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神欲。逆天欲 作者:金庸隱徒風笑天(連載中)

逝約 2009-3-12 16:42:1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8 27193
逝約 發表於 2009-3-18 18:03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一十七章 溫泉水滑洗凝脂
   

    任天棄見到這貴婦的面目甚是陌生,也不禁一愣,問道:「你是誰?」
    那貴婦望著任天棄,微微一笑道:「國師請坐下說話。」
    任天棄也不客氣,就在她旁邊坐下了,只覺一陣陣香氣傳入鼻中。
    那貴婦這才道:「國師,賤妾是貴妃楊娘娘的姐姐虢國夫人。」
    任天棄早就聽說楊貴妃有三個姐姐,分別是秦國夫人、虢國夫人、韓國夫人,長得都是美貌如花,沒想到這虢國夫人會找上自己,更是奇怪道:「夫人叫貧道來,可是有什麼吩咐?」
    虢國夫人瞧了瞧任天棄的臉,眼神閃過一絲黯然,只道:「不是賤妾找國師,而是賤妾的妹子想叫國師去一趟。」
    任天棄脫口道:「貴妃娘娘。」
    虢國夫人點點頭道:「不錯。」
    任天棄心中一跳,道:「貴妃娘娘不是陪著皇上麼,怎麼有空見我。」
    虢國夫人道:「前兩天梅妃那賤人賣通了高力士,遞了幾首梅妃寫的情詩給皇上,皇上見了,聽說是潸然淚下,跟著就到了那賤人的玉梅宮,這幾日都和她呆在一起,舊情復燃,又將我妹子冷落到了一邊。」
    任天棄道:「那貴妃娘娘在什麼地方?」
    虢國夫人道:「在驪山的華清宮,她說有事要給你好好談談,就讓我來找你。」
    說話之間,那馬車已漸漸出宮,向著長安之東而去,那華清宮就在城東驪山的北麓,山中有天然溫泉,最初由周幽王建成,稱為「驪宮」,後來秦、漢、北周、隋幾朝皇帝都在此建宮,而到了唐玄宗時,更是在山上大舉修擴宮殿建築。並命名為「華清宮」,當真是「重重紫殿,依山而雄。」
    過得好一陣,就聽見前面有人喝道:「什麼人,快快站住。」想來是「華清宮」已經到達,遇上了御林軍。
    這時虢國夫人向任天棄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然後便一掀簾露出了個頭。便聽到外面那人的聲音頓時變得諂媚起來,道:「原來是虢國夫人,是來找貴妃娘娘的麼,她已經到了很久了,快快請進。」
    跟著又聽見有人高叫道:「是虢國夫人,快快開宮門。」
    虢國夫人剛一坐回,那馬車便向裡面駛去。
    任天棄在車中感覺到漸漸登高,但毫無珂坎,想來道路甚是平整,又過得一陣。虢國夫人便鑽出了豐廂。只聽她道:「將馬車直接駕到御湯殿去。」身子卻沒有再鑽進來。
    一路之上,只聽不停的有給虢國夫人問好的,而虢國夫人一一的答應著。然後就到了一處地方,那馬車停了下來,虢國夫人說了聲:「楊六,你先出去。」
    那馬伕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便跳下車走遠了。
    又聽得虢國夫人道:「國師,出來罷,外面沒有人了。」
    任天棄連忙鑽了出去,卻見是個空蕩蕩的大殿,除了虢國夫人,果然是再無一人。
    虢國夫人說了聲。道:「你跟我來。」裙裾飄擺,已向大殿一側走去,那裡卻有一道小門。
    進了那小門,就聽到流水之聲,卻是一個大屋,屋中放著無數青銅蠟台,每枝蠟台之上都點著紅燭,一時亮如白晝,地面全部是白玉石砌成。前面擋著一大排畫著各種異獸珍禽地屏風,屏風之上可見煙霧裊繞,想來是個極大的溫泉水池。
    虢國夫人說了聲:「國師,請你等一等。」加快腳步,就走進了屏風之內。
    只過了一會兒,她就走了出來道:「國師,貴妃娘娘請你進去,你們慢慢聊,賤妾在外面給你們瞧著去。」說著就匆匆的走了。
    任天棄自一踏入這裡,瞧到那屏風後翻騰的煙霧,已經開始心猿意馬的想入非非起來,見到虢國夫人一走,心頭更是跳得厲害,幾步就走進了那屏風,霎那之間,一付生平沒見過的美景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只見這是個白玉圍砌的水池,長寬相等,各有六七丈左右,水池靠壁而建,而就在壁上,伸出九個雕鑿得活靈活現的龍頭,每個龍頭地口中都在吐著一股細細的飄著煙氣的清水,注入在池裡。
    而就在一個龍頭之下,卻站著一名千嬌百媚的大美人兒,只見她一綰秀髮已經全部解開,又黑又長,光明可鑒,長著一張鵝蛋臉,眉橫翠黛,星眸如水,瓊鼻櫻唇,無一不美到極致,身子盡赤,肌膚的雪白瑩光,竟讓四周的白玉石黯然失色,而她此時站著的地方,水只齊腰,露出了滑潤無骨的香肩,及一雙玉藕般的柔荑,而一對酥胸,明如圓月,嫣紅一點,隨著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顫動著,這是一個成熟而美艷地女人,對男人來說,具有無比的魔誘,絕不是陸玉嫣與謝阿蠻這樣清純的少女能夠有地,這楊玉環的魅力,果然是天下獨一無二。
    見到任天棄進來,楊玉環並沒有做任何的遮掩,而是極自然的在水下淋浴著。
    任天棄見她眼波如流,腮露暈紅,當真是忽然感到口乾舌燥,不停的吞著口水。
    楊玉環瞧著他的樣子,似笑非笑地道:「天棄,你想下來麼?」
    任天棄雖然性慾高漲,便神智卻未失,哈哈一笑道:「貴妃娘娘,你叫我到這裡來,不就是想讓我下來麼,我可不會客氣。」
    說著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將身上的全部衣裳脫光,然後「撲通」一聲跳下水去,只覺這水溫和清澈,泡在裡面實在是舒服無比。
    但此時他怎麼會去留意池水,而是極快的向楊玉環靠了過去,就要一把將她摟在懷裡。
    就在他的手剛要觸到楊玉環光滑如玉的肌膚之時,卻見她身子一扭,已經讓開,臉色忽然一整道:「天棄,我叫你來,自然不會讓你失望而歸,但有些話,我想給你先說。」
    任天棄面臨如此綺景,巴不得她一句話就說完。便道:「好好,你說,你說就是。」
    楊玉環卻向池邊走去,坐在了一級玉階之上,柔聲道:「天棄,你也過來。」
    任天棄只好過去挨著她坐下了,楊玉環這時一收嬌媚誘人之色,默默的望著一陣池水。好半天才道:「天棄,你實話給我說,是不是對給太華公主施了什麼邪法,才讓她鬧著要嫁給你。」
    任天棄見她一本正經的忽然說到這個問題,也是一愣,哈哈笑著道:「邪法,那個我可不會,是太華公主自己要嫁給我,關我什麼事。」
    楊玉環凝視了任天棄一會兒,似乎在看他說的真話還是假話。過了一陣才道:「天棄。你知道太華公主和我的關係嗎?」
    任天棄道:「這就複雜了,說起來你算是她的後母,不過她要是嫁給你那個堂兄楊錡。又是你的嫂子啦。」
    楊玉環搖了搖頭道:「不是,我是說和她過去的關係,你應該知道,我過去的相公是壽王李瑁,也就是太華公主同父同母的親哥哥,其實我與瓊兒過去關係挺好的,這次讓她嫁給我堂兄,也並無惡意,楊錡也算是一表人材,雖然配不上瓊兒。但也不會太差,她到了咱們楊家,我會給上上下下的人打招呼,好好的善待她,不會讓她受半分委屈。誰知瓊兒一直反對這門親事,這還罷了,如今卻竟口口聲聲要說要嫁給你,瓊兒的眼界一向是極高的,這次我真的太意外了。」
    任天棄笑道:「你是說我配不上瓊兒了。」
    楊玉環毫不避諱地道:「是。你配不上,相貌且不必說,瓊兒是個快樂清純的好姑娘,而你,而你……」
    任天棄一口接過來道:「而我不是什麼好人,對不對?」
    楊玉環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任天棄對自己的為人也不想多辨,心中卻想到一事道:「環兒,你還在想你過去那個相公麼?」
    楊玉環聽他還是像上次在寢房裡一樣叫自己「環兒」,臉皮果然是極厚,太華公主嫁給他,實在是讓人擔憂,不過他這個問題,卻觸動了自己的一段傷心之事,思索了一陣,不知該不該對這個嘻皮笑臉的國師說,但一側頭,又見到了任天棄那雙清澈明朗的眼睛,讓自己又其名的生出了親近之感,心中便是一歎,輕輕地道:「我十六歲就嫁給壽王,他也待我很好,我們的確過了一段非常快樂的日子,我還給他生過一個兒子,可惜……可惜夭折了。」
    她說到這裡,秋水般的眼眸中已含著淚花,似乎要說不下去。
    任天棄道:「這就對了,你還在喜歡他,是不是?」
    楊玉環微閉著眼眸,搖了搖頭道:「過去我喜歡過他,但是後來沒有了,當初皇上看上了我,曾經找他到宮裡去談過,可他是那麼的懦弱,根本就沒有推辭,一口就答應下來,從宮裡回來後,竟還主動來說服我,他是武惠妃所生,皇上一直很寵愛他,要是他堅決反對,皇上雖然不高興,也不會拿他怎麼樣的,可是他那時為了當上太子,卻要讓自己的妻子去討自己父親的歡心,你說,這樣狠心沒用的男人,我還會喜歡他麼?」
    對於沒種的男人,任天棄向來是瞧不起的,不由對那李瑁大是蔑視,道:「後來他怎麼沒當上太子啊?」
    楊玉環「哼」了一聲道:「他以為只要順從了皇上,憑著皇上對他的寵愛,他就能當上太子了,可是,他錯了,自從我進宮的那一天起,他永遠就當不上太子了。」
    任天棄聽她這話,微一思索,便恍然大悟道:「嘿,我知道了,皇上從李瑁手中把你搶走,這李瑁當時雖然順從了,但心裡面必然是氣惱無比,要是皇上退位,讓他當上了新皇帝,掌了國中大權,那老皇帝的日子就有得受了,皇上可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讓他有機會來對付自己。」
    楊玉環聽任天棄全說對了,望了望他道:「天棄,你真的很聰明,也很會說,可是一個人太聰明了,就不容易走正道,就會起花花心腸,還好你容貌有異,這也許是上天的一種安排。可以少一些女人上你的當。對了,你也給我說說你的身世,你的父母兄弟。」
    任天棄聽她說到自己,玩世不恭的神情也有些黯淡了,反正這事也不用瞞她,便道:「我是一個孤兒,剛生下來就被人扔在一個妓院門口,是一群很庸俗的妓女把我養大的。」
    楊玉環這才知道為什麼這少年滿身地痞氣了。一個自幼被妓女養大的孩子,又能學到什麼,不由一歎道:「我想是不是你父母見到你臉上的紅斑,長大後不好娶媳婦,怕日後被拖累啊。」
    任天棄其實最怕的就是這一點,那文殊菩薩就說過自己知道身世後會更加煩惱,若是楊玉環說的這樣,如此的父母不認也罷,但牛頭馬面曾經告訴過他,他的身世來歷閻羅王也沒有查出來。
    還說他有可能是上古仙人轉世。也不知道是不是敷衍自己的。
    楊玉環見到任天棄神色不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便嫣然一笑道:「其實孤兒也沒什麼。你現在不是很好麼,得到了張天師地真傳,還當上了大唐國的國師。」
    任天棄這時已經感覺到這楊玉環雖然中宮中專橫霸道,但內心深處卻還保留著那份善良,她今日的一切,楊家的跋扈,實際上都是唐玄宗貪色無恥之錯,這是一個被命運折磨的女人啊。
    當下一笑道:「環兒,你真的那麼關心瓊兒麼?」
    楊玉環點點頭道:「是的,瓊兒小我十歲。我就把她當親妹子一樣,我知道她瞧不起我,厭著我,躲著我,可是我實在想給她找個好的歸宿。」
    任天棄道:「你放心,這個太華公主我會讓她盡量開心的。」他心裡想的卻是大不了處處讓著李淑瓊,少和她鬥嘴就是。
    楊玉環也是一歎道:「天棄,今天和你談談話,我總算放心了些。也許你和你外表並不完全一樣,瓊兒就交給你了。」
    任天棄一愣,道:「怎麼,你不讓她嫁給你的堂兄啦?」
    楊玉環搖了搖頭道:「我是瞧著瓊兒長大地,她的性子豈不熟悉,只要是決定的事,她總是要做地,而且你的容貌瓊兒也是瞧到過的,即使有月老托夢之事,要是她心裡不接受你,也是絕對不會鬧著要嫁給你,所以我真是很奇怪。」
    任天棄自然不會說這一切都是李淑瓊為了不與楊錡成親想出來騙人的,自己只是一個被她利用的工具罷了,因此只是一笑,卻道:「環兒,那你到底喜不喜歡皇上。」
    楊玉環沒有直接回答,只是冷笑道:「男人薄倖,當皇上的,更是三宮六院,身在花叢,見著一個喜歡上一個,他除了我,就是我的三個姐姐也沒放過,可是還不滿足,在宮裡四處獵艷,那個謝阿蠻,若不是你要走了當弟子,也是遲早要被他寵幸的,不過他是皇上,做妃子的只能順著他,要是稍有不滿,那天的情景,你也是瞧到了。」
    任天棄聽到她這麼一說,頓時想起虢國夫人地容貌來,雖非絕美,但也有其成熟動人之處,想不到唐玄宗竟將她三個姐姐都弄到手了,真是荒淫無行,心中頓時一陣暗罵。
    兩人講了這麼久,彼此感到又親近了些,任天棄雖然覺得這位楊貴妃雖然很有些可憐,但這樣的大美人兒赤身在旁,慾念那能消除,但又不好像上次一樣出言相逼,不由大是尷尬難受。
    楊玉環是個成熟的女人,見到任天棄的神色,豈有不會明白他心思,今日找他來一是也讓他明白自己與太華公主的關係,知道若是委屈的瓊兒,自己是不會放過他的,二就是兌現那天他說三日後讓自己回宮的諾言,無論如何,這個男人日後對她都是有用的。
    當下莞爾一笑道:「天棄,你還沒有到這華清池裡洗過澡罷,來,試一試。」說著就將任天棄拉了起來,手挽著手到了一個流著水的龍頭之下。楊貴妃就拿著一塊新羅國進貢來的香膩子在任天棄身上塗抹。
    任天棄感覺她手腳極輕柔,肌膚熨貼,更是光滑溫軟,想到這樣的情景,可不是當了一回皇帝麼,當年在小小的合州城,就是做夢也沒夢到過大美人兒楊貴妃會給自己擦拭身子啊,自己的那般兄弟要是知道了,還不知會驚駭成什麼樣子哩。
    楊玉環撫摸著任天棄的身子。只覺堅硬而又富有彈性,最讓人奇異心顫的是,他肌膚的光潔滑膩,竟在男子之中少有,這樣的身體,也讓她暗暗湧起了春潮。
    撫弄之間,也不知是誰先主動,兩人已緊緊抱在了一起相吻著。楊玉環的吻是熟練而又誘人地,唇舌挑弄,已和上次大不一樣,也非玉嫣與阿蠻所能比,任天棄此時才知原來親吻也可以有許多種花樣的。
    不一陣,兩人情興皆至,到了池邊,楊玉環便馬爬在池邊,任天棄從後攻入,雙手時而撫著她圓大的豐臀。時而撫著她滑嫩的玉球。楊玉環恐秀髮拖墜在池邊弄髒,便一手扶著香雲,一手撐在白玉石上。後臀微迎,微微呻吟。
    無論是李瑁還是李隆基,這父子兩人都遠遠不及任天棄健壯,楊王、環正當花盛之際,面對任天棄的急攻不洩,情慾已是洶湧而至,向後微微一笑,示意他仰躺在池邊,自己卻趴於他身上,緩坐而下。跟著就提縱起來,任天棄見她玉乳如波,跳躍不停,便也搓揉含吮起來,楊玉環喘息呻吟之聲更加大了。
    過得一陣,楊玉環的動作已經緩慢下來,全身也開始顫抖,雪白的肌膚上出現了暈紅,已是到了巔峰。任天棄見到她的千般媚態,再也忍不住,一壺甘露,已注入紅蓮之中。
    兩人停止了動作,楊玉環仍然緊緊地抱住任天棄,仍然在享受那一道又一道襲來的潮湧,忍不住在任天棄的脖子上一咬,膩聲低喚道:「天棄,天棄,你知不知道,我好久沒這樣了,和皇上在一起,我為了討他歡心,總是假裝很好,可從來就沒有一次能這樣舒服。」
    任天棄心中一蕩,身子一翻,卻將她一下壓在身下,在她耳邊道:「好,那這再讓你舒服一次。」
    楊玉環不由驚詫地道:「這麼快?」
    任天棄什麼也沒有說,抓住她的手在自己的下體一摸,楊玉環頓時輕叫了一聲,瞪大了杏眼,兩人歡會良久,楊玉環又到得情慾的高峰,雙手緊摟著任天棄的背,不知不覺的給他抓出了幾道血痕。
    任天棄沒感到疼痛,但加力向她誘人的玉乳搓揉而去,誰知指甲略長,用力略猛,無意間竟將那雪白地胸脯也抓出了一道血痕。
    這一下子真是樂極生悲,剛剛完事,楊玉環便捂著櫻唇驚叫了起來道:「糟糕,天棄,我傷在這裡,要是皇上見到了該怎麼辦?」
    任天棄也後悔用力重了些,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就想到一個主意,道:「別怕,實在瞞不住,就說是貓抓了的。」
    楊玉環想想也只好這麼說,便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就聽到外面虢國夫人輕聲呼道:「妹妹,妹妹,你那個義子安祿山來了,就在外面候著。」
    楊玉環聽了,不由將臉一沉,口多道:「這個大膽的奴才。」
    任天棄何等聰明,一見她這神色,便猜到了究竟,道:「環兒,是不是安祿山這小子對你有什麼不規矩,我瞧他臉皮可厚得緊,有什麼做不出來地。」
    楊玉環玉面一紅,咬著唇,伸出纖纖玉指在他的額頭上一點道:「難道你臉皮不厚,難道你有什麼……有什麼做不出來,哼,一丘之貉,不過那個安祿山又黑又胖,又傻乎乎的,只能逗著玩,要想我……與你這樣,死也不成。」
    任天棄聽她說安祿山傻乎乎的,心中卻是一歎,也不便多說,便道:「你準備怎麼辦?」
    楊玉環道:「這個安祿山自從得了皇上的特許,可以任由入宮,就經常來找我,借孝敬之名送這送那的,要是不見他,也說不過去。天棄,你還是跟著姐姐走罷,咱們……咱們有機會再見面。」
    一邊說著,就一邊服侍著他清洗乾淨,然後幫他穿妥衣裳,好隨虢國夫人出華清宮去。
    任天棄走到那大殿,虢國夫人已絳在一張靠椅上似睡非睡,見到任天棄滿面紅光地出來,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心中不由暗怪妹子,這醜陋的道士雖說有用,但隨便應付一下就是,怎麼會陪他這麼久。
    不過她臉上卻是對著任天棄一笑,帶著他上了馬車。叫來了車伕,出華清宮而去。
    楊貴妃見到任天棄出去,便穿好衣裳,但抹胸處被任天棄抓破的那道血痕卻遮不住,便用一塊錦緞遮在胸前,稱為「訶子」,去見那安祿山,這也就是後世「乳罩」的起源。
    而入寢前。有宮女給楊貴妃換衣之時,見到了她胸前地血痕,似乎不似貓抓,又聯想到安祿山曾經到華清池來過,不由私下裡有些猜忌,這些話後來慢慢傳出宮中,被文人知道,因恨楊氏一家專橫,楊貴妃紅顏禍水,便編了無數兩人之間的故事出來。還說什麼安祿山事後曾對人說「貴妃人乳。滑膩如塞上酥。」並由此有了「祿山之爪」一詞,真是可笑之至,試想以安祿山之輩的老奸謹慎。又大懷野心,一心得到唐玄宗的寵信,豈會如此愚不可及,張嘴自暴其醜,讓自己有可能身處危境之中,因此這「祿山之爪」實是「天棄之爪」,可見歷史長河之中,因緣際會,會造出許多冤假錯案來,讓後世之人。不得不多多分析琢磨啊。
    ※※※※※※※※
    一連幾天,任天棄都在等宮裡來的消息,他知道既然楊貴妃已經認可了太華公主要嫁給自己的事,那這事已經沒有了什麼懸念,公主下嫁,只是遲早的問題。
    果然到了第六天上,唐玄宗叫人宣任天棄進宮到光大殿去。
    一到光大殿,見到唐玄宗與楊貴妃正坐在一起,便上前行過禮。唐玄宗賜了座。
    剛一坐下,唐玄宗就開門見山地道:「國師,實不相瞞,這次來,就是為了瓊兒的婚事。」
    任天棄心中明白,卻道:「不知皇上如何安排?」
    唐玄宗瞧著任天棄容貌甚醜,也是暗自一歎,此人雖是仙人之體,但女兒那般地美貌,嫁給他真是萬分委屈,但一是公主自己情願,而且以絕食相挾,二是這幾天楊貴妃也在一旁相勸,也只有無奈應允了。
    當下道:「瓊兒得國師驅邪,方才恢復神智,又得月老托夢,說與國師有宿世之緣,此乃上天之意,朕豈能逆天行事,自然只有讓瓊兒與國師成親了,不過雖然說道家不比佛門,不忌婚嫁,但仍該以清淨無慾為主,國師身為全國道門之總主持,要是大肆張羅婚娶之事,總是不妥,因此朕想只是在京官中設一小宴,大家慶賀一番就行了,但不知國師意下如何?」
    太華公主要嫁給自己可是不懷好意,任天棄沒什麼好處,興趣雖然不大,但要是大張旗鼓的操辦,那賀禮自然是滾滾而來,也算是彌補那「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之苦,聽到唐玄宗如此一說,心中不由得大失所望,但又豈能流露在臉上,只得很矜持的微微一笑,道:「一切任憑皇上作主。」
    唐玄宗點點頭道:「不過朕向來最寵瓊兒,她嫁與國師,朕絕不會讓她無顏面地,朕要親自給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還有,國師府閒雜人等太多,不宜瓊兒與國師居住,朕已命人另備了一處大宅,到時多調些宮女前去服侍,只望國師能善待瓊兒才好。」
    任天棄聽他這麼一說,這才高興起來,暗呼一聲:「發財了,媽拉個巴子的,這還差不多,這個小瓊瓊為我多賺些銀子,她無理取鬧時,我就多忍幾分便是。」
    這是卻聽楊貴妃在一旁道:「皇上,其實咱們應該替瓊兒高興才是,她有國師相攜,日後自然能夠羽化登仙,說起來咱們還不如她哩。」
    唐玄宗聽了此言,也是省悟,撫掌笑道:「對對,朕倒把這一節給忘了,瓊兒果然是福氣很好,對了,國師,什麼時候也傳授朕一些長生之道啊。」
    任天棄自己也不知什麼時候伸腿嗚呼,那裡會什麼長生之道,但這牛皮卻是不能不吹的,便一揖手道:「無量壽佛,此事貧道自然會放在心上,等過些日子,貧道自會獻給皇上仙訣,若是皇上能夠領悟其中的玄妙,自然可以長生不老。」
    當皇帝的享盡天下之福,沒有不想長生不老的,唐玄宗聽到任天棄此言。當真是渾身舒泰,狂喜逾越,頓時意識到找這個女婿可算是找對了,那楊錡又算什麼東西,當下一個勁兒的向任天棄道著謝。
    任天棄瞧著唐玄宗興高采烈的樣子,心中卻是暗笑,他有那「雷部天罡訣」的經驗教訓,到時候這唐玄宗催得急了。就隨便去找一本修道地書,讓李白幫自己改改,在最外面寫上「長生仙訣」這幾個字,那就算是交差,反正瞧這唐玄宗滿臉紅光,再活個二三十年想來是沒什麼問題地,到那時候,自己早就載著金銀珠寶不知到那裡逍遙去了。
    唐玄宗興奮了一陣後,又道:「國師,那此事就這麼定了。瓊兒和你的大婚之日我已經叫人看過了。就在下月初六。」
    楊貴妃也道:「說起來這段時間皇上的喜事可不少,除了瓊兒之事,還要給太子找太子妃。國師若是有合意地,也可舉薦。」
    任天棄到長安時日也不算短了,他向來是有備無患,對朝庭的事已經打聽得甚是清楚,這太子的事他也知道,過去李享當忠王之時,娶袞州都督韋元柵的女兒為妻,當上太子後,就立韋氏為太子妃,而韋妃的哥哥韋堅當了刑部尚書。這韋堅為人正直。言語無忌,結果得罪了李林甫,想法誣陷了韋堅一個謀逆的罪名,李亨十分害怕,就上表請求與韋妃絕斷,以洗脫自己。唐玄宗就同意了,下旨廢去韋妃的名號,讓她削髮為尼,因此這太子妃一位就虛懸了。
