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同人] 重生霹靂之邪君傳 作者:司任平 (連載中)

 
ㄚ名 2009-2-25 23:41:57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1 165244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32
霹靂烽雲_第五十一話 陷阱

「哈!屈先生真是腦力過人。」在脫出神蠶宮之後,醫魔上官陰突然讚了屈世途一句。

九曲邪君隨即附合:「是啊!連三十年前神蠶宮的布置都一清二楚,不愧為天策王朝首席軍師。」


屈世途被兩人稱讚,老臉一紅,說道:「人的記憶不好,就要靠多作筆記,知道此行有我一份,我就趕緊把以前收集的資料翻出來以備不時之需,果然派上用場了。」


「不知道我們的屈大軍師,有什麼好計畫?」九曲邪君問道。


「只是演場戲而已。」屈世途靠到兩人耳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有勞兩位了,我現在就去找三魔靈。」屈世途話一說完,便起身離去準備變容易裝,九曲邪君和醫魔也依計行事。


面對四無君的詢問,武咸尊不敢有違,只好將他這幾天聽到的一些小道消息也都講出:「天獄之內,確實有些異議份子,覬覦聖主之位,已經蠢蠢欲動,聲稱必須速立新王穩定軍心。」


命世風流憂道:「沒想到聖主屍骨未寒,便有人心懷不軌,意圖登上王位。」


四無君問道:「可有明確人選,放出這等風聲者又是誰?」


「這……天獄外有強敵,需要強者領導,並未明指,流言出自岱鉤、逆天殺等人之口。」


「岱鉤、逆天殺!」命世風流聽到這兩個名字,馬上猜出幕後指使者是誰,「這等流言必出自代天刑的主導。」


四無君手搖羽扇,言道:「代天刑貴為天獄武臣之首,曾任諸將總教,能得軍心不出意料之外。」


武咸尊隨即繼續稟報:「另外還有一件事情。」除了代天刑一派的態度外還有其他事,這倒有些讓四無君意外,遂問道:「還有何事?」


武咸尊據實說出:「有些人懷疑聖主許久未歸,一回來便慘虧一頁書手上,認為是……認為是……」


四無君聽完前半段,臉色隨即沈了下來,接過武咸尊的話說下去:「懷疑我暗下毒手。」


「我對軍師絕對信任,只是……」武咸尊雖然心中稍由疑慮,但目前人在四無君的管轄範圍中,還是盡快表明態度。


四無君面露不屑神情,說道:「哈!哈!吾四無君真要竄位,早在聖主潛伏定禪天時便可行動,何須等到如今。」


聽四無君這樣解釋,武咸尊心中其實不盡相信,遂假托他人之口道出自身疑惑:「放出流言者是說,聖主親自臥底定禪天,天獄之中無人知曉,只知道聖主一向每十天回來一次,這次間隔太久,而且軍師素來算無遺策,聖主怎會這般輕易中計身亡。」


四無君知道要是不講明當出他和聖主的爭持,恐怕連眼前的武咸尊都會離心,便道:「聖主許久未歸是被一頁書監視,自魔刀被奪,我就苦勸聖主暫緩攻勢,但聖主一意孤行,吾有豈能阻擋?所以我才盡起人馬援助聖主,倒是代天刑孤身前來,不知是何用意。」


武咸尊見四無君一反常態,放下昔日「難與豎子論謀」的倨傲神情解說他的失敗,當下信了三分,不免為目前局勢憂心起來,說道:「現在天獄內部暗濤洶湧,我們下一步要如何行動?」


四無君聽完天獄動向,知道軍心將近渙散,傳下命令:「武咸尊,你也幫我放出一道風聲。」


「喔!」武咸尊有點吃驚。


四無君油然道:「聖主未亡,只是失蹤。」


「聖主真正未亡?」四無君這麼一說,令武咸尊倍感意外。


四無君指自己身邊空蕩蕩的位置,本來拱衛著他的天之翼等四人赫然不見,然後說道:「我這不就將他們四人差遣出去找尋聖主了,你也知道聖主乃是惡靈之身,一頁書不過凡軀,刑天師又亡,以天忌的微末道行真能除去聖主嗎?」


「我馬上將此事與眾人分說,屬下告退。」武咸尊想到聖主可能未亡,大喜過望,急忙回轉和其他將領解釋。


命世風流佩服道:「軍師果然厲害,一句虛言便讓代天刑的圖謀不攻自破。」畢竟冥界天獄還是以聖主為尊,只要他不死,誰都不敢起意代之。同時聖主既然未亡,那四無君暗害一說,也不攻自破。


「我派他們四人找尋聖主倒非虛言,雖然聖主氣息已絕,但惡靈之身甚是難滅,也許聖主真逃過一劫也說不定。」


四無君雙目微闔,淡淡地對命世風流說:「依你看,是誰放出這兩道風聲?」


這句話暗指流言盡出一人指使,使命世風流有些愕然,他本以為分出兩人手筆,腦袋靈光乍閃,言道:「依我之見,這些流言斐語非是代天刑主使,是要讓軍師與將首兩虎相爭。」言下意指這些謠言是出於四無君、代天刑以外的天獄第三勢力所為。


四無君讚道:「沒錯,代天刑不過是個等著黃袍加身的元帥,機略手段非他所長。」


「軍師是說?」命世風流故作不知問道。


四無君輕蔑地說:「除了那個見不得光的傲殘雪,尚有誰會玩這種下作手法?」


鬼智靈童不滿女暴君的決定而出走,但帶著飛狼與殺素離開神蠶宮後,只感到前路茫茫。因為他們三魔靈自幼便受到在不同主人之間流轉,只有飛狼約莫周歲時曾與劍藏玄生活一段時間,但後來遭受沙人畏毒化,記憶喪失泰半,可說三人都是頭一遭自食其力闖蕩江湖,不禁發現天下之大,卻無容身之地。


「咦!這不是鬼智靈童嗎?」道上有人忽然叫出鬼智靈童的名號,讓他略感詫異,回頭一看才發現是名老熟人。


「原來是一線生。」三魔靈曾隨蕭竹盈駐紮無極殿一段時日,認識一線生的模樣,也知道他現是素還真身邊的得力臂助,便將叔父兩字省下。


「你們不是跟女暴君住在神蠶宮嗎?是出來採辦糧食嗎?」一線生明知故問道。


鬼智靈童不願正面回答,隨口扯謊:「沒錯,出來辦點小事。」


「女暴君太過大材小用了吧!」一線生裝成替三魔靈抱屈,故意低聲道:「難道他們也去找素還真交代的那兩名先天,這可不妙了……」


「嗯!你說什麼?」鬼智靈童聽一線生暗自嘀咕,開口問道。


「沒…沒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一線生露出一副慌亂的表情,急忙告辭。鬼智靈童見他神情不對,眉頭一皺,便用起心靈術與飛狼溝通。


飛狼天生異稟,生具神聽鬼嚎之功,可聽聞百步、叫喚人魂,適才一線生的話全被他收入耳內,鬼智靈童問起,他便一字不漏轉告。


「連素還真也說是先天!」對鬼智靈童來說,素還真已經是他接觸過本領最大的人物了,一頁書、武皇等人名聲雖響,他卻不認識,所以聽到說連素還真都誇讚是先天,令他不自動容。


「跟上一線生,看那兩名先天是何等樣人物。」鬼智靈童本就打算尋訪世外高人,只是苦無門路,如今有素還真掛保證的先天人,當然不願放過,便施展輕功暗自跟上了一線生。


一線生江湖歷練何等豐富才聽到後方風聲有異,立即猜到三魔靈上鉤了,於是、按照計畫將帶著三人繞了一回圈子,以便九曲邪君他們做好准備,這才踏入深山險道。


殊不料,暗處另有兩道不同方向的目光,默默觀察屈世途與三魔靈的行徑。左邊一人獨自搖著羽扇,自言自語地說:「他們在弄什麼玄虛?」


右方林蔭下,另一人疑惑道:「北域還有什麼先天人物?」


天之翼和絕燁、紫月揮虹、冰心血魄四人啣命再入中原找尋天獄聖主,手持四無君交代的符令探索聖主鬼氣。


「主人出其不意重創了一頁書,必定可以成功牽制素還真的行動。」紫月揮虹略顯輕挑地說。


絕燁久在四無君身邊,明白情勢,言道:「主人反客為主抓住淨琉璃,雖是保住天獄,若是代天刑繼續跟主人作對,天獄不服主人的管轄,必然四分五裂,也是徒呼無奈。」


紫月揮虹應道:「主人這番作為,不也是趁機牽制素還真,好把握機會整頓天獄內部。」


絕燁點點頭,說道:「所以主人才希望我們尋回聖主,起碼他能成為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專心找尋聖主蹤跡。」素來沈默的冰心血魄聽兩人幾乎要聊起來了,出言提醒噤聲,畢竟人在中原,現下敵我分明的態勢,還是低調行事較好。


找了半天,依然未見聖主,紫月揮虹不耐煩地說:「我看聖主是凶多吉少了,主人何必那麼在意,要是代天刑不服氣,大夥趁素還真去天外南海時火拼一場,不就可以論定誰君誰寇。」


他這話一出,絕燁、冰心血魄隱約都露出同意的眼神,天之翼雖然心中也有意動,卻要顧全大局莫入人口實,出言斥責:「紫月揮虹,休得胡言。」


四無君座下天之翼入門最早,表面上雖說不分軒輊,實為眾人公認的大師兄,威嚴素著,他這一開口,當下三人都不敢再言。


忽然,三人背後數道夾帶邪火的刀氣莫名襲來,天之翼察覺得快,一揚身形搶到三人面前揮動天使之刀擋下敵招。


「不差。」炎熇兵燹操著輕狂的語氣從樹後轉出。


「是你,炎熇兵燹。」天之翼沉聲喝道,上回鬼陽六斬刈成形時,兵燹肆意挑戰的囂張舉動,令他記憶猶新,如今再見兵燹,不知是否又來尋釁。


只見兵燹大棘棘地走到四人面前,目光剎那轉厲,說道:「上天下地,唯我獨尊,見到本座御神還不迎接。」


聽見炎熇兵燹口出天獄聖主少有人知的名號,四大護衛同感詫異。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32
霹靂烽雲_第五十二話 天機變

冥界天獄軍法堂上,判刀代天刑高據主位,座下圍簇著刃雙飛、岱鉤、逆天殺、天燎金戈、地烈荒馬等戰將,眾人齊聚都是打著勸進的主意。

天燎金戈首先故作憂慮道:「聖主身亡,天獄不可群龍無首,將首乃是聖主之下武功第一,日後全仰仗將首了。」


地烈荒馬隨聲附和:「正是如此,天獄尚有中原、邪能境等強敵環伺,正賴將首以為長城,率我等迎戰。」


代天刑非是蠢人,看到帳內將領集結,天燎金戈、地烈荒馬言下之意都是勸他上位,心中不免意動,表面上充作不知:「代天刑不過比諸位多了些微末之功,蒙聖主賞識封為將首,自當承擔兵事,出征抗敵。」


逆天殺較為蠢笨,以為代天刑真的不明眾人之意,遂言道:「將首啊!現在天獄之中,你的功夫最厲害,當然是要由你領導我們對抗天獄。」


「逆天殺可以放心,我雖與軍師不合,但這等大事,還是能看清關節。」代天刑巧言把話題牽引到四無君身上,暗指他不睦將士,枉自犧牲第一殿導致天獄文武不合,獨攬大權導致天獄無法全力出擊,果然刃雙飛就冷哼一聲呼應代天刑的說法,言道:「軍師雖是智計高妙,但在人和一處上,不如將首多矣。」


