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娛樂指南 作者:賊道三痴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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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dnater 2009-3-6 04:51: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5 510758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15 10:00
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二、太裝逼

    八月二十五日辰時,清源都護府側廳。

    清樂公主在小茴香和芳茶的陪侍下早早等候著,除了原先海船上的人,只有陳濟旁觀,畢竟這個賭局比較秘密,若被人知道唐國公主被她的未婚夫婿南漢太子拿來當賭注,傳揚出去必為他國所笑。

    但周宣是很喜歡雪豬太子的荒唐的,只有荒唐他才有機會。

    綠袍綠帽的雪豬太子帶著他的寵姬媚豬、黃門侍郎陳延壽、虎賁中郎將費清來了,媚豬手裏捧著一個陶罐,裏面養著的是青背蟋蟀“青袍文醜”。

    “周客官,讓本掌櫃看看你的戰蟲。”

    雪豬太子走近紅木幾案,看周宣蟲罐裏的蟋蟀,兩隻綠豆眼一下子瞪大成黃豆眼,這是一隻白背蟋蟀啊,周宣真就用那只白背蟋蟀來迎戰他的“青袍文醜”?這就好比三歲小兒與健壯猛漢角力,這不是茅房裏點燈籠----找死嗎!

    周宣微笑道:“讓費中郎來看看,這是我那夜在蛇穴裏捕得的白背蟋蟀吧?”

    費清近前看了看,點頭說是。

    雪豬太子上上下打量周宣,以為周宣為他肥胖的魅力折服,故意要輸給他,大悅道:“周客官,你放心,本掌櫃絕不會虧待你的,到了興王府本掌櫃讓你富比王侯,享盡榮華富貴。”

    陳延壽不露聲色,只是眉毛一下一下掀動。

    那費清就有明顯妒嫉之色,心道:“莫非這個周宣真的不做他的唐國郡公,想到漢國謀富貴?嗯,此人與清樂公主戀姦情熱,去漢國正是為了這個公主啊。”

    冪縭遮面、端坐一邊的清樂公主聽說周宣以一隻白背蟋蟀迎戰,不免著急,她雖然對鬥蟲不感興趣。但金陵鬥蟲之風極盛,平時看也看多了,知道白背蟋蟀根本上不了臺面,與青背蟋蟀鬥更是笑話,聞所未聞,心道:“宣表兄這樣豈不是輸定了?那我的怔忡病不是白犯了嗎?宣表兄輸了可是要做雪豬的男寵的,想想都噁心,絕不能輸!”

    清樂公主對小茴香耳語幾句,小茴香便上前對周宣道:“姑爺。公主請你過去有話說。”

    周宣扭頭看了清樂公主一眼,對小茴香道:“去把房太醫請來,若我料得不錯。公主很快又要犯怔忡了。”

    小茴香甚是機靈,聽姑爺這麼一說,就知道姑爺勝券在握,小茴香一向對姑爺充滿信心,姑爺什麼時候輸過呢?當即去請房太醫了。

    清樂公主隔著面紗狠狠瞪了周宣一眼。靜看這場鬥蟲地賭局。

    “青袍文醜”率先下到鬥盆,大牙霍霍,來回躥動。顯得頗為亢奮。

    四癡小心翼翼將白背蟋蟀捉到鬥盆中,扭頭問周宣:“主人,咱們的蟲還沒取名呢?”

    周宣道:“先不忙取名,看此一戰的結果。”

    雪豬太子“咕咕”笑道:“一隻死蟲取什麼名啊!”

    四癡怒視雪豬太子。那冷厲的目光讓雪豬太子身後的陳延壽和費清都是一凜,雙雙踏前一步,護住雪豬太子。

    四癡卻又輕蔑一笑,退到周宣身後,道:“主人還是先取名吧,不然陳將軍不好宣判。”

    周宣道:“我已想好一名,此蟲瑩白如雪。聲如獅吼。就叫雪獅王如何?”

    四癡喜道:“妙,妙極。就叫雪獅王,一口咬死青袍文

    雪豬太子斜睨著鬥盆裏那只白背蟋蟀,個頭明顯比“青袍文醜”小一圈,這種劣蟲也敢叫“雪獅王”,真讓人笑掉大牙,搖著胖腦袋笑道:“那就開鬥吧。”

    陳濟是裁判,朗聲道:“開閘放蟲----雪獅王大戰青袍文

    鬥盆中間的隔板抽去,二蟲遙遙相對,白背蟋蟀“雪獅王”一如既往蟄伏不動,好象對什麼都沒興趣似的,毫無鬥志,但面對強大的青背蟋蟀也無恐懼。

    周宣心裏對那白背蟋蟀說道:“如果你真是一隻強大的變異蟋蟀,那你現在這樣子就是裝逼,哥們才華如此橫溢,卻從不裝逼,沒想到捕到一隻蟋蟀卻會裝逼,哈哈,我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裝逼地本錢?對手可是青背蟲啊!”當即下芡草撩蟲。

    四癡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鬥盆裏兩隻蟋蟀的細微反應,發現“青袍文醜”在“雪獅王”下到鬥盆之後,大牙磨動迅即放慢,也不來回躥動了,觸鬚前伸,六腿撐開,蟲身弓起,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四癡暗喜,心道:“能讓青背蟲擺出這架勢,雪獅王果然不是凡品!”

    但是,周宣芡草花樣百出,“雪獅王”就是不理睬,一副死樣活氣地樣子。

    雪豬太子哈哈大笑:“周客官,何必為難這可憐蟲!白背蟋蟀見到青背蟋蟀,哪還敢動彈啊,沒被活活嚇死就算不錯了。”

    周宣心裏有數,說道:“劉掌櫃你撩蟲吧,只要青袍文醜敢沖上來,我的雪獅王就敢鬥。”

    “那好。”雪豬太子笑眯眯下草逗蟲。

    “青袍文醜”火氣很大,往常芡草一下,它就奮翅大鳴,揮舞著大牙耀武揚威,可今天有點反常,撩撥了好幾下才短促地叫了一聲,遲疑著向前爬了幾步,又停下了。

    雪豬太子鼓勵道:“給本掌櫃沖,不要顧慮什麼勝之不武,咬死這只白背蟲,本掌櫃有賞。”

    畢竟是青背蟲,膽量不是黃背蟲能比的,被雪豬太子芡草撩撥得難受,鳴叫著沖過中線,向“雪獅王”撲去。

    一聲高亢的蟲鳴,宛若金石相摩,“雪獅王”出聲了,雪白雙須一顫,陡然伸得筆直。兩條前腿挺起,方頭高昂,白牙開闔,“錚錚”有聲。

    “青袍文醜”聞聲一震,悚然止步,六腿緩緩退後,雖然不是掉頭就跑,但那畏懼之態顯露無遺。

    雪豬太子驚愕萬分,白蘿蔔一般的胖手指拈著芡草死命撩掃“青袍文醜”地觸鬚和大牙。一邊催促道:“上啊,給本掌櫃上啊,勝了本掌櫃賞你黃金萬兩----他娘的你倒給我上啊。再不上老子捏死你!”

    雪豬太子撚著芡草沒頭沒腦朝“青袍文醜”亂戳,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青袍文醜”終於被激出火氣,大叫一聲,憤然朝“雪獅王”沖去。大牙張開,朝“雪獅王”地前腿咬去。

    “雪獅王”腦袋猛地一旋,霜牙後發先至。反鉗住“青袍文醜”地大牙,然後一步步前進,“青袍文醜”就一步步後退,一直退到盆壁邊沿。退無可退了。

    “雪獅王”鬆開霜牙,若無其事地退回去,好象它剛才只是送客人,現在客人走了,它就回去了。

    再看那只“青袍文醜”,觸鬚打卷,六腿發顫。觳觫不已。驚嚇過度的模樣。

    周宣嘴角含笑,喃喃道:“裝逼。果然裝逼!”

    雪豬太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死命撩撥“青袍文醜”,但這蟲縮成一團,再不出聲開牙,芡草都被雪豬太子撚斷了。

    陳濟笑道:“太子殿下,該是認輸地時候了。”

    雪豬太子急怒攻心,他怎麼也沒想到會輸,青背蟲輸給白背蟲,說出去都沒人信啊,可偏偏就是輸了!

    雪豬太子伸手從鬥盆裏捉出“青袍文醜”,左看右看,越看越怒,三根手指一緊,“嘰”的一聲,將“青袍文醜”捏得稀爛,然後甩在地上,又想伸手來捉“雪獅王”看----

    四癡閃電般上前,曲指在雪豬太子手指上一彈。

    雪豬太子手劇痛,縮手不迭,叫喚道:“本掌櫃不是要捏死它,只是要看看它有何古怪?”

    四癡冷冷道:“傷到了我家主人的寶蟲,你賠得起嗎,拿你整個漢國都賠不起!”

    在四癡眼裏,“雪獅王”確實是江山不換的。

    陳濟大聲道:“本次鬥蟲---雪獅王勝!”

    四癡趕緊把“雪獅王”請回黑陶罐,寶貝得不得了。

    這次鬥蟲交牙只一合,沒什麼像樣的激鬥,可以說很不精彩,但給人震撼卻是非常強烈,白背蟲贏青背蟲,好比一個威風凜凜的將軍在一個身體瘦弱連當兵地都沒有資格地人面前俯首貼耳,真是無法想像地事!

    房太醫恰恰這時趕到,連聲問:“公主殿下怔忡了嗎?公主殿下怔忡了嗎?”

    清樂公主見周宣贏了,她不用去南漢了,心花怒放,眉開眼笑,見房太醫進來,只好以手支額,裝出頭暈地樣子,小茴香和芳茶趕緊一左一右扶著她。

    周宣道:“扶公主回房歇息----房太醫,公主這怔忡之疾你得儘快想辦法治好啊。”

    房太醫連連稱是。

    清樂公主道:“宣表兄,等下來見我,我擔心自己一病不起,所以我有話要交待宣表兄。”

    周宣悄悄翻了個白眼,安慰道:“公主放心,怔忡之疾雖然麻煩,卻也不是無法醫治----房太醫,有沒有把握醫好公主地病?”

    房太醫忙道:“有十足把握。”

    周宣道:“醫好了公主的病,陛下和娘娘定有重賞。”

    房太醫暗喜,白揀的賞賜啊,隨清樂公主下去了。

    雪豬太子一屁股坐在藤編大椅上,肥胖的身軀壓得籐椅上“咯吱”直響,心裏懊惱到了極點,使勁掐身邊地媚豬,媚豬呲牙咧嘴,任他掐。

    周宣笑道:“劉掌櫃,勝敗乃兵家常事,且不要急,暫歇兩日,待泉州局勢稍定,我就隨你去興王府,五國蟲戰豈能錯過!不過公主殿下---劉掌櫃你也看到了,怔忡之疾嚴重,再經不得長途顛簸了,只有留在泉州養病,待病好後再赴興王府吧。”

    雪豬太子綠豆眼一轉,他只看重周宣,對周宣在大海難中鎮定自若、並且拯救他一起逃生的英雄形象極其愛慕,清樂公主去不去興王府無所謂,只要周宣能去就行,到了興王府再以高官厚祿、金錢美女引誘周宣,不愁周宣不留下,當即轉惱為喜,說道:“好好好,公主就留在泉州怔忡,周客官隨本掌櫃去,只是重陽蟲戰臨近,得儘快啟程啊。”

    周宣道:“趕得上的,本月底一定動身。”

    雪豬太子四人離開後,周宣與四癡腦袋碰腦袋看黑陶罐裏地“雪獅王”,嘖嘖讚歎。

    四癡問:“主人看雪獅王達到了什麼級別?”

    周宣道:“雪獅王這種異蟲我在《蟲王異相秘譜》裏也沒看到過記載,所以無法為其定級,只有根據它的對手來判斷,青袍文醜是偏弱的少將級,在雪獅王面前毫無還手之力,我估計雪獅王有中將以上的實力,差不多是上將級。”

    “為什麼不可能是蟲王級地?”四癡問。

    周宣道:“蟲王似乎不可能,如果雪獅王是蟲王,那麼青袍文醜根本不敢開牙。”

    四癡對“雪獅王”無比喜愛,辨道:“那可難說,也許是青袍文醜不自量力,看我們雪獅王是白背蟲,妄圖試一試,一試之下,才明白是以卵擊石啊!”

    周宣笑道:“不要太貪心,雪獅王有上將級別就已經夠幸運的了,不過我估計這次去興王府我們會見識到蟲王,以舉國之力,覓到蟲王也是有可能的,等待我們雪獅王的是硬仗啊,老四,從今日起要好生餵養,備齊大豆、米粥粒、雞蛋白、綠葉菜、生芝麻、血羊肝、牛骨粉、菱肉、螞蟻、蒼蠅、熟蟹肉、熟蝦肉、熟鯽魚肉,或蒸或煮,葷素搭配,定時定量餵養雪獅

    四癡應道:“是,我看這雪獅王尚未完全長成,還有後勁

    周宣笑道:“看它有沒有成年,找只三尾雌蟲來一試便知,成年的便知交尾,不過這種高等級的蟋蟀對三尾都特別挑剔,得準備幾十上百隻三尾讓雪獅王選,嘖嘖,選美哪。”

    四癡笑道:“主人放心,我會給雪獅王選到稱心如意的妃子地,六個妃子應該夠了吧?”

    周宣瞪大眼睛看著四癡,這之前他沒正面看過四癡地笑臉,四癡笑時總是很收斂,最多抿抿嘴唇,再就是轉過臉去向隅而笑,今日是第一次看到四癡笑得這麼歡!

