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娛樂指南 作者:賊道三痴 (已完成)

 關閉
kidnater 2009-3-6 04:51: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5 510759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3 13:34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七十二、化屠夫的兇殘于一笑

    周宣折了一根竹枝,貓著身子細細搜尋,他不信這裏會沒有蟋蟀!

    慢慢轉到後面一個廢園,這裏莽榛亂樹、雜草叢生,月光照下,影子淩亂,西側有一堆亂石,這簡直就是蟋蟀的天然樂土,周宣仔細辨看,終於找到一個蟲穴,便用小鏟清理洞穴周圍的碎石雜草,一手執著網罩,正準備用鐵鏟朝蟲穴下方使勁一掀時----

    突然,只聽得“噝”的一聲,一條黃褐色的蛇從旁邊石隙裏躥出,弓起蛇身、蛇頭豎起朝周宣撲來。

    周宣不是膽小的人,但猛見這條兩尺多長、蛇身斑紋一寸黃一寸黑的蛇驟然躥出,還是大吃一驚,心狂跳,好在反應夠敏捷,往後疾退,手中網罩一兜,正好兜住蛇頭,另一隻手握著的鐵鏟帶著風聲劈下,將蛇身斬為兩段,那斷為兩截的蛇身還在翻滾扭動,蛇頭昂起,尖牙呲起,蛇眼呆滯又猙獰。

    周宣退開數步,松了一口氣,心“怦怦”大跳一時不得平靜,但就在這時,突然覺得左小腿肚微微一痛,急忙縮腿時,就看到一條黑白斑紋相間的蛇飛快地從他腳邊蜿蜒逃躥,想鑽進亂石堆裏。

    周宣又驚又怒,沒想到有兩條蛇,那條黃黑蛇還“噝噝”的有點聲音,這條黑白蛇悄無聲息的就咬了他一口!

    “去死!”

    周宣手中鐵鏟飛擲而出。正好插在蛇穴前面。那條蛇地蛇頭剛鑽進洞穴,蛇身就被鐵鏟截斷,蛇尾瘋狂亂扭。

    周宣撩開褲管,看左小腿肚地蛇牙的齧痕,沒看到流血,但有明顯的麻木感。

    “娘的,這蛇有毒!”周宣慌了,大叫:“老四----老四-

    “主人捕到好蟲了?”四癡遠遠的應道。

    周宣叫道:“倒楣。我讓蛇給咬了,好象有毒,你幫我看看。”

    四癡來得極快,周宣話剛說完,她就到了,眼睛一掃地上那斷成兩截的黃黑蛇,皺眉道:“這是黃金甲,有毒!”

    周宣指著亂石堆道:“不是這條,是那條咬了我。”

    四癡湊過去一看。驚道:“這是寸白蛇,更毒!”

    “啊!”周宣愁眉苦臉道:“我慘了!老四你會不會運功逼毒啊,快救救我。”

    四癡道:“若是我自己中毒了。我可以運功逼毒,就象上次三哥讓彭祖門的毒掌打到要逼毒一樣,可主人----”

    周宣驚道:“那我豈不是死定了!”說這話時感覺呼吸有點急促,蛇毒發作了!

    四癡卻不慌張,摸出囊裏兩個小瓷瓶,就著月光看了看,將其中一個塞回囊中,從手上那個瓷瓶中傾倒出三顆蠶豆大小的藥丸。托在掌心伸到周宣面前:“主人,這是蛇藥,快嚼碎咽下。”

    周宣抓住四癡地手,俯身就在四癡掌心裏把那兩顆藥丸含進嘴裏。

    四癡提醒道:“別一下子咽下去,多嚼幾下----這寸白蛇咬到主人哪里了?”

    周宣嚼著極苦的藥丸,含糊道:“小腿肚。”

    四癡蹲下身單腿跪著看周宣腿上的傷口,“哎喲”一聲道:“傷口沒出血!”扶著周宣到一邊坐下。伸手在周宣被蛇咬了的小腿肚上猛捏。要把血擠出來,捏得周宣呲牙咧嘴。才見一點血絲。

    周宣將藥丸嚼碎咽下後,心想:“老四會不會用嘴給我吸蛇毒啊,這個這個,雖然有點委屈老四,但還是很期待啊。”

    卻聽四癡道:“主人自己用嘴狠命吸幾下吧,就在腿肚子上,你自己吸得到。”

    周宣“哦”了一聲,將左腿擱在右膝上,湊嘴過去猛吸,吸一口唾一口----

    四癡很有經驗,看看傷口道:“可以了。”又取出先前那蠶豆藥丸,含在口裏嚼爛敷在周宣傷口上,用小刀割下一截布條綁在周宣腿上,說道:“沒事了,坐著歇半個時辰。”

    周宣道:“老四,你又救了我一命,你什麼時候備有蛇藥的?真是料事如神啊,知道我要被蛇咬!”

    四癡微有得色,說道:“這蛇藥是午間在螺陽小藥鋪我親自熬制的,夜裏捕蟋蟀總要防備一手。”

    周宣知道這蛇藥是四癡為他準備的,以四癡的身手哪有蛇咬得到她,頗為感動,說道:“老四也很細心呀,多謝了。”

    四癡問:“主人怎麼就捅到蛇穴了?”

    一聽這話,周宣來勁了,指著那亂石堆道:“老四,那裏有個蟲穴,我料必有上品好蟲,蟋蟀譜記載凡名蟲藏匿之處,或有毒蛇、蜈蚣同居,這蟲穴有兩條毒蛇守護,定非凡品。”

    “是嗎?”四癡也是精神一振,讓周宣坐著,她去察看那蟲穴,用鐵鏟敲敲打打,卻不見有蟋蟀蹦出。

    周宣道:“用水灌吧,大凡猛蟲都極機警有耐性,敲打不出來就用水攻,蟋蟀喜旱畏水,水一灌,它就受不了啦。”

    四癡應了一聲,就用竹筒去附近取了水來,徐徐灌入蟲穴,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穴口。

    過了好一會,沒見動靜,四癡直起腰扭頭看著周宣道:“奇怪了,難道蟋蟀不在家?”

    周宣一笑:“不要出聲,再盯一會,這蟋蟀耐性太好了。”

    四癡點點頭,弓著腰繼續盯著蟲穴,她是刺客出身,真要耐下性子一天一夜可以紋絲不動。

    周宣起先覺得心裏煩惡、呼吸急促,服了蛇藥又把傷口毒血清除了之後。^^君  子  堂 首 發^^心裏舒服多了。就坐在那看四癡捕蟲,因為怕驚動蟋蟀,兩個人都不說話,四周一片寂靜。

    自四癡灌水後至少過了半炷香時間,周宣看到四癡後肩一抖,左手網罩揮出,似乎罩住了一物,忙問:“捕到了?”

    “捕到了。”四癡丟了鐵鏟。束著網罩走過來,語氣並無多少喜悅。

    周宣仔細一看,網兜裏一隻小小地灰白色地蟋蟀在左沖右突。

    青、黃、紅、黑、白,白背蟋蟀就是鄉村小兒也不屑要的,完全沒有戰鬥力,而且網裏的這只白背蟋蟀體型還很小,去年地“摸不得”雖然是黑背蟋蟀,但體型不比青背蟲小,蟋蟀也是要比塊頭的。塊頭大的總比塊頭小的強。

    周宣皺眉道:“不會吧,兩條毒蛇就守這麼一隻白背蟋蟀!”

    四癡道:“也許只是剛好洞穴在一起而已。”

    周宣道:“現在太暗,我看不清楚。蟋蟀又見不得火光,等天亮我再細看,不信我被蛇咬了才捉這麼一隻廢蟲!”

    四癡搖著頭,將網兜裏的白背蟋蟀裝在竹筒裏,用透氣篩子篩住,遞給周宣道:“主人,我再去找找,好歹得捕到黃背蟲。才能勉強與那雪豬太子地青袍文醜鬥一鬥。”

    四癡走後,周宣細聽竹筒裏那白背蟋蟀的動靜,沒聽到半點聲音,也不鳴叫,這明明是雄蟋蟀嘛,又不是三尾雌蟲,怎麼就不鳴叫呢?

    周宣回想他讀過的《蟲王異相秘譜》。那本書裏記載地都是難得一見的蟲王和變異猛蟲。一般而言,蟋蟀以青色為上品、黃、紅、黑、白依次降品。但如果是變異的奇蟲,那就要倒著來,白色的變異蟲最強大,擁有上將甚至蟲王的實力,那“摸不得”就是變異的黑背蟲,相當於中將級地實力,竹筒裏地這只蟋蟀是白色地,難道竟是頂級地變異蟋蟀?

    但如此小地體型又讓周宣不敢存有這樣的僥倖,無論是否變異,但高、方、闊、厚這四個字總是要的,體型相差懸殊那完全沒法鬥,而竹筒裏的這只白背蟋蟀實在太小了,只有一般蟋蟀的三分之二大小,實在讓周宣不敢抱有期望。

    周宣又坐了一會,摸摸左小腿肚,麻木感已消失,心裏也不覺得煩惡了,便起身去找四癡,手裏握著那個竹筒。

    在一叢竹林後面,周宣看到四癡蹲在那裏一動不動,聽到腳步聲,回頭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周宣走過去與四癡蹲在一塊,他二人自己不覺得,其實兩個人那樣並排蹲著看上去極可笑。

    周宣低聲問:“有何收穫?”

    四癡道:“捕到一隻紅背蟋蟀,差不多有上尉級,我剛才用主人誘蟲之法,讓這只紅背蟋蟀鳴叫,走到這裏,就聽到三聲短促有力的蟲鳴,不敢說是青背蟲,黃背是少不了地。”

    周宣道:“有黃背就不錯。”

    四癡道:“尚未確定準確方位,再等一會,聽蟲鳴。”

    兩個人就那樣蹲著等候,等了至少小半個時辰,半聲蟲鳴也沒聽到。

    四癡便用草莖撩撥先前捕到的那只紅背蟋蟀,但無論怎麼撩撥,那只紅背蟋蟀就像是被剪了背翅一般一聲不出。

    四癡奇道:“這可怪了,這蟲怎麼不叫了!”

    周宣知道四癡撩撥蟲的手法還在他之上,卻不能讓這紅背蟋蟀出聲,確實有點古怪,也試著撩撥了幾下,那紅背蟋蟀只是擺擺頭,依舊不出聲。

    四癡道:“邪門了,我就不信捉不到那只黃背蟋蟀!”貓著腰一寸一寸搜尋這方圓二十丈之地,但找了一個多時辰也沒發現有蟲穴,也再沒聽到任何蟲鳴。=君 子 堂 首 發=

    月亮已經西斜,天快亮了,兩個人只捕到一隻白背廢蟲和一隻紅背弱蟲,雪豬太子再怎麼不會養蟲、周宣再怎麼蟲技無雙、這紅背蟋蟀吃再多的興奮藥也敵不過那青背蟲“青袍文醜”啊,上尉如何能與少將鬥?

    四癡頗感沮喪,問周宣:“主人,這可怎麼辦?今夜亥時前就必須出蟲與雪豬太子鬥的,否則我們就是輸。”

    周宣搖頭笑道:“我準備了一個下策----”

    “什麼下策?”

    “耍賴。”

    “耍賴?”四癡翻著白眼問:“怎麼耍賴,雪豬太子肯依?”

    周宣道:“把這只紅背蟋蟀打扮成青背蟋蟀,然後說這只蟋蟀等級更在青袍文醜之上,那費清又不懂蟋蟀,肯定信以為真,就會想辦法放跑或者弄死我們這只蟋蟀,然後我們抓個正著,以這個來堵雪豬太子的口,拖延鬥蟲時間,待我捉到了陳思安之後再鬥。”

    四癡抿著嘴唇笑了笑,說道:“主人真是未慮勝先慮敗啊,果然是立於不敗之地的。”

    周宣摘了一種草葉,擠出汁水,將那紅背蟋蟀塗了又塗,終於塗得青紫模樣,笑道:“這下子好了,從上尉一躍而成少將了。”

    四癡並不知上尉和少將地真正意思,但她知道這是周宣給蟋蟀分等級地方法,上尉比少將足足低了五級,輕聲笑道:“自欺欺人!”

    周宣笑道:“等下跟我配合著演戲給費清看。”

    四癡“嗯”了一聲,低著頭笑,說:“再嚴峻、再緊迫的事主人也能輕鬆化解,就好比中天八國地國師死在茅坑裏一樣,不服不行啊。”

    周宣道:“我這個就叫化屠夫的兇殘于一笑天亮了,周宣拎著那個裝白背蟋蟀的竹筒興沖沖走出村寨,大聲道:“昨夜真是驚險,兩條毒蛇攻擊我,一條黃金甲、一條寸白蛇,若不是老四帶著蛇藥,我就嗚呼哀哉了!”

    力虎等人大驚,忙問究竟?