「沒錯!沒錯!」逆天殺與嘯千軍頗有交情,對他被四無君犧牲一事,不滿甚久,言道:「再說他是有多聰明,還不是中了一頁書的計策,害聖主慘亡。」


看逆天殺說得過份,代天刑拍案責道:「軍師不重軍事,只任親信是其短,但他的計策確有其價值,斷不可否認。逆天殺不可再出此言。」逆天殺拍馬屁拍到馬腿上,連忙點頭稱是。而代天刑這番話也正是有意顯出他的雍容大度,鞏固在場眾人的心思。


岱鉤作風一向直來直往,看代天刑言辭推託,轉移話題,索性打頭陣說出眾人心中之言:「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將首合該接任尊位,才好盡掌兵權以保天獄。」


眾人聽岱鉤點破玄機,都鬆了一口氣,皆想:「終於談到正點子上。」眾人等他這話可是苦候多時了,畢竟岱鉤與刃雙飛、嘯千軍同為代天刑入室弟子,關係非同一般,由他來說較免眾人尷尬。


天燎金戈首先出言勸進,「將首官拜極品,貴為武臣之尊,正該繼為聖主。」


地烈荒馬亦道:「我有同感,將首武功超卓,當能繼承聖主遺志完成冥界肅清。」


「胡鬧,聖主新亡,奠儀之事未辦,妄論繼位該當何罪,諸位可是要陷我於不義,再說四無君地位不在吾之下,更有傲殘雪統領影子部隊,繼位之事我們三人自會商量一個結果,若無他事,諸位請回吧!」


聽代天刑下逐客令,幾名將領不敢多言,紛紛告退。待人走遠,軍法堂屏風後閃出一條人影,面戴鷹形面具,嘴角淺笑。


「傲殘雪,你看如何?」代天刑問道。


傲殘雪卻不回答,反問道:「不知將首近日可有聽過一個流言?」


「你是說聖主未亡?」代天刑明白推己繼位、指四無君謀反的流言都是出於眼前人的手筆,他要談論的當然就是最後一個由武咸尊傳出的風聲。


「你怎麼看?」傲殘雪繼續追問道。


代天刑皺起雙眉言道:「明人之前不說暗事,你我均知聖主氣息消散,四無君放出這種虛言,難以自圓其說。」


「你我皆知,但諸將不知、兵士不知,四無君此計一來穩定軍心,二來緩你上位,所以近日勸進之人多是你的屬下,並沒武咸尊、冷香書客、夜留影等中立派,他們是聖主的直屬部下,對聖主忠心耿耿,此時稱大不過惹來他們反感,對你統治天獄十分不利。」傲殘雪詳細剖析四無君的作法。


「所以你才要我推拒他們的建議,暫緩稱王。」


傲殘雪點頭言道:「沒錯,四無君的算盤就是以拖待變,他用計將素還真支去天外南海,隨後便是打著替聖主復仇的旗號,攻打中原,更甚者定下方法以軍功多者稱王。」


代天刑疑惑道:「聖主已亡,若要出兵,必是由我掛帥,四無君豈不是將兵權拱手相讓?若要說比戰功,我的武功勝他一籌,麾下猛將如雨,更佔優勢。」


「哈!四無君正要將首如此想法。」傲殘雪清清喉嚨才續道:「素還真豈會毫無布置貿然離開,一旦將首與中原開戰,加上九曲邪君、滅輪迴等邪能境勢力暗放冷箭,若是戰敗,正中四無君下懷,就算戰勝亦是元氣大傷,再無餘力與他爭雄,吾又長年處於暗處,並無威望,聖主之位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四無君,好毒的算計。」代天刑越聽越是心驚,但他對聖主之位仍是垂涎,問道:「那我們只能依他的計策行事嗎?」


「反其道而行,其謀不攻自破。」


代天刑一聽傲殘雪的說法,聞弦歌而知雅意,點頭說道:「即日起,我便閉門謝客,不理俗務。」傲殘雪頓首稱善。


就在三魔靈跟著一線生轉入深山尋訪高人後,龍虎山上一名紅髮道者心念一動,使出慧眼穿雲的功夫在日正中天的時候穿透雲層直觀宇宙天象,乍見原先困繞在妖星旁形成三角困龍之勢的三處客星光華黯淡,大喜言道:「客星隱去,吾道正該大盛。」


「羽飄離。」道者出聲喚來小徒。


「師尊何事?」羽飄離聞得師尊叫喚,急急登上山頂聽用。


道者問道:「三日之後你要往北極天朝尋訪赫顏姑蘇是嗎?」


「正是,赫顏兄續絃,他送來了一張喜帖,請我赴宴。」羽飄離日前已向師尊報告過此事,心裡奇怪師尊怎又提起。


「赴宴之前,執我道令,往道境尋你師兄孤愁,交代他盡快進行無敵戰龍之事。」


「是,師尊還有什麼吩咐嗎?」羽飄離恭聲問道。


「嗯!」道者微瞇雙眼,言道:「另外轉告他,龍心就在一頁書身上,讓他見機行事,若有需要我會派人協助。」


「飄離必定如實轉達,為免耽誤時程,徒兒想即刻下山。」


道者揮手將一塊正面寫著「申」字,刻滿豹紋的小令牌遞給羽飄離,道:「去吧!」然後一頓,語氣柔和地說:「辦完事,早日回山,小心安全。」


「徒兒知曉。」


崑崙山巔澄心明台上同樣坐著一老一少兩名道者各以觀雲相查探變動的天意,「本該來此的人未來,天意如刀,真要添亂人間嗎?」年少的道者探知天意忽變,與自己有緣的徒弟並未來到崑崙山,令他不住憂心


「龍虎山上那人竟與天妖有所勾結,他的怨恨太重了。」年老的道者看著風雲之中透露的煞氣,來源正是龍虎山,不禁愁上眉間。


年少的道者無奈言道:「吾門叛徒,本盼他改邪歸正,不意竟是迷途難返,此乃貧道因果,號崑崙道友天命未到,不宜插手這一量劫。」


號崑崙自知天命,但天象有變,不知命運軌道改變幾何,擔心紅禍瀰漫,遂語:「雲中道友未免生分了,一旦天妖降臨,苦境將如道境一般遭到毀滅,號崑崙豈能坐視。」


「但望變天之人,能重啟三角困龍之局。」道者輕揮拂塵,閉目守元以待天時。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32
霹靂烽雲_第五十三話 收徒

「邪君排好陣法了嗎?」醫魔上官陰問著還在埋頭苦幹的九曲邪君是否已經把用來營造兩人久居此地的幻陣布置妥當。

「嗯!大致差不多,只要再貼上幾張符咒便告完工。」九曲邪君一邊努力劃符,一邊施咒。


醫魔道:「那我通知屈先生把三魔靈帶上來此地。」語畢便把當日九曲邪君化出的小邪靈支使出去找尋屈世途,同時一陣流光炫目就似拉起帷幕般將兩人所處的樹林添上嶄新景象,化老樹成新枝,泥潭變園圃、掃盡陰森之氣而顯幽靜。


「邪君好手筆啊!」醫魔上官陰看九曲邪君整治這片天地來,雖知是幻象,喜愛之情仍是不言而表。


「醫魔過獎。」九曲邪君頭一遭當起裝潢師傅,看來成果還不錯,同時他也向醫魔問起一件心中的疑惑:「此次要仗醫魔妙手回春,醫魔多次相助,九曲邪君實在難謝。」


從兩人初見按下法皮,到後來讓裴千己帶刑天師求醫,以及這次聽天魔說到自己人在雲塵盦便趕來幫助,還願意跨足時間來到過去一起裝神弄鬼,使九曲邪君不禁意外醫魔的態度。


「你我有緣,何需言謝。」醫魔明知九曲邪君有意相詢,只是輕輕揭過,心想:「若非你是我兒子的爹吧!我怎會一直幫助你。」


九曲邪君疑道:「僅是如此嗎?」


「屈世途來了,快準備吧!」醫魔聽九曲邪君還要追問一時難答,所幸屈世途正好將三魔靈引來了,連忙藉機轉移焦點。


屈世途看到兩人做好布置,便按照劇本內容說道:「兩位前輩,在下一線生,乃是素還真遣我前來商請兩位前輩出山相助,匡扶天下。」


「我等在此修練已久,不意連武林名人素還真也明白我們的存在,道友,這真是莫大榮幸啊!」醫魔照本宣科把屈世途交代的話一字不漏背出。


「哈!哈!」九曲邪君乾笑兩聲,言道:「就不知你的言辭有是真是偽,如果你能說出我們的來歷,我就考慮一番。」


屈世途明知三魔靈在背後偷聽,故意大聲地說:「女前輩名喚醫魔,擅長內科藥理、有起死回生之力,前輩則是名為九曲邪君,術法精湛有偷天換日之能,武功亦有獨到之秘,六祭之術可變換肢體,腰間一口鬼陽刀威勢無雙。」


鬼智靈童透過飛狼聽到屈世途這番說法,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照屈世途的言語這兩人似乎真有醫治三妹殺素的能耐,而且聽兩人名號一人是魔、一人是邪,看來對自己三人當無偏見,憂的是不知這兩人是否會應素還真邀請出山,又是否願意收錄三人。


「說得不差。」九曲邪君點頭說道,隨即又道:「看來你所言非虛,就不知你我是否有緣?」


醫魔言道:「道友已經出過題,換我考較吧!」


九曲邪君道:「這個當然。」


「日在心中,月在泥丸,存日月在口中,晝存日,夜存月。令日月還住面明堂中,日居左,月居右,令二景與目瞳氣合通。這段口訣出於何種武功?載於何書?」


「這……」屈世途雖知醫魔答案,卻是故作不知,有意讓三魔靈表現,遲疑不語。


「看來我等無緣,閣下好走。」醫魔見屈世途不答,便搖手讓他先走。


「可惜了。兩位前輩,一線生告辭。」屈世途順勢拱手稱退。


「世上真無人能解答我的疑惑嗎?」見屈世途走遠,醫魔嘆道。


「道友的問題總能解出,靜待天時吧!」九曲邪君按照劇本說,然後大喝道:「小子躲藏已久,還不出來。」言語甫落,舉手一揮,陰風捲起,三魔靈根基不足,被帶到兩人面前。


幻陣之外,四無君的殺體手搖羽扇看著這一幕,原來大戰正酣時四無君有暗中遣人盯緊屈世途,生怕這位天策王朝的頭牌軍師玩出意外把戲,正好監視到他與夢殺昇的來往,於是便化出殺體趁夢殺昇織夢之時潛入同樣來到了三十年前。


他見九曲邪君用心算計三魔靈,雖不明其意,但想來必是對他有利即是對己方不利,於是隨即出手就要打亂幻境揭明真相。


不料才出手,四周轉熱,滾燙的刀風襲來,四無君掌力一轉抵銷掉此人刀氣。


「他們竟伏有這等幫手。」初次交手的兩人不約而同想道。


四無君尋思道:「一頁書果然厲害,早在數十年前便埋下暗樁相助。」


那人也是意外,本來只是打算一試陣中兩人修為,卻另外有人出掌相應,武功極是不凡,使他見獵心喜。


四無君不做無用之舉,定下主意再做觀望就要離去,反而那人不願鬆手,揮刀再攻,「日掛長空。」一刀帶起熊熊烈焰,向上連發刀氣凝成一團火球打向四無君面門。


四無君暗道:「此人火功不下兵燹。」隨即氣運雙掌,手執紅羽,功凝一點,一根赤色羽毛急如箭矢射出,正是一招「血羽霓虹」。


四無君一招雖打散火球,但「日掛長空」這招散而不潰,反成滾滾炎流捲地而來,同時身後又有人出掌,「九霄天龍變。」宏大的龍形掌氣擊地化出,直攻四無君後心。


「形勢不利,走為上策。」四無君心中暗道,當下斷決,拔足化光而去。


四無君一走,「九霄天龍變」和「日掛長空」互相衝擊,氣勁餘波將出招的兩人分別震退,屈世途無心戀戰,一退即走。那人今日連逢高手,卻都無戰意,頗為掃興,回頭再看幻陣卻已消失,陣中五人不見蹤跡,此行收穫只有「醫魔」、「九曲邪君」兩個稱號。


