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化工大唐 作者:殷揚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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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eider 2009-4-2 13:34:0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11 902398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3 12:22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五十章 名匠雲集

    張德銘很是興奮的道:“還能有別的事麼?當然是火炮的事情,今天軍器監已經稟報了太子,說火炮可行。當然,為了讓太子相信,你可得準備一下,到時太子說不定要看看。”

    離火炮誕生雖然還有一段距離,畢竟第一步已經完成了,陳晚榮也是高興,道:“知道啦。走,屋裏敘話。”把張德銘請進屋裏,請他坐下,奉上茶水,問道:“張師傅,你今晚上不用回去了吧?我們好久沒見面,得好好聊聊。”

    “不瞞陳兄弟說,我正有此意。”張德銘欣然同意。

    陳晚榮歎息一聲:“要是再榮在就好了。”

    “哥,誰說我不在?”陳再榮的聲音響起,人已經出現在門口。不經意間看見張德銘,大叫一聲:“哈哈,張師傅。”三兩步沖過去,一下把張德銘抱起來,惡作劇道:“你來長安這麼長時間,也不來看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雙臂略一用力,張德銘尖叫起來:“快鬆手,疼死我了。”

    陳再榮繼續作弄他:“哪里疼,我瞧瞧。好好的嘛,一點也沒問題。”

    張德銘想給他一拳,可是雙臂給箍住,要打也打不了,只得歎息一聲:“你小子力氣越來越大,不讓我活了?”

    陳再榮見作弄他也夠了,哈哈一笑,放了下來,順勢靠在張德銘肩頭上,張德銘承受不住,不由自主的向下一挫,笑駡道:“你小子快把我的骨頭拆散了。”

    挪過一張椅子,坐在張德銘身邊,陳再榮有點不懷好意的笑道:“張師傅,你說要怎麼處罰你?罰你三杯,怎麼樣?”

    罰三杯比給陳再榮捉弄強,張德銘沒得選擇,點頭道:“好。三杯就三杯。”

    戲耍得也夠了。陳再榮這才問道:“哥。你又做什麼事了?太子明天要見你。”

    陳晚榮心念一動。問道:“是不是火炮地事情?”

    “不清楚。太子只是要我明天把你請過去。太子說了。是請。”陳再榮特別強調一句。

    用了請字。說明李隆基對火炮很是重視。火炮問世只是時間問題了。陳晚榮也是高興道:“好。明天跟你去。不過。我們得先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陳再榮不解地問。

    陳晚榮不答所問。只說了一聲跟我來。帶著陳再榮和張德銘去了放火藥地房間。把“地瓜”地蓋子擰開。裝上火藥。再把蓋子擰緊。最後放好導火索。蓋子上地孔洞和導火索大小差不多。陳晚榮只需要稍微處理一下就密閉了。

    “哥。你這是做啥呢?”陳再榮萬分不解。

    張德銘日間見識過火藥的厲害,笑道:“你小子連這都不懂,你哥要讓你開開眼了。”

    陳晚榮帶著二人出了屋。來到一棵樹下,一條樹根下面正有一個洞,把地瓜塞在洞裏。叫二人退開,直到二人退得遠遠地,陳晚榮這才取出火折,點燃導火索,飛快的跑遠。

    望著火花四濺的導火索,陳再榮不明所以,問道:“哥。這是啥玩意?跑得跟風一樣快。”

    “你看看就曉得了。”張德銘叮囑一句。

    “砰”的一聲巨響,泥沙飛揚,一截樹根飛出老遠,重重砸在地上。陳再榮第一次見識到爆炸,嚇了一大跳,繼而就是一肚子的疑問:“這是咋回事?咋回事?”

