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貴族法則 作者:二十七男 (連載中)

easygoing1 2009-3-7 03:27:0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7 177458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3 11:18
第六十一章 地獄的風景

    帶著頹廢和淡淡哀傷的喘息呻吟迴蕩在靜寂空曠的樓層,顯得幽遠而神秘,那是有高貴和榮光頭銜的女子所擁有的矜持嬌吟。

    「你知道我最喜歡的句子是什麼嗎?」凱萊兒挺細的彎眉有著哀怨貴夫人般的驚怯,看著他的目光,彷彿是在一片濃霧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歸路,便無奈地停駐於其中,等待著那清涼朦朧的霧氣散開。

    陸斯恩依然擁著她,溫熱的身體散發出淡淡的香氣,在這寒冷的冬日,驅散著周圍覬覦著的涼風,輕聲吟誦著她最喜歡的詞:「你的牙齒分開熟透了的果子,你在心中對它說:你的種子將活在我的身體裡,在我心中綻放出嬌嫩的綠芽,你的香味將成為我的味道,我們將一同愉悅地度過餘生所有的歲月。」

    暈紅的臉頰上飄蕩著如薄霧般的迷茫,籠罩著她,哀傷,淒苦,痛楚,悔恨的思緒在她那雙眼睛裡,在她低低如泣的聲音中纏綿,「我就要這樣把你的種子活在我的身體裡,就有這樣一次的愉悅,就能讓我安然度過所有餘生的歲月……」

    她的眼角流淌著氤氳成雲的水霧,靜謐的空曠樓層裡唯獨能聽到熱烈的心跳,她的哀傷如水,傾瀉出來卻像小提琴上那最容易奏出令人悸動音調的弦,他靜靜地看著她,凱萊兒如優銀香花般絢爛的唇有著蕩漾的水色光澤,一汪雪水融化帶著冷,帶著淒涼的眸子,吸引著他的唇,輕輕地粘上濕潤潤的睫毛,將哀婉的水霧。一絲一縷地吸進了他的唇間。

    他吻著她地眼簾,她的鼻子,在緩緩的挪動中,可以聽到她慵懶而低顫的呢喃。她低吟一聲,彷彿那流淌地泉水在一窩山石的坑裡終於積累著溢出來的一層薄瀑,他漸漸靠近那柔嫩的櫻唇,粘在了一起。

    她的身體僵硬著,卻又若寒風中飄逸的雪絨,帶著肆虐的瘋狂,大片的雪在撬開的窗中闖了進來,她被這樣冷清地天氣所凍住了,似乎只能感覺到那片唇上傳來的熱氣。她閉著眼睛,在低回婉轉的鼻息咻咻中,沉淪入似乎是魂牽夢繞的情景,她的手指扣住了他的手臂,她溫順如埃博拉軟毛貓,在恬靜的溫情中昏昏沉沉地,彷彿是那《飄蕩在弗拉戈納爾地鞦韆》中的女子。如痴如醉地沉淪。

    她的唇微微有些涼,粘上去之後,卻是一片溫熱,在這樣彷彿春日裡暖風撫體的滋味中,他的唇包容著她地唇珠。如醞釀許久綻放的花骨朵,卻又被收攏,他靈巧的舌尖探進她的唇瓣之間,沒有任何經驗的她茫然不知所措,她不懂如何釋放在花萼中欲綻卻被壓抑著的情緒,越來越熱烈的氣息卻讓她鼻息裡呼出的氣味都帶著了濃烈的體香,溫膩動人,包裹著那個擁抱著她的男人。

    漸暗漸冷地樓層裡,冷風穿過,從這頭到那頭。發出冷漠的呼嘯,窗外的天色近墨,霓虹燈如同花街女子塗抹著廉價亮膏的唇,一閃一閃。

    她的牙齒彷彿被他的舌所融化,無力地分開,任由那彷彿帶著毒,如蛇般的舌尖闖入,在她的口腔裡肆虐著。劫掠著香津玉液。尋找著那依然蟄伏著地她地舌。

    凱萊兒想起了遠東次大陸裡的蛇崇拜,妖異而劇烈毒性地蛇。大概就是他的舌給凱萊兒的感覺吧,她恐懼著,卻敬畏著,無力地拜服在這條蛇吐著的舌刺前,任由他將那毒液傳給她,被這樣的毒侵蝕著身體,每一個部分都被他所腐朽,漸漸地麻木於莫名的歡愉中,醉暈的神經割斷了心臟的跳動,她的身體輕柔的如這飄飛的雪絮,她顫顫巍巍的睫毛抖動著,脈脈的眼神空洞的只有他那張熟悉而妖魅的臉。

    漸漸地,他的舌纏繞住了她的舌,起起落落地濕潤潤地讓她領會到那親密無間的微妙情感,初榨的霞多麗葡萄,才能釀造出最純正的香檳酒液,初次的吻,才能讓她釋放出最溫柔的繾綣,甜香的舌尖醉人的馨香,讓他忘記了挑逗,忘記了撩撥,只覺得要痴迷於她所帶給他的溫暖,讓他想起了赫伯肯黑德港灣那白白的一線潮遠遠地湧來,拍打著白色的海岸,如同她的舌和著他在濕滑的唇齒間吞吐……

    呼嘯的風瘋狂地來,又悄悄地離去,留下一段段嗚嚥著的哀嚎聲,她的發絲彷彿狼神眷顧的小麥捲起的浪,撩在他的臉頰上,這樣的冬季,燃燒起的凱萊兒,不像是陸斯恩改裝的散熱片,依然是那熊熊火焰炙熱的壁爐,她緋紅的臉頰被點燃了起來,浮動著的迷霧已經驅散,卻已經被毒所引誘的心底貪歡的慾望跳動著,無休止地索取著,她似乎要真的如紀伯倫《先知》中的這段深情款款而微帶殘虐的話一樣,用細碎的牙齒輕輕地啃噬著他。

    她的牙齒稍稍用力,咬著他的唇,流出淡淡的血跡,一絲絲地陶醉著她的唇,在細微的唇紋間蔓延開來,她嫣然一笑,嫵媚而妖異,秋水盈盈的眸子卻有著一份讓人不忍直視的酸楚,依然靠著他,在一個只能看到他的距離裡,吐氣如蘭,「陸斯恩,這就是地獄的風景嗎?」

    陸斯恩笑了,似乎心醉神迷於她的寫意之中。

    「讓我下地獄吧!我的惡魔……」如啜泣,又如呻吟,她的目光迷離中帶著一份讓人心驚的慌亂。

    凱萊兒默唸著坦世丁《天堂曲地獄之門》,心愈發火熱,目光愈發淫靡,香舌更加纏綿,她是如此的愉悅,又是如此的痛苦……

    「從這裡走過,進入痛苦之城,

    從這裡走過,進入永世淒苦之深坑,

    從這裡走過,進入萬劫不復之輪迴,

    罪惡讓那崇高的第七王座輪迴君主,

    過去,今在,未來永存的他,

    創造出的地獄,

    在他之前,創造出的東西沒有別的,只有萬物不朽之物,

    而地獄也同樣是萬古不朽,與世長存,

    拋棄一切希望吧,你們這些由此進入的人」

    她近乎昏厥,她的身體被冷風吹的發涼,陸斯恩橫抱著她,離開了幽暗的樓道,走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還不夠。」凱萊兒嬌嗔著道,她毫不掩飾自己的貪歡。

    「荒蕪的樓道,陰冷的寒風,真讓人聯想到地獄。」陸斯恩輕輕搖頭。

    「我不需要你的愛撫,我只想讓你玩弄我,一日的情緣,難道不是玩弄與被玩弄嗎?我的惡魔,你想怎麼玩弄我都行,我不在乎,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都好……」她摟著他的脖子,聲音飄忽如凋零枯敗的楓葉。

    陸斯恩摟著她的腰肢,輕柔地舒展開來,他默然不語,墮落的凱萊兒啊,要褪去那屬於你的榮光,從高高在上的貴夫人變成婉轉求歡的少女,真的就是簡單的玩弄與被玩弄嗎?一日的情緣,不會牽扯出更多的孽情嗎?一夕歡愉之後的凱萊兒,沉淪入地獄,就再也不見天日嗎?親愛的凱萊兒,你怎麼能忘記你身旁的惡魔,是一個能讓地獄成為你渴望的天國的存在呢?墮落,沉淪,只不過是被他俘虜而已,更加無法自拔地被慾望掌控著,這才是地獄的迷人之處,這才是陸斯恩所想要的地獄中的天國。

    冬日倫德的午後,總是在不經意間就接近了黃昏,路德大街兩旁的商舖被霓虹燈五顏六色的光芒點綴著,中心廣場鐘樓傳來雄渾驚人的報時聲音,一聲聲遲緩而不容拒絕,向人們宣告著路德大街最繁華的時刻已經到來。

    夜晚的路德大街,薈萃著各路的人流,準備前往維納多古典劇院的紳士淑女們穿過這裡,精靈之森劇團的演出將會在最近的幾日達到高潮,據說《王:馬克斯威爾大帝》這一經典劇目將在始祖誕辰日當天上演,現在的演出票已經銷售一空。至於穹頂大廳和銀色大廳卻在今日空了出來,因為最頂尖的樂師都會參加今天伊蘇河上的冰上音樂會。

    陸斯恩掏出懷錶看了看時間,還不到趕去埃爾羅伊宮的時候,大魔法師歐內斯特施展魔法凝結的冰面,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會參加的音樂會,無疑是這個冬天最高層次的表演盛會了,能夠參加的無一不是倫德顯貴,克拉倫斯又是什麼樣的人物,能夠拿出兩張演出票呢?那大概是他原來準備和芬格爾斯參加的吧,既然他拿來送人,一定也沒有自己不去的道理,只能說明他隨時還可以為自己準備兩張,或者他去欣賞完全不需要演出票。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3 11:19
第六十二章 水晶鞋

    凱萊兒知道克拉倫斯是誰,陸斯恩也能夠猜到,但他對凱萊兒的那點點驚豔和愛慕,卻讓陸斯恩啼笑皆非,克拉倫斯毫無疑問會嘗試著接近凱萊兒,當這一晚之後,美豔絕倫的新月王朝埃博拉皇室公主卻悄然消失,克拉倫斯大概會不厭其煩地想通過陸斯恩再見一見她吧。

    這是個麻煩,但最大的麻煩還是凱萊兒要求參加音樂會,卻不能讓凱瑟琳皇后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發現她們的密友。

    在冬日的雪色之中,酡紅的臉頰卻猶如春日裡綻放在夏洛特莊園前庭的桃花,散放著芬芳的清香,嬌俏可人的模樣,和所有沉入愛海的少女沒有任何區別,這樣的凱萊兒,像芬格爾斯又或者是克拉倫斯這些曾經見過克莉絲汀夫人,卻不是太熟悉的人是不會聯想到克莉絲汀夫人的。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呢?在陸斯恩所知的過往中,不管是曾經在范輪鐵恩古堡,還是在夏洛特莊園,這個有著「帝國第一蕩婦」之名的可憐女子,卻無數次地和克莉絲汀夫人促膝歡談,陸斯恩毫不懷疑,如果結束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在麥克斯侯爵身體下淫慾慘痛日子的背後還有一些心驚的陰謀和血腥,那一定會有克莉絲汀夫人的身影,他不只一次以幼齡童稚的模樣出現在克莉絲汀夫人和葛洛仙妮的談話地點,聽到葛洛仙妮的哭泣和訴苦,以克莉絲汀夫人的手段和能力,為她的好友解決痛苦,並非難以接受。

    正因為這兩個女人的親密關係,即便凱萊兒和那位女神般的克莉絲汀夫人有多大的差距,如果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早就察覺到了隱藏在夏洛特莊園那位貴夫人心底地不安分和輕佻少女般的躁動。 未必不會一眼就看出凱萊兒的真實身份。

    凱瑟琳皇后也不會是個簡單的女人,比起聲名狼藉地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凱瑟琳皇后只怕更能夠理解這位凱萊兒的出現。她們一樣的高高在上,同樣的有著被世人羨慕誇讚的看似美滿的婚姻。也同樣有一個強勢而無法掌控他們心思的丈夫。

    女人們的友誼,永遠都不會高於她們的愛情,若要探討人性,這絕對是個不容錯過地話題和論點,陸斯恩也相信,凱萊兒的秘密,對她的密友們保守總比要洩露更安全。

    只是讓她們知道了又如何?向安德烈公爵洩密?向全倫德的貴族們公告克莉絲汀夫人其實也和所有貴夫人一樣,和她的扈從騎士曖昧不清?

    陸斯恩望著俏立在風中的凱萊兒,雪花落在她絨細的發絲間。細細地抖動,絲綢裙襬被牽扯著斜斜地露出修長豐滿地雙腿,露出溫柔的笑容,和這樣一個女人,在伊蘇河的冰上,聆聽這個時代最頂尖音樂大師們的協奏,絕對是一件不容錯過的事情。

    在凱萊兒心中。帶著偷歡性質地玩弄,大概是見不得人的,所以她才會覺得和陸斯恩一起出現在眾多昔日的好友面前,會是一件羞恥而刺激的事情。

    「這是你我歡樂的時光,自然是無懼於旁人的眼光。我們所要享受的,是徹底的歡樂,而不需要畏畏縮縮地逃避什麼,所以就這樣出現在他們眼前吧,讓凱萊兒的驚豔,徹底震懾住那群愚昧魯鈍的東西。」陸斯恩牽著她地手,挽著她的腰肢,「我的凱萊兒,你除了需要懼怕我將你帶入地獄後所獲得的那種墮落的快感不夠讓你付出靈魂的代價,再也不用有半點多餘的憂傷和惶恐。 」

    「我的惡魔……你讓我如此迷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如何來表示我地心情……你來教我好嗎?」她嬌羞沉迷地神色,輕輕扣動著陸斯恩的心,迷離幽遠地目光,襯著夜色璀璨霓虹的光芒,像曼德拉草的驚叫,震的人都要瘋狂注。

    「教你怎麼玩弄我嗎?不,我親愛的凱萊兒,雖然你嘗試著誘惑我。但終究是我引領你走入地獄。而不是讓你帶我進入天國,這是一個惡魔的原則性問題。」陸斯恩親暱地呼喊著她的名字。讓她眼中的迷離目光,散亂成煙。街道上熙熙攘攘來往的人群漸漸濃密起來,攢動的人頭擦肩而過,望著凱萊兒的目光或震驚,或訝異,或飽含著獸性的慾望,也有些許仰慕,她挽著陸斯恩的手臂,卻不像在范輪鐵恩古堡中參加晚宴時那般矜持,隨意地享受著親密的感覺,或者還有些緊張的珍惜,畢竟入夜就代表著這作為他情人的一天又過去了許久,值得她細細品味的時間不多了。

    不知不覺間又走到了許願池所在的街心廣場,噴發的泉水迎接著飄然如柳絮的雪花,西側路德大街租賃給各大商行的高台上正舉行著一場冰雕大賽,舉辦這次賽事的是洛世奇水晶工坊在路德大街的旗艦店。

    參觀者密密麻麻,參與者也十分踴躍,舉辦方下了血本,最佳優勝者將獲得一個髮髻,設計成雲周大陸香閨小姐所用的小扇形狀,別有風情,除此之外還有造型別緻的一對耳墜,以及一雙真正的夢幻般的水晶鞋!

