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娛樂指南 作者:賊道三痴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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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nater 2009-3-6 04:51: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5 510756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27 03:21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九十二、西門吹雪戰秦瓊

    蟲王與中將級相差兩個級別,戰鬥絕對是一邊倒的,但南漢國“蟲王呂布”與吳越“東萊太史慈”之戰還是很有看頭,並沒有出現“呂布”大戟揮舞狂攻,“太史慈”不敢應戰抱頭鼠竄的場面,畢竟上了中將級別的蟋蟀,那都是有強烈的鬥志的,猛蟲也有錚錚傲骨,明知不敵,受主人芡草撩撥鼓舞,也要拼死上前。

    一身青碧剔透的“蟲王呂布”與“東萊太史慈”大牙互咬,“蟲王呂布”方頭往下一按,要將“東萊太史慈”按在盆底迫使其屈服,“東萊太史慈”死命往後掙扎,六腿刨動,“沙沙”有聲。

    “蟲王呂布”有勇有謀,並非全靠蠻力,見“東萊太史慈”奮力掙扎,當即借力方頭猛甩,身重體闊的“東萊太史慈”就被直接甩出了鬥盆,“蟲王呂布”昂首闊步,振翅大鳴,宣告勝利。

    那鮑蟲使也未再下芡草撩撥“東萊太史慈”,認輸了。

    次戰北宋對蜀宋,這兩個叔侄國度三十年來征戰不休,在鬥盆上也是劍拔弩張,敵意很濃。

    蜀宋鬥蟲使此次攜蟲王“天寶大將宇文成都”來興王府志在奪魁,但剛才看了漢國的“蟲王呂布”就知道奪魁絕非易事,漢國主、副鬥蟲皆強,蟲王與上將級猛蟲搭配,實乃無敵組合,蜀宋雖擁有蟲王“天寶大將”,但中將級的副蟲弱了一些,問鼎艱難,但不管怎麼說,必須力壓北宋,絕不能輸,所以“天寶大將”憤然登場。

    北宋鬥蟲使沒有象吳越那樣保存實力派副將上場,毅然以主將“紫面天王雄闊海”應戰。“紫面天王雄闊海”在上將中也屬上品,與蟲王只差半級,有實力與“天寶大將”一戰。

    此戰吸引了大批賭客。最後開出的賠率是:“天寶大將宇文成都”十賠七、“紫面天王雄闊海”十賠十二。

    小茴香比較財迷,跟著周宣賭過好幾回,贏了一百多兩私房錢,這次也躍躍欲試要押,前面一場周宣沒讓她押。“蟲王呂布”必勝之局,賠率才十賠一。交掉賭莊的抽頭,根本一點賺頭都沒有,但這一場蟲戰無論押哪一方只要勝了就有賺頭,所以小茴香很想押,悄聲問周宣:“姑爺,押哪一方?”

    四癡因為負責鬥蟲。按規矩不能前來觀看他方鬥蟲,三癡帶著兩個奉化府兵,腰裏都是裝著金錠的搭鏈,就是前夜陳延壽送的五百兩黃金,就是準備在這次蟲戰翻幾番的。

    周宣問三癡:“老三,你看押哪方?”

    三癡躊躇道:“按理說蟲王無敵,押蜀宋地天寶大將是只賺不陪的,但為什麼北宋的紫面天王賠率沒有飆到象上一場地太史慈那樣?一名奉化府兵道:“那十余名北宋富商押了紫面天王不下三萬兩銀子,紫面天王的賠率就是這樣抬起來的。”

    周宣微笑道:“上品上將與蟲王還是有得一戰的。我看這個北宋鬥蟲使養蟲很有一套,他把三尾雌蟲都帶到這裏來了,抽籤定後他就讓紫面天王與雌蟲交尾,泄其燥氣,你看現在的這只紫面天王,不急不躁,雄渾大氣,隱然也具王者之相。我預計紫面天王與天寶大將是一場好勝負。這場也不必押注了,等下午押我們地雪獅王吧。相信雪獅王會給我們帶來財運。”

    “天寶大將宇文成都”與“紫面天王雄闊海”之戰果如周宣所料,這兩隻頂級猛蟲鏖戰良久,互為勁敵,足足鬥了半盞茶時間,“天寶大將”終於將“紫面天王”甩出鬥盆,“紫面天王”兩隻前腿和頸部俱受重傷,無力再戰,告負。

    “天寶大將”雖然獲勝,但翅膀和右前腿都受了傷,這對它後面的惡戰影響很大,而下午蜀宋就將對陣唐國,“雪獅王”可謂坐山觀虎鬥,收漁翁之利。

    中午暫歇,周宣回到館驛讓力虎和十名府兵下午全部去芳春園看蟲戰,主要是讓他們發筆小財,前夜周宣不是每人賞了五兩黃金和五十兩白銀嗎,周宣讓他們把金銀都帶上,來押“雪獅王”勝。

    下午續戰,顯示地雙方賠率是唐國“雪獅王”十賠十七,蜀宋尚不知是哪只蟋蟀出戰,在外人看來,蜀宋即便是以副將“金鐧秦瓊”出戰,那也是穩操勝券啊,所以賠率是十賠四,之所以沒有象首戰“蟲王呂布”對“東萊太史慈”那樣賠率懸殊,是因為周宣這邊狂押“雪獅王”勝,投了六百兩黃金、一千兩白銀進去,才勉強將賠率平衡了一些。

    不出眾人所料,蜀宋下午果然沒有派“天寶大將”出場,“天寶大將”上午鏖戰“紫面天王”,最終慘勝,那鬥蟲使正為遇到了唐國白背蟲而暗喜,可以讓“天寶大將”有一整天的將息時間,“金鐧秦瓊”拿下這只白背蟲還不是易如反掌!

    四癡捧著黑陶罐上場了,看了作為仲裁者的周宣一眼,周宣微笑點頭。

    四癡來到鬥台邊,放下蟲罐,此時蜀宋的副將蟲“金鐧秦瓊”已經率先下到鬥盆中,青背方頭,一對大牙隱現紫金色,來回巡弋,耀武揚威,不愧為“金鐧秦瓊”的大名。

    四癡將“雪獅王”下到鬥盆中,這“雪獅王”一個時辰前寵倖了一隻處女雌蟲,此時銀須微斂、霜牙閉翕,依舊一副淡然相。

    鬥盆閘門開啟,“金鐧秦瓊”率先沖過中線,振翅大鳴,氣勢很足。

    反觀“雪獅王”,只把雙須一挺,象兩根長長的銀針,依然伏在原地一動不動。

    周宣手心微微冒汗,心裏對著“雪獅王”大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裝逼!這可是中將級猛蟲,稍一不慎一口就將你咬翻,中將級猛蟲都具有一口致勝地本事,萬萬大意不得啊,關羽何等英雄,也大意失了荊州,身死麥城!”

    這幾日四癡已按周宣的法子製成了一根鼠須芡草,用中藥浸泡了三天,現在便用這根鼠須芡草來鼓舞“雪獅王”的鬥志。

    “金鐧秦瓊”揮舞著金色大牙穩穩逼近,離“雪獅王”還有四寸遠時停下腳步,就在周宣心裏暗喜,以為這中將級猛蟲也畏懼“雪獅王”的威勢之時,“金鐧秦瓊”強健的後腿一蹬,急躥而前,金牙戟張,朝“雪獅王”的脖頸剪咬。

    周宣心猛地提起,這中將級的猛蟲奮然一擊,真是捷如閃電,“雪獅王”若是被這一記重口咬到,那不死也殘。

    只聽鬥盆壁“咚”的一聲輕響,“金鐧秦瓊”竟然撲了一個空,那本來懶洋洋趴著不動的“雪獅王”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閃到了一邊,並且趁“金鐧秦瓊”頭撞得發暈沒來得及轉身之際,霜牙一開,似有寒芒閃現,“嚓”地一聲,把“金鐧秦瓊”中間的一條腿咬了下來。

    不僅僅是蜀宋鬥蟲使大驚失色,圍觀諸人也無不震驚,這白背蟲怎麼動作如此敏捷?出牙如此兇狠?

    “金鐧秦瓊”被咬斷了一條腿,行動依然飛快,迅速退回鬥盆這一側,“雪獅王”方才展現了迅雷不及掩耳的兇狠一擊,這時卻又不乘勝追擊,依然固守原地,似乎對眼前的爭鬥不感興趣,淡然、超然的樣子。

    周宣臉上笑意愈濃,心想:“雪獅王若是個人,那麼定是西門吹雪那樣子的,白袍、漠然、一劍在手,視他人如無物,靜若處子、動如脫兔,一劍得手,不屑追擊。”

    蜀宋鬥蟲使雖然收起了對“雪獅王”的輕視之心,但還是認為剛才那是“金鐧秦瓊”輕敵所致,當即下芡草催促“金鐧秦瓊”再戰,斷了中間一腿對行動影響不是很大,只要“金鐧秦瓊”打起精神來,贏這白背蟲應該不在話下。

    蜀宋要想奪魁,此戰就絕不能輸。

    在芡草的鼓舞下,“金鐧秦瓊”再次沖過中線,這回謹慎得多,慢慢靠近。

    “雪獅王”似乎有點不耐煩,那意思是我饒你一命,你還來唕,真是不知死活!猛地六腿撐起,翅膀高速摩動,發出響亮地鳴叫,把鬥盆邊圍觀者都嚇了一跳,這是蟲鳴嗎?簡直是深山虎吼啊!

    “金鐧秦瓊”好不容易鼓起地氣勢霎時被壓倒,返身就逃,然後無論蜀宋鬥蟲使如何撩撥,再不敢開牙了。

    觀戰的北宋仲裁使又驚又笑:“哈哈,你們竟然輸給一隻白背蟲,真是奇聞!”

    蜀宋鬥蟲使惱羞成怒:“你等且莫笑,後日你北宋地蟋蟀也要與這怪蟲一戰的!”

    這一戰,“雪獅王”為周宣一夥贏得了黃金九百兩、白銀一千五百兩,小茴香和二十名府兵笑顏逐開,羨煞芳春園的其他賭客。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28 09:14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5-1 23:33 編輯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九十三、誰出污泥而不染?

    就在唐國的“雪獅王”出人意料地擊敗了蜀宋的“金鐧秦瓊”之後,北宋與南漢之戰緊接著開始,南漢的“蟲王呂布”再次登場,“蟲王呂布”上午輕取吳越的“東萊太史慈”,沒費什麼力氣,而北宋的主將“紫面天王雄闊海”上午死拼蜀宋的“天寶大將宇文成都”,雖敗猶榮,但同時也暫時失去了戰鬥力,只好派副將“紅眼黃須伍天錫”上場。

    北宋的兩隻鬥蟲俱是上將級,實力平均,但運氣實在不怎麼好,抽籤非常不利,一日之內分別遇到兩隻蟲王,“紅眼黃須伍天錫”雖然勇猛,但在“蟲王呂布”面前依舊沒有勝機,頸部被咬了一道口子,受傷不輕,北宋鬥蟲使當即示意認輸。

    如此,五國蟲戰第一天的四場惡戰就結束了,南漢兩戰兩勝、北宋兩戰兩敗、蜀宋一勝一敗、唐國一勝、吳越一敗。

    傍晚,周宣、四癡等人回到館驛,眾人都是歡天喜地,每個人的財物都翻了一番,房太醫奉承道:“跟著周郡公就只有兩個字----發財。”

    周宣笑道:“諸位自隨我離了金陵,歷盡艱險,而如今,應該苦盡甘來了。”

    四癡現在更把“雪獅王”視若珍寶了,捧著蟲罐捨不得放下,看個沒完,越看越歡喜,對三癡道:“三哥,看到了吧,雪獅王輕取中將級猛蟲,我看雪獅王就是蟲王。”

    三癡讚歎道:“神奇,真是神奇!四弟,你與主人是在哪里捕得的這樣的異蟲?”

    四癡喜滋滋道:“就在清源山地山哈人廢寨裏。有黃金甲與寸白蛇兩條毒蛇守衛,主人還被寸白蛇咬了一口。當時我看到這不起眼的白背蟲很是失望,都想丟棄,還是主人有眼光,說留著。”說著,四癡瞟了周宣一眼。眼神既敬服又親近。

    三癡暗暗驚訝,分別兩個多月,這次再與四弟相見。發現四弟地神態舉止與以前頗有些異樣,到底哪里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現在見到四弟這個眼神才明白了,那是四弟不知不覺間流露的女子風韻。

    三癡心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主人發現四弟是女兒身了,或者已經強行霸佔了?不會吧,四弟是何等身手,除非四弟自己願意,否則霸王硬上弓是不可能的----嗯。我得問問四弟。”

    用罷晚餐,沐浴畢,三癡對四癡道:“四弟,我聽主人說你棋藝大進,主人授先與你對弈已經甚是吃力,我們且對弈一局,看看你是不是勝過我了?”

    四癡一聽大喜,她早有意找三哥驗證自己的棋力,當即便去三癡與藺寧的房間。那只寶貝蟲罐也捧著,竟是寸步不離了。

    三癡旅途也帶著可折疊地榧木棋枰、黑白玉石棋子,這時便與四癡紋枰對弈,藺寧在一邊含笑觀戰。

    周宣進來道:“哈哈,你們兄弟倆鬥上了,很好,我來出彩頭,三局兩勝。勝者會得到我手錄的《促織經》一部----你們先下著。我去烹茶。”

    藺寧趕緊起身道:“何敢勞煩主人,我去烹茶。”

    周宣道:“三嫂安坐----前日陳延壽送我兩罐上品羅浮茶。我今取越江水烹之,看茶味如何?”

    不一會,羅浮茶煮好斟上,三癡、四癡、藺甯謝過主人,執盞細品,果然茶味清香別致,嶺南茶就是別有風味。

    首局猜先,三癡執白先行,很快在右上角形成激戰,三癡自感不利,抬頭道:“四弟,這個定式繁複非常,是不是主人傳授給你的?”

    四癡面有得色道:“是,此型名叫村正妖刀,極其複雜,就連主人也說沒有研究透徹。”

    三癡微笑道:“四弟跟著主人,果然長進啊!”埋頭苦思對策,要打開困局。

    小茴香進來道:“姑爺,有人求見,就是那個陳黃門。”

    周宣便去見陳延壽,藺寧悄悄跟在後面,要看看這個鶻門十三上師之一地陳延壽。

    三癡見周宣與藺寧都走了,便將手中拈著一枚白子輕輕放回棋奩,身子坐正,開口便問:“四弟,你這一路從金陵來,主人有沒有發現你的秘密?”