    周宣心道:“老四還是迷人的眯眯眼哪,笑起來呈月牙形地,笑容如此生動,簡直有點媚態,嘿嘿,無論老四怎麼裝男人,她究竟還是個女人啊。”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16 08:25
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三、偷得浮生半日閑

    一場關乎清樂公主去留的蟲戰就這樣結束了,清樂公主得以留在泉州,但與雪豬太子的婚約尚未解除,這不是雪豬太子能說了算的,周宣必須得去興王府斡旋,要娶公主表妹可謂任重而道遠。

    陳濟看出其中奧妙,心道:“周宣兄與公主殿下數千里同行,迭遇風險,困難相扶,生了情意了吧?把我唐國的美麗公主嫁給那雪豬太子,連我都看不過意,嫁給周兄倒是郎才女貌。”

    便對周宣私語道:“周兄,當初陛下一意讓公主殿下和親南漢,為的是提防清源與吳越、南漢三方聯兵侵犯我唐國,現在清源已土崩瓦解,而南漢被中天八國的張聖牽制,正是有求于我唐國之時,至於吳越,不來犯我,我還要犯他呢,據斥候兵三百里回報,錢惟演已盡起昭武軍的一萬五千兵馬前來助陳思安守城,我唐軍精銳以清源降兵為前驅,目前正星夜趕往莆田一帶設伏,定要叫這一萬五千吳越兵匹馬難還----”

    周宣道:“陳伯父老謀深算、用兵如神,拿下福州只在朝夕之間,我不知軍事,就在這泉州城裏靜候佳音了。”

    陳濟道:“周兄,你我至交,弟說這些其實是想表明公主殿下已無必要去南漢和親,周兄既已賭蟲勝出,就讓劉守素獨自回興王府便是,周兄與公主返回金陵。”

    周宣笑道:“這怎麼行,我是奉旨送婚,若無皇帝詔命,怎敢自行回金陵!”

    陳濟道:“這個好辦,兄與公主殿下暫且在泉州待命。一面上奏陛下,言明形勢,我料陛下與娘娘也捨不得公主遠嫁。定會借機召回公主。”

    周宣點頭道:“我馬上就寫奏章,不過這興王府我還是得去,南漢國的友好還是要維繫的。公主殿下也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就回去,總得有個說法,不然豈不是貽笑他國,而且公主以後還得嫁人不是----”

    陳濟意味深長地微笑起來。

    周宣老臉一紅,說道:“而且我還是鬥蟲使,奉旨去興王府參加五國蟲戰。要為國爭光

    說起鬥蟲,陳濟也是心馳神往:“吳越的鬥蟲使已於半月前借道前往漢國了,路過漳州時我還派了軍校護送,一年一度的盛會啊,若不是軍務纏身,弟也想隨兄去興王府看雪獅王力戰群蟲,想想去年洪州重陽蟲賽上地摸不得,真是八面威風啊。”

    周宣笑道:“雪獅王實力在去年的摸不得之上。但它的對手肯定也不是洪州蟲戰地蟋蟀們能比的。洪州蟲戰上都出現了虎癡許那樣的中將級猛蟲,興王府地五國蟲戰就更不用說了,雪獅王的對手將是上將級、蟲王級的,兇險小茴香進來道:“姑爺,公主等你好久了,快去吧?”

    周宣便隨小茴香去見清樂公主,走過一條十丈長的通廊。兩邊種植著高大的刺桐。一簇簇花如一簇簇火焰。

    清樂公主自然也是獨院居住,院門外是周宣派來守衛的四名奉化親兵。那房太醫也站在門外,與四名親兵閒話,見到周宣,一起躬身行禮。

    周宣問:“房太醫怎麼站在外面?”

    房太醫尷尬道:“公主殿下命我在外面等候。”

    周宣道:“房太醫辛苦了,且先回房歇息。”

    周宣跟著小茴香進了小院,只見院裏左側有個魚池,養著數十尾紅鯉魚,錦鯉綠波,活潑可喜,清樂公主正與芳茶扶著池邊花樹看魚,喜笑顏開,哪有半點怔忡?

    雖然現在周宣與清樂公主已經很熟悉,還有過曖昧地肌膚接觸,但每次看到,還是有眼前一亮、驚豔羨麗的感覺,紫羅蘭宮裝長裙,綴著閃亮玉片的腰帶,交領衣衫露出大片雪白胸脯,鎖骨棱起,無比性感,此時一手扶樹,一手扯著蝦衣花的花瓣丟到小池裏,看錦鯉浮上來啄那花瓣,上身前傾,臀部後撅,曲線跌宕流暢,裙裾下露出的是一雙象牙紅的木屐,未著襪,踮著左足,足踝精緻纖巧。

    “宣表兄,這裏有幾條鯉魚好大,有一尺多長。”清樂公主興奮地說道。

    周宣道:“公主,你也該配合一下,好歹到床上躺著養養病嘛。”

    清樂公主白了周宣一眼:“若要我在床上躺著,那就真的會得怔忡之疾。”

    周宣一笑,仰看碧空如洗、秋高氣爽,俯看綠水澄澈、遊魚可愛,好久沒享受到這樣平和的心境了,便道:“公主稍等,我去去就來。”轉身便走。

    “別走別走,宣表兄。”清樂公主趿著木屐“踢踏踢踏”從後趕來。

    周宣道:“我去找兩副魚竿,我們釣鯉魚玩。”便即吩咐門外地親兵去找釣魚竿。

    清樂公主喜道:“太好了,我會釣魚地,景旭宮裏便有魚池,我要和宣表兄比賽。”

    周宣笑道:“公主輸了怎麼辦?有什麼賭注?”

    清樂公主芳心一蕩,膩聲道:“我若輸了就任由宣表兄處置好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話詞意狠惡,但在清樂公主這麼嬌滴滴說來,別有一番挑逗味道。

    周宣低聲道:“輸了你讓我打十下屁股。”

    “啊!”清樂公主雙手掩住後臀,身姿嫋娜,分外誘惑,噘嘴道:“宣表兄就知道欺負我!哼,那宣表兄輸了怎麼辦?我可不打你的屁股,誰稀罕哪。周宣笑問:“那你說你想贏了怎麼樣?”

    清樂公主美眸流盼,想了想,說道:“我若贏了,宣表兄就畫一幅畫送給我。”

    周宣沒想到清樂公主提出這麼高雅的要求,點頭道:“行。畫什麼?”

    清樂公主“格格”笑道:“畫你。”

    周宣不明白,光著眼道:“什麼?”

    清樂公主忍著笑道:“我要宣表兄畫一幅自畫像送給我,注意哦。要不穿衣服的,嘻嘻。”

    周宣兩眼上翻,作白眼狀。說道:“也行,在我身下畫個你,宛轉承歡,極品春宮,怎麼樣?”

    清樂公主臉一紅:“你敢!我會拿筆塗黑的,塗成一頭墨豬。”

    周宣道:“錯。不是墨豬,是斛珠。”

    清樂公主大發嬌嗔,捏著粉拳捶打周宣,周宣正骨頭發癢,很覺受用,覷空在清樂公主翹翹的美臀捏了一把,既嫩滑又結實,彈性十足。

    小茴香和芳茶兩個小丫頭這時都象聾了一般。全神貫注看魚。對這表兄妹二人打情罵俏視若無睹。

    不一會,兩根釣魚竿以及玉米麵做地魚餌都取到了,鯉魚最喜食地是玉米麵。

    周宣不勞兩個小丫頭動手,自己去屋裏搬到兩張籐椅出來,擺在小池邊,與清樂公主並肩坐著垂釣,中間隔一小案。案上有綠豆糕和時令鮮果。

    周宣看清樂公主釣魚。水準實在低劣,魚漂稍動就提魚竿。魚才剛觸鉤,一扯就驚走了。

    周宣道:“不行,我要離你遠點,你這一驚一乍地,害得我這邊魚兒也不上鉤。”

    清樂公主瞪起一雙妙目道:“不行,就要坐在一起,我要監視你有沒有耍賴。”

    秋陽暖暖,天高雲淡,二人垂釣,小茴香和芳茶分別侍立於後,端茶送果,兼帶看魚餌。

    周宣對公主說了過兩天要赴興王府參加五國蟲戰地事,清樂公主彎眉蹙起道:“宣表兄,那我怎麼辦?”

    周宣道:“你在這裏等我回來,也就個把月時間,等下我就要寫一封奏章,加急送往金陵呈遞給陛下和娘娘御覽,說公主染了貴恙,懇請陛下和娘娘讓公主返回金陵,而我這個送婚使,怎麼說也要去南漢興王府向劉繼興通報一聲,然後想辦法解除公主與雪豬太子地婚約,一定不能讓公主聲譽受損。”

    清樂公主凝視水面上的魚漂,半晌不說話,魚漂一個勁地浮沉她也沒察覺,還是周宣伸手過去替她拎起魚竿,好傢伙,一條近一尺長地紅鯉魚,將魚竿墜壓成弓,被提在半空使勁擺尾掙扎。

    芳茶推出起早備好的木桶,歡叫道:“放在這裏,放在這裏。”

    鯉魚入桶,猶自不甘心,跳騰個不休,若不是上面有個篾蓋,都要跳到桶外了。

    卻聽清樂公主幽幽道:“聲譽那都是身外之物,就算我是未婚被休惹國人笑話也罷,只要宣表兄不嫌棄,那我就都不在乎。”

    美麗的公主如此表白,不由得周宣不感動,說道:“雪豬太子有什麼資格休你,是公主休他。”

    清樂公主展顏一笑:“那還不是一樣,反正我就和小寡婦差不多了!”

    周宣“呃”的一聲,無語。

    清樂公主也不管兩個小丫頭就在身後,追問:“宣表兄,你娶不娶我?回到金陵我就要嫁你。”

    周宣看了看身後的兩個小丫頭,離得這麼近,總不好裝聾作啞吧,周宣先問芳茶:“芳茶,你是殿下最貼心的侍女,共過患難,你說我能娶公主嗎?”

    芳茶低著頭,羞澀不勝道:“只要公主願嫁,就可以。”

    小茴香沒等周宣問,就說:“姑爺,娶吧,陛下和娘娘會恩准地。”

    “咦!”周宣詫異了,小茴香一向以秦雀為中心,對他這個姑爺接觸別的女人頗多抵觸,年初在金陵,小茴香把他和羊小顰看得多牢啊,這個小管家婆周宣有時還顧慮三分哪,怎麼現在這麼爽快?

    卻聽小茴香接著說道:“姑爺吃了多少苦啊,先是海裏沉船,然後又是吳越人追殺,又是清源人追殺,又和景全老和尚鬥,千辛萬苦把公主救出來,若是公主給別人做妻子那姑爺就太吃虧了,白白受傷,所以,姑爺還是把公主給娶了吧。”

    周宣愕然,而後哈哈大笑,小茴香的小腦袋想法就是與眾不同啊。

    清樂公主洋洋得意道:“就是要曲折艱難才好,這樣宣表兄才會知道娶我多麼辛苦----”示意周宣靠頭過來,附耳道:“才會更加寵我對不對?”

    “不對!”周宣搖頭道:“不能再寵,太嬌縱不好,得天天管教才行。”眼睛瞄著清樂公主的臀部,清樂公主坐在籐椅上現出美妙的大腿輪廓,修長渾圓,與腰臀、與小腿,形成兩個對折,很簡單的坐姿,卻有讓人心旌搖曳的誘惑。

    清樂公主“哼”了一聲,噘著花瓣一般的嘴唇專心釣魚,心裏甜絲絲,臀部麻酥酥。

    周宣道:“這個這個,我這個送婚使監守自盜,日後回金陵真是無顏見姑母娘娘呀,慚愧,慚愧。”

    清樂公主給了周宣一個大白眼,脫口道:“你爬上我床榻時怎麼沒想到慚愧?”話一出口,覺得不妥,兩個小丫頭在身後呢,臉紅得發燙,胡亂提起魚竿,岔開話題道:“這魚怎麼老不上鉤啊這公主在小丫頭面前胡亂說話,真讓周宣很慚愧,發狠釣魚,要贏,要打公主屁股。

    半個時辰後,周宣已釣上六尾鯉魚,而清樂公主只有兩尾,規定時限是午時飯前釣魚比賽就要結束。

    清樂公主眼見這樣下去輸定了,她倒不怕打屁股,但對宣表兄地自畫像更期待,軟語央求道:“宣表兄,讓我贏好不好?好不好嘛!”

    聲音嬌媚,聽得周宣直打寒噤,酥麻入骨啊,心道:“我輸了,我就要給自己畫裸像,公主肯定要旁觀,一來二去,就成其好事了----哎喲,我到底要不要在去南漢之前把公主給吃了呀?白嫩水靈地嬌公主,又知趣又夠嗲,哥們口水直流哇。”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17 08:32
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四、無處不美

    周宣說了一句大實話:“公主,就算你贏了我也不能畫,因為我從沒畫過男子像。”

    “啊!”清樂公主睜大眼睛道:“宣表兄專畫女子的呀,宣表兄可真夠----”一個“色”字沒說出來。

    周宣將魚竿擱在池岸上,笑道:“所以你輸了,等著大刑侍候吧----對了,公主房裏有筆墨沒有,我要寫奏章,懇請陛下和娘娘讓公主回金陵。”

    芳茶道:“筆墨紙硯都有。”

    周宣道:“芳茶先去磨墨,我隨後就來。”

    小茴香收拾魚具,問:“姑爺,這魚怎麼辦?送廚房嗎?”

    周宣道:“這錦鯉是養來觀賞的,送到廚房何異於焚琴煮鶴!都放回池中吧。”

    清樂公主道:“我這兩尾魚留到,讓廚下好生烹製,我還從沒吃過自己釣的魚呢。”

    周宣瞪了清樂公主一眼:“不識雅趣,就知道吃!”

    清樂公主撇嘴道:“魚不就是釣來吃的嗎,只是嘗個鮮而已,我又沒有把滿池的魚全吃掉!”

    周宣想想也是,錦鯉再鮮豔也是盤中餐,好比清樂公主無論怎麼美絕人寰,最終還是要抱到床上去的,遠觀近看還要褻玩,哈哈。

    小茴香便將周宣釣的六尾魚放回池中,端起清樂公主盛魚的木桶,到院門外讓親兵送去廚房,說公主午餐便要吃這兩尾魚。

    周宣見小茴香一走,眼睛便瞄向清樂公主翹臀,笑吟吟道:“願賭服輸,十記屁股。”

    清樂公主也笑吟吟道:“宣表兄,你釣的魚在哪里?我的兩尾魚正送往廚房。”

    周宣叫道:“哇。你耍賴!”