    為了挑動現場的氣氛,身材高挑的女店長一一展示這些獎品,最讓人心動的自然是那雙水晶鞋,鑲嵌著金邊,內襯柔軟的安迪絲黑山羊腿皮,既保持了水晶鞋高雅的藝術風情,也通過獨立的軟托設計,使得這是水晶鞋不僅僅是可以拜訪在收藏室的珍品,也可以是穿在腳上,成為晚宴酒會上最惹人注目的焦點所在!「這樣的一雙鞋子,難道除了你纖巧秀麗的雙足可以匹配,在伊蘇河的冰面上,伴隨著舞曲翩翩起舞,難道還有其他人可以展示出更美麗的風情嗎?既然我看到了,一定應該屬於你。」陸斯恩拉著凱萊兒,靠近高台,這些巨大的冰塊全部是從伊蘇河上運來,如果不是歐內斯特先生神奇的魔法,一夜的冰雪也無法造就出這些雕琢材料。

    作為埃爾羅伊宮眾多水晶飾品的提供商,洛世奇水晶工坊通過皇宮裡某些權勢人物,得到特許弄到一些冰塊,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說不定今天的冰上演奏會某個名媛貴婦身上的水晶鏈飾就是洛世奇水晶工坊贊助提供。

    「小心哦,一會拿不到就會被嘲笑的哦?」凱萊兒撓著他的手心,對一個似乎在交涉參賽的高挑男子指點,「那是來自哈撒韋克斯的維安先生,他是艾斯潘納赫赫有名的雕刻大師,雖然在倫德沒有幾個人認識他,但我在一次洛世奇水晶新品首發的酒會上見過這個人。在夏洛特莊園,雜木林裡的五十多件雕塑品中的天使系列就出自他手。」

    「大概是洛世奇水晶工坊特地請來壓軸的人物吧,畢竟這些獎品都價值不菲,如果沒有幾個展現出高超雕琢手藝的精美作品,被一堆慘不忍睹的冰疙瘩作品奪得了獎品,只會讓這次充滿藝術色彩的商業活動變成一次鬧劇收場。」陸斯恩左右看了看,不只這位維安先生,還有幾位把玩著雕刻刀的人也不會是偶然的參賽者。倒不是舉辦方捨不得這些獎品,只是為了擴大影響,保持著洛世奇水晶高雅藝術品的風格,必須有一些將這次比賽抬高到可以讓人欣賞驚嘆的地步。

    要是沒有這些人的參與,都是沒有什麼藝術根底的普通市民參與,最後雕刻出來的東西都是陸斯恩所說的冰疙瘩,就無法襯托出洛世奇水晶的藝術氣息,讓他們精心策劃的比賽完全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只是陸斯恩有些意外於洛世奇水晶工坊居然會請出大師級的藝術家,能夠入選夏洛特莊園的作品,也就意味著至少是克莉絲汀夫人所欣賞的,這已經是一種極高的評價了。就是維安本人也未必知道他的天使系列終歸何處,否則他只要宣揚一番他的作品被收藏在夏洛特莊園,他的其他作品身價馬上又會飆升。

    畢竟收藏和克莉絲汀夫人同樣會欣賞的作品,本身就是一種能夠讓貴族們滿足虛榮心的榮譽。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3 11:20
第六十三章 冰雕

    比賽的項目是冰雕,評選的方式也很簡單,由路德大街商會的八名理事組成評選團,分別為每一件作品計分,得分最高者成為優勝者,獲得包括髮髻,水晶鞋,耳墜在內的整套獎品,其他名次也會獲得一些價值不菲的獎品。

    報名時,陸斯恩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因為在他之前參賽者的名額已經滿了,但是維安先生在看到陸斯恩漂亮的女伴後,居然為陸斯恩請求多增加一個名額,女店長猶豫了一下也答應了。

    「非常感謝你。」陸斯恩誠懇地表示謝意。

    「不用謝,你的女伴非常漂亮,希望你能夠允許,在我奪得優勝獎後,將這些禮品送給她。」維安先生微笑著道,雖然說著有些讓人理解為過分驕傲自信的話,但他的神情和語氣並不讓人反感。

    陸斯恩知道他的身份,也明白他確實有底氣說這些話前提當然是,陸斯恩沒有參加。

    「當然,這也是我的目的。」陸斯恩和維安先生的手稍稍觸碰就分開。

    維安先生點了點頭,他沒有在陸斯恩的拇指和中指間感覺到繭痕,說明陸斯恩並不是一個會經常練習雕刻的參賽者,和其他人一樣都是業餘選手。

    即使陸斯恩也是和他同樣的藝術家,維安先生也不會在意,畢竟他在雕刻藝術領域,也有極高的地位了,他有充分的自信贏得比賽。

    讓陸斯恩有些驚訝的是,眉宇間再也沒有那層深邃的憂鬱,綻放出如冰雪燦爛笑容的西格莉德也坐在了評選席上,想想她地商業成就,成為路德大街商會的理事。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看到陸斯恩,西格莉德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但並沒有特意過來和他接觸,她知道他是來參加比賽地。作為評委可不能和選手暴露出親密的姿態。

    西格莉德同樣認識維安先生,這樣的商業操作行為的比賽屢見不鮮,但看到陸斯恩,她就知道洛世奇水晶工坊重金請來的維安先生要敗北了,她曾經收藏過陸斯恩贈送給她的那隻水晶杯子,那種雕工可是讓她驚嘆不已,就是維安先生的作品,也無法帶給她那般強烈的震撼。

    「是限時的比賽哦,所以如果有打算雕琢一個皇宮。或者其他什麼龐然大物地先生請趕緊改變注意,否則時間到了,你的半成品作品可不能讓評委們想像出你的作品完成後是如何的氣勢雄渾再給你一個高分。」女店長笑語盈盈,和評委們交換了一下意見,確定了比賽時間後,再次展示了一下獎品,在卜拉大鼓上重重一錘。宣佈比賽正式開始。

    凱萊兒站在台下,緊張地看著陸斯恩。陸斯恩也在看著她,只是他並不緊張,彷彿在這一刻依然陶醉於凱萊兒的美麗。

    看著凱萊兒的不只是陸斯恩,還有維安先生。這位有著藝術家風流氣質的大師,大概在看到凱萊兒地那一刻就改變了他的創作初衷,他用冰斧迅速地削砍,為人型冰雕準備基礎架構。

    女店長並沒有讓比賽沉默地進行,她遊走於參賽者之間,她的姿色不俗,而且聲音動聽,臉上的笑容更是從不落下,頗能吸引人氣,在她的詢問下。參賽者們紛紛講解自己雕刻地是什麼。

    一個顯然是新手的參賽者說自己雕琢的是阿爾多斯大公號,但在觀眾眼裡,他更像在雕刻一個自家的浴缸。還有人很有自信地說自己只是要展示冰雕藝術的原生態美,他隨隨便便地在冰塊上刻著大大小小的洞,說明那是原始時代的墓葬風格。最讓人驚訝的是一個身材肥胖的壯漢,他說他將雕刻出一個減肥後的自己,用自己地體態美震驚評委。

    除了這些純粹戲耍的參賽者,有一個似乎有些根基的選手利索流暢地利用他冰塊的特殊形狀雕琢一個浣紗洗衣的少女。還有一個則保持沉默。說要給大家一個驚喜。

    至於洛世奇水晶工坊請來的其他幾位雕刻家,要麼是雕刻展翼的天使。要麼是雕刻花卉,要麼是游魚,這些都是能夠充分體現冰雕晶瑩璀璨特點的素材,就選題來說,就可以充分說明他們地專業性了。

    維安先生毫無疑問是挑戰難度最高地人體素材雕刻了,就如同任何藝術作品,涉及到人,都是最難得到認同,也是最能體現功力的素材一樣,冰雕也不會例外,尤其是冰塊這種材料,因為它地透明特質,很難體現人體的自然柔和之美,要完成一件讓人驚嘆讚美的作品,難度極大。

    看出維安先生的意圖,女店長並不擔憂,畢竟他是大師級別的雕刻藝術家,但當她詢問陸斯恩時,陸斯恩給出的答案卻才讓她驚訝,「我和維安先生雕琢的是以同一個美麗的女子為模特的作品,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我會讓大家看到一個女神的美麗。」

    陸斯恩依然在把玩著冰雕,似乎還在構思。

    女店長和維安先生卻有些出乎意料地看著陸斯恩,他既然說出了維安先生這個名字,就表示他已經認出了維安先生雕刻大師的身份,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卻依然表示要競爭優勝獎?而且那淡定的表情充分說明他的信心,能夠不懼維安先生在雕刻領域水準的,整個多米尼克大陸有幾人?

    難道湊巧遇到同樣的大師級人物嗎?或者是競爭對手請來的人嗎?女店長猜疑不已,維安先生深吸了一口氣,手中的雕刀,卻更加穩重了。

    凱萊兒感覺到眾多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她並不在意,反而不再緊張,她的惡魔,什麼時候讓她失望過,更何況她心中湧起的暖流讓她如此歡喜,「她是我心目中的女神」,還有比這句話更讓凱萊兒心甘情願地墮落的情話嗎?

    時間流逝,天色已經完全沉淪入黑暗之中,陸斯恩看著那有些猶豫神色的女店長,笑問道:「如果我能夠提前讓評選們認定我優勝,同時讓所有參賽者認輸,是不是能提前結束比賽?」

    女店長「啊?」的一聲,她很難相信,對方如此狂妄。

    「只要你讓我認輸,我會提前離開。」維安先生刮下一大塊冰,勾勒出一片髮絲的形狀,笑著說道,他的氣度讓他並不會因為陸斯恩的這種向所有參賽者挑釁的行徑而生氣。

    「好。」陸斯恩揚起雕刀,留給凱萊兒一個邪魅的微笑,「我讓你們看看真正的女神。」

    晶瑩的冰花細碎地在雕刀觸碰間跌落,在他的腳下散亂,西格莉德是最為期待的一個,其他的評委只感覺到這個年輕人的狂妄,她卻知道他從來不是一個狂妄的人,他只是在平淡地宣示一些事情,讓旁人知道一些事情,至於別人信服也罷,懷疑也罷,他大概不會在乎,所謂的狂妄,只是旁人的感覺,卻不是他想要展示的。

    他凝視著冰塊,彷彿在用他炙熱的目光雕琢,他時不時地用溫柔而專注的眼神看一眼台下安靜注目微笑的凱萊兒,他的手腕抖動,猶如輕撫著情人嬌嫩的肌膚,鋒利的雕刀觸碰著冰塊,發出如泣如訴的呢喃聲,碎碎的冰屑在指間滑落,那柔和的色澤,豐滿的曲線,完美比例的人體漸漸露出引人矚目的形狀,一時間給人的感覺,他彷彿不是在雕刻,而是將一個原本就冰封在冰塊中的女子剝離冰塊,拯救出來。

    一陣陣的驚嘆聲發出,業餘的參賽者們已經停止了戲耍,開始圍觀,那些專業的雕刻者也失去了競爭的心態,忍耐不住觀摩著陸斯恩堪稱宗師的雕工,維安先生卻不甘於讓陸斯恩獨領風騷,終於使出了他大師級的功力,細緻繁複的運刀,額頭上已經泯出了細碎的汗珠。

    不同於旁觀者的陣陣讚美和訝異聲,旁觀的凱萊兒卻有著別樣的情緒,陸斯恩的眼神太熱烈,他是那麼的專注,彷彿將他所有的熱情都傾注於其中,那漸漸形成的人體,和凱萊兒此時的模樣幾近等同,正因為如此,當他的手指在冰雕上撫摸時,凱萊兒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不要這樣……」凱萊兒的酥胸劇烈起伏著,她閉上了眼睛,無法再欣賞陸斯恩的表演。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3 11:21
第六十四章 音樂會

    那雙手蘊含著如此神奇的力量,彷彿他所觸碰的不是冰涼寒冷的冰塊,而是她那敏感成熟不堪挑逗的身體,從頭頂的發絲,到精緻的下顎,到纖細的鎖骨和修長的脖頸,劃過那豐挺的酥胸,天哪,他居然重點雕琢起這個部位,他為什麼要將手掌覆蓋在那裡,是在和自己身體上的部位比較嗎?還是在憑著他所觸碰過的記憶來丈量大小?他又為什麼要用手臂環住腰腹下翹挺的臀?不能……不能這樣做,他還在撫摸著修長的大腿,還好他沒有要雕琢她雙腿之間的意圖,用流紋的線條刻出裙子的飄逸感,但即使如此,當他重點刻畫著那雙小巧秀麗的玉足時,依然讓凱萊兒羞得掩著臉,似嗔似怒地透過指縫才敢去看他。

    「你……你在幹什麼啊……這麼多人,你把我當成一個蕩婦嗎?」凱萊兒低低的聲音只有她才能夠聽到,大概也沒有人注意到,也幸虧旁邊的觀眾都被陸斯恩所吸引,只有她獨自在胡思亂想。

    陸斯恩深吸了一口氣,如同挑戰凱萊兒底限似的,完全撇棄了雕刀,將手掌覆在了冰雕上,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撫摸著每一個部位,讓凱萊兒看得整個人都軟塌塌地不得不抓住一旁高台的扶梯,再也不敢看他在做什麼。

    陸斯恩倒沒有想過要刻意在眾目睽睽之下挑逗凱萊兒,他只是有些訝異於凱萊兒的表現,要是真的做出踰越擁抱親吻的事情,這位擁有成熟貴夫人的身體,卻像少女一樣嬌弱敏感,會多麼的瘋狂。

    只用了比賽規定時間地一半,陸斯恩已經完成了他的作品。一個端莊俏麗的女人,如風中綻放的優銀香花,修長地身形有著驚心動魄的曲線,柔順的長發披散在背間。襯托出完美的腰部曲線,幾縷髮絲斜在胸前,順著翹挺胸線流淌,腰間繫著薄紗般的綢帶,修長的美腿,充分地展示了冰的剔透晶瑩美感,惹人遐思的比例,毫無瑕疵的彰顯著成熟和誘人地氣質。

    維安先生停下了雕刀,畢竟對方已經完成了作品。而他才剛雕刻出了一個大體的形狀,甚至看不出他雕刻的對象就是台下那個嬌羞歡喜的女子。

    「既然是女神,自然要更加讓人驚嘆的點綴。」陸斯恩微炫目耀眼的藝術品,施展了一個神術!