    四癡抬起頭睜大了眼睛,隨即低下,裝作細看棋局的樣子,應道:“沒有。”頓了頓,又補充道:“我很小心的,哪會讓人發覺。”

    三癡覺得四弟所言不盡不實,也不好再問,說道:“那就好,繼續下棋吧。”

    四癡不滿道:“三哥,下棋時突然說這個事幹什麼?你這不是主人所說的盤外招----亂我心神嗎!”

    三癡笑道:“算我多嘴,且先飲茶,靜心調息再繼弈。”

    四癡舉起黑甌盞抿了一口茶水,過了一會,說道:“可以了。”

    二人續弈,半個時辰後棋局結束,三癡的白棋由於序盤階段遭到四癡“村正妖刀”的伏擊,一直無法扭轉不利的局面,中盤告負。

    三癡搖頭歎道:“四弟棋藝果然精進,這棋若是在以前,就算佈局你占了便宜,中後盤我也能扳回來了,現在一失了先機,竟再找不到翻盤地機會。”

    周宣和藺寧回來了,周宣先看棋局,笑道:“老四贏了?很好,果然不負我悉心教導。”對三癡道:“老三,你可知陳延壽找我何事?”

    三癡道:“不是求主人助他謀取內太師之位嗎?”

    周宣大笑道:“陳延壽著急啊,因為其主要競爭對手費清今日在府中自宮了,為的是有資格角逐內太師,這真是下足了血本。”

    三癡忍不住放聲大笑,一邊看著藺甯,藺甯白了他一眼。

    周宣歎道:“這些人為了功名利祿,已經不惜一切了,這種人很可怕的,沒有了人之常性,是為非人。”

    三癡問:“那主人如何答復陳延壽的?最好是讓費清閹割了卻又謀不到內太師之位----”

    “哇!”周宣驚道:“老三你夠狠,陳延壽也是這麼說的,如此,費清豈不是要發瘋!”

    三癡道:“為了一個官職不惜自宮,本身已經是發瘋,南漢國就是一個瘋人國度。”

    周宣道:“陳延壽還向我問計,如何打敗另一個競爭對手李托?我教他想辦法促使李托出使唐國,這一個來回小半年去了,內太師哪還有李托的份,就讓費清與陳延壽這對鶻門師兄弟明爭暗鬥好了,百越之地早晚屬於唐國。”

    三癡忽道:“鶻門門主究竟是誰至今不得而知!”

    周宣道:“三嫂上次說鶻門主長居寶慶宮中,難道是盧瓊仙?”

    藺寧道:“我也不知,但因為上一代門主是樊鬍子,盧瓊仙據說是樊鬍子傳人,所以極有可能是盧瓊仙。”

    周宣問三癡:“老三,昨日你隨我去見盧瓊仙,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你有沒有感覺盧瓊仙是個絕頂高手?”

    三癡道:“沒覺得,只覺得是個裝神弄鬼的老婆子。”

    藺寧道:“這幾年盧瓊仙很少露面,應該過了五十歲了,但據說依然貌美一如當年。”

    周宣問:“越秀公主劉守真品性如何?我昨日一時糊塗,竟為李堅向越秀公主求婚,現在又有點擔心莫要迎回一個災星。”

    藺寧道:“越秀公主品性如何我不清楚,但寶慶宮一片污濁,她豈能獨清?”

    周宣道:“那可難說,鶻門也是一片污濁,不也有三嫂這樣的出污泥而不染的青蓮,三哥有幸采到,可謂福厚。”

    說得三癡、藺甯夫婦眉開眼笑。

    四癡道:“三哥,時辰還早,再來一局。”

    三癡笑道:“四弟想再勝我好贏得主人地《促織經》吧,主人的《促織經》是那麼好贏得的嗎?”

    第二局,三癡穩紮穩打,並在大官子階段弈出逆收妙手,最終以一子半獲勝。

    周宣道:“老四這局棋總的來說下得不錯,只是有點糾纏于邊角,豈不聞高者在腹,把握大局,不要過於計較於局部一些小得失。”

    四癡心悅誠服道:“主人教訓得是。”

    三癡又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四弟一向倔強,比較嘴硬,既便心裏服了,口頭上也不服。

    九月初十,周宣一行又是扛金馱銀來到芳園園越王台,今日四場對決分別是上午:唐國對南漢、北宋對吳越;下午:唐國對吳越、蜀宋對南漢。

    南漢擁有“蟲王呂布”,“蟲王呂布”昨日雖然連鬥兩場,但都沒有受到強有力的挑戰,完好無損,所以今日很有可能會上場來對付“雪獅王。”

    此前,“雪獅王”贏過的最強大對手就是昨日的中將級猛蟲“金鐧秦瓊”,勝得還頗為輕鬆,但現在面臨地是本屆蟲戰奪魁呼聲最高地東道主蟲王,在場的芳春園高官富豪們雖然驚詫於“雪獅王”昨日地神奇表現,但還是沒什麼人看好“雪獅王”,“雪獅王”現在的賠率是十賠二十七。

    當然,周宣這邊的一千多兩黃金還沒押下去,周宣押誰?他還敢押他的“雪獅王”勝嗎?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29 07:58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九十四、真有楊家將?

    周宣與四癡等人都有點緊張,“雪獅王”這麼早就與“蟲王呂布”遭遇,這對後面的兩場比賽非常不利,“雪獅王”是孤軍奮戰,沒有副將蟲做替補,一旦受傷,後面兩場比賽就很難鬥,論體型,“蟲王呂布”比“雪獅王”大一圈,就算“雪獅王”真的是變異蟲王,與純種的青背蟲王相比,也是略遜半級,這場對決,“雪獅王”面臨極大危機。

    周宣曾考慮過讓“雪獅王”服用那種興奮小蜜丸,但想想還是作罷了,他不忍“雪獅王”被小蜜丸弄廢,這場鬥蟲又不是生死對決,勝固欣然,輸了也不是末日,畢竟“雪獅王”究竟是何等實力目前還不是十分清楚,就讓“蟲王呂布”來考驗它吧,只是這個考驗者實在太強大了!

    但出乎周宣意料的是,南漢並未遣“蟲王呂布”出戰,上場的是副將“西涼馬超”。

    “西涼馬超”是一隻上將級猛蟲,此次五國蟲戰除了“蟲王呂布”和“天寶大將宇文成都”這兩隻超出儕類的蟲王之外,另有四隻上將級猛蟲,分別是北宋的“紫面天王雄闊海”和“紅眼黃須伍天錫”、吳越的“小霸王孫策”以及南漢的“西涼馬超”,這其中“紫面天王雄闊海”最是兇猛,與蟲王級的“天寶大將宇文成都”鬥了個兩敗俱傷,其餘三隻上將猛蟲實力相當。而“雪獅王”昨日戰勝的蜀宋的副將蟲“金鐧秦瓊”只是中將級,所以南漢鬥蟲使在請示了雪豬太子後決定派遣“西涼馬超”上場,以便“蟲王呂布”養精蓄銳,對付下午的一場至關重要的惡戰,對手是另一隻蟲王----蜀宋的“天寶大將宇文成都”。

    在雪豬太子和南漢鬥蟲使看來,“雪獅王”昨日雖然輕取中將級的“金鐧秦瓊”,但那是蜀宋人不會養蟲。這從他們地蟲王“天寶大將”勝“紫面天王”都那麼費勁就知道了,所以,“雪獅王”無非是弱上將、強中將級別而已,上將級的“西涼馬超”完全有把握將其拿下。

    雙方亮蟲時,已經不能再下注。決戰開始,開閘放蟲。

    “雪獅王”在泉州與黃背蟲相鬥、與雪豬太子的青背下品少將相鬥、與三癡調教的上品少將相鬥,再到五國蟲戰上戰勝中將級的“金鐧秦瓊”,對手是越來越強,成長之路喜人,而現在,“雪獅王”面對地是僅次於蟲王的超級猛蟲----上將級的“西涼馬超”。

    周宣作為仲裁者,可以很近地觀戰,只見鬥盆閘門一開,“西涼馬超”迅即作出迎戰架勢。青白色的大牙一張一翕,不待下芡草。振翅大鳴。

    反觀“雪獅王”,終於沒有象面對以前的那些對手那樣懶洋洋裝逼相,而是銀須直挺,六腿撐開,也擺出迎敵的姿態。

    周宣心裏大定,“雪獅王”果然是很敏銳。它不是一味裝逼,而是看對手而定的,看來中將級以下的猛蟲它都沒放在眼裏,現在面對上將級的“西涼馬超”,它也識得厲害,肅然應戰了,這很好。狂妄也要看是什麼蟲,上將級的,即使是蟲王也不敢大意。

    但周宣又隱隱有些失落,似乎盼望“雪獅王”繼續懶洋洋擺出漫不經心地樣子,然後輕易擊敗“西涼馬超”,嘿嘿。那就神了。

    四癡下芡草。“雪獅王”銀須一翹,怒鳴一聲。瑩白如雪的蟲身陡然間似乎膨脹了幾分,六腿邁動,向前緊爬了幾步,隨即停下,銀槍白馬,威風凜凜,比對手“西涼馬超”更象馬超。

    “西涼馬超”聞聲就是一顫,但上將級地超級猛蟲都是睥睨一時的蟲豪,哪會被一聲怒鳴嚇倒,依舊穩健地前進,看看接近“雪獅王”,青白大牙大張,猛然一合,正與“雪獅王”的霜牙相交。

    兩隻頂級鬥蟲前腿離地,上身拱起,奮力甩頭,一時誰也奈何不了誰,只在鬥盆中旋轉,僵持不下。

    “雪豬太子”在一邊揮舞著拳頭給“西涼馬超”鼓勁:“咬死它!咬死它!”

    周宣瞪了雪豬太子一眼,警告道:“劉掌櫃,請勿喧嘩。”

    正這時,卻見“雪獅王”的兩根原來挺直的銀須垂下,在“西涼馬超”的脖頸間來回掃動,可怪,那“西涼馬超”被這銀須掃了幾下,牙關就有點咬不緊,被“雪獅王”就勢一頂,二蟲松牙之際,“雪獅王”霜牙開闔,一咬就是一甩,不再與對手來那種鬥內功似地僵持鬥牙。

    “西涼馬超”也不示弱,大牙也是一闔即放,互相狂甩。

    這種頂級的蟲戰果然精彩,雙方下牙如閃電,咬口太神速了,圍觀者眼睛根本看不過來。

    周宣原擔心“雪獅王”個小體輕,這樣鬥會吃虧,沒想到“雪獅王”重心極穩,“西涼馬超”甩它不動。

    交口七、八回合,“雪獅王”身子一閃,突然從側面一記重口咬住“西涼馬超”的牙根,奮神力將“西涼馬超”拎起懸空,猛地向右側一甩。

    “西涼馬超”倒撞翻滾,狼狽不堪,飛快地爬回鬥盆另一側,“雪獅王”則振翅起叫,意示勝利。

    下閘,重新下芡草開牙,上將級猛蟲果然不是那麼容易屈服的,憤然起叫,再次開閘沖出,大牙霍霍,氣勢洶洶。

    “雪獅王”卻是不緊不慢,與對手雙須相觸之際,出牙神速,一收一放,“西涼馬超”再次跌出。

    這回但無論南漢鬥蟲使怎麼下芡草撩撥,“西涼馬超”就是不開牙,自知不敵,認輸了。

    這一戰,“雪獅王”大放異彩,再沒有人敢輕視它了,“雪獅王”至少有上品上將的實力,只有蟲王才對它有威脅。

    雪豬太子甚是懊惱。怒斥鬥蟲使怎麼不讓“蟲王呂布”上場,這樣輸了一場,奪魁堪憂,越想越怒,喝命武士就要拖那鬥蟲使下去處死。

    周宣道:“劉掌櫃。五國鬥蟲賽乃是盛事、趣事,豈可見血光!你還是讓這鬥蟲使好好準備與天寶大將的決鬥吧,那才是勁敵。”

    雪豬太子對周宣是言聽計從,當即放過那鬥蟲使,說若敢再輸,定斬不饒。

    接下來是北宋對吳越,吳越派出了上將蟲“小霸王孫策”,而北宋的兩隻鬥蟲昨日死拼蜀宋、與南漢地蟲王,俱已帶傷,“紫面天王雄闊海”的傷勢尤重。“紅眼黃須伍天錫”雖然傷勢輕一些,但面對與它實力相當、同為上將級的“小霸王孫策”。有傷在身地“紅眼黃須伍天錫”自然是很難取勝。

    周宣冷眼旁觀,見北宋鬥蟲使與一隨從打扮的美少年低聲商量到底由哪只蟋蟀出戰,那鬥蟲使對那美少年神態頗為恭敬。

    周宣心道:“這美少年定然是喬裝改扮的北宋貴族,應該也是酷愛鬥蟲,這才微服來到南漢。”當即走過去拱手道:“兩位在商量由哪只蟲出戰嗎?”

    北宋鬥蟲使知道周宣身份尊貴,乃唐國信州郡公。又佩服周宣地養蟲術,一隻白背蟲竟然連勝中將、上將地猛蟲,真是讓人大開眼界,看了那美少年一眼,恭敬地答道:“是。”

    周宣點點頭,問那美少年:“這位兄台貴姓?在下周宣,以蟲會友。豈不快哉!”

    那美少年眉似飛劍,目若朗星,唇紅齒白,身形挺拔,個頭比周宣略矮一些,俊美中帶著一股英氣。這樣地美少年周宣實在是第一次見到。

    那美少年想必早就聽過周宣地鐘頭。對周宣也甚感興趣,還禮道:“楊宗保見過周郡公。周郡公蟲技讓人佩服。”

    “楊宗保?”周宣一愣,心想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腦子急轉,猛然想起楊宗保不就是楊家將嗎,楊六郎楊延昭的兒子、穆桂英的丈夫啊,原來北宋還真有楊宗保這人物,還以為是評說傳說裏編造的,不知八妹、九妹、楊排鳳這些楊門女將有沒有?又驚又喜道:“原來是楊公子,久仰久仰,真的久仰,令尊、令祖都是在下心儀的人物。”

    那楊宗保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周宣竟然知道他的名字,訝然問:“周郡公認得家君?”

    周宣笑道:“神交已久,楊延昭將軍的大名誰人不知?”