    周宣撩起褲管讓他們看傷,爾後興奮地指著四癡手裏的竹筒道:“大凡猛蟲便有毒蛇、蜈蚣護佑,不輕易讓人捕到,我拼著被蛇咬,終於捕到這只超級猛蟲----冷灩關羽。”

    眾人聽這蟲是周郡公冒著生命危險捕到的,都是倒吸一口冷氣,這蟲肯定非同小可,一齊湊頭來看。

    四癡舉著竹筒讓他們看,說道:“諸位說話都要輕聲,莫要驚了這猛蟲。”

    周宣更是添油加醋道:“你們看,這蟲一副大牙霍霍磨動,象不象三國關羽的青龍偃月刀,也就是冷灩鋸?斬文醜于萬軍之中不在話下啊,哈哈,雖然被蛇咬,但能贏下與劉掌櫃的賭局,也值啊。”

    眾人受周宣蠱惑,都是連連點頭,越看這只蟲越是不凡,讚歎不已。

    那費清眼珠子骨碌碌轉,開始打壞主意了。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3 13:37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七十三、馬前卒

    今天是八月二十一日,周宣與雪豬太子約好今夜鬥蟲,所以周宣一行要趕回惠安海岸,鬥蟲結束後再前往泉州北門外的松嶺小鎮,明日一早,盤玉姣和藺戟都會趕到松嶺與周宣相會。

    上午巳時,眾人來到螺陽鎮,在昨日那家客棧飽餐一頓,又給店家留下十兩銀子,請店家幫忙雇四輛馬車,他們傍晚來時要連夜去泉州城裏收購蟋蟀。

    四癡又去買了一個精緻的黑陶罐,鄭重其事地將那只取名為“冷灩關羽”的紅背蟋蟀養在陶罐裏,飼以豆粉、芝麻,另一隻白背蟋蟀依舊呆在竹筒裏,以示待遇不同。

    這之前,周宣仔細辨看了這只弱小的白背蟋蟀,見它形狀猥瑣、呆滯遲緩,周身覆蓋灰白色的絨毛,似乎尚未長成,還不是一隻壯年蟋蟀。

    照四癡的意思是要棄掉這只白背蟋蟀,周宣隱隱覺得這白背蟋蟀有古怪,說道:“暫且留著,調養幾日再看。”

    那店家自是毫不疑心,一口答應午後一定雇好四輛馬車在店前等候。

    費清一直想找機會弄死“冷灩關羽”,但四癡將那只黑陶罐裝在木盒裏縛在坐騎的前鞍,珍視若寶,費清無隙下手。

    在螺陽小歇片刻,周宣一行朝東嶺海岸出發。

    離海邊越近,費清心裏越急,若讓周宣帶著“冷灩關羽”上船與太子殿下賭鬥,以這“冷灩關羽”的厲害,“青袍文醜”恐非其敵。太子殿下賭輸了必然大發脾氣,到時他和陳師兄就遭殃,而且回到興王府,也無顏向陛下複命,所以必須弄死“冷灩關羽”,但明目張膽又不行,那個四癡很厲害,他費清一個人怕是對付不了,只有繼續等待良機。

    皇天不負有心人啊。機會終於來了!

    在海邊等待海船放舢板過來時,四癡對周宣道:“主人,看好冷灩關羽,我去去就來。”

    周宣點點頭,看了看四癡坐騎前鞍上的木盒,便轉身朝五十丈外地大船眺望,沖甲板上的人揮手致意。

    費清逮到機會,悄悄打開木盒,揭開黑陶罐的蓋子,見那只青紫色的“冷灩關羽”伏在罐底一動不動。便伸出兩指將其鉗出,正要拋在地上,猛聽得有人厲喝:“你想幹什麼!”

    費清一看,不好,四癡回來了,手指一松,“冷灩關羽”掉在地上,還沒等它飛躥起來,一隻大腳踏上來,碾得稀爛。

    四癡大怒。拔出短刀,怒叱道:“無恥之徒,怕賭蟲不勝,竟把我主人的猛蟲踩死,我要你償命!”

    費清情知理虧,一言不發。也拔刀對峙。

    清源五武士一齊撥刀護住周宣。只消周宣一聲令下,就要圍攻費清。

    周宣臉色鐵青,怒視費清,緩緩道:“費清,你這是奉劉太子之命嗎?”

    費清道:“在下與陳黃門歷盡辛苦終於迎清樂公主到此,漢國已然不遠,豈能因賭蟲兒戲把公主輸出去!”

    周宣冷笑道:“你是漢國的人,我無權處置。劉太子就在船上。我去質問他。”

    四癡將那只被費清踩得稀爛的蟋蟀連泥巴一起裝在竹筒裏,這是要給雪豬太子看的罪證。

    眾人陸續乘小舢板上船。只留力虎和金毛犬魯魯在岸上看守馬匹。

    雪豬太子和清樂公主等人一起在甲板上迎候,清樂公主盈盈妙目注視周宣,礙於他人在場,只能裝矜持。

    雪豬太子問:“周客官,捕到什麼好蟲了?”

    周宣面無表情道:“劉掌櫃自己看吧。”

    四癡氣忿忿將竹筒裏的死蟋蟀連泥一起傾倒在跳板上:“看吧!”

    雪豬太子看了看那一團蟲泥不分地東西,只辨出幾根蟋蟀鬚子和一對大牙,不解道:“周客官,這是何意?”

    周宣道:“我昨夜以毒蛇咬了一口的代價捕得這只青背好蟲,取名冷灩關羽,原以為此番賭局我有勝無敗了,豈料剛才在海邊等船時,費中郎乘我不備,將冷灩關羽踩死,劉掌櫃你看怎麼處置吧!”

    雪豬太子仔細看了看那只稀巴爛的蟲泥,分辨不出是不是青背蟲,便問費清:“這蟲是青背的?”

    費清含糊道:“我也沒看清,失手就將其踩死了。”

    雪豬太子大怒,揮著胖手就給了費清一個耳光,費清不敢躲,被打得嘴角流血。

    陳延壽在一邊叱道:“費清,還不退下,在這裏徒惹大掌櫃生氣。”

    費清怏怏退下,心裏很不痛快,事情是辦成了,可他不僅沒有半點功勞,還被太子殿下毆打,陳延壽倒在一邊充好人,娘的,陳延壽慫恿老子當馬前卒,罪我受,日後論起功勞卻是他的,這老閹奴太陰險了!

    雪豬太子看了看甲板上的蟲泥,又看看周宣,說道:“周客官,這到底是不是青背蟲不得而知,當初約賭可沒約定這些,反正今夜亥時之前你拿不出蟲來你就是輸。”

    周宣冷笑道:“原來如此,那就現在賭,劉掌櫃把你的青袍文醜拿出來吧。”

    雪豬太子正要命寵姬媚豬去把房裏的蟋蟀罐取來,轉念一想,不對啊,小眼瞅著周宣,問:“周客官,莫非你想暗害本掌櫃的猛蟲?”

    周宣嘿然笑道:“劉掌櫃把蟋蟀取來便知道了,要賭蟲嘛,哪有不蟲亮相地!”

    雪豬太子問:“周客官拿什麼蟲與本掌櫃賭周宣朝腳下蟲泥指指:“就它。”

    雪豬太子瞪大一雙綠豆眼,愕然道:“死蟲如何能鬥?”

    周宣道:“等劉掌櫃把青袍文醜放到鬥盆裏就明白了。”

    雪豬太子胖頭連搖:“我不放,絕不上當,你肯定是想捏死我的猛蟲!”

    周宣雙手一攤:“這不就對了,人無誠信如何能賭?嘿嘿,我的蟲不管死活是在這裏了,劉掌櫃連蟲都不敢應戰,是不是認輸了?”

    雪豬太子連聲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卻又不敢取蟋蟀出來。

    周宣看了看西邊天際的斜陽,說道:“看在唐、漢兩國友好的份上,我就退讓一步,再以三日為期,從明天開始算起,到二十四日亥時,我去捕蟲再鬥,這回劉掌櫃可要約束好你的兩個手下,再出這樣的事那就----”

    雪豬太子忙道:“好好,一言為定,費清、陳延壽若敢再搗鬼,本掌櫃砍他們的腦袋。”

    周宣道:“那好,讓廚下備飯,我等用過之後還要連夜趕路去泉州。”

    周宣九人在船廳用罷晚餐,出來時見小茴香候在外面,說公主殿下請姑爺去相見,有要事相商。

    小茴香跟在周宣身邊朝清樂公主的房間走去,一邊歪著頭問:“姑爺,你真的被蛇咬了?”

    周宣微笑道:“不要緊,不是好好地嗎。”

    小茴香“嗯”了一聲說:“姑爺,我們這次去南漢真是多災多難啊,讓人提心吊膽。”

    周宣道:“是啊,小茴香你嚇壞了吧,等平定了清源,你就隨公主留在漳州。”

    小茴香道:“小茴香倒沒受到多少驚嚇,只是擔心姑爺,出金陵時,雀兒夫人和針兒夫人都叮囑小茴香要照顧好姑爺,可是小茴香只是一個小丫頭,幫不上姑爺什麼忙,看到姑爺又是受傷又是蛇咬,小茴香很難過。”

    周宣伸手想摸摸這忠心耿耿小丫頭的雙丫髻,這才察覺小茴香個子長高了不少,快有一米五了吧,身子依然是瘦巴巴的,笑道:“誰說沒幫上忙?這次救回公主,小茴香可是幫了我大忙,等回到金陵定讓雀兒好好賞你,說實話,我還真沒發現小茴香竟然這麼機智!”

    得了誇獎,小丫頭高興了,抿著嘴笑。

    清樂公主見到周宣,說聲:“宣表兄,來----”返身就往里間走。

    周宣看了看小茴香和芳茶,兩個小丫頭都扭頭看著門外,周宣便邁步掀簾進去,一具溫熱的身體就撲到他懷裏,清樂公主嬌膩的聲音道:“宣表兄,你哪里讓蛇給咬了?我看看。”

    周宣感到很幸福,這麼多人關心他,在清樂公主唇上親了一下,說道:“沒事,我騙雪豬的,我那只蟋蟀其實敵不過雪豬地青袍文醜,施計拖延三日而已,不信泉州城裏沒有上品猛蟲,我一定要贏得公主歸。”

    清樂公主摸著周宣地臉頰,問:“宣表兄你又要下船是嗎,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周宣道:“別胡鬧,公主這麼美,太招搖----在船上等我好消息。”撫著清樂公主熟瓜一般的美臀,好生安慰了一陣。

    明天下午小道回老家為父親掃墓,父親棄世十七年了,每年清明我都要回去的,順便看望一下家鄉親戚,明天上午小道會碼出一章來上傳,週六、周日可能就沒更新了,週一恢復正常更新,謝謝書友們支持。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8 22:31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七十四、濕身美人

    薄暮時分,周宣八人重新上岸與力虎一道前往小鎮螺陽,周宣沒讓費清跟去,這種人說不定會壞他大事。

    一個時辰的快馬賓士,趕到螺陽時天色已全黑,那家客棧門前燈籠高張,果然停著四輛馬車,聽到周宣等人來到,店家和四個車夫都出來了,稍事休息,給馬匹喂了草豆,便又趕路,去泉州郡城。

    各人的坐騎都系在車轅上,跟著馬車緩行,留兩人策馬隨行,其餘人都上馬車歇息,養精蓄銳,準備明日的驚世大計。

    四癡自然是安排與周宣同車,但四癡道:“主人,我來值夜,主人自在車上安睡。”

    周宣低聲道:“老四,明日入城或有惡戰,你是主力,豈能不養足精神?既然你牢記自己是女子,要守男女之別,那你上車睡覺好了,我自騎馬,反正我不用出什麼力,是當俘虜做誘餌的。”

    四癡“哼”了一聲,下馬上車,馬車轔轔行駛,周宣就騎著“雲中鶴”跟在馬車邊上,身子微微搖晃,閉目養神。

    四癡在車窗裏看著馬背上的周宣一搖一晃打盹的樣子,擔心他栽下馬來,只好說道:“主人還是上車來歇息吧,昨夜可是一宿沒睡呢。”

    “老四還是心軟了,她現在應該不適合當刺客!”周宣這樣想著,下馬將馬韁交給車夫,上了馬車。

    四癡朝裏側一讓,瘦小的身子只占一點點位置。

    周宣半靠半臥,將身上的衣袍攏緊一些,說道:“老四,那我先睡了。”也的確是困了,不一會就睡著了。

    四癡盤腿靜坐,運功調息。行氣小周天、大周天,半個時辰後疲憊盡消,扭頭看著蜷身抱腿而睡的周宣。

    月光從窗隙透入,在周宣臉上縱橫映著幾道光影,胸腹緩緩上下起伏,呼吸悠長。這男子睡得好香啊!

    四癡這樣想著,有點羡慕周宣的睡眠,她自八歲起苦練武功,就再沒好好躺著睡過覺,前些日子倒是躺過,可那是因為受了重傷。

    秋夜寂寂,單調的車輪轆轆聲和馬蹄聲讓人昏昏欲睡。四癡也以獅臥之姿側躺著,瞑目調息,靈台一片空明,綿綿泊泊,無思無慮。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周宣出聲道:“老四----”

    “主人何事?”四癡開眼問。隨即坐直身子,等了好一會,沒聽周宣回答,再仔細一看,周宣閉著眼睛呼呼大睡,原來剛才是說夢話!

    四癡搖了搖頭,心想:“主人是在做夢吧,夢到我幹什麼?”這樣一想,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仿佛周宣身上有刺會紮到她。反正也休息夠了,便即打開車門,也不叫車夫停一下,就輕巧巧跳到車外,落地地聲音比一隻狸貓還細微。

    值夜的力虎和一名清源武士過來低聲向四癡打招呼,四癡說道:“你二人都上車歇息,我已經休息好了。”

    四癡步行跟在她的坐騎後面,那坐騎不緊不慢地跟著周宣乘坐的那輛馬車趕路。座鞍上的有個竹筒。竹筒裏是昨夜捕到的那只白背蟲,這蟲象啞巴一般從沒聽它鳴一聲!

    現在已經過了子時。半輪殘月才剛剛升起在東山上,月亮黃暈,看來晴好地天氣要結束了,秋雨即將綿綿而至。

    閩地多山,這一路行來都是山道蜿蜒,道旁常能聽到蟲鳴嘰嘰。

    忽然,聽到“嗡”的一聲響,萬籟俱寂,正鳴叫得歡暢的蟋蟀們噤若寒蟬,再無一點聲響。

    四癡驚住了,剛才那“嗡”的一聲分明是從那截竹筒裏傳出來的,是那只白背蟲發出的振翅鳴叫聲?這聲音可真是渾厚響亮啊,震得竹筒“嗡嗡”作響,四癡也算是見多識廣,卻從來沒聽過蟋蟀能發出這樣強勁的鳴聲!