「不能趁機除掉四無君,實在可惜,就不知另外一人又是何來歷?」屈世途在道上喃喃自語,原來他並非沒有發現被跟蹤,只是不明兩人身份,所以詐作不知,安排的計策也是九曲邪君一發現三魔靈就把他們帶走,空留幻陣迷惑敵人,加上他憑藉機關暗算,四無君殺體功力不全,本可以將他留在此處,殊不料另外一人插手,使這番算計成空。


「為防一線生偷聽詐我出山,有勞道友了。」醫魔在九曲邪君出手施術將眾人挪移到他處後,向他謝道。


「舉手之勞,何足言謝。」九曲邪君表面上大方地道,實則此術是他耗去不少心力才布成的萬里挪移之術,若非早設符咒做為媒介,要做到這點並不容易。


「你們說,可以解答我的問題是真是假?」醫魔謝完九曲邪君後,轉向三魔靈問道。


鬼智靈童跨前一步,言道:「正是如此,只不知兩位前輩可以給晚輩三人什麼承諾?」


「就看你想要什麼了?」九曲邪君明知他會說要拜師,乾脆直接開張空頭支票給他,加強他們對自己的信心。


果不其然,鬼智靈童看過九曲邪君萬里挪移的手段深為震懾,拜師之心更堅,馬上偕飛狼一起跪下,言道:「唯願兩位老師將我們三人收入門牆。」


「只要你能說對,有何不可。」醫魔淡淡地說。


鬼智靈童連忙取出懷中魔寶大典的手抄本答道:「老師之疑,正是魔寶大典中所載的日月神瞳這部功夫,可直視他人五內變化,甚是神奇。」


醫魔過去曾經翻閱過魔寶大典,知道他說得不差,但還是接過鬼智靈童手中的抄本翻到相關章節確認。


九曲邪君拱手道賀:「恭喜道友,獲得佳徒。」


「耶!此言差矣,他是說兩位老師,也賀喜邪君新添傳人了。」


「兩位老師,請看三妹。」鬼智靈童聽出兩人已經同意收徒,便要求助他們醫治魔靈殺素。


醫魔接過鬼智靈童遞來的盒子,隨即使出日月神瞳透入盒中詳細察看,心中已有腹案,雖然屈世途是交代七天期限重要,可用閉關推託,指使三人去雲渡山完成一頁書的託付。


但醫魔親看過殺素狀況後,上官陰終究是醫者父母心不忍見她繼續受苦,言道:「殺素本為正常人,是被他人餵食魔物肉軀又灌輸魔元,才造成的生長畸形,使她變作半人半妖。」


聽到醫魔說出源頭,殺素的盒子不斷顫抖拍打地面,顯然回想起過去種種改造過程使她十分痛苦。


「道友可有對症之法?」九曲邪君問道,鬼智靈童跟飛狼也露出關切眼神,醫魔便道:「我需要兩物一人,一者天池水浸泡殺素身軀,驅除邪氣,二者以鬼形黃精重造血肉,另要一名外科高明的大夫配合醫治,去其死肉。」


看鬼智靈童和飛狼聽得一愣一愣不知所以然,九曲邪君回想劇情,想起相關資訊說道:「天池就在二重林北方五十里,若要大夫,聽聞三分縫的無念教主一瓢水,善用佛手水劍入醫,手法精湛能換人腦,不知可否?至於鬼形黃精,我就沒聽說過了。」


醫魔看九曲邪君見多識廣,投以讚許的眼光,也說道:「鬼形黃精產於黑霧森林深處,欲取不易,但憑你我身手應無大礙,至於一瓢水雖然可行,不過聽聞他……」醫魔正想說「聽聞他謝世多年」,突然想起自己人在三十年前,一瓢水仍然在生。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往天池吧!最後再去取鬼形黃精。」九曲邪君知道黑霧森林十分危險,但既然醫魔決定插手診治,便由易入難一項一項來。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33
霹靂烽雲_第五十四話 哭遍俠客

道境觀道院門外,羽飄離送信而來,「孤愁師兄在嗎?」聽到小師弟的聲音,孤愁先生隨即步出觀道院,說道:「師弟好興致,是來找師兄下棋嗎?」羽飄離笑著搖頭,取出申公豹道令說:「非也,我是來替師父傳話。」

見到羽飄離手執師父道令,孤愁先生正色問道:「不知師父有何交代?」羽飄離應道:「師父讓我轉告師兄必須盡快進行無敵戰龍之事,龍心就在一頁書身上,若有需要可以回山求援,師父會派人協助。」


「弟子接令。」孤愁先生彎腰接過師父申公豹的命令,喜道:「吾奉師命,帶九龍武測投效合修會數十年,今朝終要啟動戰龍計畫。」


「是啊!希望師兄一切順利,小弟還有他事,先行一步囉!」羽飄離急著要走,孤愁卻想留人,說道:「你我師兄弟多年不見,師弟不在觀道院盤桓數日嗎?」


「不了,師父命我早日回山,我再去向一位朋友道個喜後,便要回轉龍虎山。」羽飄離照實向孤愁先生解釋。


「那師兄也不勉強,師弟快去快回,莫讓師父他老人家操心。」孤愁先生叮嚀道。


「飄離曉得。」羽飄離告了個退,便繞超凡道回轉苦境。


看羽飄離走遠,孤愁暗自稱怪:「為何師父總是這般保護小師弟,不讓他沾染武林風波呢?疑惑。」


九曲邪君、醫魔及三魔靈一行五人施展上乘輕功,不過三個時辰便已經來到二重林北方,為怕錯過天池,這才緩下腳步,慢慢尋覓。


「問這位朋友,或許知道天池在何方?」不遠處一把低沈有禮的聲音響起,語中提及「天池」兩字,使九曲邪君有點好奇,心想:「天池難尋,既然同路不如同行,多人幫忙也較容易找到天池所在。」


九曲邪君因此跨步往發聲處去,怎料才剛見到人就感覺到一道劍氣倏忽而至打碎一頂華轎,同時瞄準新來的九曲邪君又是一道劍氣,但憑九曲邪君此時的武藝,區區劍氣那能傷他,順手一揮便將之化解。


「多謝,閣下相救。」華轎中現出一條婀娜身影輕聲細語道謝。


九曲邪君還沒弄清發生何事,只見利劍又逼身,「蕭雨死來,蕭雨死來。」穿著破爛的劍客揮舞著手中長劍刺來,九曲邪君雖然不怕,但還是側身閃過劍鋒。


看此人神色瘋狂,又居住二重林,綜合這些線索後,九曲邪君倒是想起了此人姓名,嘴角一揚道:「喬飛,我不是蕭雨啊!」伸出兩指夾住了情劍,喬飛登時只覺手中寶劍添了千斤重,再也拔不出他兩指之間。


九曲邪君看到醫魔帶著三魔靈趕到,左手輕揮一掌打昏了喬飛。


「嗯!」醫魔同樣眼見喬飛的狂態,也不理在場餘人逕自搭上他的右手把起脈來。


一名臉帶白色面具的中年人抱拳向九曲邪君行禮,「在下白面具,這位是無念教的醉貴妃姑娘跟她的隨從,突逢此人襲擊,多虧恩公相救,還望恩公賜名,來日必當結草銜環以報大德。」


鬼智靈童聽到他說醉貴妃出身無念教,眼神一亮,才要開口隨即想起兩位老師在前倒是不便,於是馬上止住。


九曲邪君耳聰目明,自然察覺到這一幕,見他頗識大體更為看重,也明白鬼智靈童心中焦急,開口言道:「不瞞兩位,我們兩人率三名徒弟來此乃是要找尋天池醫病,然後轉往無念教求診,姑娘乃是無念教中人,不知和一瓢水師傅如何稱呼?」


醉貴妃道:「正是家師,既然恩公也要找尋天池,不如一同行事,稍待我替恩公寫一封介紹信。」


「如此甚好。」九曲邪君點點頭道。一干人等便繼續往前走尋找天池,而昏厥的喬飛便交由飛狼背負。


不一會兒,眾人便來到一窪平如鏡面的池塘邊,九曲邪君疑道:「莫非這就是天池。」


「應該錯不了,鬼智靈童快將殺素浸入池中。」醫魔回頭交代鬼智靈童一句,他連忙解下包裹打開盒蓋,小心翼翼地將內中的殺素抱出,溫柔地泡入池內。


而白面具一行人聽醫魔說這正是天池,便把小霸王放入池中以待療復。醫魔也讓飛狼放下喬飛,自袖中取出銀針,準備著手替他治療。


「他的病可以用針灸治好?」九曲邪君知道喬飛是被武皇以「飛瀑濯石」一招治癒,因而看到醫魔要幫他施針有點意外。


醫魔奇道:「此人腦中血液凝滯,導致記憶混亂,我不施針替他疏解,又該怎麼診治?」


「我曾聽聞一招叫做飛瀑濯石的功夫可以幫他調理腦部。」


醫魔笑道:「你說得沒錯,但這招是無差別地強行打通腦中所有脈絡,我是對症下藥,只取有出現凝血症狀的經絡下針,較無後遺症。」語畢後便專心一念替喬飛施針。


九曲邪君見醉貴妃現身後有些自卑,而白面具便在她身邊安慰,兩人悄悄說著體己話,金羊跟銀羊識趣地迴避,也不去理他們,趁著殺素還泡在天池裡,把鬼智靈童跟飛狼叫來,查究兩人的武藝。


「你來說說,你們三人會些什麼武功,有何特異本領,我這當師父的才好因材施教。」九曲邪君對著鬼智靈童說道,要他說明三魔靈的能耐。


鬼智靈童不敢遲疑大致描述出身經歷後,便說起三人的異能:「二弟飛狼生具神聽鬼嚎之功,可聽聞百步、摧裂意識,三妹殺素曾受蔭屍人調教,練有蛻變大法、蔭屍大法,乃不死之身,生來雙手便是操縱生死之手,可以直接傷害他人魂魄。我則生有心靈術,能用心力移動事物,操縱他人心智行為,雖然我們持有魔寶大典,但因為其中許多練功道理連娘都不明白,所以並未修習。」


「咦!」聽完鬼智靈童的話,九曲邪君還沒發表意見,倒是一旁的醉貴妃喊叫起來,「你們的能力好似爬族的意識殺人法。」


聽醉貴妃這麼一說,九曲邪君才意識到,三魔靈基本上就是三個意識能力者,這方面的能力似乎都只能靠他們自己修練才行,不過在武功一道上自己還是可以給予他們相當的教導。


對白面具、醉貴妃兩人,九曲邪君也頗有好感,於是便招呼兩人過來,講解一些武學、術法的道理給他們四人聽,頓時使四人大開眼界。九曲邪君自知所練的六祭之術、武痴絕學等功夫對他們來說都還太難了,所以揀較易上手的武功讓他們修練。


「飛狼,你本練有狼吟虎嘯,這魔寶大典中另有一招鬼哭狼嚎可以輔助,你便先練這招吧!」九曲邪君翻開魔寶大典其中一頁讓飛狼觀閱,逐字逐句解釋練功要意和心法。


「鬼智靈童,我不諱言,你雖是三魔靈之首,在近戰能力上卻是最差,但天賦又是最高,所以我就傳你術法,增添應戰勝算。」九曲邪君說完,便開始講解邪能術法之道,自得了魔寶大典後,鬼智靈童就有心修練其中的術法以為翼助,只可惜未逢明師,如今九曲邪君願意傳授,自是緊記老師之言,九曲邪君也直接將反轉天地之術相授。