    任天棄那裡有什麼人選。便道:「是,貧道替皇上留意就是。」
    事情既已說定,閒話一陣,任天棄就告辭出宮而去,臨走之時,他瞥了一眼坐在唐玄宗之旁的楊貴妃,卻見她正用一對明眸凝視著自己,目光中大是微妙,心中不由得一跳。
    回到國師府,任天棄就叫來郭子儀、李光弼、豬肉強及謝阿蠻,將下月即將迎娶太華公主的事說了,郭子儀與李光弼自然是替他高興,豬肉強知道這位老大從此多事了,卻是捂著嘴偷偷地笑,而謝阿蠻卻是一臉地黯然,咬著嘴唇沒說一句話。
    任天棄瞧到眼裡,等到郭子儀等人一走,便將謝阿蠻輕盈的身子抱到自己的膝上坐著,輕聲道:「阿蠻,你不高興麼?」
    他一說這話,謝阿蠻的眼圈就紅了起來,兩行珠淚,潸然而下。
    任天棄忙道:「阿蠻,你是不是怕我娶了公主,就不要你了,放心,我可不是那樣的人,你這麼美貌乖巧,我怎麼捨得。」
    謝阿蠻哽咽道:「天棄,我就怕你捨不得也要捨了。」
    任天棄一愣道:「為什麼?」
    謝阿蠻道:「我在宮中呆了許久,也見過那太華公主幾次,我知道皇上是最寵愛她的,而且她的脾氣最是嬌蠻任性,連皇上也管不住她,你要是娶了她,她一定不會讓我和你呆在一起地。」
    任天棄哈哈一笑,滿有把握地道:「阿蠻,你這可是胡思亂想,你不知道我和這個太華公主地關係,反正是說不清楚,我和她已經說好了,她進了門後,她還是她,我還是我,大家互不相干,你就放心好啦。」
    謝阿蠻心中大有預感,搖了搖頭,只是不信,流著淚道:「天棄,我知道太華公主不會容得下我的,天棄,我和你過了這麼多天開開心心的日子,也……也夠了,要是公主要趕我走,我就只有回老家去,反正你給了我家那麼多的銀子,這一輩子是用不完了,你要是還想著我,念著我,就悄悄來我家看看,我就滿足了。」
    任天棄聽她說得傷感,便不停的撫著她溫軟的香肩道:「傻阿蠻,你開開心心的日子才起頭,誰說就夠了,你家那麼遠,要是我天天想你,那不是就只有住在你家了,那還不如讓你一直跟著我,放心,放心,一百個放心,我不會讓太華公主給你委屈受的,我對天發誓,你信不信?」
    謝阿蠻聽他說會天天想自己,無論任天棄是在哄她,還是真話,心中都滿是甜蜜幸福,破涕為笑道:「其實我也不怕受委屈,只要公主她不攆我出門,讓我能夠跟在你身邊服侍就行啦。」
    任天棄瞧著她眼波盈盈,雙腮微紅,神情嬌艷難喻,忍不住就在她雪白的臉上親了一下道:「誰要是不讓我的好阿蠻在我身邊服侍,我就一定打她的屁股,好不好?」
    謝阿蠻又是「撲哧」一笑,兩隻玉腕緊緊地摟在任天棄的脖子,將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胸前,這名男子雖然長得不好瞧,但只要和他在一起,自己就會感到歡樂而充實,他就像有一種魔力,讓自己實在捨不得離開。
逝約 發表於 2009-3-18 18:03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公主下嫁
   

    轉眼之間,任天棄與李淑瓊的大婚之日就要到了,唐玄宗雖然說婚事只是知會京中各官,但公主下嫁國師,這可是一個震動朝野的大事,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國師府裡天天是人滿為患,各地各級官員與道觀主持皆派人送來賀禮,「天一閣」各屋已經裝滿,任天棄又挑了一幢更大的「法嚴閣」盛放,豬肉強、郭子儀、李光弼三人也是從早到晚忙碌個不停,任天棄瞧在眼裡,雖然覺得郭、李二人來做這些事,實在是大材小用,殺雞用了牛刀,但現在他的確太需要貼心的人手,等忙過了,一定會向唐玄宗好好推薦這二人的。
    不過他很早就派人快馬將公主下嫁之事通知杭州府的陸玉嫣,沒過多久,陸玉嫣的回信就到了,文字寫得很淺白易懂,大意卻是她知道了任天棄與公主成親,身份地位已經不同了,心裡也替他高興,還告訴他自己絕不會吃醋,只是要任天棄不要忘記她,如果有機會,就接她進京,大家住在一起,自己一定會和公主好好相處的。
    任天棄當下也回了一封信,告訴陸玉嫣,自己是絕不會忘記她的,而自己已經賺夠了銀子,正準備想法辭掉國師之位,到時候就可以出京和她團聚了。
    在信中,他提到了謝阿蠻,對於這兩個女人能夠和睦相處,他是絕對放心。
    不知不覺,眼瞧就到了太華公主下嫁之日,唐玄宗所賜的新宅就在離國師府百餘丈的地方,在吉日的前三天,唐玄宗就派來兩百名宮女進入新宅之中隨侍,這新宅豬肉強等男子是不能入住的,但任天棄卻給謝阿蠻安排了一個獨院,讓人好生服侍著。
    這天晚上,任天棄將豬肉強叫到新宅,豬肉強見到這裡比國師府更加寬廣幽雅。觸目間又是些衣裙飄舞,容貌秀氣的宮女,心中不由大是羨慕。
    任天棄帶他進了一間大廳,笑嘻嘻地道:「豬肉強,咱們兄弟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明天雖是我大喜之日,但我卻先給你一個禮物。」
    豬肉強道:「什麼禮物?老大。現在我可不缺這些。」
    任天棄又笑道:「是麼,那瞧瞧你要不要?」
    說著就擊了擊掌,從內屋頓時輕飄飄的走出一名十五六歲,滿頭青絲,斜插玉釵,肌膚白皙,長相頗是秀美的小宮女來。
    豬肉強一見,立刻大叫起來道:「小翠,你怎麼出來啦?」
    那小翠見到豬肉強,也是滿臉嬌羞。向任天棄一指道:「是國師向高公公特意要地我。說是來服侍公主。」
    豬肉強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跑過去就抓住小翠的手。但不知道說些什麼。
    任天棄瞧著他這憨樣兒,也是暗笑,道:「豬肉強,這個禮物你要不要,不要我就收回了。」
    豬肉強這才省悟過來,連忙鬆開小翠的手,跑過來道:「老大,你果然把小翠弄出宮啦,我……我給你磕頭。」說著就要曲膝下拜。
    任天棄那裡會讓他給自己磕頭,一把攔住。但豬肉強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的感激之情,忽然緊緊的抱住他,居然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任天棄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呸」了他兩口道:「媽拉個巴子的,豬肉強,老子還沒被男人親過,你倒是搶了我的第一次啊,小心老子把紅斑傳給你。」
    豬肉強摸了摸頭傻笑著望著他道:「老大,我現在還羨慕你臉上的紅斑哩。我覺得那一定是上天賜給你的福斑,要不這麼多的美女怎麼都會貼心貼腸的跟著你。」
    任天棄在他胸口一捶,道:「什麼上天賜的福斑,那裡我自己風度翩翩,才華出眾,有內秀,懂不懂。」
    豬肉強便做了乾嘔的動作,兩人一齊大笑起來。
    到了第二天,便是公主下嫁的大吉之日,早早的就有太監出來察看各處佈置,工部官員更是派人將大明宮到此的街道前前後後打掃了五六遍,當真是纖潔無塵,而新宅之內更是處處張燈結綵,宮女太監們忙碌不停,由於這本是皇城之中,倒不會有百姓在兩道圍觀。
    過了晌午,京城各官都陸陸續續的來了,李林甫與安祿山也在其中,而安祿山送的賀禮是諸官中最厚地,據他所言,與任天棄是結拜兄弟,這禮儀自然也要與眾不同,任天棄自然也樂得收下了。不過由於此次大婚,唐玄宗不願在道門之中太過宣揚,因此各道觀並無人敢前來觀禮。
    任天棄是道家之身,倒也不必換上那新郎地大紅袍,只揀了一身華麗的道裝穿上,到了黃昏之時,就聽見遠處傳來震天的鼓樂之聲,知道是公主到了,就去站在大門外等著。
    沒過多久,就見到兩百餘名身穿吉服地宮女撒著鮮花開道,跟著又是兩百餘名手拿各式樂器的太監,後面跟著一輛八匹駿馬相套掛著大紅色紗簾的豪華鳳輦,裡面坐著的就是太華公主李淑瓊了,而在她鳳輦之後,又是一排排連綿不絕,披紅掛綠的馬車,每輛馬車上都插著什麼分景旗、流星旗、翠帶旗,想來就是唐玄宗給女兒準備的嫁妝了。這只浩浩蕩蕩的送親隊,只怕已連到了宮裡。
    太華公主的鳳輦到了新宅,便有鋪上了厚厚的紅氈,一直延到拜堂的大廳,芳兒與另一名宮女扶著李淑瓊下了車,卻見她頭頂著蓋頭,身著大紅五彩通袖羅袍,下著金枝線葉紗綠百花裙,腰裡束著碧玉帶,腕上籠著金壓袖,胸前是纓絡繽紛,裙邊是環珮叮噹,婀娜纖細地身材隱約可見。
    進到大廳,拜過了堂,接受了眾官的祝賀,便送入後面的蕭玉閣,新房就設於此處。
    等到宮女們都笑著出去關上了門,任天棄正要想去揭這位公主的蓋頭,卻見李淑瓊一下子站將起來,猛的一掀蓋頭,嬌聲叫道:「哎呀,可悶死我啦。」
    任天棄見她頭上珠翠堆盈,粉面貼著花鈿。額上點著鴉黃,眉描綠黛,唇塗點朱,倒是個端莊的新娘子打扮,只是這舉止實在與她平常無異。
    任天棄自從被她約法三章之後,對這樁親事就沒多少興趣了,所以瞧著她這樣,便也斜靠在一張椅子上。一隻卻架在上面不住的晃悠著道:「你悶,我還累死了哩。」
    李淑瓊瞥了他一眼,跳到他面前,指著他的鼻子道:「任小賊,你累,哼,這次油水可沒少撈啊,高興還來不及,除了我父皇的,說。你還收了多少賀禮。眼睛都瞧花了罷。」
    任天棄知道她非常瞭解自己,也不瞞她,便道:「多與少管你屁事。別人都是送給我的,還有,你那些嫁妝,進了我家的門,也全部沒收,姓任了。」
    李淑瓊冷笑道:「哼,你家的門,別忘了,這裡可是父皇賜給我大婚的宅子。」
    任天棄就料到她要說這話,便道:「好。這裡是你父皇給你的,老子今晚就搬回國師府去住,你夫唱婦隨,跟我一起走,把這新宅還給你父皇。」
    李淑瓊那裡會跟他去外面那個國師府,只是道:「算了,算了,我也不和你爭,銀子。房子都算你的,行了罷。」
    任天棄道:「錯,銀子算我的,房子只是暫住。」
    李淑瓊過去就打了他右臂一下道:「喂,任小賊,你可是答應了我不當這個國師,出京去的,什麼時候動身?」
    任天棄右臂被她打得有些痛,不由道:「我看你不應該叫李淑瓊,應該叫李惡瓊才對。」
    李淑瓊「哼」了一聲,又道:「不許岔開話,說什麼時候走?」
    任天棄道:「你真地就那麼想出去麼,我瞧你父皇對你也算不錯啊。
    李淑瓊眼神中掠過一絲黯淡,道:「我就不想呆在長安,喜歡到各州各縣去自由自在的閒逛,不可以麼?」
    任天棄道:「可以,可以,你是公主,有什麼不可以的,其實天天和這些什麼御史尚書的打交道,我也開始累了,不過要找個好的機會,太忽然了可不成。」
    李淑瓊知道這事也不可能馬上辦成,便點點頭道:「反正你錢也弄夠了,這事要放在心上。」
    她說到這裡,就連著打了兩個呵欠,道:「這幾天我可都沒有睡好,今天可要好好休息啦。」說著就走到床前,脫下鳳頭繡鞋,鑽了上去,還把床簾垂了下來。
    任天棄忙道:「喂,我睡那裡?」
    話音剛落,那床簾一動,李淑瓊已經丟了兩床大紅被子下來,道:「那天不是說好了麼,從今天起,我睡床,你睡地上。」
    任天棄也是無可奈何,只得道:「好,瞧在你幫我賺了銀子的份上,我讓你,不過隔幾天咱們就分房睡。」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床被子鋪在地上,一床用在蓋著身子,這才想起沒有枕頭,便道:「喂,李惡瓊,給我扔一個枕頭下來。」
    然而李淑瓊並沒有回應,任天棄又叫了一聲,還是一般。
    他以為李淑瓊故意不理自己,一時氣惱,就衝過去掀開了那床簾,卻見到她已經臉向著外沉沉的酣睡了,頭上的釵環倒是已經摘去了,身上的大紅羅袍卻還沒脫下,髮鬢猶如墨雲一般,星眼朦朧微閉,額上沁著些許香汗,粉臉卻是透著淡淡的暈紅,好似那桃花初綻,楊柳涵煙,既是艷美又是可愛,懷中抱著地,卻正是一個方枕。
    任天棄見狀,心中也是怦然一跳,便又瞧到李淑瓊嘴角似乎在微微地含著笑,根本就毫無戒備之意,那就是說對自己非常的放心了,要是動什麼邪念,似乎就不是男子漢大丈夫了,只得叫了聲:「倒霉。」輕輕的放下床簾,回到地上去躺下,這樣地情景,雖然沒有枕頭,但比起當日在靈寶道君廟好了不止百倍,任天棄豈有睡不著的。
    一連十數天,任天棄都在繁忙的應酬中渡過,而每天晚上,他與李淑瓊皆是分鋪而睡,兩人有時候聊聊天,但要不了多久又會鬥起嘴來,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任天棄得勝,每次把李淑瓊都氣得直捶床。把它當作這個可惡的任小賊。
    又過得幾天,來訪來客人漸漸少了起來,任天棄就提出搬出去住,李淑瓊倒也沒有反對。
    這天晚上,任天棄就沒有去蕭玉閣,而是到了謝阿蠻的院子裡,兩人雖然同在一府,但謝阿蠻總是有意的避著李淑瓊。任天棄又太過繁忙,兩人並沒有見面。
    見到任天棄到了自己這裡留宿,謝阿蠻當真是笑靨如花,快樂得就像是一隻小鳥一般,兩人共進了晚膳,謝阿蠻打扮齊楚,連著給任天棄舞唱了兩曲,任天棄見了大是銷魂,也好些日子沒有和她歡會了,便摟著她上了床。
    剛一上床。謝阿蠻正在給他寬衣。就聽見外面一陣急促的捶門聲,跟著傳來李淑瓊的尖叫的聲音道:「任天棄,任天棄。你這個色鬼,快給我出來。」
    聽到李淑瓊的聲音,謝阿蠻的粉臉都駭得蒼白了,一個勁兒的摟著任天棄,不知如何是好。
    任天棄拍拍她的望,道:「阿蠻,你放心,我和公主有約法三章,誰也不許管誰的事,我給她說說。就會沒事的。」
    說罷就下床穿了鞋,將門打開了,李淑瓊便衝了進來,見到任天棄外套已除,臉上頓時露出惱怒之色,咬著牙道:「謝阿蠻,你這個不要臉的那個賤人啦,快給我滾出來。」
    任天棄見李淑瓊身後還跟著幾名健壯的宮女,急忙將房門關上。悄聲道:「李惡瓊,你別忘了,咱們是怎麼說的,誰也不許管誰的事,再說咱們分房,你也是答應了的啊。」
    李淑瓊氣呼呼地道:「什麼答應了的,我可不知道你到謝阿蠻這裡來了,她是個狐狸精,皇宮裡的人都知道,好啊,我早聽說你把她要出宮當了自己的弟子,應該就想得到你這色鬼的心思,教徒弟都教到床……那上面去了,真不要臉,任小賊,你要分房可以,但不許你碰別的女人,這個謝阿蠻,也快給我趕出府去。」
    任天棄豈是怕事之人,見李淑瓊不遵照與自己互不干涉的決定,又這麼蠻橫,心中真是怒火大作,瞪著眼狠狠地望著她,然後壓低聲音道:「告訴你,阿蠻是個好姑娘,而且和我早就好上了,誰也管不著,有種你就去告訴你父皇,那我也把你假裝夢見月老的事告訴他,看咱們誰倒霉,大不了老子明天就不做這個國師了。」
    李淑瓊也用圓圓的杏眸瞪著他,粉臉都漲紅了,道:「誰說是我要管你了,我……我是替陸姐姐看住你,你想胡作非為,門兒都沒有。」
    任天棄道:「阿蠻的事,我已經告訴玉嫣了,前兩天玉嫣來了信,說我有阿蠻照顧,她也放心些,誰要你管。」
    李淑瓊冷冷一笑道:「陸姐姐愛你得緊,生怕說了你,你心裡一不高興就不回杭州了,自然要說好話來討你歡心,可我知道她的心思,所以這個謝阿蠻,你不許再碰。」
    任天棄那裡會聽她的,忽然將她的小蠻腰一把摟住,然後開門推了出去,外面那些宮女見到這國師居然對公主這樣,也是目瞪口呆,但誰也不敢來多嘴。
    任天棄關上門,走到床前,見到謝阿蠻正在抱著腿嚶嚶哭泣,知道她心中委屈,不由大是憐惜,摟著她正要寬慰幾句,卻聽到李淑瓊又在大力的捶門,一邊捶一邊大聲地道:「任天棄,任天棄,你這個小王八蛋,快給我滾出來,要是你不出來,我……我就在這裡敲一晚上,看你怎麼睡覺。」
    任天棄雖然不怕李淑瓊,但唐玄宗甚是喜歡謝阿蠻,結果被自己假公濟私了,她這麼越鬧越大,要是讓唐玄宗知道了,自己再說什麼話,便要大打折扣,而且這個李淑瓊可任性得緊,她說敲一晚上的門,絕不是開玩笑,自己又如何能與阿蠻歡渡春風,雲雨巫山。
    正在懊惱,卻聽謝阿蠻道:「天棄,你……你還是出去罷,咱們本是師徒,這樣同居一室,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要是被皇上知道,就不得了。」
    任天棄知道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離開,只得站了起來,謝阿蠻則含著淚給他披上了外套。
    開門而出,李淑瓊瞧他已經穿好衣裳,嘴角頓時露出了勝利的笑容,正要叫幾名宮女去教訓謝阿蠻一頓。然後趕出國師府,但任天棄早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道:「李惡瓊,要是你敢動阿蠻一根毫毛,那我就要你好看,不信你可以試一試。」
    李淑瓊聽任天棄說話狠惡認真,她是知道這小壞蛋手段和性子的,搞不好真會弄得自己狼狽不堪。心中有些害怕,只得放棄剛才的想法,對身邊的幾名宮女道:「你們幾個,誰也不許把今天的事說出去,誰要是多嘴,瞧我不把她的嘴撕下來。」
    那幾名宮女都臉現惶恐之色,紛紛答應著。
    任天棄怒氣沖沖的走出謝阿蠻所居的大院,也不回蕭玉閣,叫宮女去另外收拾了一間房,自已獨自住了進去。那悶氣直生了一晚。
    ※※※※※※※※
    一邊好幾天。任天棄與李淑瓊都是誰也不理誰,任天棄見到豬肉強與那小翠是越來越好,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向自己提出成親的要求。而在他的身邊,李淑瓊與謝阿蠻都算是人間的絕色女子,但這兩人自己目前都是能看不能摸,心裡真是如憋著一團火一般。
    這天晚上,任天棄又與李淑瓊斗了嘴,他雖然把李淑瓊氣得直哭,但自己心中也不好受,便去弄了點外面唱戲用的硃砂塗在臉上,換了件舊衣,然後躲過李淑瓊派來監視自己行蹤的耳目。重施故技,從一邊圍牆翻了出去。
    出得新宅,一時也不想去找豬肉強、郭子儀、李光弼他們,自個兒向長安街道行去,其間雖然有御林軍前來詢問,不過他有國師府地通行令牌,御林軍也不與他為難。
    到了長安市集,此時雖已近子時,但大街小巷依然有人穿稜行走。不時可見車馬競道,任天棄心頭正煩,便去了長安城東,這裡有條煙柳之街,裡面全是長安城有名的妓院,任天棄早就聞名想來了,但一是這段時間實在沒什麼空,二是出來之時便帶著郭子儀與李光弼,這兩人可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平時言談之間就大是鄙夷好色之徒,帶他們出來玩,那是自討苦吃。
    他已經打聽清楚這裡最有名也是最大的妓院叫做「眠花樓」,據說聚集了天下間最美貌最有才華的名妓,這樣的地方,可不能不去,順便把憋著的那團火給消了。
    過了幾家呼郎喊哥的妓院,便是那「眠花樓」了,門口站著的姑娘艷而不蕩,也不太招搖,明顯的與其它幾家不同。
    任天棄走了進去,便有龜公接著,任天棄瞧這龜公倒是訓練有素,毫不以衣冠相貌取人,倒也高興,隨手一拋,那龜公連忙接住,張眸一瞧,卻見是一錠黃澄澄地物事,那裡相信會有人出手如此大方,用手連連揉眼,又用牙咬了咬,竟然是真地金子,心頭頓時狂喜,對著任天棄堆著笑不停的點頭哈腰,就是親身父母也沒這樣慇勤。
    跟著那龜公進得裡面,卻見極是寬闊華貴,無數嫖客妓女在裡面來來去去,而各間房裡不時傳來鶯歌之聲,任天棄見這裡的姑娘最差地也有六七分姿色,而裝飾正是華而不俗,規模比合州城裡的「聚艷坊」至少還要大了三四倍以上,平生還沒見過,不由暗自讚歎。
    那龜公見到這位貌不驚人的少爺出手就是金錠,那裡敢怠慢,將他帶入了二樓的一間佈置得極為雅致的房屋。
    這時一名身著錦服的老鴇進來,龜公對她低聲說了幾句,那老鴇神色就有些不對了,又是叫茶,又是叫上點心,生怕是招待不周。
    任天棄對這些不感興趣,只道:「老媽媽,你們這裡最紅最美貌的姑娘是誰。」
    那老鴇笑著道:「哎呀,我說這位公子,你來得可是時候了,咱們這裡最紅的姑娘叫做玉卿,那模樣長得可沒得說,水靈靈的像天仙下凡一般,可是才到京城來的。」
    任天棄一拍桌子道:「那還不叫她來。」
    那老鴇忙道:「公子,別怪老婆子在這裡嘮叨幾句,咱們這位玉卿姑娘可是賣藝不賣身,現在還是個冰清玉潔地處子,是絕不會陪客人過夜的,而且要見她,這銀子麼……」任天棄越聽越有興趣,從懷中掏出一對金元寶來。「啪」的一聲按在桌上,道:「這個夠不夠?」
    那老鴇聽剛才那龜公說這位公子出手便是金子,如今一瞧,果然不錯,頓時將嘴都笑得合不攏了,道:「夠了,夠了,玉卿還在給客人彈琴。我去瞧瞧她完了沒有。」說著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過得一陣,那老鴇就進來道:「公子,請隨我來。」
    任天棄便跟著她出去,到了「眠花樓」的後花園,這裡的環境與那「聚艷坊」有些相似,但地方卻大了許多。
    到了後花院的一幢閣樓,便有丫環帶著任天棄到了二樓地一間房中,卻見四周懸著名人字畫,紫鼎繞煙,玉瓶插蘭。一個桌案之上羅列圖書。
    東首又設著一個琴台,放著一架古琴,與陸玉嫣的閨房有些相似。只是沒有床鋪,瞧來這果然是個賣藝不賣身地姑娘。
    過了一陣,就聽見丫環道:「玉卿姑娘到了。」
    說話之間,香風陣陣,一名女子已經走了進來,約十六七歲的模樣,頭上挽著少女的雙鬟,鬢邊簪著幾朵玉蘭,珠環金飾,翠羽明鐺。身穿月白色輕紗裙,繫著一根淡綠色的帶子,湘裙之下,微露出小巧玲瓏的一雙紅繡鞋來,腰肢裊娜,猶如楊柳輕盈,花貌娉婷,好似芙蓉艷麗,果然是個十分美貌的姑娘。
    任天棄見到這人。差點兒「哎呀」一聲叫了出來,原來這妓女不是別人,就是合州城地那朱絳仙,沒想到她居然跑到長安來了,還改名叫什麼玉卿。
    見到朱絳仙正首垂眸,還沒瞧到自己,任天棄連忙從懷有掏出一張手帕來,蒙到自己的臉上,他雖然塗了硃砂,但這朱絳仙對自己甚是熟悉,細瞧之下必然認得出來,還是先與她說說話,弄清情況再露面吧。
    朱絳仙此時也見到了任天棄,見他用手帕蒙著面,心中也是一愣,不過客人有怪癖,只要不是太過份,按妓院的規矩,是不准多問的,因此朱絳仙只稍頓了頓,便襝衽一福道:「這位大爺,玉卿給你請安了。」
    任天棄憋著嗓門哈哈大笑道:「你就是玉卿,果然長得美得流水,好,好啊。」
    朱絳仙聽他出語粗俗,不由柳眉一皺,她向來是只接雅客的,但老鴇說此人出手豪綽,也只有勉強應對了。
    當下微微露齒一笑道:「多謝大爺誇獎,但不知大爺尊姓大名?」