    楊宗保驚疑不定,他楊氏原是北漢名將世家,北漢滅亡後,楊氏歸降北宋,受重用,祖、父兩代俱為鎮守邊關的大將,但他楊宗保尚年幼,聲名不聞於外,這個周郡公竟然知曉,真是怪哉,心裏卻頗為高興,低聲道:“在下喜愛鬥蟲,這次是隱姓埋名隨鬥蟲使到此觀戰,郡公既知我底細,請秘而不宣,宗保夜裏定來拜訪郡公。”

    周宣道:“能結識楊家將,不勝榮幸----楊公子,你們準備派哪只蟋蟀出戰?”

    楊宗保劍眉一挑,隨即皺起:“正為此事為難,副將蟲恐難當大任,主將雄闊海卻又傷得不輕----”

    周宣道:“貴國擁有兩隻上將級猛蟲,調教亦極精到,可惜運氣稍差,首日即分別遭遇蟲王,雖敗猶榮,目下已連敗兩場,奪魁已經無望,不知楊公子還有何想法?”

    楊宗保歎道:“地確運氣不好,輸了也無可奈何,但輸給了蜀宋,實在讓人不甘心!”

    周宣道:“我與楊公子一見如故,不揣冒昧,有心助楊公子力壓蜀宋,不知楊公子意下如何?”

    楊宗保喜道:“如此甚好,願聽周郡公教誨。”

    周宣從帛魚袋裏摸出一粒小小的藥丸,說道:“這是我煉製地給蟋蟀冶傷的蟲藥,極有靈效,立即給紫面天王餵食,然後遣其上場,以紫面天王雄闊海的實力,一旦擺脫傷病困擾,贏小霸王孫策不難。”

    楊宗保接過小藥丸,信之不疑,當即命鬥蟲使喂給“紫面天王雄闊海”服用,一面虛心向周宣請教:“周郡公,我北宋已連輸兩場,如何還能壓蜀宋一頭?”

    周宣道:“蜀宋倚仗的是主將蟲王天寶大將宇文成都,其副將金鐧秦瓊較弱,而下午南漢與蜀宋鬥,南漢必遣蟲王呂布上場,那天寶大將宇文成都昨日也遭雄闊海重創,肯定不是蟲王呂布的敵手,若我料得不差,蜀宋後兩場皆敗。”

    石磬一聲,北宋對陣吳越的鬥蟲賽開始,雙方亮蟲,“小霸王孫策”對決“紫面天王雄闊海”。

    開閘放蟲,“小霸王孫策”極是勇猛,大牙開合,“哢嚓哢嚓”,第一回合就是重口,與“紫面天王雄闊海”咬在一起,難解難分。

    “紫面天王雄闊海”兩條腿和頸部俱受傷不輕,與“小霸王孫策”交口之初頗顯被動,不敢發力甩頭,仗著骨骼強健,“小霸王孫策”也拿它不下。

    二蟲鏖戰良久,“小霸王孫策”銳氣稍泄,而“紫面天王雄闊海”卻越戰越勇,似乎傷勢都痊癒了,出口如崩雲電閃,“小霸王孫策”漸漸窘迫,抵擋不住。“紫面天王雄闊海”兇狠,突然起跳,淩空一躍,往下疾撲,紫色大牙咬住“小霸王孫策”地腰腹,此處是蟋蟀甲殼防衛的弱處,再好的蟲這裏也不經咬,“小霸王孫策”蟲軀扭動,腹破液出,死了。

    北宋鬥蟲使大喜,那美少年楊宗保更是喜不自禁,遙向周宣拱手致謝。

    這一戰,周宣這邊押北宋勝,又贏了上千兩金銀,很是發財。

    四癡悄聲道:“主人好奸詐,不給雪獅王用藥,卻讓北宋的蟲用藥,不是說服用過此藥後,當時勇猛,過後戰鬥力會大受影響嗎?這樣,明日我們與北宋之戰,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周宣笑道:“北宋只想壓蜀宋一頭,我助他們得逞所願,此乃熱心助人,怎能說是奸詐!”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30 08:24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5-1 23:40 編輯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九十五、期待女子相撲

    當日下午的兩場蟲戰,唐國與吳越之戰幾無懸念,吳越的主將蟋蟀“小霸王孫策”上午被北宋的“紫面天王雄闊海”活活咬死,現在只剩副將蟲“東萊太史慈”。

    “東萊太史慈”是一隻中將級猛蟲,在也振翅大鳴,表示自己還能戰鬥,於是,蜀宋鬥蟲使含淚將其放入鬥盆,再戰。

    蟲王戰敗,就是死亡,“天寶大將宇文成都”死得悲壯,一隻鬥蟲不屈不撓也能讓人感動得潸然淚下。

    只有雪豬太子非人,沒心沒肺。鼓掌大笑,連贊“蟲王呂布”了得,消滅了另一隻蟲王。一統蟲界。

    那蜀宋鬥蟲使冷冷道:“一統蟲界?漢國的四場蟲戰已經結束,三勝一負,並不一定能奪魁吧?”

    雪豬太子一想。是啊,現在他們漢國已經賽完了五國蟲戰地賽程,三勝一負,其餘北宋和蜀宋都是一勝兩負,吳越最慘,三戰三敗,而賽前被認為最弱的唐國“雪獅王”卻是三戰三勝,明日最後一場是對陣北宋,如果贏了,那五國蟲戰魁首就是唐國的了。這個結果雪豬太子無法接受!

    周宣一行回到館驛,四癡遺憾道:“我們雪獅王極有可能奪魁,但本次蟲戰的兩隻蟲王都沒遇上了,甚是遺憾。”

    周宣笑道:“老四你看著好了,雪獅王與蟲王呂布肯定要拼一場地,會很慘烈。”

    正說著話,驛丞來報,有位楊公子求見周郡公。

    周宣便道:“有請。”

    楊宗保青衫磊落。獨自一人前來。先向周宣道謝,然後飲茶閒談。對周宣的蟲藝和茶藝深表嘆服,又說他們北宋的風土人情,國都開封人物鼎盛,各種遊戲玩樂應有盡有,請周宣有暇去北宋開封一遊,他必掃榻相迎。

    周宣讀過《東京夢華錄》,知道當今之世,開封府是天下第一大城,其繁華超過了唐國的東都廣陵和西都金陵,《東京夢華錄》作者幽蘭居士的自序寫道:“----燈宵月夕,雪際花時,乞巧登高,教池游苑。 舉目則青樓畫閣,秀戶珠簾。雕車競駐於天街,寶馬爭馳于禦路,金翠耀目,羅琦飄香。新聲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調弦於茶坊酒肆。八荒爭湊,萬國鹹通,集四海之珍奇,皆歸市易,會寰區之異味,悉在庖廚。花光滿路,何限春遊?簫鼓喧空,幾家夜宴,伎巧則驚人耳目,侈奢則長人精神。”

    這讓周宣甚為嚮往,問:“不知近來開封最流行何等遊戲?”

    楊宗保道:“相撲,現在是舉城若狂,春、夏、秋、冬幾乎每日都有相撲賽,近日更是好笑,竟有女子相撲,宮中好此戲,常有力大的女子被召入宮中以相撲為戲。”

    周宣愕然,他知道相撲是要裸著上身的,那女子相撲難道也赤身露乳?不知道有沒有楊門女將玩相撲的?這個不大好問,一定要親眼目睹,見識見識,笑道:“有趣有趣,可惜南方諸國俱不流行相撲,不然還可以來一個五國相撲大賽。”

    楊宗保微笑道:“不怕郡公說我狂妄,若論相撲,沒有哪一國是我北宋的對手。”

    周宣道:“這個我信,北宋民風好此,自然強手輩出。”

    四癡不服道:“我卻是不信。”

    周宣笑道:“你不服,到時你去參加女子----呃,或者北宋地女子相撲者都能贏你。”

    四癡聽周宣差點說漏了嘴,瞪了周宣一眼,說道:“到時見識見識。”

    一邊的三癡忽問:“不知楊公子可識得棋仙張擬?還在開封城嗎?”

    楊宗保道:“棋仙張擬?現為翰林院直學士、棋待詔,家君頗好弈道,曾請張學士到敝府對弈,我卻不甚喜好。”

    周宣喜道:“我酷愛棋道,如此說開封府是必遊之地了,到時免不了要麻煩楊公子。”

    楊宗保道:“好說好說,周郡公琴棋書畫、蟲技茶藝無所不精,乃是當世第一流的人物,詩詞小令早已遠傳宋、遼,能結交周郡公實乃宗保地榮幸。”

    周宣笑眯眯道:“虛名,虛名,浮雲而已。”

    楊宗保道:“周郡公,明日我北宋即將與郡公的雪獅王一戰,不知郡公有何考慮?在下無不聽命。”

    周宣知道楊宗保的意思是不準備派遣強大地“紫面天王雄闊海”出戰,成全唐國奪魁,便道:“楊公子好意在下心領了,但五國蟲戰有規定,明日一戰,只要主將蟋蟀健在的,就一定要出場,以防舞弊,而且鬥蟲講究公平、公正,勝就勝、敗就敗,光明磊落,我之雪獅王也企盼與貴國的紫面天王一戰,輸贏勝敗且置之度外,只看猛蟲奮力一搏之際,能不讓人熱血沸騰?”

    楊宗保哪里知周宣早有暗招,肅然起敬道:“周郡公果然非是俗人,在下敬服,明日就讓紫面天王與雪獅王一戰,出全力才是對郡公的尊重。”

    楊宗保與周宣一見如故,很是談得來,直至夜深方告辭回驛舍。

    周宣和四癡送楊宗保出去後歸來,問四癡:“老四,你看這楊公子武藝如何?”

    四癡道:“又沒交過手,怎知他武藝如何!不過看他那走路的姿勢,與我練的武藝大大的不同,應該是擅長兵器作戰的,而且是長兵器,適合馬背上衝殺。”

    周宣心道:“楊家將擅長楊家槍嘛!”贊道:“老四厲害,看人走路姿勢就能知道他擅長什麼武藝,這和鳳阿監有得一拼了----”

    四癡奇道:“鳳阿監難道是武藝高手?不會吧,鳳阿監分明不會武藝啊!”

    周宣含糊其辭道:“鳳阿監是不會武藝,不過她眼力好,有常人難以企及之處。”

    九月十一辰時,芳春園越王台,五國蟲戰最後一日的最後兩場對決,分別是:蜀宋對吳越、唐國對北宋。

    蜀宋主將“天寶大將宇文成都”與吳越主將“小霸王孫策”雙雙戰死鬥盆,現在都只能由副將出戰,蜀宋是“金鐧秦瓊”,吳越是“東萊太史慈”,都是中將級蟋蟀,倒是旗鼓相當好勝負。

    “金鐧秦瓊”前日敗在“雪獅王”牙下,被咬斷了一條腿,頸部也受傷不輕,吳越的“東萊太史慈”雖然分別敗在“蟲王呂布”和“雪獅王”牙下,但卻沒受什麼傷,鮑蟲使很注重保持實力,目標是不墊底,此戰果然收效,“東萊太史慈”險勝“金鐧秦瓊”。

    這樣,漢國、蜀宋、吳越三國都已經結束了各自地比賽,漢國三勝一負、蜀宋與吳越都是一勝三負,擁有蟲王的蜀宋竟然四戰只勝一場,實在讓人歎息。

    最後一場,唐國的“雪獅王”對北宋的“紫面天王雄闊海”,此前唐國三戰三勝,北宋一勝二負,北宋已無奪魁希望,而“雪獅王”此戰若是輸了,那就和漢國同為三勝一負,少不了要加賽一場,“雪獅王”與“蟲王呂布”之間終究要血拼一場嗎?
kidnater 發表於 2009-5-2 08:20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九十六、鬥富

    唐國“雪獅王”與北宋“紫面天王雄闊海”之戰,雙方的賠率分別是:“雪獅王”十賠十三、“紫面天王雄闊海”十賠八,看好“紫面天王”的賭客依然占多數。

    “雪獅王”雖然連勝三場,但卻沒有遭遇過蟲王,而“紫面天王雄闊海”雖然是兩戰一勝一負,但輸的是蟲王“天寶大將”,而且與“天寶大將”鏖戰良久,雖然落敗,也給“天寶大將”造成了很大創傷,為“天寶大將”輸給“蟲王呂布”埋下禍根。

    更讓賭客們看好“紫面天王”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昨日“紫面天王”咬死“小霸王孫策”的驚人表現,在有傷的情況下“紫面天王”還如此勇猛實在讓人吃驚,那氣勢簡直可以和蟲王相比,因此,賭客們狂押“紫面天王”勝,若不是周宣這邊押了“雪獅王”近二萬兩銀子,那麼賠率還要懸殊。

    但這場比賽的結果更是讓人目瞪口呆,那“紫面天王雄闊海”與昨日判若兩蟲,完全沒有了上品上將的氣勢,被“雪獅王”咬住牙根掀倒,就此不敢開牙,輸了。

    雪豬太子一直在旁邊觀戰,企盼“紫面天王”勝,這樣他就可以提出由“蟲王呂布”與“雪獅王”加賽一場,萬萬沒想到“紫面天王”這麼輕易就輸了,這大白胖子怒不可遏地大叫起來:“這是假鬥,這是假鬥!”怒視北宋鬥蟲使。

    那北宋鬥蟲使與楊宗保等人也是驚詫萬分,他們也沒想到“紫面天王”變得這麼孱弱,但說他們是假鬥那真是天王的冤枉!

    周宣道:“劉掌櫃,你說這是假鬥,可有證據?”

    雪豬太子道:“這還要什麼證據!你看紫面天王與昨日相比,完全沒有鬥志。這不是假鬥是什麼?”

    周宣笑道:“此一時也,彼一時也,對手不同,鬥志自然不同。^^^^^^^^比如說你要一個人去對付某個比他強大很多、根本不可能戰勝的對手,你說他能有什麼鬥志?”

    雪豬太子瞪著綠豆眼道:“你是說雪獅王比蟲王呂布強大很多?這怎麼可能,雪獅王是蟲王嗎?”

    周宣反問:“你怎知雪獅王不是蟲王?”

    雪豬太子道:“若是蟲王,可敢與本掌櫃的蟲王呂布一鬥?”

    周宣道:“沒什麼不敢鬥的,但不是今日,五國蟲戰已經結束,我唐國就是冠軍,這是不容置疑的,當然。若是劉掌櫃開得出大賭注,要讓蟲王呂布挑戰我雪獅王,那我不會拒絕。”

    雪豬太子看看在場諸人,心知賴不過去,點頭道:“那好,明日再戰,本掌櫃會出驚人地賭注。”

    周宣微微一笑:“我先聲明一下。雪獅王要改名,改一個響亮的名號。”

    雪豬太子問:“改何名?”

