,便是大師兄?」大智慧點頭證明了羽飄離的猜想,然後言道:「大師兄一向獨來獨往,就算我去也沒情可講,何況是你這個小師弟。」


「哈!哈!」羽飄離乾笑兩聲,仍是跨步向前,大智慧斜身欲擋,羽飄離一個滑步已然閃過大智慧揚長而去,只是說道:「義之所在,義不容辭。」


望著羽飄離遠去的背影,大智慧低聲言道:「此去怕是永別,小師弟啊!你讓師兄不知該讚你重情重義,還是罵你太過天真。」


無念教的密室中,醫魔上官陰將採來的鬼形黃精讓魔靈殺素服下,殺素突然一陣痙攣,發出尖叫聲。鬼智靈童跟飛狼聽到後不免緊張起來,但不敢去詢問,於是鬼智靈童便去尋九曲邪君出頭,「師尊,我聽三妹叫得好慘,不知你可不可以……」


雖然鬼智靈童沒把話說完,九曲邪君也明白他接下來要說什麼,便主動說:「讓為師去探探殺素的情況吧!」語畢,九曲邪君便打開石門,走近密室門外,這時醫魔隔著門解釋道:「你別接近,殺素這是生肌長肉的正常情況,去幫我喚醉貴妃來。」


「喔!」聽醫魔這樣交代,九曲邪君醫術疏淺不敢反駁,答應一聲後雖不明究裡,還是乖乖按照醫魔的指示離開密室,去幫她叫醉貴妃進入。


醉貴妃並未得到一瓢水醫術真傳,也不明白醫魔讓她進去有何幫助,但想她如此吩咐必有緣故,所以便遵從醫魔的指示走進密室。


「邪君,醫魔讓醉貴妃進去是能幫上什麼忙嗎?」白面具又是疑惑又是緊張地道。九曲邪君看白面具這副模樣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說道:「難道你怕醫魔對醉貴妃不利嗎?不要杞人憂天了。」


「啊!是我多心了。」白面具想起自己這樣胡亂擔憂,也莞爾一笑,其實他也是關心則亂,所以才會胡思亂想。只聽兩個女人在密室中支支喳喳不知說什麼,說了好一會兒,醉貴妃才走出密室,鬼智靈童見到醉貴妃出來,還想探問殺素情形,醉貴妃卻看似非常著急,沒空理他便自行離開無念教。


「現在是什麼情形?」白面具向九曲邪君詢問道,但九曲邪君也同樣答不出來,只好兩手一攤,說道:「別問我,我也瞧不明白。」


不過片刻,便又見到醉貴妃風風火火地捧著一個包裹踏入無念教,她還沒跟教中幾人打過招呼,便有一腳踏入密室,渾似看不見九曲邪君他們六個大男人,連一直沈默看待此事的情劍喬飛跟白馬雕龍都產生自己被忽視的感覺。


發覺白馬雕龍的異樣,九曲邪君輕咳一聲,說道:「好好悟練。」白馬雕龍知道九曲邪君察覺到自己的分心,連忙把全副心神重新放回柱上的皇邪印。


「好了,終於大功告成。」密室中傳來醫魔的聲音,九曲邪君領頭帶著焦急已久的鬼智靈童跟飛狼一起進入密室,只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打扮得秀雅可愛依偎在醫魔身邊,怯生生地拉著醫魔上官陰的衣角,原來方才她讓醉貴妃來回採辦的就是殺素的裝扮。


因為殺素以魔靈姿態長年累月窩在方盒裡,從未穿過衣服,在鬼形黃精的藥力入體後重新正常生長,自然無衣蔽體,所以醫魔才不准九曲邪君入內。


雖然三魔靈多年來生活在一起,但殺素還是頭一遭真正親眼看到一直照顧她的大哥跟二哥,一下感動於心,吃力地慢慢開口講話:「大……哥……二……哥……我…我…是…殺…素……我…好…了……」


