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欲。逆天欲 作者:金庸隱徒風笑天(連載中)

逝約 2009-3-12 16:42:1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 27200
逝約 發表於 2009-3-13 19:40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零七章 初見楊貴妃(2)
   

    任天棄這時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當下道:「此事本是天機,若是說出來,貧道難免減壽,不過皇上如此厚待貧道,貧道又豈能再隱瞞。」
    他頓了頓,便道:「娘娘的前世,本是一隻青鳳,還是王母娘娘駕前的一名貼身侍女,只是與一隻到瑤池來玩耍的小白龍兩情相悅,結果讓王母娘娘知道了,大是生氣,便將娘娘打下了凡間,而那玉環,就是小白龍送給娘娘的定情信物。」
    這戴環而生之事,本是楊貴妃的父親楊玄琰為了讓女兒攀附皇家,才故意令人傳出的謠言,楊貴妃如何不知,聽見任天棄胡扯,暗地冷笑了一聲,但表面上卻絲毫不敢流露出來。
    唐玄宗那裡知道這其中的玄奧,還一個勁兒地道:「那小白龍呢,那小白龍怎麼樣了?」
    任天棄自然要讓他滿意,道:「這小白龍,就是皇上你了,這事本來王母娘娘是要責罰你的,不過幸虧太上老君忽然出現,說你和咱們道家極是有緣,與娘娘的事本是天數,所以就讓你下了凡,當上了皇帝,好完成與娘娘的一段姻緣……」
    楊貴妃本是唐玄宗的兒子壽王李瑁的王妃,還給他生了一個兒子,不想唐玄宗聽聞她美貌之名,召進宮一瞧,便是一見鍾情,便從兒子手中強奪了這個艷麗的兒媳,旁人雖然不敢多嘴,但在他的內心深處卻一直是有愧的,有時候深夜也要為此驚醒,現在聽任天棄這麼一說,那裡還會去多想,頓時喜笑顏開起來,一把抓住楊貴妃的手道:「愛妃,愛妃,你聽見國師的話了麼,原來咱們在一起本就是天緣。那是誰也分不開的,難怪當日朕一見到你,就情不自禁了。」
    楊貴妃心如鏡明,但見到唐玄宗如此開心,怎能去潑他冷水,只好笑著柔聲道:「皇上,臣妾聽見這玉環原來是你早就送給我的定情之物,我……我好高興。」
    任天棄正是因為知道唐玄宗與楊貴妃的種種傳聞。揣摩唐玄宗的心思,這才編出了這麼一席話,見到他如今是龍顏大悅,也不由佩服自己真是聰明。
    而此時最氣惱的則是張果,這小子還真會吹牛,連王母娘娘與太上老君都帶出來了,而偏偏能逗皇上地喜歡,實在是自己平生大敵。
    唐玄宗高興了一陣,又指著張果道:「國師,不如你再算算張真人的來歷。前些日子朕叫好幾名善卜之士給他推算。都無法得出結果,還有人當場吐出血來。」
    任天棄明白這必然又是張果搞的鬼,呵呵一笑道:「這也難怪。張真人的來歷也非一般,普通的修道之士豈能算出來。」
    唐玄宗驚喜道:「國師,你也算出來了,快給朕說說,張真人是什麼來歷,張真人,你也仔細聽著,瞧國師說得對不對?」
    任天棄便死死的盯住張果道:「張真人乃是天地初分時的一個白蝙蝠仙。」
    他這話一出,唐玄宗與張果兩人都是一驚,唐玄宗忙道:「張真人。國師說得可對?」
    張果這時心裡氣得快要吐血,但知道要是揭露了他的謊言,這小子必然要報復,自己剛才那套把戲只怕就要被揭穿,這時候只有相互合作,共進共退了,當下只有歎了一口氣道:「貧道以為自己的來歷普天下無人能算到,不料國師一語道破,真是佩服佩服。還望為貧道保守這個秘密才是。」
    任天棄見他配合自己,心想要捧他一把了,便道:「這是自然,以張真人在天上的名聲,肯下凡來輔佐皇上,那是大唐國的福氣啊。」
    唐玄宗這時愈發相信任天棄的話了,哈哈大笑著道:「國師,張真人,有你們在,大唐國一定可以千秋萬代,子孫綿長了,朕真是感激得緊啊。」
    任天棄一本正經地道:「皇上乃小白龍下凡轉世,張天師是得到太上老君的吩咐才找到貧道傳藝,說起來貧道還是沾了皇上的光哩。」
    張果見到唐玄宗越來越高興,生怕任天棄把馬屁全部拍完了,便道:「是極,若非皇上神龍天縱,聖明廣澤,貧道等也是不會留在大唐國的。」
    任天棄心想:「媽拉個巴子的,鬥法又變成鬥嘴了。」這本領他自然是技高一籌,斜眼向楊貴妃一瞥道:「貴妃娘娘是青鳳轉世,和皇上在一起,這個叫龍鳳……呈祥,那是好得不得了的。」
    唐玄宗聽得這國師語言雖然並不算雅致,但每一句話卻都能打進自己地心窩,當真是笑聲不絕,只覺生平實在難得這麼開心,一拍掌道:「好啊,今日朕總算知道了自己與愛妃地來歷,真是如醍醐灌頂,難得這麼有興致,環兒,那《霓裳羽衣曲》咱們也演練好久了,不如今日就請二位仙長指點指點。」
    他這話一出,任天棄還不覺有什麼,張果卻「哎呀」一聲叫了起來,站起了身,向唐玄宗一揖手道:「無量壽佛,貧道在宮外久聞這《霓裳羽衣曲》之名,若能得識天籟,當是貧道三生之福。」
    原來這唐玄宗早年雖然英武聖明,但到了後期,卻變成了一個風流皇帝,他對音樂卻甚有天賦,而楊貴妃也是一個極是能歌善舞的聰慧女子,有一次,唐玄宗夜宿女兒山,夢中遇到仙子歌舞,回宮後按著記憶錄下一部分,楊貴妃見到,非常喜歡,覺得這歌曲並不全,便將印度傳入的《婆羅門曲》重新修編,與唐玄宗在女兒山所錄融在一起,召來梨園子弟三百人,及熟諳歌舞地宮女百人,又讓久負盛名的樂師李龜年、賀懷智、馬仙期等參與進來,結合天下數百種樂曲,反覆演練推敲,終於大成,因此曲甚是飄逸脫俗,唐玄宗便取名為《霓裳羽衣曲》,還親自與楊貴妃在其中吹笛及擊磐,這張果早就聽聞此曲,不想今日能夠得逢。
    唐玄宗也已經按捺不住,讓高力士去宣諸樂師與舞女。帶著楊貴妃、任天棄、張果幾人就到了紫寰殿左側的千音閣,唐玄宗平素練曲賞曲都在此處。
    在千音閣上坐定,過得好一陣,便見到燈光通明的閣下空地上來了一群捧著各種樂器的樂師。隊列整齊的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魚貫而入,而每一隊都有五十來人,衣著皆是不同,分別穿著是青、紅、白、黑四色,每一隻樂隊都舉著一個幡子。寫的卻是「東方角音」、「南方徽音」、「西方商音」、「北方羽音」的字樣,而等這四隊走完,中間又走來一隊樂師,穿著卻是犯忌的黃裳,打著的幡子上寫的則是「中央宮音」的字樣。
    任天棄從來沒有見過唱曲兒的有這麼大的排場,正在感歎大開了眼界,就見到裊裊婷婷的遠遠的走來五十來名身著白色衣裳女子,那衣裳甚是奇怪,有些像是道袍,但又多了長長的水袖。將這些女子顯得好生的飄逸婀娜。只是她們都站在外面暫時不入場中,瞧不清容貌長得如何。
    這時只見那五隻樂隊先向唐玄宗拜了,然後又各走出一人來。向著閣上伏地而拜,道:「巨等李龜年、馬仙期、賀懷智、雷海清、張野狐見過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唐玄宗笑道:「眾愛卿平身。」
    等到眾人全都站起,唐玄宗便一揮手道:「今日國師與張真人兩位在此,大家可要好好地賣力才是,開始罷。」
    那五人退了下去,只聽得一聲清脆地磐聲鳴動,那樂聲便響了起來。
    這《霓裳羽衣曲》乃是集天下樂曲之大成者,有磐、蕭、箏、笛、琴、瑟、築、蕭、跋膝管、笙、芋、箜篌、篳簟等等諸般樂器,分為散序、中序、曲破三部分。可說是歷朝以來最宏大的樂曲,當真是洋洋灑灑,中正之中又不失清絕之韻。
    任天棄聽到一陣,就感到索然無味,見到唐玄宗與楊貴妃已露出了如癡如醉的神情,而那張果也是聽得全神貫注,心中覺得這什麼《霓裳羽衣曲》還遠遠比不上合州城妓院裡的姑娘唱的軟綿綿肉麻麻的情俚小調好聽。
    正無聊之時,便見到那些女子開始緩緩的走入了場中,隨著樂聲開始翩翩起舞。這種場面他當然喜歡,眼睛一亮,開始仔細的瞧著。
    只見她們白衣如雪,飄然輕旋,時而如游龍驚鴻,時而嬌弱如柳,裙袂搖曳,長袖翻飛,一個個輕雲出岫一般,讓人見了大有飄飄欲仙之感。
    就在這群舞女中間,有一名領舞的少女,黛綠雙蛾,鴉黃半額,明眸皓齒,雪膚櫻唇,腰肢細小,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那舞姿極是曼妙飄逸,大有天仙之態,讓人一見之下,目光就無法轉到其他的舞女身上。
    任天棄自然是盯得目不轉睛,卻聽旁邊張果道:「好啊,此女子容貌清艷,舞姿之中大有仙氣,果然不愧霓裳羽衣之名啊。」
    唐玄宗這時道:「這女子名叫謝阿蠻,年方十六,不過十歲之時便進入內教坊習練舞技,學到今日,天下間已少有人比,朕這《霓裳羽衣曲》若非有她領舞,只怕要失色不少。」
    任天棄心中默默念了兩遍「謝阿蠻」的名字,正也要誇讚幾句,卻瞥到坐在唐玄宗身旁的楊貴妃粉臉之上已大是不快,連忙住了口,卻見唐玄宗望著那謝阿蠻連連撫了幾次掌,道:「妙極,阿蠻的舞技又見長了,好,很好。」
    任天棄瞧著楊貴妃的臉色已經變得極是難看,而唐玄宗仍然不知住口,心中剛叫了一聲「糟糕。」就見到楊貴妃忽然站了起來,嬌聲道:「好一個會狐惑皇上的小妖精,來啊,將謝阿蠻給本宮抓起來送到天牢裡去。」
    唐玄宗未立皇后,楊貴妃此時的地位卻已與皇后無異,她這麼一叫,所有的樂師頓時便停了下來,兩名御林軍已經衝過去抓住了謝阿蠻。
    那謝阿蠻不料遭此橫禍,頓時駭得花容失色,掙脫了兩名御林軍,奔到千音閣下不住的磕頭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唐玄宗也沒想到楊貴妃會忽然發怒要抓謝阿蠻進天牢,連忙站了起來道:「愛妃,你這是何意?」
    楊貴妃向謝阿蠻一指道:「這小妖精故作媚態,想要狐惑皇上,禍亂大唐江山,臣妾先幫皇上打發了她。」
    唐玄宗一愣道:「愛妃何出此言,阿蠻什麼時候狐惑朕了,她又怎會禍亂大唐江山?」
    楊貴妃生性奇妒,自與唐玄宗在一起後,就容不得他與別的妃子相好,但凡知道唐玄宗留宿在別的妃子那裡,沒有不大哭大鬧的,因她容貌絕世,唐玄宗又叫她有愧,只好隨了她的意,在宮中整天與她成雙入對,很少再到別地妃子那裡去,楊貴妃更養成了想要得到皇上專寵的性子,聽他這聲「阿蠻」叫得親切,心中更是怒火中燒,道:「皇上現在就幫著她,這小妖精禍亂江山那是遲早的事,臣妾還是幫皇上早早的除掉她。」
    唐玄宗豈有不明白她心意,雖然有些火氣,但心中愛她,便道:「這《霓裳羽衣曲》還離不開阿蠻,朕替阿蠻求求情,放過她一次罷。」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楊貴妃更是不會罷休,更是冷笑道:「皇上身為一國之尊,居然給一個卑賤的舞女求情,臣妾瞧她要不了多久就要被皇上寵幸,封為貴妃當皇后,地位還會在臣妾之上哩。」
    這一龍一鳳爭持起來,那張果嚇得側著頭不敢去瞧一眼,任天棄卻是心思亂轉,這楊貴妃驕傲得緊,正該讓她受些教訓,自己也可在其中撈些好處。
    當下便也站起來,一揖手道:「無量壽佛,娘娘,皇上終歸是一國之君,大家有事還是和氣些為好,貧道先告辭了。」
    唐玄宗這才想到任天棄與張果還在旁邊,自己身為至高無上的國君,當著兩人的面居然保不住一名舞女,而且還掃了兩位仙人的興,這面子還往那裡放,他少年之時便幫助父親睿宗剷除了勢力極大的太平公主,豈是懦弱之輩,想到近年來自己對楊貴妃一再忍讓遷就,這女子竟然變本加厲起來,真是新仇舊恨一起湧至心頭,大聲道:「國師且慢告辭,朕倒要瞧瞧這大唐之地到底是誰在作主。」
    當下一沉臉道:「高力士,將貴妃娘娘即刻送回楊府,朕不想再在宮中見到她。」
逝約 發表於 2009-3-13 19:41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零八章 貴妃獻身(1)
   

    楊貴妃不想唐玄宗忽然翻臉,被遣送回家,在宮中那可是極丟臉的事,心中好生後悔,但她自恃美貌無雙,生性高傲,那裡會軟語相求,見到高力士過來向自己一揖道:「娘娘,請隨老奴出宮。」不由眼中含淚,指著唐玄宗道:「你……你……好薄情。」
    說著這話,一扭頭就跟高力士走了。
    唐玄宗見到楊貴妃流淚,心中也是一軟,但君無戲言,一時也無法收回,便咬著牙不去理她,只一揮手道:「繼續奏曲。」
    他這口喻一出,樓閣下又響起了樂聲,那謝阿蠻仍然回到舞女之中領舞。
    任天棄見到唐玄宗此時一臉黯然,獨自在呆呆發愣,知道他必然在想著那楊貴妃,頓時明白他只是一時意氣用事,豈會真正捨得楊玉環這個大美人兒,兩人復合是遲早的事,心中便暗暗的打著主意。
    沒過一陣,唐玄宗就沒精打采的叫散了樂隊,與任天棄與張果告了辭,獨自回寢宮去了。
    任天棄沒有與張果同行,在兩名太監的帶領下到了紫寰門外的大屋,卻見到豬肉強坐在凳上,拿著點心,正與那名秀麗的小宮女說笑,見到他來,連忙站起了身。
    任天棄早就將一切瞧在眼裡,心中暗笑這豬肉強平時傻傻笨笨的,可真正面對著小姑娘,嘴巴功夫可也不差啊。
    那小宮女見到任天棄,連忙跪了下來道:「宮女小翠,參見國師。」
    任天棄這才仔細打量了她兩眼,見這小翠皮膚甚白,眼睛甚大,鼻子嘴巴都長得乖乖巧巧的,倒有七八分的姿色,在合州城的姑娘中可算不差了,再一看豬肉強一臉的漲紅。他對此可是有經驗了,知道這兄弟的春心動了,這事倒可以給他辦一辦,不過先得把楊貴妃的事搞定了再說。
    到了第二天下午,任天棄便打聽好楊府的住所,令人駕車前去。
    楊府並不在皇城官宅之中,而是長安城之西,任天棄在武德殿外施那「雷部天罡訣」的事已經在整個長安傳開。他的車駕穿街過市,自然又引起了百姓們的焚香膜拜,一個時辰之後才到得楊府。
    剛到楊府大門外,就有前面開道的道童來稟道:「師父,光祿卿楊玄佳、殿中少監楊鉛、天恩將軍楊騎前來迎接法駕。」
    任天棄「嗯」了一聲,便走下了車去,卻見前面果然跪著幾名身穿官袍的男子,連忙道:「各位快請起來,貧道是山野中人,可經不起這樣的大禮。」
    這楊貴妃一人受寵得道。楊家之人可說是雞犬升天。如今不想她被送出宮來,又聽說因妒惹惱了皇上,還保不準要降下什麼大禍。從昨晚起,整個楊府的人都是惶惶不可終日,如今聽說國師前來拜訪,那多半是指點迷津而來,楊家存亡關頭,也顧不得許多,由楊貴妃的叔父楊玄佳道:「國師乃仙人天降,又得皇上聖寵,能光臨寒舍,是我等之鴻福。還望國師給戶楊家指點一條明路。」
    任天棄哈哈一笑道:「要走明路麼,這倒不難,貧道今日就專為此而來,貴妃娘娘現在何處?」
    楊玄珪道:「正在後花園裡的繡樓裡。」
    任天棄急著見到這位大美人兒,便道:「貧道有話單獨對貴妃娘娘說,你們快前面帶路。」
    楊玄珪等人只想楊貴妃重新得寵,那裡想得許多,連忙引著任天棄進了府。
    楊府人丁興旺,比任天棄地國師府還要大一些。穿過無數庭院,便到了一處繁花盛綻,綠林成蔭的花園,又走過一些假山石徑,就見到了一座兩層樓高的繡樓,修得極是精緻,門外卻站著七八名侍女。
    楊玄珪帶著任天棄走上了樓,到了一扇緊閉的門前,便是楊貴妃的寢房,倫理所限,不敢再進,只在外面道:「娘娘,國師來了,說是有話要與你單獨講。」
    只聽裡面傳來楊貴妃的嬌橫的聲音道:「是誰讓他來的,快叫他離開。」
    楊玄珪當此時刻,豈能讓她再任性下去,便沉聲叫了一聲:「奼紫、嫣紅,快快開門。」
    過得一陣,就聽到那門「嘎嘰」一聲開了,兩名一名十七八歲的丫環走了出來對著楊玄珪襝衽一福道:「拜見大老爺。」
    楊玄珪揮揮手道:「這裡沒你們的事了,你自己去罷。」
    那兩名丫環連忙施行了個禮,匆匆下樓而去。
    楊玄珪並不入內,只是有些哀求地道:「娘娘,現在可不是使性子的時候,楊府上上下下,可有幾百口人指望著你啊,國師此次前來,必有妙策,你還是聽聽罷。」
    過了好一陣,才聽到裡面傳來楊貴妃的聲音道:「好,你讓他進來。我倒要聽聽他有什麼主意,對了,就讓他在外面說,本宮的內寢之地,豈由得他進來。」
    楊玄珪這才放下心來,對任天棄道:「國師,楊府一切就指望你啦,不過裡面只有娘娘一人,你進去似乎有些不宜,是不是就在這裡說。」
    任天棄豈會放過這個與美人兒單獨見面的機會,搖著頭道:「不行,此事關係天機,法不外傳,必須由貧道向娘娘面授,如若娘娘顧慮太多,貧道也只能到此為止了,告辭。」說著向楊玄珪一揖,就要下樓。
    楊玄珪那裡肯放他走,一邊連忙拉住他的衣裳,一邊道:「娘娘,就算玄佳替楊府上下求你了,這國師不能走啊。」
    屋裡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好,你就讓他進來。」
    楊玄珪頓時面露喜色,請任天棄進屋,自己則下樓而去。
    任天棄這時走了進屋,一股甜香之氣頓時撲鼻而來,只見屋內是繡茵綿褥,玉瓶金爐,諸般設施,無不精美絕妙,而屋子右首,正端坐著一名風致天然,珠圓玉潤,艷光逼人的美人兒,正在那楊貴妃,此時她已經盡卸艷裝,穿著一身素白色的衣裳,雪白的臉上帶著些憂傷之色,轉身便關上了房門。
    見到任天棄進來,楊貴妃也不說話,任天棄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了她身邊,斜瞥著她輕紗中的抹胸,隱隱顯出了豐滿如玉的胸脯,心中不由一熱。
    楊貴妃見這少年道士居然坐在自己身邊來,好生沒有禮數,將臉一沉,就要喝叱,但終於忍住了,沒好氣地道:「國師,有什麼事就快說,本宮有些疲了。」
    任天棄明白要是不鎮住她就不好說話了,便正色道:「娘娘,你大禍臨頭了。」
    楊貴妃聽他這話說得一本正經,心中頓時一跳,卻是冷笑道:「笑話,本宮何來的大禍。」
    任天棄歎了口氣道:「得罪了皇上,還不是大禍麼,貧道見昨晚皇上的樣子不對啊。」
    楊貴妃已經知道這次之事是自己太過專權強橫,但自恃唐玄宗對自己寵愛有加,勉強笑道:「不會,皇上最是疼惜我,過不了幾天氣消了就會來接我進宮的。」
    任天棄搖著頭道:「娘娘要是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
    楊貴妃道:「我怎麼錯了。」