    周宣看著雪豬太子那肥頭大耳,心道:“先前沒意識到,現在想到雪獅王與你雪豬名字太相近,這簡直是辱蟲。得改。”說道:“我唐國這只蟋蟀在五國蟲戰中以不敗戰績奪冠,卻沒有一個三國或者隋唐猛將的名字,顯得與他國猛蟲之名格格不入,我現在為它改名為西府趙王李元霸,諸位可有意見?”

    除了蜀宋鬥蟲使之外,其他人都沒有意見。

    雪豬太子喜道:“很好,明日就看西府趙王李元霸大戰蟲王呂布。”

    周宣道:“那就請太子殿下宣佈本次五國蟲戰的名次吧。”

    雪豬太子在一群閹官地簇擁下,登上越王台高處,尖聲宣佈今年五國蟲戰的排名,唐國第一、漢國第二、北宋第三、吳越第四、蜀宋最末。$$

    北宋、吳越、蜀宋同為一勝三負。但北宋主、副將俱在,當然排名靠前,吳越與蜀宋的主將蟋蟀都已戰死,又因為吳越的副將“東萊太史慈”戰勝了蜀宋的副將“金鐧秦瓊”,所以吳越又排名在蜀宋之前。

    那蜀宋鬥蟲使真是欲哭無淚,他攜蟲王“天寶大將宇文成都”來此,雄心勃勃欲問鼎,沒想到竟然墊底。真是羞見蜀山父老。雪豬太子珍而重之地捧出一個一尺見方的錦盒。說這是給本次蟲戰魁的獎勵,一件稀世奇珍。

    南漢珍寶多。周宣很是期待,接過錦盒,捧過頭頂向台下諸人致意,然後笑眯眯打開錦盒,頓時愣住了--

    台下諸人屏息靜氣,等待周宣出示這件稀世珍寶,可半晌沒見動靜,不禁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周宣終於將那件“稀世奇珍”捧出錦盒,問雪豬太子:“劉掌櫃,你有沒有搞錯,這真的是獎勵給五國蟲戰冠軍的珍寶?”

   雪豬太子道:“沒錯啊,就是這個----看來周客官還不知這珍寶地好處,待本掌櫃與你說來。”說著,從周宣手裏把那件“稀世奇珍”,舉在手裏,高聲道:“諸位鬥蟲使請看,這就是價值連城的蟲戰冠軍獎品。”

    眾人凝目看時,卻是一件椰子殼雕刻成的面具,刀工倒是精細,但說是稀世奇珍毋乃太過!

    只聽雪豬太子說道:“這件稀世奇珍出於我父皇之手,是我父皇花了三日精雕細刻而成,當今之世,只此一件,堪稱無價之寶。”說著,把那椰子殼面具交還給周宣。

    周宣心裏大罵:“蟲戰冠軍就給我一個破椰子殼作獎勵,娘的耍我啊!”眼睛一眯,已有計較,驚喜道:“原來是出自漢皇之手,確實是稀世之寶!寶物要在買賣中體現價值,我聽說太子殿下經常在宮城大門前擺攤出售漢皇禦制的珍寶,在下今日也想效仿,誰出價高,這件珍寶就屬於誰,我出的底價是白銀一萬兩,有誰願意購

    連問了三聲,台下無人應答。

    周宣皺眉道:“難道漢皇禦制的寶物竟然無人問津,這可太讓在下震驚了!”

    雪豬太子揮舞著拳頭,沖台下地南漢官僚吼道:“快買!快買!”指著一個御史大夫道:“葉飛白,你來買。”

    新閹的御史大夫葉飛白戰戰兢兢跨出兩步,舉手道:“下官願意出白銀一萬兩購買吾皇禦制之珍寶。”

    周宣點頭道:“好,這位葉大人出銀一萬兩,還有沒有人出更高的價?”

    連問了三聲,又無人應答。

    周宣搖頭道:“漢皇禦制的寶物竟然無人踴躍爭購,實在讓人寒心----”

    雪豬太子大吼道:“趕快爭購,要你搶我奪。”

    便有一南漢官吏叫道:“下官出銀一萬一千兩。”

    御史大夫葉飛白心想我都出了一萬兩了,豈惜再加二千兩,嚷道:“下官出一萬二千兩。”

    “一萬三千兩。”

    “一萬四千兩。”

    周宣捧著椰子殼面具笑吟吟立在高臺上,台下的南漢官吏情緒此時已經被完全調動起來,你方報價我即加價,你搶我奪,互不相讓,拍賣現場氣氛極其熱烈,這個椰子殼已經飆漲到白銀三萬兩,參加爭奪地南漢官員級別也是越來越高,因為中下層官員出不起這個價。

    一個圓臉黃胖的南漢官吏叫出了“三萬五千兩”的天價,另一個官吏躊躇了一下,喊出“三萬六千兩”。

    圓臉黃胖的南漢官吏輕蔑地一笑,不屑於這樣一千兩、一千兩的遞加,叫道:“四萬兩!”

    滿場皆驚,再無人應聲。

    周宣尚不知足,還在喊:“四萬兩,很好,還有沒有人加價?我喊三聲,再無人加價的話,這件漢皇禦制的奇珍就要歸這位大人所有----敢問大人尊姓大名?”

    那圓臉黃胖的官吏朝周宣一躬身:“在下李托,忝為黃門侍郎。”

    周宣心道:“李托,原來他就是李托,與陳延壽、費清爭奪內太師之位的黃門侍郎李托,此人兩個女兒都入宮侍奉劉繼興,一個是貴妃、一個是才人,果然財大氣粗。”遙遙舉手致意道:“原來是李黃門,久仰久仰----還有沒有出價高於四萬兩的?一次----有沒有出價高於四萬兩地?兩次----”

    沒等周宣喊出第三次,那李托手一揮,尖聲道:“四萬五千兩!”好傢伙,他自己給自己加價這下子全場震懾,誰敢與李托爭富?

    周宣朗聲道:“請李黃門上臺領此珍寶。”

    李托上得台來,先向雪豬太子施禮,然後恭恭敬敬捧過那個椰子殼面具,對周宣躬身道:“周郡公,銀子傍晚便送到郡公居住的館驛。”

    周宣笑道:“恭喜李黃門獲此珍寶,漢皇陛下必定龍顏大悅,此種奇珍漢皇陛下雅不願流出國外,李黃門為漢國保此珍寶,功莫大焉。”
kidnater 發表於 2009-5-3 02:54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九十七、寶慶宮夜戰

當日午時,周宣在興王府最大的酒樓“四海坊”宴請四國鬥蟲使及其隨從,蜀宋鬥蟲使推辭不來,周宣親自上驛舍去請,周宣豪爽好客,最愛交朋友,座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這是周宣的人生理想,那蜀宋鬥蟲使感周宣誠意,人家堂堂郡公如此折節下交,又都是蟲友,怎能拂其善意,便帶著隨從都來了。

    這酒一直喝到傍晚,周宣大醉,是三癡與藺戟把他架上馬車回到館驛的,自有小茴香為他擦臉洗腳,服侍他歇息不提。

    戌時初刻,黃門侍郎李托親自送椰殼面具的銀子來了,藺戟告知周郡公醉酒,已然歇息,李托頗感遺憾,少坐便起,告辭說:“那改日再來拜會周郡公,請藺將軍把這四千五百兩金子收好,李某知周郡公遠道往返,四萬五千兩銀子太過沉重,不易攜帶,是以折合成金子交付。”

    李托走後不久,陳延壽就登門了,他急呀,李托這分明是藉故給周宣送大禮嘛,但周宣醉了,無法出來見他,只好怏怏而退,說明日一早再來見周郡公。

    三癡、四癡在燈下細賞原名“雪獅王”現在改名“西府趙王李元霸”那只白背蟋蟀,讚歎不已。

    四癡想起在霞浦山寨那一夜周宣曾說若是能在五國蟲戰中奪魁,就要四癡答應他一件事,到底是什麼事當時又沒說四癡不禁心中忐忑,不知周宣會提什麼無禮要求?轉念又想,若周宣提出無禮要求。她完全可以拒絕,反正周宣也經常耍賴的。

    但周宣究竟會提什麼樣的無禮要求呢?一想到這裏,四癡就覺得心裏有點煩躁,但又說不上特別厭惡。很奇怪地感覺。

    周宣是一覺睡到大天亮,起來沐浴盥櫛畢,換上潔淨秋衫。小茴香幫他梳一個簡單的髻,插上玉簪。戴上方巾頭,系上帛魚袋

    周宣問:“小茴香,我們這次總共贏了多少金銀了?”

    小茴香高興道:“押了四場,總共贏了二千六百兩金子,昨夜那個李黃門還送來了賣椰殼面具的金子四千五百兩,這還不算藺將軍和那些奉化兵下注贏的錢,姑爺,我們發財了!”

    周宣道:“此次隨我來南漢地有一百金吾衛。五十奉化府兵,其中六人不幸身亡,待回金陵要重加撫恤其眷屬,還有其他人也要賞賜。”

    小茴香小女孩家,比較小氣,說道:“回去自有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賞賜他們,何需姑爺自己掏錢!”

    周宣一笑,淡淡道:“這個你不用管,小丫頭不要多事。”

    “姑爺,現在鬥蟲結束了。我們是不是要回去了?”小茴香看著宣鏡裏的姑爺笑眯眯的國字臉,輕聲問。

    周宣問:“小茴香想家了?最想誰?”

    小茴香道:“小茴香最想芷若小姐----”

    周宣“哦”了一聲,心底湧起一股柔情,是呀,他地寶貝女兒肯定平安降生了,都快滿月了吧,可他這個做父親的還在數千裏外,說道:“再過幾天我們就回去。乘海船回金陵。”

    小茴香問道:“姑爺先前不是打算先去江州迎娶林二小姐地嗎?”

    周宣道:“娶涵蘊還早。是明年正月間的事,還是先回金陵看芷若要緊。”

    小茴香歡天喜地道:“那太好了。小茴香真的好想看到芷若小姐,姑爺,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小茴香簡直一刻都等不得了!”

    周宣道:“我是奉旨送婚使,怎麼說也要見漢國皇帝一面,可這個皇帝至今還不召見我----”

    驛丞氣喘吁吁來報:“郡公郡公,太子殿下來了。”

    雪豬太子一早就在陳延壽、李托的陪同下來見周宣,商談“蟲王呂布”與“西府霸王李元霸”之戰。

    周宣笑吟吟問:“劉掌櫃知道我好賭,要鬥蟲可以,你要出得起讓我動心的賭注。”

    雪豬太子正了正綠紗帽,說道:“唐國公主本掌櫃已經輸給你了,再要出讓讓你動心的賭注可有點難,你說吧,要賭什麼?還是賭銀子吧----”扭頭問李托:“李黃門,四萬五千兩銀錢付給周郡公沒有?”

    李托躬身道:“昨日已經送至周郡公下屬交迄。”

    雪豬太子道:“那就賭銀子,雙方各下四萬五千兩白銀賭注,如何?”

    周宣笑道:“劉掌櫃真是奸商,我這銀子還沒焐熱,你就想贏回去,讓我這五國蟲戰冠軍兩手空空嗎?”

    雪豬太子很愛慕地看著周宣道:“還是那句話,只要周客官肯留在興王府,那麼無論輸贏,那些銀子全是你的。”

    周宣哂然一笑,說道:“就賭四萬五千兩吧,折合金子交付,不然太重了我帶回去辛苦。”

    雪豬太子回視南漢鬥蟲使:“聽到沒有,蟲王呂布若輸了,我剝你的皮。”

    那鬥蟲使觳僳道:“臣明白。”抹了一把汗,看了周宣一眼。

    周宣皺眉道:“劉掌櫃,你這等於是當面恐嚇我嘛,我這人心地善良,若知我贏了會害死這位鬥蟲使,那我寧願不賭了。”

    雪豬太子搖頭道:“罷了,就依周客官,無論輸贏都不殺人。”

    那鬥蟲使望著周宣,眼露感激之色。

    周宣心道:“你別感激我,我要用計贏這蟲王呂布,若連累你地性命,那哥們總是有點過意不去。”說道:“那就這麼定了,請問劉掌櫃,何時開戰?”

    雪豬太子道:“今夜酉時三刻在寶慶宮萬政殿。到時派宮車來接周客官入宮,我父皇、盧仙姑俱會觀戰。”

    周宣道:“這麼隆重!不是說漢皇陛下禦體欠安嗎?”

    雪豬太子道:“尚未痊癒,不過看看鬥蟲不妨事。”

    議定,雪豬太子告辭回宮。陳延壽與李托都想滯留在後與周宣談幾句,但見對方也有同樣的意思,便都訕訕的離去了。

    周宣翹著二郎腿。問四癡:“老四,蟲王呂布地蟲妃餵養了沒有?”

    四癡又是好奇又是好笑。點頭道:“餵養得好好的----去年在洪州,摸不得與虎癡許決戰之前,主人讓我去買虎癡的蟲妃,然後扯掉那蟲妃的一片翅膀,將其蟲血抹在摸不得身上,開鬥後那虎癡許就不敢主動攻擊摸不得,最終落敗,這真是奇怪。主人一直沒告訴我其中緣由,這次又要故技重施?”

    周宣笑道:“劉繼興拼命斂財,南漢國富民窮,這不義之財我且多贏一些,但我看那蟲王呂布實在是非常強大地蟲王,天寶大將就算未受傷在先,也難敵它,我們的李元霸雖然實力深不可測,但對決蟲王呂布,就算贏了也要受重傷。蟲王之戰是不死不休的,老四你捨得我們地李元霸或死或傷?”

    四癡道:“當然捨不得,不過現在主人現在應該把這秘密告訴我了吧?”

    三癡也甚是好奇,周宣的奇招他與四癡一年都沒有猜透。

    周宣笑眯眯問:“你們看過哪只鬥蟲會與三尾雌蟲開牙鬥地?”