    任天棄只想好好捉弄她一頓,便道:「我尊姓嫖,大名可不得了,是個官字,你就叫我嫖大爺好了。」
    朱絳仙聞他稱自己為「嫖官」,自然知道是戲耍之詞,不過也裝不知道,便道:「原來是嫖大爺,玉卿真是幸會啦。」
    兩人並排坐在西首的靠椅上,中間隔著一個茶几,任天棄見朱絳仙將手微搭在茶几上,真是皓腕如雪,也不客氣,伸臂就將它抓在自己的手中,道:「玉卿姑娘,你這小手長得可真是又白又嫩啊。」
    朱絳仙見他一坐下來就開始毛手毛腳的,也駭了一跳,慌忙抽出手來道:「嫖大爺,奴家還是給你彈彈琴吧。」
    任天棄眼珠一轉,便道:「也好,我聽聽你彈得好不好?」
    朱絳仙便去坐在琴台邊,略略拔弄了幾聲琴弦,便彈奏起來,當真是韻聲悠揚,如流水行雲。
    任天棄只聽了幾聲,便大聲道:「不好,不好,像我晚上撒尿的聲音,有什麼好聽的,換一樣,換一樣。」
    朱絳仙無奈,只好去從壁邊取了一管玉簫來,按洞抿唇,就吹奏而起,誰知剛幾聲,就又聽見那討厭地客人道:「不好,還是不好。」
    朱絳仙一氣,便放下玉簫道:「嫖大爺,不知玉卿那裡吹得不好,還盼指教。」
    任天棄大聲道:「不是吹得不好,是簫不好。」
    朱絳仙一奇,竟不知此人還懂得簫質,便道:「莫非嫖大爺知道好簫麼?」
    任天棄一臉神氣地道:「當然,大爺我身上就帶著。」
    朱絳仙忙道:「好啊,在那裡,還請嫖大爺給奴家瞧瞧,讓奴家試著吹一吹,看好是不好。」
    任天棄向自己的下體一指道:「就在這裡,可是最上等的肉簫,你就試著吹一吹,要是吹得不好,我可是要罵人地。」說著作狀就要解褲子。
    朱絳仙這才省悟過來,又羞又惱,忙道:「不用了,不用了,這……這簫,奴家……奴家是吹不好的。」
    她說著這話,便不想留在這裡了,剛要起身,卻見任天棄從懷中掏出一疊紙票來,自言自語道:「我身上這三萬兩『飛錢』,今晚不知又要飛多少出去,唉,這銀子用不掉,讓人真是難受,難受之極啊。」
逝約 發表於 2009-3-18 18:03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一十九章 舊人重逢
   

    朱絳仙聽到任天棄身上竟有三萬兩「飛錢」,心頭頓時一跳,便又坐下來道:「嫖大爺,既然這兩樣你都不喜歡,還是讓奴家來給你唱小曲吧。」
    任天棄是最瞭解這朱絳仙的,知道這銀票一拿出來,她就要乖乖聽話,心中暗笑,道:「好,你給我唱個好聽的又容易聽懂的,要有勁兒的,知不知道?」
    朱絳仙知道「有勁兒的」是什麼意思,她雖然會,但平常是極少唱的,瞧著他手中的晃動的銀票,一咬銀牙,便道:「好,嫖大爺,那我就唱給你聽罷。」
    當下清了清嗓聲,便唱了起來道:「俏冤家。你情性兒著人可意。你眉來。我眼去。為你費盡了心機。我二人得不到手長吁氣。見了你又靦腆。離了你似癡迷。羞答答無顏也。教我這事兒怎麼辦……」
    任天棄拍著手哈哈大笑道:「好辦,好辦,我讓你得手就行了。」又一揮手道:「別唱了。」
    朱絳仙便住了聲,睜著星眸向他望來。
    任天棄道:「你這小曲兒倒把我的心唱著癢癢的,今晚你嫖大爺就住這兒了,你來服伺我。」
    朱絳仙一臉慌張,搖著玉筍般的手道:「不行,不行,嫖大爺,媽媽難道沒給你說過,奴家是賣藝不賣身的,這……這過夜之事,你還是找別的姑娘罷。」
    說著就高聲地叫道:「媽媽,媽媽。」
    不一會兒,剛才那老鴇就匆匆忙忙的跑了上來道:「玉卿姑娘,有什麼事麼?」
    任天棄豈有不明白朱絳仙的把戲的,知道這兩人要演雙簧,就笑吟吟的瞧著。
    只聽朱絳仙道:「媽媽,你也真是的,為什麼不把我的規矩給這位嫖……嫖大爺說起。」
    那老鴇忙道:「姑娘,你可別錯怪我。我是清清楚楚的給這位……」一時沒記住他姓什麼,朱絳仙便在一邊提醒:「嫖大爺。」老鴇心想這姓倒真怪,接著道:「這位嫖大爺說過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向任天棄道:「嫖大爺,你是聽見了地罷。」
    這才見到任天棄用手帕蒙住了面,猜想定然是見到了玉卿姑娘的美貌,自慚形穢,怕唐突佳人。自己先遮住了。
    任天棄一點頭道:「是啊,我是聽見了的,但那有什麼,我有這個,也不成麼?」說著又將手中的銀票一陣亂晃。
    那老鴇眼睛裡閃了閃,嘴上道:「哎呀,嫖大爺,你不知道,玉卿姑娘還是個冰清玉潔的處子,這個規矩是訂死了的。有多少王孫公子出價。她可都沒答應……」
    任天棄忽然道:「三千兩。」
    老鴇與朱絳仙對望一眼,眼中都掠過歡喜之色,老鴇猶自道:「嫖大爺。這可不是錢的問題,咱們玉卿是發了誓要留著清白身子從良的,這個……這個可不能。」
    任天棄吹了一聲口哨,然後又道:「五千兩。」
    老鴇與朱絳仙心中都狂跳起來,朱絳仙一臉驚恐地嬌聲道:「不行,不行,我不要這銀子,我是發過誓不賣身子的。」
    任天棄又道:「八千兩,這是最高了,不要這筆買賣就算啦。」
    八千兩的梳籠之資。可說是創下了大唐國各妓院的歷史記錄,老鴇與朱絳仙都瞠目結舌起來,還是老鴇反應得快,連忙道:「嫖大爺,你別忙,我勸勸玉卿姑娘。」
    當下就故意把朱絳仙拉到一邊,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麼,估計是「好啊,今天遇到個冤大頭。咱們可大發了」之類,但只聽著朱絳仙不停的搖頭大聲道:「不行,媽媽,真不行,多少銀子都不行,我的身子還要留著從良的。」
    那老鴇說了幾遍,朱絳仙還是不應,就一變臉色道:「小賤人,我瞧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進得老娘的門,難道還由得著你麼,告訴你,今天這個客,你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否則老娘就以家法侍候了。」
    說著就大叫了兩聲,果然進來了兩名膀大粗圓的打手,朱絳仙頓時駭得哭了起來,只得委委屈屈地將頭點了,那老鴇這才又和顏悅色地寬慰了她幾句。
    任天棄見戲已經演得差不多了,便打了個呵欠道:「好啦,臥房在什麼地方,快帶我去。」
    那老鴇卻笑嘻嘻道:「嫖大爺,你可真是好大的福氣,這麼一個嬌滴滴,鮮花兒一般的黃花閨女陪你過夜,八千兩銀子,可……可也不怎麼多。」
    任天棄見到她伸出手來,知道要那「飛錢」,便道:「慢著,你說這位玉卿姑娘是個黃花閨女,是不是?」
    那老鴇一臉正色地道:「那當然,這還會有假麼,咱們『眠花接,是長安城,也是全國最大的妓院,可不會做哄騙客人的事。」
    任天棄道:「那好,你寫一封文書來,證明玉卿姑娘還是處子,要是我見不到落紅,你就要倒賠我的銀子,否則這生意中做不成的,八千兩銀子弄個舊瓶,我可不是虧大啦。」
    那老鴇對這事早有安排,胸有成竹,豈有到手的銀子不搞的,忙不迭的點頭道:「好好,嫖大爺,你還真是多心,要是玉卿姑娘沒有落紅,不僅賠你銀子,你還可以砸咱們『眠花樓,的招牌。」說著就拿來紙筆,寫下了一封文書遞給任天棄,而任天棄便抽出八千兩的「飛錢」給她。
    又坐了一陣,便有丫環來領任天棄先到隔壁房間,房間裡此時已經簡單地佈置了一下,四處帖著喜字,紅燭也點了滿屋,這是長安妓院的規矩,妓女開苞梳籠,與新婚無異,是要走一走場面的。
    任天棄一屁股坐在屋內的一張寬大的繡榻上等著,沒過多久,就見到兩名丫環扶著穿上大紅羅袍,頂著紅蓋頭的朱絳仙進來了,將她攙到了床上與任天棄坐在一起,便行了禮,出去關上了門。
    任天棄一把就掀開了朱絳仙的蓋頭,卻見她仍然還在嚶嚶的哭泣著,美麗雪白的臉頰珠淚縱橫。彷彿是受了天大地委屈,月慘花蔫,楚楚可憐,任天棄若不是早認識她,一定會給她騙住。
    瞧著朱絳仙如花似玉之容,頓時勾起了任天棄對往事的回憶,那場令他終生難忘地羞辱,對她自然沒有什麼好氣。大聲道:「快把你嫖大爺的衣服脫了,然後自己也脫光,難道要大爺我動手麼?」
    朱絳仙聽他出言粗魯,根本就不懂得憐香惜玉,也是暗暗叫苦,不過有了那八千兩銀子,對方就是條豬,自己也只能將之瞧成濁世佳公子了。
    當下便收住了淚,很溫順的將任天棄的身裳脫掉,不敢去摘他的手帕,然後自己再羞羞澀澀。扭扭捏捏寬衣解帶,脫得只剩下一個碧綠色的肚兜和水粉色的褻褲,正要住手。卻聽任天棄道:「不是說脫光麼,還留著幹什麼?」
    朱絳仙只好將肚兜與褻褲也脫了下來,全身精赤,閉著眼,仰面躺著,臀下卻放了一方白驗紅用的白帕,做出了嬌羞無限地神態來。
    屋裡的紅燭照著通明,任天棄瞧著朱絳仙,只見她渾身肌膚如雪,酥胸如玉。羊毛疏淡,便與數年前差不多。
    這個女人容貌雖然美,但在自己所識的女子當中比不上袁寶琴、李淑瓊、謝阿蠻、陸玉嫣、楊玉環,更無法與蛛兒相比,但卻是他少年時顛倒夢想的情人,那種情愫的記憶,無論如何是無法消失的,在她週身撫弄一番,便騰身而上。那話兒居然還有緊窄擠壓之感,想來朱絳仙平時果然甚少接客。
    朱絳仙當此之時,自然要做出痛苦之狀來,在任天棄身下是婉轉呻吟,無止無絕,一顆粉頭在枕上是側來側去,當真如初經人事一般。
    她的呻吟之聲雖然做作誇張,但聽到任天棄的耳中,卻有異樣的滋味,慾念如潮,不停的晃動著身子,朱絳仙雖然也有了感覺,但那裡敢稍有表露。
    過得一陣,任天棄便一洩如注,將頭趴在朱絳仙地香肩上微微喘息著。
    這時朱絳仙地右手悄悄從枕下拿出一樣物事,緩緩的向著身下移去。
    然而就在這時,任天棄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右手,道:「玉卿,你在做什麼?」
    朱絳仙這一下被駭得魂飛魄散,慌亂道:「沒……沒做什麼啊。」
    任天棄猛地翻身坐起,從她右手之中取出一個小白玉瓶來,故意裝作很奇怪地道:「玉卿姑娘,這是什麼東西?」
    朱絳仙怦然心跳,卻強作笑顏道:「這是我拿來玩兒的。」
    任天棄道:「嘿,這個時候還拿東西來玩兒,剛才你不是痛得差點兒要死了麼?」
    朱絳仙難以解釋,嘴唇張著說不出話,樣子兒狼狽無比。
    任天棄又從她臀下取出那張驗紅帕來,卻見上面污穢之物倒有不少,但沒有見到一絲殷紅,便提起來在她眼前晃來晃去道:「玉卿姑娘,怎麼全是清湯,你的落紅在那裡?」
    朱絳仙道:「我……我……」
    任天棄一瞪眼道:「好你個玉卿姑娘,說自己是什麼黃花閨女,原來都是騙人的,我可是給了八千兩白花花的銀子,就按剛才說好的,沒有落紅,就要倒陪我八千兩銀子,還要把這個『眠花樓,的招牌砸了,哈哈,你以為我不知道這瓶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麼,多半是新鮮的雞冠血,對不對。」
    朱絳仙與這「眠花樓」妓院地老鴇倒就串通好了,以賣藝不賣身的處子為幌子,想法抬好身價,騙得那些有錢的富豪上當,卻不料今日竟遇上了一個內行,連雞冠血都知道,那真是什麼都完了,賠上八千兩銀子不說,要是這客人一怒真去砸了「眠花樓」的招牌,妓院的老鴇等人為了脫身,多半會將一切嫁禍給自己,而自己在這京城人生地不熟,那只有受罪的份兒了。
    她本是聰明之人,想明白這一切,也顧不得什麼矜持不矜持了,赤著身子跳下床去,面對著任天棄跪了下來,一邊哭,一邊不住的磕頭道:「大爺,你就饒了玉卿這一次吧,玉卿再也不敢了。」
    任天棄坐在床邊。哈哈一笑道:「再也不敢了,朱絳仙,你用這一手騙了多少冤大頭啦,快老老實實的給我交代。」
    朱絳仙從合州到京城,都是用的化名,萬萬沒想到此人居然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字,更是大驚失色,瞪大眼睛。捂著嘴,向他凝視而來。
    任天棄此時揭下蒙在自己臉上的手帕,然後在臉上一陣亂抹,頓時露出本相來道:「小仙兒,你仔細瞧瞧,老子是誰?」
    朱絳仙豈會認不出這張極有特色的臉,叫了聲:「任天棄,是你。」猛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咬著銀牙,舉著粉拳。就要衝到任天棄面前狠狠捶他。
    任天棄一把抓住她的雙手道:「朱絳仙。你可不要撒野,別忘了現在是什麼情景?」
    此話一出,朱絳仙這才想起一事。立時洩了氣,又跪了下來道:「民女朱絳仙,拜見國師大人。」
    任天棄一向沒有隱瞞自己的姓名來歷,合州城的人應該都知道城裡出了個得到張天師親授的國師,而前些日子自己與太華公主的親事也是鬧得沸沸揚揚,全國皆知,這朱絳仙知道他的身份倒也不希奇。
    他有些奇怪朱絳仙怎麼來了長安,便道:「銀子的事先不忙提,我問你話,你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朱絳仙那裡敢違逆他。點點頭,恭恭敬敬地道:「好,國師你問便是,民女知道什麼就回答什麼。」
    任天棄一伸懶腰,趴在了床上道:「我也累啦,小仙兒,先來給我鬆鬆筋骨,咱們慢慢談。」
    朱絳仙只得又爬上床去,輕輕的給他捶捏著背。
    任天棄道:「小仙兒。你好好的『聚艷坊,不呆,怎麼跑到京城裡來啦?」
    朱絳仙望著任天棄的背影,過去的往事也歷歷湧上心頭,這傢伙想當年只是一個好色膽大的無賴,誰知轉眼之間便成了堂堂大唐國的國師,還娶了皇上最寵愛的太華公主,簡直是野雞變鳳凰,一步登了天,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聽到任天棄發話,朱絳仙長長地歎了口氣道:「還不是因為你。」
    任天棄心中一奇,道:「因為我,是怎麼回事?」
    朱絳仙道:「自從你當了國師的消息傳到合州城後,合州城可說是完全震動了,白芳芳她們更是手舞足蹈,興高采烈,後來就連合州城新任地劉知縣也專程去拜會了她們,她們的氣焰就高了起來……」
    白芳芳、鄭寶兒是什麼性子任天棄豈會不知,隱隱猜到了幾分,便道:「是不是我大娘開始對付起馬花嬌來了,嘿,咱們『春滿園,被那賤人欺負得也夠了,現在得了勢,當然要以牙還牙,可惜我一時分不了身,否則和馬花嬌的仇可要好好地報一報。你說,大娘她們做什麼了,是不是開了一家比『聚艷坊,更大的『春滿園,?我可給了她們不少的銀子,應該是足夠了。」
    朱絳仙點了點頭道:「不錯,白芳芳就是開了一家非常大的『春滿園』,還到處找來很有姿色的姑娘,她既有了銀子,又有知縣在後面做靠山,自然很快就做起來了,而『聚艷坊』過去那些熟客也怕得罪你,全都不敢去,都轉到『春滿園』了,我見沒了什麼生意,就拿銀子給自己贖了身,到了長安城,一時糊塗,才和這個『眠花樓』的人商量著想法多騙些銀子,國師大人,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過民女罷。」
    任天棄道:「那怎麼行,那我不是白吃虧了麼?」
    朱絳仙杏眼一瞪,在他身上用力一拍道:「好啊,你身為大唐國的國師,皇上的駙馬爺,大婚才多久,就悄悄跑出來嫖妓,那又該當何罪,要是你讓我賠銀子,我就到官府告你去。」
    任天棄又哈哈的笑了起來道:「小仙兒,你平常挺聰明的啊,怎麼就想不明白呢,國師嫖妓,駙馬嫖妓,這樣地案子,有那個官員敢審理,為了巴結我,為了維護朝庭的臉面,你十成十的是要被動用大刑的,然後關入大牢,這輩子是不能出來了,你想想,我說得對不對?」
    朱絳仙通曉世事。明白他說的都是實話,也是一陣子心驚膽戰,這個傢伙,當年還是個小無賴時行事手段就厲害得緊,如今有權有勢,自己那是他一根小指頭的敵手,心中轉動,忽然嬌媚的一笑。將赤裸的身子貼在了任天棄的背上,膩聲道:「天棄,你怎麼就這樣狠心,無論如何,別忘了,你都是我的第一個男人,難道你捨得我受累麼,我知道,你心裡一定還有些喜歡我的,過去的事。都是我的錯。你怎麼懲罰我都行……」
    一邊說著,一邊就用嬌嫩的酥胸在他的背上磨來磨去。
    任天棄見她開始撒嬌,心中也是癢癢的。笑嘻嘻地道:「你這是在對我用美人計了。」
    朱絳仙側地裡瞧著他的神情,已經知道他不會認真,又輕輕舔著他的耳垂柔聲道:「是啊,我就是要用美人計,但不知你會不會中計。」
    朱絳仙的媚人之功是經過馬花嬌專門訓練了的,當真是不同凡響,任天棄頓時覺得自己渾身開始發熱,猛的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道:「媽拉個巴子,你倒會找老子的死穴。別的計我不會中,這美人計卻是非中不可的。」
    任天棄身份地位已經不同,朱絳仙自然想拉住這個大靠山,一下子就吻住任天棄的嘴,丁香吐露,主動的糾纏了好久,才輕輕道:「天棄,第一次我醉了,剛才又有些做作。沒讓你好好痛快,現在我會好好地服侍你,讓你舒服地。」
    說著就讓任天棄仰面躺了下來,自己輕挽如雲秀髮,然後低下頭去,如蜻蜓點水般的在任天棄身上一點點的親吻,最後停在他的下體,櫻唇微啟,果然吹奏了一首紫簫曲,爽得任天棄鼻裡是哼哼不止。
    等到雨消雲散,任天棄這些天的煩悶也減了不少,對於朱絳仙,他心裡倒有些複雜,這個女人對自己的羞辱讓他記憶猶心,但他也奪去了這女人的處子之身,大家算是打了個平,不過他永遠忘不了當年那個坐在轎子上被抬到「聚艷坊」的小姑娘,在他的少年時代,那可是一個美夢啊,雖然他已經無法將那個小姑娘和如今這個渾身赤裸的女人聯想在一起。
    朱絳仙知道任天棄已經對自己沒有了惡意,自然想藉著他撈些好處,便偎在他的懷中道:「天棄,讓我做你的女人,好不好,反正我也不計較什麼名份。」
    任天棄微微一笑道:「不好,要是你做我的女人,我可是要每天提心吊膽,弄不好那天就被你在背後捅一刀,或者戴一頂綠帽子。」
    朱絳仙打了他一下,知道此人太瞭解自己,他的話倒也沒放在心上,便道:「那你說還有什麼法子讓我再也不用做妓女,能和你一樣,過著人上人的生活,我到長安,其實就一直想著這個,只是沒有機會。」
    任天棄道:「這我可沒什麼法……」忽然想到一件事,瞧了瞧朱絳仙的容貌與身子,一個大膽的想法頓時浮現在了腦中,便道:「小仙兒,你到這京城到底有多久了,認識你的人多不多?」
    朱絳仙道:「還不到一個月,出不起銀子的客人也是見不到我的。」
    任天棄點點頭道:「好吧,我就給你想想辦法,到時候通知你。」
    朱絳仙親了他一下道:「好啊,可不許騙我。」跟著凝視了他一陣道:「天棄,說實話,過去我一見你就討厭,可現在卻順眼多啦。」
    任天棄哈哈一笑道:「那是因為我有了權,也有了錢,自然不一樣了。」
    朱絳仙倒也不隱瞞自己的看法,點點頭道:「其實男人有了這兩樣,無論長得怎麼樣,瞧起來都會不同的。
    任天棄又笑了笑,道:「小仙兒,我那八千兩銀子你能分多少?」
    朱絳仙道:「我和『眠花樓,地老鴇說好的,一人一半。」任天棄道:「那可不成,咱們再演一場戲,將那銀票要回來,全部給你,你自己到外面找個宅子,盡量不要外出,找人到國師府來通知我一聲,到時我給你想個保你榮華富貴的辦法。」
    有八千兩銀子拿,朱絳仙自然是巴不得,連忙答應下來。
    當下兩人對望一眼,然後點點頭,任天棄就抓住朱絳仙的頭髮,大聲的罵了起來,而朱絳仙就不停的放聲大哭。
    過了一會兒。剛才收「飛錢」那老鴇就急匆匆的開始敲門,任天棄打開讓他進來,老鴇瞧著披頭散髮渾身赤裸的朱絳仙,心中就知道不好。
    任天棄將她大罵了一番,那老鴇明白能拿出八千兩銀子嫖妓的人不是大富即是大貴,這客人氣勢洶洶,此事要是鬧大,自己這家「眠花樓」的生意就算是砸了。便又是堆笑,又是躬身,沒口子地陪禮道歉,連忙將那八千兩「飛錢」送了回來,又不停的使眼色讓朱絳仙好好的伺候這位客人,任天棄見差不多了,便揮手讓那老鴇出去。
    在朱絳仙的盡心服侍之下,不覺已是天色微明,任天棄便要回府,朱絳仙做出了萬般纏綿不捨的嬌態。任天棄只是嘻嘻地笑。忽然覺得,對這朱絳仙真的沒有過去那種心跳的感覺了。
    一身輕鬆地回到新宅,剛進大門。就有宮女急急忙忙的跑去稟告李淑瓊,不一會兒,任天棄剛到自己單獨歇息的寢房裡,李淑瓊就冷著臉匆匆走了進來,本來黑白分明的星眸泛著血絲,竟是一夜未睡。
    李淑瓊一進屋關了上門,就惡狠狠地道:「任小賊,快說,昨晚你溜到什麼地方風流快活去了。」
    任天棄最煩是就是她這一點兒,明明有約法三章。互不干涉的承諾,現在卻是什麼都要管,便大聲道:「喂,李惡瓊,什麼風流快活,我出去普渡眾生,不行麼?」
    李淑瓊「哈哈」的冷笑兩聲,道:「任小賊,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到我,你這個小色鬼,半夜溜出去,還會幹什麼好事,好啊你,除了一個謝阿蠻,原來外面還有別的女人,快老實交代,是什麼女人,你對得起陸姐姐麼?」
    任天棄也「哈哈」冷笑兩聲道:「玉嫣什麼時候讓你來管我啦,你這叫狗咬耗子,多管閒事。」
    李淑瓊道:「我……我是瞧不慣你這個花花小賊,路見不平,不行麼?」
    任天棄知道和她說不清,便不再理她,走到床邊,伸伸懶腰道:「我困了,想睡覺,你快出去。」
    李淑瓊聞言更是氣惱,跺著腳道:「呸,這時父皇賜給我的宅子,我不出去,我偏偏就不出去。」
    這時任天棄忽然叫了聲:「好熱,好熱,瞧來要脫光了睡才舒服。
    說著就當真脫起衣裳來。
    李淑瓊瞪著眼道:「哼,任小賊,你以為脫衣服我就會怕你麼,告訴你,我……我可不怕。」
    任天棄並不搭話,只是一件一件的脫著,不一會兒就赤了上身,只剩下一個底褲,叫了聲:「小瓊瓊,給你瞧瞧我的寶貝。」作勢就要將那底褲也脫了。
    李淑瓊見他真要脫過精光,她雖然膽大,但終是處子之身,頓時驚叫一聲,逃出了門去,在外面「無賴,色鬼」地一通亂罵。聽得任天棄是連連搖頭,真不知跟著她的那些宮女嘴巴嚴是不嚴,要是傳了出去,當真是會被人當作笑柄。
    一覺直睡到日上三竿,有宮女來稟中書省門下右拾遺張去逸前來拜訪,任天棄知道朝庭的門下省與中書省各設左右兩名拾遺,雖然只是從八品地小官,但左右拾遺掌供奉諷諫,國家之事有什麼漏洞缺陷,就靠這些人來拾補,還可以可參與廷議,也可單獨向皇帝上奏章,官不大,位子卻至為重要,自己的行為有些不檢點,可不能得罪這些人。
    當下便起了床,讓人帶著那張去逸到見客大廳候著。
    過得一陣子,任天棄穿戴整齊,就到了大廳,那張去逸正坐在客座上飲茶,見到他進來,連忙起來相迎。