    「天哪!」

    「感謝神!」

    「聖母利維雅!」

    「女神,不,我不能相信我的眼睛!」

    一聲聲地驚嘆讓整個街心廣場沸騰起來,有人呼喊。有些欣喜大叫,也有人跪倒膜拜。

    散發著如玉柔和的白金色聖光從天而降,在雪夜中是如此的耀眼,籠罩著冰雕,如同冰雪女神。剔透的冰塊折射著聖光的璀璨,如同神蹟般讓人驚駭地充滿著神聖的味道,繚繞的暗金色符文字更添加了聖潔的味道,持杖執事天使在冰雪女神的身邊宣讀著經文,戰鬥天使持劍守護在她的身旁,面無表情地宣示威嚴,讓人難以心生褻瀆,唯有敬仰。

    「我可以拿走屬於我的優勝獎品嗎?」陸斯恩問女店長。

    後者依然呆滯地望著端立於高台上的冰雪女神,陸斯恩也不搭理她,徑直取走了髮髻。水晶鞋和耳墜,拉著沉醉了欣喜和羞怯中的凱萊兒,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伊蘇河水漸緩漸沉,在埃爾羅伊宮前沉澱下來,潛入厚厚的冰層下,避開了喧囂浮華地貴族宴會。

    黑夜中的冰面靜寂安穩,行走於其上的無一不是櫻蘭羅帝國最具有名望和才華的名流貴人,偶有輾轉其中的美豔女郎。只是為了這次音樂會點綴的活動飾品。

    當然。那些冷傲如冰雪,或者優雅中帶著矜持。沒有人敢唐突的貴夫人小姐絕非飾品,她們尊貴的氣質和周圍男人們更加顯赫地身份,把她們和那些飾品女郎區分開來。

    朦朧如霧氣地燈光照射在冰面上,清涼四溢的味道取代了寒冷,即使是已經習慣了參加各種奢華晚宴和聚會地西里爾區大貴族們,也在這樣的環境中淡淡地掩飾著含蓄的驚奇,哺乳櫻蘭羅帝國的伊蘇河,也成為承載他們身份的工具,這種油然而生的優越感,讓他們安心地體味著音樂會上雅緻燦爛的氣氛。

    當陸斯恩和凱萊兒趕到這裡,在宮廷騎士的嚴格審核之後終於進入音樂會的場地後,才發現他們終究是耽擱了一些時間,沒有聆聽到大師們的一些精彩樂章。

    從凱萊兒微微遺憾的表情可以看出,她雖然有些失望,但相比和陸斯恩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這一點失望並不算什麼,畢竟以她的身份,即使在舉行一次冰上音樂會,邀請到這些名動多米尼克大陸的大師,也不是什麼難事,尋常貴族或者有足夠的地位和財富也未必能夠入這些大師的眼,但是那位在名望和藝術的造詣上都不亞於這些大師的克莉絲汀夫人的邀請下,相信他們都樂意近距離地為她表演。

    需要一個宮廷魔法師施展魔法,由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發出邀請的冰上音樂會,絕不是那些初出茅廬或者小有名氣的音樂家可以參與的,看看現在這些握著樂器,便有著一種超然脫俗的大師都是些什麼人吧,讓人感覺如畫流暢樂章的鋼琴大師賈德彪西,他被稱為鋼琴演奏領域的達文西斯,有他的忠實支持者宣稱聆聽他指尖傾瀉的樂章,有欣賞達文西斯珍世名畫的夢幻感!那位眯著眼睛看著琴弦的,能夠用這個小動作宣示他身份的,唯有被稱為「小提琴之神」和「音樂之王」的賈帕格尼尼,他的演奏將小提琴的技巧提高到了無與倫比的地步,在倫德樂評家的眼裡,他是古往今來無可超越的大師!

    就這兩位,已經可以讓這次音樂會提高到盛宴的地步,更不用說還有許多名聲不在他們之下的大師,只要看看倫德音樂界新秀理查爾德家族的墨菲斯那狂熱的眼神,就知道他們的地位了。

    藝術家們總是如此的驕傲,他們並沒有像炫耀或者祈求獲得認同似的要多演奏幾首,在為倫德貴族們獻上完美的視覺盛宴之後,他們便走下場,接受尊貴聽眾們的讚美和敬意,而把表演的場地讓給了那些後起之秀和宮廷樂師,在他們的表演之後,這場音樂會還會成為一場社交舞會。

    凱萊兒和陸斯恩站在人群的外圍,雖然凱萊兒似乎想要感受下在密友們面前公然和她的惡魔曖昧的刺激,但當沒有發現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身影時,她依然鬆了一口氣,而凱瑟琳皇后正和賈德彪西大師輕聲暢談著什麼,也沒有注意到這邊。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頓伯爵,托拜厄斯母子依然組成一個吸引人的圈子,安德烈公爵似乎熱衷於讓這對母子融入倫德最頂級的社交圈子,正用心地和西里爾區某個大貴族談論著帝國第三艦隊擴編的問題,巧妙地暗示著,只要這位先生對托拜厄斯母子再親熱一點,帝國第三艦隊的某個重要職位,可以讓這位先生的子侄上任。其他克莉絲汀夫人熟悉的貴人們也沒有慷慨地將他們尊貴的眼神投射到外圍無法融入大貴族聚集圈子的人身上。

    「賈帕格尼尼先生,請恕我直言,你讓我十分失望。」這是讓人心驚膽顫的言辭,一瞬間就吸引了眾多笑語盈盈的貴人們的注意。

    他們的表情僵硬,笑容呆滯,賈帕格尼尼大師在音樂界的地位,已經不需要任何人多餘的讚美了,也沒有幾個人敢嘲諷於他,因為他是一位真正能夠展現完美技巧和小提琴魅力的宗師,任何對他的詆毀和批評,都只是不自量力的小丑行徑。

    如果是其他人對賈帕格尼尼大師說這樣的話,只怕已經被人丟進伊蘇河裡了,但這位卻沒有人敢對她做出任何不敬的舉止。

    這位小姐本應該是貴族圈子裡最耀眼的一位,誰知道她跑到了這個角落,突然抨擊偶然經過的賈帕格尼尼大師,不只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讓凱萊兒緊張起來,更重要的是比起這位小姐讓人膽顫心驚的狂言,更讓凱萊兒渾身發顫恐慌的是她的聲音是如此熟悉!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3 11:22
第六十四章 偷情

    「這位小姐,很抱歉讓你失望。」賈帕格尼尼大師無心和這樣的小女孩計較,隨意應付了一聲離開,他大概是認為這個小女孩只是想做出這樣驚世駭俗的舉動來吸引他人的注意力吧,這年紀的小女孩,總喜歡做這種事情。

    「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小提琴藝術家,這樣的榮譽並不算過分。迅速準確地保持長久的顫音,可以證明你絕妙的高潮技藝,使用無限優美的飛躍頓弓,雖然不夠氣魄,但極其動聽,充滿著優雅和精緻的悅耳音色引人入勝。」這位小姐緩緩地跟著賈帕格尼尼的腳步,漫不經心地用專業的術語點評著,「你在技巧上已經完美無缺,顫弓的幅度非常驚人,是我見過的最大的,琴弓落弦總是精確地落在了琴馬和直板的中點,但僅此而已罷了,依然讓我十分失望。」

    說完,她似乎也不在意賈帕格尼尼大師的態度,大貴族式的傲慢並沒有因為對方崇高的藝術地位而收斂半分,她隨意地撥弄著手中的高腳素杯,然後饒有興趣地看著餐桌上堆砌出精美形狀的幾隻布列塔尼藍龍蝦,似乎那是比賈帕格尼尼大師琴技更值得她關注的東西。

    賈帕格尼尼大師卻被她惹起了興趣,對方專業地陳列了他的一些列優點,說明她並不是個懵懂的外行,他很想知道為什麼是「僅此而已」,因為近些年來,他能夠聽到的有趣的批評,言之有物的批評,幾乎已經絕跡了。

    「小姐,能告訴我,為什麼讓你失望嗎?」賈帕格尼尼在眾多關注的目光中走近這位小姐的身邊。

    其他幾個賈帕格尼尼忠實地支持者卻走到了大師的身邊。他們看到這位小姐手中的酒杯還有不少酒液,如果她不出意外地潑到了賈帕格尼尼大師的臉上,他們一定會即時地用自己地身體為大師遮擋。

    出人意料的是,這位小姐今天的心情雖然未必很好。但也不是如他們所想的那樣會隨便地潑人紅酒,她輕泯了一小口,依然沒有去看這位地位極高的大師,淡然道:「為什麼說僅此而已?因為在演奏的技巧上來說,我和你在一條水平線上。」

    賈帕格尼尼有些呆滯,他成名數十年,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說和他在同一條水平線上,他是第一次聽到。

    「這是讓我非常無奈的地方。」這位小姐似乎有些不情願和賈帕格尼尼大師並列,她嘆了一口氣。「執著於技巧,將技巧提升到了巔峰,但這又如何?小提琴不是僅僅需要技巧,它不是馬術,不是劍技,也不是鍛鍊身體,技巧只是一種手段。它需要承載一種音樂的理念和最獨特地精神世界的魅力,這不是高超的技巧就可以勝任的。它需要靈性,當你在技巧上趨近於完美的時候,你流淌出的琴聲,卻已經沒有了靈性。成為了一種純粹的技巧性地東西,我為你的表演而驚嘆,只是為了表演而已,而不是為了音樂。你忽略了音樂最重要的東西,沉迷於它浮華空洞的外殼。」

    賈帕格尼尼望著這位字字擊中他心坎的女子,居然緊張地在額頭上擠出了細密地汗珠。

    「我並沒有超越你的能力,我能講出這番道理,並不是我所感悟到的,而是一個我所認為的真正能夠將技巧和靈性完美結合的人教訓我的。在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時,我便知道。他是我永遠無法超越的人。賈帕格尼尼先生,你也一樣。」驕傲的貴族小姐黯然道,很顯然,像她這樣的女子,要承認無法超越一個人,那需要對方有多麼令人驚豔的才華。  

    「請你介紹我認識這位大師。」賈帕格尼尼大師完全可以確定,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讓人驚醒之言地人,會擁有什麼樣的小提琴造詣。稱一聲「大師」。並不為過。

    「小提琴只是他閒暇時的玩具而已,他不會有興趣認識你。」她抬起頭來。無意識地望向一個角落,卻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快跑……」無法觸碰這位讓賈帕格尼尼也無地自容的小姐的眼神,凱萊兒拉著陸斯恩迅速地跑開,彷彿身後有一隻潛伏在黑暗陰影中的惡獸,會將她拖進深淵地獄之中!

    「請原諒我的無禮,雖然這位大師或者沒有興趣認識我,但我相信他不會拒絕你地引薦,小姐,既然你也是小提琴演奏家,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地渴望。」賈帕格尼尼並沒有發現她已經將注意力完全轉移了,在她的耳旁遊說道。

    她站在寒冷地冰面上,卻散發出比冰還冷漠的氣息,她剛才清晰地看到,他的手握在一個有些熟悉的陌生女子手中,那種輕佻的服飾,難道又是那個什麼凱萊兒?

    「小姐……」

    她冷冷地轉過頭來,看著兀自喋喋不休的賈帕格尼尼,她的心情跌入了伊蘇河中,他為什麼要跑,是看到了自己嗎?害怕他和那個女子面對自己嗎?男人,這就是男人嗎?

    昨天才口口聲聲地說著驚豔,今天卻握著另外一個女人的手,堂而皇之地出現在這裡,然後鬼鬼祟祟地跑開,陸斯恩,你是沒有勇氣面對我,還是嘗試著繼續如此玩弄我的情緒?

    一杯微涼的酒潑在了賈帕格尼尼的臉上,她摔掉酒杯,「閉嘴!」

    「陸斯恩!你給我站住!」除了烈金雷諾特家族那位傲慢的格利沙爾塔小姐,還有誰會有心情不好就把手中的液體潑出去的習慣?即便是賈帕格尼尼,她也不會猶豫半分。

    羅秀追隨著那兩個身影而去,留下不敢相信自己獲得這種待遇的賈帕格尼尼以及被震驚的全場,除了眾多露出理所當然表情的貴人們,馬卡斯少爺露出了陰冷的微笑,轉頭向安德烈公爵眯著眼睛,用純真的笑容說道:「這就是格利沙爾塔小姐嗎?真是厲害啊,我可不敢做這種事情。」

    陸斯恩並不想因為羅秀而來撩撥凱萊兒心中的禁忌,或者因為惡魔式的惡趣味會讓他在接下來一些更動人的情事中挑動她心底的那份羞恥和背叛感,但現在不是時候。

    他橫抱著凱萊兒,輕輕鬆鬆地避開了埃爾羅伊宮的守衛,雖然今天晚上的巡防更加嚴密,但他既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跑進來一次,就能夠有第二次。

    越過樹籬,在長長的廊道凹角避開一對持戈的護衛,卻依然可以聽到羅秀大喊大叫的聲音,無論是陸斯恩還是凱萊兒,都極少見到羅秀如此失態的時候,很顯然她此時的心情非常憤怒,如果這時候被她發現了,下場絕非淒慘可以形容。

    陸斯恩迅速隱進黑暗中,潛伏進大埃爾羅伊宮的二層,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通常會在晚間就寢前在這裡處理政務,如今正舉行冰上音樂會,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雖然暫時離開,但想來不會出現在這裡,防守相對疏鬆的時候,陸斯恩撥開了房門,放下了凱萊兒。

    凱萊兒重重地喘著氣,彷彿剛才一陣急速奔跑,躲避的不是陸斯恩,而是他。

    「不要緊張,沒有陛下的允許,羅秀也不可能闖進二層。這裡不會有人來。」陸斯恩安慰著她,笑道:「比較起在路德大街荒蕪的樓層裡,這樣子不是更適合偷情的感覺嗎?你應該覺得很刺激。」

    「你……」凱萊兒嬌嗔著,臉色卻突然發白,因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了。

    陸斯恩可以判斷,這種腳步聲絕對不是羅秀,但凱萊兒卻無法分辨,驚慌之下,她張望著房間,發現這裡居然是一間臥室,唯一能夠藏身的似乎只有衣櫃!

    沒有多餘思考的時間,似乎完全投入偷情角色的凱萊兒慌忙拉著陸斯恩躲進了衣櫃裡。

    「不要……陛下,你覺得時間足夠嗎?」一個膩人的女子聲音有些熟悉地傳入凱萊兒的耳中。

    「我們有很長的時間。」男人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手指在女子的身體上來回摸索著,讓女子發出粗重的呼吸聲,也陷入了意亂情迷之中。

    凱萊兒透過衣櫃的鏤空花紋可以清晰地看到,居然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和加布里爾三世陛下!