    四癡道:“雄雌互不相鬥,這誰都知道。”

    周宣道:“對,雄蟋蟀很有風度,就算雌蟲偶爾發怒要撕咬,雄蟲也只是退避躲閃。絕不還口。在洪州,我以虎癡的蟲妃的血抹在摸不得身上。對陣時,虎癡許就聞到摸不得身上有它寵妃的氣味,就很疑惑,這就是虎癡許起先避戰,失了先機,最終落敗的原因。”

    三癡、四癡俱目瞪口呆,如此秘技真是聞所未聞,周宣太奸詐了。

    藺寧歎道:“沒想到這蟋蟀也這麼有情有意。”

    三癡這個懼內的傢伙趕緊說道:“若是阿甯一時發怒要向我動手,我自然也絕不會還手。”

    周宣和四癡面面相覷,無語。

    午後,楊宗保求見,卻是因為聽說周宣地“西府趙王李元霸”夜裏要進宮與“蟲王呂布”決戰,想請周宣帶他入宮觀戰。

    周宣笑道:“楊公子一意要去觀戰也行,但得委屈扮作我地侍從。”

    楊宗保道:“那是當然。”

    周宣便留楊宗保在館驛,早早用罷晚餐,等雪豬太子派人來接。

    酉時末,兩輛宮車停在了館驛外,陳延壽親自來請周宣進宮鬥蟲,周宣帶著三癡、四癡,還有楊宗保三人進宮。

    途中,陳延壽說起昨日李托以四萬五千兩白銀地天價買下周宣地蟲戰冠軍獎品之事,擔心周宣偏向李托。

    周宣道:“陳黃門何必多慮,李托出高價買那椰殼面具是為了奉承漢皇,與我何干,我這是買賣交易,不必承他的情,但陳黃門要想謀得內太師之位,一溜煙得想辦法把李托支開,我前幾日曾致意盧仙姑,為我唐國儲君向越秀公主求親,還望陳黃門促成此事,然後派李托出使唐國,還有何人能與陳黃門爭這內太師之位!”

    陳延壽喜道:“多謝郡公,延壽定要促成漢唐聯姻,明日我即赴小昆侖拜見仙姑,為郡公說項。”

    馬車駛入皇城,暮色已沉沉而下,入宮城時,卻是燈火輝煌,寶慶宮金碧輝煌,有陳延壽出面,三癡、四癡、楊宗保都順利入宮。

    萬政殿上,值殿武士執斧持鉞,內侍宦豎肅立兩側,大殿上放置一張花梨木短案,鬥盆、蟲罐靜靜擺放。

    雪豬太子呵呵笑著迎過來,周宣往殿上一望,沒看到有高高在上的漢皇,便問:“漢皇陛下還沒駕臨嗎?”

    雪豬太子道:“我父皇和盧仙姑馬上就到,周客官不要拘謹。這是私下相見,待我父皇龍體康安後再隆重接見周客官。”

    四癡將手裏的蟲罐放在短案上,看了周宣一眼,點點頭。示意已經把“蟲王呂布”寵妃地血漿抹在“西府趙王李元霸”身上。

    值殿太監高聲道:“皇上駕到。”

    只見一群內侍魚貫而入,後面是一對蒙面紗的男女,男子赭黃袍、玉裎帶。女子宮裝長裙,卻又梳著道髻。看身材,宛若少女般苗條秀頎,宮裝道髻女子身後還跟著一個妙齡女郎,正是越秀公主劉守真。

    周宣眼鈍,尚不覺得有異,四癡急扯周宣袖角,踮足附耳道:“主人壞事了,這人就是前幾日街頭鞭打的那個人!”

    周宣悚然一驚。藺戟不是說劉繼興六十多歲了嗎,怎麼看上去才四十多歲,保養有方?難怪遲遲不肯召見我,現在又蒙著面紗,原來是臉上被老四抽了一鞭子傷痕未愈沒法見人,當即低聲道:“鎮靜,你退後,由我來鬥蟲,一旦被認出,就動手擒

    四癡退後兩步。與三癡耳語幾句,這對堂兄妹開始察看大殿佈置,他們都沒帶兵器,一旦事發,就得赤手空拳應付這難局,二人已約好,由三癡擒住劉繼興、四癡擒雪豬太子,那個盧瓊仙雖然地位高超。但未知虛實。是鶻門門主都有可能,所以還是不要去碰。只要擒住劉繼興父子應該就能脫險。

    周宣自認衣飾與那日不同,鬍鬚也修剪了一下,現在又是燈下,光影參差,劉繼興不可能認出他,當即與雪豬太子及滿殿南漢侍臣一起跪迎劉繼興與盧仙姑。

    劉繼興臉上蒙著一層薄薄的白紗,說道:“平身,現在就開始鬥蟲吧。”他果然沒認出周宣,那日周宣曾說要逃出城,劉繼興派兵四面追出三百里,也沒找到幾個帶著金毛犬地客商,哪會想到周宣就在興王府館驛好好住著,現在還進宮來鬥蟲了!

    圍在花梨木短案邊觀戰地除了周宣與那位南漢鬥蟲使外,只有劉繼興父子、盧仙姑和越秀公主四個人,其餘人都退在兩邊一丈外。

    周宣將暢蟲罐裏的“西府趙王李元霸”放到鬥盆裏,南漢鬥蟲使也把“蟲王呂布”放入鬥盆。

    劉繼興“咦”了一聲道:“竟是只白背蟲!就是這只白背蟲奪得了五國蟲戰魁首?”

    周宣不敢多說話,生怕劉繼興辨出他地聲音。

    雪豬太子答道:“是啊父皇,就是這只白背蟲四戰四勝,當然了,與我漢國一戰時,我漢國未盡全力,只以副將蟲迎戰,所以今日讓蟲王呂布與其再戰。”

    劉繼興點點頭,說道:“開閘----放蟲。”

    體型碩大、宛若青玉雕琢而成的“蟲王呂布”撐腿張牙,求戰欲望強烈,一開閘就振翅狂鳴,大踏步朝閘這邊地“西府趙王李元霸”逼來。

    周宣何等眼力,一看就知道不妙,蟲王決鬥一開始時總是矜持穩健,不會這麼兇猛冒進,這“蟲王呂布”肯定被下了藥,也就是說吃了興奮劑,這南漢鬥蟲使竟然也知道那個秘方!

    周宣原本篤定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蟲王本來就兇悍無敵,現在又服用了興奮藥物,那發起飆來還有什麼蟋蟀是其敵手!

    南漢鬥蟲使看了周宣一眼,心裏微感歉意,卻又想:“周郡公,不要怪我用藥,我這也是無奈,太子殿下雖說輸贏都不傷人命,但難保他以後不越想越怒,找我算賬,而你周郡公輸了,不過損失幾萬兩銀子而已。”

    瘦小不起眼的“西府趙王李元霸”六腿一撐,兩根雪白的飯須豎得筆直,霜牙微張,原地不動,靜候強敵。

    卻看那“蟲王呂布”,霸氣沖天地沖過來,青戟大張,正要朝“西府趙王李元霸”地腦殼上剪去,忽然退後兩步,有點遲疑地樣子。

    周宣心裏暗喜,看來“蟲王呂布”嗅到它寵妃的氣味了,而“西府趙王李元霸”又是一隻白背蟲,外形很能迷惑對手,就不知道“西府趙王李元霸”能不能抓住“蟲王呂布”遲疑地良機占得先機?

    卻見那白背蟋蟀“西府趙王李元霸”並未趁機進攻,而是怒鳴一聲,聲震鬥盆,翅膀一張一收,攏得緊緊,雪白牙鉗虎虎張開。

    “西府趙王李元霸”這一起叫就壞了,因為雌蟲是不會叫地,“蟲王呂布”立即醒悟,眼前這白背蟲不是它的寵妃。
kidnater 發表於 2009-5-3 03:01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九十八、盧仙姑的妙算

    寶慶宮萬政殿上鴉雀無聲,離得較遠的三癡、四癡、楊宗保等人翹首觀望,卻只聽到蟲鳴,看不到鬥盆裏兩隻超級猛蟲爭鬥的情景,真是心癢難熬。

      聽到“西府趙王李元霸”起叫,周宣忽道:“且慢。”用竹片將二蟲隔開,那“蟲王呂布”急欲廝殺,見被隔開,憤怒地狂鳴,在鬥盆裏亂躥。

      南漢鬥蟲使急了,“蟲王呂布”服藥已經有半個時辰了,此時鬥正是最佳時機,能把“蟲王呂布”的攻擊力發揮到極致,但如果再耽誤一刻鐘,那藥效一過,“蟲王呂布”實力就會大減,所以必須現在就鬥,急問:“周郡公何故中止鬥蟲?”

      周宣朝輕紗遮面、身材曼妙的盧仙姑深施一禮,說道:“久聞盧仙姑神算,在下不揣冒昧,想請盧仙姑預測一下這場鬥蟲的輸贏。”

      早有內侍喝道:“大膽,無禮!”

      周宣道:“仙姑洞曉天機,明瞭天下運勢,預測一場蟲戰實在是雕蟲小技,似乎有點褻瀆,但射覆猜枚,亦是先賢所推崇,仙姑偶一為之,小示神通,不也是一件雅事嗎?”

      如此大膽敢言的人在南漢宮廷已經找不到了,盧仙姑頗覺新鮮,擺擺手,示意內侍不必多言,微含笑意地說道:“周宣,鬥蟲就是因為勝負不可知才有趣,若預知勝負還有什麼意思!”周宣原沒指望這個裝神弄鬼的盧仙姑會預測蟲戰輸贏,只是想拖延一下時間,讓“蟲王呂布”藥性過了再鬥。當即說道:“仙姑說得是,在下愚昧。”

      卻聽那盧瓊仙說道:“若本仙一味拒絕,不顯示神通,倒讓你這唐國人小覷,這樣吧。我預先寫下哪只蟲會贏。折好用一方美玉鎮住,待鬥蟲結束後再看是否應驗,如何?”

      周宣喜道:“如此甚好!”

      劉繼興也是捋須而笑,興味盎然,雖然覺得周宣說話有點耳熟,不像是初次相見,但怎麼也沒往鞭打他的人那方面想,微笑道:“取筆墨來。”

      早有內侍遞上筆墨紙硯。盧仙姑移步殿前寶案,背著眾人寫下幾個字,然後疊好,走過來將紙處放在鬥盆邊,內侍用一塊青琅玉壓在紙片上面。

      南漢鬥蟲使心急如焚,問道:“周郡公,現在可以開鬥了吧?”

      周宣望望兩邊大殿懸著地宮燈,又找茬道:“這燈光似乎稍暗了一些,若用長杆挑一盞大燈高懸在鬥舅上方,庶幾纖毫畢現。”

      雪豬太子便命內侍趕緊去備燈。這些內侍做事倒是很麻利,不一會就把燈支好。

      那南漢鬥蟲使見周宣左看右看,似乎還想找茬,便苦苦哀求道:“郡公,開鬥吧!”

      盧仙姑微笑不語,那劉繼興冷冷道:“周宣,磨磨蹭蹭幹什麼,輸了又不會殺你的頭!”

      周宣心裏罵道:“那日若知是你這暴君,讓老四一刀捅了你一也百了,死了白死。”點頭道:“遵命。”

      那“蟲王呂布”早就等得不耐煩。一見閘門開啟,大踏步沖過來,與“西府趙王李元霸”的飯須一觸,大頭便往前一頂,此蟲力氣實在是大,又有藥力激發,“西府趙王李元霸”身子被頂歪,就聽“嚓”的一聲。“蟲王呂布”那青鋼戟牙便朝“西府趙王李元霸”左側軟肋下口。這要是咬上,一下子就勝負立判。“蟲王呂布”果然兇狠!

      “西府趙王李元霸”極為敏捷,迅即調整身位,將大牙對著“蟲王呂布”,避開那致命一

      “蟲王呂布”見強攻不成,當即張牙咬住對手的雪白大牙,要仗著身長休重地優勢掀翻“西府趙王李元霸”。

     “西府趙王李元霸”六腿撐開,身子繃直,重心壓低,穩穩相抗,“蟲王呂布”幾次甩頭,雖能把“西府趙王呂布”拖動,但想掀翻卻是力有未逮。

      兩隻超級猛蟲在鬥盆裏鏖戰,劉繼興父子、盧瓊仙、越秀公主在邊上凝神觀戰。

      周宣拳頭緊握,暗暗給“西府趙王李元霸”鼓勁道:“頂住,給我頂住,堅持就是勝利,再堅持一會,蟲王呂布就要露出疲態了----”

      “蟲王呂布”卻是越戰越勇,突然振翅大鳴,“嚓嚓嚓”就是數十口,肉眼根本無法看清其出牙地速度,“西府趙王李元霸”且戰且退,漸漸從鬥盆中間退到邊沿,“蟲王呂布”突施重口,以一個迅捷有力的單夾將對手按在地上。

      周宣吃了一驚,好在“西府趙王李元霸”翻身就起,以牙還牙,“嚓嚓嚓”交牙數十口。

      南漢鬥蟲使見“蟲王呂布”久戰不下,心裏焦急萬分,下芡草為“蟲王呂布”鼓勁,那“蟲王呂布”猛下重口,仗著體重的優勢使用“碰夾”,一夾一撞之間,將“西王趙府李元霸”掀翻到對面盆底,六腳朝天。

      “蟲王呂布”猛撲上去,大牙戟張就要朝“西府趙王李元霸”的肚皮咬去,“李元霸”急翻身,朝左急躥,右邊翅膀被“蟲王呂布”鋒利的大牙掃了一下,受了輕傷。

      周宣倒吸一口冷氣,心道:“這藥性怎麼還沒過去,李元霸快頂不住了。”

      又纏鬥了幾個回合,“西府趙王李元霸”再次被“蟲王呂布”撞翻。

      周宣起先是大吃一驚,但看到“李元霸”那六腳朝天的樣子,心裏又有強烈的希冀,蟋蟀實戰經驗有這樣一種說法----“窮寇莫追,若對手六腳朝天,大牙朝上,沖上去要防對手咬下檔”,這是險招。一般蟋蟀沒有這份冷靜和膽識,被掀倒了只顧慌慌張張爬起來,哪還想到絕地反擊!

      那南漢鬥蟲使經驗豐富,他也知道上將級以上的蟋蟀有時會使出這個反敗為勝地絕招,本來應該用芡草撩撥“蟲王呂布”地尾部。)將其引開。不要追擊,但因為先前“西府趙王李元霸”已經被掀倒過一次,“蟲王呂布”及時撲上咬傷了“李元霸”的翅膀,佔據上風,所以這次“李元霸”再倒,並擺出這種奇異姿勢,南漢鬥蟲使雖然有點疑慮,可想到這是一舉致勝的絕佳機會。而且“蟲王呂布”的藥性很快就要過去,藥性一過,實力要降一半,所以就賭一把,放任“蟲王呂布”兇狠地撲上-

      奇變就在這時發生,就在“蟲王呂布”撲上來青鋒大牙咬至的一瞬間,只見“西府趙王李元霸”以背殼為支點,滴溜溜打了一個轉,與“蟲王呂布”頭部交錯,雪白地大牙疾挺而上。正咬在“蟲王呂布”柔軟地腹部下檔----

      而此時,“蟲王呂布”的大牙也咬在了“西府趙王李元霸”的下腹,尖銳地牙鉗透腹而入,眼看就要大牙一合,將“李元霸”開膛破肚,但就是晚了那麼一彈指的時間、差了那麼一點點力氣,“蟲王呂布”大牙已經無力合上,因為它的腹部已經被對手搶先衝開。

      兩隻猛蟲都是一動不動,有暗色的蟲血流到鬥盆底部。

      不要說周宣與那南漢鬥蟲使,就是劉繼興父子、盧瓊仙、越秀公主都是屏住呼吸。目不轉睛盯著鬥盆。

      那越秀公主劉守真見兩隻蟋蟀疊在那一動不動,問:“誰贏呀?”