    任天棄瞧著這張去逸四十來歲年紀,身穿深紅色官袍,面目清瘦,應該不是很得志的樣子,不過他向來對人待事都極是圓滑,並沒有什麼等級貴賤之分,大笑著過去一揖道:「張大人,讓你久等啦,貧道實在太過失禮。」
    那張去逸對這位國師早就是如雷貫耳,只是他甚是聰明,知道前些日子來國師府相拜的人極多,這國師未必記得住,便一直等到現在才來拜會任天棄。
    兩人各自落坐,寒暄一陣,張去逸就從袍子裡拿出禮單來,說是恭賀國師大婚,任天棄略略一看,卻見這禮單價值不菲,裡面有不少是宮中才有之物,便有些好奇地道:「張大人,你家莫非是什麼皇親國戚麼?」
    張去逸道:「家母本是皇上的姨母,皇上的母親昭成皇太后當年被武後所殺,就是家母進宮撫養的皇上,後來皇上登基,就封家母為鄧國夫人。」
    任天棄頓時對此人刮目相看,一拱手道:「原來算起來張大人還是皇上的表兄弟,真是失敬,失敬。」
    張去逸歎了口氣道:「話雖這麼說,但下官職位低微,實在難配這皇親之名啊。」
    任天棄聽他這話大有酸氣,頓時明白了他的來意,便笑著道:「張大人,你有什麼話就吩咐貧道便是。」
    張去逸乾笑兩聲道:「國師乃是仙人之體,下官有什麼自然瞞不住國師,本次前來,確有一事有勞國師。」
    任天棄道:「是你這官職之事,對不對。」
    張去逸連連點頭道:「國師果然是神人,料得半點兒也沒錯,皇上雖然待家母極厚,但對我卻一直有些疏遠,下官這拾遺之職,俸祿低不說,所做之事,不是開罪皇上,就是開罪百官,真是左右為難啊,下官聽說國師不僅深得皇上信任,又與李宰相與高公公相交莫逆,若是能得相助,真是感激不盡。」
    他一邊說著,就一邊起了身,向著任天棄深深一揖。
    任天棄連忙起來還了禮,請他重新入座,笑著道:「張大人放心,這事貧道放在心上便是。」
    他自遇到朱絳仙,心中就一直藏著一事,凝視張去逸,想著他的家世,不禁問道:「張大人可知皇上將為太子選妃之事。」
    張去逸點點頭道:「當然知道,不過下官雖然有一名女兒,但姿色平庸,年歲也大了,實在沒這個福氣。」
    任天棄微微一笑道:「如果貧道能讓張大人有這個福氣呢?」
    張去逸也是聰明老到之輩,知道任天棄若沒有把握,是絕不會給自己說這話的,連忙又站了起來揖手道:「下官但請國師指點迷津。」
    任天棄道:「貧道認識一名姑娘,不過二八年華,長得是端莊秀美,人見人愛,品行也是極好的,只可惜生在普通人家,無法進選,否則這個太子妃是當定了的。」
    他這麼一說,張去逸頓時領悟了他的意思,上前幾步,壓低聲音道:「國師,你是說讓這位姑娘給下官當女兒?」
    任天棄點點頭,道:「不知這事能不能瞞過皇上,畢竟你們是親戚,你家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如果能過這一關,貧道倒是能想法讓這位姑娘當上太子妃。」
    唐玄宗已經年過半百,太子即位是遲早的事,這太子妃就是未來的皇后了,張家要是出了這麼一個女兒,那還不是光宗耀祖的事,張去逸滿心歡喜,想了一陣,便道:「這容易,就說這位姑娘是下官在南陽老家時與一位小姐所生,只因懼怕夫人,因此一直不敢相認,但現在那小姐已死,我就把她帶到京城裡來了,這種事朝庭裡是極多地,也算不上稀奇。」
    任天棄聽到這裡,頓時一拍掌道:「好,張大人,只要你能辦妥這事,就等著與皇上親上加親吧。」
逝約 發表於 2009-3-18 18:04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二十章 宮中鬧劇
   

    聽到任天棄說能讓介紹的姑娘當上太子妃,張去逸萬萬沒想到這麼一個大富貴忽然會降到自己的頭上,不由道:「國師,你……你說的都真的,你真能讓這位姑娘當上太子妃?」
    任天棄一揖手道:「無量壽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張大人,你就等著認女兒好了。」
    張去逸這才相信,頓時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道謝,兩人商定了認女兒的時間,張去逸便千恩萬謝的出府而去。
    朱絳仙果然聽任天棄的話,只過了兩天,就托人到國師府來帶信,說是她已經搬到了長安之西一個偏僻的巷子裡。
    李淑瓊現在是派了兩個小太監一直跟著任天棄,不過任天棄豈會讓人跟蹤,這天借口去找安祿山喝酒,呆了一會兒就從側門而出,豬肉強早就駕著車等在那裡,兩人便向著長安城西而去。
    到了朱絳仙說的地址,剛一敲門,就有一名小丫環出來開門,領著兩人走了進去。
    朱絳仙正在屋裡坐著,見到任天棄來了,神情真是又嬌媚又溫柔,對豬肉強也是客氣無比。
    任天棄已經給豬肉強說了朱絳仙的事,豬肉強雖然驚詫,但他這些日子也算開了眼界,美女見得多了,對朱絳仙已不像過去那般視若天仙,倒是認為自己的翠兒也要比她可愛得多了。
    過得一陣,任天棄就讓豬肉強先出去,自己要與朱絳仙說事,他倒不是信不過豬肉強,只是怕他太過憨厚,無意中被別人套出話來。
    等到豬肉強一走,朱絳仙就膩到任天棄的身上去坐,任天棄笑嘻嘻的抱著她道:「小仙兒,我今天是給你帶來了個好消息,我問你。你想不想嫁一個好人家?」
    朱絳仙輕輕的咬著他的耳垂,柔柔地道:「不想,我只想嫁給你。」
    任天棄知道她在給自己灌迷魂湯,拍了兩下她的屁股,道:「那好,這事就算了。」
    朱絳仙眼波一轉道:「沒良心的,你要我嫁給什麼人啊,不如說來聽聽。」
    任天棄就知道她忍不住。哈哈一笑道:「這個人長得倒是不錯。」
    朱絳仙輕蔑的一撅嘴道:「長得不錯有什麼用,我啊,就喜歡你這樣又聰明,又有成就地男人。」
    任天棄道:「這個人也有成就,而且比我還高的多。」
    朱絳仙一聽,頓時便來了興趣,親了親他的嘴道:「快說,是誰,是誰比你還有成就,是李林甫麼?」
    任天棄反問道:「如果就是李林甫。你嫁不嫁?去做他的十五房小妾。」
    朱絳仙心中怦然一跳。摟著他的脖子道:「要是你不要我,那我只有去嫁給這個老頭子啦,也算是終身有靠。」
    任天棄又笑了起來道:「如果我要你嫁的人比李林甫還厲害呢。」
    朱絳仙心頭頓時一陣狂跳。望著他的眼睛道:「你莫非要我進宮。
    任天棄笑道:「你就算進宮,也不是楊貴妃的對手,那是混不出頭地,所以我給你安排了一個好去處,那就是去當太子妃,當未來的皇后娘娘。」
    朱絳仙一臉的驚喜,當下就尖叫了起來道:「真的,你沒有騙我。」跟著臉色又是一黯,道:「我就知道你是在騙我,以我這樣的身份。怎麼能當得上太子妃,任天棄,你別以為我沒見過世面。」
    任天棄哈哈笑道:「正是因為你見過世面,又會裝腔作勢的騙男人上當,這太子妃你才有機會坐得,至於身份麼,這倒好辦。」
    說著就將與張去逸商量好的事給她說了一遍。
    朱絳仙這才知道這事是真的了,這一喜真是心花怒放,她天性愛慕虛榮。要是能當上太子妃,未來的皇后娘娘,那可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啊。
    當下將紅潤潤地櫻唇在他臉上嘴上親了又親,道:「天棄,要是這事真成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任天棄設法讓朱絳仙當這個皇后,自然也想大撈好處,笑嘻嘻地道:「那好,咱們就說定,要是你日後做了皇后娘娘,有什麼好處,咱們是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朱絳仙連連點頭道:「好好,天棄,別說一半,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好不好,這個太子妃,你一定想法讓我當上啊。」
    任天棄道:「這事我自然會幫你,不過能不能迷住太子,就要靠你自己的本領了。」說著就低聲和她商量起細節來。
    過得一陣,事情說罷,任天棄就要出去,朱絳仙撲到他懷裡,柔聲道:「天棄,反正你已經來啦,不如就在這裡陪我一天,咱們多敘敘舊。」
    不知怎的,自從與她一夕之歡後,任天棄對她的那種奇異的感覺就越來越淡,無論她做出怎樣的溫柔嬌順,都遠遠及不上陸玉嫣與謝阿蠻,少年的那場春夢,算是徹底的遠去和解脫了。
    當下道:「算了,你自己準備一下,明天我就要張府的人到這裡來接你,至於如何應對,你自然清楚得緊,我就不教你啦。」
    一邊說著,一邊招呼豬肉強跟著自己出門而去。
    到了外面,一上車,就聽到豬肉強道:「老大,真是奇怪,過去瞧著這個朱絳仙,我心中總是跳個不停,今天卻平靜得很。」
    任天棄哈哈一笑道:「豬肉強,那是咱們都長大啦,見到的人也多啦,其實這個朱絳仙,還是挺美貌的。」
    豬肉強憨笑著點點頭,一揚馬鞭,便出前而去。
    不覺又過得幾天,張去逸派人來說已經將朱絳仙接入了府中,並將她改名叫做張良娣,要任天棄開始想法子讓她進選了。
    任天棄也一直在等待機會,就在這時,楊貴妃卻秘密的讓人給他來了封信,讓他在唐玄宗的面前保薦自己的堂兄楊釗出朝為官,自己便可以在其中推波助瀾,讓楊釗當上朝庭的大員。這種事任天棄自然可以辦到,不過他也煞費力氣的回了一封信,告訴楊貴妃,讓她暗中幫自己將張去逸的女兒張良發娣立為太子妃。
    又過得五天。機會終於來了,這天一早,就有太監來傳國師與公主去皇宮觀禮,任天棄有些奇怪,問那太監到底觀什麼禮,這才知道是安祿山過生,唐玄宗與楊貴妃要為他辦洗兒酒。
    任天棄聽了,真是涕笑皆非。原來這洗兒酒是民間才出生的孩子滿月才辦,而給安祿山這麼個五大三粗的大漢來辦這樣地酒,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不過既然皇上下旨,這場鬧劇是當然要是去瞧的,任天棄就去叫了李淑瓊,兩人裝束了一番,就進宮而去。
    宴席設在大明宮的勤政樓,由這事只是玩耍之事,因此並沒有請多少人,除了任天棄與李淑瓊外。就是高力士、李林甫與十幾名朝庭的重臣。太子李亨也在場。
    任天棄與李淑瓊剛在左側一案坐定,就聽見唐玄宗問李淑瓊道:「瓊兒,這些天在新宅習不習慣。」
    李淑瓊偷偷掐了任天棄大腿一下。然後笑著道:「父皇,孩兒過得很開心。」
    唐玄宗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你過得開心,父皇就放心了,不過記住,你與國師結成仙侶,要多多向他討教成仙之道才是,千萬別誤了這段仙緣。」
    李淑瓊忙道:「父皇,孩兒求你一件事。」
    唐玄宗道:「你說,什麼事?」
    李淑瓊道:「國師他每天都忙得很,根本沒空來陪孩兒。孩兒怎麼跟他學成仙之道,不如這樣,你不讓他做國師了,好讓他有時間來陪孩兒。」
    唐玄宗將臉一沉道:「胡鬧,國師是上天派來輔佐朕,保佑大唐江山千秋萬代的,豈能天天陪你。」
    他說到這裡,瞧著女兒的櫻唇已經撅了起來,便將聲音放緩。道:「這樣吧,朕多派些人手來幫國師處理平常的閒務,他就多些時間來陪你了。」
    李淑瓊只希望任天棄早日不當這個國師,好帶自己出京,反正這個該死的任小賊不管忙不忙都愛躲著自己,多派不派人,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只得點點頭,玉臂下伸,纖纖玉指又擰在了任天棄地大腿上。
    要是在國師府,任天棄自然會還手,但如今在宮中豈能表露出來,只好暗暗咬牙忍住,卻聽唐玄宗道:「國師,瓊兒自小被我寵壞了,若是有頑皮之處,你還要多多擔待才是。」
    李淑瓊還沒放手,任天棄雖然吃著痛,卻露出無比平和的微笑道:「不會,公主溫柔嫻淑,很少頑皮的。」
    唐玄宗笑著點頭道:「瞧著你們夫婦和睦,朕也就寬心了。」
    正說著話,卻聽接下鼓樂齊鳴,楊貴妃拍手道:「皇上,安祿山到了,咱們快去瞧瞧。」唐玄宗便連忙拉著她的手,到了玉欄之邊,李淑瓊也喜歡熱鬧,將任天棄手一拉道:「任小……國師,咱們也去瞧瞧。」
    她一邊說話,一邊拉著他也向玉欄邊跑去。
    任天棄給她滑嫩細膩的小手抓著,也甚是舒服,只是出門前兩人還鬥了一次嘴,沒想到她倒忘得挺快。
    到了玉欄,李淑瓊這才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拉住了任小賊的手,而任小賊此時正賊眼兮兮的望著自己,臉上不由一紅,將手使勁一扔,便對著他做了個鬼臉,然後趴著玉欄向下瞧去。
    任天棄也湊過去一瞧,頓時目瞪口呆,只見十六個宮女抬著一個大轎,轎上坐著一個滿臉鬍子的「巨嬰」,用大紅錦繡做成的襁褓包裹著,還不時做出啼哭的樣子,樣子說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李淑瓊第一個「格格」地捧腹大笑起來,而楊貴妃也是笑得前俯後仰,唐玄宗是捋鬚哈哈大笑,勤政樓上地太子李享、李林甫等官員、還有隨侍的太監、宮女都是笑聲不止,皆認為見到了一生中最可笑之事。
    任天棄當然也發出了笑聲,這樣的安祿山,那裡能與當日和郭子儀交手的那個威猛剽悍的大漢重合成一人,實在是個譁眾取寵的小丑。
    然後任天棄是最清醒的一人,只笑了兩聲,腦中忽然浮想起這個安祿山素日裡的種種行跡,分明是個心機極深的人,再一瞧唐玄宗與楊貴妃望著他的笑容,李享、李林甫對他的輕蔑嘲笑。心中不由自主的一抖,忽然意識到自己見到了一個極端可怕極端厲害的人物,這安祿山此舉,自然有他的用意,一是討好了唐玄宗與楊貴妃,二是讓李享與李林甫輕視於他,不會認為他對朝庭或者對自己的地位會構成什麼威脅,從此不再對他鉗制。這個安祿山,當真叫做大丈夫能屈能伸,臉皮夠厚,心腸自然也夠黑,實不知日後將會做什麼事來
    他這種的心思自然無法給別人提起,眼見著安祿山到了樓下,由著幾名宮女笑嘻嘻的去解開他的襁褓,然後上得樓來。
    瞧到安祿山上來,唐玄宗與楊貴妃領頭,眾人各自落座。李淑瓊坐在任天棄旁邊猶自捂著嘴笑個不停。對任天棄道:「沒想到這個安祿山還挺好玩地,過去我怎麼沒有早發現,否則也能多玩些花樣來。」
    任天棄聞言。只是冷冷一笑,但什麼也沒給她說。
    不一會兒,安祿山便上來給唐玄宗與楊貴妃磕頭,唐玄宗與楊貴妃就賞賜了他不少的金銀財寶。
    這時候眾人都覺得安祿山不過如此,又見他受寵,除了李享,全部來敬他的酒,這次安祿山就懂禮儀多了,笑著都與他們飲了。
    宴到中巡,任天棄記著朱絳仙與楊釗的事。正想著該怎麼出口,卻見楊貴妃對著他微微一笑,然後向唐玄宗道:「皇上,選太子妃地事也有些時日了罷,不知現在如何?」
    唐玄宗道:「已經定下了幾名官宦人家的閨女,容貌與品行都是上佳,朕已經讓太子自己定奪了,這可是他的終身大事,就由他自己作主罷。唉,當年韋妃主是朕給他指的,誰知卻是那樣。」
    楊貴妃這時望著任天棄道:「國師,上次皇上叫你留意有沒有做太子妃合適的人選,不知道你放在心上沒有?」
    任天棄明白楊貴妃在幫自己了,連忙笑著道:「貧道豈敢不把皇上與太子的事放在心上,這人選倒是有一個地,但不知皇上與太子意下如何?」
    唐玄宗聽到任天棄推薦,不由大有興趣地道:「哦,國師真留上心啦,快說,是那家的千金。」
    任天棄道:「說起來此女還與皇上有親,乃是中書省右拾遺張去逸的三女張良娣,容貌與品行絕不會在皇上所選地人之下,而且貧道已算出此女有興旺大唐國運的命格,如能當太子妃,那是極佳的人選。」
    張去逸已經有意的將接女回府的事傳來宮中,唐玄宗也聽說了,又聽任天棄說此女有興旺大唐的命格,頓時大喜道:「好啊,這張良梯的出身也算是名門閨秀,又本是皇親,若是能讓大唐國更加昌盛,那真是兩全齊美的事啊。」
    當下又道:「太子。」
    李享連忙出來躬身道:「孩兒在。」
    唐玄宗道:「國師的話你也聽到了,有什麼話要說?」
    李享此人,性格是甚為懦弱的,而且對唐玄宗極是畏怕,便道:「孩兒任憑父皇作主。」
    唐玄宗點頭道:「好,不過朕也說過,你此次選妃,要你自己決定,明兒你去瞧瞧那張良娣和其他幾名秀女,若是都差不多,就定下這張良娣罷。」
    李亨恭恭敬敬地應了聲是,便又入了座,安祿山眼中卻閃過了一絲輕蔑之色。
    楊貴妃幫了自己,豈能不還這個情,任天棄便去敬唐玄宗與楊貴妃的酒,飲完道:「貴妃娘娘,其實有件事我要恭喜你們楊府了。」
    楊貴妃嫣然一笑道:「哦,咱們楊府有什麼可恭喜的。」
    任天棄道:「上次我到楊府,曾經見過一人,氣宇軒昂,神采不凡,我瞧他的面相,日後必然將成為我大唐國忠心耿耿的重臣,為皇上分憂解難,這難道不值得恭喜麼?」
    楊貴妃又道:「真的,不過我楊府人多,不知國師說的是那一個?」
    任天棄道:「我問過了,那人叫做楊釗。」
    楊貴妃點點頭道:「原來是他,平常我倒是少見這位堂兄,不過印象裡倒是挺精明耿介的。」
    高力士站在後面聽著任天棄與楊貴妃一唱一合,他也是個人精兒,豈有不明白其中道理的,便也道:「這個楊釗。奴才也見過,倒真是個人才,不出來為朝庭效力,真是可惜了。」
    要說唐玄宗此人,前半生倒是個精明人物,但近了晚年,卻只想貪圖大馬聲色,日漸昏庸起來。聽著這三個自己最信任地人的話,也不細思,便道:「好啊,既是人才,又是貴妃的堂兄,朕倒要瞧瞧,若是真有才,當然要重用,只是楊釗這名兒有些不順,國師說他日後會成為我大唐國忠心耿耿的重臣。就改名叫做楊國忠罷。」
    楊貴妃連忙替堂兄謝過了。
    至些再無它事。等到宴罷,任天棄與李淑瓊乘著鳳輦而回,李淑瓊忽然一把伸手擰住任天棄地耳朵。壓低聲音道:「任小賊,你和貴妃娘娘的眼睛勾來搭去的,別以為我是瞎子,快給我老實交代。」
    任天棄沒想到李淑瓊對這些事居然如此留意,心頭也是一驚,但很快回過神來,正色道:「李惡瓊,我瞧你真是犯傻了,貴妃娘娘是什麼身份,長得又那麼美。怎麼會瞧上我這上醜八怪,你也不用腦子想想。」
    李淑瓊一想也對,楊貴妃何許人也,豈會瞧上這個滿臉紅斑的臭小子,自己準是草木皆兵的多了心,不由大感歉然,鬆開了手,用櫻唇給他不停的輕吹,柔聲道:「任小賊。這次對不起了,算我錯怪你啦。
    任天棄心頭有鬼,自然也不多去追究,只道:「這還差不多,你要是一直像這樣溫柔,要就好了。」
    李淑瓊立刻道:「那也行,除非你不去找別的姑娘。」
    任天棄一翻白眼道:「守著一個只能看不能摸的公主,不找別地姑娘,我傻啊。」
    李淑瓊「呸」了他一聲,罵了句:「色鬼。」
    忽然間雪白的小臉通紅了起來,嚅囁著道:「你……要摸也可以,不過只許摸手,別的地方可……可不能摸的。」
    任天棄暗道:「媽拉個巴子,手有什麼好摸的。」不過此時李淑瓊還算少有的溫柔,也不想出語去太過傷她的心。
    轉眼之間,又是一個月過去,在這一個月裡,倒發生了一些事情,先是改名張良娣的朱絳仙順利的當上了太子妃,然後是唐玄宗賜名為楊國忠的楊釗被封為禮部侍郎,而安祿山除了范陽、平盧之外,又被封為河東節度使,並回到了自己的駐地。
    自從洗兒禮一事之後,雖然安祿山也到過好幾次國師府,但任天棄每一次見到他,都有一種甚是可怕地感覺,隱隱感到此人如此處心積慮,忍辱裝傻的討唐玄宗的歡心,野心絕不止於此。
    唐玄宗答應過女兒,便給任天棄派了些精通道務地人來,任天棄便讓郭子儀與李光弼兩人抽出了手,並帶了兩人,備了厚禮到李林甫的府裡拜訪,讓他給郭、李兩人在軍中安排一個合適的職位。
    李林甫礙於任天棄的面子,又得了他的厚禮,這個順水人情豈會不做,當下就答應給郭、李二人在兵部去打個招呼。果然沒過兩天,兵部就下文讓兩人做了從五品副將,郭子儀自是忽登高位,而李光弼過去只是從八品,也是驟然間連升三級,自然是心滿意足了,對任天棄是感激無比,只是兩人都被安排在外地駐防,與任天棄好好的痛飲了一夜,便告辭而去。
    豬肉強整天裡與那小翠卿卿我我,郭、李兩人又去了外地,任天棄實在是百般無聊起來,便開始想辭去這國師之職,畢竟他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成仙之夢,只是要找一個好的借口溜走才是最好,國師府裡此時的財寶已經足夠自己揮霍無數輩子了。
    不過李淑瓊還是常常來和他鬥嘴嘔氣,不許他和謝阿蠻在一起,任天棄倒是不怕她,不過擔心自己不在之時,阿蠻被她欺負,只好暫時忍耐下來,反正一出了京,自己和李淑瓊之間的這門親事就算解除了,大家各奔東西。自己帶著陸玉嫣與謝阿蠻逍逍遙遙的尋仙訪道去。
    這天午後,任天棄出了新宅,到國師府去聽幾名道士稟報公務,正聽得無精打采,就見到一名小道童進來道:「師父,外面來了一個人,說要求見你。」
    任天棄道:「是那裡的官員?」
    那小道童道:「不是朝庭的人。」
    任天棄一愣道:「哦,他說叫什麼名字了麼?」
    那小道童道:「說了。他說自己叫馮雲海。」
    任天棄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自從他知道袁寶琴沒有順利到達觀玉庵,心中就一直懸著,二娘可是還癡等著這馮雲海哩,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他居然自行找上門來了,當下大叫了一聲,便跑了出去。
    那幾名正在稟報公務的道士是素知自己這位上司的,若不是李林甫、安祿山這樣的人物。那是絕不會出門相接。這個馮雲海,真不知是什麼來頭。
    任天棄走到國師府的大門,便見到台階之外站著一個人。四十來歲上下,穿著一件極普通地藍布衣,身材高大,只是一臉的風塵疲倦之色。
    任天棄一眼就認出他來,幾步跑過去,一把抱著他的肩道:「老馮,你怎麼來啦。」
    馮雲海見到任天棄一身華貴道裝的模樣,歎了口氣道:「大唐國師任真人現在是天下聞名,我要找到你還不容易麼?」
    任天棄瞧著他的神色不對,又惦記著袁寶琴的下落。連忙道:「老馮,咱們到裡面說話。」
    一邊說著,一邊就拉著他向國師府的「松風閣」走去,一路之上,見到無數的道童躬身叫著任天棄「師父。」馮雲海臉上也露著異色,不時向任天棄側眸打量著。
    到了「松風閣」,任天棄請馮雲海坐下,令人端來好茶,就揮手讓所有侍候地人退下。
    誰知他還沒有開口。就見到馮雲海一臉焦急地問道:「天棄,我問你,你是不是成了張天師的弟子,學會了降魔伏妖的法術,是你騙人的,還是真的,你一定要老老實實的告訴我。」