聽見殺素開口叫喚自己,鬼智靈童跟飛狼欣喜欲狂,鬼智靈童手舞足蹈不能自己,飛狼更是一把抱起殺素,接連幾次將她拋到半空,口中嘯聲不絕以表達歡慶之意。


飛狼把殺素放下,殺素也知道這次全是多虧兩位師尊奔走,隨即屈膝下拜,口中說道:「多…謝…兩…位…師…尊……不…辭…勞…苦……」


「既是我徒,何必客氣。」醫魔扶起跪著的殺素,同時眼神飄向九曲邪君,邪君自明其意,也知道七日之限將至,雖然可惜師徒雙方將分開三十年,但想到對再次見面兩人來說只是數日時間,倒也不甚悲傷。


九曲邪君將魔寶大典跟一頁書的親筆函取出交與鬼智靈童,說道:「師徒情深,可惜緣分卻淺,拿去吧!」


鬼智靈童一時不知所以,遂問道:「兩位師尊有事交代?」九曲邪君也直接說明:「我感悟天命,將與醫魔閉關三十年,這段時間你們持我信函往雲渡山後山去,將有一名僧人代我等照顧你們。」


拜師不過數日便要生離,三魔靈同感愕然,鬼智靈童帶頭相問:「師尊,這是怎麼一回事?」


早知他會這麼問,九曲邪君已捏造一套說法準備多時:「在你們上山前,我跟醫魔就已做好閉關準備,若非收你們三人為徒也不會延宕至今,天時將至不可再拖,這三十年裡你們不可荒廢,好生習練魔寶大典中的武功跟術法,屆時我要考較。」


九曲邪君把所有事往虛無飄渺的天命一推,鬼智靈童難以辯駁只好低頭接下九曲邪君交付的魔寶大典跟一頁書親筆信。而醫魔也輕輕摸著殺素的頭,從懷中取出一本武冊交給她,言道:「至今我這當師尊的還沒傳授你們什麼功夫,鬼智靈童跟飛狼都是由邪君調教,看來我是與殺素有緣,這飛絲懸命殺法便充為見面禮吧!」殺素接過飛絲懸命殺法後,將之緊緊揣入懷中。


九曲邪君看著兩手空空的飛狼,見他並無欣羨也不嫉妒,暗讚他重義,遂由衣袍中拿出一書遞給飛狼,只見上寫:「邪能心法」四字,囑咐道:「飛狼,你外功練得凌厲,但內功一道上卻多有欠缺,除了跟你大哥修練魔寶大典外,可多參修這秘笈。」飛狼知道師尊用心良苦,小心翼翼地貼身收藏,連聲狼嚎表示敬謝。


此間事了,九曲邪君回頭吩咐情劍喬飛,「喬兄弟,勞你護送我這三名徒兒往雲渡山去。」


「是。」喬飛已認九曲邪君為主,自然不會有違。同時九曲邪君也高聲向柱下的白馬雕龍說道:「三十年後,我欣見你創制出更精妙的皇邪印。」


「讓我跟醉貴妃送邪君一程。」白面具一旁聽著,知道九曲邪君跟醫魔將要離開,此後就是三十年不見,自己血仇未報,仍要行走江湖,實不知是否還有相見之日,因此堅決相送。


九曲邪君拗不過他只好應承,白面具跟醉貴妃一路送著九曲邪君師徒來到三分縫的出入口,就要分別時,醫魔上官陰忽然湊到白面具耳邊輕聲道:「醉貴妃是個好女孩,好好待她。」


「醫魔……我……」白面具還想分辯,九曲邪君卻是把話題引開,說道:「為防歿神再次來犯,我會在三分縫入口設下黃泉九曲陣防護,陣法精義詳細聽說……」


一番言語後,九曲邪君已經把黃泉九曲陣的概要全盤告知白面具,「送君千里,終需一別,他日再會。」九曲邪君略微一揖後,便和醫魔、三魔靈及喬飛一同化光遁出了三分縫。


「邪君用意深遠啊!」醉貴妃在九曲邪君一行人走後感嘆道。白面具一時反應不及,問道:「此言何意?」醉貴妃便向白面具說明:「邪君武學勝我等百倍,我們若能參透他精心設置的陣法,加以主持操演,修為自可大進。」