    四癡取下竹筒,撥掉有細孔地木塞,借著月光仔細看那只小小的白背蟋蟀,這蟋蟀弓腰伸腿,伏在筒底一動不動,傍晚時放進去的豆粉和芝麻已經沒有了,應該是被它吃了。

    四癡從路邊截了一根柔軟的草莖,撩撥白背蟋蟀,想再聽聽它的鳴聲,但怎麼撩撥,這白背蟋蟀都是無動於衷,把六條細腿縮到腹底。

    四癡想起“摸不得”的怪癖,就用草莖去撩撥這白背蟋蟀地屁股,“摸不得”的屁股是動不得的,一動就勃然大怒,大牙戟張,就要開咬,但這一招對這白背蟋蟀還是沒用,不管撩它大牙還是撥它屁股,一概不理會。

    四疾沒轍了,見那白背蟋蟀一動不動、死樣活氣的樣子,簡直懷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這小小白背蟋蟀真能發出那麼響亮的鳴叫?

    四癡把木塞塞好,決定明天找只黃背蟲來試一試,看這蟲子到底是什麼貨色?

    四輛馬車連夜行駛,後半夜寅時來到泉州城北二十裏的松嶺小鎮,這小鎮三面環山,山上都是數百年的蒼松,鬱鬱蔥蔥,連綿起伏。

    前面那輛馬車的車夫對四癡道:“客官是到松嶺還是泉州郡城?”

    四癡道:“就在這裏吧。”招呼眾人下車。

    周宣跳下馬車,賞了每位車夫一兩銀子,打發他們回去。

    周宣九人就在鎮外山澗隨便洗漱了一下,盤玉姣的那名男子護衛對周宣道:“周郡公,我先去鎮裏看看,我山哈人在鎮上有兩家皮貨店,大族長應該就在那裏歇腳。”

    周宣道:“好,快去快回。”那山哈護衛步行入鎮,不一會就帶著一個女子出來,卻是跟隨盤玉姣先期來此地那名女護衛,名叫阿月。

    阿月見到周宣,施禮道:“周郡公,大族長命我在此等候周郡公,請郡公入鎮小歇。”

    周宣問:“迎五位將軍家眷出城之事辦妥了否?”

    周宣許諾大計得逞之後保薦這五名清源武士為五品將領。所以現在就稱呼這五人為將軍了。

    那五名清源武士都緊張地盯著阿月地嘴巴,看她怎麼回答。

    阿月道:“已經接出了泉州城,為確保萬無一失,大族長昨日午後已經帶著這五位將軍的家眷往山區暫住。”

    周宣問:“大族長何時能趕回來?”

    阿月道:“天亮時應該就能趕回。”

    周宣一行九人隨阿月來到鎮上一家山哈人開的皮貨棧駐馬歇息,一邊吃些食物,等候盤玉姣和藺戟。

    寅時末。盤玉姣獨自一人騎著“照夜玉花驄”趕到,雖然風塵僕僕,但掀開斗篷,星眸如水,嫵媚依舊,將一封信呈遞給周宣,說道:“郡公請看。這是五家老小共四十七口人,名單在此,除不識字的幼童外,俱有簽名,至於尋常的僕傭,則不予帶出城。”

    五位清源武士分別看了各自家眷地簽名。得知平安,俱各大喜功。”

    眾人在松嶺小鎮一直等到卯時末,日上三竿,猶不見藺戟趕到,不免心下焦急。

    四癡卻是不急,自顧拎著那截竹筒到鎮上找人鬥蟲,她一心想驗證這只白背蟋蟀到底有沒有什麼神奇之處?

    松嶺小鎮人心惶惶,擔心唐軍攻過來。有些富戶已經舉家往吳越那邊搬遷。所以鎮上除了小孩子在玩蟋蟀外,已經沒有人有閒心鬥蟋蟀了。

    四癡便和鎮頭的幾個小孩子鬥起蟲來,四癡亮出那只白背蟋蟀,眾孩童都取笑,這白背蟲誰要啊!

    四癡許諾誰的蟲贏了這只白背蟲就賞錢一百文,這些孩子這才鼓起興來,推舉一隻最厲害地黑背蟋蟀應戰。

    四癡看了看那只黑背蟋蟀,不過是中尉級而已。但她地白背蟋蟀若是能戰勝黑背的中尉級蟋蟀。那也是很讓人開眼界了。

    在一隻瓦盆上放蟲開鬥,然而奇怪地是。兩隻蟲都是縮在瓦盆兩端不肯開牙,用芡草撩撥也沒用,換了好幾隻黑背蟲都是如此。

    四癡暗歎:“白背蟋蟀本來就沒有鬥性,根本不能用與鬥蟲,我還心存僥倖夢想這只白背蟲是變異猛蟲,看來直是癡心妄想了,主人兩日後拿什麼去和雪豬太子鬥?”

    四癡將盛有白背蟋蟀的竹筒遞給一個孩童,說道:“這蟲送你了,這一百文也給你。”

    那孩童喜滋滋接過一串錢,忙著數錢,不接那竹筒,另一名孩童接過,隨手就將白背蟋蟀傾倒在地上,說道:“這蟲誰要,一腳踩死!”腳便踏下去----

    四癡眼疾手快,一把揪住那孩童的衣領,將他拎到一邊,小心翼翼將白背蟋蟀捉回竹筒,心道:“這畢竟是主人被毒蛇咬了一口才捉到的,就帶著作紀念吧。”

    四癡回到皮貨棧,正遇藺戟趕到,沒有騎馬,竟是步行。

    兩日兩夜沒有一刻歇息,藺戟眉骨越發聳起,眼窩陷下去,但精神抖擻,一見周宣,便呈上陳鍇侍郎的親筆書信,道:“郡公,末將坐騎倒斃在半路,末將徒步趕來,是以晚了一些。”

    周宣喜道:“藺將軍辛苦了,先去歇息一會,用些酒飯。”說著,展開信劄看罷,眉頭微皺。

    藺戟道:“郡公,陳侍郎信中所言末將盡知曉,陳侍郎是擔心郡公安危,不願郡公孤身犯險,而且盤大族長在閩中也是舉足輕重,若落入陳思安手中,那將前功盡棄,所以陳侍郎以為拿下清源是遲早的事,不必用此險計,話雖如此,但陳侍郎已經調兵遣將星夜趕往泉州,兵分兩路,一路由西坪、翔雲殺往泉州西門,一路由汀溪、東田殺往泉州南門,西、南兩路都是二千精銳騎兵在前,五千步軍緊跟在後,目前正與清源軍激戰,估計今日夜裏可兵臨泉州城下,一切都按郡公計畫進行。”

    周宣問盤玉姣:“盤大族長以為如何,這個險值不值得一犯?”

    盤玉姣斷然道:“成奇功必用奇謀。郡公何必猶疑。”

    周宣握拳道:“好,申時啟程去泉州。”

    眾人在松嶺皮貨棧養精蓄銳,申時初刻出了小鎮往泉州北門而來,五名清源武士押著綁縛著的盤玉姣、四癡和周宣,一共八人,其餘人則混入城中。伺機接應,約有數十名山哈盤氏族人已經接到盤玉姣地命令,只要看到城中清源都護府煙火騰起,就在城裏到處放火,製造混亂。

    因為要扮俘虜進城,四癡便把那只白背蟋蟀留在皮貨棧,對周宣說了方才鬥蟲之事。

    周宣搖頭苦笑道:“真是一點鬥志也沒有?先不管這些。拿下泉州再說。”

    泉州城內外一片風聲鶴唳,路上就遇到幾撥清源巡防的兵馬,但有這五名清源武士在,都是輕易放行。

    八個人騎八匹馬,周宣、四癡和盤玉姣被綁著手,馬韁由清源武士牽著。雖然是綁著,但只要用拇指一勾,活結就會鬆開,待見到陳思安就可以驟然發難動手了。

    離泉州北門還有五、六裏地時,下起雨來,眾人都沒帶雨具,被淋得落湯雞一般狼狽不堪。

    周宣笑道:“這樣更好,更顯逼真----老四,你傷口不要緊吧?”

    四癡道:“沒事。主人不必擔心。我已經可以奮力一戰。”

    周宣這些男子淋濕了倒是無所謂,反正天氣也不寒冷,那盤玉姣就有點不雅了,薄薄的兩層秋衫、緊身的藍花筒裙,被雨淋濕後緊裹在豐乳細腰、圓臀長腿上,淩亂頭髮滴著水、雙臂反綁在身後,更顯得胸前雙峰顫顫欲出,看上去讓人很想獸性大發一番----

    盤玉姣見周宣眼光瞄來。自己也垂眼看看自己身子。果然羞人,雖被冷雨淋著。也覺得臉頰一陣陣發熱。

    不移時,來到泉州北門,只見城牆高峻巍峨,五丈寬的護城河水流湯湯,城樓上旌旗獵獵,士兵往來巡邏,真可謂固若金湯,陳思安父子二十多年地經營豈是白費地?這要是從外攻城,那將是耗費生命、金錢的持久戰,就算唐國最終拿下泉州,那泉州城也恐怕是一片廢墟了。

    守門軍士聽說擒住了盤玉姣,大為驚喜,急報司隸校尉。

    司隸校尉曾經見過盤玉姣,急急趕來,一看,果然是率眾投靠唐國的盤氏大族長盤玉姣,當即以手加額,喜道:“我清源有救了!我清源有救了!”

    五名清源武士為首者說道:“林校尉,我等這就要去見都護大人,報知這一喜訊。”

    那司隸校尉道:“不巧得很,陳都護午間出城整頓兵馬,意欲給遠道來襲的唐軍迎頭痛擊。”

    五名清武士頓時傻眼了,還好不算太笨,沒有一齊注目周宣。

    周宣叱駡道:“清源陳思安手下太也無禮,如此對待我家大族長,誰人願降!”

    司隸校尉看著衣裙薄透的盤玉姣,真是無比誘人,但也知道這女子有號令數十萬山哈地權力,不敢輕慢,急命人去南門甕城請陳都護回來,一面押著盤玉姣去都護府,司隸校尉路上問及夏侯昀,五名清源武士自然是回答得滴水不漏。

    在都護府門前下馬,五名清源武士不假他人之手,押著盤玉姣、周宣、四癡三人來到公堂外的廨廳裏,準備等候陳思安回來。

    一名都護府的府兵統領過來道:“連昌公子要見盤玉姣。”

    周宣一聽,臉上變色,沒想到藍連昌也在這裏,若被藍連昌看到他,那豈不是露餡了?但又絕不能讓盤玉姣獨自去見藍連昌,盤玉姣孤掌難鳴,弄不好假戲真做,真被關押起來了!

    這時不容周宣多想,便有六名府兵過來,押著他三人往裏就走。

    那五名清源武士也要跟過去,府兵統領攔住道:“連昌公子在內府,你們不能進去。”見五名武士急形于色的樣子,便呵呵笑道:“放心,功勞少不了你們地。”

    為首那名清源武士陪笑道:“卑職豈敢貪功,只是怕連昌公子要問話。”

    府兵統領點點頭:“說得也是,那你就跟進去等著回話。”

    那清源武士便跟在周宣身後一起進都護府內院。

    小道回來了,恢復更新,謝謝書友們支持!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8 22:33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七十五、劈腿走光

    劍眉朗目、一表非俗的連昌公子正在清源都護府內苑與姐姐藍香玉商議目前居住在漳州一帶的藍氏山哈遷居泉州之事,唐兵勢大,收復漳州已然無望,泉州城峻池深、兵多糧豐,再有吳越兵相助,守住泉州六縣之地應該不難,所以得儘快設法把數萬藍氏族人從漳州遷出,但若是唐軍阻撓的話,就很棘手了。

    “盤玉姣不是悄悄潛入福州一帶,要聯繫她的盤氏族人歸唐嗎?福州咱們管不著,但泉州城外也有數萬盤氏山哈,就以這些盤氏山哈來交換我藍氏族人,陳鍇應該不會不允。”

    說話的正是藍香玉,今年三十一歲,風姿娟秀,是出了名的山哈族美女,與盤玉姣齊名,原是藍氏大族長,山哈舊俗,女族長是不能婚嫁的,但可以自擇男子交歡受孕,生下子女後繼承大族長之位。

    藍香玉五年前便育有一子,後陳思安慕其美色,藍香玉為了藍氏能在山哈四姓中獨大,便將族長之位傳與幼子,讓弟弟連昌輔佐,她就嫁給了陳思安,因與陳思安正妻不睦,她一直未在都護府居住,近日因為唐軍逼近,陳思安請她入府議事,便暫住府中。

    姐弟二人正商議之時,忽聽府兵來報,擒到了盤玉姣,姐弟二人大驚喜,便即傳令,將盤玉姣押進後堂問話。

    府兵統領率六名府兵,還有那名投誠于周宣的清源武士,押著周宣、盤玉姣和四癡三人迤邐進到內苑,過垂花拱門。來到後廳。

    周宣與四癡交換眼色,微微點頭,既然陳思安不在,且看藍連昌如何處置,若藍連昌認出周宣,那就立即動手,擒下藍連昌,以陳思安家眷為質,大鬧泉州城。城中一亂,城外的唐兵可乘勢攻城,混亂之中,陳思安又能有什麼作為!