    一步步地撩撥,挑逗,總是需要讓凱萊兒沉淪的順理成章,不會太突然,但是當我今天耗盡心血碼出來的章節,卻沒有辦法發了。

    超出尺度了,我準備了兩個版本,一個近似散文,類似於今天發的第一章,一個近似H文,本著小心謹慎的原則,多事地聯繫了下負責審書的編輯,結果兩種都被編輯槍斃了,散文型的不適合,會讓人覺得文風變化詭異,H文型的更不用說了。正在修改中,只好明天放出來了,希望大家不要太失望。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3 11:23
第六十五章 我會像查理王的棒槌一樣勇猛

    暗香浮動,繚繞的香氣在衣櫃裡迴旋,從他的鼻中呼出,被她吸進身體來。

    點點光芒從鏤空的雕飾紋路里透進,落在凱萊兒暈紅的臉頰上。

    她窩在角落裡,像捉迷藏的小女孩,安靜地藏在那裡,不被人發現,直到被她的小夥伴所遺忘,才會沾沾自喜地跑出來,一個人跳著,歡快著,漸漸地落寞。

    陸斯恩望著她,坐在她的對角,寬大的衣櫃甚至堪比一些小戶人家的臥室,各種精製的衣物懸掛著,散發著衣物織錦特有的味道,合著香氣,讓人昏昏欲睡。

    凱萊兒有些呼吸急促,她按捺著,私密的空間總是讓女人特別容易動情,尤其是在這樣的狀況下,一旦被發現,絕對會被人往「偷情」這樣丟臉的事情上去聯想。

    做同樣事情的,除了陸斯恩與凱萊兒以外,還有另外的一對男女。

    窗外落雪,窗內紅燭,被翻紅浪,雪肌繽紛耀眼。

    無論是加布里爾三世還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似乎都格外的興奮。

    壁爐的火焰熊熊燃燒著,發出琵琶聲,衣衫落地,他們的動作很大,偷情男女的戰場,綺麗有之,血汗有之,瘋狂有之。

    「陛下,這才是你舉行冰上音樂會的目的嗎?讓一大堆貴夫人纏著凱瑟琳,讓梅薇絲和米格拉茲在他們的圈子裡成為中心,然後我和你才可以悄悄地在這裡做這種事情?」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氣喘吁吁,膩聲道。

    「溫妮。你真聰明,這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聖格蘭姆耶宗座地特使已經到了倫德,聖伯多祿教廷還在沉默,雖然知道他們肯定在準備著什麼對策。但那都有歐德修凡克家族去對付,人們會把注意力都集中在宗教鬥爭中,忽略我們櫻蘭羅帝國。而且我可以確定。那位自稱桫欏聖殿主人的強者,對櫻蘭羅帝國確實沒有惡意。更重要的是。我得到了另一名超越凡俗的強者地支持,我相信他甚至比梅林大師還要更精通魔法……」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非常興奮,男人呢總是在志得意滿的時候,對女人也有更多的熱情。

    「讚美我地陛下,比梅林大師還要強大的存在,也在為你服務,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地男人……來吧,佔有我吧!」聽著加布里爾三世陛下親暱地叫著她的名字溫妮。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十分動情,她似乎是撲了過去,兩個人發出低低的驚呼。

    「哦,親愛的溫妮……這是沉甸甸的乳房嗎?快讓我窒息了,這是哺乳梅薇絲的甘泉!」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驚呼道。

    「來吧,瘋狂地佔有我吧,讓我肥碩的臀部成為你英明睿智的獎勵!」

    「溫妮,讓我高唱《蒙太多與凱普萊特家地兒女》中的台詞向你示愛吧:啊,黑夜中的火炬也遠不及你的光彩,你皎然懸掛在暮色籠罩的天邊。像埃博拉黑奴耳邊璀璨的珠環,你是天上的明珠墜落在俗世,看你那隨著床墊舞動的身姿,像鴉群中的白鴿,我要在擁抱你後追隨左右,握一握她那纖纖素手,我從來的戀愛是假非真,今晚才遇見絕世地佳人!」

    「陛下。我也用劇本中的台詞回應你:遮住夜行人的眼睛。 讓你悄悄地投入我的懷中,用你黑色的罩巾遮住我臉上羞怯的紅潮。等我深藏內心的愛情慢慢地膽大起來,不再因為在行動上流露真情來慚愧,來吧,黑夜,來吧,陛下!」

    「可是,我的溫妮,我唱地是第一幕第五場地台詞,你唱的是第三幕第二場地台詞!」

    「這有什麼重要的呢,對……就是那裡……我們的愛在燃燒著,就像你現在這樣瘋狂地撫慰著我!」

    「我來了,我會像查理王的棒槌一樣勇猛!」

    「我等著你,我會像帕西菲鑽進那母牛的身體裡去,為的是讓你這那頭公牛跑來滿足我的肉慾!」

    凱萊兒和陸斯恩面面相覷,聽著這些淫詞浪語,雖然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不愧「帝國第一蕩婦」的名聲,但那個高呼著「查理王的棒槌正在取得戰爭的勝利」的,真的是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嗎?

    一個高高在上的櫻蘭羅帝國皇帝,一個香舍索隆堡公爵夫人,在自以為私密的房間裡,縱情歡愉,褪下他們外在華麗的榮光,摘下那炫目的頭銜,赤身裸體的白嫩肉體,像塔克區花街醉酒的水手與廉價的妓女一樣,進行著最原始的交媾。

    一聲一聲高亢,一浪一浪高潮,一次一次的衝擊,一點一點的爆發……

    凱萊兒的呼吸愈發急促,她不得不承認,當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瞭解她的密友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時,其實對方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一面。就像她現在的模樣,也不可能被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知道一樣。

    燭光透近衣櫃裡,昏暗而低沉,陸斯恩嘴角的笑意隱藏著,看不清楚,他欣賞著床榻上那對身份尊貴的男女的表演,猶如在觀賞最經典的舞台劇。

    「這是比蒙扎忒情慾劇《海角》更動人的一幕,不是嗎?」陸斯恩低聲道,聲音輕輕地傳入凱萊兒的耳朵中,並不用擔心被激情的人兒們發現,沉淪肉慾的他們,怎麼會注意到這點點聲響。

    凱萊兒卻緊張起來,她或者可以面對聖伯多祿教廷的暗殺不動聲色,無視著鮮血和陰謀,卻不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鎮定自若,她不是冰冷冷漠視一切的紗麥菲爾,她只是一個等待著投入惡魔懷抱的少女凱萊兒,她羞怯,她惶恐,她畏懼,她莫名的歡欣和期待,還有一些難以言語的興奮,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折磨著她,讓她緊繃著身體,想抑制住呼吸,卻越發急促起來,她夾緊著雙腿,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裡湧出來。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她總覺得好友的淫浪嬌聲似乎就是她發出來的聲音,她在黑暗裡睜大著眼睛,迷茫地看著那個斜靠著櫃角,翹著腿的男人,想要投入他的懷抱,卻又擔心發出聲音驚動他人。

    她在期盼著葛洛仙妮和加布里爾三世快點結束,她已經無法再忍受這種折磨人的感覺了,如果這時候有燈光照耀進來,一定可以看到她的臉頰像熟透了的葡萄,要爆裂出醉香的果汁。

    她又在興奮地期待著他們的表演更加精彩,她偷偷看了一眼那個安靜的彷彿睡著了的男人,稍稍抬頭,透過上一格的花紋,可以看到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光潔的背影,還有側著身子晃蕩的翹起來的酥胸,她在撫摸著自己,就像有時候凱萊兒在午夜夢迴中被一些緋紅的夢驚醒時做的那樣,這樣的發現讓凱萊兒驚訝惶恐,難道自己骨子裡流的就是這樣放浪的血液嗎?

    對面的男人側了下身體,一點瑩光落在他的嘴角,微微翹起的幅度,似乎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凱萊兒一陣羞憤,他在偷窺著葛洛仙妮的身體嗎?那是多麼讓人心動的完美身材,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葛洛仙妮的放蕩吧?他心理在想什麼,他是在想著如果他是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就可以盡情地享受那樣妖媚入骨的尤物嗎?還是他在想像著,期待著自己也會像葛洛仙妮公爵夫人那樣,不知羞恥地為他做出這樣的事情?

    想到這裡,凱萊兒小心翼翼地爬了過來,手指間觸碰到滑膩的絲綢,差點跌倒,她按住了他的小腿,他伸出手來,牽著她,稍稍用力,將她拉入了他的懷抱中。

    凱萊兒軟膩膩地窩在他懷中,渾身無力,嬌喘著伸出素白細嫩的手指,掩住了他的眼睛,「不許偷看!」

    「那你為什麼偷看?」男人揶揄著問道。

    她像受驚的鴕鳥一樣,將她的頭深深地埋入他的臂彎,這個壞男人,他明明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

    看不到了,鼻子中聞著他的味道,耳朵裡卻不斷傳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愈發癲狂的呻吟和亂語,她似乎在天國裡飄蕩快樂的歡唱,又像在地獄中掙扎嘶喊,她在草原上馳騁縱情,她被荊棘鞭打嗚咽,凱萊兒的身體微微抖動著,她忍著羞,睜開了盈盈如湖泊的眸子……外面下著雨呢,然而我的心是歡快的,像昨日的晴。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3 11:24
第六十六章 陸斯恩,我要你和你做這樣的事情……

    洛德大帝鐘樓高聳,在雪夜漸漸清明的夜色中,被大埃爾羅伊宮頂的燈塔斜照出長長的影子,落在古老的天使報喜廣場上,高聳的雕像柱峙立在黑暗中,可以仰望它們頂部形態各異的雕像,騎馬的聖喬治,持戈立盾的武士,四角路燈昏暗的光芒,照耀不到它們斑駁的色彩,便如那在半空中冷漠注視的神話。

    羅秀的腳步聲踢亂了報喜廣場上地磚的整齊韻律,她終於放棄了搜尋陸斯恩的身影,她非常失望而且難受,那個女人居然拉著他跑開了,好大膽的女人,陸斯恩從來不曾這樣逃避她!

    略尖的拱形門廊一彎接一彎,樓上是聖鑰形狀的立柱,梅薇絲靠著密密的欄杆,在大埃爾羅伊宮的二樓朝著羅秀呼喊:「羅秀,我在這裡,你在找我嗎?」

    瞧她歡欣鼓舞的模樣,真是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啊……羅秀一怔,難道自己在憂慮什麼嗎?沒有什麼好在意的,陸斯恩終究會回到夏洛特莊園,難道那個女人真的可以把他拐跑,讓他再也不回到夏洛特莊園了嗎?

    這不可能,羅秀甩開頭髮,昂著頭,挺著胸,這個動作雖然做的有些生疏,卻帶給她更多的自信,她似乎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被陸斯恩忽視了。

    他沒有任何理由離開羅秀,羅秀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像只狡黠的小狐狸,看得梅薇絲一陣心驚肉跳。

    「梅薇絲,你在這裡做什麼?找夫人嗎?」羅秀口中的夫人。自然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

    梅薇絲點點頭,沿著欄杆,和樓下地羅秀保持著步調:「好奇怪,克莉絲汀夫人為什麼沒有來呢?陛下不見了。母親也不見了,皇后也不見了,米格拉茲親王也不見了。你也不見了……我看到你了,我幾乎找不到可以說話的人了。」

    羅秀也有些訝異。這樣難得的音樂會,母親很少會錯過啊,父親說母親比陸斯恩更早離開范輪鐵恩古堡,而陸斯恩現在也沒有陪伴著母親,她去了什麼地方?

    最近母親很忙,大概陸斯恩回來能讓她輕鬆一些,羅秀也不用太擔心克莉絲汀夫人,她知道自己的母親。絕不是那種需要女兒來擔心地弱質女流。

    「羅秀,我們回去吧,我原來和母親說好了,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帶我去范輪鐵恩古堡吧,我要和你睡覺。」梅薇絲在一個螺旋樓梯走了下來,「那個禿頭的胖子在找你,墨迪馬也在找你,還有那個墨菲斯,說你侮辱了他崇拜的人……我看他是想趁機接近你。真是好討厭哦,他今天還在我面前賣弄他地小提琴,我真想拿弓弦把他彈進伊蘇河裡。」

    梅薇絲的小嘴不停地說著,自然地挽上了在樓梯旁等待她地羅秀的胳膊,「陸斯恩呢?」

    「掉進伊蘇河裡了。」羅秀不屑地道。

    梅薇絲驚呼一聲,「他會游泳嗎?好冷!」

    「沒有他不會的。不說他了,你要再和夫人說一聲嗎?」羅秀聽著樓梯上的腳步聲,抬頭仰望。看到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笑談著走了下來。

    「母親。剛才我大聲地喊你,你為什麼沒有聽到呢?」梅薇絲很奇怪。看來剛才母親和自己一樣都在大埃爾羅伊宮的二樓啊。

    「我聽到了,只是你在陛下的皇宮裡大喊大叫,是你應該做的事情嗎?侍衛們不敢指責你,但你要守規矩。哦,羅秀也在這裡,音樂會還不錯吧。」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教訓著梅薇絲,和羅秀笑著說話。

    「沒什麼,梅薇絲還小,她遲早是這裡的主人,大喊大叫算什麼,她就是把大埃爾羅伊宮改建成歌劇院我也隨她。」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慈祥地護著梅薇絲,「羅秀,瑪吉斯家地墨迪馬,好像不錯啊!」

    「陛下,你在考驗我嗎?」羅秀不滿地道。

    「怎麼了?」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不解地道。

    「沒什麼。」羅秀不去搭理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夫人,我和梅薇絲去范輪鐵恩,明天我送她回香舍索隆堡。」

    「好。」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笑著點頭同意。

    梅薇絲歡呼著拉著羅秀離開,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盈盈含笑看著她們嬌俏的聲音消失在哨崗。

    「好險。」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抹去了額頭上的冷汗。

    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卻不以為意,陶醉地道:「這就是樂趣啊。」

    周圍有侍衛的騎士,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無法和皇帝陛下公然打情罵俏,嬌嗔著橫了他一眼。

    「羅秀還是這麼驕傲啊,連我這個陛下都不放在眼裡。安德烈和克莉絲汀的女兒,不知道誰能馴服。」加布里爾三世陛下輕聲感嘆,他對待櫻蘭羅帝國重臣的小輩一向寬厚,這也是他的治下手段之一。

    臥室裡有著淫靡的味道,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離開後,衣櫃依然緊閉著,凱萊兒的唇依然印在陸斯恩的唇齒間。

    她閉著盈盈如湖泊地眼睛,抬起頭,喘息著將她的味道傳染給他,湊近他的唇,主動地吻了上去,她已經學會了生澀地配合,她輕輕地咬著他的舌尖,偶爾也會和他的舌纏繞在一起,她試探著將自己柔滑的舌尖伸過去,卻被他纏住,吸允著,交換著口中的氣息,沉重的鼻息彷彿在積累著火熱,一點點地擠壓著,等待著爆發。

    她樂此不彼地享受著這種親密地感覺,還有什麼事情比和她地惡魔擁吻在一起更甜蜜的事情呢?或者還有吧,凱萊兒心慌意亂地想像著別地滋味。

    似乎是在一對偷情的人兒離去,讓她安心了許多,她不肯離開這隱秘的衣櫃,她不停地變化著在他身體裡的姿勢,她的雙手環繞著他的脖頸,沉迷的神情帶著頹廢和淺薄的慾望,帶著沉淪的破滅和誘惑力,發出低低哀哀怯怯的嘆息,她是快樂的,卻帶給他哀傷,有一種興奮的疲憊,一片緋紅色的光澤在她的唇間暈開來,她咬著他的嘴唇,帶著點血腥的味道,學著他教導給她的那樣,靡情涓涓地舔舐著他的耳垂,輕聲呢喃道:「陸斯恩,我要你和你做這樣的事情……」

    「什麼樣的事情?」陸斯恩攬著她的腰肢,小巧的像那娜提雅維達湖畔迎風的柳。

    「葛洛仙妮和皇帝陛下做的事情。」凱萊兒似乎熱情而歡快,一絲絲的羞恥隨著她齒間吐出來的句子撩撥著她的身體火熱,「你會做嗎?」

    儘管她的惡魔無所不能,她依然有些難以置信,陸斯恩會像加布里爾三世陛下一樣高喊著「我會像查理王的棒槌一樣勇猛」這樣的話嗎?