「九曲邪君,真義士也。」白面具瞭解箇中用意後,知道他暗助自己練功以向武皇雪恨,不免敬意頓生。


出了三分縫,九曲邪君依言應手布置出黃泉九曲陣護住三分縫,隨後向三魔靈言道:「善自珍重,三十年後再見。」話聲方落,便牽著醫魔駕了道長虹直往神蠶宮去與屈世途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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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36
霹靂烽雲_第六十九話 一掌解圍



「命世風流,你不是四無君的手下嗎?這份軍議是怎麼回事?」炎熇兵燹看完他呈上的建議書中明指需倚仗代天刑戰力的條文後,尖聲問道。


命世風流拱手為禮,恭敬地言道:「將首乃天獄諸將信心所在,若聖主能獲得彼方支持,日後再戰沙場,自然得心應手。」命世風流暗中指明兵燹一向獨來獨往,不善軍國爭鋒,若想領兵出戰該要憑仗之人該是代天刑,而非四無君。


「喔!」炎熇兵燹略為低吟表示質疑,然後淡然言道:「原來軍師手下也非鐵板一塊。」兵燹快人直語,倒讓命世風流難以回答,連忙跪下稱道:「吾為天獄之臣,自為天獄之主效力。」


「哈!本聖主確實明白你的忠心了。」兵燹怪笑一聲後以嘲諷語氣說道:「我會詳細考慮你的建議。」兵燹說完後,忽聞「噗嗤」一聲,命世風流居然難以遏止地抿嘴淺笑。


「你,笑什麼?」兵燹一手靠著臉頰,瞪向命世風流,質問的語氣雖然平和,暗中怒意不言可喻。命世風流老實回答道:「我笑聖主不明人心。」


「人心,的確很難捉摸,就像你不知道我現在很想一刀將你大卸八塊。」兵燹輕揚嘴角,掛著笑意說出血腥的語句,彷彿已經看到命世風流被自己砍殺的場景。


「人心,真是不容易看穿啊!就像我身在四無君門下,卻心向將首,若我不說又有幾人能明瞭。」命世風流拿自身來當比喻,不諱言地講出自己身在曹營心在漢,傾向代天刑一派。


「自己招供了,特別。」炎熇兵燹小讚一句,然後說道:「你想說什麼,講吧!」命世風流逕自閉起雙眼,言道:「聖主可曾想過文武自古總是不合,道理何在?」聽他答非所問,炎熇兵燹沒有耐心東猜西想,直接說道:「我沒這空想,你直言吧!」


命世風流正是要釣炎熇兵燹這番說法,猛然睜眼抓住話柄,便展開遊說:「聖主所說正是,直言兩字就是文武不合的原因,四無君任為軍師在計畫籌謀一道上自有其長,但聖主的想法希望被人左右嗎?將首跟聖主同是武人,行事作風同樣率性快意,與其放任四無君凌駕聖主之上,不如跟將首一同縱橫天下來得暢快。」


命世風流一番說法盡現狂士風範,但也直接觸動炎熇兵燹的好戰之心,畢竟這幾日四無君所進之策多為保守謹慎,使炎熇兵燹的雙手不禁癢了起來,於是他回覆命世風流:「我會給你滿意的結果。」


命世風流知道自己已然說動兵燹,遂不再言,彎腰行禮便退下,只待尋機向義父代天刑表明此事。


眼見命世風流離去,炎熇兵燹大笑狂語言道:「四無君,本座等著斬下你那顆美麗頭顱的日子到來,登基大典真是讓人迫不及待。」就在兵燹自顧自地大放厥詞時,渾然不知一道鬼氣驀地從殿外飄走。


只用六天,回到過去的主要任務便大功告成,欣喜大事已成的九曲邪君帶著醫魔化光直往神蠶宮,想到即將見到上官尋命,九曲邪君心中有些感觸,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相見不相知的兒子,又該怎麼解釋三十年來的空白。


念及這點,九曲邪君不免胡思亂想起來,猜想上官尋命是會直接撲上來給自己一個擁抱,還是先暴打他一頓,又或者他根本不想認自己這個父親。


「邪君稍待。」醫魔上官陰突然冒出一語,九曲邪君立即止步,疑問道:「怎麼回事?」聽到九曲邪君這樣詢問,反倒是醫魔訝然,她伸出玉白的手指,指向團團包圍住神蠶宮的大軍,疑道:「邪君沒看到嗎?」