    任天棄道:「那是娘娘還不懂男人的心思,娘娘長得好看,人人見了喜歡,那是沒得說的,不過宮里長得好看的娘娘可不會少,平時見到皇上老跟娘娘呆在一起,心裡一定會很恨娘娘的,所以瞧到娘娘得罪了皇上,那巴掌也一定拍得響得緊,然後一個個塗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逗皇上開心,皇上一高興,就會把娘娘你忘了,要是遇到那些搬弄是非的,搞不好還要說你的壞話,皇上要是聽多了,娘娘,你說自己是不是大禍臨頭了。」
    他這一席話,頓時說中了楊貴妃的一段心事,當年唐玄宗最喜歡就是武惠妃,但後來梅妃進宮,就將武惠妃冷落了,然後就是自己進宮,那梅妃卻又被涼在了一邊,皇上會見異思遷自然是不消說了,第一個入選的就是那謝阿蠻,而且近年來自己在宮中風頭太勁,所有的嬪妃昭儀才人都是得罪完了的,此時自己失勢,這些失寵的女人要是群起而攻之,自己當真是死無葬身之所了,楊家也立馬要有大禍降臨。
    她想到這裡,心中頓時惶恐起來,口氣一軟,道:「國師,你有什麼好主意?」
    任天棄的好主意自然是有的,不過他這次來,可沒安什麼好心,瞧著楊貴妃雪藕般的手腕上的那個玉環,便笑道:「娘娘只管放心,你與皇上是小白龍與青鳳下凡,貧道是太上老君派來幫你們的,這事有貧道在,一定沒什麼問題。」
    楊貴妃自然知道這玉環的來歷,冷冷一笑,也不點穿他,不過皇上瞧來對此人甚是信任,有他說話,自己的事或許能成,便柔聲道:「那本宮一切都有勞國師了。」
逝約 發表於 2009-3-13 19:42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零九章 貴妃獻身(2)
   

    任天棄聽楊貴妃對自己溫語相向,兩人又隔得甚近,這大美人兒說起話來真是吐氣如蘭,一時也是心猿意馬起來,道:「娘娘,能讓貧道瞧瞧你那玉環麼。」
    楊貴妃聽他這話無理,但有求於他,也是無可奈何,便伸出自己的左手腕來,將頭側到了一邊。
    任天棄本就是膽大妄為之輩,他想親近這楊貴妃,一的確是出自愛美之心,二卻是一種奇異的想法,這楊貴妃的美名在天下傳聞已久,旁人見一面也是難如登天,自己要是能摸上一摸,親上一親,那豈不是要讓人羨慕得要死,要是回「春滿園」給向來瞧不起自己的鄭寶兒講起,那她的眼睛不知要瞪多大。
    任天棄見到楊貴妃不來看自己,又見她皓腕如雪,肌膚就和那玉環一般的細膩光滑,忍不住用手輕輕的一捏,感覺真是奇爽無比。
    其實要論肌膚的雪白光滑,蛛兒還在這楊貴妃之上,就是陸玉嫣也差不了多少,但兩女的肌膚任天棄是想摸就摸,毫無難度,倒不如摸這楊貴妃來得刺激,這正是男人的一種劣根。
    楊貴妃本來以為他只瞧自己的手,沒想到居然摸了起來,頓時粉面一寒,勃然大怒的喝道:「國師,你這是何意,可知這是欺君犯上的死罪麼?」
    任天棄笑嘻嘻地道:「知道,知道,不過誰叫貴妃娘娘你長得這樣美貌呢,就算是貧道這樣子的出家人也喜歡得緊,何況是皇上。」
    楊貴妃對自己的美貌一向是極端的自負,而且已身侍二夫,對男女之防已淡了許多,知道任天棄也不是什麼真正的仙人,對他動手動腳,倒沒有那種太過驚異的地方,聽到他誇讚自己的容貌。不由微微一笑道:「哦,本宮聽說國師你雲遊四海,不知可見到比得過我的女人麼?」
    任天棄現在要討她的歡心,毫不猶豫地道:「沒有,絕對沒有,就是能比上娘娘一半的都沒有,皇上能和娘娘這樣的美人兒在一起,那可是天大的福份。要是我,只要有了娘娘,別的女人是絕不會瞧第二眼的。」
    楊貴妃這時眼圈微紅,有些幽怨地道:「哼,他要是有國師這樣的想法倒好了,才接我進宮的時候花言巧語說了一大堆,一見到新的美人兒,就把什麼都忘了,沒良心的男人,虧我……虧我為他毀盡了名節。」
    任天棄立刻道:「皇上怎麼能這樣。真是太委屈娘娘你了。貧道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頓。」
    楊貴妃聽他這話完全是目無君上,膽大包天,一付市井小人的口氣。不過她此時正在怨恨著唐玄宗,這樣的話倒在別的人嘴裡聽不到,不由大覺解氣,忍不住道:「國師,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是什麼人,我總覺得你這人邪邪的不對勁兒。」
    任天棄見她言語間與自己要親熱隨便些了,便嘻嘻笑道:「實在不瞞娘娘,我的確不是什麼道士,不過有仙人傳藝這事倒是真的。娘娘,這裡沒有外人在場,你就叫我天棄好啦,國師國師的我聽著有些見外。」
    楊貴妃有事相求,自然要順著他,點點頭道:「天棄,在武德殿你施展法術呼喚雷神,皇上與滿朝地文武百官都在場,這倒騙不過人。」
    任天棄自然不會吃虧。也道:「環兒,你放心,過不了幾天我就會讓皇上接你回宮的。」
    楊貴妃見他順著桿子向上爬,居然叫起自己「環兒」來,心中頓時一氣,要知道這小名除了她的父母、叔父、第一任丈夫壽王李瑁及唐玄宗之外,還無人敢如此稱呼她,這小子真是不僅膽大無比,臉皮也是厚過長安城的城牆。
    不過俗話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任天棄瞧來是個無賴,自己要是稍有不快,別說讓他幫自己重回皇宮,搞不好還會落井下石,在皇上那裡裝神弄鬼的說一大堆自己的壞話,楊貴妃也是個聰明的女子,年紀也已經不小,豈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這時她忽然記起一段往事來,當年武則天被貶為尼之時,為求自保,還和僧人薛懷義有一段牽扯不清的關係,而這薛懷義後來果然為她創造了與高宗皇帝見面的機會,武則天這才重新得寵。這故事她雖然早就知道,但一向被唐玄宗寵愛有加,從來沒有用心想過,但這次被遣返回家,才真正明白了聖恩反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朝中要是無人相助,自己便會被落得一個淒慘無比的下場,而且家人也要跟著遭殃。
    她想到這裡,心中已經有了主意,無論如何,自己不能失去在宮中的地位,否則到頭來什麼美若天仙,風華絕代,都只是一場過眼雲煙,而這任天棄雖然一付小人嘴臉,但地位尊崇,皇上對他也相信得緊,那是比薛懷義強過十倍了。
    當下嫣然一笑,輕聲道:「好久沒人叫我環兒了,聽著還真……真親切,對了,天棄,你快說有什麼法子讓我重新入宮。」
    她一邊說著,一邊地意無意的將柔荑一伸,在任天棄的手臂上搖了一搖。
    任天棄自然不知楊貴妃的心裡的微妙變化,聽她說話又軟又膩,動作神態就像是小姑娘撒嬌一樣,完全沒有那種年紀比自己大的感覺,心裡早就酥麻,見到楊貴妃似乎在有意的討好自己,色膽也越發大了,一把抓住她的光滑的玉手,嘻皮笑臉地道:「法子我呆會再說,不過環兒,我可有什麼好處?」
    楊貴妃見到他這麼直白,心中暗罵,但又見到他容貌甚是醜陋,心中猛然一動,過去與壽王的恩愛,唐玄宗對自己佔有,還有被他無情的遣返回家,一切種種浮現在腦中,咬著牙忖道:「李隆基啊李隆基,你不是一向以為自己英偉神武麼,我今天就偏偏找一個醜八怪與他同榻共枕,瞧你有什麼了不起。」
    當下強忍著心中的厭惡之情,眼波水汪汪的向任天棄瞥去,膩聲道:「你想要什麼好處,瞧我能不能給你?」
    任天棄對女人的這種暗示可說是明白得緊。也沒想到這楊貴妃由冷到熱會轉變得如此之快,不過那裡會想那麼許多,暗叫了一聲:「媽拉個巴子,能沾上貴妃娘娘,也算不枉活這一遭,死就死吧。」
    站了起來,一把抱住了楊貴妃的身子,只覺她雖豐腴飽滿。但溫軟香膩,柔若無骨,居然給人一種輕盈之感,真是天生的尤物,難怪唐玄宗如此迷戀她,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她從兒子手中搶到懷中。
    楊貴妃任由任天棄抱到那寬大的軟榻上,在任天棄撲在自己身上的那一霎那,楊貴妃忽然又後悔起來,想要去推開他。然而就在這時。她忽然瞧到了對方的眼睛,那是她一生之中見過的男子之中最吸引人的一雙眸子,黑白分明。充溢著靈秀之氣,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魔力,居然讓她怦然一動,心中一軟,那手就沒有動了,由著這滿是邪氣的少年給自己寬衣解帶。
    任天棄那裡按捺得住自己的情慾,飛快的將楊貴妃的衣裳解光,軟榻之上頓時現出一具雪白地玉體來,只見她的腰肢雖然稱不上盈盈一握,但也毫無贅肉。平滑而軟綿,玉腿皓臂也極是勻稱,最讓人心動的地方,卻是她高聳的胸乳,當真猶如兩個半圓的玉球一般。
    這樣的乳房,頓時讓任天棄想起自己的三娘鄭寶兒來,應該說鄭寶兒也屬豐腴之人,與楊貴妃有些相似,但容貌自然是萬萬不能比的。肌膚沒有她細滑如脂,身材也不及她均勻,而這乳房的形狀卻大體相同,只是鄭寶兒的乳房已經開始微微下墜,比不上這楊貴妃高聳圓挺,最重要的一個差異之處就是,鄭寶兒的乳暈與乳珠已經變得紫黑,而楊貴妃的乳暈卻是淺紅色,乳珠依然如處子般的紅如櫻桃,挺著小小地一枚豆蔻,顯得煞是嬌嫩可愛,將少女與少婦的美已集於一體。
    面對如此美妙的玉乳,任天棄搓揉了一陣,便含吮起來,楊貴妃只是閉著眼睛,努力不使發出聲音,但她的胸口在不住的起伏的,可見並不是沒有感覺的。便等到天棄去吻她的櫻唇時,她卻頭側在了一邊。
    任天棄明白她只是想利用自己,也不去管,匆匆脫下自己的衣裳,分開她的兩隻玉腿,卻見中間之地芳草茸茸,甚是茂密,而牝戶微微開啟,與陸玉嫣頗是不同,但更是令人血脈賁張。
    任天棄將那話兒攻將而入,便感到一陣潮濕,原來楊貴妃雖然竭力地在控制自己,但她正當芳華,面對這樣的刺激也是情不自禁。
    過得一陣,情景又有些不同,任天棄正當少年,精力旺盛,身子也極是健壯,對楊貴妃一心佔有,並無半分的憐惜之心,然而楊貴妃與之交合起來,卻感到了一種從未領略過的狂野激情,這也絕非年過半百的唐玄宗所能給予她的,漸漸的她已經失去了控制,星眸朦朧,臉頰暈紅,雙手不知不覺的摟住了任天棄的肩部,不住地撫摸著他青春而結實的身子,夾緊了雙腿,腰部不停的向上迎合著,櫻唇裡也發出了陣陣的嬌吟。
    任天棄一時瞧得情動,又低下頭去吻她的櫻唇,然而這一次不僅沒有遭到楊貴妃的拒絕,反而主動的伸出了自己的丁香之舌,很激情的與他相互吮吸著。
    這一次歡好,足足一柱香工夫才結束,兩人都是渾身大汗,任天棄趴在楊貴妃身上,只覺軟綿綿的極是舒服,不由暗妒那唐玄宗真是享盡了艷福。
    楊貴妃睜大秀目,再次凝視了任天棄的眼眸一陣,忽然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道:「天棄,你這雙眼睛長得真是太好看了,只可惜你的臉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紅斑。」
    任天棄自然不想讓這美人兒看輕,道:「我的臉可沒這麼醜,大概是生下來時得了什麼怪病才變成現在這付模樣。」
    楊貴妃輕輕點了點頭,忽然覺得他也沒那麼討厭了,而且無論怎麼說,這少年畢竟是第三個進入自己身體的男子,關係有所不同,也覺得他親切了些。
    不過此時她最關心的當然還是重新得寵的事,瞧著任天棄又開始撫摸著自己的玉乳,不由在他身上輕輕一打道:「天棄,我已經把自己給了你啦,你還不把主意給我說說。」
    任天棄這時躺在她的身邊,那手仍然在不住的拔弄著她的乳珠,笑嘻嘻地道:「你只需割一綹頭髮給我,這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三日之內讓你進宮,保準讓皇上比以前更喜歡你。」
    楊貴妃聽了,精神一振,驀地站直了身子,道:「真的,你沒有騙我。」
    任天棄見她說著話,那雙玉乳顫巍巍的抖動不停,不由「咕嚕」一聲又吞了一口口水下腹,道:「當然是真的,騙你我是王八蛋。」
    楊貴妃有些將信將疑,但很快卻是「撲哧」一笑道:「大唐國居然有你這樣的有道之士,有你這樣的國師,還要總管天下道教,真是太荒唐了。」
    任天棄正色道:「我雖然不是什麼真正的道士,但管那些道士還是會的,可不比別人差多少。」
    楊貴妃也不和他多說,站起身子,走到床下,在梳妝台的一個匣子裡取出一柄剪刀,將自己的一綹青絲剪了下來,然後遞給任天棄道:「拿去,我要是不能回宮,我……我饒不了你。」
    見到任天棄接過手中,仍然賊眸兮兮望著自己的身子,楊貴妃頓時一陣羞澀,快步到床邊取過他的衣裳一把扔了過去,嬌聲道:「快穿起來。」然後自己也匆匆穿好了衣。
逝約 發表於 2009-3-13 19:42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一十章 說客(1)
   

    任天棄其實很想和楊貴妃再重溫春夢,但知道楊玄珪還在樓下候著,自己雖是出家人,但終是個男子,可不能在此多呆,只得極不情願的穿上了衣裳,做回了堂堂大唐國的國師。
    這時楊貴妃又想起一事,眼中閃爍著恨意道:「天棄,那個謝阿蠻是個小狐狸精,你能不能幫我從皇上身邊把她趕走,我不想再在宮中見到這個賤人。」
    任天棄頓時浮現起謝阿蠻那清如蘭花的美貌與曼妙的舞姿來,腦中飛轉,已經有了一個念頭,便點頭道:「好,環兒,這謝阿蠻的事就交給我了,你只管放心。」
    楊貴妃哼了一聲道:「你什麼都說只管放心,也不知到底做不做得到。」
    任天棄哈哈一笑,湊到她的面前道:「要是我做到了,娘娘能不能答應像今日一樣賞我。」
    楊貴妃玉面一紅,但這小子奸滑得緊,不答應他一些甜頭,只恐不會盡力,便咬了咬櫻唇道:「你只管去做,我絕不會虧待你就是。」
    任天棄心中一喜,知道差不多該走了,打開房門,故意大聲道:「娘娘,貧道這就告辭了。」
    楊貴妃也放大了聲音道:「那本宮的事就有勞國師操心了。」
    任天棄便走下了樓去,卻瞧見楊玄珪果然正站在樓下,一臉焦急的不停踱著步,旁邊還站著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應該也是楊家的子侄。
    見到任天棄下來,楊玄珪立刻迎了上去,道:「國師,怎麼樣,和娘娘商量得怎麼樣了,皇上還會讓娘娘回宮麼?」
    任天棄見到他如此緊張,心想楊家這些年仗著楊貴妃得寵,可發了大財,若不乘著這天賜良機狠狠宰他一頓。實在是寶山空回,對不起自己,當下故意猶猶豫豫地道:「貧道倒是有些主意,只是皇上如今正在氣頭上,很是難辦啊,貧道只能盡力而為,可不敢說大話。」
    這時楊玄珪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紙來,遞到任天棄的手中。道:「國師,此事關係著我楊家的存亡安危,請務必相助,高公公與李宰相那裡我已經打點好了,國師若是再從中美言,皇上必然會不忘與娘娘的舊情的。」
    任天棄接過那張黃紙,見到上面寫著「白銀十萬兩整」的字樣,還蓋著無數的印章,彷彿只是一半,一直不知何意。便道:「楊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楊玄珪道:「國師,你有所不知,這就是京城近來流行地『飛錢』。是那些富商們做大生意又怕帶多了錢在身上,便將銀子預交給朝庭,說好要在什麼地方需要銀子,就得到一張這樣的紙票,然後拿著這紙票到各地的戶部、度支、鹽鐵三司衙門,對上其中的暗碼,便可以按票面上寫的金額領銀子了,國師手中的這一張,可以隨時到京城的這三司衙門兌取的。」
    任天棄聽說這張小小地黃紙居然值十萬兩銀子,也是吃了一驚。實想不到這楊玄珪出手居然如此豪綽,聽他的口氣,高力士與李林甫也得了好處,這楊家,可還真是財大勢大啊,也怪不得要保住楊貴妃的地位不失,有她在,還愁銀子不會回來。
    楊玄珪見任天棄半天沒有說話,還以為他是嫌這銀子太少。連忙道:「國師,你暫且收著,等事成之後,下官必有重謝。
    任天棄也不推辭,哈哈笑著將那「飛錢」揣入懷中。
    楊玄珪與那壯年男子一起給任天棄送行,任天棄走在前面,卻聽那壯年男子在悄悄的對楊玄珪道:「叔父,我瞧國師八成已經有了把握,否則貴妃娘娘不會讓他在接上呆這麼久。」
    任天棄心中一動,暗忖:「這小子倒有些見識。」
    便停下步,向那壯年男子一指道:「楊大人,這位施主是什麼人啊?」
    楊玄珪堆笑道:「這是下官的侄兒楊釗,與貴妃是從祖兄弟,才從外地到京,還沒有什麼功名,不敢介紹給國師認識。」
    任天棄望了望那楊釗,見他倒是相貌堂堂的一表人才,也笑著道:「貴女掀娘的同族兄弟,那還有差的麼,將來一定會有大出息。」
    那楊釗果然十分乖巧,聽見任天棄這麼一說,也不等楊玄珪指示,一頭跪在任天棄面前道:「國師乃仙人之體,說話自然靈驗,楊釗在這裡多謝了。」
    任天棄又笑了起來道:「要是你日後沒有大出息,那就是我這個仙人說話不靈了,是不是,呵呵,你是想要貧道為你在皇上面前美言罷。」
    楊釗再次磕了三個頭道:「國師果然是仙人下凡,小人的心思全知道了。」
    任天棄聽他在不露痕跡的捧自己,微微一笑,扶他起來,從此對這楊釗倒有了些印象。
    不多時,出了楊府,任天棄坐上自己的車駕,身上不僅留著楊貴妃地體香,還揣著一張十萬兩銀子的「飛錢」,真是人財兩得,志得意滿的向國師府而去。
    回到國師府,任天棄就將李白叫到自己的「通玄閣」的書房來,將楊貴妃得罪唐玄宗的事給他說了,李白頓時拍案而起,一臉振奮地道:「好啊,這楊貴妃一失寵,楊家驕橫拔扈,不可一世的日子可就到頭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任天棄早就料到李白會有這樣的反應,便搖了搖頭道:「李大哥,你錯了。」
    李白一愣道:「任兄弟,我怎麼錯了。」
    任天棄道:「我問你,過去這楊貴妃沒有進宮的時候,其餘的娘娘家裡就沒有驕橫拔扈,不可一世的麼。」
    李白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外戚得寵專權,豈是一人一時。」