    清樂公主“格格”直笑:“我不管,反正宣表兄一條魚也沒有,是我贏了。”

    周宣歎道:“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我寫信去。”

    “宣表兄,我也要給父皇、母后寫信。”

    清樂公主一手提著裙裾跟上來,象牙紅的木屐輕快地敲打在青石地板上,很有西施“響廊”的韻味。

    芳茶已磨好一硯奚墨,墨香悠遠。

    周宣坐到書桌邊,鋪開一張涇縣紙,裁成三份。遞給清樂公主一份。

    芳茶搬了一個繡墩來,清樂公主就坐在周宣身邊,也執著管小羊毫,躊躇著怎麼和父皇、母后寫信?

    周宣早已想好該怎麼寫了。提筆就寫,柔軟筆鋒觸在細薄光潤的涇縣紙。感覺很好,好比手指捫在清樂公主地肌膚上那麼爽利,但聽得“簌簌”輕響,不需三刻鐘,給李煜的奏章和小周後的信俱已寫好。側頭看清樂公主,秀眉輕蹙。執筆茫然,紙上還沒一個字。“宣表兄寫好了?讓我看看。”

    清樂公主取過周宣的兩封奏章看罷,笑道:“宣表兄寫得真不錯,尤其是寫給我母后的,把我想寫的都寫了,我照抄吧---

    周宣瞪眼道:“這也抄?你得自己寫,就寫你怎麼遇到風險。然後患上了嚴重的怔忡。現在泉州養病,乞歸金陵。”

    待清樂公主寫好信。午時已過,廚下已經把午餐送到小廳,那兩尾紅鯉魚燒了一大盤,周宣留下與清樂公主一起用餐。

    清樂公主看著吃相很不雅的周宣道:“宣表兄先前說過我不識雅趣,現在這魚倒是宣表兄吃得最多。”

    飯後,周宣將奏章和信件封好,去找陳濟,讓他派人以加急文書飛報金陵,估計往返也要一個多月。

    四癡是一心侍候“雪獅王”了,忙著為“雪獅王”選妃,以及配備蟲食,忙到傍晚,才選定了六隻三尾雌蟲。

    很奇怪,雄蟋蟀遇到“雪獅王”就很恐懼,但這些三尾雌蟲絲毫不懼,還顯得相當放肆,用觸鬚撩撥“雪獅王”,意似挑逗,“雪獅王”則一副柳下惠的樣子。

    四癡道:“主人,雪獅王不好女色。”

    周宣笑道:“還沒到時候,過兩天你再看,一天要交幾次尾,猛蟲都是酷愛交尾地,精力過剩嘛,嘿嘿。”

    四癡覺得說這個話題很不自在,便道:“我明日再找一隻青背蟲與雪獅王鬥,懸賞一千兩白銀,只求一敗。”

    周宣道:“不要太招搖,莫讓雪獅王名聲遠播。”

    四癡“嗯”了一聲。

    周宣這幾日奔波勞累,早早便睡了。

    次日一早,清樂公主帶著小茴香和芳茶來到周宣的院中,四癡已經起床,正給“雪獅王”餵食,幾名軍士立在一邊聽她吩咐,準備去泉州城尋訪青背蟲來與“雪獅王”相鬥。

    清樂公主看到四癡,很有點羞赧,她可是差點摸到老四先生的床上,幸好老四先生為練神功、業已自宮。

    清樂公主讓小茴香上前問話。

    小茴香走近問:“老四先生,姑爺呢?”

    四癡朝木樓一指:“主人還在高臥呢。”

    清樂公主便來到周宣臥房前,叩門道:“宣表兄----宣表兄----”

    過了一會,門開了,周宣睡眼惺忪道:“公主,什麼事?”

    清樂公主朝身後一看,見只有小茴香和芳茶在注意她,便閃身進門,又飛快地將門關好,吃吃嬌笑道:“來看睡懶覺的人---”隨即兩眼發直,盯著周宣下身某處。

    周宣正睡得香,突然被吵醒,晨勃得厲害,在裏衣下孤峰聳起。

    周宣低頭一看,“啊”地一聲,趕緊跳回床上去躺著,叫道:“非禮勿視!”

    清樂公主與周宣獨處時膽子就很大,竟脫掉沉香履也膩到床上來,騎在蓋著薄衾的周宣身上。膩笑道:“怕什麼,我早晚要嫁宣表兄,而且我那天清晨我不是看到過了嗎?嘻嘻----”

    周宣一翻身,反將清樂公主壓在身下,薄衾隔在二人之間,兇神惡煞道:“你還好意思說,一個公主偷扒我褲子,真是臉皮厚!”一把掀掉薄衾,將清樂公主翻趴著。在那隆起如瓜地圓臀上重重打了兩巴掌,笑道:“昨天釣魚輸了,還敢賴皮,我要大刑侍候。”

    清樂公主身子亂扭。又是笑又是喘:“別打我,別打我。輕點----”

    周宣道:“哦,原來是要輕點。”便不輕不重又在她彈性十足的翹臀上打了幾下,笑問:“現在感覺如何?舒服嗎?”

    清樂公主嬌軀扭動如蛇,膩聲道:“嗯,舒服。宣表兄再打----”

    周宣咧了咧嘴,伸手從清樂公主裙下探入。沿著小腿摸索向上,感覺清樂公主全身一下子繃緊,小腿滑嫩肌膚悚起細小顆粒,屏住呼吸,悄無聲息。

    周宣低聲道:“我要貼肉打。”自感聲音也有些逼促喘急的樣子。

    清樂公主滿臉通紅,聲音也壓得低低:“不要----”嘴上說“不要”,但行動上卻沒有半點阻止地意思。

    肌理細密、凝脂冰酥。一路摸上去。周宣整個手掌都酥麻了,渾圓的大腿、賁起地隆臀。按一按,複彈起,既結實又柔軟----

    清樂公主渾身發燙,扭頭脖子回頭道:“宣表兄,抱我。”背對著周宣讓她感到不踏實,要周宣面正面緊緊摟抱她。

    清樂公主修長窈窕,俯臥的姿態更是誘人,自肩至腰、至臀、至腿,優美流暢地曲線可以譜成一支曲、可以填成一闕詞,美得讓人忍不住想去親吻她的每一寸肌膚----

    周宣就是這麼做的,隔著兩層裙衣吻在清樂公主的細腰上,然後向下,沿一個美麗的弧度升起,那種感覺讓整個身心都戰慄起來。

    清樂公主被弄得酸癢難耐,“格格”笑著,央求道:“宣表兄讓我起來,讓我翻過來----”

    周宣道:“斛珠,別動,你地臀部真美。”將清樂公主的紫羅蘭宮裙慢慢撩起。

    清樂公主臉頰發燙,伸手向後按住裙子,嬌嗔道:“色表兄,哪有說人家臀美地!難道我地臉不美?”

    周宣“嘿”地一笑,側身躺在清樂公主身邊,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誇獎道:“公主全身無處不美。”

    清樂公主側身與周宣面對面,雙頰如火,雙眸如水,低低地說道:“宣表兄,斛珠真高興,這一個月來雖然歷盡坎坷,但能與宣表兄在一起,而且最終不用去南漢嫁給雪豬,斛珠睡夢裏都要笑醒,若不是有這次經歷,我要嫁給宣表兄恐怕很難,父皇、母后也不會同意,而現在,我是非嫁宣表兄不可了,我們都已經同床共枕了----”

    周宣笑道:“這叫先斬後奏,又叫生米煮成熟飯,又叫木已成舟,又叫處女變大嫂----”

    小茴香和芳茶兩個站在外面百無聊賴,就去看老四先生喂蟲,過了一會,看到陳濟將軍急匆匆趕來,問:“郡公呢?”

    小茴香趕忙道:“姑爺還沒醒,公主殿下去催了。”

    陳濟一看,好嘛,臥室門緊閉,這一大早就這樣胡作非為啊,便道:“小茴香趕緊去稟報郡公,說祁將軍、鳳阿監他們趕到了。”

    “靈飛號上地祁將軍來了!”小茴香又驚又喜,碎步跑到周宣臥室門前,大聲道:“姑爺,祁將軍、鳳阿監來了,靈飛號上的。”聽得房裏姑爺“啊”的一聲,然後是“”衣裳摩擦的聲音。

    小茴香歪了歪小嘴,暗暗搖頭。

    過了一會,周宣和清樂公主出來了,小茴香很善於觀察,看到清樂公主早起梳好的雲髻有點亂,宮裙也有點皺,更奇怪地是,公主不停地“呸呸呸”吐口水,好象吃到麻嘴的果子一般,全無皇家公主地禮儀,但眼睛卻又水汪汪瞧著姑爺,半羞半惱,媚態十足。

    小茴香心道:“公主在姑爺房裏吃什麼了,不愛吃?這麼呸呸呸的?真是奇怪!”

    周宣臉皮很厚,好象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滿面春風問陳濟:“祁將軍、鳳阿監他們在哪里?”

    就聽院門外腳步聲雜遝,擁進一群人,卻是鳳阿監為首的八名景旭宮女官和宮娥,見到清樂公主好端端站在這裏,不禁悲喜交集,羅拜於地,又是哭又是笑:“殿下----終於見到殿下了!”

    清樂公主不“呸呸呸”了,非常高興,一個個扶起道:“鳳阿監,你們怎麼來了?”

    “郡公!”

    祁將軍坐在藤轎上,由兩名奉化府兵抬著進來了,他腿傷未愈,掙扎著要參拜。

    周宣趕緊按住,不讓他下地,說道:“不要多動,不然斷骨會長歪掉----先到廳上坐,慢慢說。”

    鳳阿監與眾宮娥又向周宣施禮,周宣還禮,心道:“還好沒動公主,不然鳳阿監這個處女鑒別專家一看就知道了。”

    在廳裏坐定,祁將軍向周宣稟報別後經歷,原來那日周宣與雪豬太子一行十六人在福州長溪登岸營救清樂公主,祁將軍便遵照周宣的命令繼續追蹤前面那艘中天八國的船,一直追到漳州沿海才將那艘船截下,船上的中天八國的武士戰死地戰死、投降地投降,一問才知清樂公主的確被僧景全挾持在長溪登岸了,祁將軍便率領兩艘船返航,昨日在惠安海岸遇到藺戟地船,得知周宣成功救出公主,並奇計拿下泉州,大喜,所以星夜帶著鳳阿監等人前來探望。

    鳳阿監看清樂公主的臉色,白裏透紅,嬌美無比,疑惑道:“殿下,我聽藺將軍說殿下患了怔忡之疾,是不是痊癒了?”

    周宣答道:“公主驚嚇過度,在海船上尤為驚懼,上了岸,又經房太醫精心醫治,現在穩定多了,不過南漢是暫不能去了,鳳阿監就陪公主留在泉州吧,劉守素太子也同意公主留在這裏,但我還得去興王府向漢皇解釋。”

    鳳阿監應聲稱是,心道:“很好,郡公終於還是把公主留下了,怔忡應該是藉口吧?”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19 09:23
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五、莫嫌老醜

    唐國開寶二十九年仲秋丙寅日,即八月二十七日,一萬唐軍與五千清源兵在莆田大蚶山一帶大破吳越軍,錢惟演做夢也沒想到唐軍會在這裏出現,而且還有黑衣黑甲的清源兵協助,帶著數千殘兵敗將倉皇敗退,兵部侍郎陳鍇親領唐軍將士追擊,力爭一舉攻下福州城,平定八閩之地。

    泉州城的周宣甚是悠閒,整日鬥鬥蟲、下下棋,略感不爽的是,現在清樂公主身邊服侍的人多了,那種孤男寡女膩在一張床上的好日子暫時沒有了,但覷空親個嘴、摸摸手,感著偷情的喜悅也很美妙。

    雪豬太子幾次催促要啟程,但周宣一是要等前方戰報,二是要等夏侯流蘇到來,推說局勢尚不安定,再過兩日由海路去廣州興王府。

    八月二十九日一早,陳鍇派了幾名軍校連夜押著一個名叫藍嶺生的清源武士來見周宣報信,這個藍嶺生是藍連昌的親信,就是跟隨夏侯昀去福州搬兵並意圖捉拿盤玉姣的那個藍氏山哈,周宣見過他一面,當時曾嚴斥夏侯昀縱女助敵。

    此時的藍嶺生灰頭土臉、神情困頓,跪在周宣面前請罪。

    周宣道:“你們藍氏大族長與其母、其舅都已率族人向唐皇陛下稱臣,既往不咎,藍嶺生,你也不必恐懼,站起來說話。”

    藍嶺生連稱不敢,心裏的震驚沒個三、五日回不過神來,離開泉州不過半月,回來時卻已是唐軍的天下。這種感受用滄海桑田來比喻一點不為過。

    周宣道:“藍嶺生,我且問你,夏侯副尉和流蘇小姐現在何處?”

    藍嶺生道:“兵敗時,夏侯副尉與夏侯小姐領著我等十餘名清源武士跟著錢惟演突圍,逃至戴雲山時,錢惟演焦躁,遷怒于夏侯副尉,命手下擒之。夏侯副尉失魂落魄,不思反抗,受了箭傷,是夏侯小姐護著夏侯副尉沖了出去,意欲投奔周郡公,但夏侯副尉寧死不肯,說定要殺周郡公為陳都護報仇----”

    流蘇的父親真是一根筋啊!周宣搖頭道:“陳思安活得好好的,不日就將啟程赴金陵覲見唐皇陛下,夏侯昀報的哪門子仇?嗯,繼續說。”

    藍嶺生道:“後來的事小人就不知道了。就被抓住連夜帶到這裏來了。”

    周宣點點頭,讓藍嶺生去看望軟禁中的藍香玉,暫作藍香玉地護衛。

    周宣訊問藍嶺生時,陳濟就在邊上,說道:“周兄不必擔心夏侯流蘇,我這就去找陳思安,讓他作書招降夏侯昀,然後多派軍士尋找他父女二人。定會無恙歸來的。”

    周宣道:“那好,流蘇回來後讓她在泉州等我,我明日就去興王府。”

    陳濟道:“清源水軍沒有南漢那樣數十丈的大船,但艨艟戰艦不少,有千餘艘,現已全部歸降,我唐國水軍聲勢大盛了,明日派一百艘戰艦為周兄護航,這樣途經潮州海岸就不懼中天八國水軍的阻截了。”

    晚飯後,周宣去錦鯉小院向清樂公主辭行。清樂公主眼淚汪汪道:“宣表兄。什麼時候回來?我一個人呆在這裏害怕。”

    周宣笑道:“既然公主在泉州呆不住,那我讓祁將軍駕駛靈飛號護送你先回金陵如何?”