    “啊,玉姣妹妹,好久不見----”

    一個身材窈窕地美婦盈盈走下臺階,迎向盤玉姣,上上下下打量,眼裏驚喜之色掩飾不住。

    府兵統領躬身廢話道:“玉夫人,盤玉姣帶到。”

    “藍香玉也在這裏!”盤玉姣暗暗心驚。她知道周宣定然不識這位心計深沉的藍香玉,便大聲道:“藍香玉,你與藍連昌姐弟二人勾結陳思安出賣我山哈人的利益,使我山哈四分五裂,大蛇王必不佑你----”

    藍香玉眼波流麗,勾唇淺笑,柔聲細語道:“玉姣妹妹,你還這麼倔強嗎?我早就說過,你鬥不過我的,你早晚要一敗塗地。只有我藍氏才是閩地山哈的首領。”

    盤玉姣眼角瞟了瞟身邊的周宣,怒道:“藍香玉,快給我鬆綁,好好送我出城便罷,不然我二十萬族人絕不肯與你幹休!”

    藍香玉微微一笑,扭身往廳裏走去。吩咐道:“帶上來。”

    藍連昌看著一身濕透的盤玉姣。俊雅的面龐滿是興奮之色,有了盤玉姣,就能扭轉清源的戰局,當初就是他得知盤玉姣北上福州,才奏請陳思安派人前往福州追捕,沒想到竟真地抓回來了,奇功啊!

    藍連昌並未認出周宣,周宣現在模樣比較狼狽。頭髮淩亂、鬍子拉茬。哪有當日在謝眺樓摺扇綸巾、吟詩填詞的風雅,藍連昌做夢也不會想到周宣會在這裏出現。

    廳上兩側立著十六名威風凜凜持斧甲士。藍香玉坐在一張嵌玉鑲貝的大椅上,含笑看著淪為階下囚的盤玉姣,心裏真是舒暢,問:“去報知都護大人了嗎?”

    那清源武士躬身道:“司隸校尉已遣人去甕城稟報都護大人。”

    侍立在藍香玉身邊的藍連昌問:“夏侯昀父女何在?”

    清源武士非常緊張,手心全是汗,好在這些應答都是預先想好的,答道:“夏侯副尉要晚兩日回來,吳越援兵尚未集結。”

    藍連昌“嗯”了一聲,低聲問:“阿姐,要給盤玉姣鬆綁嗎?她也是有身份之人,這樣綁著不象話。”

    藍香玉瞟了弟弟一眼,輕笑道:“姐姐知道你一向愛慕玉姣,現今送上門來,豈不是天賜奇緣?玉姣尚未生育,你與她生下一男半女,我藍氏骨血以後便可繼任盤氏族長,也算是藍、盤二氏共興共榮,如此,閩地山哈便可萬眾一心,必獲大蛇王護佑---玉姣妹妹以為何如?”

    盤玉姣冷笑道:“藍連昌是個膿包,哪里配得上做我盤玉姣的男人!”

    藍香玉呵呵而笑,並無慍色,現在的盤玉姣在她眼裏是籠裏的螞蚱,再說狠話也只顯得可笑。

    藍連昌脹紅了臉,心儀的女人如此輕視讓他無法忍受,大步走到盤玉姣面前,厲聲道:“盤玉姣,我藍連昌難道會不如你,此次擒你也是我地計策,山哈鳳凰還不是束手就縛,淪落為山雉,又有何可傲?”

    “就憑你?”盤玉姣放聲大笑,銀鈴一般在大廳回蕩,明亮的眸子斜睨藍連昌,嘴角勾起一彎曲線,一臉的輕蔑。

    藍香玉對盤玉姣的態度微感訝異,但也不疑有他,嘴角含笑,靜看弟弟藍連昌被盤玉姣氣得七竅生煙的樣子。

    盤玉姣的蔑視讓藍連昌憤怒得無法自製,很想給盤玉姣一個耳光,卻又覺得與他一貫風流俊賞的名士派頭不符,強抑怒氣道:“你與唐軍裏應外合,出賣了漳州,陳都護恨你入骨,你願降便罷,不降,哼哼,總有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辦法。”

    盤玉姣道:“抓住我有何用?陳侍郎、唐皇陛下豈會因為我一個盤玉姣而退兵漳州,本月初唐國重臣周宣護送清樂公主遠赴南漢和親,號稱足智多謀的連昌公子為何不派人把清樂公主和周郡公抓來,那樣才能真正挽回清源的敗局。”

    藍連昌道:“這個不需你提醒,泉州沿海有數百條船監視著南下地海船,除非周宣不從夷州海經過,否則他難逃我清源水師的布下的羅網!”

    盤玉姣星眸眨動,瞥了周宣一眼,問道:“是嗎?那我從惠安東嶺登陸時怎麼沒看到你們的船?”

    藍連昌愕然道:“什麼?”

    周宣突然搖身抖膀,大喝一聲,一記標準的五祖拳腿技,正揣中藍連昌小腹。

    藍連昌傾慕漢人文化,重文輕武,好吟詩作賦,不喜弓馬拳腳,又且根本沒想到一個垂頭喪氣的俘虜會突然飛腿踢他,哪里躲得開,小腹象被重錘擊中,“啊”地一聲,向後便倒。

    揀到一個軟柿子捏,爽也!

    周宣一個跨步,緊接著又是一腳,讓藍連昌倒上加倒,然後左腳踏住藍連昌胸口,從袍底掣出漏影刀,指著藍連昌咽喉,再看廳上形勢,四癡出手如風,眨眼功夫將六名府兵一一殺死,府兵統領還沒回過神來,就被效忠周宣地那名清源武士從背後一刀捅死。

    盤玉姣叱吒一聲,朝藍香玉撲去,盤玉姣身上並未帶兵器,但半空中將藍花筒裙撩至臀間,裙下是穿著胡褲的一雙長腿,大剪刀一般朝藍香玉剪去。

    藍香玉才來得及從椅上起身,盤玉姣飛腿已到,當即柳腰一折,避過這兇狠的一腿,同時一記鞭腿,朝盤玉姣橫掃。

    藍連昌不喜習武,藍香玉卻是武藝精熟,夏侯流蘇的鞭腿還是出於她的傳授呢。

    這閩地山哈的兩大美女族長打鬥起來煞是好看,腿掄得老高,腰肢扭折,輕盈靈便,片刻功夫已經交手數十招。

    大廳兩側肅立著的那十六名持斧甲士醒過神來,大叫著圍上來,手裏青銅斧青光閃耀。

    周宣踩著藍連昌對四癡道:“老四,小心點。”同時厲喝道:“放下斧子,看看我腳下是何人?”

    十六名持斧甲士略一遲疑,就被四癡殺死了三個,那名清源武士也揮刀加入戰團,助四癡殺人。

    藍香玉哪想到身在都護府卻要她親自與敵搏鬥?所以寶藍鑲邊的緊身筒裙下並未穿馬褲,手是兩扇門,全靠腿打人,這掄起腿來不就全露了嗎?但現在拼命要緊,哪里顧得了這些,也象盤玉姣一般把筒裙撩起,肉光致致地兩條粉腿飛舞著,裏面一層薄如紗翼地粉紅褻裙一拂一拂,很是誘惑。

    周宣大叫道:“哇呀呀,藍香玉暈頭了,也不看看是誰就亂使美人計,裸著腿給誰看哪,盤大族長可是女子啊!”

    打得激烈本來顧不了這些,但周宣這麼一喊、這麼鄭重提醒,藍香玉就有點羞縮了,腿就不敢掄得那麼高、劈得不敢那麼開,而盤玉姣本來就腿長,掄得高、踢得猛,一記兇狠的劈掛腿,砸中藍香玉右肩。

    藍香玉尖叫一聲,肩胛骨劇痛,歪倒在地。

    盤玉姣沖周宣嫣然一笑,說聲:“多謝郡公出言相助。”上前一把踩著藍香玉軟腰,用繩子將她綁了起來。

    再看四癡,就這麼一會功夫,已經將十六名持甲武士殺了個乾淨,大廳上到處是飆濺地血跡。

    請求票票支援,小道需要鼓勵。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8 23:40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七十六、夜訪

    環繞清源都護府內苑的側巷、穿廊都有府兵巡守,但離後廳較遠,聽不到這邊的打鬥聲,而有聽到動靜的僕役趕過來詢問時,那效忠于周宣的武士便攔在門前道:“玉夫人在裏面密審要犯,正在動刑,爾等速速退下,莫要打擾。”

    原來如此,奴僕府役便都釋然退下了。

    繩子都是現成的,藍香玉、藍連昌姐弟被綁得結結實實歪倒在地,藍香玉右肩重創,估計是脫臼了,痛得直冒冷汗,縮著腿,但還是有半截雪白渾圓的大腿露在撩起的寶藍筒裙外。

    藍連昌嘴角有血絲,周宣那一腳踹得狠,到現在還直不起腰、沒緩過痛來,心裏的震驚更甚於小腹的疼痛:“踢我的人是誰?怎麼聲音這麼耳熟,模樣也似曾相識,盤玉姣叫他郡公---

    “周宣,他是周宣!”藍連昌大叫起來,他現在俯趴著,扭過頭想看看,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周宣?

    周宣笑道:“連昌公子醒悟得還不晚嘛,馬回嶺一別,沒想到再見面竟是這種情境!唉,世事翻覆,殊難逆料啊!”

    藍連昌反應倒是不慢,很快就想明白了,激憤道:“夏侯流蘇!定是夏侯流蘇那賤婢助你行此奸計,這賤婢果然成了我清源的禍害,悔不早殺了她!”

    周宣抬腳在他後腰一踢,喝道:“藍連昌無禮!夏侯流蘇是我的妻室,再敢有不敬之語,酷刑侍候。”

    藍香玉開口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周侯爺嗎?藍香玉落在周侯爺手裏也算不冤,不知周侯爺要如何處置我姐弟二人?”

    周宣冷笑兩聲,卻不回答,給藍香玉姐弟施加精神壓力。

    正這時,猛聽得廳外有人高叫:“都護大人到!”

    四癡出腳極快,“噗噗”兩聲踢中藍香玉姐弟的後頸要穴。讓二人無法說話。

    身材瘦高、白麵多須的陳思安在一群文官武將的簇擁下來到後廳階前,先前留在前廳的那四名已效忠于周宣的清源武士這時都跟了進來,剛才大聲報知“都護大人到”地就是其中的一名武士,好提醒周宣等人早作準備。

    這時已經是酉末時分,天色昏暗,陳思安在階下立住腳。皺眉道:“廳上怎麼還不掌燈?連昌----連昌----”

    大廳裏走出一高一矮兩個人,一齊躬身行禮,高個的彎著腰抬起臉,好讓陳思安認得他,說道:“都護大人,玉夫人和連昌公子已將盤玉姣帶往後苑竹林密室審問,讓卑職在此等候大人回來。”

    陳思安“哦”了一聲。心情激蕩,抓到了盤玉姣,足以扭轉敗局了,點頭道:“你們五人立下了大功,待夏侯副尉回來,一併重賞。”舉步便向後苑竹林密室行去,忽然左臂被身畔一人抓住。一個聲音急迫道:“有血腥氣!”

    四癡就是這時颯然出手的。身如疾風,刀如閃電,彈指間欺近陳思安。尺五短刀直指陳思安咽喉----

    “鏘”的一聲,橫地裏一刀格開四癡這迅雷一擊。

    叱喝聲大作,霎時間便有五、六人攔在陳思安面前,個個武藝高強,手握刀劍,擅長伏擊暗殺的四癡面對這種情況卻是一籌莫展,稍被纏住,那麼敵人就會越來越多。形勢就大大地不妙。雖有藍香玉姐弟為人質,但陳思安不見得會投鼠忌器。

    猛聽得周宣大喝:“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跟在陳思安身後的四名武士挺刀暴起,兩人兩刀砍翻陳思安身側的司隸校尉,另兩人將刀架在陳思安脖子上。

    一眾皆驚,打鬥頓止。

    陳思安只提防面前的四癡,哪里想到身後的武士會反戈一擊!被雙刀架在脖頸上,毛骨悚然,一動不敢動。

    大廳裏火光映出,盤玉姣和那名清源武士分別提著藍香玉和藍連昌走了出來。

    四癡退回周宣身邊,提防冷箭。

    周宣站在高階上,大聲道:“我乃唐國信州郡公周宣,奉唐皇之命捉拿陳思安,其餘人等只要翻然改悔、投誠歸順,從逆之罪一律不予追究。”

    眾人又是大驚,面面相覷。

    周宣就趁他們震驚之機,示意那四名武士押著陳思安過來,遠離陳思安部眾。

    陳思安陡遭大變,鋼刀加頸,一時也不知如何應對,又聽說眼前這濃眉細眼的傢伙竟是周宣,真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周宣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的都護府裏?他手下地武士怎麼會幫著周宣逆襲他?

    大廳裏的火光越來越亮,原來不是燈光,而是盤玉姣在廳上放了一把火,火越燒越大,火勢馬上會蔓延出去。

    周宣道:“陳思安,你大勢已去,認命吧,我雅不願多傷人命,你的家眷我也不會傷害,趕緊讓人救火吧,別把整個都護府燒成灰燼。”

    陳思安鐵青著臉,咬牙道:“拆火路,莫讓火勢蔓延。”

    周宣八人押著陳思安和藍香玉姐弟來到都護府大門外,喝命準備三輛馬車,周宣押著陳思安、盤玉姣押著藍香玉、一名清源武士押著藍連昌,分別坐上馬車,四癡和另四名投誠的清源武士跟著馬車兩側,向西門行去。

    此時的泉州城,到處火光沖天,那是盤玉姣派遣的、散居城內的數十名盤氏山哈在放火。

    周宣撩著車簾讓陳思安看這城中火起地景象,陳思安面如死灰。

    可笑還不斷有人追到馬車這邊來,不是試圖營救陳思安,而是向陳思安稟報大事,報知這裏起火了、那裏又起火了,還有,唐軍前鋒部隊已經突破東田和翔雲地防線,正迅速向南門和西門逼近,向都護大人請示怎麼辦?