考量到醉貴妃武功有限,九曲邪君便把從經天子記憶中得到的一套輕功「移形換影」教給她,讓她多一些自保功夫。


隨後九曲邪君又要白面具演練武皇劍招四式,白面具依言而行以指為劍將點落八方、凌虛御風、斷鶴續鳧、蓬飄萍轉四招從頭到尾使了一遍。


白面具才收招,九曲邪君便問起當初武皇打敗他的那招「遺恨明珠」如何行招,白面具知他有意點撥破解之道,大喜下自不藏私,深深一揖後詳細解說:「武皇這一劍先是向右掠去,忽從半空橫過,劍氣似曲似直,籠罩對方上盤二十四處要穴,居高臨下,勢道雄奇難當。」


九曲邪君聽白面具說完後點頭不語,只是起身折了小段樹枝充作手中劍,順著劍理套入「御武行八方」的套路,內力鼓蕩,劍尖下指不停晃動,劍氣忽伸招式一起,宛若生了七八條手臂一般,偏又氣象森嚴,劍氣披天蓋地橫掃四面八方。


這招使完,手中樹枝被強悍氣勁震得灰化,九曲邪君淡然問道:「白面具,你看清了嗎?」


「瞧仔細了。」白面具知道此招關呼他能否向武皇報仇,牢牢將九曲邪君這一劍完整印入腦海。


「那就好。」九曲邪君點頭道:「這招劍法亦攻亦守,沒有後招、沒有變化,沉雄老練,正應恨遺明珠輕靈翔動的路子,亦可收斂前四招,成為另一招武皇劍招第五式。」


「敢問此招何名?」白面具問道。


「哈!」九曲邪君淺笑一聲後說道:「這招因武皇而來,就用他的詩號做紀念,名為哭遍俠客吧!」


白面具稱謝:「多謝前輩賜名。」
ggg3090909 發表於 2009-2-26 22:33
霹靂烽雲_第五十五話 暗戰

「荒戍落黃葉,浩然離故關,高風漢陽渡,初日郢門山。江上幾人在,天涯孤棹還,何當重見日,尊酒慰離顏。」天河冰川上,四無君孤身設宴,吟賦溫庭筠的五言律詩「送人歸東」。

「四無君,久違了。」知道天外南海之事終需自己親身前去,素還真快步趕往天河冰川,正遇準備多時的四無君。


四無君攸然道:「聞知故人即將遠行,奉詩一首,酒三杯,聊表敬意。」


素還真略微一揖,說道:「客套了,四無君頓失三成功力,仍隻身前來送行,令素某倍感誠意。」以素還真經歷之老練,自不難看出四無君損失一道化身,折去三分功體。四無君卻是不以為意,手搖羽扇笑道:「清香白蓮果然慧眼如炬。」


他隨後舉起酒杯敬道:「第一杯酒,祝你一帆風順。」素還真說了聲謝,便一飲而盡。


「唉!」四無君嘆了一口氣說道:「一頁書負傷,素還真你又即將遠行,中原驟失擎天,令人不禁擔憂啊!」


素還真笑道:「四無君言重,冥界天獄人才輩出,但中原自古多俊傑,並非沒素還真不可啊!」四無君一聽到「人才輩出」四字,真氣一時逆流,連忙運功將之壓下,隨即又敬一杯酒:「第二杯,祝你順利達成目標。」


四無君的異樣,素還真自是盡收眼簾,遂言道:「血肉根雖是良藥,終究藥不對症,只能治標難以怯除頑疾。」


「小小通天三靈之術,果然難逃素還真法眼,四無君雖折血靈道,但已遣人向秦假仙借得俠道追溯中的造血之方,不日可癒。」


素還真知曉俠道追溯之法需以親人之血為引,他不願點破,只說道:「如此甚好。」


四無君舉起第三杯酒,說道:「武林瞬息萬變,只怕故人歸來,人事已非。」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素還真再飲第三杯酒,詠頌唐人「哥舒歌」以對,暗指他早有準備,冥界天獄絕難犯邊。


四無君讚道:「素還真信心十足。」


素還真同時從懷中取出當日九曲邪君所繪的邪能境地圖,交與四無君,說道:「今日一會,素某多蒙款待,特以此圖贈送四無君,作為回禮。」


四無君接過一看,便認出這是邪能境的地形圖與兵力布置圖,不禁莞爾:「好一條移禍江東之計。」素還真直接將此言當成讚譽,說道:「四無君過獎了。」


「哈!說得好,四無君就靜待素賢人回轉,再奕未完之局。」


「就此約定,請。」素還真抱拳一禮,轉身躍上冰船便往天外南海去了。


四無君仰望天際,看著素還真遠去的身影,心中打量天獄局勢:「不虧是素還真,看來整頓天獄之事必須加速進行,代天刑閉門謝客,乃是以退為進,正中吾計策,讓吾可以從容收納天獄兵將,屆時要取其人易如反掌爾,但是天之翼回報,聖主附身炎熇兵燹,這就投下了變數,聖主必定難容吾一人獨大,看來計畫必須更動。」


軍法堂,冥界天獄武備最高權柄的處所,在代天刑閉門謝客後,他打著靜等四無君主動服軟的主意,仿效昔年司馬懿詐病的橋段,連平日交好的將領來訪也是不見,只留下新結盟的天獄影子部隊首領傲殘雪在府中。


這一晚,夜色茫茫,代天刑輕袍緩帶,自坐案後,傲殘雪安坐左首,右邊卻還空著一張空椅,不知當屬何人,令傲殘雪好生猜測:「天獄聖主御神,武臣執掌天刑,文官四無不通,慎防殘雪夜行,意指我們四人分掌政權、兵事、謀略、機密,聖主之下三人平起平坐,稍次一線只有外殿軍師負平生,如今此椅座上是誰?」


代天刑見傲殘雪眼神中透露疑惑,微笑道:「傲統領,你我同為聖主之下前三人,雖然往日不曾相見,卻是神交已久,我倆既然同盟對抗四無君,自當坦誠。」


傲殘雪以為他指桑罵槐,責成自己仍帶面具,雙眉一皺,說道:「莫非將首忘了吾當年親探天外南海身中劇毒,皮膚病變無法暴露在空氣中的舊事嗎?」


聽他語氣不善,代天刑忙搖手說道:「豈敢。」隨後伸手指向那張空椅,言道:「我是說這個人,我等既然聯盟,為表誠心,自然要將我軍智囊介紹與傲統領。」


傲殘雪心下一驚,他出仕天獄多年執掌無數情報,卻是首次聽聞代天刑身邊還有一位智囊的存在,不知此人身份是誰。


過不多時,一名頭戴黑罩的黑衣人走進,唯見雙眸精光如電,氣度儼然,傲殘雪熟知天獄上下卻也猜不透這人身份。


代天刑微微一笑,道:「緊急時刻還要你冒險前來,真是過意不去了。」


那人拱手道:「義父言重了,暗中為你辦事是我榮幸,生死早置之度外。」


傲殘雪暗自生疑:「代天刑何時添了個義子?又何以這番藏頭掩面?」


代天刑略略點頭,擺手示意就座,那人便坐上了那張空椅,代天刑隨即向他介紹:「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天獄影子部隊首領傲殘雪,你們兩人以後要好好親近。」


那人登時一揖,言道:「久仰、久仰,天獄中無人不知慎防殘雪夜行,也多虧統領手下留情,在下這腦袋才沒在夜裡被人割去。」


傲殘雪聽他說得輕挑,搖頭回道:「閣下神龍見尾不見首,我在夜裡找不著你的腦袋也無法下手啊!」他故意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首」跟「尾」兩字顛倒來說,暗諷其人不露真面目。


代天刑聽兩人在言談中交上了手,連忙打圓場向傲殘雪說:「我這義子就是這張嘴不好,太過尖酸刻薄,還請傲統領萬勿見怪。」


那人端起茶碗,啜了一口,道:「義父今日找我來是要問那件事嗎?」


代天刑點點頭道:「聽說聖主附身炎熇兵燹,並由四無君的部下天之翼帶回了天獄,此事是真嗎?」


只聽那人說道:「確有此事,我親眼目睹兵燹露出聖主的天冥魂身,不信也不行。」


猛聽這話,傲殘雪坐在一旁心中暗凜,知道代天刑早在四無君身邊人馬中安插了探子,其身分自須百般保密,但也使他越發好奇。


「四無君那廂有何決定?他打算讓兵燹作為聖主復位嗎?」代天刑又問。


那人應道:「他昨夜知道此事後,今早便前去天河冰川送素還真往天外南海,至今未歸,所以我還不知他打什麼算盤。」


代天刑回首看向傲殘雪,說道:「如今情勢有變,不知傲統領有何看法?」


傲殘雪伸指輕敲腦門,說道:「確認兵燹被聖主附身嗎?除了天冥魂身外,行動舉止和聖主相似嗎?」


那人輕笑一聲:「截然不同,倒是跟炎熇兵燹的平日作風一模一樣,好戰好殺,口中滿是挑釁之言。」


代天刑聽他這麼說,又問:「你看四無君會如何抉擇?」


那人想也不想便道:「以四無君的個性,他一定會拱他上位。」傲殘雪亦點頭稱是,言道:「炎熇兵燹在天獄之內並無根基,四無君也需要一個在威望上能蓋過將首的人,兩人定是一拍即合。」


代天刑拍案怒道:「讓炎熇兵燹這種血統不純的人登上王位,四無君莫非忘了冥界肅清的大業嗎?」


「現在我們該想的是反制之法。」那人闔眼說道:「兵燹懷有天冥魂身無庸置疑,但他為何會有聖主的魂身與記憶,而行為舉止完全迥異,這就是我們可以著墨的地方。」


「此言何意?」代天刑問道。


他緩緩言道:「焰熾魔刀曾傳回其人天生靈力驚人的情報,或許聖主真有附身過兵燹,但因為受到重創,反被兵燹制住,因此他得到了聖主的魂身與記憶,意識卻沒有絲毫被聖主佔據。」他才智不差,綜合過去情報和日前所見,便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代天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言道:「你是說,四無君支持他繼位,而我們便反其道而行。」語方畢,他一陣遲疑又說:「若兵燹真是聖主,該如何是好?」


傲殘雪搖著頭說:「將首,我們都上了你這條船,已經來不及了。」


代天刑忽然站起,沉聲言道:「說不得,只有殺了。」


就在代天刑等人商議大事同時,炎熇兵燹獨自泡在一窪池水之中,明月當空映照一條人影,正是四無君來到,他一揮手顧在池水四周的四大護衛同時退下。


炎熇兵燹怪笑說道:「哈!哈!軍師你回來了,本座真是想念你那顆美麗的頭顱啊!」


「你是想斬下四無君的首級吧!」四無君搖著羽扇昂然道。


兵燹挑釁地問道:「好不容易見到真人,就不知道方便嗎?」


四無君道:「只要你有本事,隨時歡迎。」


「如果我沒被你騙入這個池子,就是馬上。」原來兵燹大方向天之翼展現天冥魂身證實了聖主身份後,就被他帶到四無君面前,但因為沒有注意到天獄聖主記憶中的一些小事,而讓四無君以驗明正身的藉口引入了這片鬼冥池中無法脫身。


四無君撫掌笑道:「聖主一向喜愛在鬼冥池中練功,你要是連鬼冥池只容惡靈原身的特性也不知,難以取信他人啊!炎熇兵燹。」


四無君看炎熇兵燹滿臉怒意卻是不語,含笑走向前觀視,「依照進度,明日午時,你就能脫出鬼冥池。」


兵燹以高亢聲音說道:「也會被池水同化,變成魂不附體的怪物。」


「聖主尊位因此垂手可得,何必介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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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烽雲_第五十六話 慎防殘雪