    任天棄與他故人重逢,心想要是說自己是招搖撞騙,實在是沒臉,而且自己的那個「雷部天罡訣」雖然還只剩下一次,但的的確確是真地,便點了點頭道:「沒錯,我學會法術了。」
    馮雲海這才舒了口氣,露出了無比欣喜之色,道:「這就好了,我說嘛,朝庭這麼多的人,你怎麼能都騙得過,天棄,當年我還真是小瞧了你,認為你只是個胸無大志,做不成什麼事的小無賴,想不到兩年不見,你已經練成了法術,還成了大唐國的國師。」
    任天棄想起當日自己去向他拜師被拒絕地情景,不由笑道:「嘿嘿,你是嫌我心術不正,跟你學了武功後會害人,這也不怪你,不過說實話,跟著你辛辛苦苦的練武實在沒什麼用,要是遇到會法術的,隨便動動嘴巴,也能把你弄翻。」
    馮雲海聞言,神色也是一黯,點點頭道:「不錯,學武功只能對付凡人,要是遇上妖魔,就只有束手就擒了。」
    任天棄一直有話想問,這時連忙道:「老馮,我問你,袁姑娘怎麼沒有到河南觀玉庵你姑母那裡?」
    馮雲海一聽,臉色立變,霍然一下子站了起來道:「怎麼會,當時我放心不下,是把袁姑娘送到河南境內才和她分別的,難道她沒去麼?」
    任天棄也是大驚,道:「我才派了人從河南觀玉庵回來,袁姑娘根本就沒有到過那裡。」
    馮雲海一屁股坐在靠椅上,愣了好半天,臉上露出了痛悔之色,猛的一揮掌,竟將旁邊一張檀木椅「喀喇」一聲擊得粉碎,道:「這事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怕走到姑母那裡,姑母會想起我家的慘事來傷心流淚,而且我發過誓,大仇未報之前,不會再見一名故人,所以才讓袁姑娘單身前往,沒想到途中居然還會出事。」
    任天棄想到袁寶琴那麼一個姑娘家忽然失…蹤,真不敢想像是遇到什麼事了,本來也想罵他幾句,但見到馮雲海如此自責,而且這也是意外之事,便歎了一口氣道:「算了,袁姑娘也許是在路上碰到了什麼熟人,跟著他走了,我瞧那個袁姑娘是長得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馮雲海道:「袁姑娘的事,我會托過去江湖上地朋友多多打聽的,只要她還在世上,我一定會幫她早到,此事因我而起,我絕不會袖手不管。」
    任天棄道:「好,明天我也去找李林甫,讓官府的人全力追查此事,我想總會弄明白袁姑娘的下落的。」
    馮雲海點點頭,忽然又站起身來,向著任天棄跪了下去。
    任天棄見他行些大禮,慌忙也站起來去扶他,道:「老馮,你這是幹什麼?」
    誰知馮雲海並不起來,只道:「天棄,無論如何,念到過去咱們相識一場的份上,你幫我一件事。」
逝約 發表於 2009-3-18 18:04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二十一章 妖人現世
   

    任天棄見馮雲海來求自己,便連聲的答應道!「好好,什麼事都成,你快起來。」
    馮雲海聽他應允,這才露出一絲喜色,站起來道:「天棄,你現在學會了法術,先幫我去對付一名妖人。」
    任天棄想起他給自己講起的那段慘事,心中頓時一跳,道:「老馮,你是不是找到仇人啦。」
    馮雲海點點頭道:「不錯,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江湖中遊蕩,前兩個月,湖北南宮世家忽然被人滅了門,家裡人的死狀和我家一模一樣,我聽說後,就知道那些妖人又出現了,而且後來又傳來消息,有一名妖人正呆在襄州的百蟲谷裡,許多武林中人前去,都遭到他的毒手,我知道這些人的厲害,自己若是前去,只有平白送死,正不知該如何是好,誰知卻得到你的消息,所以就趕來了,瞧你是不是真的會法術,若是會,就想請你去一趟,制住那妖人,逼問出他的來歷,然後想法將他們一夥全部消滅。」
    任天棄是知道自己的本事的,不過剛才已經答應了馮雲海幫他,那「雷部天罡訣」還可以用最後一次,也不是沒有辦法,當下道:「老馮,那個什麼百蟲谷真只有一個妖人?」
    馮雲海點點頭道:「我聽湖北那邊傳來的消息是這樣的。」
    任天棄放下心來,一拍大腿道:「好,老馮,我就陪你走趟百蟲谷,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馮雲海聞他願意和自己前去,那就是說報仇有望了,心頭一陣高興,道:「天棄,你說,是什麼事?」
    任天棄道:「這事辦成之後,你必然回合州去一趟,我二娘還眼巴巴的等著你哩。她已經沒做妓女了,你不要瞧不起她。」
    這一提到范麗娟,馮雲海便又是一陣黯然,道:「天棄,其實你知道我也挺喜歡麗娟的,她生世可憐,但人品很好,我從來就沒有輕視過她。但你知道,我躲在合州,就是為了躲避那些妖人,要是去找麗娟,只怕會給她,甚至給整個『春滿園,帶來一場大禍。」
    任天棄不以為然地道:「我瞧那些妖人沒你說的那樣厲害,你都從合州出來這麼久了,沒見著他們找到你的頭上來,我瞧啊,他們已經多半忘記你這個人了。」
    這兩年來那些妖人並沒有找馮雲海的跡象。馮雲海也有些懷疑自己高估了對方。想了一陣,便點點頭道:「好吧,百蟲谷之行後。我就回合州見見麗娟。」
    任天棄外表雖然玩世不恭,頗有痞氣,但內心卻潛著至誠,對范麗娟一向視其為母,現在聽馮雲海答應去與她見面,頓時興高采烈起來,一拍掌道:「好啊,你到了合州就與二娘成親,我給你們買一幢大大的宅子,還買些丫環家丁。好好的過日子。」
    馮雲海搖頭道:「這可不成,我大仇未報,豈能成親。
    任天棄道:「我問過了,你說那個崑崙山連綿有數千里,那裡去找什麼神仙?」
    馮雲海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相信能夠找到地,而且萬一那些妖人不是你的對手,也不用去找他們了。」
    任天棄豈好說自己只能幫他這一次。只好乾笑了兩聲。
    又聊了一陣,已近黃昏了,任天棄叫人去新宅通知膳房多多準備,然後帶著馮雲海新宅而去。
    路上,馮雲海道:「天棄,聽說皇上把最寵愛的太華公主都許了給你,你可真算是一步登天了。」
    這太華公主雖然是吃不得又摸不得,但用來充面子可是最好不過的,任天棄哈哈一笑道:「公主有什麼,老馮,待會兒你就能瞧著她了,讓她陪著咱們吃飯。」
    馮雲海大吃一驚道:「這怎麼行,公主何等尊貴的身份,怎能陪我這樣一個山野粗人用食,萬萬是不敢當,不敢當的。」
    任天棄笑道:「什麼不敢當,太華公主這點兒倒挺好,不會瞧不起你的身份的,你就放心罷。」
    說話之間,已經到了新宅,任天棄帶馮雲海到了用膳地偏廳,就讓人去叫李淑瓊。
    不一陣,淡妝綠裳的李淑瓊就到了,馮雲海瞧她髻如雲堆,眉如遠山,眸如秋水,唇如櫻桃,玉骨冰肌,娉婷如柳,竟是個絕美的姑娘,與任天棄站在一起,實在是有天壤之分,不由也是大歎造化弄人,連忙前去參見。
    任天棄道:「小瓊瓊,這是老馮,從小瞧著我長大的,咱們是好不容易才見面。」
    李淑瓊這些天其實一直也想和任天棄和好,不再和他鬥嘴了,這些日子都聽他叫自己李惡瓊,這句小瓊瓊真是久違已久,心中感到大是親切甜蜜,她流浪在外面甚久,並無等級卑賤之分,當下便笑盈盈地道:「馮大哥請起,你是天棄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不要太過拘泥,快快請坐。」
    馮雲海見她身為公主之尊,又長得如花似玉,嫁給任天棄這小子實在是太過委屈,只怕會鬱鬱不歡,但如今瞧她言談舉止,居然對任天棄甚好,而且又平易近人,不由得大是暗暗稱奇,也替任天棄找了這門無與倫比的好親事高興。
    不一陣,就有宮女端菜上來,自然都是些珍饈佳餚,酒也是極好的陳釀,任天棄便與馮雲海痛飲,馮雲海開始的時候礙於李淑瓊在場,還有些拘束,但瞧李淑瓊也拿酒來敬自己,並無半分公主地架子,也就放開了。
    席間,兩人自然談到了要去湖北降妖的事,李淑瓊聽了,臉色卻是一變,狠狠瞪了任天棄一眼,但什麼話也沒有說。
    邊談邊吃,這頓飯足足吃了大半個時辰,任天棄約好明天與他出發,然後叫人去安排他去歇息。
    等到馮雲海一走,李淑瓊叫退侍候的宮女,就瞪著任天棄道:「任小賊,那個百蟲谷,我不許你去。」
    任天棄那裡會讓她管著自己,道:「你不許我去,我就不去啦。哼哼,笑話。」
    李淑瓊道:「你那點兒偷蒙拐騙的本事,難道我還不知道麼,你能降什麼妖,那不是找死麼?」
    任天棄最恨別人瞧不起自己,頓時大笑兩聲道:「誰說我不能降妖,你以為我這個國師是騙來地,告訴你。我的本領可是大著啦,這叫做深藏不露。」
    李淑瓊道:「我不管,反正就不許你去,我進宮去叫父皇下旨,不准你出京。」
    任天棄道:「哈,那你去試試,我這個國師本來就是用來降妖除魔的,現在大唐國出了妖人,又害了無數的人命,你父皇要是瞧到地方官遞上來的折子。肯定要還請我去一趟哩。」
    李淑瓊知道他說得不錯。臉上露出焦急之色道:「你……你要是有個三長……」想到說得不吉利,捂了捂嘴道:「要是那個了,我該怎麼辦?」
    任天棄道:「什麼怎麼辦。別忘了咱們是約法三章,互不相干的。」
    李淑瓊道:「那我不管,任小賊,我可告訴你,反正不許去就不許去。」
    任天棄見李淑瓊今日和自己陪馮雲海吃飯,很有些賢淑之氣,對她就沒什麼了,心中也知道她不讓自己去,是因為關心他,不由動了幾分柔情。本來還想說幾句好話哄哄她,卻不想她口氣如此嬌橫。
    他向來是膽子大不怕人地,也不管李淑瓊是不是公主,道:「李惡瓊,你還講不講道理,你嫁給了我,又不許我和你睡一間床,這還算了,連我走那裡去都要管。也別太過份了。」
    李淑瓊大聲道:「我就是要管,就是過份,又怎麼樣?」
    任天棄越聽越氣,也不想再對她忍氣了,猛的一拍桌子道:「媽拉個巴子的,李惡瓊,好,告訴你,從今天開始,老子就不顧你的面子了,今晚就住到阿蠻那裡去,你哭也罷,鬧也罷,老子隨便你,反正這個國師老子是不想當了,有種你就告到你父皇那裡去。」
    李淑瓊和他鬥嘴,雖然常常是居於下風,但卻從來沒見到他如此發脾氣,如此凶過,想到自己也是為了他好,心中更是委屈,淚珠子頃刻間就流了出來。
    罵了他一句:「任小賊,你是個狼心狗肺的傢伙。」
    然後擦著眼淚就奔跑了出去。
    幾名在外面站著的宮女見到公主哭著出來,都是駭然大驚,連忙跟在後面追了過去。
    任天棄瞧著李淑瓊哭著跑了出去,心中卻是一陣的悵然。
    其實對於李淑瓊,他不是沒有感情的,而且根本就不想讓她生氣哭泣,但她每次都是那麼頤指氣使,嬌蠻霸道,實在是讓自己無名火起啊。
    在偏廳獨自生了一陣悶氣,任天棄就去找謝阿蠻,這些日子他雖然到過她的院子裡去過幾次,但都沒有夜宿。
    為了怕李淑瓊找謝阿蠻的麻煩,任天棄在院子裡給她安派的都是從外面雇來的處事圓滑的老媽子,並且特意給她們多賞了些銀子,吩咐要是李淑瓊對謝阿蠻有什麼動靜,就必須來告訴自己,不過只要他不在這裡睡覺,李淑瓊倒是沒有找謝阿蠻地麻煩。
    一名老媽子開了院門,連忙將他領進謝阿蠻的房間。
    謝阿蠻正在房中刺繡見到他晚上居然敢來,也吃了一驚,忙道:「天棄,你怎麼來啦,公主會生氣的,你……你還是走罷。」
    任天棄道:「阿蠻,你別怕,我再也不能忍那個李惡瓊了,她要是再敢來,我就和她翻臉,前些日子真是委屈你啦。」
    謝阿蠻見到任天棄怒氣沖沖的樣子,知道他必然是和太華公主又吵了嘴,但嫣然一笑,拉著他的手,和自己肩並肩地坐了下來道:「天棄,你有沒有發現,其實公主挺喜歡你的。」
    任天棄心中對此事也有所覺,嘴上卻道:「怎麼會,李惡瓊怎麼會喜歡我,喜歡和我吵架還差不多。」
    謝阿蠻笑著搖了搖頭道:「我是女人,自然能瞭解女人的心思,公主若是不喜歡你,怎麼會那麼愛和你鬥嘴,你一到我這裡來,她又怎麼會那樣的緊張與不高興。」
    瞧著任天棄低頭不語,謝阿蠻又道:「天棄,其實你一點兒也不用擔心我,我在宮中孤獨慣了。這樣的日子也沒什麼,我現在只想怎麼樣才能討好公主,讓她接受我,容忍我呆在你的身邊,我相信過些日子就能做到的。」
    任天棄沉默了一陣,道:「阿蠻,我明天要出門一趟,去湖北降妖。」
    謝阿蠻頓時一臉緊張地道:「有沒有危險?」
    任天棄道:「沒多大的危險。妖人只有一個,我有把握對付他。」
    謝阿蠻臉色稍緩,道:「天棄,你能不能不去?」
    任天棄搖頭道:「不能,我答應了別人的,這事一定要做到。」
    謝阿蠻點點頭,緊緊地抓住他的手道:「天棄,那你千萬千萬要小心,千萬千萬要平平安安的回來。」
    任天棄忽然一笑道:「阿蠻,你知不知道公主和你最大的區別在那裡?」
    謝阿蠻道:「你說說看。」
    任天棄道:「你說地話總能讓我順耳。
    而且從不勉強我。而公主就不同,她老是讓我這樣那樣,好像非要聽她的。想起來就有火。」
    謝阿蠻輕笑道:「公主從小就是皇上最寵愛的女兒,這一點兒宮裡宮外都知道,她平常是要什麼有什麼,任性是出了名的,你要她改,也要一些日子啊。」
    任天棄歎了口氣,道:「要這個李惡瓊學得跟你一樣,那真不知要到猴年馬月去了,算了,明天我就要出遠門。晚上可要和你好好地聊聊。」
    謝阿蠻自然知道這「好好的聊聊」是什麼意思,臉上頓時飛起了一片紅霞,她雖然不想惹太華公主不高興,但既然情郎喜歡,那也顧不得了。
    晚上任天棄就住在這裡,說也奇怪,這次李淑瓊居然破天荒的沒有來驚破兩人鴛夢。
    這一晚歡會,當真是銷魂無限,謝阿蠻已脫離了那種初經人事的青澀。在任天棄身下婉轉呻吟,柳腰款送,媚態百出,遠非朱絳仙的矯揉做作所能相比。
    等到雲停雨住,任天棄心滿意足地摟著謝阿蠻,忽地想起一事道:「阿蠻,我要是出了遠門,公主來找你麻煩該怎麼辦,明天我還是讓豬肉強另處給你在外面找一處宅子好了。」
    謝阿蠻搖搖頭道:「不用,天棄,其實公主雖然嬌蠻,但心地卻是很純潔善良的,你這一走,我正好找機會與她親近。」
    任天棄見她對李淑瓊甚是瞭解,這才放下心來。
    到了第二天,任天棄讓人寫了奏折交與宮中,說明自己要去湖北滅妖,然後又特意囑咐豬肉強多多注意謝阿蠻有沒有被李淑瓊欺負,這才與馮雲海跨上了一匹駿馬。
    謝阿蠻自然要來相送,任天棄卻一直留意著李淑瓊會不會出來,過得片刻,不見她的人影,不由微有些失望,對馮雲海道:「老馮,咱們出發。」
    馮雲海答應一聲,兩人正要揮鞭,卻聽到後面有人嬌聲道:「等一等。」
    任天棄在馬上回過頭望去,卻見來的是李淑瓊的貼身丫環芳兒。
    芳兒小跑著到了車旁,對著任天棄襝衽一福,然後道:「國師,公主來讓我給你傳一句話。」
    任天棄跳下馬道:「哦,什麼話?」
    芳兒瞧了馮雲海一眼,然後湊到任天棄耳旁,輕聲道:「公主說,要你別胡亂逞強,做不到地事就不要去做,還說你這次就是除不了妖回來,她也絕不會笑話你的,說話算數。」
    任天棄聽了,心中頓時是一片感動,這個太華公主的心裡面的確是有他的,怕他除不了妖,沒有面子回來,特意讓芳兒來說了這些話。
    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話好,只道:「芳兒,你回去跟公主說,我這次回來之後,一定會多讓她,和她少吵嘴了。」
    芳兒連忙點點頭道:「國師,可不是咱們做下人的多嘴,昨晚公主可是哭了一夜,我跟了公主近十年了,她從來都是開開心心的,可自從嫁給你之後,就一直很不高興,咱們做下人的見了都是心疼。」
    任天棄一歎,道:「我都知道了,照顧好你們公主,我要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
    他說著這話,重新翻身上馬。向馮雲海呼了一聲,兩人揚鞭絕塵而去。
    出了京城,一路之上曉行夜宿,並無甚耽擱,二十天之後,就到了湖北的襄州。
    這襄州城建於西漢初年,原名襄陽,乃湖北重鎮。唐天寶年間改名為襄州,而那百蟲谷就在襄州城南四十里的地方。
    任天棄與馮雲海先進入襄州城裡打聽了一下那百蟲谷的消息,這才知道,那百蟲谷背山而生,谷裡陰冷潮濕,極是適應各種毒蟲繁衍,所以當地人才稱為百蟲谷,而平時極少有人進去。但數月前,襄州城的南宮世家一家一百八十七口,在一夜之間離奇死亡。而有人曾目睹到當晚有四名穿著綠衣。手裡拿著鈴當的人進入南宮府。後來有人說見到有一名綠衣人進了百蟲谷,湖北武林同道中與那南宮世家交好地甚多,聞聽這個消息便有許多趕去了那百蟲谷。然而這些武林高手竟沒有一人能夠回來,如今官府已經將那裡列為了禁地。
    任天棄向來膽大,又自恃有那「雷部天罡訣」護身,與馮雲海在襄州城用過午膳,就出了南城門,朝著百蟲谷而去。
    兩個時辰之後,就到了那百蟲谷,谷外果然立著官府寫的告示,兩人也沒有理會,繼續向前行去。
    不覺就到了一處地方。樹林繁茂,依著一座大山,陽光罕至,地上非常的潮濕,長滿了各種各樣又深又長的雜草,不時可以見到有蜈蚣、蠍子、毒蛇從地面上爬過,任天棄與馮雲海所騎的那兩匹馬紛紛揚蹄長嘶,再也不肯向前一步了。
    兩人見狀,只好從馬上跳了下來。找了處略略平坦少草的地方將馬栓好,這才從馬上的包袱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粗布條來,將自己的雙腿纏了個結結實實,這樣毒蟲就不容易嚙咬了,然後各自取下了一柄長劍拿在手中,由馮雲海開路,向著百蟲谷裡面漸漸地走了進去。
    走了大約四十來丈,就見到草叢裡橫七豎八的躺著五個人,任天棄與馮雲海連忙走了過去,卻見這些人年紀不同,全是江湖中人打扮,手中也握著各式的兵器,眼睛全部還睜著,只是不再動彈。
    任天棄躬下身一探這些人的鼻息,已經是沒有呼吸了。
    回身一瞧馮雲海,卻見他臉上露出了無比恐怖的神情,顫聲道:「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除了二個哥哥,我家裡的人當年也是這樣死的,就是用的那個鈴鐺。」
    任天棄這時頭皮也有些發麻,但既然來了,又怎麼能退後,只道:「老馮,咱們快進去找到那個妖人,要多多小心。」
    馮雲海咬著牙點了點頭,道:「那些妖人要是不施法,其實也不怎麼厲害,否則當年便不會讓我們兄弟傷著了。」
    任天棄道:「對,咱們一碰到他,就馬上下手,讓他沒辦法搖鈴鐺什麼的。」
    兩人說著話,繼續前行,一路之上,一共發現了二十七具屍體,死狀都是一般。
    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經黑暗起來,空中掛出了一輪明月,仍然沒有發現那妖人地行蹤。
    任天棄抬頭瞧了瞧那明月,卻見圓如玉盤,耀耀生輝,這才想起今日乃是十五月圓之日。
    兩人又走了一陣,忽然感到了一陣逼人地寒氣,寒氣之中又挾著令人作嘔的腥臭,跟著又一道奇異的聲音傳來。
    任天棄與馮雲海對眸一望,急急忙忙地覓聲尋去,走不過三十丈,前面就是一塊巨石,那奇異的聲音就是從後面傳出來的。
    兩人慢慢的靠近那巨石,然後悄悄的探出頭去,皆是駭了一大跳,原來那巨石之後竟是一片頗大的雜草地,而就在那雜草地上,卻趴著一條蜈蚣,這蜈蚣大得驚人,三丈來長,足有一條蟒蛇那麼大,身下有成千上萬條須腳在不住蠕動著,最奇異之處,就是那蜈蚣的雙目全是碧綠之色,就像是兩枚寶珠在流動碧光一般。
    任天棄見那蜈蚣的頭對著圓月前揚著,不時發出「哧哧」的聲音,他當國師也有些日子了,平時與人聊天,也長了不少的見識,一見這蜈蚣如此,就知道應該是在吸收月魄,只是這樣大的蜈蚣,真是讓人見了不寒而慄。實不知修煉了多少年了。
    有這隻大蜈蚣擋道,兩人自然無法過去,只好在巨石後等著這蜈蚣吸罷月魄後爬走。
    然而就在這時,就聽到空中傳來一陣衣袂破空之聲,一名乾瘦的綠衣人不知從什麼飛到了那蜈蚣身邊,仰頭笑道:「碧眼蜈蚣啊碧眼蜈蚣,我總算是等到你啦。
    那碧眼蜈蚣這時已發現了他,「哧哧」的厲叫著。衝著他便噴出一口綠色的霧氣,那紅衣人忽地向空中飛起,避過了那綠霧。
    任天棄這時只覺一股濃烈的腥氣隨風撲來,噁心得想吐,但強行忍住了,正要給馮雲海輕語,卻見他「撲通」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任天棄大吃一驚,躬下身去瞧馮雲海,卻見他緊緊閉起了雙眸。臉上透出一絲黑氣。竟似中毒的模樣,一探鼻息,還有些呼吸。這才略略放心,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不過奇怪的是,自己站在馮雲海的前面,那腥氣他還先聞到,自己還沒有事,怎地身負武功的馮雲海反而先倒下了,實在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原來,他並不知道,自己本是人仙合體。體質本與常人大異,而共工顓頊蚩尤刑天這四大魔王給他吞下地魔神元丹,乃是天地間絕無僅有的至陽至烈之物,雖然任天棄的逆命反骨沒有發作,但他體內陽氣仍是極盛,天下一切陰毒之物對他都沒任何害處的。
    任天棄這時又探出頭去,卻見那綠衣人居然在空中御風飛行著,在繞著那碧眼蜈蚣數圈之後,手中忽然一道白光揮出。正打中那碧眼蜈蚣地頭部,卻是一枝銀鏢。
    那碧眼蜈蚣頭上頓時濺出紫紅色的濃汁來,發出了一聲厲叫,不停的搖動著身子,張著嘴向著空中那綠衣人猛噴綠霧,而綠衣人身形在空中盤旋,那綠霧根本無法攻到他的身上。
    任天棄瞧在眼裡,不由是暗暗叫苦,馮雲海還說這些妖人不厲害,這又會飛又會射鏢的,還有傳聞中的那奪魂的鈴鐺,自己稍有不慎,那可是小命不保。
    過得一陣,那碧眼蜈蚣漸漸的無力起來,噴出的綠霧也越來越近,越來越少,這時候那綠衣人又射出了第二枝銀鏢,這次打在離第一枝鏢三寸遠的地方,那碧眼蜈蚣將頭一陣狂搖,身子亂晃了一陣,便趴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這時候那綠衣人才飛身下地,從那碧眼蜈蚣頭上取下兩枝銀鏢,然後對著它的眼睛挖去,片刻之間,手中就多了兩枚碧綠流光的眼眸,那綠衣人「哈哈」大笑了兩聲,自言自語道:「好啊,終於弄到手了,也不知七師兄他們找到靈蛇元丹與陰蠍血沒有?」
    他一邊說著,又一邊想去剖開蜈蚣的腹部,正在這時,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轉過身,忽然對著巨石道:「後面是什麼人,快出來?」