    任天棄頓時一拍掌道:「這就不結了,我看皇上喜歡美人兒,楊貴妃失了寵,就還有李貴妃,李貴妃失了寵,就有王貴妃,這些貴妃自然也有父母兄弟,有皇上撐著,我想和現在的楊府可沒什麼不同。」
    李白也是聰明之人,見他這麼說,便知還有下文,微微一笑道:「任兄弟,有什麼事,你就直說罷。」
    任天棄道:「好,李大哥,我也不瞞你,楊家來求我幫貴妃娘娘重新弄進宮,我已經答應了。」
    李白聽見,臉色不由有些黯然。
    任天棄知道他為人甚是正直耿介,不畏強權,便道:「李大哥,其實昨晚我仔細瞧過皇上地反應,他對貴妃娘娘的舊情可未斷,讓她回宮是遲早的事,而且楊家的人除了求我,還去求了高公公與李宰相,這事十成十的沒有問題,還不如咱們還做個順水人情,日後也可以得些好處,而且還有一事,李大哥,你不是一直想給朝庭效力麼,如今機會可是來啦。」
    李白聽著他的話,的確極是有理,也不再固執,一揖手道:「任兄弟,你要我做什麼,只管吩咐就是。」
    任天棄道:「李大哥,你學問是最好的,能不能寫幾首詩,讓皇上一見,就能想起貴妃娘娘的美貌來。」
    李白點點頭道:「這倒不難。」
    任天棄喜道:「好,你馬上寫。」便在房間裡找出筆墨紙硯來,然後親自給他磨墨。
    李白明白此事關係著自己的仕途,不敢馬虎,便道:「任兄弟,你這裡有好酒沒有,給我一小壇?」
    任天棄道:「哈,這玩意兒當然有。」說著就到隔壁的房間捧了一個小壇來,是鎮江的百花酒,又香又烈,足足有三斤。
    李白也不客氣,抱過那酒罈,就「咕嚕咕嚕」的狂喝一氣,差不多到了一半,臉色微醺,這才放下,抓起筆來,拈飽墨汁,揮筆而下。
    片刻之間,那白紙上就現出了一排排鐵畫銀鉤的黑字,卻是清平調三首。
    其一是: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其二是:一枝紅艷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其三是:名花傾國兩相歡,常得君王帶笑看。解釋春風無限恨,沈香亭北倚闌干。
    任天棄在旁邊瞧見李白寫得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不由咋舌,心中對他真是佩服到了五體投地,等到他拋筆,便拿起來一瞧,自然是不怎麼懂,不過見上面又是花又是裳還有什麼雲雨春風的,想來是極好的詩,便等到干了,這才小心翼翼的折好,與楊貴妃的那綹青絲放入一個精緻的彩匣裡。
    正在這時,就見到豬肉強跑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道:「老大,陸小姐的信,是送到驛館的,驛館的人就送到咱們這裡來了。」
    任天棄將那信拿在手中,見外面寫著「杭州任真人親啟」的字樣,便撕開了封口,從裡面取出了一張宣紙來,卻見上面沒有一個字,只是畫著一名身著黃色羅裳的美女,獨自站在一個繡樓上,打開窗戶,癡癡的向外望著。
逝約 發表於 2009-3-18 18:00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一十一章 說客(2)
   

    任天棄見到畫上那美女的面目就是陸玉嫣自己,而那繡樓也與陸府後花園的一模一樣,心裡頓時明白,玉嫣知道自己的學問不高,便畫了這付丹青,說她每天都在繡樓上苦苦的思念著自己。
    想到陸玉嫣的癡情,任天棄也是大為感動,但現在才當上國師,自然不便把她接到這裡來,不過自己到這裡也不過是為了發財,等過些日子,再狠撈幾把,就可以想法功成身退,繼續求自己的仙,大不了把陸玉嫣帶在身邊,反正有的是銀子,她跟著自己也吃不了苦。
    李白離他近,也一眼瞧著了陸玉嫣的自畫像,禁不住叫了一聲:「哎呀,這位姑娘畫的一付好丹青啊。」
    任天棄聽他誇讚自己的女人,也大是高興道:「真的麼?」
    李白又瞧了瞧,很肯定的點頭道:「這位姑娘的丹青技藝絕不在宮庭中有名的畫師之下,瞧她的模樣卻是個絕色的女子,真是慧質蘭心,而畫中之意更是感人,任兄弟,你有這樣的紅顏知己,好生令人羨慕啊。」
    任天棄呵呵一笑,瞧到李白,忽然靈機一動道:「李大哥,不如你來替我寫一封回信,要學問高一點兒的,我要讓玉嫣大吃一驚,對了,意思就是我也想她。」
    李白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又取出一張紙寫了起來,卻是什麼「承示玉音,多關肝隔。疇昔之心,豈能自昧,儀雖薄德,敢負深情?」之類,很快就寫成了一封回信,任天棄拿來一瞧,全然不懂,但還是叫了兩聲好,找來一個信封裝好。就遞給豬肉強,讓他找人帶回杭州,並在「天一閣」中多選些精美的珍寶一起帶上。
    等到了晚間,任天棄就進宮去見唐玄宗,以他此時的身份,自然是通行無阻,到了大明宮,就有一名太監領他到了正儀殿。唐玄宗正與高力士在裡面。
    任天棄向唐玄宗行了道禮,便被請到一根雕龍靠椅上坐定,由高力士親自捧來香茶。
    唐玄宗道:「國師,深夜前來,有什麼急事麼?」
    任天棄也不拐彎磨角,直接道:「皇上,實不相瞞,貧道是為貴妃娘娘的事而來。」
    唐玄宗一聽,頓時一臉的黯然,道:「國師。難道你也覺得朕做得不對麼?」
    任天棄見到高力士在旁邊向自己點頭示意。知道他已經替楊貴妃說了不少的好話,便道:「無量壽佛,皇上。這事你的確做錯了。」
    唐玄宗道:「貴妃自恃朕的恩寵,越來越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想要在宮中獨斷專行,朕遣他回家,又有什麼錯。」
    任天棄道:「貴妃娘娘雖然是不怎麼對,但也是一心想和皇上在一起,難道皇上忘了貧道講的小白龍與青鳳地事麼,昨天晚上張天師從天而降,到了貧道的房中,讓貧道務必讓皇上與娘娘重修於好。否則大唐江山有就一場大難。」
    唐玄宗一驚,道:「張天師也為了朕的事下凡了。」
    任天棄點點頭道:「那可不是,皇上與娘娘在一起乃是天緣,那是萬萬不能分開的。」
    這些高力士忽然跪了下來道:「皇上,張天師既有此言,還望皇上以大唐的江山社稷為重啊。」
    任天棄默默觀察唐玄宗,瞧他的臉上露出了猶豫之色,自己可領教過楊貴妃的美妙滋味,是男人都不會捨得的。只是礙於皇帝地尊嚴,一時放不下架子罷了。
    到此時刻,任天棄自然要施出絕招來,從懷中掏出了那個彩匣,道:「皇上,貧道自得天師吩咐之後,今日就去楊府拜會貴妃娘娘……」
    唐玄宗「哦」了一聲,想問什麼,但嘴唇張了張,卻沒有說出來。高力士卻是深知主子的心,問道:「貴妃娘娘如今怎麼樣了?」
    任天棄見狀,心中暗笑,斷續道:「貧道見到了貴妃娘娘,情況可遭得很,貴妃娘娘整天哭哭啼啼的,眼睛都哭腫了。」
    唐玄宗聽他這麼一說,心中頓時一痛,喃喃道:「眼睛都哭腫了。」
    任天棄道:「那可不是,讓人見到真是可憐啊,貧道便叫她放心,說張天師已經發了話,皇上遲早是會接她回宮的,要她放心。」
    唐玄宗終於忍不住了,道:「貴妃又怎麼說?」
    任天棄道:「貴妃還是哭,說要皇上要是真的不喜歡她了,她就只有出家當尼姑去,還剪了一綹頭髮下來,要貧道交給皇上,說是給皇上留個紀念。」
    唐玄宗渾身一震,霍然站了起來道:「她……她要出家為尼,這怎麼能成,這怎麼能成。」一邊說著,一邊已主動走了過來,把那彩匣打開,頓時見到了楊貴妃的那一綹青絲,拿到手中,念及兩人的昔日恩情,已有些微微發抖了。
    過了一陣,他瞧著彩匣中還有一張折疊著的宣紙,不由道:「這是什麼。」
    任天棄道:「這裡面是三首詩。」
    唐玄宗道:「是貴妃娘娘寫的麼?」
    任天棄道:「不是,這是一個到長安城遊玩的讀書人寫的,貧道正巧碰上了,就叫那人抄了一遍,送來給皇上瞧瞧,看其中可有不敬之處,若是有,貧道就叫人把那人押進宮來,請皇上處置。」
    唐玄宗「嗯」了一聲,便打開了那宣紙,剛瞧得一首,便叫了一聲:「好,好詩。」等瞧到第二首,卻發出了一聲長歎,恍然有所思,看到第三首,竟然忍不住潸然淚下,喃喃念道:「愛妃,愛妃,是朕負了你,朕對不住你啊。
    任天棄當時叫李白寫詩,地確是想讓唐玄宗見了有些感觸,卻沒想到他的反應居然會如此之大,不禁對那李白又敬重了幾分。
    這時唐玄宗忽然道:「高力士。」
    高力士忙道:「臣在。」
    唐玄宗道:「你立刻準備鸞駕,以宮中最隆重的禮儀迎接貴妃回宮,另外再給楊府厚賞,以示朕意。」
    這時高力士又道:「皇上,臣有一事要奏。」
    唐玄宗道:「愛卿只管說。」
    高力士道:「皇上與娘娘失和,全因那謝阿蠻所起,娘娘此番回宮,皇上若將那謝阿蠻逐出宮中,體現出對娘娘地一片恩寵之心,娘娘對皇上自然更加感激涕零。
    唐玄宗頓時猶豫起來道:「這……這……阿蠻可沒什麼錯啊,況且那《霓裳羽衣曲》若是離開了她,真是要失色不少。」
    任天棄聽高力士這麼說,便明白楊家的人一定也給他拜託了這事,心中不由為那謝阿蠻叫屈,但是嘴上卻道:「高公公說是極是,娘娘與皇上恩愛,大唐江山才能長長久久,一個謝阿蠻算得了什麼,天下會跳舞的美人兒可不少。」
    唐玄宗雖然對謝阿蠻甚是喜愛,但此時一顆心已經飛到了楊貴妃那裡,便點點頭道:「也好,就將謝阿蠻逐出宮去,只是有些委屈她了。」
    任天棄早就打好了主意,忙道:「皇上,貧道倒有一求。」
    唐玄宗道:「國師但說無妨。」
    任天棄道:「張天師過去傳貧道大法的時候,說過要貧道將大法擇有緣之人相傳,而咱們道教的女弟子如今是越來越少,貧道見那謝阿蠻有些仙緣,想收她為徒,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唐玄宗頓時喜道:「好啊,阿蠻練這《霓裳羽衣曲》,素日也學過不少的道家典籍,要是淪落江湖,委實可惜,如果能夠得國師垂青,那她可是因禍得福了,阿蠻之事,朕處置有些不公,國師果然是仙人,深知朕心啊。」
    任天棄「嘿嘿」一笑,暗忖:「深知你心倒不是,那個謝阿蠻長得不錯,又會跳舞,給我當女弟子,深知我心才是。」
    唐玄宗其實對這謝阿蠻很有幾分喜愛,若不是楊貴妃,真是要封她一個名位的,當下令人去皇城的內教坊傳謝阿蠻到正儀殿來。
    此時殿上只剩下了唐玄宗與任天棄,唐玄宗將那詩又暗誦了好幾遍,讀起來真是唇齒餘香,意韻不絕,便道:「國師,寫這詩的人還在你那裡麼,是那裡的人,叫什麼名字。」
    任天棄道:「他叫李白,是蜀地綿州人,學問可是極高地。」
    唐玄宗點點頭道:「不錯,這個李白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詩才,非常之好,非常之好。」
    任天棄乘機道:「這李白對朝庭倒是忠心耿耿,一直想到皇上面前效力。」
    唐玄宗道:「以他的才學,應該不會在那些翰林院士之下,這樣罷,明天朕就下道旨,召這李白到翰林院做供奉。」
    任天棄不知道這翰林院供奉是多大的官,…但皇上既然開口,必然也不會小,心中也大是替李白高興。
    過得一陣,就聽見外面有太監尖聲道:「內教坊舞女謝阿蠻奉詔面聖。」
    唐玄宗一揮手,站在旁邊的一名太監就道:「傳謝阿蠻見駕。」
    不一會兒,就有一名太監帶著謝阿蠻進來,只見她穿著一身碧綠色的宮紗長裙,體態輕盈,若柳若煙,鴉鬢輕分,娥眉淡掃,一雙明眸,猶如新月橫空,鼻如玉管,唇似含櫻,白雪凝膚,鮮妍生韻,就是以閉月羞花來形容也不為過。
逝約 發表於 2009-3-18 18:00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初會安祿山
   

    唐玄宗一見到謝阿蠻如此的美貌,心中真是好生有些難捨,但此時金口已開,而楊貴妃就要入宮來了,見到她跪下向自己請安,便只得和聲道:「阿蠻,今日朕召你來,是有事要告訴你,國師說你與她有仙緣,想渡你為他門下的女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若是不情願,只管跟朕說,朕自會給你安排。」
    誰知那謝阿蠻進來之時也有幾分傷愁之色,聽到唐玄宗這麼一說,頓時笑了起來,雪白的臉上如同梨花盛綻,對唐玄宗一拜道:「回皇上,阿蠻從小就敬道奉道,若能投身道門,真是平生之願。」
    唐玄宗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罷了,平身,阿蠻,快去參拜師父吧。」
    謝阿蠻又向唐玄宗磕了一個頭,這才向走到任天棄的面前,對他盈盈一拜道:「弟子謝阿蠻,給師父磕頭了。」
    說著就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
    任天棄瞧她這樣子比明日遠遠相瞧還要美貌幾分,心中喜歡,待要去扶,一想不妥,便裝腔作勢的「哼哼」兩聲道:「好啊,謝阿蠻,你磕了頭,就是貧道的弟子了,可要好好的跟隨貧道修行,不許偷懶,聽清楚沒有?」
    謝阿蠻使勁的點點頭,嬌聲道:「師父請放心,阿蠻知道了。」
    唐玄宗揮揮手道:「好了,你先回去收拾東西,等會兒跟著國師出宮去罷。」
    謝阿蠻連忙謝了恩出了殿,任天棄估計楊貴妃也快被高力士接回來了,便向唐玄宗告辭,唐玄宗也不挽留,任由他出去了。
    任天棄在大明宮外坐上自己的車駕等了一陣,便見到謝阿蠻背著一個大包袱出了宮門,讓一名道童去接下包袱,道:「阿蠻,你坐上車來。」
    謝阿蠻愣了愣。粉臉一紅道:「師父,這……這恐怕不好吧。」
    任天棄知道她是想避嫌,將臉一沉道:「有什麼不好,咱們修道之人,豈能和凡夫俗子一個樣。」
    謝阿蠻也明白道家有心無旁礙一說,那是說要將男女老少的觀念統統拋棄,一心向道,這位年輕的國師說這話自然是這個意思了。不敢不聽他的話,「哦」了一聲,便登上了車,輕輕的坐在他的旁邊。
    不多久回到國師府,任天棄就命人在自己「通玄閣」的後面收拾出一間獨立的院落出來給謝阿蠻居住。
    自己帶著謝阿蠻先到「通玄閣」書房說話。
    在書房剛坐定,就見到謝阿蠻向著自己又跪了下來,重新磕了三個頭道:「阿蠻多謝師父救命之恩。」
    任天棄連忙去扶她,頓時聞道一股子少女地清香,夜深人靜,心中不由得一蕩。強自壓抑住邪念。道:「我怎麼救了你的命啦。」
    謝阿蠻道:「皇上最是寵愛貴妃娘娘,而貴妃娘娘又恨上了弟子,若是過兩天皇上的氣消了。叫人去接貴妃娘娘回宮,以貴妃娘娘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放過弟子的,到時候弟子一定會性命不保,師父現在帶弟子出來,豈不是救了弟子的命麼。」
    任天棄哈哈一笑道:「阿蠻,想不到你倒是聰明,實話告訴你,剛,才皇上已經讓高公公去接貴妃娘娘了,現在只怕已經到了宮中。還有,她的確不會容忍你再呆在皇上身邊的。」
    他說到這裡,又道:「阿蠻,你實話告訴我,到底想不想當女道士?」
    謝阿蠻道:「弟子早聽別人說過了,師父你是個活神仙,弟子的想法是瞞不過你的,其實當女道士也沒什麼,只是衣服沒那麼好瞧。而且也沒什麼機會可以跳舞啦。」
    任天棄知道她生長於教坊,喜歡花花綠綠的漂亮衣裳,一身的舞技若是再無人欣賞,也是難受,便又笑道:「這個倒無妨,這幾天你先委屈著,要穿好瞧的衣裳有的是機會,至於跳舞麼,也只有先跳給我瞧瞧。」
    謝阿蠻一臉驚喜道:「真的,師父,你沒有騙我罷,我聽說那些女道士好像是不許的。」
    任天棄道:「那是別人,在我這裡就行,只是盡量不要讓人知道,否則傳到皇上的耳裡,那可了不得。」
    謝阿蠻點點頭,忽然道:「師父,弟子覺得你好奇怪。」
    任天棄瞧她很是純真,知道是常年呆在宮中習舞,不諳世事的緣故,腦中隱隱地又浮起一個清艷地容貌來,使勁的將她拋開,道:「有什麼奇怪的。」
    謝阿蠻道:「弟子覺得你挺親切,好像沒什麼架子,那個張真人可和你不一樣,我每次一見到他就怕得不得了,還有,你這麼年輕就當了國師,怎麼讓人瞧著也不像。」
    任天棄道:「那你覺得我對你嚴厲些好啦,還是親切些好。」
    謝阿蠻立即道:「當然是親切些好,我最怕別人凶巴巴了。」
    任天棄笑著道:「那好,我這個師父和別的師父是不同的,你自己越是活得開心,我就越高興,阿蠻,你想要什麼,想吃什麼,都給我說,我一定給你辦到,沒人的時候你也可以和我說笑,想出去玩兒也行,只是別讓外人知道。」
    謝阿蠻想不到天底下居然有這樣的道士師父,喜動眉梢地道:「真的,師父,你真好。」
    任天棄見她笑靨如花,容光照人,也不客氣,懶洋洋地靠在座椅上道:「阿蠻,你跳起舞來挺好瞧的,不如給我跳一曲。」
    謝阿蠻能出宮逃過楊貴妃的妒殺,而且自己新拜的這個國師師父又讓人感到無比輕鬆,心情極是舒暢,也好想歌舞一曲,聞言便笑著道:「好啊,師父,我就給你跳一曲《柳色依依》罷。」
    她說著這話,便一邊輕哼:「荷香冉冉,薰風蕩蕩,珠簾高卷,紫燕呢喃,飛繞畫梁,掩映著碧紗窗,嬌艷艷醉染胭脂,海榴開放。雕闌錦砌,萬卉爭妍……」一邊翩翩舞動起來,當真是柳腰輕析,柔若無骨,巧笑盈盈,眸如水剪,天然清麗,猶如凌波仙子一般。
    任天棄瞧著她全神貫注地跳著舞。神情中透著嬌媚之氣,心中頓時怦然作跳,不過幸好他雖然也算好色,卻不是那種喜歡霸王硬上弓之輩。
    過了一陣,謝阿蠻曲終舞罷,任天棄便連連叫起好來。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一名道童來報,給謝阿蠻準備的院子已經打掃出來了,任天棄便讓她先去歇息。
    到了第二天,任天棄又叫人去外面雇了兩個手腳麻利的中年女子。專門服侍謝阿蠻。這謝阿蠻也算是落到了福窩,竟然享受到了千金小姐般的待遇。
    也就是這一天,國師府又接到了一道聖旨。卻是宣李白進翰林院做供奉,隔日入宮。
    任天棄一問,才知這供奉雖然官職不大,但設在皇城,可時刻與皇上見面,也算是有了進身之階。
    李光弼與郭子儀兩人知道這消息後,也大是為李白高興,隔日才進宮,自然要好好的去「醉仙樓」慶祝一番了,要知道國師府的廚子雖然也不錯。但終不如那「醉仙樓」的祖傳手藝來得齊全。