九曲邪君適才想著上官尋命之事,想到出神,渾然將眼前兵馬視若無睹,老臉一紅,馬上回頭仔細瞧向那路兵馬,只見到女暴君親自領兵前來,和一眾將領穩居中軍,手下人馬分成不同小隊,一隊串連一隊,組成宛如蜘蛛網般的嚴密體系,透過嚴謹的調度把人員戰力發揮到最大,完全不必擔心出現顧此失彼的情形,隨時能把戰陣的威力發揮到最大,可見女暴君行走武林多年,確有她的真才實學在。


「奇怪,神蠶宮不是女暴君的老巢嗎?她怎麼會反而攻打這處,若非神蠶宮已經被他人佔去?屈世途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九曲邪君心中浮現連串疑問,卻是不忙,完全不把目下的鼎盛軍容當一回事。


不過這也難怪九曲邪君看輕,在霹靂之中人海戰術的成功是絕對的少數,一個武林高手的價值遠勝千軍萬馬,連還沒得到五蓮之力的一頁書都能一掌打退五界通、八方冥的集境八千兵馬,何況現下的九曲邪君,尤其領頭者的武學造詣可能還不如五界通、八方冥。


「邪君你看,那人好似屈先生。」順著醫魔手指的方向,九曲邪君見到一名和屈世途八分相似的人影立在神蠶宮最高的望台上指揮,遠少於圍城人數的戰鬥人員匆忙地奔走執行他的命令,外圍兵馬則像是被人用陣法、術法一類的招式擋住,一時難越雷池。九曲邪君點頭言道:「好像是他沒錯,要解釋這一切就要問他了,我們入城吧!」


「只能如此。」醫魔同意九曲邪君的意見,對他說道:「還請邪君開路了。」


九曲邪君也不遲疑,有意震懾敵軍,當下運氣雙掌,使出六祭之術中一門奇招來,只見他化運出一團紫氣打向空中,紫氣如同烈日一般映照,轉眼渲染半片天空,九曲邪君再凝元功,那紫色烈陽同時反轉勁力回到九曲邪君身上,大幅加持他下一掌的威力,雙袖間充盈真氣鼓盪不休。


本來熱切攻城的女暴君大軍,亦發現到這番奇異景象,乍然見到紫色世界降臨,全軍吃驚不小,九曲邪君抓準時機,一團足可融鐵化銅的灼熱紫氣躍於掌中,忽然暴喝一聲:「神會紫陽。」隨之身形螺旋騰起直入陣中。


九曲邪君強勢出擊,當前兵馬只要進入前方三尺處,便盡遭紫氣弒殺,嚇得無人敢擋,任憑九曲邪君殺開一條道路直通神蠶宮,醫魔也跟緊九曲邪君,兩人一路來到神蠶宮大門之外,城上隨即跳出一人祭起符令打開陣法,九曲邪君讓醫魔先行入內,然後反手將紫氣擊出,宏大氣功瞬間籠罩整個戰場,女暴君精心布置的陣法在九曲邪君絕對優勢的武力格外脆弱,顯得完全無用。


神會紫陽一招打入了女暴君大軍之中,如同火焰般延漫,一時山飛水走,大地動盪,紫色光亮席捲全軍,無數兵馬受掌力加身立時身滅,更多的是被掌風餘勁波及而人仰馬翻、身上掛彩,連身任軍首的女暴君也只能在太原古人跟沐家兄弟的保護下倉皇遁走。