寂靜之夜,忽來烏雲掩月,冥界天獄中的軍法堂中代天刑和他蒙面而來的義子,品著新泡好的茶,靜候天明。


「你看,傲殘雪此人如何?」代天刑幽幽問道。


「你要聽實話嗎?」他的義子應道,代天刑自然點頭同意。


「四個字,名不符實。」他的義子如是說,「雖說武功尚算可觀,但他心計若僅如此,與父親及四無君兩人同享大名,未免虛妄。」


代天刑認同他的判斷,言道:「為了你的一句試探便輕易動怒,著實與人浮躁的感覺。」他的義子皺緊眉間說:「由此說來,他若非別有圖謀,就只有一個解釋,這人不是傲殘雪。」


代天刑聽義子這樣說,也不去駁他,慢條斯理地將熱水加入茶壺中,又沖了一泡,然後才開口:「「天獄聖主御神,武臣執掌天刑,文官四無不同,慎防殘雪夜行,嘿!全不一樣了。」


聽代天刑唸錯了一字,他的義子有點意外,左眉微揚卻是不說話,代天刑看在眼裡他疑惑,此言流傳甚久,怎麼自己居然會唸錯一字,當下笑笑不語。他的義子也只想要瞭解一向隱在暗處的傲殘雪根底,便問:「父親,到底當年四句話從何而來?傲殘雪此人又是什麼來歷?」


代天刑緩緩說出他對傲殘雪的認識:「傲殘雪乃是聖主跟在身邊最久的老臣,舉凡刺探情報、暗殺行刺皆出他的手筆,為當年聖主一統天獄出力甚多,但他的行動只接受聖主領導,一切功績都出自聖主口述,也可以說是聖主用來制肘我和四無君的一把快刀。」


他的義子繼續追問道:「父親沒有見過此人,據我所知四無君亦從未提過他,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一切功績全由聖主口述,我也曾懷疑過他的存在,但是多次戰事中,此人無孔不入刺殺敵方,又屢屢送上驚人情報,讓我和四無君不得不打消這念頭,也是他當時的表現才讓天獄諸將又驚又懼直到如今。」


「那何以這幾年冥界肅清的行動如火如荼,卻始終不聞其人?」


代天刑言道:「為父也不清楚,或許是因為聖主人在定禪天,所以他只與聖主有聯絡。」


「太不合情理了。」他的義子搖頭說道:「依我看此人根本不存在,只是聖主用來誆騙之詞。」


「不可能。」代天刑否決了他義子的想法,遂解釋道:「其實,我見過傲殘雪我斷定他不是傲殘雪,只是不知是否真正的傲殘雪指使他前來,正逢他與你同樣讓我閉門謝客,便姑枉聽之以探用意。」


「父親既然說過親眼見過傲殘雪,想來不假,虛言詐他試探,由此可知連傲殘雪知道與父親朝相一事。」


代天刑點頭確認,「是在聖主慶賀統一天獄的宴席上,當時他尚未前往天外南海,聖主也還沒奪取牟尼上師的肉身。」代天刑陷入過往的回憶,想起聖主以惡靈之身身登大寶的情景,隨後才言:「宴後,聖主獨自將我們三人留下勉勵,天獄聖主御神,武臣執掌天刑,文官四無不同,慎防殘雪夜行便是聖主親口說出的讚賞。」


代天刑才說到這,看義子有些不對,知道他又以為自己把「文官四無不通」唸成「文官四無不同」,遂笑道:「其實原話卻是文官四無不同,只是以訛傳訛,才變作四無不通,否則以四無君的文武全才,怎會以一竅不通來形容。」


「啊!原來是指四無君的通天三靈,一人四化之法,取四無相貌不盡相同之意。」


「不錯,血靈中無君、骨靈阪無君、肉靈伐無君加上本體合稱四無,其詩號不過惑人之用」代天刑見義子一點就明,也不多言便將當夜經歷托出:「聖主雖說召見三人慰勞,實際上到場的只有我和四無君兩人。」這使他的義子大為意外,不禁疑道:「那傲殘雪何在?父親又是如何見到他?」


「聖主口中對我等讚譽有加,但更推崇傲殘雪之功,為父心有不忿反唇相譏,後再回府路上即遭人行刺。」代天刑神馳過往,回想起當時狀況。


「代天刑,死來。」一名蒙面人手持冰劍,倏地欺身刺出,一連七劍,劍氣夾帶寒意,凝結水氣成霜雪,正是一招「飄雪紛飛」,這昭劍法落點不定、內藏奇變,代天刑也不含糊,提起地刑刀便反手砍向蒙面人,以拙勝巧,讓快如疾風的七劍全打在地刑刀上。


不料來人忽然彎腰,一劍向下刺向小腹,代天刑急忙舉劍相架,叫道:「蒼然一擊。」這一招雖然架開,代天刑心中訝然不減,這招「蒼然一擊」乃是他亂刀訣中的套路,由足至腰再到手臂,凝聚自身力量發出的簡單一擊,招式雖見古樸,威力雖可直破千軍,不意竟為敵手化入劍法使出。


兩招反震下,來人面罩因為招式餘波被震碎,露出瀟灑面貌,他不再追擊,右膝一屈向後猛蹬躍起,口中兀自言道:「武臣執掌天刑,慎防殘雪夜行,若非傲殘雪手下留情,足下腦袋早在夜裡被人割去。」


聽完代天刑所述,他的義子才說:「原來如此,難怪父親讓我用同樣言語試探此人。」他頓了頓,又言:「看來此人渾然不知這番往事,是傲殘雪沒交代他,或是……此人乃是四無君派遣。」


「你在四無君身邊可有辦法探查此事?」代天刑問道。


其義子搖搖頭說:「四無君座下各行其是,我雖掌機樞,仍有許多事不明白。」


黑夜漸去,黎明將近,今夜之會終告落幕,為防四無君起疑,代天刑催促義子儘速回轉。


「四無君足謀多智,義父身處高位務必多加小心,命世風流拜別。」


蒙面人離開天獄軍法堂後,急急奔回自己的根據地,不料才入到暗室,便見到一名身著白衣之人獨自坐在椅上搖扇搧涼。


蒙面人大感意外,隨即張開雙翼,手握冰劍、搖身幻出四條人影,刺出一招「飛雪劍殘影」分從四處不同方位襲擊白衣人。


白衣人卻好似早明白他這招走向,連敲帶打準確擊中蒙面人劍招弱處,「千里鵬,你進步了。」


蒙面人身份被揭穿,一時愕然,待詳見白衣人面容,詫異道:「原來是你。」


日出東方,小霸王和殺素在天池之中經過了兩個時辰,而白面具、醉貴妃也沾了鬼智靈童跟飛狼的光聽九曲邪君講述兩個時辰的武術道理,四人各自都有精進。


「嗯…嗯…啊!」泡在天池裡的殺素發出了連串怪聲。九曲邪君見狀笑道:「看來這娃兒在責備我這當師父的不公平呢!」


醫魔上官陰自然知道這是殺素洗去身上鬼邪之氣後的症狀,叱笑道:「胡說什麼,鬼智靈童把殺素抱起來吧!」


鬼智靈童連忙奉師命,小心翼翼地將三妹殺素從天池抱起,放回盒子中。經醫魔施針後便逕自沈睡的喬飛同時也被殺素吵醒,「我……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們是誰?」


「我們是朋友。」九曲邪君說道。


「朋友,為何我沒有印象?」喬飛完全不記得瘋癲這些年來的事,醫魔不忍心看他這樣,便直言說道:「你精神失常,是我們將你治癒的。」


「我精神失常,小茹啊!」喬飛想起往事,不禁悲從中來。昔年情劍喬飛與邪口蕭雨兩人義結金蘭,乃是馳名江北的俠客,,在某次剿平匪亂後喬飛更抱得美人歸,娶了著名才女玉芙蓉,不過幾年便誕下一女小茹。殊不料這一切落入蕭雨眼中,轉為熾烈的妒火。


某日夜裡蕭雨趁喬飛不在,意圖奸污玉芙蓉,卻被小茹發現,蕭雨以蟒口毒箭射殺小茹,正逢喬飛回家目睹這一幕,蕭雨拔足而逃,同時小茹的屍體也被野獸拖走,喬飛心懸愛女屍身,追到二重林後只見到被分屍而食的女兒,大受打擊,從此瘋癲。


「逝者逝矣,重要的是你未來該如何行事。」醫魔看他眼色轉紅,怕他憶起前塵,又要受到打擊,歲出言安慰。


喬飛恨恨地說:「我的仇未報啊!蕭雨、蕭雨。」


「你的仇人喚作蕭雨啊!」九曲邪君問道,雖然他記得喬飛這段劇情,但對蕭雨這名字卻是印象不多。


「喬兄,我們師父的武功十分厲害,你何不向他求助。」鬼智靈童突然插嘴,喬飛目光一亮,自也看出醫魔、九曲邪君的武功非他所及,旋即屈膝下拜,「蕭雨害我家破人亡,還望恩人助我報仇,喬飛願做牛做馬報答此恩。」


九曲邪君心叫麻煩,再攬事情上身,怎麼可能在七天內辦好事情回到未來,卻也不忍拒絕,只好說:「喬兄弟暫且隨我等同行,若有機會我必定助你手刃仇家。」


喬飛連連稱謝,旁邊的醫魔倒是聽出九曲邪君言下之意是說若沒有機會,我也沒辦法,見喬飛沒有聽出這一環節,暗自抿唇輕笑。


此時醉貴妃也寫好了介紹信遞給九曲邪君,說道:「這是給家師的介紹信,希望邪君此行順利。」


「有勞了。」九曲邪君拱手謝道。白面具知道醉貴妃另有著急之事,便也告辭,帶著醉貴妃趕往聖陽谷。


三分縫中天鏡台上,一條白色的模糊人影出現,無念教中的一瓢水正因將六合武冊記載的天池之事告知白面具,明白自己違反誓言心中揣測不安。喃喃自語道:「武冊有言,洩露武冊秘密將遭天譴,看來我應該早作準備。」


一瓢水隨即喚了無心、無意兩名弟子,取出暗格中的六合武冊「氣」交給無心,「找到白面具,將這本書交給他,然後永遠離開三分縫,不要再回來了。」


「教主。」兩人同時大驚,一瓢水沉聲道:「若還當我是教主,就聽命行事。」無心、無意聽一瓢水說得決絕不敢有違,只能依命行事。


見兩人離開,一瓢水才放下心來,自言:「我一瓢水一生光明磊落,如果會遭到天譴,一切都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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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烽雲_第五十七話 不落狂陽

天鏡台上人影逐漸清晰,一名蒙面白衣客現身,身形躍起向東而行,趕往三分縫出口處攔人。

無心和無意兩人遵從一瓢水的命令,帶著六合武冊行走路上,不意路逢殺星,被蒙面白衣客搶在前頭,「身上的東西留下。」


無心看此人打扮怪異,怒聲問道:「你是誰?憑什麼要我們將東西留下?」


「天鏡刑者。」天鏡刑者自報姓名,同時出手一掌打死了無心,無意看此人殘毒,轉身就要逃跑,天鏡行者一蹬足便是十數步距離,飄至無意面前。


正當天鏡刑者舉起右掌欲痛下毒手之際,背後有人出聲:「還請這位朋友停停手。」


這人聲音沉雄,天鏡刑者頓覺耳膜震動,回頭一看卻是幾個陌生面孔,但有名老相識夾在其中,「情劍喬飛。他怎麼會在這?」天鏡刑者暗自驚異,原來這天鏡刑者非是旁人,正是喬飛的仇家邪口蕭雨,當年他與喬飛一戰後被歿神所救,派來三分縫暗中掌控監視。