    周宣笑道:“看來陳都護平時太專權了,現在群龍無首,完全一盤散沙,打開西、南二門,勒令守軍不許反抗,投降才是唯一的出路,唐皇陛下仁慈,你可以保住項上人頭,會在金陵做一個無權無職的散官,優遊林下也可以活一輩子。”

    陳思安被綁成粽子模樣,默然無語,馬車搖晃,火光拖曳,周宣地話讓他然產生了極其荒誕的感覺,這是夢吧,我陳氏苦惱經營數十年的清源二州十一縣就這樣完了?我陳思安的命運就被這個周宣決定了?不會的,這一定是做夢,噩夢,醒來就好了-

    陳思安畢竟不是呆子,這種念頭只是一閃而過,他明白真的大勢已去,千里長堤,一朝崩潰,已經無法收拾了。

    不僅是陳思安有做夢的感覺,次日清晨率軍進入泉州城的陳鍇和陳濟叔侄也恍如夢幻,不費一兵一卒,泉州城就這麼拿下了!

    周宣與陳鍇、陳濟相見,歡喜自不待言,出榜安民,安撫陳思安部下這些事自有經驗老到地陳鍇去做,四萬清源勁卒一起歸降,一場可能曠日持久、死傷數萬地戰爭就這樣結束了。

    當日傍晚,周宣在清源都護府宴請陳鍇叔侄、盤玉姣,還有各軍將領,面對諸將領的諛詞,周郡公很是謙虛,把主要功勞讓給盤玉姣,說若不是盤大族長膽色過人,此計絕難成功。

    盤玉姣酒量甚豪,對周宣誇獎她地話也不謙讓,坦然受之,只是那眼波多了幾分柔情。

    那五名清源武士也在筵席上,周宣當即向陳侍郎說了當初許諾他五人五品軍階之事,請陳侍郎向朝廷報功時一定表明此五人的功跡。

    陳鍇大笑道:“賢侄立此奇功,陛下豈會惜此軍爵!”

    那五名清源武士俱各大喜,向周宣和陳侍郎拜謝,連夜跟著盤玉姣的手下去城外接家眷去了。

    四癡不飲酒,靜靜地跪坐在周宣身側,提醒道:“主人,明日還要與雪豬太子鬥蟲,蟲在哪里?今夜不去捕了嗎?”

    周宣有了三分醉意,笑道:“傳令下去,讓泉州百姓晉獻青背蟋蟀,有重賞,不信偌大的泉州城沒幾只好蟲!”

    四癡道:“那雪豬太子約賭時不是說只能靠自己捕的嗎?”

    周宣搖著頭笑,這個老四還真是死腦筋,便道:“明日百姓獻上猛蟲,你就悄悄放置在我房門前,我一早醒來不就捕到了?”

    四癡知道周宣又在說她那次幫助三哥的事,輕輕“哼”了一聲,自顧起身出去了,她想親手捕到好蟲。

    今日心情舒暢,周宣喝得半醉,陳濟扶著他回房歇息,是清源都護府裏的一個獨立小院,精緻木樓十余間,原先住在這裏的陳思安姬妾已被清理出去,供周宣與陳濟暫住。

    二人沐浴畢,正準備聯榻夜話,忽聽門外有衛兵沉聲道:“周郡公已歇息,請盤大人莫要打擾。”

    又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說道:“剛剛席散,怎麼就睡了,醉得這麼厲害嗎?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10 04:06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七十七、釋放激情和嫵媚


    周宣聽是盤玉姣的聲音,便去開門,與陳濟一起迎出院去。

    夜色下,盤玉姣帶著兩個女侍衛立在院門外,皆是山哈族服飾,衣帶飄飄、身影窈窕。

    “周郡公,軍士說你已安歇,我正要回去呢。”盤玉姣黃鶯般嫩脆的聲音在夜裏聽來分外悅耳。

    周宣微笑道:“尚未歇息,正煮茶準備與陳濟兄長談----盤大族長有事找我?那請進吧。”

    盤玉姣帶著兩名女侍衛進到小院,兩名女侍衛留在木樓外,盤玉姣隨周宣進到樓廳,雅致廳室,佈置精潔。

    周宣朝盤玉姣一拱手:“盤大族長稍待。”走進側室去了。

    陳濟與盤玉姣相互致意,隔案坐下。

    陳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威望極高的盤氏大族長,數月前依周宣之計離間盤、雷二氏與陳思安之間的關係,就是陳濟不憚辛勞親赴仙霞嶺與盤玉姣、雷猛密談的。

    陳濟道:“盤大族長立此奇功,堪稱我唐國的巾幗英雄,奏章上去,陛下定有重賞。”

    盤玉姣倒是直接,問:“陳將軍認為陛下會賞賜我什麼?”

    陳濟遲疑道:“這個這個,陛下聖明,決不會虧待有功之臣的,大族長靜候佳音便是是了。”

    盤玉姣微微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卻問:“周郡公做什麼去了?怎麼把我二人晾在一邊?”

    陳濟笑道:“郡公技癢,親自為大族長烹茶去了。”

    “哦!”盤玉姣抿著唇,嘴角彎出一抹笑意,雙手扶膝,挺腰跪坐,靜候周宣上茶。

    不一會,就見周郡公捧著一個紫檀茶盤出來,紫砂壺、黑甌盞,笑眯眯將茶斟滿,先遞給盤玉姣。

    “多謝郡公的茶。”盤玉姣接黑甌盞時手指與周宣的手指相觸。眼波一蕩,俏臉微紅,不似往日爽朗模樣。

    三人坐定,品茗相談。

    盤玉姣舉起黑甌盞一飲而盡,說:“郡公烹得好茶,好生解酒。”

    周宣笑道:“酒可以當茶,茶不可以當酒。大族長飲茶也如喝酒一般爽快,晚間筵席上見識了盤大族長的海量,甚是佩服。”

    盤玉姣含笑道:“我平日很少喝酒,今日實在是心情舒暢,我閩地山哈終於有望統一在唐皇治下,以後每年的八月二十四日就是我山哈人的節日。”

    周宣道:“安撫藍、鐘二氏山哈之事就請盤大族長與陳伯父商議而行,我是不及理這些事的。”

    陳濟道:“周兄,弟聽老四先生說明日你就要趕回惠州海岸與南漢太子鬥蟲?”

    周宣道:“是啊。到現在手頭還沒有可用的好蟲陳濟也是個蟋蟀迷,問:“周兄與劉太子賭些什麼?”

    周宣看了盤玉姣一眼,略顯尷尬。

    盤玉姣星眸斜睨,嘴角含笑,她當然知道賭注是什麼,但周宣不說,她自然也不會洩露。

    周宣道:“賭南漢的兩條海船。一條長三十丈、一條長十五丈。”

    陳濟又問:“周兄的賭注呢?”

    周宣兩手一攤:“我若輸了,身入南漢為奴。”

    “啊!”陳濟起先吃了一驚,隨即釋然道:“兄是蟲道高手。只贏不輸地,哈哈,贏下那兩條大船。我們就可以去遼東買馬了。”

    去年的洪州重陽蟲戰,陳濟見識了周宣調教的“摸不得”的厲害,對周宣的養蟲手段極為佩服,不擔心他會輸。

    周宣微微一笑,舉盞細品北苑茶,心裏想著明天怎麼應付雪豬太子的“青袍文醜”?

    三個人閒談了好一會,看看夜深了,陳濟本來是要留下來與周宣共榻而眠的。但盤玉姣就是不提出告辭。本來說有重要地事與周宣談的,卻一直不說。

    陳濟暗暗奇怪。便起身道:“周兄,時辰不早了,弟告辭,明日陪兄去覲見公主殿下。”

    冷眼看盤玉姣,卻依然沒有起身告辭的意思,只是說還有事要向郡公稟報,陳濟恍然大悟了,他素知周宣風流倜儻,現在見這美麗的山哈女族長賴在這裏不走,自然以為盤玉姣與周宣早已暗通款曲,不禁又笑又悔,何苦在這裏礙人好事!

    周宣道:“陳兄,不是說好了聯榻夜話嗎,怎麼就走了?”

    陳濟道:“弟忘了軍中還有一事,得立即處置。”心道:“你是要與盤玉姣聯榻吧,我再不走,要招人白眼了。”逃也似地走了。

    陳濟一走,廳室氣氛就有些奇怪了,盤玉姣手裏把玩著那只黑甌兔毫盞,既不走也不說話,臉上一直含著笑意。

    周宣打量著盤玉姣,猜測她的來意,現在閩地只有福州還在吳越人手裏,建、汀、漳、泉四州的六十萬山哈族人若是聯合起來,那將是一股龐大的勢力,可不要剛除掉了盤踞多年的陳思安,又起來一個更棘手地山哈政權!

    今夜的盤玉姣可謂是盛妝,長髮挽起,戴著珍珠結成的鳳凰冠,腰間系著彩帶,青色筒裙繡著各色花鳥,浴後的肌膚光潔緊湊,明亮如星的眼眸象有寶石的光輝在流動,扶膝端坐的樣子靜美動人。

    “郡公----”

    盤玉姣終於抬眸開口了:“我帶了一個人來,郡公一定願意見到。”

    “是哪位?”周宣疑惑道。

    盤玉姣清脆地一擊掌,原先侍立在木樓地兩名女侍衛走進來一位,臉若春花,身材綽約,進來後沖周宣凝睇微笑,將手裏的儺舞面具戴上。

    這是在福州霞浦與周宣有過一夕之歡的那個鬼面女子,回想起那一夜地激情纏綿,周宣渾身都是一熱,後腦勺“噌噌”放麻放電,與這鬼面女子的歡愛是周宣感覺最酣暢、最**蝕骨的一次,這女子枕席間實在太媚、太有勁了!

    盤玉姣笑吟吟看周宣地表情,說道:“大蛇王托夢,周郡公與我山哈人有大恩,盤琪兒與郡公的一夕之緣改為終生侍候了。”

    周宣心道:“你也來大蛇王托夢啊!原來這鬼面女子名叫盤琪兒,嘿嘿,一盤棋,要終生侍奉我,嗯,盤琪兒真是床第間的好伴侶,既與我有過一夕之歡,還是收了的好。”當即道:“多謝大族長成全。”忽然想起一事,問:“大族長,這個盤琪兒不會是啞巴吧?”他可是從沒聽鬼面女子說過話,歡愛情濃時只是嬌喘呻吟,也不說話。

    盤玉姣笑道:“怎麼會呢!琪兒只是不怎麼喜歡說話而已,能不能讓她對郡公知無不言,就看郡公愛不愛惜她了----郡公,玉姣告辭,不必送了,明日再見。”

    盤玉姣緊身筒裙下兩條長腿交互邁動,在裙下繃出美腿的輪廓,很快出門去了。

    周宣待要相送,那個戴著獠牙面具的盤琪兒卻拉住他的手,不讓他走。

    純粹的**也能滋生強烈地情感,這些日子周宣對這鬼面女子也是頗為掛念,尋思著開口向盤玉姣要人,沒想到盤玉姣卻主動送上門來了,盤玉姣定是有意要籠絡他,其實不須籠絡,以盤玉姣此次地功績,閩地山哈的大首領舍她其誰?

    一回生、二回熟,周宣將鬼面女子往懷裏一摟,便要來掀她地面具。

    鬼面女子盤琪兒腦袋向後一仰,嚶嚶道:“不要。”

    周宣心道:“這個盤琪兒有點怪癖,喜歡戴著面具上床,嘿嘿,有情趣,我喜歡。”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們上床歇息吧。”

    這個歇息不是歇息,反而是大動特動。

    鬼面女子盤琪兒“嗯”了一聲,跟著周宣來到臥房,圍欄大床,鋪陳錦繡,一對玉石燈盞,焰火搖曳。

    讓周宣有點奇怪的是,這個盤琪兒渾不似那天夜裏那麼主動、那麼風情萬種,反而有點羞縮的樣子。

    周宣心道:“怎麼,你是百變嬌娃,今天要讓我如調新婦?”

    鬼面女子伸一根指頭指指玉燈,意思是要吹熄燈盞,也不待周宣同意,就去將燈熄了,然後回身去掩房門----

    周宣兩眼一抹黑,笑道:“琪兒太性急了吧,我衣袍還沒脫,怎麼就吹燈了,等下看不到---”一語未終,鼻息溫熱,溫潤的嘴唇印上來、翹翹的胸貼上來、柔軟的手臂纏上來……

    周宣被堵住了嘴,不能說話,只是“唔”了一聲,心道:“這盤琪兒真是奇怪,燈光亮亮的她像是個淑女,現在黑暗裏,她就開始釋放激情和嫵媚了,嗯,這才是那夜的感覺啊,來吧,來吧,盡情釋放吧。”

    這幾天更得少,不是小道要偷懶,而是小道傷到了腰,不能久坐,平時缺少運動,這次回鄉掃墓,多走了些路、爬了下山,就傷到了,廢柴啊!月票榜現在跌到了九十六位,這是皇家上架以來最低位了,書友們用票票鼓勵一下小道吧,小道一直很努力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11 00:13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七十八、換巢鸞鳳

    房裏的燈光驟然熄滅,周宣眼睛還未適應昏暗,鬼面女子盤琪兒已經纏上來,香舌半吐,孜孜吸吮,踮著足尖一步步向前,兩隻翹生生的酥乳緊抵在周宣胸膛上,顫悠悠的彈性將周宣擠退到錦榻前,身子向前一傾,周宣腿碰到榻沿,立足不住,仰天又倒了,鬼面女子便壓在他身上,殷勤索吻,兩手不住撫摸周宣面頰、脖頸,愛不釋手的樣子。

    “又被逆推了!”