    “問你哥。”張德銘快步過去,只見地上一個坑,樹根已經斷裂了,驚得直咋舌:“好大的威力。比起日間大了許多。”現在是用鐵殼作容器。威力自然大很多。

    陳再榮實在是想不明白,一把拉住陳晚榮,急急忙忙地問道:“哥,你這是整的啥呢?這麼厲害。遇到這東西,再厲害的武功都沒用。”

    “這叫炸彈。”陳晚榮解釋一句,對這結果很滿意。軍用配方就是不一樣,威力大得多。

    這響動驚動了鄭晴他們,先後跑來觀看。見了地上的坑和斷裂的樹根,無不是驚訝不置。司馬承禎眼尖。看著不遠處的彈片。不住吸涼氣:“這東西威力也太大了吧,光這碎片就夠人受的了。”

    眾人議論紛紛。陳再榮終於明白過來,大笑道:“哥,怪不得太子要用請字呢。”

    興奮了一陣,陳晚榮帶著眾人去放火藥房間,把火藥裝在地瓜裏,再密封一下,中國歷史上的第一批炸彈就做好了。望著炸彈,陳晚榮很渴望,希望新月派早點來,讓他們嘗嘗厲害。對新月派,陳晚榮是夠恨的了,自然是想拿他們開刀。

    餘下地事情就簡單了,陳晚榮大擺酒席,一為慶賀火藥成功,二來為張德銘接風洗塵。大家的心情都不錯,直吃到夜半方散

    第二天,陳晚榮剛吃過早餐,王少華就來了:“見過陳兄。”陳晚榮對王少華有救命之恩,執禮極恭。

    陳晚榮笑道:“原來是王兄。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快,請屋裏奉茶。”

    王少華進屋,道:“陳兄,就不多敘了,我們還是走吧。”

    陳晚榮一愣道:“王兄,你難得來一次,多坐坐。”

    “太子等著呢。”王少華笑道:“陳兄搬來長安也有段時間了,我一直忙,沒時間來看你,真是過意不去。等這事完了,我們再好好盤桓。”

    既然是李隆基派來的,只能趕去了,陳晚榮點頭道:“那麼,我們現在就走吧。”

    王少華站起身,跟著出去:“陳兄,太子說了,直接去校場。”

    去校場?陳晚榮有點不明白了,轉念一想,這個李隆基還真會算計地,他明明是要陳晚榮好好演示一番,卻不言不語,卻把人往校場帶,幸好陳晚榮昨晚把炸彈弄好了。要不然還真是措手不及。

    就在陳晚榮轉念頭的當口,只聽王少華道:“太子說了,陳兄肯定有準備,直接去校場就成。”

    李隆基這算計真夠精到的,居然連我的行動都給他算准了,陳晚榮既是驚訝。又是佩服,帶了幾個“地瓜”,匯合陳再榮,跟著王少華去了。

    來到門口一瞧,只見一隊唐軍在門口,陳晚榮還沒有問,王少華給他解釋:“太子說了,陳兄這段時間不太方便,要我帶一百龍武軍來護衛。”

    沈榷對付新月派就是李隆基的安排。想必沈榷把情況彙報給了李隆基,有如此安排也在情理中。不過,陳晚榮仍是對李隆基周到細緻的安排很是感動。笑道:“有勞太子掛心了。”

    陳晚榮上馬,左有陳再榮,右有王少華,在龍武軍的護衛下,出府而去。如此陣仗,新月派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下手,陳晚榮很是放心。

    很快就來到校場,這是舊遊之地。當然,上次送陳再榮來校場。陳晚榮只在外面,並沒有進去。這次不僅進去,還前呼後擁,熱鬧非凡。

    校場非常大,萬未想到其大如此,陳晚榮嚇了一大跳。游目四顧,只見兵士正在操練。遠遠一個高臺,上面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左邊有幾十個人。葉天衡和張德銘也在其中。張德銘今天一大早就告辭離去,沒想竟然在這裏。陳晚榮念頭轉動之際,頓明其理,李隆基要驗證火藥的威力,那麼葉天衡他們這些大師傅自然也要前來。

    陳晚榮大步上去,葉天衡和張德銘迎上來。葉天衡見禮道:“見過陳大人。”今天這是正式場合,他自然是要以官禮相見了。

    經他一提醒,陳晚榮這才記起居然穿著便裝來地,沒有穿官服。事已至此。只能這樣了。笑道:“見過葉大師。”再和張德銘見禮。

    三人見禮畢,葉天衡拉著陳晚榮的手道:“陳大人。來,給你引介幾個人。這位是劉大人,將作少匠。”