    任天棄如今身為國師,又經常招搖過市,他臉上的紅斑是塊金子招牌,京城地百姓許多都知道了,要是到那「醉仙接」去,未免大是不妥。
    但任天棄是個喜歡熱鬧的人,這樣的酒豈有不去喝的,而且現在一舉一動都要有所注意,也憋得有些慌了。便想到一個主意,讓豬肉強去買了些顏料,然後讓謝阿蠻給自己畫成個紫臉,準備從西院的側門而出,西院本有幾名小道士,但任天棄早有打算,已經讓豬肉強將他們全部調走了,也好方便自己隨時出入。
    謝阿蠻在宮中已久,好多年沒有到過長安的大街小巷,知道任天棄要出去喝酒,雖然沒有主動要求,但卻流露出了大是渴望的樣子,任天棄明白她的心意,便讓人找來一套儒生服,加上頂文士帽,要她女扮男裝跟著自己。
    一切弄好,已近傍晚,任天棄、豬肉強、李白、郭子儀、李光弼、謝阿蠻這五男一女就從西院地側門出了國師府,早有一輛垂著布簾的馬豐停在了那裡。
    郭子儀出身農戶,對駕馬的事是得心應手,讓幾人進了車內,揮著鞭趕著馬出得皇城的各官宅,到了長安的街道之上。
    這一到繁華喧鬧的大街上,任天棄忽然感到渾身的輕鬆,這些天他雖然是讓人前呼後擁,出入宮庭豪府,那些平素高高在上的大官見了自己也是打拱作揖,滿臉堆笑,但心中總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而現在無人所識,真是自由自在,痛快得緊啊。
    而這裡面最高興的是謝阿蠻,她十歲入宮到內教坊學習舞藝,只在十二歲的時候因表現出眾,受到唐玄宗地獎勵,許她跟隨教坊裡的師父到過長安街道半天,此時到了鬧市,便如小鳥忽然出了樊籠一般,又蹦又跳,任天棄見她如此開心,自然不會掃她的興,反而不停地給她講解長安街道的情況,兩人一時顯得甚是親熱。
    豬肉強是素知自己這位老大的,倒沒什麼,李白、李光弼、郭子儀見狀,不由面面相覷,然後都是苦笑著搖頭,大唐國師是何等的地位,何等的尊榮,關係著大唐國數千萬百姓的道德教化,而自己的這位小兄弟雖然熱心熱腸,為人豪爽,但塵心完全未泯,登上國師之位,只怕是大唐國開朝以來的一大荒唐之事了。
    任天棄面對謝阿蠻這樣的美人兒,自然要設法讓她更加高興,知道她喜歡穿鮮艷美麗的衣裳,便帶著她去了全長安最好地「紅袖坊」選了幾種最好的布匹,又讓這「紅袖坊」最有名的女師傅白三娘照著謝阿蠻的身子裁剪,十日內交貨。那白三娘見到謝阿蠻女扮男裝,雖然有些詫異,但見到李白等人氣宇軒昂,絕非凡品,也不敢多問,拉她到了內間量身裁衣,卻見她腰肢細小,玉腿修長,容貌身材,無不絕美,當真是自己裁衣數十年來僅見,也是讚歎不已。
    出了「紅柚坊」,任天棄又帶著謝阿蠻去右邊街的「黛香接」,這是個專為富豪家的小姐與夫人而設水粉胭脂店。每一盒都是價值不菲,任天棄在那驛館待選之中曾經來過,叫人給陸玉嫣捎了好些去。
    到了「黛香接」,一名四十來歲,滿頭珠翠老闆娘親自過來相迎,任天棄讓謝阿蠻自己去挑選喜歡的胭脂,那婦人也見到了女扮男裝的謝阿蠻,眼睛頓時一亮。「哎呀」一聲道:「這位姑娘好美。」
    謝阿蠻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娘你誇獎了。
    那老闆娘笑道:「姑娘,你別不好意思,長得美可沒犯王法。」說到這裡,又道:「姑娘,你今天來得正好,咱們『黛香樓』的『玉春紅』剛好昨晚製出來一盒,也只有你這樣的美人兒能配得上用它,不知有沒有興趣。」
    李白對這風花雪月之事也不陌生,聞言在一旁道:「好啊。這『玉春紅』是『黛香樓』獨門秘方。抹於女子雙腮,白裡泛紅,若醺若醉。更增幾分嬌艷,只是調配頗難,一年只能產出數盒,對女子來說,確是極珍貴的,蠻兒姑娘真是有緣啊。」
    那老闆娘笑道:「這位客官對咱們『黛香樓』倒是熟悉得緊,不錯,這『玉春紅』今年咱們只製出了兩盒,一盒已經送到了宮中,店裡還剩下了一盒。不知多少人爭著要,若非姑娘長得如此的美貌,不會沾污我家的寶貝,我是還要放一放的。」
    謝阿蠻聽到這裡,已大是好奇,道:「大娘,你能不能把『玉春紅』給我瞧瞧。」
    那老闆娘應了一聲,就到內屋去取了一個精美的小玉盒出來,謝阿蠻接在手中打開一瞧。觸目間真是嫣紅如脂,一股子芳香沁人心脾,心中好生喜歡,便道:「大娘,你胭脂多少銀子。」
    老闆娘道:「姑娘貌美如花,我也是為了不辱沒自家的寶貝,才推薦給姑娘,絕不多要,百兩黃金即可。」
    她這麼一說,謝阿蠻頓時嚇了一跳,百兩黃金,已是一千餘兩白銀,而她在宮中一年也不過領五十兩例銀,這樣昂貴的東西,想都不能想的,慌忙把那盒子遞給老闆娘道:「大娘,算了,這麼貴,我可買不起。」
    那老闆娘只所以拿這「玉春紅」出來,一是因為謝阿蠻的確生得太美,二卻是見到兩李一郭這三人氣勢非凡,不像普通人,聽了謝阿蠻的話,便笑道:「既是如此,那就算了,我拿其它的胭脂給你挑。」
    正在這時,卻聽到一人道:「誰說不要,這胭脂我要買下了。」說話的正是任天棄。
    謝阿蠻忙道:「師……」一想不對,便又道:「公子,這胭脂我不要,太貴了。」
    任天棄哈哈一笑道:「不行,我倒要瞧瞧,這胭脂抹在你的臉上到底有多美。」
    謝阿蠻粉臉一紅,道:「我想是沒多少用的。」
    那中年婦女打量了任天棄一眼,瞧他中等身材,一張長著斑的紫臉,實在是貌不驚人,不由重複了一句道:「這『玉春紅』要百兩黃金,客官,你真是要買麼?」
    任天棄哈哈一笑道:「百兩黃金,也不怎麼貴啊,豬肉強,拿『飛錢』給她。」
    豬肉強便昂道挺胸的站了出來,從懷中掏出一疊紙票,選了兩張,交給了那老闆娘。
    原來任天棄得了楊玄珪的十萬兩白銀的「飛錢」,覺得這玩意兒帶在身上倒是方便得緊,已經叫豬肉強去化整為零,換了些面值千兩百兩的「飛錢」放在身上隨時可用。
    「飛錢」在京城商賈之中已流行已久,老闆娘自然不會拒收,只是請幾人等一等,她派一個夥計騎著快馬去戶部衙門核對一下,馬上就回。
    這買賣數目不小,老闆娘小心謹慎也是應當之事,任天棄等人正要跟著老闆娘到裡屋喝茶等候,就見到店舖裡忽然湧進八個大漢來,個個高大彪悍,奇裝異服,卻是一群胡人。
    當前的一名胡人大約在三四十歲上下,身材八尺,面容黑胖,腹部高鼓,一臉地虯髯,眼神卻極是凌厲。
    那黑胖胡人進門,就向那老闆娘道:「快把『玉春紅』拿出來,我買了。」
    那老闆娘見到這些人的架勢,好生害怕。向著任天棄一指道:「實在……實在對不住,本店唯一的一盒『玉春紅』已經賣給這位爺了,他已經付了『飛錢』,我正等夥計到戶部查對回來。」
    黑胖胡人輕蔑的瞧了任天棄一眼,便道:「這個人不會買了,那『玉春紅』只能賣給我。」
    任天棄見他如此蠻橫無禮,不由火冒三丈,道:「媽拉個巴子的。什麼叫我不會買了,老子今天是買定了,你這個蠻子到了咱們大唐國,難道還要撒野麼。」
    這時黑胖胡人後面又站出一名大漢,瞪著任天棄道:「好大的狗膽,你可知站在你面前的是什麼人麼?」
    任天棄也將眼一瞪道:「什麼人倒沒看見,老子只看見一群狗熊。」
    那大漢道:「好狗頭,竟然敢罵起咱們安大人來了,可不是找死麼?」一邊說著,一邊向著任天棄揮拳擊來。
    然而他這拳只伸出來一半。站在任天棄身邊的郭子儀將臂一揮。已捏住了他的拳頭,那大漢的拳頭頓時發出「格格」的響聲,臉上也痛得變了形。郭子儀這才向前一送。那大漢跌跌撞撞的退後了五六步才站穩。
    任天棄知道郭子儀在晉武大賽中拿過第一名,而李光弼也是一條有真本領的好漢,有這兩人撐著,那裡會怕這些胡人,問李白道:「什麼安大人,當的是什麼官兒。」
    這時李白瞧著這人的模樣口氣,在旁邊道:「想來是范陽、平盧兩處的節度使兼御史大夫安祿山了。」
    這時那黑胖鬍子安祿山打量著郭子儀,眼中露出寒光,冷笑道:「算你們還有些狗眼。」
    李白向來不畏權貴,聽他出言不遜。勃然大怒,道:「蠻野之輩,懂得點兒乞尾求憐之道,僥倖得到一身富貴,也配在我中原之地犬吠。」
    任天棄自然知道這節度使兼御史大夫的官職是極大了,但這幾天見的大官可也不少,那裡會把他放在眼裡,便也大聲道:「野蠻子,識像就跟老子滾出去。再撒野就把你們全揍趴下來叫爺爺。」
    安祿山乃是勇悍之徒,實在沒想到已經報出了名號,這些人居然不賣帳,氣得哇哇大叫著,幾步跨出,就向任天棄撲去。
    郭子儀早就注意著他,不等他靠近任天棄,已經上前接住,兩人拳打腳踢,頓時廝鬥在一起。
    跟在安祿山後面的還有七名胡人,也是哇哇叫著要去幫拳,李光弼那裡會由著他們,大叫了一聲,便迎了上去,一人獨鬥那七名胡人。
    霎時之間,這店舖之內已是人影亂幌,拳腳之聲呼呼不停,桌子、凳子、櫃子,辟辟啪啪的打塌了一地,老闆娘駭得臉色發白,與幾名夥計躲在了一邊。
    「黛香樓」的店舖不小,這麼多人在內廝鬥也能足夠騰挪,任天棄見打得熱鬧,呵呵笑著,拉著豬肉強與謝阿蠻,在角落邊找了根板凳坐下來,翹著腿觀戰。
    謝阿蠻也是知道安祿山的名字的,見到為了給自己買盒價格昂貴地胭脂,任天棄竟不惜與此人作對,也嚇得玉面變色,見到他居然還如此若無其事,慌忙道:「師父,那盒『玉春紅』我真的不想要了,我聽別人說過,這個安祿山這些年經常進宮來,皇上與貴妃娘娘都是很寵信他的。」
    任天棄卻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這個安祿山太囂張了,不讓他瞧瞧咱們中原人地厲害,他可不越發將眼睛長到頭頂上去了,阿蠻,『玉春紅』我是非送你不可地,你本來就這麼美貌得緊,用了這東西之後,那必然是天仙也不能比啦。」
    謝阿蠻聞言,臉上頓時飛起兩朵紅霞,不再多言了。
    說話之間,場中的形勢大變,李光弼已經將那七名胡人打倒在地,全部爬不起來,正在瞧著郭子儀與安祿山交手。
    郭子儀與安祿山斗了六十多招猶自不分勝負,心中也是稱奇,要知他從小立下大志,九歲就離家在大江南北遍訪名師,而這些名師見他天賦極高,又頗有英雄之氣,日後當大有出息,沒有不傾心相授的,因此他的武功可說是集南北各家之長,學成後從未遇到對手,而瞧這安祿山的武功路數是來自異域,不僅刁鑽毒辣,而且此人天生神力,每出一招,自己都要竭力相接,其身法靈動,毫不顯臃胖之態。
    鬥到正酣,卻見安祿山忽然收拳後退,向著郭子儀一拱手道:「好身手,敢問好漢尊姓大名?」
    郭子儀見他忽然住手,言辭又變得謙和起來,江湖上向來是伸手不打笑面人,便道:「在下郭子儀。」
    他這麼一說,安祿山頓時露出了驚喜之色,道:「莫非好漢是在晉武大賽奪得過魁首的華州郭子儀。」
    郭子儀萬萬沒想到這安祿山竟然知道自己,也是一愣,只得道:「正是在下。」
    安祿山哈哈大笑,道:「好啊,你們中原人有一句話說得好『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郭英雄,你可不知道,本官找得你好苦啊。
    郭子儀道:「此話何解?」
    安祿山道:「本官自從知道郭英雄在晉武大賽遭到不公,無法為朝庭效力之後,心中就很是難過,想要找到郭英雄,一解本官的渴慕之苦,然後再向朝庭舉薦,讓郭英雄隨著本官鎮守邊關,不想大賽之後你就忽然失蹤,我派出去的人都是無功而返。卻不想今日有幸遇見,走走,咱們找個地方好好痛飲去,還有這位好漢,不如也一起前去。」說著向李光弼也是抱拳一拱,李光弼卻哼了一聲,不去理他。
    這安祿山此時一臉的誠懇,若是平時,郭子儀或許還要和他結交,但剛才他那付蠻橫的樣子已盡入眼中,這心就大是灰淡,只是道:「多謝安大人的好意,不過今日郭某與幾位朋友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安祿山又向任天棄、豬肉強、謝阿蠻三人仔細瞧了一眼,已看出謝阿蠻是女扮男裝,而任天棄與豬肉強兩人也看不出有什麼奇異之處,仍然向郭子儀道:「郭英雄既然今日不便,不如告訴本官你所住之址,本官明日定當登門拜訪。」
    郭子儀自然不能說自己住在任天棄的國師府裡,便微微一笑道:「郭某流浪京師,居無定所,又是一介平民,實在不敢勞煩安大人的大駕。」
    安祿山瞧了瞧郭子儀地神色,心中知道他不願與自己結交,但毫無生氣之色,只道:「既然郭英雄今日有事,本官就不相擾了,相信郭英雄只要還在京城,必定與本官還有再會之日,剛才的事,本官實在是多有得罪。」
    一邊說著,一邊就從懷中掏出了兩錠銀子來,拋給那老闆娘,見到手下慢慢爬起身來,這才像沒事似的,笑著向郭子儀與李光弼拱了拱手,出門而去。
逝約 發表於 2009-3-18 18:01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一十三章 宮宴
   

    豬肉強見到安祿山走遠,笑呵呵地道:「這個安祿山還算聰明,知道打不過郭大哥,趕緊見好就收了。」
    任天棄站了起來,卻搖著頭道:「不對,我看這個安祿山很是厲害,開始那麼凶,但很快就能笑出來,而且對京城的事清楚得很,郭大哥是什麼地方的人都可以一口說出,這門功夫可了不得。」
    這時李白也在旁邊道:「不錯,前倨後恭,收發自如,身居萬里邊關,卻知京城細微,這安祿山算得上是個人物,我早就聽他在四方招攬人才,外族之人,還望不要起什麼野心才好。」
    這時那老闆娘派到戶部查對「飛錢」的夥計已經回來了,老闆娘連忙將那裝著「玉春紅」的玉盒拿到了任天棄的手上,任天棄隨手遞給謝阿蠻,道:「管他有沒有野心,咱們還是喝酒要緊。」帶著幾人便出門而去。
    不多久就到了「醉仙樓」,在雅間坐定,幾人開懷暢飲,謝阿蠻就坐在任天棄的旁邊給眾人倒酒。
    喝著喝著酒,話題自然而然的就引到了那安祿山的身上,任天棄對李白道:「李大哥,你見識是最廣的,給咱們說說。」
    李白點點頭道:「好,這安祿山的事我倒是略知一二,他本是營州的雜種胡人,原名阿犖山,母親是個女巫,改嫁給了突厥人安延偃,到了幽州,阿犖山也改名叫安祿山,後來安祿山因在幽州有勇士之名,便被幽州節度使張守佳起用為部將,而他與契丹人交戰,每次帶數名騎兵出去,都能擒獲數十人回來,所以深受張守佳的喜愛,便收他為養子。後來在一次與契丹人的大戰中,安祿山不聽軍令。恃勇冒進,結果打了敗仗,還折了七千大唐軍隊,張守佳一氣之下要殺他,但臨刑前,安祿山卻道:『張大夫你不是想消滅奚人和契丹人麼?為何要殺我安祿山。,張守佳也知道安祿山驍勇善戰,一時捨不得殺他,便令人押往京城。面見皇上處置。然而到了長安之後,皇上見他彪悍,又精通兵法,非常喜歡,不僅特赦了他貪功冒進之罪,還升了他的官職,並准他隨時進朝晉見。後來安祿山為了向皇上邀功,就多次假裝向奚人與契丹人示軟,然後引他們前來赴宴,再在酒中下毒。每次都能得人頭數千。皇上自然是龍顏大悅,年年給他加官進爵,如今竟是手握重兵的節度使兼御史大夫了。這般緊要的官職,讓一個胡人擔任,真是叫人有些擔憂。」
    任天棄聽他說了這麼多,心中對那安祿山又多了一層認識,覺得此人實在是不可小覦。
    第二天,李白就進宮去了,而自從知道任天棄勸得皇上重新接楊貴妃回宮,國師府更是門庭若市,從早到晚,除了大大小小的官員前來登門拜訪。而且天下各道觀的主持或親身,或派人,也來國師府參拜這個頂頭上司,再加上無數的道觀遞上來地公文,任天棄當真嘗到了事務纏身的滋味,還好郭子儀與李光弼都是文武全才之輩,任天棄就將公文交給他兩人批復處置,自己就專門負責接人待客,每天又何止是日進斗金。那天一閣裡的奇珍異寶真是數不勝數。
    這時任天棄收到了合州城白芳芳她們的信,信上說任天棄帶給她們的財物已經收到了,而且知道任天棄做了大唐國的國師真是讓她們大大的驚喜了一場,讓任天棄在京城好好的混,多撈些銀子,可不要犯傻。而范麗娟卻是單獨給他來了一封信,信上對他這麼快就當上這個國師滿是懷疑,要他見好就收,千萬不要犯了欺君之罪。
    任天棄便回了一封信,說自己一切都明白,讓她們放心。
    不過這些天裡,卻有一件事讓任天棄極是擔心,他一當上國師,就派人前去河南觀玉庵找袁寶琴,但得到的消息卻是袁寶琴根本就沒有去過那觀玉庵,而馮雲海更是不知蹤影。
    任天棄雖然知道一年之後馮雲海就要到崑崙山訪仙,但他已經找人打聽過了,那崑崙山連綿數千里,要找到一個馮雲海,又談何容易。想到那日他曾說過滅馮家滿門的那些妖人極是厲害,也不知是否有所遭遇,甚至還連累到了袁寶琴。
    既然沒空出門,任天棄最大的樂趣就是晚上美其名曰的叫謝阿蠻到自己的「通玄閣」傳道授藝,然後和她吹牛聊天,謝阿蠻對自己這個小師父開始還有些敬畏,不過見他毫無架子,而且還嘻皮笑臉的與自己玩笑,敬畏之心便變成了親切之感,一但沒有外人在場,就和他像朋友一樣相處,「通玄閣」每晚都有她「格格」的脆笑聲。
    到了第十日,任天棄就接到宮中傳下的聖旨,要他晚間去大明宮赴宴。
    傍晚時分,戴上鑲著寶石的九梁道冠,穿著織著金線的雲錦道袍,坐上套著四匹駿馬地車駕,任天棄就要進宮,這一次豬肉強無論如何都要跟去,而且還精心打扮了一番,連頭髮上都抹了香油。任天棄自然知道豬肉強是想去宮中見上次那個小宮女小翠,這些日子他的小玩意兒可也買得不少。
    到了皇宮,便有執事太監迎接帶路,這次設宴的地方是在長安殿。
    任天棄可沒有忘記兄弟,暗地塞了一錠黃金給那執事太監,讓他安排仍由那宮女小翠給豬肉強奉茶,那執事太監知道他是當朝紅人,又得了銀子,那會不答應的,叫過一名小太監,對他低聲吩咐了兩句,豬肉強就跟著他去了。
    在諸多宮殿中穿行良久,就到了長安殿,一進殿,就見到大殿正中擺著長案,而唐玄宗、楊貴妃就坐在上首,高力士立在兩人身後,一名身著九龍袍,二十七八歲地年青男子與李林甫分左右坐在下面的案桌邊。
    任天棄這些日子已對朝庭的事瞭解了不少,一見那年青男子的穿著,就知道必定就是東宮太子李亨,前段時間他一直在東都洛陽,因此任天棄從來沒有見過。
    走到近前,任天棄已經見到楊貴妃穿著一身黃色的蘇繡飛鳳宮庭裝。梳著一個高髻,烏黑若雲的髻子上滿插著金簪玉釵,體欺皓雪之容光,臉奪芙蓉之嬌艷,一雙星眸正在默默的望著自己,自然而然地想起那日地無邊春色,心中頓時一蕩,「呯呯」亂跳。向兩人揖了個道禮道:「貧道任天棄見過皇上娘娘。」
    唐玄宗露出笑道:「國師不必多禮,若非國師前些日子提點,朕與愛妃實難這麼快重修於好,說起來還要多謝國師才是。」