    周宣決定要奮起反抗,狼腰一擰,反將鬼面女子壓在身下,昂起腦袋笑道:“哪能次次讓你發雌威,這回看我大展雄風。”伸手便解她脅下襟扣,手指隔著兩層衣物輕撫那飽滿的乳丘的邊緣,真是兩枚碩大的成熟果實啊,衣裳半解,熱香已溢,黑暗的房間充滿了**的味道。

    周宣講究情調、注重前戲,解個衣服也要摩挲挑逗一番,但那鬼面女子卻是風格迥異,並不是乖乖的躺在那任憑周宣為她寬衣解帶,伸手也來解周宣衣袍,而且爽快得很,三下五除二剝下周宣的長袍,長袍裏是小衣和褲,周宣現在沒有內褲可穿,蟄龍舒展,夭矯茁壯,被一雙溫熱的玉手把玩,愈加昂揚奮發起來。

    周宣感覺自己落後了,奮起直追吧,也不去一顆顆解山哈女裝那繁複的襟扣衣帶,雙手從衣衫下緣貼肉摸入,往上,往上,攀登,握住,哇,凝脂乳酥。滑膩豐盈。周宣手可不小,但也只能勉強掌握,指掌摩動,酥麻入骨。

    鬼面女子的衣衫本就緊窄,現在又硬擠進兩隻大手,衣衫幾乎要崩裂開了,在這樣狹小緊迫的地方動手。只覺到處是酥酪似的乳肉,真是得趣。

    “嗒”地一聲輕響。一顆絆扣被崩斷飛濺,衫下雙手更加忙活了,抹胸已被反撩上去,一張大嘴湊過來,含住----

    “唔----”鬼面女子發出一聲**蝕骨地嬌吟。握住周宣要害的手越愈加動得劇烈了,同時腰肢扭動,臀胯貼摩。渴望更深入的愛撫。

    周宣支出腦袋,輕輕撩起鬼面女子的緊身筒裙,低喚道:“盤琪兒----”

    不答,只是微微抬起臀,方便周宣解她的腰帶和褪她的褻褲。

    雙腿裸出,周宣摩挲著**嫩滑肌膚,真是滑不溜手,贊道:“琪兒。你的腿真美。修長、骨肉停勻,不比你們大族長差啊。你們大族長地腿也很長----”

    周宣說這話時,明顯感覺那兩條美腿的肌肉繃緊,便撫摸著笑道:“繃得這麼緊幹什麼!真看不出你也有這麼長地腿,且等我點了燈來細賞。”便要下床去點燈。

    鬼面女子雙腿張開一剪,纏在周宣腰上,雙手勾住周宣脖子,低低的說了一個字:“來-

    周宣嘿然一笑,這鬼面女子只在黑暗裏激情放縱,燈亮著她就羞怯了,先不忙,明早再與她纏綿,日子長著呢,總不會老這樣暗地裏摸索。

    鬼面女子衣衫尚未盡解,筒裙還撩起在腰間,就這樣被周宣抵住要害,好象砧板上的魚,扭動掙扎,隨人擺佈,那嬌姿媚態難描難述。

    花開花謝,魚水情濃,琴簫再奏,梅花三弄。

    周宣心滿意足,快意無比,撫著鬼面女子的汗津津的身子說話,無奈這女子不應答,最多只是喉底“嗯嗯”兩聲。

    周宣征戰疲乏,不覺睡去,雙手卻把鬼面女子緊緊摟在懷裏。

    睡到後半夜,門外傳來“嗒嗒”兩聲輕響,與周宣交頸相擁而眠地那個鬼面女子盤琪兒身子動了動,輕輕從周宣懷裏掙脫出來,**著坐在錦榻上,半晌不動。

    一縷月光從窗隙透入,映在她瑩白的肌膚上,長髮披散,美如妖魅。

    鬼面女子靜靜看著沉睡中的周宣,俯身在周宣濃濃地眉上輕吻了一下,然後坐直身子穿衣系帶,躡手躡腳下床,走了幾步,又踅回來在周宣唇上吻了一下,幽幽歎息一聲,風一般飄出門去。

    周宣睡夢中驚覺,坐起身叫道:“琪兒,你去哪里?”

    那鬼面女子去而複回,脫履上床,鑽入被衾,委身周宣懷抱。

    周宣一摸,笑道:“穿得這麼好好的幹嘛,等下還要脫。”手便很自然地往鬼面女子衣衫下緣伸進去,一握之下,鬼面女子身子便是一僵。

    周宣騰地掀開被衾坐起身來,下床點亮玉琢燈盞,看那房門是虛掩著的,拉開向外一看,淡淡月光鋪地,小院無人,走回來看榻上的女子,滿頭青絲散落在雪白枕巾,雙眸緊閉,臉上紅暈直洇染至脖頸,那個儺舞面具擱在枕邊。

    周宣好生奇怪,這分明是那個盤琪兒啊,怎麼手感不對?

    周宣又上榻,閉著眼睛伸手摸索盤琪胸前,那盤琪兒一動不敢動,任憑周宣又摸又捏。

    雖然好象小了一些,但差別不是很大,周宣也不敢太確定,又將盤琪兒筒裙撩起,摩挲她雙腿,盤琪兒渾身戰慄,呼吸急促,卻是不敢稍動,任憑周宣把她雙腿分開又併攏、搭在臂彎又架上肩頭----

    周宣撫摸盤琪兒的美腿,從小腿至膝蓋,再到大腿,終於確定,眼前這個盤琪兒不是方才與他歡愛的那個女子,**或許**激發時會脹大一些,但腿總不可能忽短忽長的,盤琪兒的腿也很勻稱美麗,但與方才那女子相比,約短了一寸,周宣可是叉手量過地,身高相仿,而腿長了一寸,那看上去是大不一樣地。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騙我?”

    周宣披著袍子盤腿坐在榻上,開始審案。

    盤琪兒吃驚地睜大眼睛,嘴唇顫動,擠出一個笑,說道:“郡公,我----我是盤琪兒呀。”

    周宣道:“我知道你是盤琪兒,但剛才與我同榻共枕的女子是誰?”

    盤琪兒臉上變色,強笑道:“就是我呀,我,我剛才起身小解去。”

    周宣臉色越來越嚴厲:“為什麼要欺騙我?是不是你們盤氏山哈對付我地陰謀?”

    “不是,不是。”盤琪兒慌了神,從被衾裏爬起來跪坐在周宣面前:“郡公,我們大族長絕無惡意,絕無惡意!”

    周宣嘴角扯起一個笑,迅即抿去,說道:“你是說方才那女子是你們大族長?”

    “不是,不是,我可沒這麼說。”盤琪兒矢口否認。

    周宣厲聲道:“那又是誰?”

    盤琪兒垂首不答。

    周宣道:“我堂堂郡公,臥房裏竟然任由你們山哈女子來去調換,把我當什麼人了?我原先對你們盤氏山哈極有好感,有意扶植盤玉姣為山哈四姓的大首領,但你們如此待我,真讓我痛心疾首。”

    “不是不是,郡公誤會了,我們絕沒有輕慢郡公的意思!”盤琪兒眼淚都快急出來了。周宣道:“那為什麼不肯說先前那女子是誰?實話告訴你吧,你那裏比先前那位小很多,一摸就知道。”

    盤琪兒見周宣眼睛瞅著她胸脯,原本急得發白的臉又紅了起來,無言以辯了,咬咬牙,說道:“不瞞郡公,先前那位的確是我家大族長,請郡公切莫聲張。”

    周宣問:“那次在霞浦山寨,也是盤大族長對吧?”

    盤琪兒點頭。

    周宣仰頭髮癡,想著盤玉姣那星星一般明亮的眸子,細腰長腿分外動人,性格又極是爽朗,這一路同行,絲毫不露曖昧痕跡,哪曾想到早已經與他有了枕席之歡?不由得心裏熱乎乎的,很想抱著盤玉姣使勁親熱,問:“既然盤大族長愛慕與我,直說便是,我也不是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人,為何一瞞再瞞?”

    盤琪兒欲言又止。

    周宣道:“那就還是有陰謀!”

    盤琪兒心道:“你們漢人勾心鬥角慣了,有點事沒想明白就以為有陰謀,我家大族長都把身子給了你,能有什麼陰謀啊,真是的!”口裏還得解釋道:“絕無陰謀,絕無陰謀。”

    周宣道:“我要親自去問問你們大族長----”

    盤琪兒趕緊拉住道:“不要去,我們大族長不會承認的。”

    周宣驚道:“盤大族長怎麼能這樣始亂終棄,不負責任呢?我定要問個明白。”

    盤琪兒長跪在地,緊緊拉著周宣衣袍,央求道:“郡公,千萬不要聲張,不然的話對郡公和我家大族長都是非常不利。”

    周宣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麼聲張出來就會對雙方都不利?盤玉姣到底是什麼心思?為什麼要借盤琪兒的名義來與他偷情?至於嗎,盤玉姣本身未嫁,盡可明目張膽與他歡好,難道盤玉姣覺得這樣更刺激?

    周宣道:“我不聲張,但我必須和盤大族長談談,我不喜歡被人欺騙。”

    盤琪兒只好道:“那好吧,我領郡公去,有些事還是讓我家大族長親口對你說吧。”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12 01:36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七十九、誰被准輕薄?

    周宣與盤琪兒出了小院,把守院門的六名軍士躬身施禮,為首者問道:“郡公何往?要不要燈籠照明?”

    周宣仰頭看了看,現在大約是醜末寅初時分,下弦月西斜,淡淡清輝瀉地,涼涼秋夜,銀河璀璨,問:“方才看到盤大族長出去了嗎?”

    幾名軍士臉上裝出沒有任何表情,為首者躬身答道:“稟郡公,盤大族長是兩刻鐘前離開的,隨行的還有一名女侍。”

    周宣點頭道:“知道了,你們都下去歇息吧,院裏無人,不用守了,注意,不要亂說話。”

    六名軍士趕緊道:“郡公放心,我等什麼都不知道,只知守門。”

    盤琪兒默不作聲往右行去,走過一條碎石小徑,兩邊翠竹蕭蕭,來到一圍竹籬外,裏面三棟竹樓呈品字排列,這原本是藍香玉居所,現在是盤玉姣暫住,竹籬外有十余名山哈族勇士徹夜巡守,都認得周宣,一個個恭敬異常,不費一兵一卒拿下泉州城,這個周郡公真神人也,據說還是大蛇王的使者,他們能不肅然起敬嗎?

    盤琪兒解釋說周郡公有重要的事要與大族長相談,便領著周宣進到竹院,院裏只有一名女侍衛守候,正是先前的那位,見到周宣,表情古怪,低聲道:“郡公何事?我家大族長已睡下,是否明日再見?”

    周宣看了看盤琪兒,盤琪兒一點頭,她二人都是盤玉姣心腹之人,盤玉姣的秘密只有她二人知道。

    周宣便道:“事情我都知道了。所以我要和盤大族長密談,你們二人就守在這裏----盤大族長在哪個房間?”

    那女侍衛也看著盤琪兒,盤琪兒無奈道:“郡公心細,我露餡了。”想著周宣在她胸前摸捏比較,臉就紅了。

    女侍衛朝左邊那棟竹樓正中那間房說道:“大族長就在那個房間。”

    周宣便朝那邊走去,門關著。推了推,從裏面拴著。

    周宣回頭沖盤琪兒二人微微一笑,拔出腰間漏影刀,這刀刀刃極薄,插入門縫一點點撥那門栓。

    盤琪兒二人站在周宣身後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周郡公怎麼象個采花賊?

    片刻功夫,門栓被撥開。兩扇門無聲無息敞開。

    周宣笑嘻嘻走過來將漏影刀交給盤琪兒,施施然進門,返身將門關上。

    那女侍衛低聲問盤琪兒:“阿琪,讓周郡公進去不要緊嗎?”

    盤琪兒搖頭道:“沒事的,大族長若不是喜歡周郡公。也不會有今夜之事,本來是只有一夕之緣的,這回大族長是破例,不巧就被周郡公發現了!”

    周宣進房一看,黑燈瞎火,好在眼睛適應了,朦朦可辨,這是套間。進到里間,只見一張三面圍欄地大床,羅帳低垂。床前擱著一雙山哈女子特有的百節鞋。

    周宣屏息靜氣,心裏“怦怦”跳,真有采花偷情的感覺,撩開粉紅羅帳一看,盤玉姣擁被側臥,這幾日奔波實在是辛苦,又與周宣激情纏綿了小半夜,這時睡得極香甜。發出細細鼾聲。

    周宣脫掉長袍。悄悄上床,與盤玉姣並頭睡著。試探著伸手去撫摸盤玉姣胸前----

    盤玉姣身子一動,並未驚醒,反而手臂一抬,搭在周宣脖頸上,睡夢中還以為身在那邊小院的錦榻上,長夜未央,盤琪兒還沒發信號提醒她,所以她盡可以在周宣的懷裏甜甜入睡。

    周宣在盤玉姣胸前輕輕一握,沒錯,就是她,雖然很有**,但見她睡得香,不忍打攪,便摟著她,兩人鼻息相拂,沉沉睡著。

    竹樓外的盤琪兒二人見周宣好半晌不出來,心知大族長留宿了,兩人對視一眼,搖頭微笑,進到右邊那棟竹樓,坐著歇息打盹。

    盤玉姣醒來時天已大亮,昨夜睡得真香呀,醒了還不肯睜眼,星眸微餳,正要慵懶地舒展腰肢,忽然感覺身側有人,這下子驚得非同小可,身子僵硬,脖子都轉不過來了,身後那人一手搭在她軟軟凹陷地腰間,另一手枕在她腦後,前胸貼著她的後背----

    盤玉姣慢慢扭過頭去,看到是一張沉睡的男子的臉,眉毛濃黑、鼻樑筆挺,嘴角微微上勾,隨時要笑出來的樣子。

    盤玉姣使勁眨了幾下眼睛,感覺有點發暈:“這怎麼回事,我怎麼還和周宣睡在一起?難道昨夜阿琪沒提醒我?不會呀,我明明記得我起身出來讓阿琪頂替的,難道是做夢?”