    任天棄知道是他發現自己了,不由大叫「糟糕」,連忙將手中的長劍扔掉走了出去,卻見那綠衣人手裡拿著銀鏢,似乎隨時就有可能射過來,大呼道:「大爺,別動手,我可沒什麼惡意。」
    那綠衣人仔細打量任天棄,見這小子穿著還不錯,但年紀甚輕,一臉地紅斑,瞧起來並不是什麼武林高手,陰惻惻的笑著道:「小子,你是什麼人,敢跑進谷裡來送死。」
    任天棄這時是思如電轉,知道這種人不可用常理推測,他和你說著說著話,有可能就會忽然要你的命,還是先穩住他,不讓他向自己下手,然後再想法施展那「雷部天罡訣」。
    當下道:「大爺,我是專程來找你的。」
    他說了這話,那綠衣人果然是一愣,道:「哦,找我,小子,你說什麼瞎話,你認識我麼。」
    任天棄連連搖頭道:「不,不認識,不過想認識。」
    綠衣人聽他說話含含糊糊的,自然更想明白究竟,道:「臭小子,把話給我說明白,否則馬上結果你的性命。」
    任天棄道:「是是,小人說,小人天生喜歡女人,所以就愛翻翻牆,爬爬樓,到姑娘家的屋子裡隨便坐一坐。」
    那綠衣人哈哈笑道:「那就是採花賊了,媽的,我瞧你這小子果然很像。」
    任天棄見他的手慢慢的已經垂了下來,心中稍定,又道:「就因為小人這份喜好,有些武林朋友瞧不慣,揚著言要將小人捉住,然後閹掉送官府,小人自然害怕了,只有晚上才敢偷偷摸摸地出來,還提心吊膽的生怕有人忽然飛過來將小人捉住,過的簡直就不是人的日子。」
    綠衣人道:「你糟蹋了良家閨女,當然會有人找你算帳,但你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任天棄道:「小人是前些日子逃到這襄州來的,一到這裡就聽見大爺的威名,說你在百蟲谷裡幹掉了不少的武林中人,駭得武林中的人都不敢來了,我當時就佩服得五體投地,大爺,你真是小人心目中的英雄啊,所以我就想進來拜你為師,日後白天也可以到美貌姑娘地房裡自由進出,要是有不識趣的傢伙來多管閒事,老子就狠狠的搧他們的耳光,然後還要當著他們的面和姑娘親熱,把他們氣得要死,那真是痛快解氣啊。」
    綠衣人瞧著他說話的口氣眉飛色舞,果然是個小採花賊的模樣,搖了搖頭道:「小子,算你運道不好,我是不會收徒弟的,而且凡是進了這個谷的人都要死,不過我讓你死得沒那麼難看就是。」
    他一邊說著,就一邊從懷裡掏出個銅鈴來。
逝約 發表於 2009-3-18 18:05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二十二章 邪術
   

    任天棄一瞧到綠衣人拿出鈴鐺,心中就是怦怦亂跳,大叫道:「慢著,這位英雄,我還有件關係著你是生是死的事沒有說。」
    綠衣人道:「哦,關係我的生死,哈哈,小子,你說說看。」
    任天棄道:「你殺了那麼多的人,已經驚動了朝庭,朝庭已經派了一位非常厲害的仙人來對付你。」
    綠衣人眼中一閃道:「仙人,是什麼仙人?」
    任天棄道:「就是大唐的國師任真人,他的法術可不得了。」
    綠衣人「哼」了一聲道:「大唐國朝庭裡的那些道士,都是裝神弄鬼的騙子,那有什麼真正的仙人,他不來則罷,要是來了,只有死在我的『追魂鈴,下。」
    任天棄心道:「原來你那個鈴鐺叫做『追魂鈴,。」口中道:「這個任真人可不是騙子,小人就親眼瞧過他滅妖的,真的非常厲害。」
    綠衣人道:「怎麼個厲害法?」
    任天棄就是要他說這句話,道:「上次我在京城就親眼看過他除一隻狐妖,那模樣,真是瀟灑極了,我還記得當時他比劃些什麼,英雄,要不要我演給你瞧瞧。」
    那綠衣人也知道大唐國師之位極是尊榮,搞不好真有些本事,心中想弄明白他的路數,點點頭道:「好,你就比一比,我倒要瞧瞧他是什麼來頭。」
    任天棄暗叫了一聲:「好啊,你終於上了老子的當了。」
    當下便按著那「雷部天罡訣」的步驟做了起來,雙手合攏,各出兩指交叉,放在頭頂上,在地上東走三步,西走三步,然後回轉身再向前走兩步。
    那綠衣人瞧到這裡,已經哈哈大笑起來道:「這種騙人的鬼把戲。也來丟人現眼,那個國師,果然是個大騙子。」
    任天棄沒有理他,嘴裡大聲念道:「雷神奉召,霹靂顯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疾。」跟著向他身上一指。
    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然閃出一道霹靂。正打在那綠衣人的頭上,頓時將他髮鬢衣裳盡數燒焦,人也被震昏,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見到綠衣人倒地,任天棄這才拍拍胸口,然後向空中作了三個揖,算是感謝靈寶道君。
    作完揖,任天棄便開始想如何對付這綠衣人,要是一刀砍了他,不免有些話問不出來。微微思索。就蹲下身去,將他的衣服全部剝了下來,然後去找了些粗大的樹籐。將他靠在一根樹上,從脖子到腳,像個棕子一般的滿滿纏了起來。
    這個妖人未作片縷,沒有什麼法寶,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不過為防萬一,他去將扔掉地長劍拿在了手上,要是對方有什麼異狀,他立馬一刀砍將下去。
    等了一陣,那妖人仍然未醒。任天棄就爬上樹去,站在一根樹杈上,解開褲子對著他的頭就淋了一泡熱尿,然後就又跳下樹來。
    這熱尿果然甚有功效,沒過一陣,那妖人就悠悠醒轉,一睜開眼,就見到一把雪亮的長劍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而剛才那小子正笑嘻嘻的望著自己。
    那妖人瞪目怒道:「小子。你要幹什麼,忽然襲擊,不是好漢,有種咱們再比過,瞧誰的法術高些。」
    任天棄用劍身在他臉上拍了兩下道:「我傻了啊,好不容易才制住你,還放你和我單挑,那不是白廢力氣麼。告訴你,你爺爺我不是別人,就是剛才給你說的那個大唐國的任真人,任國師。」
    那妖人道:「想不到大唐國的國師會是你這種只會偷襲的小人,卑鄙。」
    任天棄忽然一耳光給他狠狠搧了過去,道:「媽拉個巴子的,你殺了這麼多的人,還配跟老子說這樣的話,剛才老子那裡是偷襲你了,一舉一動你都是瞧著清清楚楚的,自己是頭豬,傻乎乎的等著老子來施法,還不服氣。」
    這時那妖人忽然不說話,似乎在想著什麼,任天棄思及他剛才一下子飛到空中,保不準就會掙脫樹籐,當下想也不想,將那長劍對著他的胸口就是狠狠插去,一下子就將他釘在了樹上,他要是會飛,那長劍劃下,非把自己弄成兩半不可。
    那妖人的確是想掙脫這樹籐,卻不料吃了這一劍,頓時痛得慘叫起來,那血順著胸前潸潸而流,不由道:「小子,你……你好狠。」
    任天棄抓住那長劍向前一送,把他釘得更牢些,然後道:「媽拉個巴子的,比起你們動不動就滅人家滿門來,老子這個只相當於拿小指頭戳了你一下。」
    他一邊說著,一邊就卻取了一柄他剛才用地那銀鏢拿在手中,對著他的腦門道:「雜種,老子不想和你多廢話,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回答的能讓老子滿意,就讓你多活一陣,要是給我胡說八道,老子就把這鏢插進你的腦袋,瞧你和那條蜈蚣有什麼區別。」
    那銀鏢是經魔法之士修煉鍛造而成,刺入靈物之身可制其於死命,而若是刺入人身,那此人必定頃刻之下化為一灘膿血,那妖人知道厲害,臉色一變,心中膽怯起來,道:「好,你……你問,我回答就是……」
    任天棄道:「我問你,你們是到底是些什麼人?屬於什麼門派?」
    那妖人此時胸口巨痛難當,強自忍著道:「我們是……是魔剎教的人。」
    任天棄第一次聽到「魔剎教」的名字,不由道:「魔剎教,是什麼東西?」
    那妖人眼中露出輕蔑之色,道:「我們魔剎教,是供奉魔剎聖主的,普通人自然沒聽說過了,你……你會些法術,難道也不知道。」
    任天棄一愣,道:「魔剎聖主,就是什麼人?」
    那妖人頓時露出無比崇仰的神情道:「魔剎聖主統率著北方的魔剎天,手下有八大魔王,各領十萬魔軍,專與三教作對,就是佛祖與三清也是不怕的。」
    任天棄聽著這魔剎聖主如此厲害,也不知是不是他吹的,不過這魔剎聖主在天上,和自己隔得太遠,便道:「那你們下面的魔剎教又有多少人,是誰在領頭?」
    那妖人道:「咱們……咱們魔剎教在下界的人不多,只有二千來人,教主叫做軒轅老祖,一身法力……已經功參造化,下界散仙之中,沒有人是他……是他的對手。」
    任天棄暗道:「媽的。什麼沒有人是他的對手,這是在唬老子了。」當下道:「那你在這個魔剎教裡是什麼地位?」
    那妖人道:「我……我沒什麼地位,只是一名綠衣弟子,只比紅衣弟子要好一些。」
    任天棄道:「什麼紅紅綠綠的,說清楚些。」
    那妖人本是凡體,如今流血過多,也開始虛弱起來,道:「咱們魔剎教的……教……教主是軒轅老祖,下面是……四大魔……堂堂主,跟著就是大魔師。大魔……師之下就是綠衣弟子、紅衣……紅衣弟子,修煉的層次是不同的。」
    任天棄想著他的話,心中明白當年馮雲海他們遇到的還多半是這魔剎教的紅衣弟子。而這個綠衣弟子已經又會飛又會射鏢的了,便道:「那你們那個什麼追魂鈴每個人都有麼?」
    那妖人無力的點著頭道:「這是本教……本教初入門的法術,只是層次越高,那鈴聲的越厲害。」
    任天棄聽得心中「突突」直跳,這人都是如此厲害了,那他上面還有大魔師、四大魔堂堂主,而那個什麼軒轅老祖,只怕真是如這人所說下界散仙中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裡,對這些魔剎教的人還是躲遠些為妙,不過這傢伙卻非要殺人滅口。一了百了的好,正要動手,忽然想起一事,跑到巨石之後將馮雲海拖了出來,道:「我問你,他剛才被那蜈蚣吐出來的腥氣弄暈了,要怎麼救?」
    那妖人現在只求自保,道:「你去將那碧眼蜈蚣的肚子剖開,取出裡面的一枚紅丸來。讓他服下,他從此可以百毒不浸,自然就會醒了。」
    任天棄聞言,連忙用那銀鏢去剖開了那蜈蚣的肚子,果然見到有個雞卵大小的紅丸,軟軟的裡面全是汁水,便扶起馮雲海的身子,捏開他地嘴,將那紅丸弄破,滴入了他的嘴裡。
    不一陣,馮雲海就醒了過來,見到那妖人已經讓任天棄制住,渾身赤裸裸的被綁在樹上,他手中的長劍未失,血紅著眼,將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瞪著眼道:「說,害死我馮門全家的是誰,他們在那裡。」
    那妖人道:「是……是奇羅星、劉阿泰、柯百病他們,他們現在全在魔剎教裡沒出來,都升為綠衣弟子了。」
    馮雲海道:「什麼魔剎教?」
    任天棄不想多耽擱時間,從馮雲海手中接過劍道:「老馮,等一下我給你講。」
    然後道:「說,你們魔剎教在什麼地方?」
    那妖人道:「在北方的都……都羅峰上,外……外人是沒法子去的。」
    任天棄點點頭,緩緩道:「好好,沒法子去,那就不去了。」
    那妖人見他緩緩的舉起了劍,眼中露出了殺機,知道他是決心要自己的命,不由嘶聲道:「臭小子,要是你敢殺我,我還有三個師兄弟在附近尋找靈物,他們是不會放過你的。」
    任天棄那裡會怕他,什麼也不說,雙手握劍,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揮,頓時將他的頭顱砍了下來。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那妖人從顱腔裡忽然噴出一道黑血,任天棄躲閃不用,被濺了血淋淋的一身都是,不由大叫倒霉,不過幸好不痛不癢,應該沒什麼毒。
    他殺了那妖人,便對馮雲海將魔剎教的事說了。
    馮雲海聽完,萬萬沒想到害自己全家的那三名妖人背後居然有這麼龐大的組織,呆了好一陣,才咬著牙道:「無論有多困難,這個仇,我都要報。」
    任天棄也知道他要報這個仇實在難如登天,抹乾淨臉上的血,拍著他的肩道:「老馮,報仇的事慢慢來,咱們快離開這裡,他們可還有三個人哩。」
    馮雲海道:「天棄,你能制住這人,難道還不能制住其他三個麼?」
    任天棄苦笑道:「老馮。咱們是老交情了,我也不瞞你,我的法術只能對付一個人,剛才已經用光啦,再不跑,外面躺的那些死屍就是咱們的榜樣。」
    馮雲海一愣道:「怎麼會這樣?」
    任天棄道:「唉,這事說來話長,也懶得給你說。咱們還是快走吧。」
    一邊說著,一邊便拉著他向谷外走去,但臨走之時卻不忘了將那銀鏢與兩枚碧珠放入懷中。
    匆匆而行,便出了谷,那兩匹馬還在,便解了開來,各自翻身上馬。
    回到襄州城,城門已關,任天棄又滿身血污,自然引來了守城士兵的盤問。任天棄便亮出了自己國師府的令牌。那些士兵雖然沒有見過,但也不敢阻攔,連忙開了城門。然後去通稟襄州地知府。
    沒多久,襄州的知府就來了,一見任天棄臉上的紅斑,就明白真是國師來了,當真是又拜又跪,慇勤無比。
    任天棄便說百蟲谷的惡人已除,不過同黨還沒找到蹤影,要他多多留意,那知府自然是連連應是,猛贊國師法術高超。人到妖滅。
    在知府的宅子裡住了一夜,任天棄與馮雲海兩人就離開了襄州城,這一次任天棄無論如何都要馮雲海回合州一趟,至於他,也決定回到京城向唐玄宗辭去國師之位,應該完成自己的理想了。
    馮雲海自己也想見到范麗娟,任天棄又再三給他說沒什麼危險,因此就答應下來。
    兩人在襄州城外分了道,任天棄就向西而行。
    一路無甚耽擱。十數日後便回到京城,到新宅的時候已是黃昏,守門的太監見到是他回來,一些人前來迎接,一些人就向府裡衝去,想是去通稟李淑瓊了。
    不一陣,就見到李淑瓊穿著一件淡紫衣裳,笑靨如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來,但一見到任天棄,便板下了臉,大聲地道:「任小……任天棄,你還沒死在外面啊。」
    任天棄知道她挺關心自己,就是學不會溫柔,笑嘻嘻地道:「要是我死在外面,你這個公主可不是要改嫁,那我豈不是要戴綠帽子,當然是死不得的。」
    李淑瓊聞他說得難聽,伸出玉臂就要打他,但瞧著外面許多人都在瞧著,便咬著唇放下手來,輕聲道:「看我待會兒怎麼收拾你。」
    任天棄在外面一直擔心著謝阿蠻會不會被李淑瓊欺負,一時沒見到她出來,便道:「阿蠻啦,怎麼沒見到她?」
    李淑瓊聽他「阿蠻,阿蠻」的叫得挺親熱,心中頓時又有了氣,咬牙切齒地道:「謝阿蠻讓我趕出去啦,你別想再見到她。」
    任天棄一愣,不過他極是瞭解李淑瓊,知道她越是說得厲害,那麼就越沒做這件事,便哈哈大笑道:「哦,是麼,趕出去就算了,你是公主,這裡自然是你說了算。」
    李淑瓊瞧著他這樣輕描淡寫的反應,心中頓時高興起來,道:「呸,要是真把你的阿蠻趕出去,你不找我拚命才怪。」
    正說著,就見到謝阿蠻也喜氣洋洋的跑了出來,見到任天棄,卻不敢過來,卻先向著李淑瓊襝衽一福道:「阿蠻參拜公主。」
    李淑瓊「哼」了一聲,道:「平身罷,免得你的國師瞧著心痛。」
    謝阿蠻便站了起來,跟在她的身後,卻不與任天棄靠近。
    任天棄明白謝阿蠻的心思,不過瞧樣子,自己不在的這些天,太華公主果然並沒有難為她。
    進了府,在偏廳設宴,任天棄讓人去叫豬肉強來,並要謝阿蠻一起進膳,謝阿蠻怯生生的望了李淑瓊一眼,卻見她沒有什麼不快地反應,這才答應下來。
    在桌上坐下,李淑瓊與謝阿蠻各坐在任天棄的一邊,任天棄瞧著這兩位姑娘,一位嬌艷猶如桃蕊,一位清艷好似梨花,心中也大是痛快。
    過不了多久,豬肉強就笑著奔了進來,與任天棄又是好一陣的親熱。
    任天棄狠狠的捶了他一拳道:「豬肉強,這幾天你和你那個翠兒怎麼樣了,說。什麼時候成親,咱們可得好好的辦他***一場,老子把李林甫、高力士他們都請來,這樣你也夠有面子了罷。」
    豬肉強聽他居然要請李林甫與高力士這樣的人物來參加自己的婚禮,那可是揚眉吐氣的在大事,今後自己在翠兒面前可就更加神氣了,不禁咧開嘴笑了起來,真想給這個無所不能地老大狠狠磕幾個響頭。
    重新入坐。便開始進膳,李淑瓊和豬肉強自然沒什麼隔閡,與他就像過去那樣飲酒聊天,而謝阿蠻就給大家斟酒,李淑瓊雖然沒理她,但也沒有給她臉色瞧,算是給了任天棄面子了。
    就在這時,任天棄忽然覺得胸口彷彿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然後耳中隱隱傳來一陣鈴鐺之聲,不由大叫了一聲。
    他這麼一大叫。屋子所有地人都駭了一跳。李淑瓊頓時道:「喂,你鬼哭神嚎的幹什麼,要嚇死人麼?」
    任天棄道:「你們聽。外面怎麼有鈴鐺響。」
    屋子裡的人聞言都凝神聽了一會兒,李淑瓊道:「那來的鈴鐺響,你有病啊。」豬肉強也道:「是啊,老大,你是不是聽錯了。」
    任天棄只覺那鈴鐺聲響個不停,攪得自己心神不定,連忙問謝阿蠻道:「阿蠻,他們都沒聽見,你應該聽見了,我知道你一向不會騙人的。」
    謝阿蠻搖著頭道:「我也沒聽見啊。」
    李淑瓊嘴裡一撅道:「呸。什麼鈴鐺聲,也不知又想搞什麼鬼把戲。」
    任天棄耳中鈴鐺之聲越來越響,心中更煩,忽然間猛的一掀桌子,將菜餚杯盤嘩啦啦的砸了一地,道:「明明有聲音,你們為什麼都聽不見,通通都在騙我。」
    李淑瓊尖叫道:「任天棄,你瘋啦。」
    謝阿蠻第一個發覺不對。走過去搖著他的肩膀道:「天棄,你那裡不舒服?」
    任天棄只感到頭腦裡開始迷迷糊糊起來,見到謝阿蠻,也仿彷彿佛的認不出她了,張嘴笑道:「嘻嘻,好美貌地姑娘,你認識我麼,來,哥哥抱抱你。」
    說著就真的抱住了謝阿蠻,謝阿蠻見他忽然神智失常,頓時不知所措。
    李淑瓊此時也感到了不對勁兒,走到他旁邊道:「任天棄,我問你,我是誰?」
    任天棄笑嘻嘻地道:「你也是個美貌姑娘,來,哥哥先抱你好啦。」
    說著就捨了謝阿蠻,向著李淑瓊張開雙臂抱了過來。
    豬肉強見狀,不禁大聲道:「糟糕,老大一定是得了失心瘋,我聽人說,只要有人狠狠的給他一巴掌,這病就會好的。」
    李淑瓊一邊躲著任天棄,一邊道:「那你還不打?」
    豬肉強道:「我……我不敢打老大。」
    李淑瓊道:「別怕,我給你作主,你只管狠狠的打就是,要是他這病發久了,那就更糟糕啦。」
    豬肉強聽了她的話,終於鼓足了勇氣,衝到任天棄面前,照著他的臉上就是狠狠兩巴掌,然後大聲道:「老大,你醒醒啊。」
    誰知任天棄被打了這一巴掌,立刻飛起一腳踹在了他的小腹上,豬肉強頓時「哎喲」一聲,仰面八叉地倒在地上。
    任天棄心中狂燥,只覺還是不解恨,衝上去對著豬肉強一頓亂踢,還大叫道:「媽拉個巴子的,你這王八蛋,還敢打我,老子今天非踢死你不可。」
    李淑瓊見豬肉強被踢得滿地打滾,直叫「老大,我不是故意的,饒命啊。」而任天棄還是瞪著眼並不停止,連忙尖叫幾聲,外面就匆匆地跑進來三名太監。
    李淑瓊一聲令下,那三名太監就撲上去想按住任天棄,結果被任天棄拳打腳踢全都是痛得亂叫,這時候又有五名太監聞聲趕了進來,拉的拉腿,抱的抱腰,抓的抓肩,這才將任天棄制住。
    任天棄掙扎了一陣,忽然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慌得眾人七手八腳的將他抬到了與李淑瓊大婚的新房,李淑瓊又叫人到皇宮裡去請御醫。
    任天棄躺在床上後,手腳已經沒什麼舉動了,只是嘴上偶爾說些胡言亂語,神情也是越來越衰弱。
    謝阿蠻這時已經哭得成淚人兒一樣,再顧不得李淑瓊,拉著任天棄的手又哭又叫。便任天棄也沒有睜眼。
    沒過多久,御醫就來了,李淑瓊令他立刻給任天棄把脈。
    御醫剛一摸著任天棄的脈,臉色就是一變,然後凝神細把,一邊摸,卻一邊搖頭歎息。
    他這一搖頭歎息,李淑瓊、謝阿蠻、豬肉強三人一顆心就直往下沉。
    好不容易等御醫站起身。李淑瓊道:「御醫,國師到底是什麼病,什麼時候能治好,你要是治不好他,我……我要讓父皇制你的罪。」
    那御醫連忙跪了下來道:「公主惜怒,不是小人無能,而是國師的脈像奇弱無比,似乎……似乎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境,小人只能盡力而為。」
    李淑瓊道:「說,國師的病能不能治好?」
    那御醫倒甚是聰明。道:「公主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小人實不知當不當講。」
    李淑瓊焦急地道:「恕你無罪,給我講真話。
    那御醫道:「照小人行醫三十餘年的經驗來瞧,國師得的是種怪病。恐怕是拖不過三日了。」
    李淑瓊聽著他這話,眼前忽然一黑,差點兒摔倒在地,幸虧旁邊有芳兒扶住。
    讓那御醫去開藥,李淑瓊還是不死心,再次差人去宮裡將有名的御醫都叫來,也想到任天棄這躺出去是不是中了什麼邪,便又叫人去請張果來國師府一趟。
    過得不久,御醫們都陸陸續續的來了,所得的結論卻與第一名御醫一般無二。李淑瓊統統將他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又過了一陣,張果也到了,見到昏迷中的任天棄,他自然是高興無比,這些日子以來,唐玄宗對他已經有些疏遠了,只要此人一死,自己就將重得寵信,不過太華公主在側。面子還是要做地,踏著步罡,手舞桃木劍,在屋裡轉了幾個圈,又安慰了李淑瓊幾句,這才離開。
    李淑瓊、謝阿蠻、豬肉強三人見到任天棄藥也吃了,邪也驅了,卻還是沒有什麼反應,全都慌了神,謝阿蠻是默默流淚不止,豬肉強卻是嚎啕大哭,李淑瓊咬著嘴唇良久,忽然大聲道:「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我要和天棄呆一陣。」
    公主發著脾氣下命令,誰敢不遵,謝阿蠻雖然不想離開任天棄,但還是被幾名宮女拉了出去。
    李淑瓊等到宮女在外面關上了門,這才緩緩地走到任天棄的床前,癡癡的望了他一陣,見他靜靜的趟在那裡無言無語,珠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衝上去在任天棄的胸前捶了一下,哭著道:「任小賊,任小賊,你平時不是挺厲害的麼,像個猴子似的靜不下來,現在怎麼變成一頭瘟豬了,你快起來啊,快起來啊。」