    這時楊貴妃也嫣然一笑,輕啟玉齒,柔聲道:「國師,你說的話,皇上都告訴了本宮,實在勞你費心啦。」
    任天棄微微一笑,也不回應。又向李亨一揖道:「貧道見過太子陛下。
    這李亨卻極是謙恭,連忙站起來還禮道:「本王在洛陽之時,對國師地大名已經是如雷貫耳,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啊。」
    這些日子任天棄天天被拍馬屁,已經被拍得麻木了,但這樣的話出自未來的大唐之君,堂堂的東宮太子之口,那意義又全然不同,不覺輕飄飄的如上雲端,嘴上卻道:「貧道乃山野俗人,太子陛下客氣了。」
    與三人見過禮,就輪到李林甫了,他見到皇上、貴妃、太子對任天棄的態度親切。心中也是暗妒,但萬萬再不敢得罪此人,不等任天棄說話,首先站立起來向他一揖道:「李林甫拜見國師仙體,國師為皇上之事如此操心,實在令我等汗顏啊。」
    任天棄哈哈笑道:「李宰相豈不是也事事替皇上操著心麼,大家都是為了讓大唐江山長長久久,也不用相互謙讓啦。」
    他這麼一說,大家都笑了起來。唐玄宗讓他坐在了太子地旁邊。
    坐不多久,就見到一名太監進來稟道:「皇上,安大人奉詔到殿外候著了。」
    唐玄宗道:「哦,他來了,快宣他進來。」
    那太監立刻出去,只一會兒,就有一名身軀肥大,面容黑胖,滿臉虯髯,身穿官服的中年漢子走了進來。
    任天棄聽那太監說到什麼安大人,心中就是一動,這人一走入長安殿,立刻就認了出來,正是那日與郭子儀交過手的安祿山,但令他驚奇地是,那日與安祿山初見時,他目光凌厲,一臉的凶悍之色,然而今日瞧上去,卻是低眉垂眼,面帶憨厚,居然與豬肉強的神態有些相似,實在是與當日判若兩人。
    這時那安祿山已經到了跟前,面對著唐玄宗與楊貴妃伏倒在地,嘴中道:「臣安祿山叩見皇上娘娘。」說著便一連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個頭。
    唐玄宗對此人甚是欣賞,笑吟吟地道:「安愛卿快快平身。」
    安祿山便應了一聲,站了起來。
    唐玄宗見他似乎又胖了些,有心玩笑,便指了指他的肚子道:「安愛卿,你這肚子越來越大了啊,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
    安祿山向唐玄宗一躬身,回答道:「這裡面裝地是臣對陛下地一顆忠誠之心。」
    唐玄宗不由哈哈大笑,真是龍顏大悅。
    任天棄見他回答唐玄宗的問題是又快捷又巧妙,心中真是大為佩服,對這個胡人實在不敢輕覦。
    李林甫對安祿山得到唐玄宗的恩寵向來也是心懷嫉妒,見他站了起來許久卻不向李亨行禮,頓時怒責道:「好你個安祿山,見到太子居然不跪。」
    安祿山卻憨憨地道:「我是胡人,心裡只有皇上,便只跪皇上,不知道要跪太子。」
    這話一出,李亨的臉頓時就極是難看起來,而唐玄宗卻是哈哈大笑道:「這胡兒就是心直,有什麼說什麼,也不知道得罪人。」
    接著向李亨道:「亨兒,這個安祿山幾次來朝,你都沒與他見過面,因此是不知他性子爽直,毫無城府,不過打仗卻是一名驍將,這些年與奚族與契丹族交戰,可是屢立戰功,他對朕太過忠心,說什麼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聽見了麼。」
    李亨心中雖然暗惱,但唐玄宗既然說了這話。只好道:「這安大人對父皇忠心耿耿,兒臣高興還來不及,豈會生氣。」
    唐玄宗笑著點點頭,對安祿山道:「太子是朕的兒子,乃未來的大唐之主,你可不能不拜。」
    安祿山便拜了下去,卻不像對唐玄宗與楊貴妃那樣恭敬,而對李林甫。卻是理也不理。
    任天棄將這一切瞧在眼裡,開始的時候還覺得這安祿山怎地又變得愚蠢起來,平白得罪了太子與李林甫,但一眼瞥到唐玄宗瞧著安祿山,眼中卻滿是歡喜之意,他也是心理細密之人,再仔細一想,頓時一驚,才知道這安祿山竟是奸滑無比,他雖然讓太子與李林甫不高興。但他越是這樣不通人情世故。唐玄宗就越認定他是憨厚忠直,不會說謊,拍起馬屁來能夠到招招見血的地步。而李林甫此人向來嫉才妒能,就是安祿山與他交好,也未必能讓他如此手握軍政大權,但若是他背地裡向唐玄宗說安祿山的壞話,唐玄宗就必然會以為是因為安祿山對他的無心失禮,他才挾怨報復,反而會輕視李林甫而憐惜安祿山,這樣的心計真是令人不得不歎服啊,只是有一點兒,那太子李亨遲早要登大寶。到時未免要讓他倒霉,也不知他是怎麼考慮的。
    正在這時,卻見安祿山的眼睛向自己瞧來,似乎覺得有些面熟,眼中閃了一閃,然後對唐玄宗道:「皇上,這位道士是誰?」
    唐玄宗道:「安祿山,朕正要給你引見,這位仙人可是本朝的國師任天棄。乃張天師親授的弟子,專門是來輔助朕的,你快去給他見禮。」
    安祿山便過來向他拱手一揖,道:「安祿山見過國師。」
    任天棄知道他既然連郭子儀的事都能一口道出,豈會不知道自己當國師的事,明明是在裝傻了,也不去點破,只是站起來道:「安大人有禮。」
    安祿山一聽他的聲音,頓時一愣,然後凝神望了他一會兒,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冷笑。
    任天棄也在瞧著他,見到對方這樣的神情,也是一笑,兩人的眼神又相互撞擊了一下,然後各自入座,安祿山卻是坐在了任天棄地對面,李林甫的旁邊。
    酒過三巡,唐玄宗興致極高,卻見安祿山臉色有些鬱沉,舉杯不飲,便道:「安愛卿,你有何事悶悶不樂,且給朕說說。」
    安祿山道:「臣得皇上恩寵,做了大官,又能時常與皇上見面,可說做夢沒想到,忽然想起母親再也無法知道我今日的榮耀開心,這酒真是喝不下啊。」
    唐玄宗知道安祿山的母親去世已久,也是一歎道:「難得你這麼有孝心,改日你將你母親的名諱寫個奏折來,朕追贈她一個誥命夫人可好。」
    安祿山連忙站起身來,走到大殿之中,面對唐玄宗伏地而拜道:「多謝皇上恩德。」然後又大聲道:「皇上,安祿山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皇上允肯。」
    唐玄宗道:「哦,你還有什麼事,只管說便是。」
    安祿山道:「臣父母雙亡,無法敬孝,見到別人享受天倫之樂,總是感到很傷心,皇上與貴妃娘娘對我安祿山仁慈關愛,我早已視如自己的父母,此番進京,就是要奏請皇上與娘娘給安祿山當父母,皇上若不答應,我就長跪不起。」
    這安祿山上報的戰功極多,人瞧來又忠厚老實,不似朝中各官那麼多心眼兒,唐玄宗本就欣賞喜歡他,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哈哈大笑道:「安愛卿,你這請求倒是特別,等朕問過貴妃再說。」
    當下側頭去問楊貴妃道:「愛妃,你看這事如何處置?」
    安祿山雖然對楊貴妃素來極是恭敬,平時在任上也經常給她捎些珍貴有趣的玩意兒,但楊貴妃對這個黑胖的胡人並不怎麼瞧在眼裡,但她自從被唐玄宗遣送出宮之後,心態已經大變,意識到君恩涼薄,宮中出色地美人兒又多,自己也難免有失寵地一日,朝中若沒有重要的人物相助,日後只怕便要落得極慘的下場,因此才會用尊貴地身子去換取任天棄這個色國師的鼎力極助,而這安祿山手握重兵,又得唐玄宗之心,是個極有份量的人物,自然要拉攏一下。
    便輕輕笑了笑道:「皇上,安大人的孝心可嘉,以臣妾所見,你還是答應他吧。」
    唐玄宗心中其實早有允意,聽楊貴妃這麼一說,更是有了決定,便道:「好,朕就收了你這個兒子。」
    安祿山聞言大喜,卻不先拜唐玄宗,而是朝著楊貴妃磕了九個頭,道:「孩兒參見母親大人。」
    李林甫見到安祿山如此厚顏無恥,而皇上與貴妃居然答應他的請求,今後所受的皇恩又大是不同,一時妒恨難禁,大聲喝道:「安祿山,你眼中也太沒皇上了,為什麼不跪皇上,而先給貴妃磕頭。」
    安祿山瞧也不瞧他,只道:「我們胡人的習慣是先母而後父的。」說著又向唐玄宗叩了頭。
    唐玄宗對楊貴妃寵愛無比,對此自然是毫不在意,大笑道:「你這胡兒,倒也實在,李愛卿,就不必多說了。」
    而楊貴妃見到安祿山居然先拜自己,也是笑靨如花,對他多了些好感
    任天棄此時對這安祿山真是佩服無比,此人膽子既大,臉皮也厚,還會裝傻,而且處處能揣摸唐玄宗的心思,還會一身好功夫,可是生平罕見的厲害人物。
    他也是個靈巧之人,見到太子李亨與李林甫的臉色都不好看,便首先舉起酒樽,站了起來道:「好啊,皇上與娘娘收了安大人這樣的英雄豪傑做義子,那真是天大的喜事,貧道先敬賀了。」
    唐玄宗與楊貴妃笑著舉起酒樽來飲了一口,唐玄宗道:「國師認為此事如何?」
    任天棄道:「自然是極好的事,如此一下,安大人對皇上與娘娘就更加忠心耿耿,而且安大人一思念父母,就立即會想起皇上和娘娘對他的仁慈關愛,就再也不會傷心了。」
    那安祿山已經認出任天棄就是當日與自己爭那「玉春紅」的紫面少年,實在沒料到他居然會是堂堂的大唐國師,正在盤算著與此人如何相處,卻聽到他連聲贊同,那是在向自己示好了,這國師的品行如何,與自己也沒什麼關係,只要他與自己親近,也不必多樹強敵,當下微笑著向他一拱手道:「國師果然不愧是仙人之體,剛才的話,正道出了我的心聲,佩服,佩服。」
    任天棄便嘻嘻一笑,重新坐下。
    既然做了唐玄宗的義子,那就是太子李亨的義兄了,安祿山這次主動的去向李亨敬酒,而李亨則勉強堆著笑與他說了兩句客套話。
    就在這時,只見到一名太監匆匆走了進來,向著唐玄宗耳語了幾句。
    任天棄見到唐玄宗臉色有些不對,正在請測是什麼事,卻聽他一拍案桌道:「胡鬧,胡鬧,這樣的事也要勞煩國師,太不成話了。」
    心中正在驚異,卻又瞧著唐玄宗一臉無可奈何的樣子,向自己道:「國師,朕有一事相煩,不知可否?」
    任天棄見他說得鄭重,更是沒有底,暗忖:「糟糕,莫非是叫我去降妖除魔,那『雷部天罡訣,我可還能用一次,若是妖魔太多,我可應付不來,就只有帶些財寶溜之大吉了。」
逝約 發表於 2009-3-18 18:01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太華公主
   

    聽到唐玄宗說有事相煩,任天棄心中雖然忐忑,但臉上卻是很鎮定,道:「無量壽佛,皇上說什麼煩不煩的,有事儘管吩咐貧道便是。」
    唐玄宗道:「朕有一名女兒,是武惠妃所生,被朕冊封為太華公主,已經指給貴妃的堂兄楊錡,但朕的這個女兒從小被我寵壞了,總是不願下嫁,前些日子還偷偷溜出宮去,被朕找到之後,卻是一直瘋瘋顛顛的神智不清,御醫都看不出是什麼原因,讓朕好生著急,剛才她忽然嚷著要見國師,朕也不知是怎麼回事,所以煩請國師還是去一趟。」
    任天棄一愣,心想這個瘋公主怎麼想起要見他來了,自己可不是醫生,到時候也不知該怎麼辦,但口中只得答應道:「好,貧道就去瞧一瞧。」
    唐玄宗一臉大喜道:「好啊,有任仙師前去,公主必然會沒事的。」說著向讓那名太監帶著任天棄去了。
    太華公主的寢宮抱月宮離長安殿還有一段距離,任天棄讓那太監帶著走了好久才到抱月宮外,就見幾名宮女站在外面守著。
    見到任天棄的穿著打扮,那宮女全都襝衽一福,嬌聲叫著國師。
    一名宮女便領著任天棄進了宮殿二樓。
    到了一間大屋外,又站著兩名宮女,似乎已得到吩咐,一見到任天棄,行了禮,便向裡面道:「公主,國師來了。」
    屋裡便又有一名長得甚是秀麗的宮女出來帶著任天棄進內,卻見屋內陳設雅致華貴,一陣陣的香氣撲鼻而至,只是正中遮著一層紗簾,隱隱可見有人在裡面晃動,而那紗簾外又垂手站著兩名宮女。
    這時那秀麗的宮女一揮手道:「你們都出去,公主有話想給國師說。」那兩名宮女便應了是,匆匆出去,並帶上了門。
    只聽紗簾裡有女子輕咳了兩聲。那秀麗的宮女便走到那紗簾之外,俯耳聽著裡面說得什麼。
    任天棄知道在裡面說話的必定就是那什麼太華公主了,心中一愣,暗道:「不是說公主瘋瘋顛顛的麼,瞧樣子不怎麼像啊。」
    這時那秀美的宮女道:「國師,公主問你,如果她不想嫁給楊錡,你有什麼好辦法麼?」
    任天棄萬萬沒想到這太華公主會如此直接的向他提出這個問題。不由道:「這……這個麼,既然是皇上許的婚,自然只能皇上來解除,公主還是去求求皇上好啦。
    那秀美的宮女聽了一陣,又道:「公主說,這不行的,她不知求了皇上多少次了,而且還離宮出走,但皇上還是不改主意,只有另外想法子。」
    任天棄暗忖:「你嫁不嫁楊錡。又關老子屁事。幹麼要老子出主意去得罪皇上與楊貴妃。」
    當下搖著頭道:「公主,實在對不住,這事貧道可愛莫能助了。貧道雖然有些仙術,但這人間姻緣之事是無法管的。」
    那公主又說了什麼,秀美宮女道:「公主說不行,這事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總之是要管定了。」
    任天棄沒想到這太華公主這般蠻橫,心中也有了氣,大聲道:「公主這是強人所難了,貧道實在沒法子,只有先告辭了。」
    這時只聽到紗簾之後有一名女子嬌聲道:「芳兒。你出去。」
    那秀美的宮女便向任天棄襝衽一福,出屋而去,依然關上了門。
    任天棄聽到那太華公主說話的口吻好生熟悉,正在思索在什麼地方碰到過,但對方是尊貴無比的公主,自己豈會認識,正在沉思間,卻聽裡面的聲音尖銳起來,道:「任小賊。這事你到底幫是不幫?」
    這聲「任小賊」傳入任天棄地耳中,真是讓他渾身打了個顫,這名字只有一個人這麼稱呼過他,武瓊兒,那個美貌女賊武瓊兒,那個跟隨自己一起經歷過洪荒幻境的武瓊兒,那個與自己打賭輸了後,不告而辭的武瓊兒,這不可能,不可能啊,他實在沒法子將她與公主一詞重合起來,但這聲音,這口吻,不是她又會是誰。
    正想著,那紗簾就忽然掀開了,一名少女走了出來,十六七歲左右,一身黃色羅裳,頭挽雙鬟,猶如墨雲,只簡單的插著一枝白玉釵子,懸著老大兩顆明珠,眉若春山,眸如秋水,瓊鼻櫻唇,杏臉桃腮,身姿窈窕纖細,品若金玉,氣若芝蘭,果然有些像武瓊兒,只是比她添了許多的高貴的氣質。
    不過只一會兒,任天棄就知道這絕對就是武瓊兒無疑,因為她已經瞪大了杏眸,惡狠狠的瞧著自己,這個樣子,那裡還用得著猜。
    當下哈哈一笑道:「原來是你,我是叫你太華公主呢,還是叫你小瓊瓊?」
    武瓊兒並不回答,只道:「好你個任小賊,招搖撞騙到皇宮裡來了,還騙得了父皇的信任,封你做了咱們大唐國的國師,小心我去揭你的老底兒。」
    任天棄嘿嘿一笑道:「這我可不怕,我從來沒說自己是正經地道士,只是遇到張天師傳了我的法術,我那個『雷部天罡訣,可是真的,你父皇和滿朝文武百官可是親眼目睹了的。」
    武瓊兒見過任天棄能招喚牛頭馬面,對他會法術地事並不驚奇,只得道:「呸,你就算裝神弄鬼,大唐國總領道教的國師,也是你這小無賴能當的麼,還不叫人笑掉大牙。」
    任天棄道:「能不能當,可不是你說了算,好你個小瓊瓊,打賭一輸就偷偷溜走了,這筆財又該怎麼算,哈哈,堂堂大唐國的公主,要給我當奴僕,要乖乖的聽話,任打任罵,一輩子不許反抗。我可怎麼好意思,你說,我會不會折福,不過我的福氣好像越來越好,就是折一些,也是無所謂的。」
    武瓊兒聽他一提出當日的賭約,氣焰頓時消了下來,嘟著嘴道:「那是我上了你的當,不算數的。」
    任天棄早知她要這麼說。便道:「好,隨便你,別忘了咱們可是說好了地,誰要是反悔,誰就生兒子沒屁眼兒,你認了也行。」
    武瓊兒道:「我永遠不成親,就不會生兒子,也不會沒有屁眼兒。看你怎麼辦?」
    任天棄伸出大姆指向她一翹道:「厲害,厲害,這也能想到,我當然是沒辦法了。」
    武瓊兒也知道自己理屈,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轉,口氣軟了下來道:「這樣罷,你如果幫我想出了不嫁給那個死楊錡地法子,其餘的事咱們好商量。」
    武瓊兒的美貌雖然不在陸玉嫣、謝阿蠻二女之下,而任天棄也算是個食色性也之輩,但不知怎的。他對這個活潑可愛、常常和自己鬥嘴的少女親切之感多於色慾之心。那楊錡他雖然沒有見過,不過楊家的人,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自然不願意她違心嫁給這樣的人,但楊貴妃那裡自己也不想過於得罪,要想一條兩全其美之策才好,便道:「好啊,這事容我想一想,再告訴你。不過小瓊瓊,你是怎麼到恭州的,又是怎麼回來地。」
    武瓊兒道:「好,我都告訴你,不過你快些想主意。」
    當下道:「你知不知道。我娘就是當年父皇最寵愛的武惠妃?」
    任天棄剛才聽唐玄宗提過,便點了點頭。
    武瓊兒道:「我娘與父皇本來是很恩愛的,可是五年前,我娘就得病去世了,父皇也非常傷心,在眾多的王子公主中,最疼愛的就是我和哥哥壽王李瑁……」
    任天棄一下子就叫了起來道:「啊,壽王李瑁可不是楊貴妃過去的丈夫麼,原來他和你是一個娘生的。那你說自己姓武,就是跟著母姓了,真名叫什麼?」
    武瓊兒聽他一口就說出父皇與哥哥的事,這正觸碰到了她心中的傷痛,神情一黯,眼圈兒也紅了起來,輕輕道:「我的真名叫做李淑瓊,父皇與我娘過去都叫我瓊兒,所以我就對你說自己叫武瓊兒。」
    任天棄又點點頭,心中想了想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恨你父皇搶了你哥哥地妻子,所以就離家出走了。」
    李淑瓊道:「父皇搶了哥哥地妻子不說,為了討貴妃娘娘的歡心,竟要我去嫁給她的堂兄,他……他越來越不疼我啦,我一氣之下就獨自一人離開了宮中,在大唐各地四處去遊玩,後來無意中到了恭州,誰知就遇見了你。」
    任天棄道:「嘿,一個美貌地小姑娘獨自外出,你膽子也算大了,還好現在天下太平,你還沒遇到什麼歹人。」
    李淑瓊氣呼呼地道:「誰說沒有,難道你不是個歹人麼,我本來一直好好的,自從遇見你之後,就常常被你欺負,你還要我當你的奴僕。」
    任天棄知道這事和她扯不清,連忙岔開話題道:「那你後來又是怎麼回到宮中了,還有,你向牛頭馬面他們打聽到了你娘轉世的下落,到底去沒有?