    盤玉姣伸右手食指放在嘴裏一咬:“痛!不是夢,這麼說我昨夜根本沒離開,一直和周宣睡在一起,我以為離開了,反而是做夢----這下子糟糕了,我得趕快走,大蛇王保佑,周宣可不要現在醒來。”

    盤玉姣輕輕將周宣搭在她腰間手臂拿起放在一邊,悄悄坐起身,還沒坐直,一條手臂伸過來攬住她細腰,手掌摸索向上,扳住她肩頭,周宣口齒不清道:“再睡一會。”將她扳倒,摟得緊緊的。

    盤玉姣一動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出,看周宣,還好,還是閉著眼睛地,心想:“再等一會,等他睡深了再脫身。”

    但是周宣不僅雙手摟抱,還側著身將一條腿壓在她腿上,臉貼著她的粉頰,鼻息飄起她的幾絲秀髮,弄得她癢癢的。

    盤玉姣身子放鬆下來,不由自主地埋頭周宣胸前,深深呼吸,恍惚間有點失神,真想永遠這樣摟著。

    但不行,她得走!

    盤玉姣慢慢地將周宣腿推開,又來拿開他的手臂,身子象魚一般往上遊動,要脫開周宣地懷抱,不料周宣手臂又是一緊,手掌還握住她左胸,這下子更動彈不得了。

    盤玉姣俏臉飛霞,不知如何是好?那只握在她胸前的大手還不老實,亂摸亂捏,弄得她又酥又麻,感覺不對勁,細看周宣,眼皮底下的眼睛溜溜動。

    盤玉姣的臉一下子紅到耳後根,雪白的牙齒咬著潤潤的紅唇,眼睛打量房間,這才發現這根本不是周宣的住處,床也不是那張床,她昨夜不是做夢,的確離開周宣回到了自己住處,可周宣怎麼會在她地床上,什麼時候來的?這人有妖法嗎?

    周宣的手動得越發歡了,盤玉姣面紅耳赤,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伸手抓住周宣那只手腕,低聲道:“你醒了是不是?”

    周宣閉眼道:“不願醒。”

    盤玉姣不知該說什麼,心知被周宣察覺她地掉包計了,半晌才吃吃道:“既然你,你都知道了,那就起來吧,我,有話對你說。”

    周宣細長眼睛睜開一條縫,憊賴道:“這樣也可以說,何必起來。”說著,手又將那一團豐柔握住。

    那地方被握住,盤玉姣就覺得使不出勁,羞惱道:“周郡公,你既知真相,為何還要故意輕薄我?”周宣瞪大眼睛道:“大族長,你顛倒說話,我可被你輕薄夠了,在霞浦就被你輕薄了,還把我一直蒙在鼓裏。”

    盤玉姣臉紅得要滴血,罵道:“該死的盤琪兒什麼都對你說了!”

    周宣道:“是我猜出來的,她一上床我就知道換了人了。”

    “你----你怎麼就知道了?”盤玉姣甚是好奇,她選盤琪兒做她的替身幌子,除了盤琪兒忠心耿耿、不會洩露她的秘密之外,更是因為盤琪兒容貌秀麗,體格與她相仿,萬萬沒想到一下子就被周宣識破了。

    周宣五指摩動,眼睛乜斜,竊笑道:“盤琪兒這裏沒你豐美,我手一過去就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盤玉姣羞不自勝,也顧不得了,只要把臉藏起來就行,縮著身子躲進香衾裏,覺得沒臉見周宣了。

    這爽朗俏麗的盤氏大族長夜裏那麼激情四溢,此時卻羞澀得象新婦,真把周宣勾得心癢癢,身子壓上去,捧著盤玉姣的臉,說了聲:“大族長,且讓我好好看著你----”便深深吻下去。

    盤玉姣起先還有點躲閃,漸漸的迷失在那糾纏地深吻裏,待周宣要分開她雙腿時,有點清醒過來,推拒道:“郡公,不行,天亮了。”

    周宣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你看----”引著她地手往下。盤玉姣觸到周宣那怒衝衝的話兒,體內瞬間灼熱,有欲火在熊熊燃燒,喉嚨間發出一聲深沉地歎息,不再繃緊雙腿,閉著眼睛任憑周宣擺佈。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13 01:19
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十萬情敵

前兩次都是摸黑,只憑觸覺抵死纏綿,又因為盤玉姣怕露餡而牙關緊咬不敢出聲,所以未免少了些情趣,而這次,曦光入戶,帳裏一切清清楚楚,周宣看著這美麗的山哈女族長一雙美眸睜開閉上、閉上睜開,脖頸筋絡賁起,精緻小巧的鎖骨和肋骨棱棱可愛,胸前雙鹿躍躍,好似在山間盡情奔跑,雪白小腹微微痙攣,微凹的腹溝一下下抽搐,有細細的汗水在積聚

    周宣見盤玉姣還是咬著牙,只牙縫裏漏著一點嬌呻,便俯身吻她緊閉的唇,笑眯眯道:“我又明白了一件事----”

盤玉姣睜仰視周宣,臉色潮紅一片,聲音嬌促問:“你,明白什麼了?”

    周宣道:“那日我們從霞浦山寨前往羅源,我看到你唇上有齒痕,當時還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以為盤大族長有咬嘴唇的壞習慣,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頭天夜裏與我歡好時咬著嘴唇不肯出聲緣故,唉,我真是太遲鈍了,早該想到是大族長了----”

    盤玉姣臉上發燒,全身發燙,星眸盈盈,忽然雙手攀住周宣脖子,使勁摟住,張嘴咬在周宣脖頸一側,含糊道:“你取笑我,我,我咬你----”

    周宣忍痛道:“我是好心提醒你,不要再咬,莫要被有心人看到笑話。”

    盤玉姣嘴角勾起,一抹弧線蘊滿笑意,臉在周宣肩窩處挨挨擦擦,不再緊咬牙關,嬌聲斷續。蕩人心魄。

    周宣樂極。

    雲收雨散,餘韻悠悠。

    周宣微笑道:“大族長,這樣不是很好嗎,為什麼要瞞我?”

    叱吒閩地、統領數十萬山哈的美女族長此時溫馴如稚鹿,蜷縮著身子一聲不吭,忽問:“周郡公,你實話對我說,你是不是早就覬覦我的美色了?”

    周宣笑道:“你倒是毫不謙遜!說實話,我不是那麼隨便地人。我對大族長是肅然起敬,大族長以一個女子統率數十萬族人,很不容易----”見盤玉姣默不作聲,便又道:“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盤玉姣追問,周宣若回答說毫不覬覦她美色那她可不樂意,顯得她盤大族長眼巴巴送上床,太沒面子。

    周宣道:“但是看著盤大族長亮亮的眸子、長長的腿,還有堅忍不拔的毅力和勇氣,我就不由自主地動心,覺得大族長可敬又可愛。但這些我都克己復禮、深埋心底了,沒想到大蛇王知道我的心願,把美麗的大族長賜給了我。.”

    盤玉姣無聲地笑了,輕聲道:“我就知道周郡公風流,昨夜還不知道我身份時就說我的腿長,心裏是想著我對吧?”

    周宣道:“我就說盤琪兒哪有這樣修長的美腿,正奇怪呢,就隨口說出來了。盤玉姣心下歡喜,匆匆起身著衣系裙,跪坐在床上。柔聲道:“郡公,天亮了,會有很多人尋找郡公的,讓玉姣服侍你梳洗著裝,盡一次妻子之責。”

    周宣還沒養成驕奢淫逸地惡習,平日小茴香都只是幫他梳理頭髮、整整衣帶、系上帛魚袋而已。起身道:“我不慣人服侍。我自己來。”

    盤玉姣執拗道:“不行,一定讓玉姣服侍郡公一次,唯一的一次。”

    周宣將她淩亂的秀髮掠到耳後,問:“這話何意?”

    盤玉姣不答,出門喚盤琪兒備水,不一會,親自端水進來,長髮松松挽著一個髻。溫情脈脈。美眸含笑,宛然嫻雅美婦人。服侍周宣梳洗畢,然後才自己梳洗,換上潔淨的衣裙,與周宣並肩走出。

    盤琪兒迎上來道:“大族長、周郡公,那個老四先生到處在找周郡公,都要驚動陳侍郎和陳將軍了,我只好說郡公與大族長在商量大事,那個老四先生才翻著白眼作罷。”

    周宣一笑,瞧著臉色緋紅的盤玉姣道:“玉姣----呃,盤大族長,隨我一起去見陳侍郎吧?”

    盤玉姣道:“見陳侍郎之前,我要先和郡公談談。”領著周宣來到小廳,盤琪兒捧上茶水和點心便退下了。

    盤玉姣指著盤琪兒的背影道:“郡公,我讓阿琪服侍郡公如何?”

    周宣笑笑的盯著盤玉姣眼睛,說道:“我只要你,不要掉包的。”

    盤玉姣垂下眼睫道:“我是不能跟著郡公去的,我是一族之長,本來與郡公只有一夕之緣,昨夜是我自己情不自禁,卻被郡公察覺,徒惹情孽。”

    周宣問:“為什麼要這樣遮遮掩掩?昨夜盤琪兒也說不能聲張,難道我娶你不得?誰管得著?”

    盤玉姣亮亮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周宣,眼裏閃過一絲狡黠,說道:“郡公有所不知,我們山哈人是一夫一妻制,郡公要娶我,就得把別的妻子休了----”

    “啊!”周宣沒想到穿越千年前又遇到一夫一妻制,這制度可惡啊,這不是給人造成生活悲劇嗎!我的雀兒、針兒、小顰,還有林涵蘊、夏侯流蘇怎麼辦?還有公主,呃,公主還沒到手,不算也罷。

    盤玉姣看著周宣臉色,笑吟吟道:“而且,我們山哈女族長是不能嫁人的,她可以自擇心儀的男子交歡成孕,而且還不能讓族人知道這男子的存在,否則的話,任哪個山哈男子都有權殺死那個男”

    周宣驚愕無比,他和盤玉姣歡好,就成了數十萬山哈男子的死敵了,這規矩很可怕,象女王蜂一般會害死與它交配的公蜂,這樣的話誰還敢和山哈女族長歡愛啊!

    盤玉姣粲然一笑,說道:“郡公勿驚,郡公身份尊貴。哪個山哈男子敢找你地麻煩?而且,只有阿琪和阿辛知道這個秘密,她們是不會洩露的。”

    周宣道:“我倒不是怕被追殺,我是想怎麼能和你長相廝守?”

    盤玉姣接下來地一句話更讓周宣目瞪口呆,她先是低著頭,然後猛地一昂,說道:“郡公,我已經有身孕了,就是在霞浦山寨的那一夜。所以不能再與你在一起了,昨夜已然是犯禁,是因為郡公就要遠行,玉姣心中不舍,唉,只求大蛇王不要怪罪才好。”

    周宣張大了嘴,愣愣地道:“霞浦山寨那一夜距今不過半月,怎麼就知道成孕了?不行,我們得繼續努力。”

    盤玉姣嫣然一笑:“那是我們山哈人的秘法,百試不爽的。郡公忘了那夜我們歡愛之前一道喝了那種酸酸甜甜地果子酒了嗎?”

    周宣瞪大眼睛道:“喝了那果子酒就易成孕,不過半月就能確定,這太匪夷所思了吧!”

    盤玉姣微笑道:“那種果子酒可不是尋常地果子酒,當然神奇,這是我們山哈族人世代相傳的秘法,而且我還知道,我將會生一個男嬰。”

    周宣愣了半晌,說道:“既然你有身孕,我就更要娶你回去,怎能讓你獨自在閩地。這大族長不當也罷。”

    盤玉姣道:“要我不當大族長也可以,可這得我們的孩兒長大了才行,那時我把大族長之位傳給他,我再孤身前來侍奉郡公可好?不過那時我已經是個老婦人了,我本來就比郡公大著好幾歲。”

    周宣張大了嘴合不攏,想到他和盤玉姣會有個兒子。這個兒子以後還會成為盤氏大族長。一身山哈男子的服飾,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盤玉姣又道:“郡公,你要明白我地苦心,我是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孩兒生父是誰的?這犯了我山哈人忌諱,對孩兒成長不利。”

    周宣踱步撓頭,說道:“那我每年都來這裏看望你----還有兒子吧。”

    盤玉姣道:“不必,我會照顧好我們的孩兒,郡公一來。必興師動眾。會被別人瞧出破綻的----你放心,待我們孩兒滿七歲。我就把他作為人質送到金陵學習漢人詩書,那時自然是你照顧他。”

    “人質?”周宣問:“這是什麼意思?”

    盤玉姣微微一笑:“閩地山哈需要一個能號令四姓地大首領,這自然是非我莫屬,郡公應該不會扶植別人吧?要取得唐皇地信任,必須要出示誠意,我把我的孩兒為質,這總能取信唐皇陛下了吧?”

    周宣來回踱步,嘴角含笑道:“盤大族長真是深謀遠慮呀,我看你其志不僅於此吧,是不是還想做閩地之王?”

    盤玉姣略吃一驚,坦然點頭道:“郡公睿智,玉姣確有此意,這也是大蛇王地神旨,不過玉姣是沒這福分的,只能期望我的孩兒了。”心道:“日後做閩王地還不是你兒子嗎?不信你會為唐皇陛下大義滅親!”