頃刻間,女暴君麾下原先氣象森嚴、刀光劍影的雄糾神態蕩然無存,全被九曲邪君這一掌威力震散。


「邪君果然厲害,區區一掌便讓她們死得死、逃得逃。」屈世途翹起大拇指向稱讚正入城的九曲邪君。


醫魔看得透徹,知道屈世途在找下台階,索性不跟他廢話,直接問道:「屈先生少說客套話了,我等莫名其妙跟女暴君交上手是怎麼回事?還望你解釋。」


醫魔直言相詢,使屈世途一下尷尬,卻有一人轉出言道:「此事讓我來解釋吧!」醫魔與九曲邪君聽著聲音耳熟,雙雙看去發現這人竟是羽飄離,也是剛才打開陣法讓他們入城之人。


宛如喪家之犬般逃離神蠶宮的女暴君一路急奔,直到確認九曲邪君與宮內之人並未追出後,女暴君才惶惶然收攏軍士,並讓太原古人進行清點整頓。


「損失多少士兵?」女暴君看太原古人回轉後,看他神色不佳,連忙問清情勢以便掌握自己究竟還有多少力量。


太原古人深吸一口氣,才出言道:「當場戰死一千五百三十五名,重傷一千八百九十七名,輕傷六千五百六十八名,包含首領在內,全軍人人負傷,無一倖免。」


「這麼慘重。」女暴君聞言咋舌,數年來辛苦積累,由費心謀奪北極天朝基業才好不容易湊起的一萬兵馬被人一掌就滅了三分之一以上,女暴君肉疼非常,「如此損兵折將,皆我之失,眾人速回療傷。」


「妳說得太快了,有我在此,妳可以再戰一場。」


「是你。」女暴君看清出言狂者,頓時大喜,心中重燃希望。


「別忘了,北極天朝,我擁有一半。」來人正是東方鼎立,只聽他高聲長嘯:「天無二日,惟吾曠照,東方不落,鼎立不搖。」東方鼎立在嘯聲故意加強內力,順風勢傳入了神蠶宮,宮內眾人同時耳聞,尤其驚人的是這十六個字就像是其人站在高處向下宣達,足見東方鼎立對內力的控制已至精微,正達到威懾之效,拉平雙方士氣落差。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36
霹靂烽雲_第七十話 血靈道


羽飄離正要向向九曲邪君跟醫魔解釋情況時,聽見東方鼎立的詩號,不禁嘆道:「大師兄東方鼎立來到,城外的地火陣怕是阻不住他。」


「你跟東方鼎立是師兄弟?」九曲邪君奇道。


「我也是日前才知道,原來他是我不曾見過的師兄。」羽飄離搖頭嘆息,然後接著向九曲邪君跟醫魔說:「前日我急回北極天朝,想要援救赫顏老哥,可惜為時已晚,來到半途便聽說北極天朝一夕瓦解,我本要去找師兄理論……」


羽飄離說到一半指向平劍江湖跟屈刀武林兩人說道:「適逢這兩位救出我的少卿姪兒,我看少卿身中焦血之招,便想帶他回山求教師尊,不料女暴君盡起麾下兵馬來追,我想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之處,所以才來到神蠶宮躲避。」


聽羽飄離大致交代過他們的行蹤,屈世途便也向九曲邪君說道:「在邪君除去四無君後,我看你們將大功告成,便先來神蠶宮準備,好加在女暴君為了佔領北極天朝,把神蠶宮的兵力全部調走,所以羽飄離他們才能順利躲入這裡,但是不久後,女暴君的大軍就殺來了,可見女暴君同樣想到這點。」


「所以我們的屈大軍師技癢難耐,就出山了是嗎?」九曲邪君出言酸了屈世途一把。屈世途連忙應道:「沒辦法啊!我跟女暴君也不對盤,如果神蠶宮被她打下,我是一定要遭殃的,還好赫顏姑蘇生前待人不錯,一些武侍聞訊後趕來相助,加上羽飄離布了個地火陣,才從昨夜支撐到現在。」


「你找來的高手呢?」醫魔見日前屈世途還發動包圍網合攻四無君,如今卻無一人在身邊,頗感疑惑。


屈世途解釋道:「都走了啦!他們都住在天南地北的,召集一次已經很不方便,倉促間要把這幾人重新找來並不容易,何況我也人在圍城之中脫不了身,怎麼聯絡?」


「憑你的根基,還殺不出去求援嗎?」九曲邪君接班繼續追問屈世途。問的屈世途也有些不耐煩地接口回應:「拜託咧!我殺出去再找人殺回來,一來一往他們已經全死在城裡了,我想反正你們會來,就讓他們死守囉!果然邪君一到,女暴君就退避三舍了。」末了,屈世途還小小捧了邪君一把,希望他別再問下去。