    李淑瓊道:「牛頭馬面告訴我說娘在柳州的一個大戶人家轉的世,我當然要去瞧瞧,可是那個花刺史曾經到過京城,見過我一面,而且父皇已經秘密下旨在全國各地尋找我的下落,那花刺史發現了我,豈敢不管,那天早上我背著包袱一出陸府,就讓他派的人把我請到了刺史府,說要送我回京,我知道不回去也不成了,便要他先派人送我到柳州去一趟,我見不著我娘,心裡總是放不下。」
    任天棄道:「花刺史不敢太得罪你,這事是一定要答應的。」
    李淑瓊微微點頭道:「不錯,第二天花刺史就派人送我去了柳州,我也按牛頭馬面說地地址見著了我娘,可是她才四歲,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小姑娘,我沒有去打擾她,悄悄的哭了一場,就跟著花刺史派的人回到京城,然而父皇還是要我嫁給那個楊錡,婚期就訂在下個月,怕我再逃走,就下了旨,在大婚之前,不許我出抱月宮半步。」
    任天棄道:「那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的?」
    李淑瓊道:「哼,你自己還不知道這段時間在京城裡多有名,那天你在武德殿外用那個能招喚雷神的法術,又被父皇封為國師,宮裡就傳遍了,芳兒一聽到後就告訴了我,你倒好,裝神弄鬼也不改名。還有你臉上的紅斑,我自然知道是你啦。」
    任天棄道:「那這麼久也沒見你來找我。」
    李淑瓊哼了一聲道:「還不是你那個該死的賭約,你這個人無賴得很,又最會欺負我,要是知道我就在宮中,那還了得,所以這些日子我不敢來找你,可是現在婚期越來越近了。我實在沒有法子,一聽說你到宮裡來了,只好想法子讓你來一趟。」
    任天棄哈哈一笑道:「你父皇說你這些日子一直瘋瘋顛顛的,小瓊瓊,你也挺會裝啊。」
    李淑瓊撅了撅嘴道:「這也是沒法子地法子,實在不行,我一直裝瘋,看那個楊錡還敢不敢娶一個瘋公主。」
    她說到這裡,瞪著任天棄又道:「喂,任小賊。我說了半天。你到底想到主意沒有?」
    任天棄道:「我正在聽你說話,那裡能想什麼事?」
    李淑瓊道:「好好,你快想。快想。」
    說著就推他坐在了屋內的一張靠椅上,用纖纖細手親自捧來香茶,覺得天氣有些熱,還找來一麵團扇,不停的給他扇著。
    任天棄坐在椅上,喝了兩口茶,仔細思索這事,想到李淑瓊又是出逃,又是裝瘋,而唐玄宗還是沒有改變主意。看來他是決定已定,要扭轉過來定非易事。
    剛想了一會兒,就聽到李淑瓊又道:「任小賊,想出來沒有?」
    任天棄仍道:「還在想,別慌。」
    李淑瓊對任天棄地聰明機智其實是極為佩服的,甚至到了依賴的程度,以為只要他一到,只需眼睛一轉,就能計上心頭。讓父皇鬆口,答應自己不再嫁給楊錡,卻見到他這麼久也沒想出來,心中頓時便急了,又道:「想好沒有,快想,快想,也沒多久不見面,你怎麼變成豬了。」
    任天棄豈有不給李淑瓊想辦法的,但被她催得心煩,又被罵成是豬,一時氣惱,便沒好氣地道:「是啊,我變成豬了,想不出法子,怎麼樣?」
    李淑瓊聽他口氣不對,想到自己給他又是捧茶,又是打扇的,也覺得委屈,淚珠子頓時掉了下來,將那茶狠狠摔在地上,又將團扇朝他臉上一扔,道:「好啊你,好你個任小賊,是不是存心想讓我不開心,存心看我的笑話,好好,你既然不安好心,我也用不著求你了,自己想辦法就是。」
    她一邊說著,就一邊向外面叫道:「芳兒,芳兒,去叫父皇來,就說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給他說。」
    任天棄連忙道:「你要說什麼?」
    李淑瓊道:「誰要你管,反正我有我的辦法。」
    任天棄一瞧她這種樣子,已經知道她的法子必然不怎麼好,但明白她是絕不肯聽自己勸的,便站起身來道:「好吧,那我就先走啦。」
    卻聽李淑瓊冷冷一笑道:「你先別忙走,站在這裡等父皇來。」
    說著叫了一聲,外面就有兩名宮女進來,李淑瓊便讓她們站在紗簾外,自己卻進去了。
    過了一陣,就聞聽腳步聲響起,那芳兒就帶著唐玄宗、楊貴妃與高力士走了進來,瞧了瞧任天棄,便道:「瓊兒,我聽芳兒說你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朕,那就是恢復神智了,哈,這可是個好消息,這段時間朕不知有多擔心哩。
    這時那紗簾裡傳來李淑瓊有氣無力的嬌弱聲音道:「父皇,孩兒能好,多虧了國師,孩兒身上想必有什麼妖魔附身,國師一來,它們就駭跑啦。」
    唐玄宗就用單掌向任天棄行了個道禮,道:「國師仙法無邊,救了瓊兒,朕真是感激無比。」
    任天棄正在揣測這個太華公主到底想玩什麼花樣兒,見到唐玄宗向自己行禮,連忙也一揖手,順著話說道:「無量壽佛,公主只是一時中邪,並無大礙,皇上不用擔心。」
    這時聽著李淑瓊輕呼了一聲,那芳兒就走進了紗簾,然後將李淑瓊扶了出來。
    任天棄瞧著李淑瓊此時一付病懨懨,嬌弱無力的樣子,心中暗笑她倒裝得真像。
    公主的寢宮,本來男子是不能入內的,但任天棄與高力士一個是仙道,一個是太監,卻是沒有關係。
    李淑瓊在那芳兒的攙扶之下。走到唐玄宗的面前,叫了聲父皇,就要跪下去,唐玄宗連忙拉住她道:「瓊兒,你身子剛好,可不能亂動,芳兒,還不快快扶公主坐著。」
    芳兒答應了一聲。便將李淑瓊扶到了一張靠椅上坐了。
    楊貴妃瞧來對李淑瓊還甚是關心,對唐玄宗道:「皇上,你還不快問瓊兒有什麼事?」
    李淑瓊對這個過去地兄嫂,現在地母妃似乎成見極大,瞧也不去瞧她。
    唐玄宗忙道:「是啊,瓊兒,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快給父皇說。」
    李淑瓊道:「父皇,孩兒是不能嫁給那楊錡了。」
    唐玄宗立即道:「不行,封楊錡為駙馬地事朕已經下過聖旨。君無戲言。豈能更改,瓊兒,別地事父皇都能依著你。可唯獨這事,萬萬不成。」
    李淑瓊也大聲道:「父皇,別的事我也都能依著你,唯獨這事是萬萬不成的,因為我要嫁給別的人。」
    唐玄宗頓時沉聲道:「是誰,你要嫁給誰?是誰有這樣大的膽子敢娶你?」
    李淑瓊瞥了站在一旁的任天棄一眼,忽然指著他道:「我要嫁給他。」
    她這話一出,當真是石破天驚,從唐玄宗到芳兒,都一片詫異的向著任天棄望來。而任天棄自己更是被唬了一跳,完全沒想到她居然會當著唐玄宗說要嫁給自己。
    唐玄宗望了任天棄片刻,問李淑瓊道:「瓊兒,你為何要嫁給國師?」
    李淑瓊道:「父皇,瓊兒也沒辦法啊,因為這是天緣。」
    唐玄宗道:「什麼天緣?」
    李淑瓊道:「前些日子孩兒一直渾渾噩噩地,可是就在今晚,忽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面有個穿著紅衣裳的白鬍子老頭。他說自己是月老,還說我不能嫁給凡人,要嫁只能嫁給一個滿臉紅斑地仙人,而且這個人如今正在宮中,還是咱們大唐國的國師,叫我不要再耽擱,否則身子就還會有一場大病,而且再也不會好了。我心中一駭,就醒了過來,一問芳兒,才知道咱們真有個長著紅斑的國師,才讓人叫他來瞧瞧,誰知國師一來,我的身子果然就好了,不僅不再渾渾噩噩,而且還能下床站立,父皇,你說神不神奇。」
    唐玄宗聽著她的話,一時沒有問答,心中卻在沉思,這月老之說雖未可知,但女兒一直瘋瘋顛顛的神智不清,怎麼會忽然知道有個國師來,而且這國師雖然說法術高強,但長相實在令人難以恭維,遠不如那楊錡,而自己這個女兒從小就眼高於頂,要說是與此人有私,早就瞧上了他,那是絕不可能的事,當年秦穆公成全女兒弄玉與仙人蕭史為妻,倒成了一段千古佳話,自己莫非也要做這泰穆公之事。
    正在猶豫之間,卻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道:「不行,不能將瓊兒嫁給任……國師,那是萬萬不行地。」說話地卻是楊貴妃。
    原來楊貴妃過去做壽王妃之時,與李淑瓊的關係其實是極好地,她讓唐玄宗將李淑瓊嫁給自己的堂兄,也並無惡意,這一是楊錡也算是一表人才,腹中有些學問,二是從此後自己與李淑瓊的關係就將更加親近,而楊家與皇上又多了一層姻親,不免更是勢大,這可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而任天棄這人自己是知道的,可不是個什麼老實人,這李淑瓊真要嫁給他,那可不知要受多少委屈。自然要堅決的反對了。
    而任天棄此時卻在暗罵李淑瓊不長腦子,一急之下竟將事情攬在了他的身上,要是她說別的,自己還可以幫幾句腔,而這事一關係到自己,他要是說得稍有不對,唐玄宗就會對自己這個仙人的身份起疑,到時候可是大大糟糕了。
    唐玄宗聽到楊貴妃反對,也知道她是在為楊家考慮,但國師的手段自己也是親眼目睹了地,要是女兒嫁給他,這國師就會更加為自己效力,到時候他再教教自己與女兒一些延壽仙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時李淑瓊又道:「父皇,孩兒和國師的姻緣上天已經注定了,要是違背,孩兒就性命難保,月老是不會騙人的,父皇,你救救孩兒吧。」說著竟然還「嚶嚶」的哭了起來。
    唐玄宗聽女兒如此可憐,越發猶豫了。
    楊貴妃瞧著他的臉色,知道他已經讓李淑瓊的話打動,便道:「皇上,臣妾也聽聞過凡女與仙人相配的事,但從來沒聽說過那朝那代的皇帝把女兒嫁給國師,這實在是有損道家尊嚴,有損皇上聖威啊。」
    唐玄宗聽到楊貴妃的話也很有道理,一時難定,便向任天棄道:「國師,你看此事如何?」
    任天棄絕不相信李淑瓊會喜歡上自己,明白她只是要借自己脫身,當下一揖手道:「無量壽佛,貧道跟著張天師所學的是降魔除妖之法,卻不知這姻緣之事,一切就全憑皇上你的定奪。」他說這話可說是甚是圓滑,無論唐玄宗如何決定,都與自己無關了。
    唐玄宗一時也難以決定,便道:「瓊兒,你與國師的姻緣茲事極大,且容父皇好好想一想。」
    李淑瓊道:「好,父皇別想得太久,反正我嫁定國師了,誰也不能改變我的主意。」
    唐玄宗歎了口氣,就讓芳兒去扶公主上床休息,自己卻帶著眾人出了抱月宮,在任天棄告辭之時,楊貴妃瞪著他一眼,實在想不到這個邪裡邪氣的傢伙那來的艷福,竟能讓皇上的眾公主之中最美貌的太華公主吵著鬧著要嫁給他。卻見到任天棄也向自己望來,忽然想起曾經說過,若是他能讓自己三日之內重新入宮得寵,還會好好相謝,那日在此人半逼半誘之下交合的情景頓時浮現在腦中,那種大汗淋漓,如墜雲端的感覺猶自還有記憶,身子不由得一熱,趕緊垂下了頭去。
    讓人去叫豬肉強,任天棄就先走出大明宮在自己的車駕等他,不一會兒就見到豬肉強滿面春風跟著一名小太監出來。
逝約 發表於 2009-3-18 18:01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一十五章 道房春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道房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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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天棄讓豬肉強上車坐在自己的身邊,叫人前行,這才悄悄地對豬肉強道:「喂,豬肉強,你猜我在宮中碰見誰了。」
    豬肉強似乎還沉浸在一種甜美的情緒中,有心沒心地道:「誰啊。」
    任天棄道:「武瓊兒。」
    豬肉強一聽,頓時回過神來,道:「啊,是她,怎麼,她也被人送到宮裡來當宮女來了。」
    任天棄道:「說出來要嚇你一跳,你知不知道武瓊兒是誰,她就是皇上的女兒,大唐國的太華公主。」
    豬肉強一時也是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道:「老大,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可別騙我。」
    任天棄道:「騙你個屁,我親眼見到她,親耳聽見她說話,這還有假?」
    豬肉強瞧任天棄的神情極認真,這才相信,這才一伸舌頭道:「我的媽啊,想不到我豬肉強能和公主交朋友,要是我爸知道了,那還不誇死我。」
    他傻笑了一陣,又道:「老大,公主見了你怎麼說,有沒有提起我。」
    任天棄此時也不好說李淑瓊鬧著要嫁給自己,只道:「也沒說什麼,不過她讓我問你好。」
    豬肉強又開心的笑了起來道:「要是改天能見見公主就好了。」
    任天棄道:「怎麼,還想討公主的好。」
    豬肉強道:「我早沒那心思啦,公主怎麼會瞧上我這種人,我只要我的小翠。」
    任天棄笑道:「嘿嘿,剛見了兩次面就我的小翠了,豬肉強,你和那個小宮女到底怎麼樣了,你那些禮物沒白送吧?」
    豬肉強道:「咱們好得很,小翠她一點兒也不嫌我笨,對我可溫柔可好啦。」
    任天棄知道這皇宮裡的宮女極是寂寞孤苦,又要處處擔驚受怕。遇到豬肉強這種直心腸又肯花銀子的男人也是運氣,兩人要好也是自然不過的事,便道:「豬肉強,改天我想法子把那個小翠弄出宮來給你當老婆,你願不願意。」
    豬肉強歡叫了一聲,見到車伕回過頭來,連忙壓低道:「老大,要是你真能把小翠弄出宮。我給你磕九個響頭,不不,一百個,一千個都成。」
    任天棄在他大腿上狠狠一捶,道:「誰要你給我磕頭了,等你們成親那天多敬我兩懷酒就行啦。」
    豬肉強咧著大嘴笑道:「好好,沒問題,老大,我一定多多敬你。」
    任天棄微微一笑,這小翠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宮女。以自己與高力士的交情。要弄她出來簡直是極輕易的事,豬肉強兄弟地這個娘子是娶定了。
    從皇宮回到國師府「通玄閣」,卻見謝阿蠻正在自己的寢房裡收拾。原來「通玄閣」本有三個隨侍的道童,但任天棄嫌他們在這裡礙手礙腳,而謝阿蠻又閒著無事可做,便讓她平素在「通玄閣」裡做些輕巧之事。
    謝阿蠻見到他回來了,趕緊端來的香茶。
    任天棄瞧著謝阿蠻仍然穿著寬大的道袍,但完全遮掩不住她如煙如柳般的身材,而面容之上也是不施脂粉,顯是極是清美,忽然想起那「玉春紅」來,便道:「阿蠻。你怎麼不用那個『玉春紅』,不是說挺好的麼,還有給你訂製的衣裳,豬肉強去取給你沒有?」
    謝阿蠻點點頭道:「取了,我怕院子裡那些老媽子瞧見,就和『玉春紅』放在你隔壁的房間裡,我……我現在這樣的身份,怎麼好打扮,而且也沒有人看。」
    太華公主鬧著要嫁給自己。心中必然不懷好意,任天棄正在有些心煩,也想解解悶,便道:「誰說沒人看,阿蠻,我就想瞧瞧,不如你去隔壁換了裝,給我跳一曲舞。」
    謝阿蠻聽他這麼一說,粉臉微微一紅,卻沒有任何的違拗,道:「既然師父想瞧,阿蠻聽命就是。」她一邊說著,就一邊走出了屋到隔壁去了。
    任天棄坐在屋中等了好一陣,卻見門口人影一晃,一個美人兒已經走了起來,只見她穿著一件紫色的五梅輕紗裙,肩若削成,腰繫絲帶,更顯得婀娜纖細,盈盈一握,而頭上挽著玲瓏雲髻,斜插著一枝碧玉釵子,描著淡而細長的遠山眉,雙眸秋水橫波,流盼之際,略帶羞澀,瓊鼻如管,一張櫻唇也用唇紙含過,更是是嬌紅欲滴,最絕之處,是她的兩腮,都抹上了那「玉春紅」,淡淡的如煙霞,如粉蕊,比適才已多了幾分艷媚之態。
    任天棄見到這樣的美人兒,頓時也瞧得發呆,而謝阿蠻見他直勾勾的望著自己,一時羞得手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任天棄這才回過神來,道:「好,好啊,阿蠻,你本來就長得好看,這一打扮,就更好看啦,我瞧那個楊貴妃未必趕得上你。」
    謝阿蠻聽他讚自己的美貌,心中也是一甜,嫣然一笑道:「師父過獎啦,貴妃娘娘那麼美,弟子怎麼能和她比。」
    任天棄搖了搖頭,不再多說,只道:「阿蠻,快給我跳一曲舞。」
    謝阿蠻點點頭,想了一想,輕啟櫻唇,微露貝齒,便輕唱了起來道:「玉龍高臥一天秋,寶鏡青光透。星斗闌干雨晴後。綠悠悠,軟風吹動玻璃皺。煙波順流,乾坤如晝,半夜有行舟……」
    她的歌喉當真是婉轉嬌嫩,高一聲如鳳鳴之音,低一聲如鶯啼之美,一邊唱著就一邊舞動,時旋時展,如水如雲,袖動足翻,香風陣陣。
    任天棄坐著觀看,只見她丰姿婀娜,骨格輕盈,眼波欲流,一臉嬌媚,真是比玉生香,若花有韻,頓時心猿意馬,「呯呯」地亂跳起來。
    等到一曲歌罷,任天棄見到謝阿蠻臉上已是粉汗微沁,情不自禁的從懷裡摸出自己的手帕來,去給她拭汗。
    謝阿蠻下意識地讓了一讓,但也沒有堅拒,臉帶嬌羞,垂下玉頸,任由他擦拭。
    夜深人靜,美人兒當前。任天棄那裡還能把持得住,但又不知這謝阿蠻的心意如何,便拉著她滑膩的纖手去坐在自己的禪榻之上,感覺到謝阿蠻並沒有抽出自己的手,而且偷瞥到她的臉上也沒露出厭惡之色,任天棄不由暗自一喜。
    一時也不知找什麼話題,任天棄便道:「對了,阿蠻。咱們這麼久,我都沒問你的家鄉在那裡,家裡還有些什麼人?」
    謝阿蠻道:「弟子是河南登州人,家裡除了父母,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我的下面還有一個弟弟,都在家裡務農。」
    任天棄道:「趕明兒我讓豬肉強給你家多捎起銀子去,讓他們知道你跟著我可不差。」
    謝阿蠻這些日子見到無數的官員與道士抬著禮盒在國師府絡繹不絕的進進出出,而且師父又處處出手大方。自然知道他是個大財主。聽他這麼一說,也不客氣,默默地點了點頭道:「師父。謝謝你啦。」
    任天棄道:「別老是師父師父地叫著見外,沒人的時候你就叫我天棄好了。」
    謝阿蠻又點了一下頭,忽然忍不住用另一手掩嘴笑了起來。
    任天棄道:「阿蠻,你笑什麼?」
    謝阿蠻道:「其實我也覺得你不怎麼像師父,有時候叫著心裡面卻不怎麼尊敬。」
    任天棄連忙追問道:「不像師父,那像什麼?」
    謝阿蠻感到他拉著自己的那隻手越來越緊,臉上又是一紅,低聲道:「像……像哥哥。」
    任天棄道:「那你叫我一聲。」
    謝阿蠻大是扭捏,半天不說話,經不住任天棄連聲催促。才用極輕極輕的聲音道:「哥……哥哥。」
    誰知越是這樣嬌羞難當,就越讓任天棄地心裡猶如有千萬隻螞蟻在爬,忽然將心一橫,暗道:「媽拉個巴子,老子這個樣子實在不爽快,還不如給阿蠻直說,要是她不願意,那就算了。」
    當下道:「阿蠻,你應該也知道。我本來就不是什麼道士,心裡面很是喜歡你的,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和我在一起。」
    謝阿蠻聽到他如此直白,只覺週身的肌膚都燙了起來,輕聲道:「咱們現在不是在一起麼?」