    任天棄還是沒什麼反應。
    李淑瓊再也忍不住,忽然撲在他的胸前「嗚嗚」的哭出聲來道:「你這個死人,你就知道拐蒙拐騙,卻偏偏要去逞能,我不是叫你不要出去滅什麼妖麼,你就是不聽,現在可好,一回來就像這樣了,你這個笨蛋,死要面子地大笨蛋。」
    哭了一陣,她又道:「你這個小王八蛋,死了正好,就再也沒人給我氣受了,這一下我就活得開心沒煩惱啦。」
    但只過了一會兒,她就悲從心來,哭道:「天棄,對不住,剛才我說的都是氣話,你別往心頭去,其實……其實,自從你在那個鬼地方從巨鳥嘴裡救了我,我就喜歡上你了,你不是一個膽小鬼,你是個最英雄最英雄的男子漢大丈夫,又那麼聰明,眼睛一轉,就能想出許多的主意,可是我只是氣你沒把我放在眼上,對我又凶又惡地,還好花心,有了陸姑娘不說,還要了那個謝阿蠻,我真是氣得受不了才故意找你吵架的,天棄,要是你能醒,我這次對天發誓,一定不會管你和謝阿蠻的事了,就是我……我自己和你訂的那個約法三章也不算啦,你不是總色迷迷的想親我想摸我麼,只要你能好,從今往後,我讓你親讓你摸就是。」
    她一邊說著,就一邊伸出玉臂,抓起任天棄的手,緊緊的挨在了自己雪白光膩的臉上,不住的摩挲著。
    任天棄躺在床上,房裡的一切耳裡都能聽到,那鈴鐺聲仍然沒有停止,不過心裡卻開始清楚起來,知道是那魔剎教的人做了手腳,但奇怪的是,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而且鈴鐺之聲似乎只有自己能聽到,按馮家與那襄州南宮世家的慘案來說,都是通通被滅了門的,莫非是那些妖人也害怕得罪朝庭,還有,那鈴鐺不是叫做「追魂鈴」麼,自己為什麼這麼久了還有神智。
    他正想著這些,就聽到李淑瓊在自己身邊一邊哭一邊說,心中也很是感動,想要去安慰幾句,偏偏又說不出話來,當真叫做苦不堪言。
逝約 發表於 2009-3-18 18:05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二十三章 指點
   

    李淑瓊哭了一陣,又柔聲道:「天棄,我知道你最怕我欺負謝阿蠻,不過從現在起我不會了,只要你喜歡,我就和謝阿蠻一起守著你,好不好?」
    她說著這話,就向外叫了一聲,芳兒打開了門,謝阿蠻與豬肉強立刻奔了進來。
    李淑瓊收住了淚道:「謝阿蠻,你今天起,你就和我一起呆在這屋裡守著天棄,你願不願意。」
    謝阿蠻瞧著任天棄人事不省,又聽御醫說他活不過三天,已經是芳心寸斷,正怕李淑瓊討厭自己,不讓自己留在天棄的身邊,聽她這麼一說,立即跪了下去道:「多謝公主開恩。」
    這一守,就是兩天兩夜過去,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李淑瓊見到豬肉強實在熬不住,就叫他先回去休息,然後又讓芳兒等宮女都去歇息著了,屋子裡就留下了自己與謝阿蠻。
    二女探了探任天棄的呼吸,只覺他和昨天差不多,並沒有繼續惡化的跡象,這才放下心,坐在了床榻上。
    沉靜之中,兩個女人很自然的相互望在了一起,都感到了對方的疲倦與恐慌。
    謝阿蠻輕輕道:「公主,其實你很喜歡天棄啊,為什麼老愛和他鬥嘴。」
    李淑瓊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瞧不慣他總是那麼拽,從來不肯來好好的哄我。阿蠻,你說天棄心裡面有沒有我。」
    謝阿蠻聽她叫自己「阿蠻」,知道兩人的關係總算是近了一步,歎道:「你長得這麼美,天棄怎麼會不喜歡,只是我跟他也有些日子了,知道他最喜歡的是溫柔的女子,公主,你要是好好的收一收性子,我想天棄一定更喜歡你的。」
    李淑瓊道:「可是我的性子就是溫柔不起來啊。再說,我……我就是溫柔了,只怕天棄他,再也……再也……」聲音哽咽,完全說不下去。
    守到半夜,兩女都熬不住了,便雙雙趴在床前沉沉睡去。
    就在這時,屋子紅影一閃。忽然多了三名綠衣人,年紀都在三十歲上下,皆是一臉的陰森。
    這時左邊的一人道:「二師兄,這就是那個國師了,奇怪,他中了咱們的千里追魂鈴,怎麼會支撐到現在還沒有死。」
    中間的一人道:「這小子能制住七師弟,應該有些手段,大家還有要小心些。」
    而右邊的一人道:「哼,那裡用得著小心。這小子已經半死不活了。咱們就用化血神鏢將他化為一灘濃血。」
    左邊一人道:「這兩個小娘們怎麼辦,有一個還是公主。」
    中間一人道:「一起殺了,全府上下一個不留。咱們魔剎教的人豈是輕易讓人殺的,管他是什麼人,難道咱們還會怕麼?」
    這些話,躺在床上的任天棄清清楚楚的聽到了,心中是暗暗叫苦,真不知這些人是如何知道自己就是殺死他們那個七師弟的兇手。
    他自然不知,他殺那綠衣人時,身上噴地黑血是那人臨死前含怨所化,魔剎教自有法術可以追蹤而至,馮家與那南宮家皆是如此被查到的。而那二師兄在魔剎教的時間最長,馬上就可以晉級為大魔師,能夠招喚同門的魂魄對話,一問就知道兇手是什麼人了,而那千里追魂鈴便可隨著身上帶有黑血者傳至,奪魄於千里之遠,絕不失手,卻不想任天棄本是人仙合體,凡人的那一半魂魄雖然被奪去了。但仙人的那一半卻不是這千里追魂鈴所能奈何的,只是他的仙力被九耀星君禁制了,無法反抗,因此雖有神智,卻無力氣。
    這時那被叫做二師兄的綠衣人已經掏出了那化血神鏢對準任天棄就要拋過去,而另兩名紅衣人也舉起了手中的追魂鈴,眼瞧著國師府新宅裡地人就要全部死於非命。
    就在這存亡斷續之時,屋裡忽然傳來一陣香風,霎時間就多出一名白裳女子來,只見她雲鬢輕梳蟬翼,娥眉淡拂春山,瓊鼻猶如玉管,朱唇綴一顆櫻桃,星眸流動間,玉肌仙骨,光艷照人,令人望之,自有一高潔嫻靜之思,不敢逼視。
    那三名魔剎教地人見到這女子的容貌氣質,頓時都呆住了。
    那白裳女子什麼也不說,櫻唇忽然一張,竟然吐出了一縷白線,頃刻便同時纏在三名魔剎教徒的脖子上,跟著微一揚頭,那三名魔剎教徒脖上就多了一道細細地血痕,「撲通」一聲全部倒在了地上。
    那白裳女子眨眼之間便殺了這三名魔剎教徒,臉上掠過一道黯然之色,但很快便一閃而逝,幌身到了床前,輕輕的抱起任天棄,身子已經飄了出去。
    在空中只片刻之間,已經出了長安城,到了一座山峰之上,那白裳女子將任天棄放在一塊平滑有山石上,凝視了他良久,秋水般的眼眸忽然流溢出淚珠來,在欺霜賽雪的玉面滑落,滴在了任天棄的臉上。
    這白裳女子不用說就是那蛛兒了。
    蛛兒自與天棄分別之後,就一直跟隨著王倪在那忘情峰上修煉仙道,不久前就被攜入天庭,參選那領舞仙子之位,以她的天地絕倫的容貌與資質,王母娘娘一眼就瞧中,不僅當場點為瑤池領舞仙子,而且還收做義女,位列上仙之職,在仙界之中,可說是罕有的殊榮了。
    蛛兒當選之後,便被送入月宮,向嫦娥仙子學習舞術,但她雖已身在仙界,卻未能忘情於凡塵,天棄的影子在她心中根本是揮之不去,每日裡鬱鬱寡歡,那嫦娥仙子本來就是情海之中的過來人,一問她的心事,蛛兒就流著淚合盤托出,嫦娥仙子也是大憐,時常寬慰於她,並拿來了月宮裡的仙晶玉魄鏡,施法讓她望見凡間的情景,因此天棄進京的一切,蛛兒都見到眼裡,見他當上了國師,又娶了公主,心中不僅沒有絲毫醋意,反而好幾次想下凡來與李淑瓊一會,告訴她好好的珍惜天棄。但仙規森嚴,豈是那麼容易出得月宮的,只好作罷。
    直到瞧著任天棄被魔剎教徒所害,神智失常,跟著又奄奄一息,蛛兒心急如焚,那裡還能再等,便去哭求嫦娥。放自己下凡。
    嫦娥當年偷食碧丹,飛昇月宮,本來就有一段極大的隱情,又為眾仙舞了千年,心中對這仙規戒律早就充滿了厭惡,而且又知道天棄的身世,他的母親瑤池仙子本就是她的舊交,思索良樊氣便答應放蛛兒下凡一趟,只是要她答應自己。務必速去速回。否則讓仙界之人發現,那麼自己與蛛兒都將遭到仙規嚴懲。
    蛛兒到仙界已有些日子,每日的功課之一就是背誦那些仙規戒律。豈有不知私自下凡罪名極大,自然不肯連累嫦娥,很肯切的應充了,嫦娥便給了她一枚仙丹,支開守在月宮之外的仙將,放她下去,正好在那些魔剎教徒要對任天棄下手之時趕到。
    哭了一陣,蛛兒便將那仙丹含在檀口,捏開任天棄的嘴,將它渡了下去。
    不過一刻。就見到任天棄的身子開始微微動彈,知道他已經沒事了,連忙站起身,嬌軀一轉,已經變成了一名穿著道袍的白鬍子老道。
    任天棄這時睜開眼來,爬身站起,見到自己已經在一座山峰上,而面前站著一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剛才的一切。
    他都聽在耳中,知道是這老道士救了自己,便一頭磕了下去道:「多謝仙人救命之恩。」
    蛛兒連忙去扶起了他,道:「天……小施主,不必多禮。」
    任天棄記得剛才好像是有女人在用嘴唇給自己送藥,左右望了一下道:「仙人,是不是公主與阿蠻也來了。」
    蛛兒道:「沒有,這裡只有貧道一人。」
    任天棄以為自己弄錯了,也沒有放在心上,瞧著這老道士的樣子似乎挺有本事,那「雷部天罡訣」已經用過了三次,沒有什麼靈效了,自己不如拜為師父,也學一學真正的仙術。
    便道:「仙人,請問你有什麼寶號,天棄也好牢記在心。」
    蛛兒道:「貧道生性閒散,四海雲遊,沒什麼寶號,你不知道也罷。」
    任天棄心想這話怎麼和自己騙唐玄宗等人說的差不多,心思轉動,便又道:「不愛留名的仙人,一定是有真本領的仙人,比那些廟裡供著的強多了,仙人,你既然救了我,那就說明我和你有仙緣,這是上天安排好的,你是非做我師父不可啦。」
    說著就又跪了下去道:「師父,請受徒兒九拜,你隨便傳一丁點兒仙術給徒兒,徒兒就再也不會受人欺負了。」
    蛛兒見他這樣拜師有些賴皮,不覺有些好笑,不過她在下凡前,已經替他想好了去向,如果能成,也足夠他受用了,便道:「貧道有要事纏身,不能久留,仙術實在無法相授,不過貧道可以指點施主一個去處。」
    任天棄明明聽他剛才還說什麼「生性閒散,雲遊四海」,現在就變成要事纏身了,料想他是在故意推托,心中頓時大失所望,道:「什麼去處?」
    蛛兒一伸臂,手心上就多了一隻紙鸞,交到任天棄的手上道:「這個你拿著,只要將它向天上一扔,它自然就會帶著你去了。」
    任天棄將信將疑的把那紙鸞揣入懷中,蛛兒又道:「你去的地方,是凡間一個極厲害的門派,既能修行,又不受仙規戒律的約束,對你的性子來說,是最好的去處了,不過他們也有些規矩,你在出師之前,可要好好的遵守。」
    任天棄點點頭,想起一事道:「仙人,我要是到了那裡,他們不收我怎麼辦,你有沒有什麼信物之類的給我。」
    蛛兒搖了搖頭道:「我和他們也沒什麼交情,只是知道那麼一個地方,不過他們所在的地方極是難行,門裡立下了一個規矩,凡是能夠到那裡去的,都可以列為門牆,這一點你不用擔心的。」
    任天棄笑道:「這就好啦,免得我要去心誠則靈,跪得膝蓋都破了,結果還要被灰頭灰腦的被攆走。」
    蛛兒一笑,立刻又板起臉來道:「你這個人,最是油嘴滑舌,到了那裡,拜了師,可要好好的學習。須知要練好仙術,不吃苦可是不行的。」
    任天棄連忙點著頭道:「是是,仙人怎麼吩咐,我就怎麼做。」
    蛛兒望著任天棄滿是紅斑的臉,聽著他的話,心中只覺親切無比,那裡是看似繁華錦繡但冷冰冰的仙界所能給自己分毫的,真的好想好想露出本相。然後撲到情郎的懷裡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但知道自己若是這麼做,只會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痛苦,只得強行抑止住快要澎湃出的情感,道:「小施主,那個魔剎教厲害得很,你千萬不要去再惹他們,切記,切記。」
    任天棄點了點頭道:「是,不過我殺了他們的人。他們已經找到我的頭上來了。只怕躲都躲不過。」
    蛛兒道:「這容易,你回去後,把屋子裡的那三個魔剎教的人埋在一處沒有知道的地方。用黑狗血多淋幾遍,他們就不會找上你了。」
    任天棄就是怕這些魔剎教徒從此之後陰魂不散的跟著自己,那麼自己身邊的人全都危險了,聽到如此一說,心中頓時大喜,又是一拜道:「多謝仙人指點。」
    蛛兒扶起他,想到嫦娥仙子「速去速回」的吩咐,神色不由得一黯,道:「小施主,貧道能幫你的就只有這些。其餘的一切就要瞧你自己的造化,現在我就把你送回去罷,你也好跟你那些……那些美貌姑娘告別。」
    一邊說著,就一邊拉起了他的手,念動法咒,便駕起了雲頭,不一會兒就到了新宅之上,說了聲:「小施主,你……自己好好的保重了。」
    說罷就將手一鬆。任天棄便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托著,將自己直送到了與李淑瓊地新房之中。
    蛛兒見到任天棄回到房,在空中變回原貌,已經是淚流滿面,默默道:「天棄,天棄,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你……你一切多保重了。」
    她使勁地吹了咬嘴唇,將心一狠,飛身向仙界而去。
    李淑瓊與謝阿蠻此時已經醒了,見到屋裡忽然多了三具穿著綠衣的屍體,而任天棄也從床上失了蹤,頓時驚慌駭怕得像什麼似的,正不停地叫人四處尋找,卻見到他忽然從外面飄了進來,而且看樣子神情已經恢復,頓時也是目瞪口呆。
    愣了一陣,謝阿蠻最先反應過來,一頭就撲入了任天棄的懷裡,而李淑瓊只得站在不遠處望著,忽然想到在那洪荒幻境之時,任天棄被那巨手抓走,然後又平平安安的回來,情景和此時也是一般,陸玉嫣衝過去撲在這小子的懷裡,而自己只有眼睜睜的瞧著,如今她也好想去緊緊的抱住他,但偏偏又放不下面子,只好咬著嘴唇暗暗生氣。
    過得一陣,她又好奇起來,喝退屋中的宮女,道:「任小賊,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任天棄對這事根本就沒有想到隱瞞,便將自己去襄州除妖中了黑血之後到那老道士相救這一切都統統說了一遍。
    李淑瓊與謝阿蠻聽到那魔剎教的人如此狠毒厲害,差點兒將國師府新宅上下的人全部殺光,也大是害怕,不過聽說任天棄要離開這裡,去一個地方學習仙術,兩人都是大為不捨,但轉念一想,若是天棄能夠學到真本領,這可是對他非常有益的事,萬萬不能耽擱他的前程,便都支持他去了。
    其實無論二女答不答應,任天棄都是會去的,不過擔心自己去這麼久,李淑瓊未必會善待謝阿蠻。
    李淑瓊極是瞭解他,瞧他的眼珠子在自己與謝阿蠻的身上轉來轉去,便哼了一聲道:「任小賊,你就放心去罷,你的阿蠻姑娘我不會虧待她的,還有,我明天就去把陸姐姐接到府裡來一起住,有咱們三個女人,還怕你在外面碰到美貌姑娘捨不得回來。」
    任天棄聽她已經以自己的女人自居,心中不由一蕩,拉著她走到一邊,輕聲道:「小瓊瓊,反正咱們的約法三章已經沒用了,不如咱們今晚……今晚……」
    他還沒有說出口,李淑瓊就猜到了他的花花心思,頓時羞紅了臉,伸出纖指,在他頭上狠狠的一敲道:「說你是個大色鬼,你還不服氣,告訴你,休想。」
    任天棄頓時垂頭喪氣的大為失望。卻聽李淑瓊輕聲道:「除非……」立刻精神一振道:「除非什麼?」
    李淑瓊道:「除非你學好真本領回來,成為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大丈夫,我就真的嫁給你。」
    任天棄自然明白「真的嫁給你」是什麼意思,呵呵笑了起來道:「好,小瓊瓊,可不許騙我。」
    自從成親之後,任天棄對李淑瓊向來是以「李惡瓊」相稱,這句「小瓊瓊」已經是久違了。李淑瓊聽他又開始如此叫自己,心中又是親切又是甜蜜,扭過頭去道:「誰騙你,這次說話算話。」
    就在這時,謝阿蠻卻在屋那邊道:「我可以作證,公主是不能賴皮的。」
    李淑瓊臉上更是紅得發燙,一跺腳道:「誰要你聽了。」
    謝阿蠻道:「你們在那邊說得這麼大聲,我要想不聽也很難啊。」
    任天棄道:「哈哈,對,有阿蠻作證那是最好。要是你這一次再賴皮。我要是惱了,就來個霸王……」
    李淑瓊聽著這話不好,連忙用手去捂著他的嘴道:「呸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任天棄這時已經開始幻想自己學成仙術之後,駕著雲頭從天而降,李淑瓊、陸玉嫣、謝阿蠻三個女人的喜歡之狀,頓時就呆不住了,道:「那我今晚就走,早一天學成,就能早一天回來。」
    二女想想也是,李淑瓊道:「可是父皇那裡該怎麼說?」
    任天棄道:「這還不容易,就說有妖魔出世,我除妖滅魔去了。反正國師府日常的公務自有人打理,有沒有我,都是一樣,只是玉嫣接來之後,你們要把這事給她說清楚,就說我一定會回來的。」
    李淑瓊想到一事,又擔心起來道:「要是你這一學就是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你要咱們怎麼辦?」
    任天棄笑道:「這你放心。就憑我的聰明,能學那麼久麼,要是真要學那麼,那我就偷偷的溜回來見你們,好不好?」
    李淑瓊知道他機靈百出,只要肯想辦法,那過不了多久就能回來和大家見面,便點點頭。
    任天棄想到豬肉強,便問道:「豬肉強呢。」
    李淑瓊道:「他也守了你兩天兩夜,我瞧他實在熬不住了,就叫他先回去歇息,要不要去叫他來,或者帶他一起去?」
    任天棄搖了搖頭道:「不用,豬肉強太憨實了,這次去拜師,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反正我要是學會了,揀一些簡單的傳給他就是。你好好的照顧他,過些日子把他和翠兒的事辦了,讓這小子好好的成個家,也不枉我帶他出來一場。」
    李淑瓊道:「這你就放心吧,豬肉強過去對我算是不錯,我自然要幫他的。」
    任天棄「嗯」了一聲,想起那老道士給自己說的話,忙道:「那三個人的屍首呢?」
    李淑瓊道:「已經讓人抬出去埋了。」
    任天棄道:「叫人埋得遠一點兒,還有,多用些黑狗血淋在他們的身上和附近,這樣他們的同夥便沒法子找到我們頭上啦。」
    李淑瓊答應一聲,打開了門,去給一名宮女吩咐了幾句,那宮女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任天棄見交代得都差不多了,讓謝阿蠻給自己找了兩件換洗衣裳,又拿了些點心,打成一個包裹,然後帶著二女到了新宅一處無人的空地上,掏出了那紙鸞來。
    李淑瓊與謝阿蠻已經聽任天棄說這紙鸞會帶著他去拜師,心中也大是懷疑,卻見任天棄把那紙鸞向空中一揚,霎時之間,那紙鸞竟然化成了一隻真鸞,五顏六色的羽毛,紅嘴碧頭,拖著長長地尾羽,在空中盤旋了兩圈,揚著一陣清鳴,就張著翅膀,落在了任天棄的身邊,張開翅膀,不時側頭望著他,似乎要他立刻上去。
    任天棄見到老道士沒有騙自己,那仙派的事自然也是真的了,精神大振,笑呵呵地爬上去坐著,只覺軟綿綿的甚是舒服,剛要向李淑瓊與謝阿蠻揮手說幾句告別的話,那綵鸞卻已經飛身而起,任天棄慌忙抓住了它身上的羽毛。只聽到下面傳來李淑瓊與謝阿蠻的保重之聲。
逝約 發表於 2009-3-18 18:10
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拜師
   

    坐在綵鸞之上,不覺已經飛上了雲端,任天棄開始只覺寒風擊面,兩耳呼呼作響,好半天才勉強睜開眼睛,頓時見到了一生中從未目睹的異境,只見身下雲霧翻滾,群峰如螺,江河如帶,抬頭一瞧,卻見繁星萬點,明月一輪,似乎舉手可摘,真是讓人心曠神怡,滿襟豪情,一時忍不住縱聲大叫起來,只不過這聲音在空中傳出,實是顯得太小了。
    在這綵鸞身上不知呆了多久,藉著明月之光,見到下面群山連綿,不知其長,卻見聽綵鸞連叫了三聲,竟漸漸的飛下了雲端,飛向了這群山之中最高的一個山峰,那山峰雲霧環繞,任天棄大約估計了一下,離地至少也有千丈以上,遠比自己平常所見的山峰要高得太多,實不知到底是在那裡。
    那綵鸞越飛越低,很快就停到了一片平地之上,回過頭望著天棄,似乎要他下來。
    任天棄連忙從它的背上跳了下去,剛一落腳,就聽見那綵鸞叫得兩聲,張開翅膀,呼刺刺的著騰身而起,片刻之間已經飛入雲中不見了。
    任天棄也不去管它,舉首四顧這裡的環境,卻見就在前面有一條石階,向上逶迤延伸。
    既然有石階,那就是有人跡了,那老道士所說的仙派想來就在上面,任天棄趕緊的順著那石階向上攀去。
    誰知這一攀,就是足足兩個時辰過去,天色已經完全明亮起來,還是不見有建築房屋。
    任天棄是攀登得氣喘吁吁,不由得大罵起那綵鸞偷懶來,要是直接把自己送上去,那不就省了不少力麼。
    罵歸罵,爬還是要爬,不覺又是一個時辰過去,終於到了一處平台。前面立著一面絕高的石壁,平滑如鏡的壁上鑿著「玄天門」三個大字,每一字都有丈餘大小。
    任天棄識得這幾字,暗道:「原來這裡叫『玄天門」不知是個什麼樣的門派,師父好不好說話。」
    等他仔細觀察四周,這才叫起苦來,原來那石階到了這裡便到了頭。除了這塊大石壁,已是無路可走,這「玄天門」竟似只有這三個空蕩蕩的大字。
    不過很快任天棄就冷靜下來,那老道士應該不會騙自己的,莫非這裡還有什麼密道之類的可以穿過這道石壁。
    當下他便走了過去,不停的在石壁上瞧有沒有機關,等到了那「玄天門」的「門」下方,任天棄剛用手一摸,就聽到有人道:「那裡來的小子,敢到我崑崙山天柱峰『玄天門』來。」
    跟著就見到最下面那個「門」字。閃得一閃。竟然從石壁裡飛出兩個人來。
    任天棄一時不防,頓時被駭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眼睛去瞧這兩個從石壁裡鑽出來的人。只見是兩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衣著相同,頭戴方布,身穿青裳,腳踏珠履,英挺清秀,長身玉立。
    見到這兩人模樣不俗,任天棄立刻反應過來,知道他們必然就是這「玄天門」的弟子,心中頓時大喜。這一下總算的到地方了。
    當下爬起來,拍了拍屁股,然後衝著兩人一揖道:「兩位大哥請了,在下任天棄,是特來貴派拜師的。」