      周宣濃眉緊皺,嘴唇緊閉,那南漢鬥蟲使則是臉色青白,他感覺“蟲王呂布”凶多吉少了。

      又過了一會,被壓在下麵的“西府趙王李元霸”動了動,一翻身爬了出來,而“蟲王呂布”則滾了兩滾。歪在盆底一動不動。死了!

      周宣急把“西府趙王李元霸”取回蟲罐,扭身道:“老四。快治傷。”

      四癡搶步上來捧過蟲罐,蹲在地上,從腰間革囊摸出藥粉敷在“蟲王李元霸”地腹部傷口上,只見咬痕深深,只要“蟲王呂布”再多一分力氣,那就是同歸於盡的局面。

      “輸了?死了!”

      雪豬太子不可置信地用竹片把“蟲王呂布”翻了個身,“蟲王呂布”前腿抽搐瞭解兩下,徹底死透了。

      雪豬太子大怒,劈手就給那鬥蟲使一個大耳光,打得那鬥蟲使鼻子嘴巴都是血,跪在地上磕頭求饒。

      雪豬太子怒叫道:“來人,拖下去五馬分屍----”周宣道:“太子殿下息怒,莫要忘了我們事先的約定。”

      雪豬太子怒氣衝衝,恨恨地瞪著那鬥蟲使。

      劉繼興揮手道:“拖下去,先關押起來。”

      殿前武士過來將那鬥蟲使拖了下去,那鬥蟲使卻象殺豬一般尖叫著:“饒命!饒命!”

      鬥蟲使慘叫聲漸漸遠去,大殿上又是一片沉寂。

      那盧瓊仙輕笑一聲,說道:“周宣,你現在可以看看青琅玉下壓著的紙條了。”

      周宣笑道:“不用看了,仙姑神算,我豈敢不信。”

      盧瓊仙微微一笑,朝身邊的越秀公主一點頭,越秀公主便移去青琅玉,展開那紙片,念道:“金克木。”

      劉繼興鼓掌道:“妙哉,金色白,木色青,白蟲勝青蟲,仙姑真乃未卜先知也。”

      周宣也暗暗稱奇,心道:“這仙姑還真有兩下子,是靠猜地嗎?或者會點小魔術,事先寫了兩張條子,臨時換上一張?”面上驚佩不已,連聲讚歎。

      雪豬太子氣得都不向劉繼興告辭,獨自氣衝衝回他的昭陽殿去了。

      周宣不敢久留,向劉繼興和盧瓊仙辭行。

      劉繼興道:“周宣,明日午後未時再來寶慶宮,朕有話問你。”

      周宣應道:“是。”帶著三癡、四癡和楊宗保出了萬政殿,在陳延壽的陪送下出宮城、皇城。

      與楊宗保分手後,周宣三人回到館驛。周宣急問四癡:“西府趙王李元霸傷勢如何了?”取蟲罐細看。

      四癡道:“性命無憂,但得好好調養數日。”

      周宣歎道:“此蟲真是智勇雙全、膽識絕佳。”當即細細講述“西府趙王李元霸”與“蟲王呂布”驚心動魄的一戰。

      三癡、四癡、小茴香等人都聽得揪心讚歎,蟋蟀地本能智慧竟如此高超,懂得使詐,真讓人驚歎。

      周宣把藺戟和力虎喚來。命力虎這幾日不要帶著金毛犬魯魯出去。最好是呆在後院,待離開興王府上了船就沒事了。

      四癡道:“不妨事。那劉繼興認不出我們了。”

      周宣道:“這個真是伴君如伴虎,今夜劉繼興蒙著面紗,又是在燈影下,認不出我們,但難保明日就不會突然醒悟。”

      四癡道:“那主人明日還是藉故不進宮吧,這實在是危險,劉繼興暴虐異常。他可不管主人不是他漢國地子民,要殺就殺的。”

      周宣道:“退縮不是辦法,明日我還得進宮,老三隨我去就可以了。”

      四癡道:“我也去,有我兄弟二人,龍潭虎穴也能保得主人平安回來。周宣道:“我們二人劉繼興都見過,還有那日劉繼興的兩個侍衛,一起出現被認出地可能性大,就算劉繼興認不出,那兩個侍衛也會認出我們。”

      四癡道:“明日我稍稍改扮一下。定讓劉繼興認不出來。”

      三癡對周宣道:“主人,我四弟精擅易容術,這個不用擔心,倒是主人自己要小心些。”

      周宣心道:“老四這麼多年扮男子,這易容術果然了得。”當即點頭應允。

      一夜無話,次日上午,楊宗保來向周宣辭行,說要回開封,周宣請他稍等數日,同船回去。楊宗保也想多向周宣請教一些養蟲秘技,便答應了。

      周宣與三癡、四癡商議好,若被認出,便即動手擒下劉繼興,而留在館驛地藺戟與眾金吾衛和奉化府兵作好隨時闖出興王府地準備,將這暴君挾持出興王府,揚帆出海,回唐國去。

      楊宗保見情形不對。便問周宣。周宣知道楊家將重義輕生,也不瞞他。直說了。

      楊宗保道:“若郡公不棄,宗保願隨郡公入宮,宗保自幼習武,必要時或可幫上郡公一把。”

      周宣想想昨夜也帶了楊宗保進宮,今日一起去也無妨,便道:“我一向講究智取,若非不得已,儘量不用武力,楊公子不要輕舉妄動,看我眼色行事。”

      午後,劉繼興派李托來請周宣入宮覲見,周宣便帶著三癡、四癡、楊宗保隨李托入宮,卻不是去萬政殿,而是向昌華苑而去。

      遠遠地就聽到虎嘯獅吼,周宣都有點背脊發涼。

      雖是季秋九月,但昌華苑依然繁花似錦,興王府早就有花城的美名,這皇宮內苑就更不用說了。

      逶迤來到一座精緻的宮殿外,宮殿全由海底白玉砌成,望上去晶瑩璀璨,宛若水晶宮一般,殿前匾額是----仙鄉殿。

      周宣四人在殿外等候,李托進去稟報,聽到殿內有人大聲慘呼,不知哪個倒楣鬼又觸怒了劉繼興?

      李托出來了,揚聲道:“宣唐國使臣周宣覲見。”

      周宣邁步進去,三癡、四癡、楊宗保要跟進去,卻被值殿武士攔住。

      周宣示意三癡三人在殿前等候,他獨自隨李托進去,邁上數十級玉石鋪就的臺階,走上丹墀,來到仙鄉殿上,那慘叫聲猶未止歇。

      劉繼興未蒙面紗,一道暗紅色地鞭痕由眉心至下巴,象長長的蜈蚣蜿蜒攀附,手裏執著一根鱷魚皮鞭,正狠抽一個在地上打滾的人,兩邊嬪妃宮娥侍立,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出。

      見周宣進來,劉繼興把鞭子一丟,對周宣道:“周使臣,朕打人打得累了,你替朕抽這人幾鞭,狠狠地抽,若不狠他反而怨你。”說罷,坐回床上,對,就是床,劉繼興在大殿上擺著一張雕花大床,這床極大,床上或坐或臥有七、八個美人,膚色亦是各異,有黑有白,看來是大食、暹羅、倭國、高麗,南海諸國地美女都有,這些美女個個身披輕羅薄紗,香乳粉臀隱現,而且與雪豬太子專好肥白不同,劉繼興胃口較大,燕瘦環肥都要。

      劉繼興便廁身其中,在玉臂雪股間曲肱而臥,隨手一探,不是大腿就是圓臀,手指撚一撚,觸手無非櫻唇粉頰、翹乳細腰,樂哉!樂哉!
kidnater 發表於 2009-5-4 02:14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九十九、死得荒唐

    周宣聽劉繼興命他用鞭子抽人,很想拾起鞭子沒頭沒腦猛抽劉繼興,想想還是忍了,心裏殺機陡現,躬身道:“啟稟漢皇陛下,使臣聞得陛下喜愛觀賞人獸相搏,使臣有一手下,武藝精絕,能徒手搏獅虎,不知陛下有無興趣一試?”

    “哦!”劉繼興坐直身子,興味盎然道:“人帶來了嗎?讓朕看看。”

    周宣道:“就在殿外等候。”

    劉繼興道:“那就去猛獸園,朕要試試你那手下有沒有徒手鬥虎搏獅的本事?”

    周宣搶先到了殿外,急急叮囑了三癡、四癡、楊宗保幾句,就見劉繼興乘步輦,帶著那群輕紗遮體、放浪妖嬈的嬪妃出來了,前後左右是大批的內侍、執斧甲士,浩浩蕩蕩朝猛獸園而去。

    穿過一片羅漢松林,依山傍水聳起一幢高大的環狀木樓,周宣陪著劉繼興進入木樓,卻見整座木樓就是一個巨大的環形長廊,中間是一片圓形場地。

    周宣扶著粗大的原木欄杆探頭下望,就見環形長廊離下麵的圓形場地足有四丈高,那圓形場地按八卦狀排列,每卦各有木柵隔開,場地正中心塑著八尊猛獸雕像,無非虎豹熊羆之屬,這環形長廊底層應該就是獸籠,此時場地中並無猛獸,但能聽到腳底樓板下傳出野獸的嘶吼。

    周宣仔細觀看場地環境,心裏有了計較,把三癡、四癡、楊宗保三人叫到一邊,耳語幾句,三人一齊點頭。

    楊宗保也知此事風險極大。但少年心性,又與周宣說得來,講一個“義”字,此時也是躍躍欲試。

    劉繼興喚道:“周宣----”

    周宣近前道:“陛下----”

    劉繼興問:“你這三個手下誰能徒手搏獅虎?”

    周宣朝三癡一招手,三癡踏前兩步唱了個肥喏,周宣道:“啟稟陛下,就是他。週三尺。陸上可伏虎,海裏可擒蛟,有人曾送一聯----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蛟龍。”

    劉繼興上下打量了三癡幾眼,見三癡不甚雄壯,不信此人能搏得了獅虎,開口問:“週三尺,你能夜禦幾女?”

    周宣和三癡都是一愣。三癡問:“陛下說什麼,草民不明白?”

    劉繼興臉露不屑之色。說道:“真是蠢物。連夜禦幾女都不明白,還要朕多費口舌---”解釋道:“就是問你一夜之間能讓幾個女子心滿意足?”

    三癡心裏大罵劉繼興,表面上謙恭道:“草民----草民只能禦一女。”

    劉繼興連連搖頭:“只能禦一女的怎麼行,凡勇武之輩都是精力充沛,你只能禦一女,連朕都不如,能有什麼勇力!朕年過六十,猶能夜禦二女。”周宣抹一把額頭的汗,真是非常奇怪。這個以閹割臣民著稱的皇帝竟然如此崇拜性能力。當即代三癡辯稱道:“陛下,這位週三尺實有夜禦十女之能。只是其妻善妒,不讓他禦而已。”

    劉繼興這才點頭道:“原來如此,那好,朕就看你如何徒手搏獅虎,若真有勇力,朕這寶慶宮任你擇十女盡情禦之,即便是朕的貴妃、才人,朕也毫不吝惜。”說著,雙手分別拍擊一對美姬地後臀,這一雙美姬應該是姐妹,很可能是孿生姐妹,容貌酷似,長眉入鬢、眉梢上挑,美豔異常。

    這一對姐妹美姬“格格”嬌笑,眼睛瞟著三癡,竟在皇帝面前頻拋秋波,眼角眉梢全是春意,看來劉繼興是鼓勵她們勾搭男子的,據說劉繼興常命內侍尋那市井惡少進宮與嬪妃交歡,看來傳言不虛。

    三癡卻被這些妖浪美姬看得心驚膽戰,比面對十萬雄兵還害怕。

    陳延壽與李托得知皇上帶著周宣到了猛獸園,兩個人也一先一後趕到。

    周宣聽那一對姐妹美姬稱呼李托為爹爹,這才明白這就是李托的兩個女兒,一個貴妃、一個才人。

    陳延壽看了周宣一眼,向劉繼興稟到:“陛下,那個鬥蟲使帶到。”

    劉繼興道:“那就趕出來吧。”陳延壽應道:“是。”吩咐了一個內侍幾句話,那內侍匆匆下去了。

    片刻後,就聽得鞭子抽擊聲響,對面圓廊下抱頭奔出一人,身後的柵門“砰”的一聲關上,那人慢慢放下手,扭頭四望,突然又抱住腦袋,出恐懼的尖叫。

    四癡在周宣耳邊低聲道:“是那個鬥蟲使。”
     周宣重情義,答應過人家的事總要竭盡全力去爭取做到,即使這人與他並無干係,當即向劉繼興施禮道:“陛下,二蟲相鬥勇者勝,與鬥蟲使無關,昨日使臣向太子殿下求過情,不管勝負,不要傷這鬥蟲使性命,太子殿下也答應使臣了,也請陛下開恩。”

    劉繼興呵呵笑著,臉上有鞭痕象蜈蚣一般扭曲蠕動,極是猙獰,說道:“如果他能與一頭天竺獅相處兩刻鐘,朕即饒他一命。”

    三癡應聲道:“草民願徒手鬥獅。”

    一邊地陳延壽暗暗稱奇,他見識過四癡地武功,自愧不如,沒想到周宣身邊還有這個強手,從金陵一路來都沒見過此人,是最近趕到的?