    任天棄知道她故意裝傻,又道:「好,你想讓我直說,是不是,我是問你願不願意做我任天棄的女人。」
    謝阿蠻猛然抽出被任天棄抓住的手,站了起來,用香背對著他,卻不知想什麼。
    任天棄察顏觀色,本來有七八成地把握謝阿蠻會答應自己,但她這麼一抽手,心中就有些沒底兒了,也站了起來,過去面對著她道:「阿蠻,你是不是嫌我長得難看。」
    謝阿蠻想了好久,才抬起頭來,凝視著他,然後點了點頭。
    任天棄心中頓時一涼。
    卻見謝阿蠻眼神柔和起來,道:「天棄,你雖然長得不好看,但是可以讓我開心,我長這麼大,這段日子是最開心的了,若不是你從宮中要了我出來,我現在早就讓貴妃娘娘不知弄成什麼樣兒,其實你就是不說,我也……我也會跟著你,除非你不要我。」
    任天棄聽她表明心跡,一下子就笑了起來,再次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阿蠻,我怎麼會不要你,你這麼美。」
    謝阿蠻臉色頓時黯淡下來,道:「天棄,我問你,要是我長得不美,就像你一樣難看,你還會要我麼?」
    任天棄一愣,這個問題,的確很難回答,憑良心說,要是謝阿蠻不美,他也不會從宮中要到身邊,更不會想讓她做自己的女人,但知道若是說了實話,謝阿蠻必然不高興,還是哄她開心地好,便道:「這我可不知道,不過總之現在我很喜歡你就是。」
    謝阿蠻問這話也是少女試探情郎心意地一種本能反應,聽他這麼回答,也覺得甚是滿意,望著他微微一笑。
    兩人重新肩並肩坐在了任天棄的禪榻上,謝阿蠻偏著頭道:「天棄,你實話告訴我,還有沒有別的女人?」
    任天棄心高氣傲,只想這些美女心甘情願地跟著自己,自然不會做任何的隱瞞,便點點頭道:「有,在杭州,她叫陸玉嫣,是個很溫柔很美貌的姑娘。」
    謝阿蠻瞧著任天棄平時嘻皮笑臉。油嘴滑舌的樣子,很能逗女孩子開心,早猜想他定然還有別的女人,不由道:「怎麼,就只有陸姐姐一個。」
    任天棄道:「現在就你們兩個,可以後就難說了。」
    大唐後宮之多,在歷代也是少有,謝阿蠻在宮中見過了眾多的妃嬪昭儀才人。對男人三妻四妾之事覺得實在是自然不過,情郎雖然長相難看,但有錢有勢,只有一兩個夫人才會讓人奇怪,不由輕笑道:「得隴望蜀,你們男人啊,總是這麼花心。」
    任天棄雖然不知「得隴望蜀」是什麼意思,不過猜也請得出來,只得嘿嘿笑了兩聲。
    謝阿蠻又道:「對了,天棄。你什麼時候接陸姐姐到這裡來。可不能讓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杭州,再說,她來了我也沒那麼悶。天棄,我好想出去自由自在地玩兒,不想做一隻整天被關在籠子裡的金絲雀。」
    任天棄道:「阿蠻,你放心,我可不想稀罕當這個國師,等過些日子,我弄足了金銀財寶,就找個借口辭了國師之位,帶著你和玉嫣到處遊玩,不會讓你做籠子裡的金絲雀地。」
    謝阿蠻從宮庭到國師府。每日都是在極小的範圍內活動,對外面的世界當真是渴望無比,聽到任天棄這麼一說,頓時真是玉面舒展,梨渦深現,笑著道:「真的,可不許騙我。」
    任天棄道:「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話,當然不會騙你。至多半年,我就帶你出京,你是皇上御賜給我的女弟子,別人自然不敢亂說,但玉嫣來了就挺麻煩,還是讓她呆在杭州好些。」
    謝阿蠻點點頭,咬了咬嘴唇道:「天棄,我知道其實你的金銀財寶也不少了,夠用就行,還是早點出京去會合陸姐姐。」
    任天棄每天都是財源滾滾,而且全是自動送上門來,這樣的財真是不發白不發,便道:「我知道了,想法子盡快脫身就是。」
    見到謝阿蠻一臉喜色,任天棄自然是要趁熱打鐵,拉著她的手道:「阿蠻,我有個主意,從今晚起,你乾脆就留在我這『通玄閣」我對外面就說要開始傳你秘法,怕你走火入魔,要隨時看護著。」
    謝阿蠻知道自己這位情郎可不是什麼正經人,但已決意要一生跟隨他了,難免有此一遭,而兩人若是更加親密,也是自己心中之願,雖然渾身緊張得發顫,還是垂著頭,聲如蚊語地道:「天棄,我……我都聽你的。」
    任天棄見水到渠成,一時大喜,將她頭上的玉釵拔下,謝阿蠻的一頭秀髮頓時如流水般的披散而下,然後一把將她抱上了禪床,只覺入手輕盈溫軟之極。
    他如今對寬衣解帶之事已甚是熟悉,不出片刻,謝阿蠻已是玉體盡裸,但如雪團一般,但她自小練舞,身體甚是纖瘦,雙肩微微露出鎖骨,胸乳小巧玲瓏,乳暈極淡,乳尖也只有嫣紅一點,但腰肢又圓又小,雙腿修長,少女的秘地芳草疏淡,可見緊閉的一線桃源。
    任天棄見謝阿蠻閉著眼一直沒有說話,知道她害羞,也不多說,自己脫了衣裳,在她週身親吻摸索,謝阿蠻地身子在不住地發著輕顫。
    等到任天棄攻入體內,那種開天闢地的痛苦讓謝阿蠻忍不住「啊」的一聲輕叫起來,喘息著道:「天棄,我好痛。」
    任天棄此時正在痛快,便道:「好阿蠻,你忍一忍,女人第一次都是這樣的,過一會兒就好了。」他說著話,動作也輕緩了些。
    過得一陣,謝阿蠻果然覺得痛感稍減,抱著任天棄健壯結實的身子也是動情,本能的挺著腰肢迎合,她是學舞之人,這腰肢的靈活與力度與其她女子有異,任天棄只覺渾身一陣陣的酥麻,又提縱了一陣,這才一洩如注。
    兩人赤著身子緊緊擁抱了良久,謝阿蠻忽然發出了一聲輕笑。
    任天棄奇道:「阿蠻,你笑什麼?」
    謝阿蠻忽然一點他的鼻子道:「你這個色鬼,其實你早就在打我的主意了,是不是?」
    任天棄也笑道:「好啊,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還扭捏了半天。」
    謝阿蠻收住了笑,凝視著任天棄的眼眸道:「天棄,你給我買『玉春紅』,還讓郭大哥他們和那個安祿山打了一架。每天晚上又來陪我聊天解悶,那是想討好我,可不是師父對徒弟的樣子,我心裡感激得很,知道自己……自己遲早有一天要將身子給你的,只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快。天棄,我求求你,千萬不要把我看成那種隨便的女人。在宮中的時候,我總想上天會安排一個男人保護我,陪我說話,逗我開心,而你就在我最危險的時候出現了,又那麼會哄我,我知道,你一定就是上天安排給我的男人,所以……所以才……」
    任天棄體會著她的心思,柔聲道:「所以才將自己這麼快給了我。是不是。」
    謝阿蠻連忙點了點頭。
    任天棄將手在下身一指道:「你說。有了它,我會把你認為是隨便的女人麼?」
    謝阿蠻順著他的手向下望去,卻見他的下體與自己的雙腿之間全是殷殷血跡。而禪床之下,也灑了不少,正是自己的處子之血,剛消散了的紅霞頓時了湧到了玉面之上,連忙用雙手捂著臉,不敢去瞧他,任天棄則哈哈大笑著,不停地撫著她已經披散的秀髮。
    過得一陣,謝阿蠻就先下了床,找來白巾。
    又取來清水,先給任天棄擦拭乾淨,然後自己才去清洗,當時是細緻周全。
    這一夜,任天棄又是春風幾渡玉門關,弄得被褥之上狼狽不堪,謝阿蠻還沒等天亮,就去找新的把它換了下來。
    時間又匆匆過去了半個月,在這十多天裡國師府仍然是門庭若市。卻是各州各府的官員都知道朝裡多了名極受皇上恩寵信任的國師,紛紛派人帶著禮物來拜會他,那「天一閣」上的各間屋子都已經堆滿了奇珍異寶,弄得任天棄連去看的興趣都沒有了,這才深深的體會到為什麼會有那麼的人要在唐玄宗面前獻媚,討一人之歡心,而眾官卻要來討自己的歡心,這筆買賣,可是大大地做得。
    不過在這半個月裡,唐玄宗再沒傳任天棄進宮,而太華公主鬧著要嫁給他的事也再沒有動靜,任天棄也是奇怪得緊。
    這天一早,卻接到了陸玉嫣的回信,信中卻大是幽怨,說任天棄給自己的書信不該叫人代筆,無論他寫得有多差,只要是用心寫,自己都會非常高興地。
    任天棄不想讓李白代筆之事弄巧成拙,也大是後悔,連忙又讓謝阿蠻磨墨,自己親書一封家信,謝阿蠻見到他的字歪歪曲曲不說,句理也是淺白得緊,不足百字下來已是滿頭大汗,不由格格的笑個不停,結果讓任天棄強行按在椅上畫了個大花臉。
    兩人正在打鬧,卻聽見傳來有人上接的腳步聲,任天棄早給人打了招呼,除了豬肉強,餘人都不得擅自入內,這腳步聲甚是沉重,不是他又會是誰。
    不一會兒,豬肉強就走了進來,這些天謝阿蠻都呆在「通玄閣」裡,自己這個老大也不是吃素的好人,兩人的關係已不必再猜,因此見到任天棄與謝阿蠻的親密之狀,也不覺為奇,只朝謝阿蠻點頭笑了笑,然後道:「老大,那個安祿山來了,就在門外。」
    任天棄一聽,頓時仰天大笑三聲,謝阿蠻道:「天棄,你幹麼笑得這麼開心。」
    任天棄道:「有人送大把的銀子來了,我當然開心,豬肉強,你去把他請到『松風閣,去。」
    豬肉強一愣道:「老大,你不出門想迎麼?」任天棄道:「哈哈,我和他打過架,算是結了葉子,怎麼會去接他,這個安祿山在宮中已經認出了我,這次登門拜訪,那是要討我的好了,咱們的架子可不能放下來。」
    豬肉強已儼然成了國師府地管家,這些日子對那些官員迎來送往,見了不少的世面,人也聰明了許多,聽任天棄一說,立刻就懂了,道:「好,老大,我知道該怎麼辦了,你就先在這裡多呆一陣,讓那個安祿山先坐坐冷板凳。」一邊說著,就一邊去了。
    任天棄又和謝阿蠻說笑了一陣,這才讓她給自己戴好九梁冠,穿好錦絲道袍,慢悠悠的向「松風閣」走去。
    進了「松風閣」卻見到安祿山正坐在客座上飲茶,臉上頗有些沉鬱之色,而豬肉強就站在他的旁邊。
    瞧到任天棄進來。安祿山臉上頓時一變,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向他一拱手道:「國師公事繁冗,下官前來打擾,真是不好意思。」
    任天棄也笑著道:「那裡,那裡,安大人被皇上與楊娘娘認為義子,貧道還沒有上門祝賀。不好意思的是貧道才是。」
    兩人笑著分賓主而坐,安祿山又向任天棄一拱手道:「國師,下官此次前來,一是拜會國師,二是為那日『黛香樓,之事致歉,安某無知莽撞,實在是多有得罪了。」
    任天棄一臉茫然道:「『黛香樓』,什麼『黛香樓』,貧道怎麼不知道,安大人何出此言。」
    安祿山奸滑無比。一聽他這話的口氣。猛的省得,這小子是國師之尊,那日畫成個紫臉才敢出去。而「黛香樓」又是專賣女子之物的,自己提出此事,豈不是存心讓他難堪麼,當下拱手笑道:「是是,是下官記錯了,記錯了。」
    兩人又說了陣子閒話,任天棄料定此人是存心來交結自己的,這個竹槓不能不敲響,便故意對這安祿山不冷不熱地。
    安祿山見到他語氣不對,微微一笑。便從袍中取出一張紅色地禮單來,道:「下官處於饑寒之地,沒有什麼貴重之物,只有些許土特產,還望國師笑納。」
    任天棄本來對他寄與厚望,誰知聽他說拿來的是些土特產,心中頓時就涼了一半,見到豬肉強拿過來,便接到手中。無精打采的打開一瞧,印入眼簾的便是:高麗百年人參五十株、貓兒眼百顆、玉器百件、黃金三千兩……心中一跳,趕緊關上,那笑容就馬上泛在了臉上,道:「安大人,你真是太客氣了,這麼多的土特產,貧道實在有些不好意思收啊。」
    安祿山見到任天棄那無比燦爛的笑容,自然明白他是什麼人,笑著道:「區區薄儀,算得了什麼,只要國師喜歡,下官日後一定多多奉上。」
    任天棄暗道:「媽拉個巴子的,一次多給些最好。」臉上卻笑道:「安大人真是太客氣了,怪不得皇上和貴妃娘娘會那麼喜歡你,將來一定會封王拜相的。」
    安祿山道:「下官只是對皇上一片忠心,至於封王拜相倒沒放在心上。倒是國師,下官聽說太華公主在宮中鬧著要嫁給你,這幾天皇上正在為這事猶豫哩,說不定就要撮合公主與國師地這段仙緣,日後必然傳為千古佳話,太華公主最得皇上寵愛,國師成了皇上的女婿,前程真是不可限量啊」
    任天棄心道:「嘿,千古佳話?千古笑話還差不多,可沒聽說那個皇帝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道士的。」嘴上道:「貧道一個出家人,還有什麼前程限不限量的,太華公主之事或許只是她糊里糊塗的做了個夢,自己就把它當真了。」
    安祿山笑了笑,沒有再提此事,故意向左右望了望道:「國師,怎麼不見那日和你在一起的郭英雄與李英雄,下官對他們好生敬重,不知能否請他們前來一晤。」
    任天棄點頭道:「這兩人正在府裡幫我處理一些公務,要見他們也容易得緊。」
    說著就吩咐豬肉強去叫郭子儀與李光弼。
    豬肉強聽任天棄講過太華公主就是武瓊兒,又聽安祿山說她居然要鬧著嫁給老大,他素來知道這兩人是不依不饒的冤家對頭的,一時間也大是瞠目結舌,百思不解,直到任天棄連呼了兩聲,這才答應著出去了。
    沒過多久,郭子儀與李光弼就雙雙走了進來。
    兩人剛一進門,安祿山就笑著迎了前去,大聲道:「郭英雄,李英雄,咱們終於又見面了,上次一會之後,本官真是想念得緊啊。」
    郭子儀與李光弼對安祿山印象極差,見到他如此熱情,也不好太過板臉,都微微一笑,拱了拱手,算是交代過去。
    任天棄見到三人重新落座,安祿山不時找著話與郭、李二人說,言語中充滿了渴慕之意,而郭、李兩人卻對他愛理不理,但安祿山彷彿不覺得,仍是不住找話語攀談,心中也極是佩服他的厚臉皮。
    過得一陣。卻見安祿山向自己一拱手道:「國師,下官有個不情之請,若是國師應允,下官必有厚謝。」
    任天棄聽他故意將「厚謝」兩字說得很重,那是暗示將有比今日之禮多得多地饋贈了,料到他定然是想要自己勸郭、李二人去跟他,暗罵了一聲,卻道:「安大人有事吩咐貧道就是。厚謝什麼地實在是不敢當了。」
    安祿山道:「剛才聽國師講,郭英雄與李英雄如今在府中幫你處理公務,下官實在心酸,要知兩位英雄都是當世豪傑,屈身來做這等瑣煩之事,下官實在心痛,所以想請兩位英雄到我的軍中,拜以大將之位,還請國師務必應允,若是國師府缺少處理公文之人。下官可立即派十名博古通今的文書前來。
    不知國師意下如何?」
    任天棄已有準備,當下一笑道:「這事倒也沒什麼,郭英雄與李英雄兩位只是與貧道交好。也非我的弟子,是去是留,還是他們自己說了算?」
    郭子儀與李光弼低聲說了幾句話,便向安祿山抱拳一揖道:「安大人的好意,我和李兄心領了,但我倆人閒散慣了,實在吃不消安大人的軍中之苦,國師又待我倆極厚,實在不想另尋他處,真是對不住了。」
    說到這裡。兩人便一齊站了起來,向著任天棄一揖道:「國師,我倆還有些事,先告辭了。」
    任天棄知道兩人不想再面對安祿山,便點了點頭,揮手讓他們去了。
    安祿山早就找人打聽出郭子儀與李光弼的背景能耐,望著兩人的背影,臉色一陣陰沉,好半天才向任天棄一歎道:「國師。你有了這兩人,無異於得了十萬雄師,真是叫人好生羨慕啊。」
    任天棄哈哈一笑道:「是麼,十萬雄師,貧道一個出家人,拿來可沒什麼用處。」
    這時安祿山又道:「國師,下官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任天棄暗道:「媽拉個巴子的,你不情之請還挺多啊。」卻一臉溫和地道:「安大人直說就是。」
    安祿山道:「下官與國師一見之下,就覺得大是投緣,想厚顏與國師結拜為異姓兄弟,卻不知有沒有這個仙緣。」
    任天棄知道這個安祿山最愛搞這個調調兒,好加強自己的勢力,不過這結拜之事他可也不陌生,發的誓都是嘴上的,真不真卻在心中,安祿山有財有勢,與他結拜也不會吃虧,當下便笑道:「貧道向來隨緣,既然安大人有此心意,貧道又怎麼能夠拒絕,就與安大人結拜這一遭罷。」
    一邊說著,一邊吩咐豬肉強去取來了香燭銅鼎,與安祿山對天發了誓,兩人對視一眼,都是一陣大笑,情景居然就像與那秦廣王結拜一樣。
    過了沒多久,安祿山就告辭了,任天棄自然要把這位結義大哥送到府外。
    等安祿山一走,豬肉強就呵呵大笑起來,…任天棄聽他笑得甚是怪異,不由道:「豬肉強,你笑什麼?」
    豬肉強道:「哈,老大,你這下麻煩大了。」
    任天棄道:「什麼麻煩大了?」
    豬肉強道:「你想想,武瓊兒……不不,那個太華公主那麼刁蠻,和你是一個釘子一個眼兒,要是嫁給了你,她是大唐國地公主啊,老大,你可有好日子過了,嘿嘿。」
    說實話,最初李淑瓊說要嫁給自己,任天棄也感到大是意外,不過後來一想,這李淑瓊長得不輸於陸玉嫣與謝阿蠻,而且又是堂堂公主,要是娶了她做老婆,回到合州,那可不知是多有面子的事情,也就釋然了,心中反而有些期待,聽豬肉強說這話,不由道:「哼,你以為她是公主,我就制不住她了麼,真有那麼一天,豬肉強,你就等著瞧好戲罷。」
逝約 發表於 2009-3-18 18:02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一十六章 狂傲的才子
   

    又過了幾日,這天傍晚,任天棄正在國師府在庭院裡和郭子儀、李光弼兩人坐在一個小亭子裡閒談,卻見豬肉強領著高力士匆匆的跑了進來。
    任天棄見到高力士一臉焦急的樣子,心中頓時一動,知道必是宮中出了大事了,也不知是不是與太華公主有關。
    高力士跑到亭子裡,氣喘吁吁地道:「國師,皇上口喻,讓你火速到宮中去一趟。」
    任天棄忙道:「高公公,出了什麼事了麼?」
    高力士道:「是日本國的使臣來了。」
    原來日本古稱倭國,東漢以來,因仰慕我中華繁榮昌盛的政治文化、科學技術,使臣、學者、僧人、商人一直絡繹不絕的渡海而至,唐貞觀十九年,倭國發生「大化革新」改稱日本,開始向封建社會過渡,更是加強了對中國的借荃及引進,派遣的使者、學者達一千餘次,其中出名的如空海、吉備真備、而一名日本人阿倍仲麻呂還化名晁衡如今在宮中任衛尉少卿之職,大唐與外族中的高麗、契丹、吐番、西突厥多有征戰殺伐,待日本使者卻甚厚,故對這些使者的要求大多都是應允,是以中國各種先進的文明傳入日本,而日本此時國力漸超於海外諸國之上。
    任天棄對日本國也是有耳聞的,聽到高力士這話,心中頓時一鬆,淡淡地道:「日本國的使臣不是經常來麼,高公公怎麼這樣緊張,來來,先坐一坐,我這裡有最好的西湖龍井,你來嘗嘗。」
    高力士連忙擺手道:「不喝啦,不喝啦,國師,你不知道。這次日本國可是來者不善,過去每次來,他們多多少少都要帶些貢品來,但這一次他們什麼也沒有帶,只帶來了一封國書。」
    任天棄道:「那有什麼要緊,國書裡還藏著一把刀唬人麼?」
    高力士道:「那倒不是,是國書裡那些字咱們大唐國的人全部不認識。」
    任天棄頓時奇道:「什麼,字都不認識。那多找些先生來認啊。」
    高力士苦笑道:「滿朝文官之中,有不少是進士出身,聞名天下的才子也不少,但都是不一字認識,那兩個日本使臣氣焰高得很,皇上雷霆大怒,將滿朝文官怒罵了一頓,忽然想到國師乃是仙人,所以就讓我宣你進宮請教。」
    任天棄一聽,心裡頓時「格登」一跳。暗忖:「媽拉個巴子的。老子平常的字都認不全,那個日本國的國書定然繁雜得緊,老子去了還不是乾瞪眼。」
    想了想。又道:「皇上叫了張真人沒有?」
    高力士點頭道:「叫了,張真人此時想來已經到了皇宮。」