    陸斯恩會用他的行動來解答她的疑惑,這樣不經意地懷疑,卻似乎比刻意的挑逗更讓人心動,他踢開了衣櫃,依然橫抱著嘴角浮著些許笑容的凱萊兒,她緊張地從櫻紅的唇間唱出如濃稠的巧克力醬一般的吟啼。

    「不要在這裡……去范輪鐵恩……」凱萊兒的發絲如瀑披散在他手臂間,流淌而下,粘著他的腰間,撩人的眼眸瞟了一眼凌亂的臥室,「他們不怕被發現嗎?」

    「既然你都敢去范輪鐵恩,他們又怕什麼?」陸斯恩抱著猶如寵物般等待他愛憐的凱萊兒,推開了窗戶,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進來之前遣散了周圍的護衛,離開後,護衛力量自然恢復了,他只能走窗戶離開。

    雪停了,夜色朦朧間可以看到天地依然被一片薄紗籠罩,那層層的雪壓在高高低低的房頂間,范輪鐵恩古堡高聳的塔樓和榮耀劍塔清晰可見。

    飄忽的人影閃進范輪鐵恩古堡,陸斯恩熟悉這裡的每一個樓層就像熟悉夏洛特莊園一樣,他拉著凱萊兒,避開了來往的僕傭,沒有用鑰匙,輕輕地扭開了在古堡裡屬於克莉絲汀夫人的哪一間臥房。

    一進門,凱萊兒摟住了陸斯恩,咬著他的脖子,低哼著道,「為什麼是這個房間……左邊是安德烈的房間,右邊是羅秀的房間,我剛才聽到了羅秀和梅薇絲的聲音……」

    「為什麼總喜歡咬我,真的要做我的小母狗嗎?」陸斯恩笑了起來,現在是惡魔收取靈魂的時候了。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3 11:24
第六十七章 玉體橫陳

    寂靜的夜,一抹抹地欺凌著搖曳的燭光,晃動的燭影似乎是那夜的蔓延,凱萊兒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偷偷的顫抖,時不時地偷看著陸斯恩的表情,她有些疑惑,為什麼陸斯恩雖然很愜意地享受著她香舌在耳垂邊上的舔舐,但並沒有像加布里爾三世陛下被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挑逗的那樣高唱《蒙太多和凱普萊特家的兒女》中的台詞?

    這是說明自己不如葛洛仙妮那樣惹人心動嗎?男人果然還是喜歡在床榻上放蕩的女人啊……

    想到這裡,凱萊兒勾住了陸斯恩的脖子,嬌聲道:「你在等著我像葛洛仙妮那樣嗎?」

    她靠著床邊,轉過身來,手臂鬆開陸斯恩的脖子,按在他的胸膛上,將他推倒在柔軟起伏的天鵝絨錦被之上,咬著嘴唇,指尖在唇邊抹過,「我像一個蕩婦嗎?」

    「為什麼要是蕩婦?」陸斯恩順手拉著她倒了下來,躺在他的臂彎間,「你是凱萊兒,不是優雅高貴的克莉絲汀夫人,也不是風騷妖嬈的葛洛仙妮,做你自己就好了?」

    凱萊兒嬌羞不已,心中卻有一陣歡喜,他喜歡的果然只是自己,不是這具神賜予的身體,也不是那种放蕩的肉慾。

    身體陷入竟被之中的凱萊兒,蕾絲上衣凌亂,綢緞長裙如水般流淌,勾勒出完美的腿部曲線,飽滿的酥胸即使沒有束胸衣的托和擠,也依然堅挺地支撐起一段讓人觸目驚心地弧線,她昂著頭。羞紅著臉等待著陸斯恩教她做那樣的事情。

    她知道這是避免不了的,她知道他身體的某個部位有了變化,這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惡魔,終於會像一個成年人一樣,對她做佔有一個女人應該會做地事情了。

    是期待麼?凱萊兒居然有了一種得償所願地滿足感。彷彿自己心底一直就有了這樣一個念頭。大概是在喜拉雅雪頂之上就有了的念頭只要他能拯救羅秀,獻身惡魔又何妨?

    然而即便她努力回想著當年的那份心思,她現在卻依然清晰地知道,她的獻身,如今已經只是為了他,而不是為了羅秀……

    白頸染上了緋紅,精緻的鎖骨在乳肉的豐滿襯托下,越發惹人憐惜。嫵媚的女子,捲縮著身體,在這暖和的絨被之中,彷彿一團燃燒著地火焰。

    他將手臂靠近她的肩,她溫順而善解人意地抬頭,讓他的手臂伸過去,她的頭枕著他的手臂,纖細的肩膀有著如水般柔潤的線條感,輕輕地靠著他,卻讓他感覺到了一份豐腴身子的觸感。陸斯恩的手指碰到她的小上衣,他地手指居然有些忍不住顫抖,她的身體抖動了一下,又沉寂了下來,完全屏住的呼吸卻又透露出了她的緊張。然而似乎只是為了逗弄她,他的手並沒有如她料想的一樣脫去蕾絲的小上衣,凱萊兒微微有些驚訝和失望,咬著嘴唇,幽怨地看著他,在他嘴角綻放出一絲邪魅的笑容時。她的眼睛已經有了一汪盈盈哀傷的秋水,然而這汪秋水卻在下一刻蕩漾開來,化作柔和泛開來地春水被吹皺起一縷縷的情意。

    他那雙惹人酥麻的手,落在了她的裙襬上,粘著她微熱而溫潤如玉色的修長美腿,小腿細嫩緊致,而大腿卻曲線玲瓏,將成熟女人的豐腴和青澀少女的活力連接在一起。 隨著他的手指滑動。她地口中發出如泣似啼地呻吟,像那悲劇中女主角悠然的嘆息。然而卻還有一份讓空氣中都氾濫著春情地味道,絲絲纏繞在他的心頭。

    他細細地把玩著這雙緊並著的雙腿,彷彿在欣賞著古拉西勝利女神的雕塑,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地方,他貼著她敏感的耳垂,輕聲道:「太美了,即使創造出一個新的世界,也不會有超越它的存在。」

    情人多情綺麗的情話,讓她陶醉,她的手不經意地撥開裙子,露出更加豐潤的腿根部,讓他一覽無餘,他讚美著,陶醉著,手指抹過那渾圓如小粒珍珠般晶瑩剔透的腳趾,眼睛卻落在她的腿股間,感觸著那酥滑的觸感,彷彿是貴婦人們慣常用的珍珠粉末細細地鋪勻在其上,然而陸斯恩卻不滿意這樣的比喻,「如果要讚美一個女子的肌膚細膩光滑,說她擁有和凱萊兒一樣的肌膚,絕對是最誠摯的頌詞。」

    她的眼眸斜睨,春水靜靜流淌,滿面的羞情若人憐愛,慵懶的姿容在嬌豔中帶著撩人的妖媚,入骨三分的豔色,在心中悸動的慾望中嶄露。

    他褪去了她那黑絲淺灰的長襪,撫慰著美腿,終於發現了凱萊兒的秘密,不只是胸衣,她換掉了全套的內衣,在路德大街的商行,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陸斯恩的手指搭在富有彈性的吊襪帶上,並沒有著急去覬覦她裙下的風景,附身下去,攬著她的粉肩,緊貼著她的唇,溫柔地撬開瓷白的牙齒,吸允纏繞著她的小舌,彷彿品嚐最美味的法蘭料理,又像是對製造這種美味的廚師的尊敬,貪婪地沒有放過她所獻給他的任何一點香津玉液,溫熱的甜香滋味,即便是醇厚的羅曼尼康蒂也不能媲美它的醉人,就是大吉嶺的紅茶,也無法讓人如此沉迷。

    她彷彿被他熱情的吻所窒息,她只知道摟著他的脖子,彷彿最仁善的女神,不會拒絕她信徒的任何索求,他要的,她都給……

    當她稍稍有些清醒,覺得身體的皮膚有些微涼,卻又被觸碰到他身體而氾濫出來的情慾所淹沒時,她才發現,不知不覺地他已經赤裸著身體,而她的裙子已經被剝開,雖然不是像赤裸的羔羊。但身上遮羞地卻只有那用珍珠項鏈和金鏈扣系在一起的胸衣,以及一條窄小的褻褲,黑色的絲襪無力地垂在小腿一側,說不出的春色蕩漾動人。

    他突然停止了動作,似乎在發怔。凱萊兒訝異地睜開她哀哀怯怯地眸子。卻因為不曾見過地那炙熱的眼神而煥發出亢奮的攝人豔色,這就是拋棄了尊嚴,為自己戴上面具遮羞後得到的嗎?這樣的眼神,讓凱萊兒不安,卻愈發願意陷入那深邃不見底的黑暗地獄之中,她的生命,她的靈魂,匯聚在一起。就被那樣地眼神灼燒成灰燼,永墮深淵。

    他望著那曾經哺乳過一個驕傲少女的胸口望去,袒露出來的肌膚,晶瑩如窗外落寞的雪色,他看著那有著雲水流紋的黑色絲綢胸衣下,鼓起一碩大肉丘,她的身子豐潤,然而她的背,她的腰肢,都是若人憐愛的纖細形狀。卻不曾想到有如此洶湧驚人的雪肌集中在她孕育著慈愛地胸前,他沒有去解那構造複雜的金鏈,飽滿的曲線渾圓如安德烈公爵在納維亞半島捎來的雪椰,這就是她喜愛吸引雪椰的緣故嗎?是那種甜美多汁的果子,造就了同樣甜美多汁的它嗎?

    即便是躺著,它依然如驕傲的少女一般堅挺高昂著,甚至讓他那可以輕鬆彈奏極其跳躍李斯特鋼琴曲作品《艾斯潘納狂想曲》的修長手指,也無法自如地描繪那圓弧玲瓏的形狀,似乎是被他那目光不堪挑逗,絲滑地胸衣上。浮現出了兩粒如尤金芬妮莊園秋日的葡萄般的凸起,羞人答答卻又倔強地在那裡等待著他的採摘。

    不同於那堅鋌而富有彈性的視覺感官,當真正觸手其上時,隨著她那不再清澈如水,卻濃郁如酒的眸子合攏,她的喉中顫抖的呻吟如曲時,一陣陣讓人沉淪地吸力傳來,讓他地手指陷入其中。膩滑如脂的感覺在他地指縫間溢出。他的手指在其中掙紮著,卻讓她陷入了更迷亂的情景中。她仰著頭喘息,彷彿在表演歌劇詠歎調中的花腔,一聲一聲,時而激烈,時而低沉,卻從不斷裂開來,她的身子在顫抖,她小巧的腰肢不堪忍受地扭動著,雙腿痙攣似的緊繃在一起,在他的指尖漸漸浮出那兩粒隨著他的動作愈發硬,又愈發堅挺的小顆粒,那明明是如熟透了要溢出果汁的霞多麗葡萄,卻又是青澀的,否則怎麼會在他指尖一夾一夾之間,如此青澀的堅硬呢?

    這大概是要用唇舌來體味的吧,他卻捨不得讓他的手指脫離這美妙的觸感,五指輪迴,能夠在最輕佻華美的琴技帶著靈性傾斜出完美樂章的手指,將她的乳,當成了他的樂器,她咿咿呀呀的呻吟,卻是他認為所能奏出來最動人,最惹人沉醉的樂曲,這是他一個人的曲子,繚繞盤旋在他的耳邊。

    這是鋼琴八十八個鍵中最敏感的一個,這是小提琴弦中最不能被撩撥的一根,他的指尖還隔著那柔軟的絲綢,卻能感覺到他的揉捏下,那凸起浮現出來的變化,他用手指觸摸形狀,大概在紅櫻旁,還有一輪美豔的紅暈在渲染,哺乳過的婦人,或者有些別樣的熟吧……

    她的身體是如此不堪,她又如何能忍受他的撫慰,她在他的撫弄下弓著身體,像在風中搖蕩著的優銀香花,風來,她彎著身體,蕩起翹挺的臀,風走,她繃直了身體,凸出那在他指尖彷彿要綻放出來的粉浪。

    「陸斯恩,我是在天國了嗎?」她的臉頰上有積澱著一絲哀傷的幸福,是在娜提雅維達湖上飄過的風,輕輕地扶起波浪,卻帶不走一絲溫柔的水色。

    當他第一次吻她時,她以為那是地獄的風景,那是美的,當他玩弄著她的身體時,她以為這是天國的味道,那是美的。

    有他在的地方,天國和地獄,有什麼分別嗎?凱萊兒迷茫著,卻又在眉角傾瀉出的風情中寫滿了喜悅和嫵媚。

    「你正在下地獄。」陸斯恩手指輕顫,她發出一聲哀鳴,在那半睜半閉的眼眸中,讓她看到那誘惑的惡魔般的笑容。

    她喘息著,按住了他的手指,捏著他的食指。搭在那小粒地葡萄之上,嬌嗔道,「這裡……這裡要壞掉了……怎麼辦?」

    她只覺得那裡好像硬的要離開她的身子一般,舒暢卻又撩人的難受,麻麻癢癢中帶著些許疼痛。讓她的身體有了許多不曾體驗到地美。她不懂,她地身體很乾淨,她只能向她的惡魔詢問……雖然惡魔式的解答,總是會讓她陷的更深,讓她更迷茫。