出言要他住手的人便是九曲邪君,他想自己一行人有求於三分縫,所以有意排憂解紛,作個人情給他們,所以看到天鏡刑者要殺人,便先叫了聲暫停。


「聽聞三分縫三大派已經化解干戈,未知兩位朋友何以在此廝殺?」九曲邪君抱拳謙和地說。


「哈!少管閒事,能保長生。」天鏡刑者自從得到歿神傳授武功,個性越發狂妄自大,以為歿神之外老子天下第一,也是他功力不及,無法看出九曲邪君深淺,才敢如此說話。


醫魔上官陰微微皺眉,此行本是來求醫,她並不想和這等小人物糾纏,於是她轉向無意問道:「未知這位小哥出自何門何派?」


無意聽上官陰垂詢,知道他們可能是自己的一線生機,馬上回答說:「我名叫無意,是出自無念教。」


無意報上師門來歷,可是讓九曲邪君、醫魔跟三魔靈的眼睛同時一亮,他們還愁不知如何說動一瓢水幫忙,如今救他門人,正好做情。


醫魔便向九曲邪君說道:「看來這忙我們幫定了。」


「是啊!」九曲邪君點頭同意,隨即揚臂抓去,便把無意凌空拉了過來,見九曲邪君有意救人,天鏡刑者生怕歿神責怪,發掌就要取無意性命。


「小小蚊蠅也想叮菩薩?」醫魔擲出一枚銀針,直接穿透天鏡刑者的掌氣,更一舉刺上他的右臂肩井穴,雖只一針就使得天鏡刑者整個又半身彷若癱瘓一般,毫無半點力氣。


天鏡台中,歿神目睹此景,知道來了高手,一揮袍袖捲起狂風,便挾著天鏡刑者回到天鏡台。九曲邪君也不在意這種小角色的死活,逕自扶起無意問道:「我等正要往無念教,還請小哥替我們帶路了。」


無意見兩人輕描淡寫地將天鏡刑者打發走,心裡佩服,暗道:「若有這兩位助陣,教主當無憂矣。」自然連聲答應,便走在前頭領著九曲邪君一干人往無念教去。


北域之北、北辰王朝之東,大汗帝國之西,十數年前崛起一名使槍好手赫顏姑蘇,憑著一杆丈二金矛,吞併北原奇荒勢力,打出了北極天朝的偌大江山,自號北極天宗,獲得許多北武林高手皆托蔭在他門下,連一向號稱宗師的天殘武祖亦不敢將勢力伸入天朝之中。


這天正是赫顏姑蘇的大喜之日,一來喜獲女暴君姚明月這名美嬌娘,二來北域的神蠶宮歸附,使北極天朝的勢力無費一兵一卒往南延伸數十里。因此雖然是續絃,赫顏姑蘇卻是極力鋪張要讓世人懾於北極天朝的威風。


北極天朝的大廳中人山人海,正反映出赫顏姑蘇平日交遊廣闊,在北武林影響力非同一般,廳內四處貼滿囍字,下人們忙著張燈結彩來來去去,好不熱鬧。一名威武非凡的半百的男子正坐當中,兩旁各有數名武侍護衛,顯然身份極高,但他卻是親和地周遭武侍、僕人談話,不見有高下之分,不時露出爽朗笑聲,此人正是北極天宗赫顏姑蘇


赫顏姑蘇下首左右兩邊兩排位置分別坐滿了人,看來都是北武林各大勢力的代表。赫顏姑蘇環視四周,未見自家孩兒,微微頷首向左近的武侍問道:「少卿呢?」


「稟天宗,屬下已經派人去找少宗主了。」那名武侍不敢怠慢,隨即應聲回答。


「嗯!」赫顏姑蘇沉吟一聲,不再言語,自知髮妻死後一年便告再娶,兒子少卿十分不滿,兩人近日鬧得有些不愉快,但想說今日大喜,總不好在他人面前墜了威風,所以只讓人去找,不願多做說話。。


在這大喜之時,一名少年卻是獨自坐在城門旁的小酒肆中,看著迎親隊伍走入天朝城門。少年心中怒道:「父親實在太過份了,娘親才過世一年,他馬上就把這狐狸精娶入門。」


這名少年便是赫顏姑蘇與糟糠之妻所生的兒子,赫顏少卿。


「店家,斟酒。」赫顏少卿招呼店主繼續拿酒上來,倒滿一壺烈酒,自酌自飲,冷眼看著八音隊和十二個抬聘禮的挑夫走過,隨後大紅花轎也抬進了城門。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赫顏少卿喃喃自語,把將成為他繼母的女暴君視為妹喜妲己一般的人物。


赫顏少卿心情鬱悶,越喝越快,不一會兒便將一壺酒喝盡,就在他開口要店主再拿一壺上來時,兩名身穿武侍制服的青年來到,拱手行禮:「少宗主,天宗有令,要你趕緊回府。」


赫顏少卿冷哼一聲,表示心中不滿,但父親多年積威,還是不敢不從,自袖中掏出幾兩銀子放在桌上,也不管這兩名武侍,便自行起身離去。


「真是浮躁。」其中一名武侍搖頭嘆道。


「屈刀武林,噤聲。」另一名武侍性情較為保守,怕好友惹事連忙出言提醒。


屈刀武林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投身北極天朝,若因三言兩語斷送前程可就得不償失了,向好友謝道:「平劍江湖,我明白,多謝你提醒。」


赫顏少卿不理屈刀武林和平劍江湖兩人自行回府,殊不料有人就要在老虎頭上拍蒼蠅,鎖定這位北極天朝的少宗主為目標。


「你便是赫顏姑蘇之子,赫顏少卿嗎?」一把粗豪霸氣的聲音從右邊傳來,赫顏少卿轉頭看去只見到一條火影,知道來者不凡,眼神轉銳,「正是本人,不知足下何事來尋?」赫顏少卿長年協助父親打理事務,應對進退頗有法度。


「那就對了。」那人二話不說掄刀砍去,勢帶風火,煞是駭人。赫顏少卿大吃一驚,使了個旱地拔蔥的勢子躍起,那人也隨之變招,將手中的厚背刀拋向赫顏少卿。


以氣御兵、凌空對敵的招數在武林之中不算罕有,但那人將刀擲出,卻絲毫不帶內力,令赫顏少卿有些意外,端看此人出招時的威勢,怎有如此失誤?既然敵人失手,自然是己方進攻的良機,赫顏少卿也不馬虎,五指齊張就要拿下這口刀。


卻見那人抽出腰間刀鞘接上刀柄,一口厚背刀頓時改做長柄斬馬刀,握住柄尾猛力砸去,後發制人直接擊中赫顏少卿胸際期門穴,將他掃下半空。


赫顏少卿被那人一招打落地面,痛得前胸貼後背,待要反擊那人已經一刀架在頸間。


「你究竟是誰?」赫顏少卿忿忿問道,他認為此人不過是仗著兵器奇巧,並非真實本領輸人。


「不落狂陽,東方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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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烽雲_第五十八話 挑戰

「羽兄弟,你來了。」婚宴上,赫顏姑蘇見到羽飄離來到大喜過望,牽著一旁的女暴君起身親迎。他回頭對女暴君介紹道:「這位是我好友,風月流、羽飄離,乃是龍虎山申道長的門徒。」隨後赫顏姑蘇也向羽飄離說:「這就是你嫂子姚明月,以後還望你多加看照了。」女暴君之名提起來不好聽,赫顏姑蘇便隱惡揚善只提她的姓名,不講外號。

女暴君聽他來歷知道是出自道門一支,但過去從未聽聞,只是點點頭不作言語,秀眉微蹙像是在思考,也像是不喜。


羽飄離看女暴君態度似乎有異,不知所以也不上心,只是笑道:「老哥這什麼話,有你照拂,嫂子還會有什麼不順心?」


「老哥也非萬能啊!」赫顏姑蘇嘆了口氣道:「像你嫂子的三名義子離去,使她傷心難過,這就不是老哥所能挽回了。」赫顏姑蘇著實可惜無法網羅三魔靈相助。


羽飄離這才明白女暴君不樂因素,言罷便拍著胸脯保證:「這有何難,讓飄離幫嫂子找回便是。」赫顏姑蘇知道羽飄離修有玄門道術,千里追蹤不過小道,他本無請羽飄離相助之意,但也是樂見其成。


「那姚明月多謝羽兄弟了。」女暴君納了一福,表示對羽飄離的謝意,和赫顏姑蘇同樣用「羽兄弟」的稱呼亦是要拉近兩人關係,希望他賣力幫忙找回三魔靈。畢竟有他們三人在身邊,女暴君總是多份安全感。


羽飄離也不忘此行目的,取出包袱中的禮盒遞給赫顏姑蘇,說道:「此乃百年碧靈芝,對老哥功體多有助益,也祝老哥與嫂子佳偶天成、百年好合。」


「承君貴言,羽兄弟來讓我請客,對赫顏姑蘇來說已是天大的面子,又何必送什麼禮物呢?」赫顏姑蘇客氣地說道。羽飄離笑著應道:「老哥客套了。」


「怎麼沒見到姪兒?」羽飄離略看左右,都不見赫顏少卿,故有此一問。赫顏姑蘇臉色一沉,顯然頗有怒意,低聲說道:「少卿一直反對這件婚事,只是沒想到他如此不給我面子,連婚宴也不來出席。」


「喔!姪兒應該不會這麼不識大體才是。」羽飄離言中帶著疑慮,畢竟他和赫顏父子認識不是一天兩天,儘管赫顏少卿有些少爺脾氣,應該不會這樣當眾落他老爹面子。


「天宗!天宗!」屈刀武林神色慌張地前來向赫顏姑蘇稟告,「有人……有人送上萬金之寶。」


「今日貴客,誰不是送來萬金之寶,何需這般慌張?」赫顏姑蘇一向大度,雖見屈刀武林失態仍未責怪,今日賓客多是身份顯貴,會送上一些奇珍異寶也在情理之中,他見屈刀武林說得誇張,便點他一點,不致貽笑大方於在座各家使節。


「可是此人送上的是黃金帝甲。」屈刀武林見赫顏姑蘇頗有小看之意,便報上了其人所贈之物。這下不只赫顏姑蘇和羽飄離,周遭聽到這四字的賓客全都不約而同:「咦!」了一聲。


羽飄離首先回神,說道:「武林相傳這黃金帝甲柔似錦鍛,堅逾鐵石,刀劍掌氣難傷,非是萬金之寶,而是萬金難求之寶啊!真是恭喜老哥了。」


赫顏姑蘇畢竟老於江湖,知道此人既送了這等無價之寶來,必有所求,當場運氣發聲問道:「是哪位好朋友如此大方送了老夫這項寶物?」


忽然一張飛帖射入,平劍江湖看它來勢勁急,一個旋身躍起搶先接下飛帖,確認其中沒有問題後,才呈與赫顏姑蘇觀視。


看平劍江湖功底甚穩,為人小心,赫顏姑蘇暗自讚道:「此人好俊的功夫,行事又見謹慎,可堪大用。」


赫顏姑蘇從平劍江湖手中接過飛帖後打開細閱,卻是越看越火大,隨手撕碎飛帖,怒喝:「氣煞老夫。」


「夫君,發生何事?」婉聲相問的正是今日的新嫁娘女暴君,赫顏姑蘇怒聲說道:「你看。」赫顏姑蘇將手中帖子交給遞給女暴君,她接來一看只見封面大棘棘寫著「戰書」兩字。


只見帖中內容寫道:「八月二十三,月照子時天,狂陽仍不落,東方戰赫顏。帝甲贈君護身不宜迴避鼎立刀下留人難。」帖後下方署名「不落狂陽,東方鼎立」。


「帝甲贈君護身,不宜迴避鼎立,刀下留人難。」女暴君細讀一遍後,向赫顏姑蘇輕聲言道:「這等狂人,只為求名,夫君無須理會。」赫顏姑蘇點頭稱是:「老夫也是同感。」


羽飄離亦道:「不過宵小之輩,老哥何必擔憂,今日開懷暢飲,你我不醉不休。明日我便幫嫂子找她的義子去。」


「仰仗兄弟了。」赫顏姑蘇舉杯敬向羽飄離。


三分縫中,無意領著九曲邪君一行人來到無念教,一瓢水見他返回登時大怒:「孽徒,我不是讓你離開三分縫嗎?」


無意連忙回報:「稟教主,我與無心正要離開三分縫時就被一名自稱天鏡刑者的人攻擊,無心當場慘死,是這幾位救了無意。」


一瓢水聽他們兩人也險遭毒手,自知難逃便也不忍責備,轉向九曲邪君跟醫魔謝道:「感謝各位高義,救了小徒一命,可憐無心他。」一瓢水深嘆一口氣,續道:「未知幾位高姓大名?」