    任天棄心想有張果作陪襯也好,此人老奸巨猾,自然會找借口掩飾,自己就瞧瞧他怎麼說。
    當下便跟著高力士出了國師府,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車駕,向著皇宮而去。
    唐玄宗此時沒有大明宮,而是在太極宮的光大殿裡,任天棄走了進去,便見到唐玄宗此時正沉著臉坐在大殿上方。而下面卻灰頭灰腦地站了一地的文官,都是大氣也不敢吭一聲,而張果也站在其中,神情甚是沮喪。
    見到任天棄進來,唐玄宗連忙站起來道:「國師,來是正好,快快來瞧一瞧這封日本國的國書,朕知道你一定認得的。」說著就向一名太監拿了一封書信過來。
    任天棄接在手中一瞧,卻見那字彎彎曲曲的既像字又像畫。自己那裡認識半個,瞧到唐玄宗眼中滿是期許,自己要是回答不知,他只怕要大失所望,正是此時,任天棄的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一個滿臉傲氣的書生來,李白,對,就是那個李白,他不是挺有學問的麼,不如讓他來試試,反正大家都不認識,他就是仍然認不出來,也是無妨。
    當下道:「皇上,這字太過奇怪,貧道也不能認出,不過貧道倒可以舉薦一人,他或許能夠識出這字。」
    唐玄宗聽說任天棄也不能識這日本國地國書,果然大失所望,這日本國此舉,明明有逞狂之意,若大唐國上下無人能識,天朝的威嚴何在,自己這個大唐皇帝的顏面何在,不過國師舉薦的人,料想不錯,連忙道:「是誰,在什麼地方,國師,你快快說,朕馬上派人去接。」
    任天棄道:「這人不久前才被皇上召進宮中做翰林院的供奉,叫做李白,皇上應該知道他的。」
    唐玄宗想了半天,這才恍然大悟地道:「哦,是不是那個寫《清平調》的人,叫李白麼,好,高力士,你快去傳朕口喻,召他前來。」
    高力士答應一聲,又急匆匆的去了。
    任天棄聽到唐玄宗這樣的口氣,那就是說李白還沒有什麼機會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才華,想到李白那般地傲氣,卻受到唐玄宗如此的冷落,任天棄不由暗自一歎。
    過得一陣,身穿紅色翰林官袍,一臉沉鬱的李白就隨著高力士進了殿來,唐玄宗連忙讓一名太監將那日本國地國書遞到了李白的手中。
    任天棄見到此時大殿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李白的身上,手裡也是為他捏著一把汗。
    過得一陣,才見到李白抬起頭來,向唐玄宗一揖道:「皇上,這字臣認識,可宣日本國使臣上殿。」
    他這話一出,唐玄宗當真是龍顏大悅,拍著手哈哈大笑起來道:「好,好啊,我大唐國果然藏龍臥虎,豈能讓蠻夷所欺,李愛卿,你確定認得。」
    李白點點頭道:「臣豈敢欺君,這字是上古夏族文字,臣遊歷天下之時,曾經偶爾見過,並有一段時間的研習,絕不會有錯。」
    唐玄宗又笑了起來,讓人去傳那日本使臣到光大殿來。
    半個時辰後,兩個日本使臣就到了,卻是一胖一瘦,皮膚黝黑,個頭也不高。
    任天棄一問身邊的李林甫,才知這兩名日本使臣,胖的那人叫吉川秀。瘦的那個叫山田浩二,又見那兩名日本人向唐玄宗跪了頭站了起來,卻是一臉傲倨,心中不禁暗罵這日本人還真是狂妄無禮。
    這時一名四十來歲,身子清瘦,穿著紫色官袍中年男子走到那兩人面前,卻正是大唐的衛尉少卿晁衡,也是個日本人。叫做阿倍仲麻呂,不過到大唐已經來了十數年了。
    晁衡面對那兩人,沉著臉嘰哩咕嚕地說了一陣,似乎在用日本話喝叱這兩人地無禮,而那兩人卻毫不收斂,反而與晁衡厲聲說著什麼,想來是說他成了大唐國的人,已經忘了自己的國家。
    唐玄宗也是一臉怒氣,揮手道:「好了,晁愛卿。就不要和這兩人多說了。就讓李愛卿來讀他們的國書罷。」
    那吉川秀與山田浩二兩人也懂得些中國話,聽到有人認識那國書裡的字,大是不信。瞧著手握國書的李白,臉上都露出冷笑。
    李白也不去理他們,忽然縱聲讀起那國書來,卻是:「日本天皇書達大唐皇帝陛下:貴國地大物博,人傑地靈,非我日本國能比,海外今有琉求之島,土著甚多,大唐國取之無用,吾國將出兵駐守。若得大唐皇帝陛下應允,吾國一歲一貢,永結友好,絕不食言。」
    那兩名日本使臣聽到李白念得一字不差,不由相顧失色,臉上的狂妄之氣已經消失無蹤。
    唐玄宗聽到此處,已是拍案而起,喝道:「好大的膽子,小小倭人竟敢想攻佔琉求。也太不把我大唐國,也太不把朕放在眼裡,來啊,把這兩個使者給我推出去斬了。」
    大唐國此時正與高麗、奚國、契丹三國開戰,國內兵力已空,日本國垂涎琉求已久,吉中秀與山田浩二此次前來,就是奉了日本天皇之命,借國書中的奇異文字來炫耀國內人才比大唐國強,但更重要地是想試探這個玄宗皇帝還有沒有膽子得罪日本國,卻不料大唐居然會有人識得這國書,而唐玄宗聽了之後反應會如此大,立即要將自己二人斬首,那裡還敢有半分狂氣,只是大聲地叫起「饒命」來,但很快被四名如狼似虎的御林軍抓住胳膊就拖了出去。
    任天棄悄悄的問李林甫道:「琉求是什麼地方?」
    李林甫道:「這琉求古稱島夷,漢晉南北朝稱為夷州,與我大唐國福州相鄰,是一個大島群,島上多是高山族人,但在夏朝之時,已屬我華夏土地,日本人卻想在上面駐兵,皇上自然要大怒了。」
    任天棄聽了,也是大惱,暗道:「媽拉個巴子,這日本還真是不要臉,讓日本割一塊土地給咱們大唐,咱們大唐答應和日本永世交好,瞧他們答不答應。」
    此刻朝中群臣也紛紛在指責日本國的異想天開,都說唐玄宗將那兩名使臣殺得好,卻見李白向唐玄宗道:「皇上,臣有事要奏。」
    唐玄宗對李白的學識也是欣喜不禁,聞言笑道:「李愛卿立此大功,要想朕賞賜你什麼,只管道來。」
    李白道:「臣不要賞賜,只望皇上放了日本國的使臣。」
    他這話一出,唐玄宗頓時將臉一沉道:「什麼,你要朕放了這兩個狂妄之徒?」
    李白滿腹才華,一腔報國之心,但一直苦無施展之時,此時自然要暢所欲言,一展胸中丘壑,當下朗聲道:「皇上,臣要你放過這兩名日本國的使臣,原因有二。據臣所知,日本國經過大化革新之後,國力已強,在海外諸國之中已是首屈一指,覬覦我大唐富足,自然要蠢蠢欲動,說要琉求,實際是垂涎我大唐,而從目前來看,我大唐國在與高麗、奚國、契丹三國交戰,所有的精兵全部在北方駐紮,要是日本國軍隊乘船而來,騷擾我福州一境,皇上必然要分兵前住,雖說必然能勝,但也要大費周折,依微臣所見,高麗人向來沒有進犯過我國,皇上不如與之休戰,而全力對付奚國與契丹,等滅了兩國之後,可多建大型戰船,訓練水兵,趁日本國還未真正強大,派兵遠征日本,先將其歸於我大唐疆土。那日本人習性相貌皆與我大唐國人無異,若是再多派飽學之士去傳播我大唐文化,將其思想全然漢化,就可以為大唐的子孫後代永遠消滅一大惡患,這是其一。其二,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而日本國如今與我國尚未斷義絕交。殺了那兩人,實在失了我大唐泱泱大國之風,可將二人喝叱責打一頓,讓他們回去告訴日本天皇,我大唐國威絕不可犯,這樣才可顯出皇上的氣度威嚴。」
    唐玄宗聽他這一席話,只覺大是有理,正在深思,卻見到李林甫站了出來,指著李白道:「好你個李白。不過是個區區的翰林供奉。略通些文字,湊巧認得了這國書,就在這裡不知天高地厚。當著皇上妄言國策,真是一派胡言,皇上的雄才大略,豈是你這樣的人能懂的。」
    李白為人耿直無畏,李林甫不站出來指責他還好,這一出來,他想到平時此人嫉才妒能,讓大唐人才漸失,自己又把持朝政,結黨營私。多有脆髒之事,心中地怒氣便油然而起,又向唐玄宗道:「皇上,臣聞『君明而臣直,直諫君過者,忠臣也。阿諛奉君者,佞臣也,而今皇上身邊,宮裡宮外。佞臣甚多,還望皇上明辨忠奸。」
    任天棄站在一邊,見到李白直言不羈,就很是為他擔心,等那名「宮裡宮外,佞臣甚多」一出口,便瞧著高力士在唐玄宗旁邊變了臉色,心中頓時暗叫了一聲「糟糕。」
    果然,就見到高力士站了出來,向唐玄宗道:「皇上,臣見這李白仗著有些歪才,就想干預朝庭的大策,實在是目無尊上,皇上不可聽他胡言。」
    唐玄宗早年能創下「開元盛世」倒也不是一個完全昏庸無腦地國君,獨自想了一陣,便道:「算了,眾愛卿都不要再說,朕自有主意,那兩個日本國的使臣,先放了他們,不過每人重重責打一百下耳光,臣要李愛卿用那夏族文字寫一封國書給日本皇帝,一展我大國之風,李愛卿,你能行麼?」
    李白一躬身道:「回皇上,臣能寫這封回信,只是臣有一個怪癖,需要飲酒方有才思。」
    唐玄宗道:「這容易,來人啊,去將朕放在西窖的『天香釀』拿一壇來,讓李愛卿痛飲。」
    過了一陣,便有兩名太監捧了一罈酒進來,一人拿著酒罈,一人就接在一個碧玉碗裡,然後端給李白。
    李白舉著玉碗,向唐玄宗一和躬身道:「皇上,請恕微臣無禮了。」
    唐玄宗解決了日本國書之煩,心情大是舒暢,笑吟吟的望著他,一揮手道:「李愛卿但飲無妨,給朕好好的寫這封回信,朕定然厚賞於你。」
    李白謝過,一連喝了五碗,讚道:「好酒,好酒啊。」
    唐玄宗道:「李愛卿,酒可飲足了。」
    李白道:「足了。」
    唐玄宗道:「那好,就開始寫回書罷。」
    說著就叫人在自己的御座下鋪了繡毯,讓人設了錦墩,抬來了文案,在上面鋪上了黃色的詔書。
    那「天香釀」是唐玄宗當太子之時所藏,極有回勁,李白這時酒性已至,瞥到李林甫與高力士兩人皆在瞪著自己,眼中充滿怨恨,心中也是暗怒,向唐玄宗道:「臣所穿之靴甚是髒臭,只怕有污繡毯,請皇上准臣脫靴而登。」
    唐玄宗道:「准奏,後殿還有朕一雙吳綾雲頭朱履,就取來給愛卿穿上。」當下就命人到光大殿之後拿那靴子。
    不一會兒,那太監就拿來了靴子,正要給他穿上,卻見李白又道:「皇上,李白身軀賤微,氣勢難旺,今代天而書,宣喻海外,非比他事,需要兩名貴人來漲漲微臣的氣勢,一人給臣脫靴,一人給臣磨墨,讓臣有些傲氣,所書能夠渾雄慷慨。」
    唐玄宗道:「這事容易,這滿殿之中,任你揀選。」
    李白也不客氣,向高力士與李林甫一指道:「別的人貴氣只怕不夠,就請高公公來給臣脫靴,李宰相也為臣磨墨。」
    此言一出,滿殿官員皆是大驚,這高力士與李林甫可說是除了皇上之外,當朝最有權勢之人,這李白真是好大的膽子,竟敢讓這兩人來做如此低賤之事,莫非真是酒喝醉了。
    任天棄與李白相交甚久,知道他的脾性,心中不由深深一歎。知道這位兄弟今日雖然要風光一把,震驚朝野,但從此後的仕途就要黯淡無光了。
    高力士與李林甫也沒想到李白居然有如此膽量,都是悖然大怒,但唐玄宗在上,不敢發作。
    唐玄宗如今只要李白快些把這道國書寫完,便道:「好,准奏。李愛卿、高愛卿,還不快去。」
    高、李兩人見到皇帝准了李白,豈敢違旨,只得沉著臉走上前去,高力士先替李白將靴子脫下,而李林甫就在桌案上磨墨,在殿中各官的眾目睽睽之下,兩人的臉也是羞得紅一陣白一陣。
    李白這時慢條斯理的坐在錦墩上,舉起兔毫筆,蘸飽墨汁。只略一思索。便筆走龍蛇,猶如驚風急雨,片刻間就成一書。讓太監呈於唐玄宗。
    唐玄宗見那字果然與日本之國書無異,也是喜悅不勝,令人又交給李白,讓他念上面的內容。
    李白接過,朗聲念出,當真是字字珠璣,言辭激昂,大展強國之風,聽得殿中各官是連連點頭,等他念畢,又紛紛喝起采來。
    唐玄宗也是不住撫掌,讓太監把那詔書收好,不由歎道:「李愛卿文才如此出神入化,當真是上界謫仙下凡助朕啊。
    李白連忙跪了下去道:「多謝皇上賜號。」從此以後,李白便又有了李謫仙之稱。
    天色已晚,唐玄宗厚賞了李白,就讓人在光大殿設宴,招待眾官,觥斛交錯間。眾官紛紛向唐玄宗大拍馬屁,卻無人去與李白交談,任天棄知道這些人是怕得罪高力士與李林甫二人,自己倒是不畏,過去與李白相敬痛飲,李白也知道自己今日所做之事的後果,卻是笑飲美酒,言歡好朋,毫無畏懼之色,
    一個時辰之後,宴終人散,眾官紛紛歸去,任天棄也要告辭,卻聽唐玄宗道:「國師請留步。」
    任天棄便站住一揖手道:「皇上,對貧道還有什麼吩咐?」
    唐玄宗道:「今日之事,全憑國師舉薦之功,朕實在要多謝國師了。」
    任天棄笑道:「那裡,這都是皇上洪福齊天,天降奇人啊,皇上,李白會被你重用罷。」
    唐玄宗點點頭道:「那李白地確是個人才,只可惜做事太過張揚,只怕與眾朝臣無法和睦相處,朕還要多觀察他一段時間才行。」
    任天棄知道李白剛才地行徑唐玄宗心中也有分寸,只得一笑。
    唐玄宗又道:「國師,朕請你留下,卻是為瓊兒的事。」
    任天棄心頭一跳,道:「公主……公主她怎麼啦?」
    唐玄宗道:「瓊兒自從夢見月老,說與你有仙緣之後,就對朕又哭又鬧,這幾天越來越厲害,居然絕起食來,朕去了幾次望月宮也不能勸她進食,國師,朕對這個女兒喜歡得緊,可不想她有什麼不測,此事與你有關,瓊兒或許能聽你的,你還是先去一趟罷。」
    任天棄也想去見見李淑瓊,便道:「無量壽佛,公主自毀嬌軀,實是不智之舉,貧道就去開解開解她。」
    唐玄宗點點頭,便叫來一名太監,領著任天棄向望月宮而去。
    到了望月宮,逕直到了李淑瓊的內寢房,那芳兒見到他來了,連忙出去關上了門。
    任天棄瞧那紗簾垂著,知道李淑瓊躺在床上,正要靠近,卻見紗簾一晃,穿著黃色衣裳地李淑瓊已經衝了出來道:「任小賊,你總算來啦。」
    任天棄見她柳眉杏眸,桃腮微紅,那裡有半分絕食的樣子,也不由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傻,不吃東西,只能騙你那個父皇。」
    李淑瓊「哼」了一聲道:「你不幫我,我只有自己幫自己啦,父皇心疼我,過不了幾天,他就一定會答應我的。」瞧著任天棄望著自己的眼神有些異樣,李淑瓊忽然想起在那個洪荒幻境裡他俊美絕倫的容貌,還有捨生從巨鳥口中救出自己的情景,心中忽然如小鹿般的亂撞,但內心中卻怎麼也不相信自己會愛上這個討厭得要死的任小賊,嘴裡道:「喂,任小賊,你不以為我說要嫁給你是因為喜歡你,千萬不要自作多情。」
    任天棄道:「哦,是麼。我本來是這樣以為的,無論怎麼說,我曾經是個美男子,女人瞧一眼就要死的。」
    李淑瓊連連「呸」了他幾聲,然後叉著腰,指著他的鼻子道:「任小賊,你就別臭美了,要是父皇答應了我的事。我可要和你約法三章,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任天棄道:「什麼約法三章,你說說聽。」
    李淑瓊道:「第一,我嫁給你,表面上咱們是夫妻,可不能睡一間床,不過別人知道了也不好,晚上就我睡床上,你睡床下。第二。我愛走那裡就走那裡。你不許管我,干涉我。第三,等咱們成親之後。你最好是把這個臭國師給辭了,咱們出京,那就自由自在多啦。」
    說實話,其實在不知道李淑瓊是公主,也沒提出嫁給自己之前,任天棄憐她是個孤兒,對她倒沒動什麼色心,但自從明白她有可能要嫁給自己,想起她的美貌嬌俏,自然也起了別樣的心思。自己本來身份低微,能與堂堂大唐國地公主那個那個一番,那也真是揚眉吐氣,不枉此生了,然而如今聽她這麼一說,那還有什麼指望,每天晚上還要睡地上,真是太不平等了。
    當下道:「那我有什麼好處?」
    李淑瓊瞪著杏眼道:「沒什麼好處。」
    任天棄一屁股坐在屋內的一張錦凳上,一拍手。兩手一攤,道:「沒好處,那我還娶個屁,娶你來霸佔我的床麼,不行,我要向皇上揭穿你的把戲。
    李淑瓊聽他說得難聽,隨手拿了一個茶杯向他扔來,嬌聲道:「你敢,你敢,你要是敢,我饒不過你。」
    任天棄是越聽越氣,不由道:「喂,李淑瓊,別忘了,你打賭輸了,可還是我的奴僕哩,你這樣那點兒像奴僕對主人地樣子。」
    李淑瓊忽然「格格」的脆笑起來道:「任小賊,我差點兒就被你唬住了,你不記不記得,要是不守信諾就什麼?」
    任天棄一口道:「生兒子沒屁眼兒。」
    李淑瓊又道:「對啊,生兒子沒屁眼兒,我仔細想過了,我雖然嫁給了你,卻不會和你圓……圓房,自然就不會生兒子啦,有沒有屁眼兒,又關我什麼事。」
    說著就對著他搖頭晃腦,得意洋洋地哼起小曲來。
    任天棄見到她這樣子太過張狂,暗忖:「媽拉個巴子的,我和你同睡一屋,晚上夜深人靜,老子摸上床來把你弄了,咱們反正是夫妻,你有苦還無處訴去。」
    他想歸想,但知道自己萬萬是不會做霸王硬上弓的事的,一咬牙道:「好,就算我看你可憐,幫一幫你,不過你也不要管我的事。」
    李淑瓊女孩子的心理極是靈敏,立刻請到是什麼事,便道:「是你和陸玉嫣的事,對不對,放心,陸姐姐為人不錯,又被你乘人之危玷污了清白,我可憐她喜歡她都還不及,你把她接來給我做伴,那是更好。」
    任天棄道:「玉嫣自然要和我在一起,不過還有另外的人。」
    李淑瓊一聽,頓時尖叫了起來道:「好你個任小賊,居然又勾搭上別的女人了,真是沒良心,我要幫陸姐姐來教訓你。」說著就來擰他耳朵。
    任天棄那裡會讓她擰,自然要用手來擋,便這次李淑瓊真的生了氣,非要擰著他不可,兩人就推揉扭打起來,一個不留神,就雙雙地滾倒在地,任天棄收勢不住,嘴唇竟與李淑瓊地櫻唇碰在了一起,連忙想要起來,誰知忙中出錯,右手竟然撐在了一團軟綿綿的物事上。
    以他的經驗,自然知道那是什麼,心中剛叫了一聲:「糟糕。」就見到李淑瓊坐在地上,「唔唔」地哭了起來,一邊哭,一邊道:「任小賊,你就知道欺負我,你這個色鬼,大壞蛋。」
    這時外面地芳兒也聽到了屋中的哭聲,慌忙推門進來,卻瞧見任天棄站著,而公主就坐在地上哭,兩人都是衣裳不整,頓時駭了一跳,過來扶起李淑瓊道:「公主,你怎麼啦。」
    李淑瓊指著任天棄道:「快讓這個人滾出去,我不想再見到她,快讓他滾。」
    芳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得向任天棄道:「國師,咱們公主叫你出去,請罷。」
    任天棄聽芳兒的聲音有些冰冷,知道她八成誤會剛才自己圖謀不軌,對李淑瓊動手動腳了,真是百口難辨,搖了搖頭,就出去了。
    出了望月宮,由一名小太監帶著向外走去,沒過多久,卻見到一名提著燈籠的宮女過來向任天棄一福道:「國師,皇上有事找你,讓我帶你過去。」
    說著就向那小太監道:「你先去歇息罷,這裡有我。」
    那小太監正在犯困,巴不得有人代勞,向任天棄行了個禮,便先走了。
    任天棄跟著那宮女左拐右拐一陣,卻到了一輛華貴的馬車前,車布簾深垂著,前面坐著一個馬伕,但瞧也沒來瞧任天棄一眼,那宮女道:「請上車。」說著向他眨了眨眼。
    任天棄心知有異,立即跳上馬車拋簾而進,卻見裡面甚大,掛著一盞燈籠,而軟墊之上,卻端著一名三十歲的貴婦,珠玉纏頭,華裳錦裙,修眉秀眸,膚色白皙,肌體豐腴,有七八分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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