    將作府管理製造方面的事務,擁有很多良工,今天的事情關係重大,他自然是要來。陳晚榮一瞧,這將作少匠身著緋衣,個頭一般,頦下一撮濃黑的鬍鬚,四十來歲,眼睛明亮,很是精明。將作少匠是從四品下,是以官服是緋衣。

    “見過劉大人。”陳晚榮抱拳行禮。

    將作少匠呵呵一笑,抱拳還禮道:“劉懷德見過陳大人。陳大人之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當快慰生平。”劉懷德對葉天衡很是敬重,連葉天衡都很稱讚的人,他自然是不敢怠慢了。不住在陳晚榮身上打量,想瞭解陳晚榮地每一個細節。

    自從陳晚榮一出現,幾十號人個個打量陳晚榮,瞧得極為仔細,一個細節都不漏掉。不用想都知道,昨天葉天衡師徒回去沒少給陳晚榮吹法螺。

    葉天衡指著一個穿淺綠色官服的人介紹:“這位是寇大人,軍器監丞。”軍器監丞是正七品上,比陳晚榮的官要大些。其職位雖不大,卻很重要,唐軍地裝備都要經過他的手。

    陳晚榮打量起來,這個軍器監大人物年紀不小,五十好幾了,滿頭白髮,一撮白須格外顯眼,臉上滿是皺紋。劉懷德還有幾分官威,他一點官威也沒有,倒有一股學者之氣,想必是良工出身。良工出身進行管理工作,就好比現在的科學家管理一般,陳晚榮肅然起敬:“見過寇大人。”

    軍器監丞還禮道:“寇義兵見過陳大人。”禮節性的話一說完,不住搖頭,很是惋惜:“陳大人,寇某有眼無珠,不解陳大人之意,致使將士殞命,於心不安呐!”唏噓不已。

    他說的是火炮給他們否決一事。前方在打仗,他們耽擱幾天才拿出結論,認為火炮可行,多死幾千人,這種事的確不是那麼好受。

    不過,陳晚榮卻品出了他一個美德,錯了就錯了,當著眾人之面認錯,這種品德何其寶貴,笑道:“寇大人言重了。”掃視之間,只見那些良工都有些不好意思。

    葉天衡拉著陳晚榮給他一個一個地引介。這些人都是良工,同時也是一個方面的負責人,或者是某方面舉足輕重的大師傅。

    可以這樣說,唐朝景雲年間地大科學家幾乎都到了。陳晚榮陡然之間見到這麼多大科學家,也是激動不已,直到葉天衡引介完了。陳晚榮依然沉浸在激動之中。

    引介一完,眾人圍著陳晚榮說些閒話。更多地是請教火炮方面的問題,對他們地問題,陳晚榮是有問必答,毫不藏私。

    “皇上駕到!”正說間,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

    陳晚榮一瞧,只見一隊龍武軍到來,正中是睿宗地龍輦。進入校場,龍輦停下來。葉天衡他們忙迎駕。睿宗掃視一眼道:“平身吧。”眾人謝過恩,站了起來。

    睿宗看見陳晚榮,淡淡一笑。再無表示,在太監的攙扶下,下了龍輦。李隆基和太平公主跟在他身後,直向高臺行去。真沒想到,“三巨頭”全來了。轉念一想,這也很正常,葉天衡師徒二人回去,把所見所聞一彙報,這意味著一個新的時代即將到來。戰爭模式將要作出改變。以李隆基的敏銳不會洞察不到這點,那麼他就會奏聞睿宗了。

    以陳晚榮對睿宗地瞭解,他雖然不是一個好皇帝,卻不乏精明。不會不知道,要是火炮真的給造出來,那麼大唐將是如虎添翼,說不定真能打下石堡城。一旦攻下石堡城,給吐蕃造成大軍壓境之勢,迫使吐蕃稱臣。要知道吐蕃和唐朝爭奪上百年。就是松贊干布也是和唐朝打了幾仗,打不過,這才遣使求親,三番五次之後,唐太宗才把文成公主下嫁給他。