    清樂公主道:“那不行,是宣表兄送我到這裏來的,也要宣表兄送我回去。”

    周宣道:“那就在泉州等著----呃,養病,我估計最遲十月中旬也能回來,那時陛下的詔令也應該到了。公主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去。”

    清樂公主道:“那好吧。宣表兄明日一早就要去海邊對嗎?那今夜陪我----”看了一眼身邊侍立的鳳阿監等人,紅暈上頰。改口道:“宣表兄陪我打雙陸吧?”

    周宣道:“雙陸我不會,讓鳳阿監陪殿下玩耍,我還有一些事要佈置。”說罷,便拱手退出。

    小茴香追出來道:“姑爺,小茴香明日隨姑爺去南漢。”

    周宣微笑道:“這裏去興王府也有上千里路呢,小茴香還是呆在公主身邊吧。”

    清樂公主與小茴香相處日久,也很喜歡小茴香,小茴香和芳茶現在是她的兩大心腹了,勸道:“小茴香留下來陪我,你要什麼賞賜我都給你。”

    小茴香固執道:“不,小茴香要跟著姑爺,雀兒小姐吩咐了地,要小茴香照顧好姑爺起居,前些日子公主這邊無人服侍,小茴香就在這邊服侍公主,現在公主有這麼多人了,小茴香就要跟著姑爺去。”跑進自己房間,很快收拾了一個小包裹出來了。

    周宣知道這小丫頭倔,秦雀的話就是聖旨,便道:“那好吧,現在就跟我過去。”

    周宣回到居所,想著明日一早就要啟程,而盤玉姣隨陳鍇去福州安撫族人,恐怕一時是回不來為他送行了,這美女族長既有激情又有野心,不大好管啊。

    這夜周宣與陳濟說了半宿的話,抵足而眠。

    八月三十日辰時,周宣帶著四癡、小茴香、力虎、還有祁將軍手下的十名奉化府兵,雪豬太子帶著媚豬、陳延壽、費清,在陳濟率領的五百騎兵的護送下前往惠安東嶺海岸。

    清樂公主乘車送出泉州南門,眾目睽睽下也不好說什麼親密的話,只是命房太醫跟周郡公前去,萬一有疾病也好立即醫治。

    周宣的馬隊去遠後,清樂公主突然悲傷起來,嗚嗚咽咽的哭,覺得心裏非常難受,這養尊處優的皇家公主感到了比月初離開金陵辭別父皇、母后還深切地離情。

    從泉州至惠安這條路周宣來回都走了好幾趟了,當日下午未、申時分趕到東嶺海岸,只見海面上千帆並舉,到處都是船隻,原來陳濟已經調了百餘艘清源水軍的艨艟戰艦來這裏候命。

    周宣沒有乘坐“靈飛號”,只乘那艘在福州海口奪得的那艘中天八國的海船,藉口是“靈飛號”船體受到了海神風的損壞,需要大修,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周宣想把此船據為己有,若駛到興王府去,雖然雪豬太子答應“靈飛號”歸唐國了,但劉繼興不見得會答應,所以還是先留下穩當。

    舢板劃來,周宣正準備上大船,遠遠的見一匹大白馬風馳電掣而來,美麗的山哈女族長盤玉姣孤身一人趕來為情郎送行了,胯下“照夜玉花驄”把她地隨從全甩在了十數裏後。

    來到周宣面前,盤玉姣輕盈下馬,行山哈族大禮,說道:“郡公,借一步說話,卑職有要事稟報。”

    周宣跟著盤玉姣走到岸邊一塊巨石後,離眾人數丈遠。

    盤玉姣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確信無人能看到這邊,便突然貼近周宣,踮著足尖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退後一步問道:“郡公何時能回來?”

    周宣拉著盤玉姣的兩隻手,合在掌心,輕笑道:“我回來時,你隨我去金陵可好?”

    盤玉姣微微一笑:“郡公,有些女子只求在心愛男子身邊呆著就足夠,可玉姣不是,玉姣也很想和郡公在一起,但玉姣還有很多事要做----七年後讓我兒子到金陵認父吧。”

    周宣輕輕撫摸她的臉頰,說道:“你這次立下大功,少不了要封州侯,定然淩駕其他山哈族長之上,審時度勢,知足常樂,做你的閩地山哈大首領就可以了,記住我的話,我不想你們母子與唐國作對,稱王稱霸沒什麼意思的,你看陳思安,盤踞清源多年,還不是一朝淪為階下囚!”

    盤玉姣抓住周宣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上,應道:“是,我只要我族人安居樂業就好。”

    暮色淡淡籠罩,岸上諸人都在靜候周宣上船。

    “我要走了。”周宣伸手輕輕撫摸了一下盤玉姣的小腹,低笑道:“我大約十月間回到泉州,到那時我就可以看到你肚子有點大了。”

    盤玉姣白皙的面龐宛若塗上了一層胭脂,低聲道:“我會想著郡公的,等我們孩兒長大成人,能獨當一面,我就來金陵侍候郡公,只盼郡公莫要嫌我老醜。”

    周宣笑道:“不要讓我等得太老,閩地安定後,你就帶著孩兒來金陵覲見陛下,順便探親。”

    盤玉姣將手裏“照夜玉花驄”地韁繩交到周宣手裏:“這馬真是神駿無匹,郡公帶去南漢吧,我現在不用了,以後我要乘車。”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20 03:34
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六、疑似花蕊夫人

  周宣上得大船,有十名奉化府兵,還有藺戟和他手下的十名金吾衛隨同前往,指揮那百余艘清源水軍戰艦護航的是最先歸降周宣的五名清源武士中的兩人,陳鍇委任他們為正七品雲騎尉,待平定清源後再奏請皇帝陛下升賞。

  浩浩蕩蕩的船隊駛過夷州海,經漳州至潮州,沒遇到中天八國水軍的任何阻攔,張聖肯定還不知道他的國師死在了福州城外野店的茅坑裏,還等著僧景全擄來美麗的唐國公主好洞房花燭吧?

  現在清源已滅,吳越哪還敢向唐國出兵?陳鍇與周宣計議,待八閩之地安定,人心歸附,水軍操練純熟,便上奏李煜,由海陸兩面夾擊吳越,如此,東南定矣。

  至於南漢,有張聖的中天八國牽制著,對唐國沒有什麼威脅,這種荒唐國家早晚大亂,那時唐國仁義之師南下,百姓能不簞食壺漿夾道歡迎乎?周宣這次去南漢,主要是鬥蟲,順帶觀察一下南漢朝野局勢。

  周宣立在艏樓上,遠望海天茫茫,不無得意地想:“昔日諸葛亮隆中對,定下三國鼎立之策,我周七叉也不差哪,對了,我的功勞是不是太大了?功高震主哇,哥們以後得低調一些。”

  海上航行,景色壯麗,但看久了也無聊,沒有了公主在一邊發嗲,跳維也納華爾滋、畫性感畫像,旅途就寂寞得多。好在有四癡,一日下兩局棋,時時關注“雪獅王”,討論將會遇到什麼級別地猛蟲,倒也悠閒自在。

  那“雪獅王”在四癡的精心調養下。*****個頭長了不少,雪白的蟲身宛若冰雪雕琢而成,仔細看,瑩白裏透著淡淡的青色。

  周宣道:“雪獅王長個子了,但和成年青背蟲相比,還是偏小,鬥蟲時蟲身重量差距很致命。一般而言。體型壯實的蟋蟀總比輕小地蟋蟀強大,好比大人打小孩,不對等啊,遇到強大的中將以上的猛蟲,還是讓我揪心。”

  在後世,鬥蟋蟀事先都要用電子秤精確稱量體重,差距以毫克算,類似於拳擊賽的分級制,但在這個時代。顯然沒有這麼精細,但蟲友都知道個大體重的蟋蟀比輕小的蟋蟀厲害,所以上場的都是大個子蟋蟀。

  四癡道:“主人別看雪獅王個頭不大。但體重不輕,也就是說雪獅王結實,肉是偷著長地。”

  聽四癡這麼說,周宣不自禁地朝她胸脯看去,那裏也很壯、很結實,與四癡整體地瘦弱頗不相稱。

  四癡察覺周宣的目光,瞪眼道:“往哪看啊!”

  周宣見沒有外人,便低聲笑道:“上次小茴香羡慕地說老四先生不露肉的。他其實很壯、很結實----你說沒什麼好羡慕的。都是練出來的。”

  四癡臉一紅,“哼”了一聲。捧著黑陶罐下艙去了。

  龐大的船隊日夜不停地航行,於九月初五清晨到達南漢東莞縣海岸,早有南漢的水軍船隻前來攔截,見是太子殿下歸來,水軍將士們都很詫異,迎親船隊從興王府港口出發時是三艘三十丈長的巨舶,怎麼回來全變成小海船了?聽費中郎說是遇到海神風,三艘大船沉了兩艘,“靈飛號”也受損嚴重,葬身海底的有千餘人,內師龔澄樞也已遇難,屍骨無存。\\\\\

  南漢水軍將士們聞知無不大驚失色。

  雪豬太子卻是心寬體胖、笑口常開,此行收穫了媚豬實在是意外之喜,肥白健壯地媚豬可比那個像是踩了高蹺一般的唐國公主美得多,還有周客官,周客官很強壯的樣子,指揮若定,除掉了僧景全,還拿下了泉州,真讓雪豬太子仰慕,努力加餐、心如鹿撞啊!

  陳延壽與費清都是心事重重、沉默寡言,內太師地空缺,讓二人眼紅心熱,籌謀著如何博取劉繼興和盧瓊仙的歡心,當上這權勢極重的內太師。

  那一百艘護航的艨艟戰艦就泊在東莞海岸等候周宣返程,雪豬太子命令漢國水軍要盛情招待,一應補給全部由漢國提供。

  周宣與雪豬太子乘坐的海船在南漢水軍船隻的領航下,由番禺海岸入越江,溯流前往興王府,雪豬太子急著參加五國蟲戰,動用了大批民夫拉纖,於九月初六下午到達了興王府越江碼頭。

  碼頭上黑壓壓、紅彤彤,都是前來迎接雪豬太子的漢國大臣,一個個紅衣黑貌,前面幾排的都是頜下無須、語音尖利,這些大臣職位較高,所以都要閹割,後面那些位低職微地臣僚就大多數未閹割,但也有不少為謀高位搶先閹割地,這些閹割了的小官僚,在同僚面前非但不自卑,反而隱隱然有心理優勢,閹割了好比取得了通往高位地敲門磚,飛黃騰達不可限量,所以同僚們得悠著點,莫要得罪了此閹人。\\\\\

  一句話,在漢國,閹人的地位很高。

  雪豬太子被百官簇擁著去了,周宣自有漢國鴻臚卿陪同前往館驛歇息,等待漢皇召見,本來為迎接清樂公主到來,特在越秀山畔修建了甘泉宮,以備清樂公主大婚前暫住,現在清樂公主留在了泉州養病,只來了個兩手空空的送婚使,嫁妝什麼的一概沒有,當然就沒那麼好的待遇了,就住館驛吧。

  使臣館驛在城西,周宣、四癡、小茴香、帶著金毛犬魯魯的力虎,以及左金吾將軍藺戟率領的十名金吾衛和十名奉化府兵,總共才二十五個人入住,這對於一個持旌節的送婚使來說可謂寒酸,但對周宣來說,他可不是送公主來完婚地。他是來鬥蟲的,要那麼大的排場幹什麼!

  用餐、沐浴畢,四癡對周宣道:“主人,不知三哥三嫂不知到了沒有?說好是在城西蕃坊華林園畔的含珠亭相見,我剛才問了驛丞。華林園離此不遠,只有四裏地,是不是現在就去看看?”

  周宣道:“那好。”換上便服,輕袍緩帶,取了一把摺扇,帶了四癡、藺戟和力虎,還有金毛犬魯魯。出了館驛大門。往西行去。

  廣州又稱番禺,劉繼興四世祖稱帝后定都番禺,將番禺改名為興王府,興王府是當時世界上最大的港口,萬商雲集、海船如織,是極富庶之地,但現在地街市卻是頗為蕭條,劉繼興奢侈無度,苛捐雜稅讓百姓不堪重負。中天八國就是由此而起。

  蕃坊就是胡人聚居區,黑衣大食人、天竺人、錫蘭人、倭人、新羅人……景教徒、襖教徒、薩滿教徒、摩尼教徒,奇裝異服、風俗迥異。

  這些老外與後世的老外大不相同。周宣也瞧得稀奇,邊走邊看,過了蕃坊,走上一條兩邊種植木棉、刺桐的大道,來到一座園林外,園門卻有軍士把守,卻原來此處園林已辟為御苑,裏面正大興土林。閒雜人等不許入內。

  有錢能使鬼推磨。塞上幾兩銀子,周宣等人便施施然進去了。但轉了一個遍沒看到有叫含珠亭的,問起裏面的工匠,卻說含珠亭已於一月前推倒,看那舊址,挖了一個大坑,不知要修建什麼!

  周宣與四癡面面相覷。

  四癡仔細察看含珠亭舊址,沒發現三癡留下的暗記,三癡與藺寧應該還沒趕到。

  周宣道:“老三夫婦上月初十就從金陵動身了,怎麼至今還沒到?莫非是在杭州遇到了什麼麻煩?”

  四癡道:“杭州有林逋先生在,能有什麼麻煩!”