    那兩人聽說這人是來拜師,不由得對望了一眼,原來這「玄天門」座落在這崑崙群山最高的天柱峰之上,常人要到此,可說要經過千辛萬苦。十萬個人中也未必能到得一人,因此「玄天門」的祖師就立過一個門規,若是凡人有此毅力與機緣到此來拜師地,門中定要收容,不得拒絕。
    這時一人道:「馬師兄,這小子來拜師,你看如何是好?」
    那被稱為馬師兄的年輕男子仔細打量了一下任天棄,見他滿臉紅斑,容貌極是醜陋,臉上不由露出了輕蔑之色,不過師門有所規定,能到此者皆可列入「玄天門」的門牆之內,自己不能擅自作主驅逐此人,當下道:「你等等,掌門師叔正在閉關修煉,我去叫師父前來定奪。」
    說著一施眼色,讓另外一人看住任天棄,自己卻從那石壁之中又穿了進去。
    任天棄瞧著這些人果然有些手段,心中也頗是高興,便乖乖的站在那裡等著,想著剛才聽到的話,暗忖:「原來這裡就是老馮所說的那個崑崙山,也不知這些人是不是他想找的那些仙人,他要是莽莽撞撞的前來,只怕是十成十的找不到」
    正想著,眼前忽然一晃,剛才那馬師兄已經又出來了,後面還跟著一名穿著青色縐綢長衫,腳踏白襪雲履,身材端雅,面目儒秀,皮膚白皙,一綹黑鬚,五十來歲的中年人。
    這時那馬師兄道:「任天棄,這就是我師父玉虛子,掌門師尊正在閉關,本門的一切事務都是由他作主。」
    任天棄連忙倒頭就拜,道:「師父,你老人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那玉虛子早就瞧見了任天棄的容貌,臉上不由也閃出了一絲異色。
    原來,這「玄天門」本是地仙陸壓所創,而陸壓之法術可說是無師自通,曾經在一千多年前闡教與截教大戰的封神一役中曾經制死趙公明,斬殺白天君,又多次助姜子牙建立奇功,法術之高,不輸於仙界的大羅金仙,乃是地仙中罕有的人物。
    而陸壓自封神一役之後,竭思苦慮百年之久,創下了五套驚神泣鬼的仙劍,這劍術按金木水土火五行而生,陰陽相應,合稱為「乾坤神劍」,只可惜他雖然創出了這套神劍,但自己也無法將這五行劍融為一爐使用,苦惱之下,便創下「玄天門」,共收下了五名弟子,擇其資質用五行命格各授了一套劍術,只希望門人之中會的悟性奇高,福緣極厚者,能夠將這五套仙劍之術相融。
    這陸壓生性閒散,等眾弟子各自學成之後,便立下門規,凡「玄天門」弟子,只可清靜修行,不可參與世上任何的紛爭廝殺,之後就逍遙四海,再無音訊了。
    他傳於「玄天門」的仙劍之中,雖並無特別的長生之技,但門人若是勤修道法,皆可延壽駐顏,傳至如今,也不過十一代,而第十代的嫡傳門人也只有五人,分別是青雲子、玉虛子、宣成子、安陽子、靜真子,稱為玄金、玄木、玄火、玄土、玄水五宗,每人門下都各有一些徒弟,但依舊只有一名弟子可得衣缽相傳。
    而這玉虛子如今已有一百四十餘歲,但瞧來也不過五旬之人,掌門青雲子正在閉關修行,他是二師弟,門中之事自然是由其作主,他本是文士出身,生性儒雅好潔,一瞧到任天棄的樣子,已是暗暗厭惡,心想「玄天門」的弟子無論外貌還是悟性皆是塵世最上等的良才,而這小子如此醜俗,若是列為門牆,實在有污本門。
    見到任天棄跪下叫自己師父,他眼中一閃,單掌虛揚,便將任天棄托了起來道:「小兄弟不必如此多禮,本門已經許多年沒有收徒了,你還是回去罷。」
    任天棄聽他這麼一說,頭上頓時便如被淋了一盆冰水,連忙道:「我聽說你們是有門規的,凡是到了這裡的人,都能成為拜師學藝。」
    玉虛子臉色微變,追問道:「哦,你是聽誰說的。」
    任天棄道:「是一個法術很厲害的老神仙,是他叫我來的。」
    玉虛子冷哼一聲道:「什麼法術很厲害的老神仙,他既然有些法術,為何不直接收你為弟子,而是讓你到本門來,實在是居心叵測,你快些走罷,本門是不會收你的。」
    說罷,也不等任天棄再說,將手一揮,已經帶著兩名弟子穿入石壁之中。
    任天棄興沖沖而來,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但那玉虛子見到自己後,臉上流露出的那種輕視厭惡的神情自己從小到大也不知見過了多少次,他已經料到了是怎麼一回事,心中當真是說不出的失望的與惱怒,就連繼續相求的念頭也沒有了,當時就想破口大罵,但明白那「玄天門」的人必然會知道,到時候惱羞成怒,自己不免要倒大霉,只好強行忍住,轉身下山而去。
    向下走了三百餘步,任天棄站在石階之上,舉目四顧,卻見群山連綿,無邊無垠,這才叫苦不迭,來的時候有那綵鸞相送,一夜可至,可如今要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回去,那裡能夠辨認出方向,搞不好就要在這些山裡迷路,幾年都轉不出去。
    正在迷茫之間,忽然間遠處空中有一個黑影向這邊疾速的飛來,他開始還以為是一隻巨大的蒼鷹,但那黑影越來越近,任天棄這才發現,竟然是一個穿著黑裳的人,只是瞧不清他具體的相貌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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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二十五章 觀戰
   

    任天棄暗想這大概也是「玄天門」的人,見著他御風飛行的樣子,不由大是羨慕,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了一個念頭,那個玉虛子不收自己,並不見得這個人也不收,還是再試試的好,免得傻乎乎的在山裡轉了許久回到長安,卻是什麼也沒有學會,見到了李淑瓊、陸玉嫣、謝阿蠻這三位姑娘,面子上可不好看。
    沒多久,就見到那黑裳人就落在了自己剛才下來的平台上,任天棄連忙又轉身向上攀去。
    誰知剛走得一半,就聽見上面傳來喝叱之聲,竟似有人衝突起來,任天棄心中大奇,腳步更快了,眼瞧著就到了那平台,便住了步,悄悄的探出了頭去。
    卻瞧見那黑裳人就站在那石壁之下,而他身邊已經圍了二三十餘名「玄天門」的弟子,手中皆是持著長劍,指著那黑裳人,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
    那黑裳人似乎毫不畏懼,只是大聲道:「青雲子、玉虛子、宣成子、安陽子、靜真子,在下特來貴門相拜,絕無惡意。」
    他連叫了三聲,就見到石壁中又飛出了三個人來,其中一人就是任天棄剛才所見的玉虛子,而另兩人卻皆作道裝打扮,年紀都在五旬左右,大有仙風道骨之態,適才那個馬師兄說是「玄天門」的掌門青雲子在閉關修行,這二人想來便是宣成子與安陽子,只是那靜真子沒有露面。
    這時那玉虛子道:「靈目神君,你十年來屢次闖我『玄天門」是何道理,若不速速離開,本宗今日必然要你好看。」
    任天棄只瞧見那黑裳人的背影,暗道:「原來這個人叫做靈目神君,也不知他到這『玄天門』來做什麼,最好是不服氣來踢場子的,那今天就有熱鬧瞧了。」
    卻聽到那靈目神君厲聲道:「玉虛子。你這是明知故問,快將『通天神杖』借來一用,用後立即歸還,絕不食言,若是不然,休怪本神君不客氣。」
    那玉虛子聽他說得狂妄,哈哈一笑道:「靈目神君,你也算有些道行的人了。應該知道那『通天神杖』是本門的鎮派之寶,豈能隨意借與他人,你就死了這條心罷,上幾次你來挑釁,掌門師兄都以仁慈為懷,放過了你,你要是再不識趣,本宗可就沒那麼那說話了。」
    那靈目神君聽他這麼一說,聲音更是尖厲起來,道:「玉虛子。今天這『通天神杖』你是非拿出來不可。否則我就要硬闖了。
    玉虛子仰天大笑道:「靈目神君,這十年以來,你到咱們玄天派多次。那一次不是鎩羽而歸,上一次你到這裡,算起來已經有三年了,好好,本宗倒要瞧瞧你又修煉了些什麼本領?」
    那靈目神君似乎很急於得到那『通天神杖』,什麼也沒說,將手一伸,掌上就多了一根黑鞭,道:「這是我新練成的黑虎鞭,就來再領教領教『玄天門』的乾坤神劍。」
    玉虛子正要應戰。卻見旁邊一個身材高大,膚色紫黑,面目方正,三綹長鬚的道士對他一揖手道:「師兄,你暫代本門掌門之位,地位尊崇,豈能與人交手,還是由我來罷。」
    玉虛子見說話的是四師弟安陽子,便點點頭道:「也好。師弟,你要小心些。」說著將手一揮,外面的弟子便後退了開去,給兩人留出了一塊空地。
    那靈目神君哼了一聲,將黑鞭向著空中一拋,霎時之間,竟然化成一隻巨大的黑虎,張著血盆大口,向著那安陽子噬去。
    那安陽子卻將嘴一張,黃光一現,竟然吐出一枚黃色的劍丸,霎時化成一柄黃色的長劍來,直向那黑虎刺去,這正是乾坤神劍中的土行劍氣。
    靈目神君見狀,念動咒語,只風那黑虎將頭一晃,又化成了一道黑氣,將安陽子的黃光劍纏住,而安陽子則是以手指劍,不停的想衝出那道黑氣,但任那黃光劍發出了耀眼的光芒,但始終被那黑氣糾纏著無法前行。
    兩人在場中各自指揮法器,身形自然免不了移動,任天棄這才瞧清了那靈目神君的臉,心中不由得猛的一跳,原來此人容貌輪廓似乎很是不錯,但他的兩隻眼睛卻是閉著的,眼皮與臉斂已經長到了一起,應該是被人刺過,令人駭怕的是,他的額頭之上,卻又長了一隻眼睛,怪不得叫做靈目神君,也不知這隻眼睛好不好使。
    那黑氣與黃光劍在空中僵持了一陣,就聽到靈目神君叫了一聲「疾。」
    空中的那黑氣一收,便又成了一柄黑鞭,向著安陽子飛射而下。
    安陽子一直躲閃不及,那黑鞭正打在他的肩上,頓時大叫一聲,跌倒在地上,嘴角已有鮮血溢出,不過還算他躲得快,傷得並不是很重。
    玉虛子見到師弟戰敗,臉色一變,上前兩步道:「靈目神君,你的黑虎鞭果然有些名堂,但還難不到我『玄天門,的人,你且接接我的木行劍。」
    說著話,也將口一吐,飛出一道青光,正是一柄長劍,直朝著那靈目神君當胸射去。
    此時靈目神君地黑鞭已經回收,接住了那玉虛子的木行劍,兩般法器激烈的糾纏到了一起,發出了巨大地「錚錚」之聲,鬥到後來,但只見一道黑光與一道青光在相互包繞,時而黑光盛一些,時而青光盛一些,竟是鬥得難解難分。
    這玉虛子的木行劍氣極是厲害,在乾坤神劍之中僅次於「玄天門」掌門青雲子的金行劍氣,他曾經和這靈目神君交過手,對方離自己還差著一截,卻不料三年不見,此人練成的這黑虎神鞭居然能夠戰勝四師弟的土行劍,而且與自己的木行劍也能抗衡到如此之久,不由一時惱羞成怒,以神御劍,大聲呼道:「乾坤無極,神劍奪命,疾。」
    隨著他這呼聲,那道青光忽然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就在這光芒之中,那青光頓時分化為九劍,穿破了那黑光,直向著靈目神君破空刺來。
    靈目神君不料他驟然發難,九柄青光劍倏忽而至,臉色一變,便瞬間就鎮定下來,聚神於靈台,霎時間,他那額頭上的那隻眼睛發出了一道刺目的紅芒,竟有一道無形的氣牆,將那九柄劍阻止在身前一丈之外。
    玉虛子知道這就是靈目神君地神目障,竭盡全身之法力,摧動著那九柄青光劍,相持了一枉香左右,那靈目神君臉上已有冷汗浸出,只微微一鬆神,便有一枝青光劍刺破了他的神目障,急速的從他胸前穿出。
    靈目神君胸前一道鮮血噴出,巨痛難當,知道若是再鬥下去,自己這條命定然要喪在此處,便大喝一聲,身形已離地而起,御風而行,向著南方疾速的飛去,而玉虛子的那九把青光劍也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又過得一陣,那玉虛子將手一招,就見到九柄青光劍從遠處飛了回來,迅速合成一道青氣,投入玉虛子的嘴中。
    這一場廝鬥,將任天棄瞧得是聚神屏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才知道,仙家鬥法,果然是和馮雲海與郭子儀他們出手遠遠不一樣,要是這兩人在此,那玉虛子要是想對付他們,只一眨眼,他們的人頭就要被這飛劍削落下來。
    等到玉虛子等「玄天門」的人消失在石壁之中,任天棄抹了抹頭上地冷汗,這才站了起來,見識到了那玉虛子的仙劍神通,他好生想去跪到那石壁之下再請玉虛子出來軟語相求,但玉虛子那厭惡輕視的目光卻又浮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任天棄這人外表雖然嘻嘻哈哈的玩世不恭,但內心之中卻極是傲倨自尊,那玉虛子雖然厲害,然而他實在不想去低聲下氣的向他苦求,暗地一咬牙,便又向山下走去。
    這一下山,他才知道這天柱峰之高,那石階只走了幾個時辰就沒有了,剩下的全是崎嶇凶險的小徑,只能攀籐附葛才能下行,任天棄慢慢下行,停停歇歇間,到得峰底,竟足足兩天時間,身上帶的乾糧已經用完了,所幸這山上野果清澗極多,也不至於飢渴交加。
    下了山,任天棄思索著有水的地方必定就會有人家,便順著一道溪流向南而行,迷迷茫茫的竟又走了五天,根本就見不到任何人跡,那野果吃得牙齒都酸了,又不知走對路沒有,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天在一棵大樹下睡了一晚,任天棄繼續沿著溪流南行,不知不覺的就到了一個山谷之中,冷不丁的見到前面落在地上的樹葉上有數點紅斑,心中一動,撿起來仔細一瞧,竟是數點已經凝固了的血跡,但不知是獸血還是人血。
    有了這個發現,任天棄便開始留意腳下,果然見到那血跡一路向著一處山坡而去,而山坡之上,卻俯躺著一名穿著黑裳的人,瞧那身形模樣,竟似幾天前在天柱峰上見過一面的靈目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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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 稱霸人間 第一百二十五章 觀戰
   

    任天棄暗想這大概也是「玄天門」的人,見著他御風飛行的樣子,不由大是羨慕,心中不由得又升起了一個念頭,那個玉虛子不收自己,並不見得這個人也不收,還是再試試的好,免得傻乎乎的在山裡轉了許久回到長安,卻是什麼也沒有學會,見到了李淑瓊、陸玉嫣、謝阿蠻這三位姑娘,面子上可不好看。
    沒多久,就見到那黑裳人就落在了自己剛才下來的平台上,任天棄連忙又轉身向上攀去。
    誰知剛走得一半,就聽見上面傳來喝叱之聲,竟似有人衝突起來,任天棄心中大奇,腳步更快了,眼瞧著就到了那平台,便住了步,悄悄的探出了頭去。
    卻瞧見那黑裳人就站在那石壁之下,而他身邊已經圍了二三十餘名「玄天門」的弟子,手中皆是持著長劍,指著那黑裳人,一付如臨大敵的樣子。
    那黑裳人似乎毫不畏懼,只是大聲道:「青雲子、玉虛子、宣成子、安陽子、靜真子,在下特來貴門相拜,絕無惡意。」
    他連叫了三聲,就見到石壁中又飛出了三個人來,其中一人就是任天棄剛才所見的玉虛子,而另兩人卻皆作道裝打扮,年紀都在五旬左右,大有仙風道骨之態,適才那個馬師兄說是「玄天門」的掌門青雲子在閉關修行,這二人想來便是宣成子與安陽子,只是那靜真子沒有露面。
    這時那玉虛子道:「靈目神君,你十年來屢次闖我『玄天門」是何道理,若不速速離開,本宗今日必然要你好看。」
    任天棄只瞧見那黑裳人的背影,暗道:「原來這個人叫做靈目神君,也不知他到這『玄天門』來做什麼,最好是不服氣來踢場子的,那今天就有熱鬧瞧了。」
    卻聽到那靈目神君厲聲道:「玉虛子。你這是明知故問,快將『通天神杖』借來一用,用後立即歸還,絕不食言,若是不然,休怪本神君不客氣。」
    那玉虛子聽他說得狂妄,哈哈一笑道:「靈目神君,你也算有些道行的人了。應該知道那『通天神杖』是本門的鎮派之寶,豈能隨意借與他人,你就死了這條心罷,上幾次你來挑釁,掌門師兄都以仁慈為懷,放過了你,你要是再不識趣,本宗可就沒那麼那說話了。」
    那靈目神君聽他這麼一說,聲音更是尖厲起來,道:「玉虛子。今天這『通天神杖』你是非拿出來不可。否則我就要硬闖了。
    玉虛子仰天大笑道:「靈目神君,這十年以來,你到咱們玄天派多次。那一次不是鎩羽而歸,上一次你到這裡,算起來已經有三年了,好好,本宗倒要瞧瞧你又修煉了些什麼本領?」
    那靈目神君似乎很急於得到那『通天神杖』,什麼也沒說,將手一伸,掌上就多了一根黑鞭,道:「這是我新練成的黑虎鞭,就來再領教領教『玄天門』的乾坤神劍。」
    玉虛子正要應戰。卻見旁邊一個身材高大,膚色紫黑,面目方正,三綹長鬚的道士對他一揖手道:「師兄,你暫代本門掌門之位,地位尊崇,豈能與人交手,還是由我來罷。」
    玉虛子見說話的是四師弟安陽子,便點點頭道:「也好。師弟,你要小心些。」說著將手一揮,外面的弟子便後退了開去,給兩人留出了一塊空地。
    那靈目神君哼了一聲,將黑鞭向著空中一拋,霎時之間,竟然化成一隻巨大的黑虎,張著血盆大口,向著那安陽子噬去。
    那安陽子卻將嘴一張,黃光一現,竟然吐出一枚黃色的劍丸,霎時化成一柄黃色的長劍來,直向那黑虎刺去,這正是乾坤神劍中的土行劍氣。
    靈目神君見狀,念動咒語,只風那黑虎將頭一晃,又化成了一道黑氣,將安陽子的黃光劍纏住,而安陽子則是以手指劍,不停的想衝出那道黑氣,但任那黃光劍發出了耀眼的光芒,但始終被那黑氣糾纏著無法前行。
    兩人在場中各自指揮法器,身形自然免不了移動,任天棄這才瞧清了那靈目神君的臉,心中不由得猛的一跳,原來此人容貌輪廓似乎很是不錯,但他的兩隻眼睛卻是閉著的,眼皮與臉斂已經長到了一起,應該是被人刺過,令人駭怕的是,他的額頭之上,卻又長了一隻眼睛,怪不得叫做靈目神君,也不知這隻眼睛好不好使。
    那黑氣與黃光劍在空中僵持了一陣,就聽到靈目神君叫了一聲「疾。」
    空中的那黑氣一收,便又成了一柄黑鞭,向著安陽子飛射而下。
    安陽子一直躲閃不及,那黑鞭正打在他的肩上,頓時大叫一聲,跌倒在地上,嘴角已有鮮血溢出,不過還算他躲得快,傷得並不是很重。
    玉虛子見到師弟戰敗,臉色一變,上前兩步道:「靈目神君,你的黑虎鞭果然有些名堂,但還難不到我『玄天門,的人,你且接接我的木行劍。」
    說著話,也將口一吐,飛出一道青光,正是一柄長劍,直朝著那靈目神君當胸射去。
    此時靈目神君地黑鞭已經回收,接住了那玉虛子的木行劍,兩般法器激烈的糾纏到了一起,發出了巨大地「錚錚」之聲,鬥到後來,但只見一道黑光與一道青光在相互包繞,時而黑光盛一些,時而青光盛一些,竟是鬥得難解難分。
    這玉虛子的木行劍氣極是厲害,在乾坤神劍之中僅次於「玄天門」掌門青雲子的金行劍氣,他曾經和這靈目神君交過手,對方離自己還差著一截,卻不料三年不見,此人練成的這黑虎神鞭居然能夠戰勝四師弟的土行劍,而且與自己的木行劍也能抗衡到如此之久,不由一時惱羞成怒,以神御劍,大聲呼道:「乾坤無極,神劍奪命,疾。」
    隨著他這呼聲,那道青光忽然發出了耀眼的光芒,就在這光芒之中,那青光頓時分化為九劍,穿破了那黑光,直向著靈目神君破空刺來。
    靈目神君不料他驟然發難,九柄青光劍倏忽而至,臉色一變,便瞬間就鎮定下來,聚神於靈台,霎時間,他那額頭上的那隻眼睛發出了一道刺目的紅芒,竟有一道無形的氣牆,將那九柄劍阻止在身前一丈之外。
    玉虛子知道這就是靈目神君地神目障,竭盡全身之法力,摧動著那九柄青光劍,相持了一枉香左右,那靈目神君臉上已有冷汗浸出,只微微一鬆神,便有一枝青光劍刺破了他的神目障,急速的從他胸前穿出。
    靈目神君胸前一道鮮血噴出,巨痛難當,知道若是再鬥下去,自己這條命定然要喪在此處,便大喝一聲,身形已離地而起,御風而行,向著南方疾速的飛去,而玉虛子的那九把青光劍也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又過得一陣,那玉虛子將手一招,就見到九柄青光劍從遠處飛了回來,迅速合成一道青氣,投入玉虛子的嘴中。
    這一場廝鬥,將任天棄瞧得是聚神屏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才知道,仙家鬥法,果然是和馮雲海與郭子儀他們出手遠遠不一樣,要是這兩人在此,那玉虛子要是想對付他們,只一眨眼,他們的人頭就要被這飛劍削落下來。
    等到玉虛子等「玄天門」的人消失在石壁之中,任天棄抹了抹頭上地冷汗,這才站了起來,見識到了那玉虛子的仙劍神通,他好生想去跪到那石壁之下再請玉虛子出來軟語相求,但玉虛子那厭惡輕視的目光卻又浮現在了自己的眼前。
    任天棄這人外表雖然嘻嘻哈哈的玩世不恭,但內心之中卻極是傲倨自尊,那玉虛子雖然厲害,然而他實在不想去低聲下氣的向他苦求,暗地一咬牙,便又向山下走去。
    這一下山,他才知道這天柱峰之高,那石階只走了幾個時辰就沒有了,剩下的全是崎嶇凶險的小徑,只能攀籐附葛才能下行,任天棄慢慢下行,停停歇歇間,到得峰底,竟足足兩天時間,身上帶的乾糧已經用完了,所幸這山上野果清澗極多,也不至於飢渴交加。
    下了山,任天棄思索著有水的地方必定就會有人家,便順著一道溪流向南而行,迷迷茫茫的竟又走了五天,根本就見不到任何人跡,那野果吃得牙齒都酸了,又不知走對路沒有,當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天在一棵大樹下睡了一晚,任天棄繼續沿著溪流南行,不知不覺的就到了一個山谷之中,冷不丁的見到前面落在地上的樹葉上有數點紅斑,心中一動,撿起來仔細一瞧,竟是數點已經凝固了的血跡,但不知是獸血還是人血。
    有了這個發現,任天棄便開始留意腳下,果然見到那血跡一路向著一處山坡而去,而山坡之上,卻俯躺著一名穿著黑裳的人,瞧那身形模樣,竟似幾天前在天柱峰上見過一面的靈目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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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約

LV:6 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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