    自從唐太宗以後,吐蕃對唐朝地騷擾越來越頻繁,危害日烈。要是迫使吐蕃重新稱臣,那麼睿宗就會有一件大功業,就會青史垂名。哪個皇帝不喜歡功名呢?睿宗要不來都不行。

    至於太平公主。必然要她參與進來。她的勢力大。要是她不參與的話,說不定她會掣肘。對於太平公主來說。她和李隆基之間有爭鬥,但是在涉及到對外問題,兩人卻能取得一致。畢竟迫使吐蕃臣服是一件天大的功業,她也可以分得一份功勞,于她地位威望的提升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何樂而不為呢?

    李隆基跟在睿宗後面,掃視一眼眾人,沒有任何表示。而太平公主在看到陳晚榮時,卻是笑了笑,頗多贊許。

    三巨頭先後登上高臺,然後才是陳晚榮他們依次上去。

    睿宗轉過身,打量眾人一眼,這才緩緩開口道:“你們都是大唐的良工,都是大師傅,對大唐嘔心瀝血,朕心甚慰!今天把你們請到這裏來,是要你們見識一下火炮。你們好好看看,出出主意,把火炮造出來!”

    “遵旨!”良工們齊聲領旨。

    睿宗這才看著陳晚榮,親切的一笑:“晚榮,該你了。”

    陳晚榮應一聲,取出一個“地瓜”,拿在手裏:“我手裏地東西只是一個炸彈,和火炮使用的炮彈有些區別。當然,也有相同之處,那就是要用火藥。在這裏,我只是證明一下這東西地威力。至於火炮,還需要大家齊心協力來製造。”

    說完,把炸彈遞給陳再榮:“去點燃。”

    陳再榮接過,小跑著去了。直到距離夠了,陳晚榮這才喊道:“好了,就在那裏吧。最好是用石頭埋住。”越是讓眾人震驚,越是能讓他們服氣,那麼火炮造起來也就越順利。

    李隆基手一揮,幾個兵士搬來石塊。陳再榮把地瓜放在地上,撿起石頭把地瓜埋住,要兵士走開。這才取出火折點燃導火索,他可是見識過這東西的厲害,飛也似的跑得老遠。

    睿宗他們死盯著火花四濺地導火索,沒有說話。整個校場在這一刻出奇的安靜,唯有清風掠過發出的聲響。

    過了一會,只聽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響起,地面都在震顫,沙飛石走,那些圍在地瓜上地石塊不是給掀翻,就是碎裂,或是飛出老遠。

    “這響聲還挺大地。”睿宗淡淡一笑,大步下了高臺,走到近處一瞧,臉色驟色。不僅他的臉色變了,就是李隆基、太平公主,以及葉天衡他們,個個臉上變色,一時驚疑不定,站在當地,一動不動。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3 18:49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五十一章 受命

    地上給炸出一個坑,石頭給炸碎了不少,這種威力對於瞭解現代戰爭的陳晚榮來說很小,可以忽略了。不過,對於睿宗他們來說,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就算一個人的武功練到化境,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威力,即使有,那也只是少數人才能擁有。而陳晚榮卻輕輕鬆松做到這點,他們要不震驚都不行。

    葉天衡昨天見識過爆炸的威力,沒想到僅僅一天之隔,其威力就大了許多,不住摸鬍鬚,一個勁的樂呵:“真了得,真了得!”