  周宣道:“難道是林逋先生不肯來?就算林逋先生不來,老三夫婦也該趕到了呀。”

  四癡道:“林逋先生立誓不出西湖半步的,主人用那闕吳山青,越山青地詞就能引他出來?那詞到底是什麼意思?”

  周宣笑問:“老四有沒有聽說林逋先生年輕時癡戀一女子?”

  四癡脫口道:“這我豈能不知,林逋先生地一癡就是情癡嘛。”說完才覺得多嘴了。

  周宣一愣,隨即恍然大悟,看了一眼身後不遠的藺戟,低聲道:“原來林逋先生就是一癡啊!”

  四癡默然。

  周宣微笑道:“梅妻鶴子的林逋先生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一癡,刺殺了趙匡胤的一癡,奇哉!”

  四癡擰著眉毛道:“主人莫要多言,這事也不要再提了。”

  周宣道:“我想問一下,林逋先生癡戀的女子是誰?”

  四癡道:“主人問這些幹什麼!”

  周宣道:“我只是覺得奇怪,以林逋先生的本事,世間有什麼能阻攔他娶到那女子?從那闕《長相思》詞來看,什麼離別情、君淚盈、妾淚盈的,應該是兩相情悅無奈分手,又不是死生契闊,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呢?老四你知道嗎?我出三道珍瓏題換取這個秘密。”

  四癡道:“再加一本《蟲王異相秘譜》。”

  “啊!”周宣道:“老四你可真是獅子大開口----行,反正我的就是你地,我的三十六道絕世珍瓏題已經被你套得差不多了,除這三題就剩下壓箱底的最後一題了,那道題,嘿嘿,不說也罷,《蟲王異相秘譜》我有空就手錄給你。”

  四癡面有得色道:“說好了,不許反悔----林逋先生究竟癡戀地是誰?其實我不知道,畢竟那時我還小,三哥應該知道,可他不說,我是聽五弟說的---

  周宣道:“這可奇了,老五比你還小,他怎麼反而知道?”

  四癡笑道:“所以啊,老五也許是胡說。”

  周宣青眼望天,露大片眼白:“好了,算我虧了血本,用三道稀世玲瓏局和一部蟋蟀寶典換幾句胡說,說吧----四癡走到一株木棉樹下,離藺戟稍遠,這才說道:“五弟說,林逋先生戀的是一位姓費的歌女,據說美麗無儔,能詩善詞,蜀地青城人。”

  周宣開動腦筋使勁想,這蜀國有什麼大美女?只知道有個花蕊夫人很美麗,與小周後齊名,但好象是姓徐,不姓費,又是蜀主孟昶的貴妃,以林逋的本事,豈容孟昶奪他所愛,所以說這姓費的女子不可能是花蕊夫人,所謂絕色,估計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落日熔金,晚霞如火,華林園裏光影參差起來。

  四癡道:“主人,且回館驛吧,若三哥他們到了,自會去館驛尋我們。”

  四人一犬緩緩往回走,過了蕃坊,離萬國館驛大約還有一裏多路時,忽見一隊皂隸攔住行人收稅,說是夜遊稅,每人納一文。

  周宣覺得好玩,這稅新鮮,夜遊還要繳稅,讓四癡繳納了三文錢。

  一個皂隸指著力虎牽著的金毛大犬魯魯:“這犬也要納稅,再交一文。”

  周宣奇道:“人納稅也就罷了,怎麼連狗也要納稅?”

  那皂隸道:“不納稅也行,那就是野狗,牽去宰殺了飽餐一頓。”

  力虎大怒,晃著膀子就要發作。

  周宣笑道:“入鄉隨俗,入鄉隨俗,老四,掏錢。”幾名皂隸一一收取行人一文錢之後揚長而去。

  周宣道:“很好,連狗都要納稅,何愁國家不富哇!”

  邊上一個工匠模樣地中年人歎道:“這夜遊稅是今天才出來地吧,往日沒聽說過?”

  周宣問:“會不會是這些皂隸亂收稅?”

  那中年工匠道:“那倒是不敢,宮裏耳目甚多,小吏不敢亂收稅的,是皇帝陛下喜立新稅,隔三岔五就有一新稅出來,前幾天剛立了一項進出城稅,凡出入城門,都要繳納一文,這幾天進出城地人驟減,實在有要事才會出入,皇帝陛下見此稅不新鮮了,就又來了這夜遊稅,只怕過幾天就會來一項說話稅,每日一文,除非你割了舌頭不說話---

  猛聽得一聲厲嘯,一條鞭子重重抽在那中年工匠的臉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四濺。

  中年工匠被抽得一個踉蹌,哀號不止。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21 10:14
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七、千金散盡還複來

周宣一看,打人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白麵微須,容貌俊雅,但手裏那根猶自沾著血滴的鱷魚皮鞭與其儒雅外表極不相稱。

    這中年男子身後還跟著兩個隨從,其中一個問:“老二,要割這人舌頭否?”

    那中年男子道:“且讓我抽一個痛快再割不遲----”手裏的鱷鞭又是“嗖”的一聲,結結實實抽在中年工匠左肩上,頓時衣衫破裂,血跡滲出,人也摔倒在地。

    路人四散躲避,逃也似的散了,竟無一人為這工匠抱不平!

    周宣大怒,娘的這人誰呀,官府公差也沒這麼狠吧?路見不平一聲吼:“打!”

    四癡動手最快,瞬間欺身近前,在那揮舞鱷鞭中年男子的肘彎一撞,那鱷鞭陡然兜回,鞭梢狠狠抽在中年男子自己臉上,白皙俊朗的臉頰從左至至右斜斜一道血痕。

    這中年男子被打懵了,起先還不覺得痛,片刻後才嚎叫起來:“打我?我被打了!殺死他們,殺死他們!”

    那兩個隨從厲叫著拔出腰刀,看那架勢絕對是要砍死周宣幾人。

    四癡已退回周宣身邊,問:“主人,如何處置?”

    周宣道:“初來乍到,與人為善,打個半死吧。”

    這時藺戟和力虎已經與那兩個隨從動上手,這兩個隨從武藝還不低,但與藺戟比就頗有不如,其中一人很快被打翻在地,腿全部打折。痛得滿地打滾。

    另一人與力虎搏鬥,四癡閃身過去在那人腰眼上戳了一下,那人在軟倒之前,臉上挨了力虎重重一拳,鼻骨斷裂。一張臉成了柿餅,昏迷過去。

    那中年男子捂著臉跳著腳在叫:“殺死他們!殺死他們!抽筋剝皮,挫骨揚----哇----”

    金毛犬魯魯沖上前一口咬在他大腿上,扯下一塊肉。

    周宣拾起地上的鱷皮鞭,在那抱腿痛叫的中年男子臉上又抽了一記,然後鞭子一丟,說聲:“我們快跑。趁夜出城!”見那挨了打的工匠還愣在一邊。喝道:“你也快跑!”

    見那工匠撒腿往東跑了,周宣四人帶著金毛犬魯魯狂奔回館驛,在門前整整衣衫,好象散步歸來一般回到驛舍。

    一名奉化府兵來報,吳越國鬥蟲使臣求見郡公,已等候多時了。

    周宣便去見那吳越國鬥蟲使,寒暄之後,得知此人姓鮑,是錢惟演門下清客。攜蟲千里來到南漢興王府參加五國蟲戰,因為路過漳州時受到陳濟地禮遇,頗為感激。得知唐國的鬥蟲使到來,特來拜會,萬萬沒想到唐國鬥蟲使竟然是一個郡公!

    周宣微笑著與他閒談,絲毫不提唐軍已拿下泉州、現在說不定已經攻下了福州。

    四癡在一邊忍不住問:“敢問鮑蟲使,貴國此次以什麼蟋蟀參戰?”

    鮑蟲使略一遲疑,開口道:“這個本來是不先透露的,但周郡公是貴人,雅量非常。在下就透露給郡公知道也無妨。”吩咐隨從回驛舍取蟲來。

    不移時。兩隻精美蟲罐取到,鮑蟲使親自捧給周宣觀看。

    周宣與四癡仔細看那兩隻蟋蟀。俱是青背,方首大牙,極其雄壯,周宣贊道:“好蟲,好蟲,久聞吳越出產猛蟲,真是名下不虛,出手就是兩隻青背猛蟲,闊綽!”

    鮑蟲使笑道:“周郡公過獎,我吳越國今年的蟋蟀較往年大為不如,前年在杭州有百姓捕得蟲王獻給吾王陛下,當年的五國蟲戰正好在杭州舉行,那只蟲王所戰披靡,一舉奪魁,去年是一隻僅遜于蟲王地青背猛蟲,在貴國秦淮河畔獲得第二,冠軍被宋國的蟲王奪去,今年這兩隻蟲又不如去年的,難免五國墊底了。”

    這鮑蟲使說著,眼睛在室內逡巡,那意思是我的蟲都給你們看了,你們也得讓我看看吧。

    周宣微微一笑,道:“好教鮑蟲使得知,我唐國此次倉促參賽,曾有一隻青背蟲,可惜半路死了,沒辦法,只好以一隻劣蟲聊以塞責。”

    鮑蟲使趕緊道:“周郡公太謙了,唐國鬥蟲一身興盛,猛蟲在所多有,郡公攜來的蟲定非凡品,不知在下能否先飽眼福?”

    周宣便對四癡道:“老四,請雪獅王見客。”

    四癡珍而重之地捧出“雪獅王”,鮑蟲使一見愕然,他也是一個老蟲客了,卻從沒見過拿白背蟲出來鬥的,鄉野小兒也不要白背蟲,更別說如此重大的五國蟲戰了?這周郡公不像是失心瘋地呀,難道這白背蟲真有什麼神奇之處,但除了顏色白得比較好看之外,個頭和精、氣、神都很平庸啊。

    周宣道:“慚愧,讓鮑蟲使見笑了,實在是半路丟了蟲,甚是氣惱,隨便捕了一隻蟲來糊弄糊弄,也算是特立獨行吧。”

    鮑蟲使好心道:“若周郡公不棄,在下有一隻勾頭可以送給郡公,也是一隻青背蟲。”

    周宣驚歎道:“吳越國果然豪奢,連勾頭都是青背地!承鮑蟲使好意,但這白背蟲無論怎麼低劣,好歹也是我親手捕的,而若被他人知道我唐國用吳越國的一隻勾頭出戰,那豈不是貽笑天下?”

    鮑蟲使忙道:“是在下冒昧,郡公勿怪。”匆匆告別去了,五國蟲使並不住在同一個館驛。

    四癡問:“主人看這吳越國這兩隻蟲是何級別?”

    周宣道:“俱是中將級實力,其中那只青色暗紋的更兇猛一些,調教得好,和上將級猛蟲也有得一拼。”

    四癡滿懷期待道:“吳越國就有兩隻中將級猛蟲,更不知宋國、蜀宋、南漢這三國還有什麼猛蟲?”

    周宣道:“蟲王、上將肯定少不了,我們的雪獅王要面臨大敵啊?老四,雪獅王與它的蟲妃交尾沒有?”

    四癡把頭一低,應道:“交尾了,今日一早交尾的。”

    周宣笑道:“很好,成年了,血氣方剛,三日後可一展大牙了。”

    正說著話,忽聽得外面馬蹄急驟,一派兵荒馬亂的樣子。

    周宣把驛丞叫來一問,卻原來是全城宵禁,正捉拿幾個逃犯,衛尉已提兵馬,出城緝捕。

    周宣與四癡對望一眼,心裏都道:“難不成是捉我們的?”

    驛丞走後,四癡皺眉道:“那中年男子是什麼來頭?不會是劉繼興吧?這麼巧!”

    藺戟道:“不會是劉繼興,劉繼興地年齡比我唐皇陛下還大了兩歲。”

    周宣道:“不是王族就是高官,這可有點麻煩。”

    四癡道:“就怕影響到我們鬥蟲啊,當時應該一刀殺了乾淨!”

    周宣道:“明日我把這一部美髯剃了,就是當面遇到也認不出來了,當時天色已晚,應該沒看清我們面目的。”

    四癡突然“嗤”的一聲笑,扭過頭去。

    周宣問:“老四,笑什麼?”

    四癡回過頭來,笑意已斂,說道:“主人剃了鬍鬚,那豈不是象宦官了?”

    周宣瞪眼道:“胡說!”自己也忍俊不禁笑了起來,說道:“真不知道那些有了妻室卻為了謀官而閹割地人,舉案齊眉,能不愧乎?”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周宣沐浴後穿戴得齊整,準備漢皇劉繼興的召見,可等到午後都無人前來宣旨,倒時雪豬太子派了費清來請周宣明日赴宴,說屆時會請神巫盧瓊仙接見周宣。

    周宣只知盧瓊仙原是劉繼興的才人,與神巫樊鬍子勾結,編什麼玉帝之子的鬼話糊弄劉繼興,又說樊鬍子、盧瓊仙是玉帝派來輔佐劉繼興的,所以劉繼興對樊、盧二人極為寵倖,樊鬍子死後,盧瓊仙與龔澄樞、陳延壽、李托等人結党把握朝政,權勢熏天。

    費清低聲懇請周宣道:“周郡公,明日盧仙姑與太子殿下召見郡公時,郡公千萬為費某美言幾句。”說著,手一揮,隨從抬進來兩隻箱子。

    周宣最喜受賄,眉花眼笑道:“好說,好說,我與費中郎是患難之交,什麼都好說。”

    費清大喜,長揖而退。

    小茴香也很喜歡有人送禮來,這個小管家婆等費清及其隨從一走,馬上過來開箱看是什麼禮物?