九曲邪君有求於人,回答自也不失禮數,說道:「在下九曲邪君,這位是我的同修醫魔上官陰,另外這位相信教主昔日也該聽過,乃是江北名流情劍喬飛。」然後九曲邪君指著三魔靈說:「他們三個乃是劣徒鬼智靈童、飛狼、殺素。」


一瓢水訝道:「豈不是昔日歐陽世家的三魔靈?」


「正是。」九曲邪君坦然說對。


「今日我們前來,是有求於教主。」醫魔出聲說道:「我們這小徒弟殺素,自幼慘被改造,不能見天日,萬望教主施予妙手,助她一陣。」


「這……」一瓢水略現遲疑,才道:「兩位救了小徒,一瓢水本該允諾,無奈無念教正逢大劫來到,幾位留在教中,恐受池魚之殃。」


九曲邪君聽他竟是顧慮此事,知道其人仁善,但仍無法忍俊,笑道:「天鏡刑者不過本邪君手下敗將,就算是他背後的靠山歿神,亦不入本邪君法眼,教主不用顧慮。」


一瓢水聽他說得自信,低聲向無意確認,得知連天鏡刑者在九曲邪君手下的確走不過一回合後,登時大喜,暗道:「無念教有救了。」


一瓢水隨即開口答應:「既是如此,一瓢水就任憑兩位吩咐了。」


「多謝教主。」醫魔從鬼智靈童手上接過殺素,便向一瓢水道:「還望教主闢一間靜室,好讓我倆一同施術。」


「這個當然。」一瓢水隨即吩咐無意去整理他常用的手術室,便與醫魔同往丹房商討醫案。


醫魔和一瓢水離開後,九曲邪君就讓飛狼跟鬼智靈童隨他戒備,一旦歿神遣人來攻,立時予以痛擊。


不過多久,便聽到飛狼連聲嘶吼,九曲邪君忙問道:「鬼智靈童,發生何事?」


鬼智靈童與飛狼交流後,說道:「二弟說,東方五里外有兩個人正趕往此地,另有兩人在六里外,但行蹤較為不定,忽走忽停。」


九曲邪君道:「嗯!你們兩人顧好無念教,待為師前往一觀。」鬼智靈童和飛狼同時頓首接命。「還請喬飛賢弟幫忙看顧我這兩名小徒了。」喬飛曾經行走武林,經驗較為豐富,遂委託他協助,喬飛也不推辭拱手稱是。九曲邪君交代已畢便逕自駕起長虹前往。


「枯葉、枯葉保重啊!為了霧谷老人,你要支持住啊!」白面具扶著身受重傷的枯葉急急要趕回無念教求援。


「白面具,我不是枯葉,不要理我,你自己快走吧!」假枯葉顧念白面具是本教恩人,不願他被自己拖累,只是催他自行離開。


當初霧谷老人為救枯葉,與白面具一同請來葉小釵以隔山接脈的手法救回一瓢水,雖得到一瓢水首肯施術救枯葉,但枯葉當時已然腦死,非以換腦之術不能救活,於是一瓢水便用自己的一名弟子李代桃僵,但是救回的枯葉腦識也全被那名弟子瓜代。


「不論你是不是枯葉,我不能眼睜睜看一個人在我面前送命。」白面具義正辭嚴地說,「你是何苦由來呢?」假枯葉搖頭說道,忽爾鼓聲、鐘聲齊鳴,假枯葉知道敵人追至,掙脫白面具的手將他推開,「恩人,離開吧!」


「我不可能讓你獨亡。」白面具堅毅地說著,反手拉著假枯葉,用力一拉將他,另一手捧起假枯葉雙足,把他抱在懷裡發力急奔。


「慢行,慢行,牛頭馬面在前方。」、「快走、快走,黑白無常在後頭。」晨鐘暮鼓兩人說著相反的風涼話,聲音飄盪而來。


聽到敵人發話,白面具心中一凜,知道還是被敵人追上了,自言:「我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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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烽雲_第五十九話 歿神

就在白面具神魂俱喪之際,半空浮現一個「邪」字,「皇邪印」三字伴著九曲邪君的聲音同時擊來,天鏡台上的歿神金疆亦感到強大壓迫感,閉目運氣片刻方開口沉聲唸誦出成名絕式之一,「殺人梵音」。

響亮宏大的音波,傳頌佛門持咒,但內中卻蘊藏無限殺意,殺人梵音宛如多變難測的海潮歿神口中吐出的每字每句,雖無甚起伏波動,依然使白面具和假枯葉漸感心旌搖動。


白面具聽出這些佛門法語與平常不同,也發現自己無故心跳加速跳動,但血液脈搏反而舒緩,臉現惊惶之色,言道:「快把耳朵塞住。」他立馬撕下衣襟袖口,把自己和假枯葉的兩耳掩住,暗中的九曲邪君倒是不怕,登起好奇心有意聽聽歿神的殺人梵音有何玄異,又要如何招架自己一掌,反而豎耳傾聽。


就在皇邪印一掌打落時,殺人梵音組成的波率亦形成氣罩擋下了皇邪印的侵襲,無形之音化成有形氣功,彌天蓋地猶似萬馬奔騰,明明聽來內容是平靜祥和的佛家梵音,一經語調節奏的變異竟似子夜鬼哭,白面具和假枯葉雖然雙雙掩住了聽覺,依舊擋不住梵音的侵入,白面具默運玄功凝守心神仍是無用,只感臉上發熱,氣血逆衝。


而假枯葉功力遠遜更是不堪,在梵音激盪下猶如身入蒸籠,不停手足亂舞,想要掙脫梵音操弄卻是不能,一身功力逆轉侵襲自身,這正是「殺人梵音」最高境界「歡喜聆殺」,暗指凡人聞法大歡喜,手舞足蹈入西天之意。


見歿神能用殺人梵音擋下皇邪印,九曲邪君頗感意外,心想:「沒想到歿神也有些門道。」念頭一轉,九曲邪君正式現身在眾人眼前。


晨鐘暮鼓知道是主人親自出手,來敵必非小可,歿神暗以真氣傳音交代任務後,便轉向和天鏡刑者會合,直奔無念教。


九曲邪君看在眼中,卻無阻擋之意,「讓徒弟三魔靈歷練歷練也好,有醫魔在,自不會讓他們吃虧。」由於存在根基的差距,不論晨鐘暮鼓也好,還是天鏡刑者,要跟醫魔這種名列天魔錄上的高手相比,兩者差距猶勝千里之遙,所以九曲邪君便放任三人殺往無念教。


看到九曲邪君身影,白面具知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測,登時大喜。儘管深受殺人梵音之苦,仍勉力開口求救:「救枯葉……快救枯葉……此人厲害……還請邪君幫手……替我救枯葉。」


白面具不顧己身,心中所想都是要幫助好友霧谷老人保住枯葉的生命,九曲邪君知道箇中情由,不禁因為此人的重情重義將他看高一線,立時默唸邪能心法,喚出無數魑魅魍魎,凝聚成一股雷霆萬鈞之勢,就像泰山屹立,使殺人梵音雖如狂風暴雨,卻動搖不得,一擊不成、逕自潰散。


歿神明白自己的殺人梵音在氣勢上被九曲邪君壓過,失了五分功效,他雖知九曲邪君厲害,但其能為依然是超出他的估計不少,十指妙幻生花連連變換手印,配合口中梵音,顯是不停加催功力要取邪君。


聽到殺人梵音的威力徒長越催越急,九曲邪君也不慌亂,畢竟自家的功力根基終究勝過歿神,他緩緩向前走了一步,前足落地輕響一聲,便帶起陰風掃向天鏡台拂上歿神身子,歿神金疆金色的臉龐乍然微變,口中梵音稍緩。


九曲邪君心中了然,歿神受不得他以內力相激,遂又再往前踏出一步,這一步重擊於地與雷鳴無異,揚起一片沙塵撲往天鏡台,歿神平日素來自高,突遭沙塵濺身,心思難純梵音暗藏的殺念自然不專。


九曲邪君聽梵音漸弱,十成威力被他連番施為下只剩一成,不禁暗笑,故意放水不窮追猛打,果然歿神便抓住些微間隙,重整旗鼓反覆重唸經文,佛家法語紛至沓來,殺意再振成滔天之勢。


殺人梵音越唸越快,雖然投注無數內力,但在九曲邪君逼迫下歿神心境已喪,少了殺意和梵音間的矛盾,使這殺人梵音淪為尋常音波功,白面具和假枯葉身上症狀也獲得抒解,歿神頭頂冒出一縷縷的熱氣,內功運轉至極,然而正當歿神強力催動殺人梵音同時,九曲邪君又動,一步踏出地面震盪,餘波傳至天鏡台,歿神心神已分同受感應,身影微晃頓時思路從經文上抽離,只感覺心中混亂,難以繼續。


「啊!」歿神金疆心頭無名暴起,怒喝一聲,便起身飛離天鏡台,直撲九曲邪君、白面具眾人所在之地。同時一道氣功從口中吐出打向九曲邪君,白面具見氣功來到,奇道:「是呼雷戰神的天雷吼!」


這聲怒喝正是出自六合武冊中的招數,但還不入九曲邪君眼中,他自忖武功便不閃不讓硬接下天雷吼,令白面具嚇了一跳,心裡駭然道:「呼雷戰神一招就讓一瓢水癱瘓十數年,對九曲邪君來說,卻不過一陣涼風,其根基究竟多深?」


歿神由半空撲落,大聲怪叫:「金剛般若掌。」他把身上殘存功力盡運入雙掌中,打算一舉殲敵,卻見九曲邪君面露怪異笑容,雙手負背擺出任他攻擊的姿態,歿神見他托大也不客氣,金剛般若掌直接印上他的胸膛,殊不料歿神一掌打中九曲邪君,竟似打在銅牆鐵壁上,強大的反作用力反將歿神震得五體酸麻。


「轟天擊地。」歿神隨即變換招數,以流星拳中的左流星打向九曲邪君的小腹,但是依然無用,九曲邪君還是那副面帶怪異笑容的模樣,只是說道:「讓你三招,該換我了吧!」接連三招都難以憾動邪君,使歿神金疆少見地心神慌亂、不知所措。


九曲邪君拔出腰間鬼陽六斬刈,一股黑色氣流直沖九霄,歿神登時大驚失色,「妖刀、奔雷。」九曲邪君使出妖刀訣中的一式,一刀橫斬殺向歿神金疆。妖刀夾帶雷氣,快如閃電,歿神欲使煉金手相抗,令邪君投鼠忌器,但氣功尚未發出,便已經身中此招,被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暴湧。


「氣定形轉。」歿神金疆急轉身形,避開九曲邪君緊接而來的下一刀,隨即強忍傷勢,拔足逃開。九曲邪君不急著追殺,一手扶著著白面具,一手扶起假枯葉,駕起長虹便將兩人帶回無念教。