    他沒有用言語幫助她,卻用同樣需要唇齒的方法告訴了她應該如何做,他輕鬆地解開那原本應該是因為繁瑣難解的構造而挑逗男子慾火難耐的金鏈,在她修長的頸脖間取下光澤柔和淡雅地珠鏈。掀開那含蓄雅緻的胸衣,暴露出她那對綿軟如塔利帕爾馬芝士般滑膩酥軟的軟肉,裸露在暖暖空氣中的軀體在這一刻竟然散去了那份墮落的頹廢美感,雖然有著憂鬱的銀鑽碎廣似的色澤,卻依然聖潔純淨,精緻圓潤的那一抹海浪,點綴著粉紅色兩點,被悶燒的慾火蒸煮的散發出熟透了地靡靡熱氣,他伏下頭,分開唇。輕輕地用舌尖扣住那一點她說要壞掉了的地方,用他細膩的動作,修復著她的身體,那是欲滴出汁液的霞多麗葡萄,那是朦朧山頂上承著雨露的一顆茶樹,他的舌在採摘著,品著散發出來的熱氣,氤氳出幾抹雲霞繚繞,從他舌尖觸碰的地方飄出去,蔓延在她的身體上。

    「你……那時候。我抱著羅秀……你也想這樣嗎?」她地聲音喃喃,如琴弦顫出來的低吟,她說的「時候」,是她在哺乳羅秀的時候,年幼的陸斯恩也經常在她的身旁。

    他微笑不語,似乎沉淪於其中的溫柔,大凡沒有哪個男人不會被他們心底的那一點點從幼時便被根種下來地情節所主導,女人那孕育著偉大生命地部位。總是讓他們有諸多感嘆。即使是如惡魔陸斯恩,也不例外。她的手按住他地頭在其上,沒有用力地讓他感到窒息,只是用淡淡的溫情壞繞著他,感受著那帶著點禁忌味道的愉悅。

    我是看著他長大的啊……凱萊兒突然有了這樣一個念頭,讓她羞不可遏,然而她搖了搖頭,將那份應該屬於克莉絲汀夫人的情緒驅散。

    他品嚐著,雖然沒有那白稠微香的乳汁,卻依然是老布尼爾的手藝無法媲美的美味,他感覺到她的身體綻出了香汗,成熟的身體已經被撩撥得等待他去佔有,他吻著她的身體,用他的舌尖丈量著她的曲線,吸允著她那多汁的唇,握著幾可盈握的小腰,體會著她的身體,除了一顆心臟,她的身體似乎也已經成為了惡魔契約的一部分交易品。「是不是感覺其他地方也要壞掉了?」他看著她泫然欲泣的神情,低吟著拱起了腰肢。

    她幾乎難以察覺地點了點頭,吟哦的喜悅,帶著長短疾徐的喘息,她的手指伸入那蕾絲鏤空花邊的黑色褻褲中,微微勾開一線,露出那散發著聖潔瑩光的聖鑰標記,「那不是神聖的嗎?它預言著墮落……玷污它吧,讓我去地獄……」

    除了那懸在小腿上的長筒黑絲淺灰絲襪,她的身體只剩下那一縷薄薄的薄紗,他吻著她的手指,順著指縫咬住了那縷薄紗,眼光在聖鑰的標記上停留了片刻,嘴角翹起的笑容,露出潔白的牙齒,然後緩緩地褪去她身體上最後一絲遮羞的物體,也包括了那雙絲襪,潔白的胴體赤裸著陷入了天鵝絨被子中,純潔的如同處子,卻有著少婦獨特的風韻,她是墮落入凡間的女神,卻要伴隨著惡魔在地獄中起舞,她那讓人敬歎為聖母的聖鑰標記,在黑夜中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彷彿是為了見證一個惡魔如何把高高在上的女神沉淪入深淵。

    這是她第一次完全地裸露著身體在他眼前,她沒有遮掩,只是雙臂緊緊地抓住絨被,她的腰肢纖細,連著渾圓翹臀的曲線柔和美麗,她的修長美腿併攏著遮掩,沒有露出半絲縫隙,只可見那一襲裊裊輕揚的水草,晶瑩的雨露打濕了,那是春雨的纏綿。

    他緊緊地抱著她,緊貼著她的肌膚,她摟著他的脖,附在他的肩頭,緊張地咬著他肩上的肉,在他和她之間,再也沒有隔閡,除了那蕩漾著的乳肉,在這一刻能夠更加清晰地聞著她身上熱烈的溫香,介於少婦和少女之間的特殊風情,柔嫩的酥胸中被擠壓出融融如化雪般多情難捨的乳香。

    「你要做那種事情了嗎?」他的手分開了她緊緊併攏的雙腿,凱萊兒緊緊地掐住他強健的後背,咬著的嘴唇流出一絲絲的鮮血,顫抖著問他。

    「你是指的玩弄你嗎?我一直在這麼做,你就像一隻在主人的手指間婉轉承歡的小母狗,當喂食了你一根美味的骨頭之後,你應該不會拒絕我的任何要求……剛才那種愉悅的感覺,已經讓你無法拒絕了,是嗎?」陸斯恩抬起頭,看著她的眼睛,看著她那因為興奮而慵懶疲憊的神情在眉宇間糾結。

    她點了點頭,她是快樂的,然而她的眼角卻淌著淚水,讓他用舌尖舔舐而去,她嗚嚥著,哀泣著,「我的惡魔,當你玩弄我的時候,會讓我體會到被玩弄的快樂嗎?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怎麼能夠拒絕?我是這樣淫蕩,而不知羞恥的女人,被你誘惑著,其實我是在誘惑你……在那個晚上,我藉著讓你看到我身體上聖鑰的機會,已經在誘惑你了……你一定知道了,你一定在那時候就看出我是個淫蕩的女人,所以你才會輕輕鬆鬆地帶我進入你的地獄,去體味墮落的快感,然後在這裡,被你玩弄,是我想被你玩弄……我是個蕩婦,你卻是個紳士般的惡魔,你只是在滿足我的意願……」

    她的目光迷離哀怨,「是我要你玩弄我,還是你想要玩弄我?」

    雪粉修長的美腿之間,已經如娜提雅維達湖宣洩出的溪流,那一抹濕潤觸著他的肌膚,她嬌弱的身體緊貼著他,在尋找著支撐的力量,她沒有想不同的答案自己是否應該做出不同的反應,她順從地被他分開了雙腿,出乎本能地纏繞著他有力的腰。

    「你為什麼不問,是你玩弄了我,還是我玩弄了你?我的凱萊兒,這樣的言辭,是為了讓自己更盡情地投入享受墮落的快感,還是為了懺悔?」陸斯恩並沒有多餘的動作,嘴角的笑容不曾斂去,趴在她柔軟的身體上,感受著她扭動身體動情的誘惑之美。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6 13:01
第六十八章 進進出出的遊戲

    雪山之下,廣袤的戰場,披蓋著的茅草深深,雨後淋漓的水色,一抹的濕潤,身披重甲的騎士,策馬奔騰,手中的長槍,沾上一滴飄零的雨水,勇猛地刺出。

    無邊無際的天空,即便能包容一切,但當額蒂菲斯大教堂那四百餘尺的尖塔刺破蒼穹時,那被撕裂的烏雲,依然會疼痛得滴下淚水,潤著,淋著,包容著那份一往無前的野性。

    窗外的雪一片片地壘在窗櫺上,搖曳的紅燭晃動的影子伴隨著吟哦聲蕩出一份異樣的風情,安德烈公爵在隔壁的書房品著奧斯瓦爾多的歌劇,羅秀和梅薇絲躺在床上,說著一些女兒家的私密小話。

    凱萊兒睜大著眼睛,彷彿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意識,這就是惡魔啊,只有惡魔才會有這樣嚇人的東西吧,一點一點地侵入她的身體,她渾身劇烈地顫慄著,眼角的淚水宣示著她所受到的痛楚,這就是他說的地獄!

    他和她的身體連接在一起,她那動人的美腿纏繞著他的腰,他強健的手臂環著她的腰背,讓她緊貼著自己,感覺著她胸前溢滿的玉肌。

    她強忍著那份痛楚,她驚異於這種痛楚的難以接受,她很難相信,當一個男人和女人做這種應該充滿著歡愉的事情時,會有這樣的痛苦。

    她那昏昏沉沉的腦子裡,突然像流星的光芒一樣閃過一個疑問,總覺得有些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她沒有辦法再思考,他在吻著她眼角微澀的淚水,溫柔地減緩著她的痛楚。他撫摸著她敏感的身體,她的乳,她地腰,她的臀,她的腿,一陣陣顫慄的愉悅舒緩著那襲來的痛楚。

    「你這個惡魔……我是快樂的,我卻又好像要死去了……你為什麼這麼折磨我……」凱萊兒抓著他的背。留下了一條條地指痕。眼角溢出茫然地春情。

    「在死去活來之間,才會體味到墮落的快感。」陸斯恩似乎很有經驗,撩撥著她的慾望。

    「折磨死我,都進去吧。」凱萊兒媚眼如絲,她似乎換做了另外一個人,她或者只是拋開了所謂的懺悔和羞恥。

    她發出了這樣的邀請,依然感覺到一絲絲的疼痛,陸斯恩細心地看著她眉宇間的每一絲神情。掌握著她的痛苦和歡愉,吻著她地臉頰。吻著她的唇。吸允著,讓她沉迷於親密地接觸中,依然像修復她地身體一樣,將那兩粒似乎又要壞掉了的蓓蕾,濕潤著。

    他的舌尖似乎有比他的手指更神奇的魔力,凱萊兒口中發出咿咿呀呀的呻吟聲,她並不遮掩自己的快樂,卻依然羞怯地被一抹抹的潮紅染上了那粉絲的蓓蕾周圍地一圈月暈,她挺著胸。送到他地口中。讓他品嚐那飽滿堅實如熟櫻桃的滋味。

    她地身體微微抖動著,讓那彷彿喜拉雅雪頂最堅挺高聳的雪峰慢慢地挺拔起來。那被他染成濕色的尖頂,有著一份讓人心動的糜情,她發出的哀哀怯怯的呻吟,彷彿冬季平靜的伊蘇河,然而陸斯恩卻知道,那是凱爾維亞群島附近的漩渦,平靜的表面,有著激烈吞噬一切的漩渦,陷入其中的船隻,甚至來不及起伏顛簸,就會沉迷於其中。

    持續的緊張讓她再也無力緊摟著他,她白藕似的手臂掠起長發,垂在枕旁,另一隻手掩著她的容顏,呢喃著道:「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什麼?」陸斯恩有些奇怪於她的反應,不知道她說得是什麼。

    「你會弄死我的……我不要死……我要死了,你這個惡魔……」凱萊兒急促的呼吸聲讓她說話斷斷續續,身體卻本能地向上挺著,彷彿在索取什麼。

    陸斯恩感覺到那綿綿的春雨似乎已經成了夏日的磅礴大雨,掠著她敏感的酥胸,慢慢地繼續入侵著她的身體,撐滿了她那不堪承載的身體。

    凱萊兒的呻吟和呼吸噶然而止,美目似睜似閉,長長的睫毛上掛著點點淚珠,只覺得身體被完全撕裂開來,惡魔果然都是喜歡鮮血的,那裡大概已經有了縷縷鮮血,這是獻給他的祭品嗎?

    陸斯恩深吸了一口氣,又停了下來,即便是曾經在那醞釀著人間最美好的親子關係的玉瓶生養過,羅秀曾經嗚嗚哇哇地經過,在他所通過的這條道路里,依然是如此的狹窄緊迫,對待凱萊兒,依然必須像所有初夜的少女一樣,溫柔而細心。

    他附在她的身體上,用那溫柔而準確的手指,像賈帕格尼尼落弓時那般準確地落在她最希望他觸碰的位置,她便像他握著的小提琴,宣洩出情慾和歡愉的樂章,她漸漸地覺得那些淡淡的痛楚離她而去,小巧的蠻腰開始不安地扭動著,小腹緊貼著他,廝磨著,索取著。

    她像婉轉求歡的小母犬,嗚嗚咽咽地低呼著,她覺得他應該要動一動了,好像自己會更舒服一些,她本能地退了退身子,卻又覺得疼痛,只好靜靜地享受著他的撫慰,舒緩那種痛楚感,但當這種痛楚再次離去後,她又像那春天逆流而上產卵的大馬賽沃魚,不放棄地嘗試著,漸漸地扭動的越發頻繁,她嬌喘吁吁地宣洩著那種暢快美感,噴薄的熱氣打濕了他的胸膛,呢喃著道:「陸斯恩……感覺好奇怪哦……你在帶我去天國嗎?我不要……我要去地獄,是這樣的地獄……麻麻的,好像被小蚊子咬了,是你在咬我嗎?」

    「我的凱萊兒,你是如此的可愛,真讓人憐惜。」陸斯恩被她緊摟著,任由她緊貼著自己的身體廝磨著,他撫愛著她的身體,讓她漸漸地適應身體裡突然多出的東西,讓她感受著那滾燙的物體傳來地熱度。體會著她生澀而動人的迎合,她畢竟是完全成熟可以採摘的身體,那漸漸體會到的愉悅,讓她明白了葛洛仙妮的反應為何會如此強烈,她在想大概自己以後也會那樣子吧……一想到這裡,凱萊兒臉頰上便要滴出那鮮紅的羞意。

    陸斯恩感覺到是時候讓凱萊兒明白墮落地獄的快感了,他稍稍推出。看著她緊蹙地眉宇。那緩緩地摩擦讓她發出嬌喘著的吟哦聲,分明是低低的嗚咽哀鳴,卻有一股自然的歡愉,隨著她身體抖動要泛起的白浪,她口中的呻吟,像是為那腿股間潺潺的溪水伴奏,那呻吟聲漸漸激昂,那溪水氾濫成河。順著他的腿根流淌,帶著這仿如初夜地淋漓血液。一點點地離去。

    「沒有了……哪裡去了……」凱萊兒膩聲埋怨著。她什麼也不懂,只知道焦急地尋求著,懵懂地看著陸斯恩,盈盈的眸子裡又是羞怯又是大膽地驚奇,是才拿到新奇小禮物地小女孩,剛剛拆開禮物的包裝,正欣喜地發現那是自己喜歡的東西,去撫摸著時,卻又突然不見了禮物。

    她的腰肢纖細。卻有不錯的韌性和力量。能夠跳出最優雅和難度最高宮廷舞蹈的雙腿,撐著她滾熱的身體。終於觸碰到那燙熱的惡魔的禮物,他望著她,她看著他,咬著牙齒,露出小小地舌尖,儘管知道這是不知羞恥地動作,卻依然迎了上去,吞噬著它,微微張開紅唇,發出得償所願的暢美呻吟,他突然間稍稍用力,不似那初次地艱難,居然像貫穿重凱的長槍,刺中了心,溫熱的體液飛散著,那是春泉爆湧,發出一聲清晰的「啪」聲,像是那珍藏的香檳,晃動著扭開了塞子,突然發出的聲音,欣喜著,卻讓她羞不可遏。