    卻見是黃金百兩、白銀千兩、明珠百顆。

    周宣慷慨道:“此次隨行的十名金吾衛、十名奉化兵每人賞黃金五兩、白銀五十兩,這就都分了吧。”

    眾人歡天喜地,山寨分贓一般就把這些金銀分了,那一小箱珠子就由小茴香收好。

    藺戟雖然沒得到賞賜,但心裏卻是更喜,他知道周郡公絕不會虧待他的,回到金陵定有大大的好處。

    費清還沒去遠,驛丞又報:“陳黃門求見。”

    周宣笑眯眯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有請。”

    果然,陳延壽也是攜了重禮而來,懇請周宣明日為他美言。

    周宣道:“我與陳黃門是患難之交,什麼都好說,心照不宣,哈哈。”

    又是這麼一句話,周宣坐收黃金五百兩、極品珍珠兩百顆、四尺珊瑚樹一對、翡翠玉笛一支……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22 08:29
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八、勝之不武

    次日,也就是九月初八清晨,周宣剛起身,小茴香正服侍他梳洗,驛丞來報,又有人前來求見周郡公。

    這驛丞現在對周宣是恭恭敬敬,連太子殿下都要宴請、虎賁中郎將、黃門侍郎那樣的朝中重臣都對周宣大箱小箱地送禮,他一個小小驛丞豈能不奉承巴結?

    周宣坐在那,小茴香立在他身後為他梳頭,周宣問:“求見者沒有名刺嗎?”

    驛丞躬身道:“未有名刺,只說是郡公門下的劍奴,一男一女。”

    “啊!”周宣騰地站起身,披著頭髮便大步向館驛大門走去,只見館驛大門前的拴馬青石邊,一男一女牽馬而立,男子英挺冷漠,背懸一柄闊劍,女子帷帽面紗,體態苗條。

    “老三、三嫂,你們終於到了!”周宣朗聲笑著迎上前,搶步扶住三癡,不讓他行大禮。

    遮著面紗的藺甯萬福道:“主人,我二人來遲了。”

    周宣道:“進去再敍談。”

    四癡正看“雪獅王”寵倖蟲妃,聞知三癡夫婦來到,大喜,急急奔來。

    到客廳坐定,摒退左右,只有周宣、四癡、三癡、藺寧四人,小茴香捧上茶來,還想繼續為姑爺梳頭,周宣讓她暫且退下,小丫頭有點不樂,三哥、三嫂都是熟識的人,不知為什麼要避她?不把她小茴香當心腹人嗎?就算姑爺有什麼秘密她也一定會守口如瓶的,前提是不要對雀兒小姐不利。

    藺寧見小茴香怏怏退下的樣子,起身道:“三哥,你向主人稟報吧,我去和小茴香說說話。”

    藺寧走後,四癡急不可耐地問:“三哥,你們怎麼現在才到?林逋先生不肯來嗎?”

    三癡道:“我與阿寧七月底便到了杭州,去孤山見林逋先生,林逋先生卻不在孤山上,問守廬童子。卻道林逋先生去西蜀了,其他什麼話也沒留下---

    “入蜀?”四癡疑惑道:“林逋先生不是立誓不出西湖半步的嗎?”

    周宣道:“當初誓言因何而立,現在就因何而破,解鈴正是系鈴人。”

    三癡並不知“解鈴還需系鈴人”的典故,只覺周宣說話高深莫測。聯繫到周宣要以一闕《長相思》小令請林逋出孤山,便更覺周宣是知道林逋秘密之人,甚是驚奇,道:“林逋先生入川究竟是何原因不得而知,我與阿寧在孤山鶴廬住了一夜,便即動身前往南漢,卻探聽到吳越水軍要派兵攔截唐國送婚船隊之事。我二人便急急趕到海邊。未見吳越水軍動靜,過了幾日,卻聽聞唐國船隊遭遇海神風,已然船毀人亡,我不信,主人絕非夭壽之人,便繼續沿岸打聽,終於聽到有吳越水軍攔截唐國送婚大船卻損兵折將之事,就知道主人無恙。便從陸路往興王府而來,在潮州遇到一點小麻煩,殺死了幾個中天八國的武士。耽擱了幾天,是以來晚了。”

    四癡便將一路所遇可驚可怖之事一一說了,三癡也是震驚不已,萬萬沒想到周宣此行如此曲折,早知如此,他應該跟在周宣身邊,問起四癡的傷勢,四癡說已痊癒。

    四癡道:“三哥。那個費清就是三嫂的大師兄。你說怎麼辦?”

    三癡劍眉一揚,殺氣騰騰道:“當然是殺之而後快。”

    周宣笑道:“費清昨夜還給我送了一份厚禮。現在就談怎麼殺他,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啊?”

    三癡一聽,起身單膝跪下道:“請主人不要阻攔,我定要殺了那姓費的,因為,因為,姓費的曾輕薄過阿寧----”

    周宣一愣,這個就有點不共戴天了,卻聽三癡道:“姓費地碰過阿寧的手,想想就恨哪!”

    周宣愕然,老三醋勁還真猛哇,說道:“殺他那是太便宜他了,我有一個更解恨的方法---

    三癡、四癡齊聲問:“是何法子?”

    周宣道:“費清不是給我送禮想讓我幫他在雪豬太子和盧瓊仙面前美言,意圖當上內太師嗎?那內太師可不是誰都能當的,必須閹割後才行,哈哈,老三意下如何?三癡笑將起來:“主人英明。”

    四癡在一邊搖頭,岔開話題道:“三哥,來看看我們的雪獅王,且看三哥眼力如何?”

    三癡看到“雪獅王”,愕然半晌,問:“我們就以這只白背----雪獅王參加五國蟲戰?”

    四癡得意道:“當然!”

    三癡又熟視良久,還是看不出“雪獅王”地神奇之處,忽然一拍腦門,說聲:“稍待。”奔出房去,不一會取了一節竹筒過來,對周宣道:“主人,這是我在杭州捕得的一隻青背蟲,少將級稍強。”

    周宣問:“是要讓這只青背蟲試試雪獅王的能耐?”

    三癡道:“正是。”

    四癡不待吩咐,已把鬥盆取來,問:“三哥,這只青背蟲可有大名?”

    三癡道:“還是叫魏延---又見魏延。”

    木閘拉起,“又見魏延”與“雪獅王”各踞一側,遙遙相對。

    “又見魏延”比雪豬太子的“青袍文醜”強了半級,而且三癡又是蟲道高手,調養精當,“又見魏延”方頭闊背,神完氣足,很有去年“摸不得”所遇到的最強對手“虎癡許褚”的氣派,實力也只比中將級的“虎癡許褚”稍遜。*****

    這一路行來,日暮投店住宿時,三癡就帶著“又見魏延”去鬥當地地高蟲,十戰十勝,一隻從未敗過地青蟲背氣勢是很盛的。

    但三癡明顯感覺到,此時的“又見魏延”與往日大不相同,以往都是不待下芡草,直奔對手而去,張牙便咬,而現在,“又見魏延”卻是遲疑不動,不停地磨動大牙,雙須前探,如臨大敵的樣子。

    三癡心裏暗暗稱奇,開始下芡草撩蟲。

    鬥盆對面,四癡也嘴角含笑,下芡草撩撥“雪獅王”。

    那“雪獅王”依舊懶洋洋一副裝逼相,看得周宣又笑又愛,裝逼,王道也!

    三癡調教的“又見魏延”畢竟非同小可,芡草一下,即奮翅大鳴,“嘟嘟”兩聲,揮舞著一對紫色大牙一步步堅實地逼過來。

    “雪獅王”這才抖擻了一下身子,伸伸腰、撐撐腿,白裏透藍的大牙一張一翕,“嚓”的一聲。

    “又見魏延”聽到這聲音,前進步伐就是一滯,隨即又一步步緩緩逼近。

    周宣目不轉睛盯著“雪獅王”,就見這只晶瑩剔透的蟋蟀翅膀猛地一顫,一陣不似蟲鳴的聲響驟然傳出,在鬥盆裏“嗡嗡”地迴響,實難想像這小小的蟲子能發出這麼大的聲音!

    雄蟋蟀會鳴叫,不是靠嘴巴叫地,而是靠翅膀摩擦身上的某種類似琴弦的發音器發出聲音,翅膀摩擦頻率越快,聲音就越響亮,“雪獅王”鳴叫如此驚人,可見其翅膀摩擦之高速,有力量才有速度,“雪獅王”是蟲界神力王嗎?

    “又見魏延”聽到這一聲“獅子吼”明顯身形一頓,不敢再前進,大牙戟張,做出迎敵架勢,是守勢。

    三癡不住搖頭,連稱:“怪哉!怪哉!”再次下芡草撩蟲。

    “又見魏延”畢竟是從未敗過的猛蟲,又經三癡調到教得勇猛無比,雖然本能上感覺對手極其強大恐怖,但還是無畏地沖上來,大牙一合,咬住“雪獅王”的白牙,隨即猛一甩頭,要把“雪獅王”掀翻。

    “又見魏延”這一招屢試不爽,它牙口硬、力量大,很少有蟲經得起它這一甩頭,但“雪獅王”卻是紋絲不動,看上去體型比“又見魏延”略小,卻象個鐵疙瘩一般不可搖動。

    “又見魏延”見勢不妙,就想松牙奪路逃命,卻不想“雪獅王”反咬住它的大牙,往下一捺,就將“又見魏延”前身按貼在盆底,後面四條腿刨動,卻就是動彈不得。

    圍觀三人都是屏住呼吸,三癡驚異無比,四癡握拳無聲叫好,周宣點頭微笑,贊道:“很好!現在可確定雪獅王有中將以上實力。”

    “雪獅王”頗具仁義之師的派頭,將“又見魏延”按在盆底片刻,即鬆口放生,一副勝之不武的淡然。

    這時已經是辰時二刻,驛丞又來報,寶慶宮地內侍恭請周郡公去宮中赴宴,宮車已經候在門外。

    周宣趕緊把小茴香叫來,梳好髮髻、戴上頭巾,還用剪刀修理了一下鬍鬚,換上唐國二品官服,讓三癡陪著,另帶了四名親兵聽用,沒讓四癡、藺戟陪去,怕遇到昨日被打地那個很有可能是王族高官的傢伙。

    好戲即將上演,小道也會努力多碼一些,更新得少,不敢求票,唯努力而已。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23 22:19
第五卷 荒唐南漢 八十九、過把癮再閹

    興王府模仿大唐長安建築格局,街道寬闊,曲坊齊整,看上去泱泱大氣,劉繼興在位三十年,更是大興土木,建造宮室園林,皇城和宮城組成的內城幾乎占了興王府的三分之一。

    周宣乘宮車、三癡與四名親兵策馬相隨,沿左大街入內城,虎賁中郎將費清恭候在皇城門外,陪著周宣乘車從皇城中央大道筆直穿過,往宮城而來,一邊密語道:“周郡公,在下聽說陳延壽昨夜也去拜訪了郡公,郡公莫要聽信于他,陳延壽此人心計狠惡,能攀扯的就攀扯,不能攀扯的就千方百計踩倒,過河拆橋,素無信義,不似費某懂得知恩圖報。”

    周宣微笑道:“這個我心裏自有計較,我昨夜為費中郎考慮了一下,費中郎與陳延壽相比,才幹、武功俱不落下風,但有一樣,費中郎是大大的劣勢,就是我想幫費中郎,恐怕也難挽回。”

    費清急切道:“在下有何劣勢?請郡公明言,或可補救。”

    周宣道:“內太師一職素由宦官擔任,費中郎不會不知道吧?陳延壽豈不是稱職?”

    費清撫襠長歎,點頭道:“郡公所言極是,這事我早已想到,只是總捨不得這幾兩肉哇。”

    周宣正色道:“大丈夫豈可無權,豈可屈居人下?割掉那麼點累贅,換得內太師高位,何樂而不為!所謂女色,看看可也----言盡於此,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費中郎自己決斷吧。”

    費清大鼻子聳動,滿臉戾氣,神情變幻,思忖片刻,咬牙道:“罷了罷了,我本來還想晚幾年割,但現今局勢如此緊迫,時不我待啊,那就割吧。”又對周宣拱手道:“不過這還得郡公助我,讓盧仙姑與陛下暫不要定內太師人選。待我去勢康復後再與陳延壽一爭。”

    周宣一副很肯幫忙的樣子,慨然道:“這個費中郎但請放心,待會入宮我會曲為費中郎說項的,內太師之位一定要等費中郎康復後再議。”

    費清大喜,在車廂裏拜倒:“郡公之恩,費某沒齒不忘,容後報答。”

    周宣道:“費太師上位之後,要一力與我唐國友好才是,我別所求。如此而已。”

    費清聽周宣稱呼他為費太師,超大喜,連聲道:“這個何勞郡公提起,我若上位,定促成陛下與唐國勒石為盟,永為兄弟之邦。”

    前面就是宮城大門,費清要下車。卻又回頭道:“事不宜遲,明日我便自宮,至少要一月不能與郡公相見了,郡公赴完宮宴即到費某蝸居作長夜之飲如何?”

    周宣贊道:“費太師果然是能成大事之人,甚有決斷----長夜之飲就免了,明日我還要參加五國蟲戰,得養養神。”

    費清道:“不飲也罷,晚邊我將我的八名寵姬送給郡公,個個都有殊色,反正我是用不上了。就都贈給郡公吧。”

    周宣忙道:“這個就不必了。我也不是很好色,費中郎自己留著看看也好,養眼。”

    費清看到陳延壽等候在宮門外,趕緊下了車,朝周宣拱拱手,大步出皇城,心裏想著今天要把府中地美女都寵倖一個遍,最後放縱一把。過把癮再閹。

    周宣也下了馬車。步行向宮城走去,看馬車邊策馬跟隨的三癡。笑笑的樣子,便知三癡聽到了他與費清的對答,笑道:“老三,要不我把費清的八個美姬要來轉送給你享用,如何?”

    三癡驚道:“這個如何使得,阿寧豈肯幹休!”

    周宣哈哈大笑。

    陳延壽迎上前,皮笑肉不笑問:“周郡公何事如此開懷大笑?”

    周宣指著三癡道:“我這個侍從想納妾卻又懼內,有色心無色膽,是以笑他。”

    陳延壽不信周宣是為這個笑,他剛才分明看到費清是從周宣馬車裏下來,費清這個蠢貨是不是又許諾送周宣什麼了?無非金錢美女而已,道:“太子殿下讓我在此迎迓郡公,郡公請。”

    三癡與四名親兵要一起跟進去,卻被宮衛攔住。周宣道:“老三隨我進去,你們四人就在這裏等候吧。”

    宮衛請示陳延壽,陳延壽叱道:“周郡公是何等尊貴之人,與太子殿下是生死之交,帶個隨從進宮又何必問----這四位郡公親兵,請下去好好款待。”

    陳延壽親自帶路,領著周宣、三癡經乾和殿、萬政殿、文德殿,往昭陽殿行去,於路上問道:“方才與郡公同車的可是費清,怎麼半路就回去了?”