才到無念教之外,九曲邪君便看到一個奇異的戰況,鬼智靈童盤腿坐在地上,放出意識能力,飛狼居中揚昂高嘯,嘯聲忽高忽低,時若八方雷霆動,時若風吹林葉舞。最讓人想不透的是晨鐘暮鼓卻非同心協力抗敵,暮鼓的殺人鼓聲甚不穩定,節拍好似無法控制,一會和晨鐘的收魂鐘聲齊肩並抗飛狼的「狼吟虎嘯」,一會又和收魂鐘聲散伙,被飛狼打亂戰局。一旁,天鏡刑者也和情劍喬飛殺得不可開交。


晨鐘暮鼓看到九曲邪君歸來,心中大驚,想來主人歿神亦非是他的敵手,當下決定退走,連忙收了鐘鼓齊鳴之聲,拼著承受飛狼功力也要保命退走。


九曲邪君看他們兩人被自己驚退,心裡暗喜,發聲言道:「連晨鐘暮鼓都退走了,天鏡刑者還要留下嗎?」


天鏡刑者本就和晨鐘暮鼓頗有距離,因此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動作,聽九曲邪君一說,回頭正好看到兩人收拾旗鼓逃離戰場,自己陷入孤立之局,嚇得魂飛九天。就在他心神分散之時,喬飛一劍竄了他的空門,臉上面罩被刺破露出真面目。


喬飛見到他的真容,恨意怒氣急升,兩眼通紅,雖然天鏡刑者臉上添了一方掌印,但喬飛蕭雨相交多年,天鏡刑者仍是一眼被識破身份。


看天鏡刑者就要退走,喬飛大喝一聲:「蕭雨哪裡走?」九曲邪君聽過喬飛的故事,知道蕭雨便是他的殺女仇人,便說:「既然你是蕭雨,那可是不得不留下了?」


蕭雨明白不好加快動作,要使輕功離去,但他快、九曲邪君更快,雖然兩手還抓著白面具跟假枯葉兩人,一腳踢出足邊石子,飛石直接打中蕭雨右脅,蕭雨登時劇痛,全身軟癱。


「多情易受無情苦。」蕭雨腳步遲緩,喬飛看準時間,身影倏動,提起情劍,一招斬下了蕭雨首級。


喬飛握著蕭雨首級,想起數年來的仇恨,一股怨氣填胸就要爆發,向天作聲長嘯,忽然一個空翻,雙膝重重跪地,拜向九曲邪君:「參見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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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靂烽雲_第六十話 轉折

歿神金疆被九曲邪君打成重傷,遭鬼陽六斬刈一刀連肩劈至腰身,鮮血濺滿寬大的僧袍,倉皇逃出三分縫,腳步踉蹌,心中恐懼,為保性命強忍著胸口劇痛,慢慢走回道境慈梵碇。


半路上,天際降下殺人梵音,與歿神長得一模一樣的僧人帶同晨鐘暮鼓於一方岩石上打坐。歿神看著眼前人心中詫異,一股對死亡的恐懼襲上心頭。


「你……歿神不要殺我……歿神不要殺我。」歿神口稱眼前人為「歿神」,跪下求饒。另一名歿神低聲言道:「慈海渡者,你太令我失望了。」


原來天鏡台的歿神乃是道境的慈海渡者,當初聽聞歿神為亂苦境,前往將之消滅,不料反被他打敗,遭歿神收為手下,派往三分縫的天鏡台擔任他的分身,也自稱歿神。而歿神便取了他的名號,以慈海渡者的名頭在苦境行走江湖。


「慈海渡者,發揮你最後的價值吧!」歿神伸手一抓,慈海渡者身負重傷再無抵禦之功,慘遭歿神五指貫入頭顱強行抽出功力,不過須臾慈海渡者一身真氣已經全為歿神奪取。


歿神冷冷一言:「雷霆手。」聲落招發,一招打得慈海渡者骨骼碎裂、身化飛灰。


隔日一早,羽飄離便起身離開北極天朝,就在他正要邁出天宗府時背後突然有人喊住:「羽兄弟稍待。」


羽飄離回頭便見到女暴君追來,「嫂子不用送了,我盡快替你找回三魔靈,你我很快便會再見。」


女暴君連忙說道:「耶!羽兄弟,你不可小看此事,據說我的三名義子已經拜一名喚做九曲邪君的大魔頭為師,不易對付。」羽飄離疑惑道:「九曲邪君,陌生的名字。」


「傳說這人乃是冥界一派分支的首領,功力非同一般。」女暴君把他所知之事說出,然後從懷中取出一物交與羽飄離,「此為九鳳箭,可與羽兄弟護身。」


羽飄離雖然不認為自己會比九曲邪君遜色,但見女暴君盛意拳拳,不忍推卻,便收下九鳳箭謝道:「多謝嫂子。」


女暴君柔聲說道:「哪裡的話,羽兄弟為我出力,是作嫂子的要向你道謝才是。」羽飄離拱手為禮言道:「多謝嫂子了。」隨後離開北極天朝,便前去找尋三魔靈了。


醫魔和一瓢水內室中為殺素動手術之時,九曲邪君也為白面具跟假枯葉進行粗淺的醫療包紮後,就在假枯葉睡去後,九曲邪君便向白面具問起詳情。


白面具嘆道:「我帶醉貴妃前去找聖陽先知時遭到鬼王棺伏擊,金羊、銀羊犧牲,後來見到先知,我便先行回轉了,方至光明城便見到死傷遍野,城主讀千經被害,我趁機潛入地牢救出枯葉,本來是想向武功之家求援,不料才走到半路,這兩名背鐘持鼓之人就來追殺,後來便遇到邪君了。」


「由此推斷,武功之家的呼雷戰神可能也遭逢不測了。」九曲邪君依理猜測。


隨後九曲邪君問向鬼智靈童:「你們跟如何和這三人交上手的?」九曲邪君想向鬼智靈童問明白他們之前交手時所採用的戰術和功夫。


鬼智靈童恭敬道:「稟告師尊,在師尊離開不久後這三人便殺來無念教,所幸二弟發現得早跟我說明敵人位置,後來鐘鼓齊鳴欲以音波功進行攻擊,我便讓二弟用狼吟虎嘯反制,趁其中一人不及反應,利用心靈術控制住那名用鐘的人,加上有喬兄護法,所以才能支撐到師尊回來。」


白面具疑問道:「三分縫一向與外界無爭,為什麼這班人要屠殺三分縫呢?」


「此事讓一瓢水來向恩公說明吧!」手術完畢,一瓢水由內室中走出,正好聽見白面具的疑惑,先向九曲邪君交代:「手術成功,殺素身沾邪氣而病變的死肉已經割下,醫魔現在正替他施針止痛。」


然後一瓢水就把當年三分縫群雄並起,他和讀千經、呼雷戰神於天鏡台下結盟,偶然得到三本六合武冊以及六合武冊中要求三人保密的故事說了一遍。


「沒想到竟有這段淵源。」白面具頗為感慨。


這時醫魔也從內室中走出,「我已經替殺素施完針,鬼智靈童、飛狼,你們進去看看殺素吧!她現在有些虛弱。」鬼智靈童、飛狼心裡本就著急,聽了醫魔之言後,便一起進入看顧。


見兩人進入內室後,醫魔旋即向九曲邪君說道:「讓他們兩人暫時留在此地,時間只剩四天,我們快趕往黑霧森林找尋鬼形黃精吧!」九曲邪君明白黑霧森林危險重重,三魔靈功夫有限,索性只要兩人前去摘取鬼形黃精,加上時間緊迫於是他便拜託白面具、一瓢水及情劍喬飛照顧三名徒兒。


九曲邪君說道:「我們這三名徒弟,還希望幾位幫我們照顧了!」


「邪君對我有救命之恩,幫助邪君這是自然。」白面具為人重情,當然願意幫忙照顧三魔靈,情劍喬飛既然認了九曲邪君為主,同樣承諾:「主上命令,喬飛必定完成。」聽他們允諾,九曲邪君便放下心中大石偕同醫魔一起前赴黑霧森林。


鬼冥池畔,四無君看炎熇兵燹閉目守元,顯然已經進入最後階段,一個與四無君相似八分的青髮人走近鬼冥池,正是通天三靈之一的肉靈伐無君。四無君一見到他便問道:「你回來了,策衍先座如何說?」


「這是策衍先座交代的信。」伐無君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交與四無君,四無君同時也把肉靈收回本體,自言道:「策衍先座是指點我恢復血靈之法嗎?」待四無君一打開書信,便見到其中居然寫了兩個大字「活該。」在細讀下去才看到內容寫說:「君妄行兵事,徒令天下染血,自以血靈償之,擅自珍重,可延天壽。」


看到策衍先座所送書信,四無君氣得發抖,雙手微顫,怒道:「多年師徒情,只換來這兩字,策衍先座你太過份囉!」這時四無君利用血肉根壓制的失去血靈之傷再度爆發,連連嘔血。


午時已到,鬼冥池中一股靈氣沖出,淡淡地說道:「本座有一疑問,軍師……你是如何明白鬼冥池的奧秘?」


「你是?聖主御神?」四無君緩緩問道。


「哈!哈!哈!這個世上應該只有本座跟他明白這個秘密啊!」靈氣逐漸凝聚成形,出現的人依舊是炎熇兵燹。


「果然仍是你,看來寄望聖主重臨,是我失策了。」四無君嘆道,同時又嘔出一口鮮血。


「你還沒回答本座的問題。」兵燹略闔雙目,沉聲問道,一股威嚴不怒而生,四無君看得訝然,言道:「想來鬼冥池令你與聖主進一步融合了。」


「哈!」兵燹輕笑一聲,靈體重新合入肉身,發力躍出鬼冥池,血不沾直接架上四無君的脖子旁。「四無君,你沒聽見我問你的話嗎?」


「聖主慌亂了,是因為失去箝制四無君的利器嗎?」四無君雖然頻頻嘔血,卻仍然不慌不忙應接兵燹的質問,言道:「四無君非是近年才明白這一切,若有貳心,聖主潛伏定禪天多年,便已反出。」


四無君先澄明自己的忠誠,待兵燹想通環節接受他的解釋後,才又說道:「我確實早已瞭解那個人不再存在的事實,卻更清楚他又回來的情況。」


「他,又回來了,不可能。」接收了天獄聖主記憶的兵燹斷然說道。


「可惜,這是事實。」四無君內腑有傷,再度嘔紅後才言:「他不但回來了,更進一步還要控制天獄,讓天獄停止出兵。」


「喔!那現在的他,是誰?」炎熇兵燹明白那人本領,見四無君胸有成竹定有腹案,遂直接問道。


「一個,你跟我都料想不到的人。」四無君搖著羽扇說道。


「你要我刺殺代天刑!」千里鵬聽白衣人的說法,使他大為驚訝,近日來與代天刑的接觸,對其功力頗有瞭解,知道兩人差距不小。


「他已經發現你並不是傲殘雪,也必然明白你的背後是我。」白衣人坦然說道。


聽白衣人這樣解釋,千里鵬更加疑惑,言道:「既是如此,他怎麼可能讓我繼續近身,更不用說讓我有刺殺他的機會。」


「錯了,代天刑絕對會讓你能夠接近他,因為他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代天刑從未見過傲殘雪,只有獲得你在表面上的支持,他要奪位才有成功機會。」白衣人侃侃說道。


但千里鵬仍是一頭霧水,遂問道:「這……眾人不是都知道代天刑從未見過傲殘雪嗎?」白衣人語帶保留地說:「因為代天刑不是代天刑,傲殘雪仍是傲殘雪,總之依我之言,將他刺殺。」


「這,是!」千里鵬雖不明其意,但也只好遵從主人的命令。「放心吧!我會替你照顧天之翼。」白衣人婉言安慰讓千里鵬放心。


「多謝主人安頓我兒。」千里鵬知道代天刑武藝不凡,已經做好有去無回的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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