    卻聽劉繼興笑吟吟道:“週三尺不鬥獅,朕安排了一頭猛虎讓你鬥,比這天竺獅兇猛十倍,哈哈,若是周宣願意鬥這天竺獅,那麼朕倒是願意饒這鬥蟲使一命。”

    周宣心裏冷笑,已決意殺這暴君,面上陪笑道:“使臣手無縛雞之力,如何鬥得雄獅,那就看這人獅如何搏鬥吧,讓使臣開開眼界----”

    劉繼興手一攤,一個內侍將一枚紅色的圓管子呈到他手上。劉繼興隨手就向下方的圓形場地丟下去,那圓管子卻是個爆竹,一落地就“砰”的一聲炸響,把那鬥蟲使嚇了一跳。

    那鬥蟲使朝這邊仰望,看到了劉繼興,趕緊跪下大叫著饒命,猛聽得身後一聲低沉雄渾的獸吼。悚然回頭。就見一隻遍體金黃地天竺獅跨出獸欄,緩步向他走來。

    那鬥蟲使嚇得魂飛魄散,四望無處可逃,便奮力攀爬場地的隔欄,那隔欄是由圓木拼成地木牆,根本爬不上去,鬥蟲使便在那塊方圓不足百步的分隔場地中拼命奔跑,天竺獅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後面。

    周宣與劉繼興所處地位置是乾卦地上方。而鬥蟲使與那天竺獅卻是在巽卦的位置,隔了六、七丈遠。聽得那鬥蟲使奔走呼號。慘不忍聞。

    周宣道:“陛下,這裏離得較遠,是不是移步到那邊憑欄細看?雄獅撕咬人,那可比鬥蟲有趣得多。”

    劉繼興道:“朕正有此意。”也不坐步輦,帶著李貴妃、李才人繞廊前去就近觀賞雄獅搏人,陳延壽、李托跟在後面。

    那天竺獅已經餓了三日,饑腸轆轆,凶性大,起先還跟著那鬥蟲使跑了兩圈。隨即便不耐煩了。奮力一縱,張開血盆大口。“哢嚓”一聲,將鬥蟲使後背衣裳撕裂,並咬下一塊臀肉,頓時鮮血灑淺一地。

    劉繼興見到鮮血、聞到血腥味,便亢奮起來,手扶環形長廊地原木欄杆,叉腿而立,興奮地呵呵大叫,聲如獸類。

    那個也不知是李貴妃還是李才人地妖豔美姬便跪在劉繼興兩腿間,掀起劉繼興的袍子,腦袋鑽了進去,嗚咂有聲。

    劉繼興一旦暴虐起來,**也狂漲,李托的這兩個女兒早已訓練有素,毫無廉恥地就這樣討好取悅劉繼興。

    周宣道:“陛下,這一人一獅不大熱鬧,是否再放一頭猛虎出來,獅虎共搏一人豈不有趣?”

    劉繼興拍著袍底李貴妃的腦袋,那李貴妃更是賣力用嘴,劉繼興爽極,叫道:“妙!妙極!就再放一頭潮州虎出來。”

    早有內侍去傳旨獸奴開閘放虎,不一會,就有一頭毛色斑斕的潮州虎慢吞吞走了出來,一見天竺獅正在追一個血淋淋的人,立即虎吼一聲,猛撲上去,要奪食。

    劉繼興看得血脈賁張,一泄千里,雙手撐在欄杆上,面色通紅,呼呼喘氣。

    周宣左右一看,寶慶宮侍衛都隔在數丈外,這裏除了他四人外,就是劉繼興及其嬪妃內侍,李托應該是沒有武功地,只有陳延壽是高手,現在這個機會實在難得,也顧不得什麼萬全之策了,沖三癡、楊宗保二人一點頭。

    三癡在劉繼興左邊,楊宗保在劉繼興右邊,二人假做憑欄觀看雄獅噬人,一起用勁,粗大堅固地長廊護欄當不得二人神力,“嘎吱”一聲,突然向外傾側-

    說時遲、那時快,周宣和四癡早就等在劉繼興身後,周宣故意腳下一絆,摔倒在地,在那個侍立一邊地李氏美姬身上一撞,好比多米諾骨牌,那李才人嬌呼一聲便撲在劉繼興身上。

    劉繼興不防支撐地護欄突然斷裂,向前撲出一步,所幸欄杆並未完全斷裂墜下,兩腿間又有李貴妃拖著,穩住了身子,不料李才人突然在他後背一撐,本來雙腿就有點軟,這下子哪里還把持得住,連同**地李貴妃一起栽下鬥獸場。

    周宣大叫:“不好,陛下墜樓了!”

    陳延壽眼尖,方才三癡、楊宗保力推欄他已瞧出不妙,這時見劉繼興墜落,急起身想來抓周宣,卻被四癡攔住。

    周宣霍然轉身,盯著陳延壽道:“陳黃門,是你下去救陛下還是讓李黃門去?”

    陳延壽老奸巨滑,心念急轉,大叫道:“陛下遇險,李黃門趕緊救主啊!”在慌亂地人堆裏一擠,一手扣住李托後腰,輕輕一送,李托也栽下樓去,一不做、二不休,把李托的另一個女兒也一齊推下鬥獸場,然後大叫武士救人。

    這環形長廊其實也頗寬敞,但嬪妃、內侍多,又有大批甲士擁來,局勢混亂不堪,又有幾個嬪妃內侍被擠下斷欄。

    周宣朝下一看,劉繼興直挺挺躺著,估計是死了,這高廊離地有四丈,摔下去很難活命,後面摔下去的幾個因為下面有人墊著,倒沒有死,斷腿折臂掙扎著爬起來,卻看到饑餓的天竺獅和潮州虎血牙森森地沖上來----

    等到雪豬太子和盧瓊仙趕來,場地中的獅虎已經被射殺,那些摔下去還會動彈的人早被獅、虎咬死了,不會動的雖沒被撕咬,但離死也不遠了,劉繼興當時未死,他摔斷了脖子,送回“仙鄉殿”才咽氣。

    周宣偷空對陳延壽道:“陳太師,好自為之吧。”

    陳延壽看著周宣,有不寒而慄的感覺,這人太可怕了,萬萬得罪不得,躬身道:“任憑郡公差遣。”

    因為劉繼興暴崩,周宣四人一時也無法出宮,直到夜裏才回到館驛,藺戟和小茴香等人都快急死了,見周宣無恙,這才放

    三日後,雪豬太子劉守素繼承帝位,年號“永平”,陳延壽晉位內太師。

    周宣原擔心盧瓊仙會疑心,不會這麼善罷甘休,但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想必是陳延壽掩飾斡旋得好,又或者是那位知天數的仙姑認命了。

    九月十八,陳延壽來請周宣進宮商議越秀公主劉守真和唐國太子李堅婚姻之事,盧瓊仙已答應這項聯姻,遣使臣隨周宣去金陵商議和親地具體事宜。

    九月二十三,周宣一行連同北宋鬥蟲使諸人、南漢議婚使離開興王府前往番禺海岸,乘海船歸國,劉守素率內太師以下文官官員親自送到越江碼頭,依依不捨。

    那費清自宮後在府裏養傷,聽說皇帝駕崩、陳延壽做了內太師,氣得差點吐血,屢次派人請周宣去商議大事,周宣都不理睬,卻在臨行前夜派四癡給費清送去一封信,費清覽信暗喜,目光陰鷙。

    第五卷荒唐南漢結束,明日開始第六卷,又要見到清樂公主、林涵蘊、靜宜仙子了,小道也很期待,請書友們一如既往地支持小道,謝謝!
kidnater 發表於 2009-5-5 06:22
第六卷 有花堪折 一、專挑周宣來欺負

    唐國開寶二十九年菊月二十五日,周宣一行來到東莞,那一百艘泉州護航前來的艨艟戰艦一直等候在岸邊,自有南漢水軍妥為接待,食物、淡水及船上日常應用之物補給充足。

    周宣、小茴香、三癡、藺寧、四癡、房太醫、力虎及金毛犬魯魯,還有藺戟率領的二十名金吾衛、奉化府兵上了那艘十五丈海船,北宋鬥蟲使、楊宗保及其隨從二十余人,還有南漢赴金陵的議婚使一行三十餘人也一齊上了這艘大海船。

    船錨提起,數百面長帆迎風鼓蕩,尖利的篳篥聲刺破天際,船隊開始啟航回泉州。

    因為臨近冬季,這幾日一起刮北風,船隊逆風航行,船速很慢,要走“之”字形航線,要不停地調整風帆的角度,一日一夜才行六、七十裏,照這樣的速度,要到泉州至少得二十日。

    但周宣卻並不著急,他一貫會享受生活,生活在於過程、在於到達目的地前的那一段或曖昧、或悠閒的時光,而且現在他已取得劉守素與清樂公主解除婚約的國書,劉守素借神巫盧瓊仙之名,說清樂公主與他本命相沖,不宜婚姻,而為了漢、唐兩國友好,願以禦妹越秀公主嫁與唐國儲君,特遣使者赴金陵議婚

    心事已了,周宣真是渾身輕鬆,想想上月初拜別李煜和小周後離開金陵赴南漢,小周後囑咐他說“事不及奏聞,可便宜施行”,他是謹遵小周後懿旨,到處便宜行事,現如今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帶著清樂公主回去了,而且饒上一個南漢的公主,此行可謂大賺----對了,還有近一萬兩的黃金,另有陳延壽晉升內太師後送的大量奇珍異寶。真是滿載而歸。

    船行海上,秋雨綿綿,這一日周宣與三癡、四癡下下棋。與北宋鬥蟲使、楊宗保談談蟋蟀。慨歎“西府趙王李元霸”現在是獨孤求敗,旁觀三癡、四癡與楊宗保論武較技,真是快哉。

    那楊宗保與周宣、三癡、四癡現在已經是莫逆之交,四個人曾齊心協力除掉過一個暴君。這個天大的秘密讓楊宗保很是興奮,雖然向周宣發誓說一定嚴守秘密,回開封連他老爹楊延昭也不告訴,但心裏其實非常激動,真是壯舉啊!

    夜裏。三癡、四癡與楊宗保又在周宣的艙室裏聚談。小茴香到隔壁艙室練習吹笛,周宣已經把上次陳延壽送的那支翡翠玉笛送給了她,小茴香很高興,說要刻苦練習,她可是周府樂隊的成員哪,這麼久不練,等下羊小顰不要她入樂隊那可糟糕!

    周宣四人正談得起勁,藺寧忽然來到,衣裳被雨淋得半濕。發梢還滴著水。有點惶惶不安的樣子。

    三癡忙問:“阿寧,出了什麼事?”

    楊宗保趕緊起身向藺寧見禮。口稱:“三嫂。”

    藺寧坐下,接過三癡遞上的面巾拭了拭臉上地雨水,面有憂色道:“主人,我總覺得很不對勁,自上午上船之後,總覺得有被人窺視的感覺,讓我背脊發寒----不知主人、三哥、四弟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

    周宣道:“不會啊,這船上都是自己人,船工都是來時的那些船工。”

    三癡、四癡、楊宗保都說沒有被窺視地感覺,三癡還以為是藺甯向他撒嬌、怪他一整日沒陪她才這麼說,便道:“阿寧,是我不好,我們這就回房去----”

    “三哥你說些什麼呀!”藺寧嗔道,被冷雨淋濕、略顯蒼白地臉頰泛起一抹紅暈:“我是說真的,我剛才到處巡視了一番,卻沒看到什麼可疑之人。”

    三癡關切道:“你怎麼不告訴我一聲就獨自巡視,萬一遇到敵人可怎麼辦!”

    藺甯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姐,若遇到敵人就正好一刀殺了,省得他躲在暗處害人!”

    楊宗保笑道:“三嫂多心了,若真有敵人,管保他有來無回。”

    藺寧固執道:“我的感覺絕不會錯,這是我們鶻----是我自幼面對危險養出來地自保的能力。”

    楊宗保並不知藺甯曾是鶻門中人,所以藺寧趕緊改

    周宣給藺寧斟上一杯茶,先對三癡道:“老三,你先到這艙室左右察看一下,莫讓人偷聽了我們說話。”

    三癡出去轉了一圈,回來說:“未發現有人偷窺,藺將軍得知此事已經派人上下左右把我們這幾個艙室嚴密看護。”

    周宣點點頭,壓低聲音說道:“說實話,我認為三嫂感覺不會錯,這次我們除掉劉繼興太容易,事了拂衣去,一點麻煩沒有,諸位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三癡、四癡一齊點頭。

    周宣看著楊宗保道:“不瞞楊公子,老三、老四兄弟昔日曾與南漢鶻門結怨,而鶻門據說與南漢宮廷淵源極深,是否鶻門中人疑心劉繼興之死,前來追查?”

    藺寧眼睛一亮:“主人說得極是,我就是這種感覺。”

    楊宗保道:“船在海上,鶻門中人不可能飛上船,宗保以為那人是混在南漢議婚使的隊伍中上船的。”

眾人一齊點頭。

    四癡道:“南漢議婚使一行共有三十七人,官員、內侍、武弁、隨從、僕婦,這要一個個盤查可有點難。”

    周宣道:“陳延壽是鶻門上師,他等於是我們的同謀,不可能是他派地人,那麼說就是鶻門門主親自下令追查地,陳延壽對鶻門門主隱瞞了這件事。”

    藺甯聽周宣這麼說,眼裏流露恐懼之色。

    三癡輕輕攬住愛妻腰肢,安慰道:“阿寧,別怕,就算是鶻門門主親自來了又有何懼?我們夫妻、我們兄弟怕過誰!”

    周宣道:“鶻門上師我們也不是沒領教過,陳延壽、費清,不過如此吧,只是現在他們在暗,這有點麻煩,還有,若真是鶻門門主親臨那可得小心,不過我以為他們目的不是殺人,應該是查找陳繼興暴死的真正原因。”

    四癡問:“鶻門門主到底是誰?”

    藺寧搖頭道:“我曾以為是盧仙姑,現在看來不是。”

    周宣道:“現在猜測無用,奸細早晚會露出狐狸尾巴的,我們留神就是了,目前這船上知道劉繼興死因的有六個人,我、老三、老四、楊公子、藺將軍和三嫂,我們不要落單,注意互相保護,還有,以後絕口不要提劉繼興死亡之事,免得走漏了風聲。”

    楊宗保道:“那好,今夜我就與周郡公同榻而眠。”

    周宣笑駡道:“奶奶的,真是敗興,好好的悠閒的歸途被那黑暗角落的鬼魅魍魎搞得人心惶惶,捉住了喂海魚。”

    又閒談了一會,三癡與藺甯回房歇息,楊宗保就留在周宣這裏,四癡在隔壁,只要周宣這邊一有動靜,她就會破壁沖來。周宣抱頭仰臥在榻上,與楊宗保聊些北宋風土人情,得知趙光義病重,只怕命不長久了,儲君是壽王趙,趙為人賢明,有明君氣象。

    周宣聊著聊著,不知不覺間沉沉睡去。

    楊宗保把他地鐵槍倚在床頭,枕邊還放著一把刀,可謂枕戈待旦。

    夜半,周宣因為睡前喝多了茶,起夜小解,開門如廁,出來時還遇到四個巡夜地金吾衛,施禮叫了一聲:“郡公。”

    周宣睡眼惺忪道:“辛苦了。”走回艙室,剛要躺到榻上,忽然覺得不對勁,這好象不是他的房間,榻上空空無人,楊宗保不在,他暈頭了,怎麼走到別地房間裏來了!