    周宣微微一笑:“陳黃門何必把費清放在心上,費清想謀那個位置,他還有點累贅。”

    一語點醒局中人,陳延壽麵露笑意,心懷大暢,低聲道:“還有一人也覬覦此位,還得郡公助我才行。”

    周宣道:“好說好說,南漢我只認得劉太子與你們兩位,不幫你們幫誰!”

    陳延壽道:“那人也是黃門侍郎,名叫李托,兩個女兒俱進宮為妃,頗受陛下寵愛。”

    周宣道:“我會盡力的,陳侍郎放心。”

    說話間,來到昭陽殿外,內侍入殿通報,片刻後,雪豬太子帶著媚豬奚二娘迎出來,執手問候,甚是親熱。

    周宣道:“我是唐國送婚使,應該先去覲見漢皇陛下,告知清樂公主因病暫留泉州之事。”

    雪豬太子道:“我父皇近日龍體欠安,過幾日再接見周客官吧,至於清樂公主解除婚約之事,待會見到盧仙姑,由仙姑一言而決。”

    周宣心道:“這個盧瓊仙在南漢真是一手遮天啊,我得小心應付。”

    昭陽殿中,珍饈滿席,觥籌交錯,壁衣裏音樂流淌而出,儘是靡靡之音。

    雪豬太子居中,周宣對坐,其餘筵席全是雪豬太子的男寵、女寵,那些女寵無一例外肥胖,那些男寵奇形怪狀,共同點是高大強壯,看來雪豬太子是個小受,更讓周宣驚訝的是,這些男寵女寵雜坐,調笑不禁。

    雪豬太子讓他的十幾個肥姬輪流來給周宣把盞,說明若周宣不飲,就立斬肥姬之頭,這是學金谷園裏石崇地派頭。

    周宣沒有王敦的漠然,這些女子雖然肥胖,但好歹也是女人,周宣不想她們因為一杯酒而死,酒到懷幹,喝了四、五懷,見酒力頗烈,不敢多飲,怕等下見盧瓊仙失禮,再有來敬酒的,他也不推拒,看似一飲而盡,其實全倒在了袖子裏。

    雪豬太子興致甚濃,一杯接一杯地狂飲,那些男寵也有了幾分酒意,在身邊的肥姬身上亂摸,捫乳摸臀,無所不為。

    雪豬太子顧而樂之,飲到高興處,問周宣:“周客官在南漢可有這般樂處?”

    周宣歎道:“實未曾有。”

    雪豬太子笑道:“且讓周客官再見識一下昭陽殿的無遮大會。”胖手一拍,座上的男寵便亂紛紛起身,拉著身邊的肥姬往側殿、偏殿、後殿亂鑽。

    雪豬太子叫道:“留幾對在這裏助興。”便有三對男女就在殿前寬衣解帶,當眾**起來。

    周宣嘴張大合不攏,荒唐!荒唐!果然荒唐!

    雪豬太子見周宣一副大開眼界的樣子,暗喜,心道:“你在興王府,我就每日請你飲宴,如此**,不愁你不動心,久之必入我轂中。”

    周宣雖然不是道貌岸然之輩,但這樣**裸的活春宮還是看不下去,主要是男女都太醜,不堪入目,起身道:“太子殿下----”

    “還是稱呼我為劉掌櫃來得親切。”

    “那好,劉掌櫃,明日便是九月初九重陽佳節,五國蟲戰就要開賽,不知劉掌櫃以什麼蟋蟀應戰?”

    一聽這個,雪豬太子來勁了,起身道:“本掌櫃領你去看,哈哈,這次我漢國定要奪魁。”

    周宣和三癡趕緊離開這**地昭陽殿,到處可見正在交歡的男女,扶著欄杆、撐著椒壁,或坐或臥,各種姿勢都有。

    周宣暗自慶倖把清樂公主留在了泉州,他這個送婚使若真的盡忠職守把美麗的清樂公主送到這齷齪地方來,那真是造孽,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救公主出火坑,勝造七級浮屠。

    雪豬太子乘步輦,由四個力士抬著,與周宣、三癡來到昭陽殿后面的昌華苑,昌華苑是宮城中最大園林,奇花異樹、珍禽猛獸,應有盡有,劉繼興暴虐尋樂的“刀山”、“劍樹”、“虎林”、“豹苑”都在這裏。

    周宣走過一片繁花似錦的花圃,卻聽到不遠處有撕心裂肺地慘叫聲,問雪豬太子,雪豬太子見怪不怪道:“那是我父皇在懲治罪犯,把罪犯丟到獸籠裏,與虎、豹搏鬥,能活著出來的,立赦無罪,還有封賞,只是本掌櫃從沒見有人活著出來過。”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25 11:39
本帖最後由 longwang 於 2009-4-25 16:40 編輯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九十、公主不值錢

    雪豬太子領著周宣、三癡來到蟲苑,但見矮房數十間,每間又分成數十格,掀開其中一個瓦蓋,裏面碎磚破瓦,模仿野外環境,蓄養著一隻雄蟋蟀和幾隻三尾雌蟲,儼然獨立王國。

    雪豬太子洋洋得意地問:“周客官可知這蟲苑有多少只黃背以上級別的鬥蟲?”

    周宣道:“在精不在於多,一蟲在手,可橫行天下。”

    雪豬太子哈哈笑道:“周客官是說你的那只白背蟲嗎?周客官總是這般狂妄,不過本掌櫃就喜歡周客官這氣勢。”

    周宣咧咧嘴,問:“這蟲苑是把漢國五十一州的猛蟲都收羅到這裏了吧,可曾捕到蟲王?”

    雪豬太子深藏不露道:“蟲王豈易得!本掌櫃這裏共有黃背蟋蟀二百六十三隻,青背蟋蟀三十七隻,哈哈,放眼唐、宋諸國,誰有本掌櫃這般猛將如

    “青背蟋蟀竟有三十七隻!”周宣不禁咋舌,要知道,野外有青背蟋蟀存在的地方,方圓三裏不會有別的雄蟋蟀,想要捕得一隻青背蟋蟀既要踏遍荒郊,又要機緣湊合,這南漢為了備戰五國蟲戰是舉傾國之力了!

    現在是日間,群蟲無聲,若是夜間,肯定是蟲鳴不絕,三百隻鬥蟲聚在方圓半裏的蟲苑,熱鬧哇!

    雪豬太子好象大元帥一般意氣風發:“周客官,此可謂一時之盛否?”

    周宣笑道:“果然是盛事,劉掌櫃大手筆!”心裏卻是暗暗搖頭,猛蟲都喜獨居。臥榻之畔豈能他人酣睡!這麼多青背蟲聚在一起對所有青背蟲的銳氣都是沉重打擊,若是在野外,每只青背蟲都是割據一方的霸王,若有別的雄蟲闖入領地,立馬要驅逐出境,不服地就鬥一場,而如今,拘在狹小的蟲格裏。夜裏聽到別的蟲鳴此起彼伏。好象大軍壓境,想要保家護妻奮然應戰,卻又戰不得,真是氣憤啊,所以再厲害的蟲也會鬱悶壞了。

    雪豬太子道:“北宋、蜀宋、吳越三國的鬥蟲使早早就到了,但他們防得嚴密。本掌櫃至今不知這三國有何猛蟲。”

    正說話間。忽有一內侍急急趕來稟道:“太子殿下,仙姑召見唐國來的周郡公。”

    雪豬太子道:“周客官,仙姑召見,這就去吧。”

    繞過昌華苑。有一座青翠小山,山不高,但林木蔥籠,更有各色奇花異草,還有白鶴花鹿散居林間,見人亦不避,頗具祥瑞氣氛,宛然人間仙境。

    雪豬太子下了步輦。仰望青翠小山道:“這便是小昆侖。盧仙姑便居於小昆侖之巔----”還來了一句:“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這小昆侖高不過百丈,但卻是我漢國第一名山,有緣到此仙山的那是莫大的福分!”

    周宣表面唯唯,心裏大大地腹誹,對那個裝神弄鬼地盧瓊仙興趣頗濃,做巫婆能做到這地步,那也是本事哪!

    一條四尺寬的石階蜿蜒盤旋而上,雪豬太子竟然不乘步輦,步行拾級而上,雖然氣喘吁吁,但卻不以為苦,說是見仙姑不能不敬,得步行方顯誠意。*****

    石階繞山盤旋,約行數百級,早見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矗立在山巔,三面淩空,雄偉險峻,午後陽光朗照,琉璃瓦燦燦生輝。

    周宣陪著雪豬太子緩步上山,剛近殿前丹墀,忽聽身後有女子喊道:“皇兄,皇兄也來拜見仙姑嗎?”

    周宣回頭俯瞰,就見三個宮裝少女輕快地跑上來,領頭的一個身材苗條,明眸皓齒,左頰有個酒渦,不笑也淺淺顯露,華貴精緻的曲裾深衣,白紈底子,淡紅綢緞鑲邊,裙裾下擺呈喇叭狀,束腰大袖,斜繞腰臀,曲折回環,裏外三層,每層衣領顯露在外,層層疊疊,甚為悅目。

    周宣一愣,寶慶宮一路行來,看到的是都是體形肥碩地女子,突然看到這樣一個美貌秀頎地漢服少女,倒真是驚豔,所謂鶴立雞群是也。

    “皇兄,這兩位是誰?”

    那有著酒渦的漢服少女打量著周宣和三癡,問雪豬太子。

    雪豬太子滿面堆笑,說道:“皇妹,這是唐國的信州郡公周宣,是此次的送婚使,特來拜見仙姑問卜祈福。”又對周宣道:“周客官,這是本掌櫃地妹子,芳名劉守真,賜號越秀公主。”

    越秀公主劉守真嗔道:“皇兄,你怎麼連我閨名也說出來呀,哼!”纖腰一扭,帶著兩個宮娥搶先入殿了。

    周宣看看越秀公主劉守真的背影,又看看肥頭大耳的雪豬太子劉守素,真難相信這二人是兄妹,應該是同父異母吧,公主公主,這公主還真多啊!

    果然,雪豬太子道:“守真妹子便是盧仙姑所生,仙姑當年是我父皇的才人,生下守真妹子後忽然神靈附體,所言無不應驗。”

    周宣“哦”了一聲,心道:“據說劉繼興原來有好幾個兒女,什麼劉守節、劉守信,後來都死了,只剩雪豬劉守素,卻不曾聽說還有個越秀公主,在這樣污穢的寶慶宮,想必也有荒唐習氣,可惜啊。”

    周宣看到男子墮落毫不可惜,見到個美女,就大歎可惜了。

    盧瓊仙居於小昆侖山巔的瑤台殿,大殿三楹,玉石為壁,銀磚鋪地,更有各色珠寶裝飾,數十匹的紅緞從殿梁傾瀉下來,飄蕩隱約,周宣等人步入殿中,但覺迷離眩目,卻又悄然無聲,靜得可怕。

    兩個道袍童子齊聲道:“仙姑正冥冥入緲,幾位稍等。”

    雪豬太子對周宣低聲道:“仙姑正神游天宮,聆聽玉帝旨意,不可打擾,我們暫到後殿危崖等待。”

    幾個人轉到殿后。只見一片斷崖,山雖不高,但斷崖壁立,此處是小昆侖最高處,左望寶慶宮大小數十宮殿櫛次鱗比,盡在眼底,右望越江如帶,繞城而過。真是個賞景的地佳處。

    忽見那越秀公主劉守真帶著兩個宮娥走來。說道:“皇兄,仙姑這一入冥又不知何時回神?我不想等了,我先下山了。”怪哉,劉守真不稱呼盧瓊仙為母親卻稱仙姑!

    周宣細看這漢國公主地眉目,秀眉整齊,眼神清亮。不似放蕩荒悖之人。便道:“既來之則安之,若我料得不錯,仙姑最多半個時辰也就回神了。”

    越秀公主劉守真奇道:“你又如何知道?”

    周宣心道:“什麼入冥神遊,不就是午睡嘛。現在是午未時分,正是睡午覺地好時候,睡個把小時也夠了吧。”說道:“我也曾入過冥,遊過月宮。”

    越秀公主斜了周宣一眼,也不說話,帶著兩個宮娥下山去了。

    周宣覺得這公主不錯,神態不輕佻,不會好奇心重問個不休。還有。他周七叉如此英俊瀟灑,這公主卻似沒有什麼感覺。若像是雪豬太子一般荒唐無恥地,說不定就要勾搭勾搭他了,看來寶慶宮雖濁,也不是染缸到底。

    周宣問雪豬太子:“劉掌櫃,你這妹子可曾許配夫婿?”

    雪豬太子道:“不曾,周客官問這個作甚?”

    周宣微笑不語。

    雪豬太子肥臉擠著笑,無恥地道:“只要周客官答應留在興王府,本掌櫃就求父皇和仙姑招你為駙馬,把越秀公主許配給你如何?”

    周宣心裏暗歎:“這公主咋都這麼不值錢?”

    忽然石磬一聲響,有小童過來道:“殿下,仙姑回神了。”

    雪豬太子與周宣等人便回到大殿,見紅緞飄蕩,大殿寂寂,一個清泠悠遠的聲音說道:“帝孫,你身邊的便是唐人周宣嗎?”

    兩扇高齊殿梁的雕花木門忽然洞開,奇異的香味飄出,聲音正是從那裏面傳出來的。

    帝孫自然是指雪豬太子了,劉繼興是玉皇大帝之子,雪豬太子就是玉皇大帝的孫子,雪豬太子趕緊緊走幾步,走到長門前,恭敬而立,合掌道:“仙姑,這人便是周宣,來向仙姑稟報唐國公主之事。”

    周宣站在雪豬太子身邊,也低眉合掌,向仙姑致敬,說了一大串道:“唐國信州郡公、集賢殿大學士周宣拜見盧仙姑,久聞仙姑之名,今日得見,甚覺歡喜,精神都是一振,神清氣爽,莫非是沾了仙姑地仙氣?”