    「在這裡……又來了,陸斯恩,你怎麼這麼調皮……就像你小時候和羅秀玩的遊戲一樣嗎?圍著那雙螺旋的樓梯,你跑上去,又跑下來,羅秀跟著你跑,我在旁邊看著,上上下下……現在你改成玩進進出出的遊戲了嗎?」凱萊兒紅唇微張,趁著他停止了動作,抑著那份讓她發出羞人呻吟的愉悅,如絲的妖豔眼神纏繞著他。

    「很有趣,不是嗎?」陸斯恩輕笑起來,溫柔地注視著這個婦人,感受著她身體內痙攣般的抽搐,他看著那張潮紅的臉頰上密佈的細汗,「你提起她的名字,是為了獲得禁忌的快感嗎?你做的事情,會讓她傷心,你知道嗎?」

    她突然沉默了,身體一僵。陸斯恩不容她有去思考和懺悔的機會,持續地玩起了進進出出的遊戲,讓她又發出撩人的輕吟,微睜的眸子裡是激盪著的情慾,哀哀怯怯的神情彷彿在祈求什麼,她已經無力再說什麼,那一個個的起伏的巔峰愉悅,被她敏感的身體擴大到極致,她的腦子裡再也沒有別的任何東西,那一下下的衝擊,擊散了她的羞恥,擊散了她的尊嚴,她快樂地歡唱著,她欣喜地扭動著身體,漸漸地如同一曲歡樂的樂章,「陸斯恩……這就是……地獄……我在地獄中……那樣的預言……是在宣示著我永遠的快樂嗎……陸斯恩,這就是你說的……有我的地獄,就是天國嗎?」

    陸斯恩聆聽著她的歡喜,他的身體泯出了滴滴汗水,打濕了她暈滿了重霞的身子,「真是只惹人歡喜的小母狗,給你一快骨頭,你就蹦跳的如此快樂。」

    「我是你的小母狗……你在玩弄你的小母狗……你要折磨她了……」她的發絲隨著她的身體而擺動,感覺到他深深地進入著自己的身體,讓她想起了許願池的噴泉,那大概就是自己現在的模樣吧,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身體會這樣流盡了鮮血,即便如此,那也是非常美好的死去了。

    在這樣的夜沉淪,在這樣的歡愉中墮落,糾纏在一起的胴體,窗外的落雪,凱萊兒呻吟著,歡唱著,彷彿是坦世丁《天堂曲地獄篇》中的前奏。

    「地獄裡的鬼魂,他們慘叫,哀號,怨聲不斷;

    正是那些肉慾橫流的幽靈在此經受如此痛苦的酷刑,

    因為他們放縱情慾。淫穢放蕩。

    那位統治多國人民的女皇,她是如此糜爛荒淫,

    甚至她的法律也定得投其所好,以免世人唾罵她地穢行。

    她就是塞米拉密斯,觀看史書,可知她是尼諾之妻,還繼承了他的王位。

    她當時掌管的疆土就是法蘭今天統轄的國度。

    另一個女人是為了愛情而自尋短見。她毀棄了忠於希凱斯骨灰的誓言;

    接踵而來的則是淫婦克麗奧帕特拉。

    你看,那是海倫,為了她,多少悲慘的歲月流逝過去;你再看偉大地阿奇琉斯,

    為了她,他一直戰鬥到死。

    你看,那是帕裡斯,還有特裡斯丹」;

    這些古代貴婦和騎士地姓名。

    憐憫之情頓時抓住她的心靈,因為她也會是他們中的一個。」

    他帶她去的地獄。會不一樣嗎?還是說只會在人們頌唱咒怨的詩詞中。增加一個叫克莉絲汀的名字而已?

    雪後會有晴朗的天空,那潔淨冷清的顏色中點綴著一輪冬日,透過華美地彩窗玻璃,斑斕的光影落在紅錦天鵝絨絲被上,一隻還渲染著淡淡潮紅地玉藕似地手臂伸出了被子,絕美的容顏上留下貪歡的痕跡,她的唇角勾勒出動人的誘惑,她的睫毛微微顫抖,她睜開了眸子。

    這是一個夢麼?彷彿是在夢中死去了。又活過來一般。那是從來不曾體會過的快樂,讓她依然如此慵懶地躺著。不願意動彈。

    好疼……她想換一個姿勢,卻發現那個夢留下了痕跡。

    她依然記得,他服侍著她擦乾淨了身體,他換掉了汗水和體液淋漓的被單,他摟著她,哄著她入睡。

    她左右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微微有些失望,然而又覺得如果他還在,真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床頭放著一張便箋,她隨手翻來,是他那好看地艾瑞亞字體。

    「夫人,你今日地身體有些不便,我會讓人將早餐送進房間,桃樂絲已經從夏洛特莊園趕來,為你準備好的衣物已經整理好了,我為你推掉了今天地一個晚宴,當然還有多明尼卡神學院的一個學術論壇也推掉了,葛洛仙妮公爵夫人要在今天前往夏洛特莊園,你能在明天再約見她嗎?我已經這樣通知公爵夫人了你的僕人,陸斯恩。」

    她望著那高懸掛起的紗帳,朦朦朧朧,透過去可以看到黃玉色的格紋屋頂,默唸著一個名字:「克莉絲汀•夏爾。」

    真是一個奇怪的名字,克莉絲汀夫人微笑著,笑顏如花。

    即便安德烈公爵有心將范輪鐵恩古堡贈送給他最忠誠的僕人,他最親密的戰友,他最信任的夥伴修斯坦尼頓伯爵,但在他沒有正式簽署相關的文件之前,這裡的主人依然是安德烈公爵,克莉絲汀夫人和格利沙爾塔小姐。

    修斯坦尼頓伯爵依然是范輪鐵恩古堡裡身份最高的管家,而陸斯恩依然是僅次於修斯坦尼頓伯爵的侍從官,他按照慣例,服侍著他的主人用餐。

    「陸斯恩,昨天晚上夫人來範輪鐵恩古堡了?」安德烈公爵坐在餐桌前,一如既往地平靜,彷彿昨天陸斯恩對修斯坦尼頓伯爵的傷害,並沒有擾亂他對陸斯恩的態度。

    「是的,昨天夫人身體有些疲倦,沒有回夏洛特莊園,就近歇息了。」陸斯恩將早餐遞給桃樂絲,一大早趕過來的桃樂絲以為自己是要服侍羅秀,沒有想到居然是服侍夫人,她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不是多琳,多琳才是克莉絲汀夫人的貼身侍女啊。

    正是因為她不明白,陸斯恩才會讓她來,否則以多琳的精明,一定會發現她那位尊敬的主人,有了一些什麼樣綺麗豔色的變化安德烈公爵點了點頭,才想起了點什麼,「你很不錯。」

    「謝謝。」陸斯恩微笑著道,「馬卡斯少爺在這裡用餐嗎?」

    安德烈公爵再次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羅秀和梅薇絲攜手從樓梯上走了下來,有些訝異地看著陸斯恩,然後羅秀轉過頭。對陸斯恩視若無睹,一如既往地平視著前方,小巧圓潤的下巴稍稍昂起,帶起一陣香風,掠過侍立著的陸斯恩。

    陸斯恩微笑著,看著羅秀的笑容,依然是這樣溫柔。但他有些擔憂的是。羅秀太平靜。她甚至沒有冷哼一聲表示自己地不滿。

    和羅秀截然不同的是梅薇絲,小女孩掐著腰間的絲綢腰帶,上邊繫著的金制鈴鐺隨著她細碎的腳步發出清脆的聲音,她踮著腳尖走過陸斯恩的身旁,稍稍停頓了一下,「陸斯恩,好久不見。」

    她地聲音依然是嬌膩間帶著點清澈地稚嫩童音,羞答答的睜大著閃亮的眸子。昂著頭,不是像羅秀那樣的高傲。卻是仰視著身材修長高挑的陸斯恩那種微笑著的臉。

    「梅薇絲公主。即使一千年不見,我依然不會忘記你的美麗。」陸斯恩優雅的風度,依然是梅薇絲眼中最無可挑剔地紳士。

    和那些總在她跟前討好的男人不同,梅薇絲總覺得陸斯恩地讚美,就是純粹地讚美,並不是為了討好她,附帶著一些不可告人的慾望。

    「梅薇絲最喜歡這樣的陸斯恩了,可是羅秀好像和你生氣了。」梅薇絲的眸子偷看這羅秀的背影,小心地做著出賣好友的事情。

    陸斯恩微皺眉線。無奈地點了點頭。他很清楚羅秀為什麼會生氣。

    「梅薇絲。」羅秀清冷的聲音響起,她已經坐在了餐桌前。

    梅薇絲眨了眨眼睛。做了一個害怕的表情,小跑著過去緊挨著羅秀坐下,手臂依然挽著羅秀,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打算一隻手享用范輪鐵恩古堡美味的早餐。

    修斯坦尼頓伯爵大概需要修養,平常他也不會和安德烈公爵同桌,無論如何他都是僕人地身份,這點不能踰越,但當馬卡斯走近餐廳時,他卻自然地坐在了安德烈公爵地身側,有些挑釁地看了一眼羅秀。

    羅秀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馬卡斯,冷笑了一聲,輕輕搖頭,吩咐僕人送來早餐。

    「格利沙爾塔小姐似乎不喜歡和我一同用早餐,我稍後再用好了。」馬卡斯有些忐忑不安地道,望著安德烈公爵,「很抱歉。」

    「羅秀,你介意嗎?馬卡斯是客人。」安德烈公爵習慣了羅秀的脾氣,徵詢著她地意見,像所有寵愛兒女的父親一樣,並沒有把他在戰場上不容置疑的氣勢帶到餐桌上來。

    羅秀搖搖頭,眯著眼睛笑了起來,並沒有對馬卡斯做出她慣常的姿態,「請坐。」

    馬卡斯有些疑惑地坐了下來,他通過范輪鐵恩古堡的僕人們蒐集到了一些信息,這位格利沙爾塔小姐,怎麼可能對他露出這種帶著貴族式虛偽特徵的笑容?

    「你可以在這裡用餐。只是因為我美好的早餐心情已經被你擾亂了,我要離開了。」羅秀身前的白蘭地糖烤無花果和塔利蜜汁鹹味火腿一點沒有動,她站起身來,款款離開餐桌。

    安德烈公爵沒有說什麼,馬卡斯卻露出一點點的憤怒,然後在安德烈公爵注視過來時緩緩收斂,然後使勁地咬著那美味的火腿肉,表示他的心情。

    羅秀並沒有馬上離去,她掠起一絲長發,用她那慣常的清冷語調說道:「馬卡斯,你很愚蠢知道嗎?」

    「我不知道,請格利沙爾塔小姐指點。」馬卡斯心想,她果然就是這樣的人,這樣的女人,沒有半點城府,只會一位的驕橫,並不值得重視啊,想到這裡,他的心情好了許多,臉上有了點淡然的笑意。是但丁《神曲》中的一段,地獄篇第五首,不要錢的。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5-6 13:02
第六十九章 昔日故人

    費利寶娜粉紅香檳,堪稱香檳中的貴族,夢幻般的色澤常讓人產生種種緋色的遐想,然而儘管羅秀手中握著這樣一杯加了一點點檸檬汁的香檳,這依然不是她所欣賞的酒,她走過陸斯恩的身邊,沒有理會馬卡斯,自顧自地感嘆著:「二十七歲就成為寡婦的凱歌夫人,陶醉於製作最經典的香檳,她認為這樣才是對去世丈夫最好的回報,一杯凱歌香檳,浸上盎絲忒苦酒,常讓人能感悟到凱歌夫人的情感……全心全意地對一個人,才會釀造出這樣經典的酒,你說是嗎?陸斯恩,你調的這杯粉色香檳,雖然因為加了干邑有讓人陶醉的香氣,但這陣香氣之後,還有別的可以讓人稱道的嗎?」

    「好複雜啊……羅秀,你不能說得簡單點嗎?我都聽不懂。」梅薇絲茫然道,無措的眸子閃亮著清澈。

    陸斯恩為梅薇絲加了一杯甜酒,微量的酒精也讓嬌俏可人的小女孩臉頰上有了動人的紅暈。

    「加了檸檬汁,所以有些酸,適當的酸度可以支撐起酒體,恰到好處。」陸斯恩對羅秀說道。

    馬卡斯看著只比自己大一歲的梅薇絲,那帶著天真味道的痴嗔,心中一動,笑道:「格利沙爾塔小姐是在說,她的僕人陸斯恩,沒有全心全意地對她。」

    「不……你錯了,陸斯恩對羅秀很好。」梅薇絲皺著眉頭,她不喜歡這個少年臉上的笑容,是在學陸斯恩嗎?總是微笑著的陸斯恩,就是和羅秀一樣獨一無二的人,誰也學不像。

    安德烈公爵面無表情地用著早餐,彷彿在研究一張海圖,沒有理會小輩們言語中別的意味。

    「馬卡斯,這就是我說你愚蠢的地方。」羅秀吐出這個名字,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這已經很為難她了。因為許多時候,她會徹底地忽略那些她討厭的人。說起馬卡斯的名字,只是因為他是父親的客人。是修斯坦尼頓伯爵的養子。而且同樣有一個烈金雷諾特地姓氏了。

    馬卡斯放下刀叉,打算聆聽一番羅秀的高論,他並不介意在梅薇絲眼前展現一下他作為托拜厄斯家族天才的辯才和學識,修養。

    他想大概沒有哪個女人會願意看到一個總是隱忍地男人。適當地展露鋒芒不會太引人注目,卻也能贏得一定的好感。

    更何況安德烈公爵還在餐桌上,馬卡斯想讓公爵殿下看看,他是如何讓格利沙爾塔小姐無地自容的,她有太多「劣跡」作為不適合成為烈金雷諾特家族繼承人的明證。

    「托拜厄斯家族畢竟只是個小家族。」羅秀輕描淡寫地道。把玩著手中剔透地水晶杯子。「為什麼貴族都喜歡水晶和玻璃製品?不是因為它們的美麗,只是因為它們有一點點的污垢就會顯得很難看,也會輕易地變成碎片,所以需要僕人們細心保養,這就顯示了他們的身份,他們的品味,他們地尊貴。托拜厄斯家族就像這樣地水晶杯子,它有僕人服侍它,但它的存在終究只是為了襯托握著它的人的身份尊貴而已。如今托拜厄斯家族算不算依附上了烈金雷諾特家族?握著它的手。輕輕一鬆。它就會跌個粉碎。」