    周宣心頭一凜,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理智,再困、再渴睡也不至於昏頭昏腦走錯房間,那這是怎麼回事?楊宗保哪里去了?
    周宣急忙回身,想要出門-

    一道黑影真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周宣身前,一把烏沉沉的短刀抵在周宣喉頭,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周宣----噓----”刀鋒緊貼周宣喉管,意思是命令周宣不要出聲。

    說話是個男人,嗓門很粗,周宣心念電轉,笑嘻嘻道:“噓我幹什麼!幸好我剛才小解了,不然都要失禁。”

    黑衣人一愣,沒見過刀比著喉嚨還敢這麼說話的人,壓低聲音道:“別以為這是開玩笑,我一刀殺了你!”

    “別別別----”周宣梗著脖子一動不敢動,那刀頂著他喉管,他只能仰著頭,也看不見黑衣人什麼模樣,問:“你是誰?要幹嘛?我朋友楊公子在哪里?”

    黑衣人冷笑道:“你不知道你走錯房間了嗎!”

    周宣奇道:“還真的是走錯了啊,你會妖法?”

    黑衣人道:“少嗦,我且問你,劉繼興是怎麼死的?”

    周宣心道:“老三老四楊宗保你都不去找,就找我問,以為我沒什麼武功好欺負,挑軟柿子捏啊,看哥們忽悠死你,哥們就怕那種二話不說上來拿刀就捅的,只要肯讓我說話,那你死定了!”

    感謝葉白飛書友為本書第六卷提供卷名,他建議周宣多多的采花,故名----有花堪折。
kidnater 發表於 2009-5-5 23:52
第六卷 有花堪折 二、妖女百變

    天還在下著小雨,長風浩蕩,海浪湧動,一波又一波永無停歇,船隻起伏搖晃,房間裏的那盞木架瓷燈焰火搖曳,將兩個人巨大的黑影映在對面的艙壁上,那黑衣人的影子明顯比周宣矮一截。

    周宣聞道一縷淡淡的幽香,皺了皺眉頭,悠然道:“起風了,天氣一日冷似一日啊,要添衣裳了。”

    黑衣人惱道:“誰和你寒暄聊家常!快說,劉繼興是怎麼死的?”聲音很奇怪,不似先前那麼粗嘎。

    周宣問:“你是誰?你和漢皇劉繼興有仇?”

    黑衣人道:“別管我是誰,老實回答我的問話,不然一刀剁了你丟到海裏去。”

    周宣道:“你殺了我,你能逃到哪里去?不就問一個事嗎,搞得這麼劍拔弩張幹什麼,有話好好說嘛,坐下說----”說著,就想走到榻前椅子坐下。

    周宣是最善於化屠夫的兇殘于一笑的,那黑衣人一愣,感覺事態不象他掌握的那樣,這人質不象人質,竟然不害怕,不禁惱怒起來,刀鋒一勒,周宣脖頸被割破一道淺痕,鮮血流下,冷冷道:“殺了你,我照樣來去自如,只要我願意,把全船的人都殺光也不是難事。”

    周宣梗著脖子道:“你懼怕我?”

    “我怕你?”黑衣人冷笑道:“我殺你易如反掌!”

    周宣道:“我手無縛雞之力。你要問我話何必拿刀抵得這麼緊?要不就是你怕我認出你?”

    黑衣人映在壁上巨大地影子動了動,靜默了一會,然後退開一步,說了聲:“坐。”

    周宣坐下,也不看那黑衣人,先用手指抹了抹脖子上的血痕。指肚上一片鮮紅,搖了搖頭道:“我真是痛悔莫及----”

    黑衣人奇道:“你痛悔什麼?”

    周宣道:“早些年我曾想苦練武功,後來因為耽於享樂,就沒練,沒想到今日終於吃了大虧!”

    黑衣人冷冷道:“還是不練的好。練了的話你現在會很慘,死得更快----”

    周宣道:“好了,少嗦,有什麼問題就問吧----對了,我先問問你。你可知我是誰?”這時方抬眼看眼前這黑衣人,黑衣人身材矮小,和老四差不多,戴著一頂胡帽,卻未蒙面紗,是個面目平常的中年男子,眉眼五官都沒什麼特點。但下頜卻有一顆紅痣。|非常顯眼,手裏一把烏沉沉的匕,雖無利芒,但卻泛著一股森森寒氣。

    黑衣人冷“哼”一聲,說道:“你是唐國信州郡公周宣,哼哼,是不是以為我會害怕?”

    周宣笑道:“我沒那麼意淫,看來你是知彼知己了,不過你問已故漢皇劉繼興怎麼死地。這真讓我奇怪。劉繼興意外暴崩,當時有很多人在場。你為什麼偏偏來問我?”

    黑衣人一字一字道:“我疑心是你害死了劉繼興。”

    周宣驚道:“這話從何說起,劉繼興又不是我爹,我害死他幹嘛!”

    黑衣人一愣:“你這話什麼意思?”

    周宣道:“殺人放火、劫財劫色,總要有個理由才好,害死劉繼興我有什麼好處?我又不是殺人狂!你是不是看我攜帶萬兩黃金歸國,想打劫,你直說呀,保命要緊,我會給你金子的。”

    黑衣人不屑道:“萬兩黃金?我還沒看在眼裏,你剛才為什麼說劉繼興不是你爹你就不害死他?”
    周宣道:“可想而知,爭奪皇位嘛,不過這只是假設,事實上劉守素也沒必要害死劉繼興,劉繼興又沒別的兒子,皇位早晚還不是他的嗎,何必這麼著急!”

    周宣只是信口扯淡,拖延時間等人來救,不知為何,那黑衣人聽了周宣的話竟然身子微微顫抖起來,似乎非常憤怒,好一會才平靜下來,又問:“你地兩個手下----老三和老四到底是什麼人?”

    周宣道:“你到底是誰?究竟想幹什麼?一會兒問劉繼興之死,一會兒問我手下是什麼人-

    黑衣人自問自答道:“你不說我也知道,他們是五癡遊俠裏的三癡和四癡。”

    周宣吃了一驚,這人怎麼會知道三癡、四癡的真實身份,猜的吧?笑道:“你以為馳名天下的五癡遊俠會甘心為我奴僕?我說鶻門門主也是我地手下,你信不信?”

    “你----”

    黑衣人怒目瞪著周宣:“那你說,是不是劉守素與你合謀害死了劉繼興?”

    周宣搖頭道:“你這人顛三倒四,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我為什麼要與劉守素合謀害劉繼興?劉繼興在鬥獸場看人獸相搏,當時在場的內侍、宮娥、武士多得很,擠斷了護欄,摔死了不少人,這怎麼是我害死的?黃門侍郎陳延壽也在那裏,你怎麼不去問問他!”

    黑衣人默然,盯著周宣,說道:“我會去問的----”

    忽聽甲板上有人大叫:“後面有一艘快船追來,小心戒備,小心戒備。”

    黑衣人眉頭一皺,忽然身子急縱,竟從舷窗躍出。

  周宣吃了一驚,正想起身去看,微風颯然,四癡從門外閃入,到了他身邊,急問:“主人,沒傷到吧?”

    三癡、藺甯、楊宗保都進來了。

    楊宗保問:“郡公怎麼睡著睡著會到這裏來?”

    周宣道:“沒事。”快步到舷窗探頭一看,海水的潮濕之氣彌漫,海浪激湧,海天沉沉。

    周宣回頭詫異道:“不會吧。這人跳海了!這都什麼事啊,莫名其妙。”

    四癡道:“我在一邊窺視多時了,這人是個女子,她不會跳海,她是到下面船艙去了。”

    四癡自己是女扮男裝,經驗很足。

    周宣微笑道:“沒跳海就好。就去抓她來。”說著,晃了晃手裏一個小瓷瓶。

    四癡問:“這是什麼?”

    周宣道:“這是廣陵鹽商汪士璋送我地奇香,剛才我在那黑衣人身上灑了幾絲微沫,讓力虎帶著魯魯去找----”

    這時藺戟帶著兩個金吾衛和一個船工匆匆趕來稟報,說有三艘快船迅速追近。並打出燈語,說無惡意,請我們停船。

    周宣便與眾人一道上甲板觀看,只見黑沉沉的大海上,三排船燈迅速從西而來。這船速度很快,估計是用人力劃槳,這裏還沒到潮州海岸,不應該是中天八國地海船,那又是哪國地船?

    周宣一時也無暇讓力虎帶著金毛犬魯魯去追蹤那黑衣人,先要看看這追來的三隻船空間是敵是友?

    藺戟已傳令六艘艨艟戰艦掉頭攔截,真要是中天八國的海船。那是以卵擊石。周宣這邊地護衛船多達百艘,水軍八千人,是一支龐大的艦隊。

    良久,一艘陌生快船在兩艘泉州水軍戰艦的監視下緩緩駛近周宣乘坐的大海船,一名水軍統領高聲道:“報----是漢國的船,一名自稱盧瓊仙地女子要見周郡公。”

    周宣聽了大吃了一驚,盧瓊仙,她來幹什麼?

    藺寧緊張道:“盧瓊仙極有可能是鶻門門主,主人莫要讓她上船。”

    周宣想了想。說道:“若她是來尋仇。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畢竟這是在海上。她自己也不好脫身----我想盧瓊仙是為了那黑衣人而來。”當即傳命讓盧瓊仙地座船靠近。

    兩船越靠越近,船舷上各有數十名篙師用長達三丈地堅韌長篙抵著對方的船舷,以防兩船碰撞,然後慢慢收篙,最終兩船靠近在一起。

    一串紅燈籠掛在艏樓上,盧瓊仙盛妝靚服立在船頭,有大力內侍撐著青羅蓋為她遮雨,她聲音不輕不重,在風聲海浪中恰好能讓數丈遠地周宣聽得清楚---

    “周宣,我來別無他意,請勿疑慮,只是要到你船上找個人。”

    周宣拱手道:“不知仙姑要找誰?周宣願意效勞。”

    盧瓊仙道:“你把議婚使及其手下全部召集到甲板上,我來辨認。”

    周宣照辦,不一會,上至漢國議婚使,下至隨行僕婦,一一從船艙上到寒雨淒淒地甲板上。

    周宣暗中讓力虎帶著金毛犬魯魯守在上甲板的舷梯口,當一個肥胖的僕婦經過舷梯口時,善解人意的魯魯便用嘴巴蹭力虎的腿,力虎便對周宣示意那肥胖僕婦身有異香。

    周宣甚覺奇怪,那黑衣人明明是瘦小的,怎麼現在胖成這樣子了,這世上還真有神奇的易容術哇!藺寧曾經說過,鶻門易容術是世間一絕,看來此人地確是鶻門中人,盧瓊仙要找地就是這個人。

    周宣心道:“不管此人是男是女,絕不能輕易放走!”對隨時待命的三癡、四癡打個手勢。

    三癡、四癡一左一右朝那肥胖僕婦欺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制服那僕婦,點了她**道,那僕婦委頓在舷梯口。

    盧瓊仙座船較矮,自然看不到這邊甲板生的事。

    四癡麻利地在那僕婦臉上一抹,剝下一層膜狀物,一看,吃了一驚,回頭叫道:“主人---

    周宣從一名奉化府兵手裏接過燈籠在那僕婦臉上一照,驚道:“越秀公主!”

    這肥胖僕婦竟是越秀公主劉守真,實在是出乎周宣的意料。

    周宣讓四癡先把越秀公主帶回船艙,他走到船頭對盧瓊仙道:“貴國議婚使一行四十三人,但現在只看到四十二人,另一人正在尋找,請仙姑稍待。”也不等盧瓊仙回話,便匆匆下了甲板。

    盧瓊仙本來想對周宣說她上船來找,但周宣卻已經離開了,四面都是唐國的船隻,那些水軍長槍硬弩,戒備森嚴,她也不敢貿然硬闖,只好等待。

    周宣下到主艙,一名府兵躬身道:“郡公,奸細在郡公房間候審。”

    周宣在楊宗保的陪同下進到房間,三癡、四癡立在一邊,那越秀公主劉守真軟軟的坐在榻前地板上。

    周宣拖過椅子坐在她面前,細細打量這個漢國公主,慢條斯理道:“劉守真,你說我現在把你丟到海裏會怎麼樣?”

    越秀公主萬萬沒想到周宣他們這麼快就把她揪出來了,震驚不已,聽周宣說要把她丟到海裏,不禁恐懼,說道:“你---你敢!”

    周宣道:“沒什麼不敢的,這裏都是我的心腹,殺了你不會有任何麻煩,只是你我之間並無仇怨,我沒必要殺你,嘿嘿,可笑我還準備迎你到金陵做我們儲君地妃子呢,那不是引狼入室嗎,幸好你沉不住氣,要是等你嫁給了我們儲君,那我豈不是自掘墳墓,看來這媒人真是做不得。”

    越秀公主咬著下唇,恨恨地盯著周宣,一言不。

    周宣道:“都這時候了,我沒必要說假話----”心道:“這個時候就是要說假話。”接著道:“----劉繼興之死與我無關,是他多行不義終自斃,誰沒有父母,只有你劉守真地父母才尊貴,要長命百歲死不得?劉繼興在猛獸園裏害死了多少人,現在那些屈死的冤魂來索命了,你想想,那麼粗大地護欄怎麼好好就斷了,豈不是鬼神之力?”

    越秀公主緊咬著嘴唇,唇上有血跡浸出。

    周宣道:“那日在小昆侖我見你清婉出塵,以為你與劉繼興、劉守素不大一樣,現在看來是蛇鼠一窩、一丘之貉,荒唐南漢,荒唐南漢,你們就一起腐爛吧----老四,送她上甲板,讓她跟盧瓊仙回去,議婚使也一起滾

    好了,南漢徹底結束了,小道還是更擅長寫輕鬆曖昧娛樂,那麼明天開始輕鬆曖昧和娛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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