    周宣笑道:“你倒是坦白,不過我告訴你,閩地山哈雖近百萬,但還是不及漢人眾多,漢人淩駕山哈人之上固然不對,山哈人奴役漢人也是絕對不行的,你要做閩王,少不得征戰死傷,我可不想我的妻兒過這樣的日子---玉姣,你做閩地山哈的大首領,管理山哈人事務,與漢人友好相處,不要想著成立什麼閩地山哈國,我喜歡能幹的女人,但不喜歡太有野心的女人,你明白嗎?”

    盤玉姣先是定定的看著周宣,然後慢慢低下頭去,應道:“明白了,我聽郡公的,以後的事交給我們孩兒去處置。”

    周宣傻眼,這盤玉姣要是時常向兒子灌輸山哈族立國地思想,那小子以後自然是要以做閩王為己任了,不行,反正過幾年盤玉姣要送他來金陵,我得好好管教,我寧願他吃喝嫖賭,也不要他鐵血征戰!

    周宣這樣想著,腦海裏不由得就有了一個淘氣的頑劣兒子的形象,整天讓他這個做爹的操心,闖下彌天大禍讓他去善後,焦頭爛額啊。

    哎喲,周郡公煩惱了,兒子還沒生出來就開始憂心忡忡了!

    四癡在竹樓小院等了很久才見周宣和盤玉姣出來,兩個人都是一臉的肅然,周宣更是眉頭緊皺,似遇到難局。

    四癡釋然了,看主人與盤玉姣不像是春眠不覺曉的樣子,應該真地是商量大事,畢竟泉州剛剛拿下,事情千頭萬緒,地確需要主人操心。

    “主人,我捕得一隻黃背蟋蟀,估計有上校級的實力,要立即給它餵食秘藥嗎?”四癡舉著手裏的一節竹筒說道。

    周宣說了聲:“老四辛苦了。”看了看竹筒裏的那只黃背蟋蟀,果然不錯,是只成年的蟋蟀,正是戰鬥力最強之時,調教得好可以和雪豬太子的“青袍文醜”一戰,當然了,輸的可能性大。

    四癡又道:“力虎、藺戟等人也趕到了,那只白蟋蟀也帶來了,我看那只白蟋蟀有點古怪,主人要再去看看嗎?”

    周宣道:“先養著,你去歇息一下,等下與我一道去海邊迎公主和雪豬太子來泉州,我去和陳侍郎商議一些事情。”

    周宣與陳濟、藺戟,還有盤玉姣一道來到泉州城南門外的甕城,泉州城南北各有一座甕城,陳鍇大帳便設在南甕城。

    陳鍇一夜未睡,調兵遣將,佈置安排,要在最短地時間內完全控制偌大地泉州城 可不是容易的事,既要安撫百姓,又要時刻提防清源兵變,真是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陳鍇向周宣三人通報了目下局勢,周宣請陳鍇派人協助盤玉姣安撫山哈四姓,陳鍇自然應允,盤玉姣功勳卓著,理應成為山哈首領,奏章不日將上報朝廷為盤玉姣請功嘉獎。

    周宣又道:“陳伯父,從福州來地援助陳思安的吳越軍隊不日就將抵達泉州,我們應該封鎖消息,然後伏兵擊之,定可大獲全勝,若是分得出兵力,可借此良機直取福州,如此,閩地定矣。”

    陳鍇攬須笑道:“郡公與老夫不謀而合,老夫已命人星夜趕往百勝、永安兩大都護府搬兵,令岳林都護的一萬五千奉化軍正在建州集結待命,不需十日就能趕到這裏。”

    周宣拊掌道:“那太好了!我有一事請陳伯父代為留意,就是陳思安的家將夏侯昀,其女夏侯流蘇乃我紅顏知己,我這次能在福州脫險多虧流蘇相助,他父女二人就是奉命去福州求援之人,請陳伯父向眾將知會一聲,若遇到夏侯昀父女,千萬莫要傷害。”

    陳濟知道周宣與夏侯流蘇的事,在一邊暗暗發笑。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14 02:37
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一、虎軀狂震

    周宣對陳鍇、陳濟叔侄言道:“清樂公主自本月初離開金陵南行,迭遭風險,驚嚇過度,患上了嚴重的怔忡心疾,已然臥床不起,隨行的房太醫說公主應立即上岸靜養,再經不得海上顛簸了,不然恐有性命之憂。”

    陳鍇便命五百唐軍精騎隨同周宣、陳濟、藺戟、四癡、力虎前往惠安海岸迎接清樂公主和雪豬太子來泉州。

    盤玉姣領著三千唐軍去召集山哈四姓的大首領來泉州議事,與周宣告別時不露半點兒女私情的神態和話語,倒是周宣放心不小,臉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嘴上低聲囑咐:“受孕初期不要劇烈顛簸,要養著,知道嗎?照夜白穩便,你先騎著,待我去南漢時再還我,那馬是小周後娘娘的,若是我的我就送給你了。”

    盤玉姣臉色微微一紅,心裏甜甜的,躬身道:“卑職明白,一定謹遵郡公教導,請郡公放

    在旁人看來,這自然是周宣為盤玉姣收服其他三姓面授機宜,哪里知道他二人說的是懷孕保胎之事!

    周宣一行于辰時出發,申時初趕到惠安東嶺海岸,把清樂公主、小茴香、芳茶、房太醫、雪豬太子、媚豬奚二娘、陳延壽、費清,還有周宣的兩名奉化親兵接到岸上,讓藺戟率五十名軍士留下鎮守海船。

    周宣是親自上船接清樂公主的,清樂公主原本花枝招展、興高采烈地在甲板上迎接周宣等人,被周宣請進艙室密談了一番,怔忡病就犯了,請房太醫緊急施救病情才稍稍緩解,然後周宣和四癡親自動手,用擔架把清樂公主抬上岸。

    周宣對陳濟解釋道:“公主殿下這病未犯時一如常人,但一犯病,就心煩意亂、恐懼多夢、喜怒無常、脾氣暴躁,我作為送婚使可真是受累又受氣啊。”

    清樂公主在馬車裏聽周宣這麼誹謗她。不滿地“哼”了一聲。

    周宣立即作出噤若寒蟬的樣子,低聲道:“濟兄,看到了吧。殿下忌病諱醫啊,很難侍候的。”

    陳濟無語點頭,對周宣深表同情,卻也愛莫能助。

    陳延壽和費清二人自然知道周宣的做作。但卻不敢露半點取笑之意,這個周宣敢想敢做,竟然真以一個冒險性極大的奇計拿下了泉州城,這就好比中天八國國師僧景全死在茅坑裏一般,雖然看似輕易,其實是有勇有謀的結果,所以說這個周宣是萬萬得罪不得的。

    雪豬太子從車窗裏探出肥碩大腦袋:“周客官,公主病情如此嚴重。看來周客官是捕到好蟲了,何時開賭啊?本掌櫃贏了,公主怔忡之疾也就會痊癒對吧?”

    周宣道:“劉掌櫃。現在已經是黃昏時分,趕到泉州最快也要後半夜了。你說這蟲還怎麼鬥?”

    雪豬太子寬宏大量道:“也罷,本掌櫃就再退讓一步,明日辰時鬥蟲,事不過三,絕不能再延遲了,不過本掌櫃有言在先,周客官必須是自己捕來的蟲,若從泉州城收繳來的。那可不算數。”

    周宣道:“那是自然。”

    雪豬太子不知想到了什麼。猥瑣地“咕咕”笑著,象只癩蛤蟆。說道:“本掌櫃聽費清說那夜在清源山周客官只捕到一隻白背蟲,周客官是不是準備用那只白背蟲來鬥本掌櫃地青袍文醜啊?”

    周宣作色道:“劉掌櫃還有臉提這事!那夜我捕得的一隻兇悍的青背蟲冷灩關羽,斬你地青袍文醜如探囊取物,卻被你指使手下踩死,我未和你追究就是看在唐、漢兩國友好的面子上。”

    雪豬太子忙道:“那可不是本掌櫃指使的,本掌櫃不也一再退讓了嗎,先是延期三天,現在又推遲到明日上午。”

    四癡在一邊冷冷道:“不要高興得太早,我家主人昨夜已捕得一隻黃背蟋蟀,勝你這青背蟋蟀不在話下。”

    雪豬太子一聽,不過是一隻黃背蟋蟀呀,呵呵笑道:“那好那好,明日決戰。”縮回腦袋。

    行路無話,次日四更天到達泉州,陳鍇率各軍將領在城門迎接,燈籠高張、軍士威武,將清樂公主一行迎入清源都護府居住。

    周宣沐浴畢,天都已經濛濛亮了,便到廂房來找四癡,卻見房門緊閉,叩門,四癡應道:“主人稍等。”聽到潑水聲,四癡也在洗浴。

    周宣等了好一會,四癡才來開門,周宣盯了她胸脯一眼,心知又是布帛重重裹著,早晚得裹出病來,問:“老四,傷口好了幾分了?昨日動手沒扯裂傷口吧?”

    四癡道:“好得差不多了---”見周宣眼睛在她胸前逡巡,趕緊岔開話題道:“主人是準備遣那只黃背蟋蟀出戰嗎?我已給它喂了秘藥。”

    周宣道:“我先看看。”

    進到房裏,四癡捧出兩隻黑陶罐,掀開蓋子,一只是黃背蟋蟀,現在弓腰撐腿,頗為亢奮、另一隻便是清源山中蛇穴中捕得那只白背蟋蟀。

    周宣見到那只白背蟋蟀便是一愣,怎麼回事?好象變樣了,原本是灰白色,現在變成粉白了,顏色好看了許多,體形也比兩日前大了一些,看來這只白背蟋蟀尚未成年,還處於成長期。

    四癡道:“主人,這只白背蟋蟀的確有古怪,我前日夜裏捕得這只黃背蟲,想試試這白背蟋蟀能不能開牙,便將這一黃一白二蟲放在鬥盆裏用芡草撩撥挑鬥,但兩隻蟋蟀就是不開牙,怎麼撩撥都不行,我找了另外一隻黑背蟋蟀與這黃背蟋蟀鬥,黃背蟋蟀卻又勇猛得很,只一合,就將那黑背蟋蟀咬得大敗----”

    周宣看著四癡,四癡也看著周宣,兩個人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同樣地意思:“白背蟋蟀極有可能是少有的猛蟲,這黃背蟋蟀是因為畏懼而不敢開牙,至於白背蟋蟀不開牙,也許是不屑,你想想,來福找三癡決鬥,三癡會拔劍嗎?理也不理啊。”

    兩個人越想越興奮,周宣道:“取鬥盆來,再試試。”

    四癡搬出鬥盆,將一黃一白兩隻蟋蟀放入鬥盆,與周宣二人各取一根芡草,周宣撩撥白背蟋蟀,四癡撩撥揚黃背蟲。

    以周宣與四癡的撩蟲手法,芡草一下,鬥蟲就會振翅高鳴的,但這兩隻蟲卻怪了,怎麼撩撥都不鳴叫。

    周宣道:“怪哉,這明明是雄蟲,又不是三尾,怎麼不叫喚?”

    四癡道:“這白背蟲會鳴叫的,我聽過一次,象牯牛一般,而這只黃背蟋蟀本來鳴聲振振如金石,但一和白背蟋蟀在一起,也不叫了,不知是不是嚇的?”

    周宣想起那夜捕到這只白背蟋蟀後,所過之處,秋蟲無聲,原以為是巧合,現在看來還真有可能是感受到了白背蟋蟀的威懾而不敢出聲,王霸之氣啊,虎軀狂震!

    終於,四癡撩撥的那只黃背蟋蟀終於憤然出聲了,畢竟是吃了興奮小蜜丸地,膽子要大一些,振翅狂鳴。

    鳴聲未歇,陡然聽到“甕”的一聲,白背蟋蟀也鳴叫了,聲音震得鬥盆“嗡嗡”直響。

    一邊的周宣也吃了一驚,從沒聽過這麼響亮地蟲鳴!

    再看那只黃背蟋蟀,六腿微顫,雙翅緊斂,恨不能縮成一團,明顯是嚇壞了的樣子。

    周宣與四癡對視一眼,都是又驚又喜。

    周宣道:“再撩蟲試試,看能不能開牙一鬥?”

    但無論四癡怎麼用芡草撩撥,那只黃背蟋蟀鼓不起任何鬥志,吃藥也不管用啊。

    周宣道:“這蟲膽小,大丈夫死則死耳,連牙都不敢開,太可恥!想想去年我地小將張苞多麼勇敢,被老四你的那只青背蟲河東徐晃咬斷了兩條腿兀自死戰不退,唉,懷念!”

    四癡見識過不少青背蟋蟀之間的對決,但想想還是那次與周宣的三局蟲戰最動心魄,她怎麼也沒想到一隻黃背蟋蟀會那麼兇悍,雖說是秘藥起了效果,但主要還是“小將張苞”本身也極勇猛的緣故,而眼前這只上校級的黃背蟋蟀級別還比中校級的“小將張苞”高一級,鬥志卻遠遜。

    四癡道:“這只白背蟋蟀是變異猛蟲無疑了,也許級別甚高,比少將級的河東徐晃還強大,這只黃背蟋蟀根本不敢對抗。”

    周宣笑道:“真有這麼好運?這白背蟋蟀是中將級、上將級,甚至是蟲王?”

    四癡道:“主人,就讓這只白背蟋蟀與雪豬太子地青袍文醜一戰吧?青袍文醜是少將級偏弱,且看我們地白背蟋蟀與其交戰情況,若能輕鬆獲勝,那麼至少是中將級。”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kidnater

LV:6 爵士

追蹤
  • 5

    主題

  • 1270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