    雪豬太子喜道:“周客官果然是有緣人,到小昆侖瑤台殿,仙姑若是覺得此人有點造化,便會賜福,莫說神清氣爽,多年痼疾也要立馬痊癒。”

    周宣歎道:“早知如此,就不讓清樂公主留在泉州了,抱病來到興王府,一見盧仙姑便可。”

    雪豬太子不作聲,心道:“你還越說越真了,你以為清樂公主真怔忡啊!”

    卻聽香殿內盧瓊仙說道:“那唐國公主與本仙無緣,就算來了病也好不了----帝孫,如此說龔澄樞是死在海裏了?”

    雪豬太子道:“仙姑神算,我漢國迎親隊伍幾乎盡歿於海中州,只有陳延壽、費清與我三人蒙玉帝搭救脫險。”

    盧瓊仙道:“帝孫,你地船上有女子?”

    雪豬太子道:“我謹遵仙姑法旨,順濟號上絕無女子。”

    盧瓊仙道:“那就是後來有女子上了船。”

    雪豬太子尋思道:“後來只有周客官上了船,沒有女子上船啊。”

    盧瓊仙“哼”了一聲,異香繚繞無聲。

    周宣心道:“這可神了,的確有女子上了順濟號,就是老四啊,這麼說是老四引來了海神風,毀了四條船,死了一千多號人,老四害人啊!”說道:“仙姑絕不會算錯,或許有船工篙師私帶了眷屬上船也很難說,順濟號那麼多人,很難分辨的。”

    盧瓊仙問:“周宣,你既然把唐國公主留在了泉州,又來興王府何干?送婚使是這樣空手來的嗎?”

    雪豬太子代周宣答道:“稟仙姑,周宣是來參加五國蟲戰的。”

    周宣回頭道:“老三,把禮物給仙姑呈上。”

    三癡便將一直抱著的那個檀木箱放在了長門外銀磚地上,打開,上下兩層,上面一層是一面尺五宣鏡,下面一層是三瓶“芳華永駐霜”。

    有小童出來將禮物收進去,聽得那盧瓊仙道:“此鏡倒是神奇,本仙在天宮曾經見過,未想人間也有人制出!”

    周宣暗道:“你在天宮見過?你再活一千年就能到天宮!論忽悠,哥們更是大神,來來來,我們賽忽悠。”說道:“此鏡是我夢遊月宮,見月宮琉璃匠製作這種明鏡,醒時記得製作方法,命工匠製成地,特來獻給仙姑,仙姑果然識仙,一見即知來歷。”

    盧瓊仙“嗯”了一聲,語氣欣悅。

    周宣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周某地身份不只是送婚使、鬥蟲使,還是奉唐皇陛下來漢國求親的求親使。”

    “求親使?”雪豬太子奇道:“求什麼親?”

    周宣道:“唐皇陛下與皇后聽聞漢國越秀公主賢德美麗,特遣周宣為唐國儲君來向漢國求親,求婚越秀公主。”

    雪豬太子張著嘴合不攏,這周宣什麼時候又成求婚使了?

    沉香殿中無聲,盧瓊仙默然無語,良久方道:“你們且退下,待本仙問問玉帝,七日後再答復與你。”

    周宣與雪豬太子退出瑤台殿,緩步往山下而行。

    雪豬太子問:“周客官,你還真是求婚使?本掌櫃怎麼從未聽你說起?”

    周宣道:“那是當然,咱們生意買賣人,怎麼能光予不取?送一個公主來自然要娶一個回去。”

    雪豬太子道:“可清樂公主本掌櫃又沒娶到!”

    周宣哈哈大笑:“劉掌櫃不是得到了妙不可言的媚豬嗎!”

    雪豬太子想想也是,不虧。
kidnater 發表於 2009-4-26 03:28
第五卷 荒唐南漢 九十一、隋唐英雄譜

    九月初九,重陽佳節,一年一度的五國蟲戰在南漢興王府甘泉宮畔的芳春園舉行,倒像是個小型運動會,各國鬥蟲使分別立在繡有各自國號的旌旗下,每隊約十餘人,獨東道主南漢國陣容最為浩大,有一百多人,各捧一隻披紅掛彩的蟲罐,煞是壯觀。

    雪豬太子頭戴綠紗帽,身披綠緞袍,在一眾閹割了的官員的簇擁下來到芳春園越王臺上,洋洋致詞,大談鬥蟲之道,諸如鬥蟲可以安邦、鬥蟲可以興國云云,最後大聲道:“我宣佈,本屆五國蟲戰----開幕!”

    絲竹管弦吹奏起來,首先進行百蟲對抗戰,是寶慶宮蟲苑裏的那些蟋蟀,現在捉對廝殺,一時蛐蛐聲大作,五十對黃背蟲互相撕咬,有點亂糟糟的感覺。

    百蟲大戰之後,又是十對青背猛蟲的表演賽,在場的北宋、蜀宋、吳越諸國的鬥蟲使見南漢一出手就是十對青背蟲,都是暗暗心驚,不知南漢參賽的是什麼級別的猛蟲!

    周宣帶著三癡、四癡,還有十名府兵,房太醫也來湊熱鬧,小茴香愛看姑爺鬥蟲,換了身男裝也跟來了,是個瘦瘦的小書僮,有點當初林涵蘊的樣子。

    按蟲賽規定,先要由五國各出一人組成仲裁聯盟,以便驗蟲、裁決勝負、判定違規,唐國這邊就由周宣參加仲裁,由四癡負責具體鬥蟲,四癡甚感重任在肩,對著黑陶罐裏的“雪獅王”喃喃說著些什麼。

    辰時,五國仲裁使開始驗蟲,按規定,每國可出兩隻蟋蟀應戰,這是為防第一輪敗北的蟋蟀受傷後無法參加下一輪,每方的兩隻蟋蟀可輪流上場。但周宣只有這只“雪獅王”應戰,賽制是單迴圈,也就是說“雪獅王”要奪魁的話必須連過四關。

    論起來去年“摸不得”在洪州奪魁遇到的對手更多,但前面幾輪都是黃背蟲。不堪一擊,正好熱身,後面三輪才是硬仗,而“雪獅王”每一場都是生死硬仗,而且別國還有候補猛蟲。“雪獅王”只是一隻蟋蟀在戰鬥。

    周宣跟著其他四國的仲裁使先去看北宋地鬥蟲,去年的五國蟲戰就是北宋的蟲王大戰秦淮河畔奪冠,只見北宋鬥蟲使將兩隻青色的陶罐擺在矮幾上,先揭開其中一隻地透氣蓋,這是正選的鬥蟲,上場的主力,五國仲裁使一齊把腦袋湊過去看,“噝噝噝”倒吸冷氣聲。

    周宣是近視眼。離得近看得分外清楚。北宋的這只鬥蟲是純正的青背蟲,與去年周宣見識過地“虎癡許褚”有點相似,頭方體闊。一身青氣籠罩,但頭部暗帶一層紫氣,深碧色的大鉗明顯比“虎癡許”更有霸氣,鋸齒森森,讓人擔心手指頭伸過去都會被咬斷,就是這麼點差別,眼前這只蟋蟀就比“虎癡許褚”高一個級別----上將級,而且看這蟲沉靜大氣的樣子。調養也是極為得法。即便在上將級別的蟋蟀中也是佼佼者,應該是強于一般上將、弱于一般蟲王的超級猛蟲。

    周宣以前只在清人朱從延的《蟋蟀圖鑒》裏見識過這樣的猛蟲。賈似道的《促織經》、袁宏道地《促織志》都提到過這種青碧大牙地猛蟲,認為是萬里挑一的極品鬥蟲,蟲王不出,誰與爭鋒?

    周宣問:“此蟲何名?”

    那北宋鬥蟲使傲然道:“紫面天王雄闊海!”

    雄闊海是隋唐之際的猛將,宋國鬥蟲不喜以三國武將命名,喜歡以年代更近地隋周猛將命名。

    宣點頭贊道:“此蟲實稱得上此名,請出示副將。”

    北宋鬥蟲使又揭開另一隻青陶罐,赫然又是一隻上將級青背蟲,名為“紅眼黃須伍天錫”,周宣細看這只黃須紅眼的猛蟲,分析其實力與“雙戟典韋”在伯仲之間,差距細微,北宋國擁有兩隻實力極其接近的上將級超級猛蟲,即便沒有蟲王,奪魁希望也是極大。

    五國仲裁使再去看吳越國的主、副鬥蟲,那只副蟲周宣見過,前日吳越國鮑的蟲使捧了兩隻青背蟲來,其中便有這只副將蟲,屬中將偏強的級別,吳越人喜歡用三國時吳國的猛將命名,這只蟲副將名叫“東萊太史慈”,而另一隻名為“小霸王孫策”的鬥蟲主將,隱然有上將級實力,看來鮑蟲使那晚對周宣還是隱瞞了實力。

    周宣初步判斷,吳越國此次奪冠無望,中將級地蟋蟀在這裏算弱蟲,而上將級地“小霸王孫策”最多只能與北宋的“紅眼黃須伍天錫”對抗,面對“紫面天王雄闊海”應該沒什麼勝算。

    五國仲裁使再去看蜀宋地鬥蟲,蜀宋便是北宋趙光義之侄趙德芳所佔據西蜀及南楚成立的國家,幅員遼闊,有八十一州,但國力在五國之中僅強過吳越,趙德芳治國遠不如趙光義,但當那蜀將鬥蟲使把那只主將鬥蟲一亮出,周宣的細眼睛陡然睜大---

    “蟲王!蟲王!終於見到了蟲王!”

    頭大牙大、背如硬甲、雙須如刺、六腿強健,方頭正中隱隱凸起,一身青氣中有瑩瑩彩光透出,昂首闊步,仿佛身前有萬蟲雌伏,盡顯蟲王之相。

    五傘仲裁者都是“嘖嘖”讚歎,共問蟲王大名?答曰:“天寶大將。”

    天寶大將,宇文成都也,有萬夫不當之勇,雄闊海和伍天錫都曾敗在宇文成都手下,看來蜀宋這是和北宋較上勁了。

    蜀宋的副將蟲是一隻中將級蟲,名“金鐧秦瓊”。

    現在輪到唐國出示鬥蟲了,四癡捧出蟲罐道:“我唐國只派了一隻猛蟲來參戰,諸位仲裁使請看----”揭開蓋子。

    周宣笑吟吟挺立不動,看著那四個仲裁者俯身低頭,嘴裏一片“咦咦唔唔”,顯然是被一隻白背蟲驚呆了,五國蟲戰出現蟲王不稀奇,每年都有蟲王臨世,但以一隻白背蟲應戰,還真是破天荒第一遭,聞所未聞!

    但眾人都很有涵養,並未出言譏諷,驚訝之後便去看東道國出示的鬥蟲,蟲王、蟲王,又見蟲王!

    只見雪豬太子笑眯眯親自捧著一隻蟲罐,罐裏一隻純青色的蟋蟀,體型比前面看到的所有蟋蟀都大,比蜀宋的“天寶大將宇文成都”也大了幾分,一身晶瑩剔透,好象青玉雕琢而成,這與雪白透徹的“雪獅王”頗為相似。

    雪豬太子洋洋得意道:“這便是我漢國的主將鬥蟲,大名蟲王呂布,哈哈,蟲王也是有高下之分的,且看我漢國蟲王呂布如何戰那天寶大將,看是呂布厲害,還是宇文成都無敵?”

    南漢國的副將鬥蟲也極強大,是一隻上將級蟲,名“西涼馬超”,實力與吳越的“小霸王孫策”和北宋的“紅眼黃須伍天錫”相當,這樣看來,南漢對此次蟲戰的魁首是志在必得了。

    驗蟲結束,開始抽籤,看首戰是哪國對哪國?

    抽籤結果是,重陽日上午首戰:吳越對南漢、北宋對蜀宋,唐國輪空,反正每輪都有一國輪空;下午次戰:唐國對蜀宋、北宋對南漢、吳越輪空;九月初十上午:唐國對南漢、北漢對吳越,蜀宋輪空;下午續戰:唐國對吳越、蜀宋對南漢、北宋輪空;九月十一日上午最後一戰:唐國對北宋、吳越對蜀宋。

    三天時間,總計十場重量級蟲戰,預期的精彩吸引了大批賭客,竟有乘海船從北宋來的賭客,往返奔波萬里只為賭他們北宋的主將蟲“紫面天王”勝。

    漢國的大小官吏幾乎傾巢出動,全押他們的“蟲王呂布”勝,賭銀估計在百萬兩以上。

    至辰時正式開戰前,越王臺上打出吳越對南漢這一戰的賠率是:吳越十賠二十五、南漢十賠一,賠率懸殊,沒什麼賺頭,眾人都看好南漢,這是肯定的事,“蟲王呂布”是奪冠大熱門啊,吳越的弱上將和中將如何抵敵得住!

    按比賽規定,鬥蟲雙方可以任意派遣主副將出戰,於鬥盆前同時亮蟲,南漢雪豬太子監戰,漢國鬥蟲使亮出的正是威風八面的“蟲王呂布”。

    反觀吳越,卻派出副將“東萊太史慈”迎戰,引來現場觀戰的漢國王公大臣們一片噓聲,主將避戰,實在羞恥。

    周宣理解鮑蟲使選擇,反正面對“蟲王呂布”,無論是上將級的主將“小霸王孫策”,還是副將“東萊太史慈”都不是其對手,何不讓副將迎戰,而讓主將養精蓄銳來對付其他國家的鬥蟲,奪冠是沒有希望,好歹要爭取不墊底。

    小道食言了,沒碼出六千字,因為今天治了一下腰傷,牽引了一下,感覺舒服了一些,傷病纏身,也不敢許諾,反正小道盡力碼就是了。

    另:這章裏提到的隋唐猛將的名字與正史無關,用的是《說唐》《興唐》裏的說法,圖個熱鬧而已,博學嚴謹的書友幸勿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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