但醫魔上官陰可不吃他這套,打破沙鍋問到底:「那東方鼎立怎麼會趕來?」


「這老屈怎麼會知道啊!他想來就來啦!」屈世途氣急敗壞地說:「你們兩夫妻是在審犯人啊?還一唱一和地,默契良好。」屈世途明知醫魔上官陰不喜提起此事,故意說起便是要讓她也別在問下去了。


果不其然,聽屈世途說到「夫妻」兩字,醫魔兩頰一紅便也不再追問了。雖然屈世途所說皆是屬實,但似乎還有些事情並未透露,但九曲邪君從連番追問中,印照羽飄離的說法,已經大致畫出此戰的雛形。


「一天,我們只剩一天的時間,在今夜子時前,絕不能讓他們打入神蠶宮。」九曲邪君暗中尋思道,但環顧在場眾人,看著城中戰士疲憊的神情,他又不忍坐視見到城破人亡,遂沈著地問道:「不知哪一位是赫顏少卿?」赫顏少卿是北極天宗之子,論身份可說是這批遺民中的領導,九曲邪君想先跟他談論。


忽然場中一片靜默,羽飄離提起右手食指指向角落處的一尊石像,苦悶地說道:「它就是赫顏少卿。」九曲邪君皺起雙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是什麼招數?還是術法?」


「我來說吧!」平劍江湖主動站出,言道:「前天我和好友屈刀武林一同在崩雪山上救走少主後,發現他全身上下燥熱不堪,體溫一直上升。」


「這就是焦血之招的特性。」羽飄離突然插嘴說道:「那是本門至烈招式,一旦打入人體會以他人血液的流動為動力不斷升高血液的溫度,直到將人融化燒死,唯有利用至寒地氣才能療復。」


平劍江湖搖頭嘆道:「緊迫之時哪裡有至寒地氣,所幸來追之人中有一名太原古人練有抓風成石,他本來一招打向我,結果少主聽羽飄離解釋後自認命不久矣,反而將我推開,替我受了這一招。」


「看來他是因禍得福了。」醫魔上官陰從招式特性跟醫理相對照,得出此一結論。平劍江湖點點頭道:「我們原先也以為少主身歿,還好進入神蠶宮後屈先生向我們解釋中了抓風成石後宛如進入冬眠,血液暫時停止流動,變相保住了少主性命。」


九曲邪君聽到此處,頗感到赫顏少卿這人可憐,於是問道:「醫魔,你有法子可以治他嗎?」醫魔還沒答話,羽飄離先開口,他說:「沒有至寒地氣,是沒有辦法化解焦血之招的。」


「這倒不一定。」醫魔上官陰見多識廣,尤其對魔界的異術也有精通,所以須臾間便想到一個方法可以不用至寒地氣解除焦血之招。


聽醫魔說能不用至寒地氣化解師門殺招,羽飄離好奇新起,言道:「願聞其詳。」醫魔略揚嘴角笑道:「焦血之招,問題在血,只要我們能替赫顏少卿換上一批沒有中過此招的新血,不就可以將他治癒。」


醫魔說得輕描淡寫,羽飄離越聽越奇,不禁言道:「換血!雖然對證,但怎麼可能做到?」


「醫魔是指俠道追溯?」九曲邪君曾經聽醫魔講過武林三大寶典能夠助他補全六祭,其中的造血之方便出於俠道追溯,所以他馬上聯想到這一層,憂道:「但遠水救不了近火,有東方鼎立在外,現才去討要俠道追溯,怕是難行。」


「這倒也是。」話才一落,醫魔忽然私下拉開了九曲邪君,低聲言道:「要換血並不一定要俠道追溯,只是希望邪君能割愛了。」


「我?」九曲邪君訝然道,「我手上有什麼可助人換血之物?」聽醫魔點名自己,九曲邪君頗感意外。


「邪君懷中的三枚銀針可否借我一觀?」聽醫魔索要封靈針,九曲邪君忙將其從衣袍內取出交給醫魔,上官陰隨即仔細審視,九曲邪君聽說她能醫治赫顏少卿,雖不明其行徑,卻都不敢打擾,半晌後醫魔才開口說道:「通天三靈,乃是由人身血肉骨所化,果然同樣可以取來助人替換血肉。」