    在烈金雷諾特家族跟前,伊登赫赫有名的托拜厄斯家族。卻是如此不堪一提,馬卡斯不忿於他出身的同時,也暗自得意於他終於冠上了烈金雷諾特的姓氏。

    他想矜持地表示下,他已經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人了,但羅秀擺了擺手,阻止他說下去,依然冷漠,依然傲慢,「出身小家族地你,就附帶著難以避免地愚蠢。托拜厄斯家族是一個商人家族,這個家族善於培養精明的商人。但商人總是計較於利益,執著於得失,他們只會通過計算利益地多寡來決定取捨,商人重利,無可厚非,但要是以一種商人的心態進入西里爾區大貴族的圈子……」

    羅秀輕輕搖頭,「不行。」

    彷彿是否認了馬卡斯的一切,他在她眼裡就如同她看待托拜厄斯家族一樣,無足輕重,庸庸碌碌。

    「貴族圈子的交際,無非是利益來往,利聚損散,有什麼不一樣的?我所認識的西里爾區的眾多大貴族,也是如此,他們對我和顏悅色,無非是看中我的身份,我和他們結交,無非是想在將來的某個時候他們能夠幫助我。」馬卡斯理所當然地道,並沒有提高他的音調,但卻稍稍側頭向著安德烈公爵。

    「商人即使頂著爵位,也無法理解傳統貴族的法則。犧牲,責任,榮譽,這樣的字眼,不會出現在他們的賬簿裡。馬卡斯,當你以商人的眼光打量他們時,他們已經把你排除在將來可以結交的範圍之內。沒有誰願意和一個秉持著商人理念的貴族交往,因為他們必須時刻擔心著當有更大的利益出現時,你就會反手出賣他們。這也是為什麼商業家族擁有再多的財富,也無法邁入大貴族圈子裡的真正原因……他們不懼怕敵人,但是他們會很謹慎地選擇朋友,商人極少會出現在他們朋友的候選名單中。」羅秀微露不屑,「何況像你這樣不成熟的少年,更沒有任何值得他們重視的地方,你所謂的城府和隱忍,不過是一個笑話。」

    「笑話?難道格利沙爾塔小姐出了名的傲慢和潑人的習慣就是值得重視的地方?」馬卡斯怒極反笑,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安德烈公爵看到羅秀潑出酒液在賈帕格尼尼身上時皺眉的表情。

    羅秀看了看餐廳牆壁上掛著的吊鐘,並不著急離去,耐心地等候著梅薇絲用早餐,她知道梅薇絲如果沒有吃好早餐,一上午都不會有精神。

    「無論是父親,還是修斯坦尼頓,他們為你介紹的那些人……他們並不缺少智慧和犀利的眼光,要說到深不可測的城府,他們是北維海中連接深淵地獄的海溝,而你只是夏洛特莊園裡的水溝。要說隱忍,他們可以在被最忠誠的同伴的佩劍刺入腹中時依然微笑,而你甚至不能忍耐我的這些言語。你的那些表演。庸碌地如同小丑。他們看到你,只會在心裡暗嘆,又是一個以為貴族世界都是腹黑,城府。利益的蠢材啊……」羅秀嘆息道,「你覺得我並沒有資格教訓你嗎?」

    馬卡斯彷彿被驚醒了一般,難怪他總覺得和那些人交往時,總會從他們的目光中感覺到一些難以言喻地輕視,但他並不認為羅秀有教訓他地資格。這位傲慢的格利沙爾塔小姐。毫無疑問做的更差勁。

    「目中無人的傲慢,令人憎惡地習慣,肆無忌憚的言語,這就是你和絕大多數人心目中的我吧……馬卡斯,你難道沒有想過,這或者就是我的城府和心機?這樣的面具,很有趣,不是嗎?」羅秀笑了起來,笑容中沒有一味地冷清。卻讓馬卡斯心頭冰冷。

    「羅秀說得不錯。」安德烈公爵總結性地評論了一句。擦拭著嘴唇,面無表情地看著馬卡斯。

    「父親。再見。」羅秀拉著摸著小肚子地梅薇絲,看了一眼陸斯恩,緩緩離去。

    陸斯恩準備好了馬車,等候在范輪鐵恩古堡的門口。

    羅秀穿著長筒小牛皮靴子,繫帶纏繞著銀絲,在雪地地並不顯眼,卻給她增加了一份淡若冰雪般的冷豔氣質,襯托著她修長緊致的小腿格外動人。

    雲水漩渦紋路過膝長裙勾勒出少女充滿清純味道的身材,黑綢短裝上衣緊繃著柔潤的肩膀,漸漸隆起的酥胸不再讓人忽視,隨著流淌的衣襟,為她染上一層少有的嫵媚。

    冬日裡地羅秀,尤其動人,那漫天地冰雪似乎是為了襯托她那份清冷的氣質而存在,踏著雪走來,總讓人覺得這是冰雪女神為她地降臨而鋪墊出的一個世界。

    一旁的梅薇絲,卻和羅秀是截然不同的美,她的小圓臉上帶著純淨的笑容,她踢起大片大片的雪,發出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在清冷的空氣中格外響亮,她有些奇怪地問羅秀,「剛才你說的那些話,到底什麼意思啊……什麼傲慢,令人憎惡,肆無忌憚,我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啊。」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想做什麼。梅薇絲,你知道嗎,我其實不知道我以後能做,要去做什麼,自己想做什麼。」羅秀撥開耳畔的發絲,讓寒冷的空氣浸染那暈紅的耳垂,「我有一個光芒四射的母親,克莉絲汀夫人的名字,甚至被倫德的貴族們送上了女神的冠冕。她的女兒也無法超越她,在她的光芒下,我即便再驚才絕豔,在旁人眼裡,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我不想被人當成母親的影子,不想被稱呼為第二個克莉絲汀夫人,我就必須走一條截然不同的路,和她漸行漸遠,讓她的影子無法籠罩我,讓人們在提起我的時候,留下的印象只有目中無人的傲慢,令人憎惡的習慣,肆無忌憚的言語,他們不會再聯想到母親……當有一天,他們為我驚訝的時候,才會發現克莉絲汀夫人的女兒,已經成為了另一位女神,而不是繼任者。」

    「羅秀!在我心目中,你已經是一個女神了!」梅薇絲認真地看著羅秀,高舉著手,彷彿向她心目中的女神宣誓效忠。

    羅秀眯起眼睛輕笑著,讓倫德冬日璀璨的雪景,黯淡無光。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成為夫人的繼任者不好嗎?」單純的梅薇絲難以理解只大她兩歲的羅秀的內心世界。一線雪從松枝上落下,掉入依然靜靜流淌的護城河裡,消融無形,羅秀站在冒著絲絲寒氣的河邊,茫然望著那失重後顫抖的枝幹。

    「當樹枝上總是沉澱著這線雪時,它習慣了這樣,它一動不動,彷彿它會永遠這樣沉靜下來,但當這線雪跌落時,它卻不習慣地顫抖起來,上下起伏著,沒有停留在它原來的位置。」羅秀沒有回答梅薇絲的問題,「昨天晚上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我在想如果我失去了烈金雷諾特家族的背景。失去了父母,甚至失去了……失去了……」

    「失去了什麼?」梅薇絲追問著。

    「沒什麼,或者我從來就沒有擁有過。」羅秀拉著梅薇絲走向等候著的馬車。臉頰上有明媚如陽光的笑容。炫目地灼燒著梅薇絲的眼,讓她想流淚。

    陸斯恩為梅薇絲打開車門,小女孩踢掉腳上的雪,坐進了裝有暖爐的馬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毫不顧忌公主形象地橫躺在駝絨坐墊上。

    「小姐,你不上車嗎?」陸斯恩看到羅秀站在車前沒有動作。

    「我有些話要和你說。」羅秀背靠著馬車,腳後跟搭在車轅上。

    「是,小姐。」陸斯恩沒有指責羅秀的動作很不淑女。不知道為何。他覺得自己再說這句話時,似乎會沒有太足地底氣,難道是在擔心她會不以為意了嗎?

    「以後不用跟著我了,你是要成為烈金雷諾特家族管家的人,並不是一個駕車跟隨的僕從。」羅秀扭過頭去,看著深深淺淺地車痕,不去看陸斯恩那張這時候大概也沒有微笑了地臉。

    「小姐,當松枝上的雪跌落後,松枝會起伏顫抖。但最終它依然會停留在原來的位置。」陸斯恩看著她肩上一縷縷垂下來的長發。是雨後寂寥地芭蕉葉,無力地遮掩著她的容顏。

    羅秀沉默片刻。沒有回答他。

    「你不問我,昨天晚上我和誰在一起嗎?」陸斯恩和她一起靠在車轅上,她低垂著頭,他昂著頭,好像就是截然不同的方向,帶來了一份疏離感,在漠漠冷清的雪色中滋生。

    「那是你的私事。」羅秀一掠長發,甩到身後,昂著頭走進了馬車。

    陸斯恩笑了笑,馬鞭在空中甩出同樣漂亮地弧線,駕車往夏洛特莊園趕去。

    如果是以前,羅秀大概會說:雖然這是你地私事,但你也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僕人,我不希望你做出一些讓我丟臉的事情,即使我一點也不關心昨天晚上和你在一起的那個輕佻的女人是誰,我也要你告訴我她是誰。

    她沒有,她什麼也沒問,她沒有讓他看到她黯淡的眸子,彷彿是那被她榮光所攝的雪,擁擠入她的眼眶裡,冰涼地化成水。

    連續兩夜的雪,並沒有讓倫德地街道阻塞,主要干道上早已經有專人在天濛濛亮地時候清掃乾淨,但從西門出了倫德之後,卻是一路的泥濘,雪被踏入泥中,黃白混雜在一起,扭曲滑膩地車道難以前行,靠著陸斯恩高超的駕車技術和強健的塞爾塔馬,才能夠按時趕回夏洛特莊園。

    梅薇絲由藍斯特洛送返香舍索隆堡,羅秀換好衣服,準備了一些資料,讓阿諾德兄弟駕車送她前往多明尼卡神學院。

    艾格博特先生的腦子裡並沒有始祖誕辰日的概念,他正一門心思想著如何撕碎信仰始祖的聖伯多祿教廷神輝耀眼的光環,所以只有在他的夫人提醒他應該在始祖誕辰日休假一天以外,其他時間他都會捆著他的助理學士和他一起整理那些艱深晦澀陰暗色彩凝重的資料。

    西里爾區大貴族們正組織他們的僕人們在休整道路,當然他們的休整隻是簡單地讓馬車可以通行,他們大張旗鼓出動數百甚至上千人在這條路上拿著各種工具挖挖補補,他們卻絕不會讓任何人自作主張地在這裡鋪上一勞永逸的地磚。

    傑佛理伯爵總是很熱心於做這些事情,他有些花白的頭髮上沾了泥,他揮動著鐵鍬,時不時地用力拍打嚴實,大聲地吆喝:「孩子們,看看你們那些細胳膊,簡直比秋刀魚還細!給我流出汗水,西里爾區會記住你們的名字!」

    傑佛理伯爵的鼓舞並不激盪人心,休整道路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偉大,西里爾區能夠記住的名字,或者在數百年積累下已經數不勝數,但絕不會有一個名字屬於他帶領著修路的僕人。

    陸斯恩安排了夏洛特莊園的幾個僕人支援傑佛理伯爵,他沒有去打擾傑佛理伯爵的興致,這位老伯爵只是在找一些事情做而已,等到太陽融化了雪,他休整的道路將再次潰爛成泥。

    他看著阿諾德兄弟駕駛著馬車離去,遠遠地跟了上去,冷清的日光照著他,在雪地上留下單薄的影子。

    他收斂著氣息,在斑駁的樹影裡穿梭,沒有驚起一點積雪從樹枝上跌落,沒有留下半點痕跡,淡淡的光影斑駁迷離,看不清他的身形,他像喜拉雅雪頂禱告日炫目的雪地極光,一逝而去,掠過了馬車,走進了一間木頭房子。

    木頭房子是一個小酒館,酒館的主人是古斯塔夫莊園的前任老管家,熟悉西里爾區大貴族品味的他將小酒館經營出了一份精緻細膩的鄉村特色,沒有最奢侈的紅酒和料理,只有普通的清酒和鄉村小菜色,卻總能吸引一些過往的顧客,他們有的就是熟悉這位老管家的西里爾區的貴族,有些是慕名前來西里爾區欣賞那典雅景緻的旅人,有的只是匆匆的路人。

    陸斯恩走進酒館,壁爐裡用的是普通的木柴,煙囪導出了輕煙,依然留下了淡淡的煙火氣,沒有看到那個有著方正臉龐和花白鬍子的酒館主人,站在櫃檯裡的是一個單瘦的年輕人,帶著草甸帽子,邊沿像所有只有一頂帽子的村民一樣破損了一個口子,他正拿著一瓶清酒勾兌。

    靠窗的是兩個身著鎧甲的普通騎士,他們警惕地打量著陸斯恩,手掌沒有離開橫放在桌子上的佩劍,三個披著寬大袍子的商人模樣的旅人圍攏在最裡邊的桌子上,正看著菜單,似乎在為吃什麼而爭執著。

    最能吸引陸斯恩目光的是,閉著眼睛靠在壁爐旁的一個中年男人,平凡的面容,彷彿是看過第一眼馬上就會忘記的那種,他慵懶地半躺半靠著,在陸斯恩走進來時,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突然打了一個手勢。

    兩個騎士猛地拔劍,那種速度絕不亞於阿諾德兄弟,三個披著袍子的人丟下袍子,露出一身黑色勁裝,腰間背上的強弩緊繃著弩箭,那個村民從櫃檯下取出一把強弓,搭手就是五箭瞄準了陸斯恩。

    陸斯恩輕聲嘆息,我的小姐,跟隨在你身後十餘年,你能輕易離開我嗎?大概是一些消息終於走漏了,聖伯多祿教廷的消息渠道沒有想像的那麼容易徹底清除,格利沙爾塔小姐身邊的黑衣侍從官必須小心謹慎對待的信息已經被傳達給教廷新派遣來的刺客。當陸斯恩駕著馬車送回羅秀時,刺客收斂了氣息,而當阿諾德兄弟駕馭著馬車時,這些蟄伏的刺客終於準備了下手的機會。

    木頭房子前的道路有些蹊蹺,馬車踏過時並沒有那種實地的安穩感,陸斯恩在回來的時候已經發現了。而此時他注意到木頭房子的窗戶打開了一個小眼,可以觀察經過的馬車,一條緊繃的麻繩掩藏在稻草下,這是一個簡單卻有效的陷阱,當馬車經過那用木板隔離鋪著濕泥的陷阱時,砍斷麻繩,木板被打開,馬車會陷入陷阱無法前行,聚集在木頭房子裡的刺客們會在這時候發起攻擊。

    「陸斯恩,好久不見。」中年男人左右望瞭望,「我是讓你們出去對付那輛馬車,這個落魄的惡魔,你們也對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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