「醫魔是說,四無君的殺體出自魔界的通天三靈一招。」這件事九曲邪君聞所未聞,訝然說道。


醫魔上官陰道:「不錯,針中所納,正是一股血靈道。」原來當日醫魔聽到中無君摔入邪帝密室的聲音後也有趕去察看,正好看見他被封靈針收攝的那一幕,也察覺到四無君的殺體可能是血靈道,只是九曲邪君對魔界武學較為陌生,所以不識。而醫魔相距太遠,看不仔細,之前忙於醫治殺素無暇檢視,所以這時才要詳加確認。


「所以只要解開石封,我就可以用這三根針幫赫顏少卿換血。」醫魔如是說,登時令九曲邪君陷入了兩難,這針中血靈道聽醫魔所言可以用來替人置換血液,換言之也能助他補足練就六祭之術時犧牲的血液,重新補全可讓他功力再度激增,如果拿去營救赫顏少卿,一旦回到未來,可就不知道還有沒機會能夠補足血靈了。


看九曲邪君臉色有異,醫魔便說:「邪君就用它來補足血靈吧!我掩飾此事,跟他們解釋說實在無法。」畢竟兩人共有一子,雖然兩人關係還不到情人、夫妻的階段,但醫魔上官陰心裡還是偏幫九曲邪君,而赫顏少卿不過萍水相逢,所以醫魔有心助他增強功力,便要遮掩此事。


但是當九曲邪君看著一旁的羽飄離、平劍江湖跟屈刀武林滿臉的焦急神情,顯然都殷切期盼醫魔能帶來蹟,實在不忍讓他們失望,是他便把手中的三根封靈針交給了醫魔,說道:「拿去就赫顏少卿吧!」


「這可是你補足血靈的好機會,你真要放棄?」醫魔妙目中閃過一絲不解,說道:「你跟他們是第一次見面,並沒有必要如此,再說只要撐過這一輪攻城,他們就能去找至寒地氣幫赫顏少卿療傷了。」


「但這一仗打下來,這些人裡還剩下幾個呢?」九曲邪君回頭望向這批北極天朝遺民,然後直視醫魔雙眼,說道:「我們在子時就要走了,最後他們可能十不存一,甚至在我們走之前還打不退東方鼎立他們,就讓他們安心吧!」


「好,你這麼說,我就這麼做。」醫魔上官陰接過封靈針後,快步走向赫顏少卿的石像,說道:「誰來解除這石封?」


「我來吧!」屈世途自告奮勇,「抓風成石跟素還真的吸氣成石道理相同,我也會破。」


冥界天獄大殿上,今日正是炎熇兵燹登基大位的日子,四無君統領文官一派立於座下右方,以代天刑為首的武臣一脈則居於左首以降,千里鵬仍然冒著傲殘雪的身份,所以位在武臣第二位,只在代天刑之下。


「來人啊!圍起來。」剡斬及流焰兩人地位較低,雖列於代天刑一派中,卻素來不受重視,今日忽然接到代天刑指示領兵擊殺冥界潛伏於天獄的密探,無不奮勇當先。兩人闖入密室中,就見到一名蒙著面孔的白衣人,「果然是細作,除掉。」


「愚昧之輩,不過他人手中玩物。」白衣人冷笑一聲,便抽出牆上利劍應敵,沈聲喝道:「飄雪紛飛。」當下劍隨聲出,人影疾動,一連攻出七劍,劍氣如漫天飛雪,變化無常。


剡斬、流焰兩人武功平常,難以招架白衣人這一招,被連環進襲的劍氣逼退,但白衣人也無心戀戰,瞪足躍起隨之揚長而去。


「代天刑居然能識穿我的布置,打我一個措手不及,但只用剡斬、流焰兩人,你是在敲山震虎嗎?看來這場大典將成你我博奕的開始,傲殘雪。」白衣人拿下臉上面具,掩飾已久的臉龐竟與四無君相似八成,原來白衣人正是四無之一,骨靈道阪無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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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隱磐匿算天池.虎破雲端百年禍
風嘯再開黑暗道.物化意轉龍湮起
邪谷忽現雙魔影.相變貌改非故人
雙宮欲吞四境界.信手捻來一聲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