    “不錯,不錯!”睿宗呵呵一笑,臉上放光,看著陳晚榮道:“晚榮,這威力是不錯了。不過,以朕之見,這東西要想在戰場上使用,似乎不太可能。你想,這東西要想扔出去,能扔多遠?敵人的弓箭早就把你射翻了。”

    他的話有道理,卻不全對。憑人扔,是扔不了多遠,幾十米遠就不得了。不過,炸彈在戰場上很有用處。陳晚榮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太平公主眉頭一皺道:“皇兄,這要看怎麼用了。光靠人來扔,是扔不了多遠。不過,要是躲在樹呀,石頭後面等著,等敵人沖到近前,然後扔出去,這殺傷力也不小,比起弓箭威力要大很多。”

    聽了這話,陳晚榮很是驚訝。太平公主的見識可比睿宗高明多了,怪不得她差點成了第二個武則天,這份才情的確讓人心服。

    李隆基微微一笑道:“我看,這東西的使用要從兩個方面來看。一個是人來扔,人來扔的話,姑媽說得對。萬千人手持這東西,藏好,等敵人沖到近前,一齊出手,會是什麼結果?恐怕突厥的騎兵也不是對手了。”

    突厥騎兵來去如風,騎射嫺熟,一直讓人頭疼。經他這麼一提點。太平公主附和道:“是呀。這東西應該大量製造,用來對付突厥騎兵再好不過了。”

    其實,在對突厥的戰爭中,唐朝一直處於優勢。唐軍之所以能占優,不僅僅是唐軍的裝備先進,鎧甲輕便結實。弓努銳利,還在於唐軍的騎兵不比突厥騎兵差,要是算上裝備優勢的話,唐朝騎兵的殺傷力比突厥騎兵還要勝上一籌。

    當然,沒有人笨到不盡可能提高對敵人優勢地程度。炸彈這麼好用,要不用來對付突厥,李隆基就不夠精明了。

    對李隆基這份洞察力,陳晚榮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贊道:“太子聖明!”

    李隆基接著道:“另一種用法。就是用來攻打堅城。石堡城橫亙在前,阻擋大唐的進軍,若有這東西要打下來不難。不過。依我之見,需要一個東西才能把炸彈扔到石堡城裏去。投石機,還有一些,只是距離不夠。若是需要的話,可以叫軍器監再改進。不過,就算改進,也不見得能滿足要求。”

    石堡城地位子非常特殊。從兩邊進攻。根本就不可能。因為連人都上不去。使用投石機距離又不夠。是以只能強攻。陳晚榮看見王忠嗣做地模型。才決定用火炮。只有火炮才夠得上距離。

    好快地反應!好驚人地洞察力!

    陳晚榮于李隆基地洞察力很是震驚。笑道:“太子說得極是。正是如此。才需要火炮。有了火炮。只要一發射。炮彈就能射好遠。三五裏不成問題。”

    “三五裏?”睿宗有些驚奇了。

    對於唐人來說。最強地伏遠弩最多射三百步。就是四百五十米。差不多一裏。已經很遠了。火炮能射三五裏。已經遠遠超出他們地想像了。不僅睿宗吃驚。就連李隆基都有些驚訝。

    現代火炮可以射幾十公里。陳晚榮要造地銅炮水準不怎麼樣。相信三五裏地射程還是不會有問題。笑道:“是呀。”

    李隆基的洞察力再一次表現出來了:“如此甚好。只是有一點,用來攻城的話。這東西的威力太小了,應該再做大些。”

    火炮有很多類型,野戰炮和攻城炮是不同地。攻城炮一般是巨炮,口徑很大。這話對現代人來說是常識,可李隆基沒有任何火炮方面的知識,卻能看到這點,極為不凡。

    陳晚榮笑道:“太子有所不知,正是因為如此,這才要造不同的炮。現在要打石堡城,以我之見,不必造太大地炮,只需要射程夠,炮彈能落在城裏就行了。畢竟石堡城只有那麼一點大,駐守的人不多,一陣亂炮下去,就會炸死得差不多了。餘下的,也不足以抵擋我們的進攻了。”

    太平公主一笑道:“晚榮,看來你是信心十足。皇上,以依小妹之見,這事就讓晚榮來負責吧。”

    負責這事,陳晚榮真沒有想到,也沒有這心思。依照陳晚榮的想法,他把造炮彈這事搞定就是了,因為火藥我熟,也算盡了力。至於其他的東西就交給軍器監來做了,頂多給點建議就是了。一聽這話,不由得急了,忙道:“皇上,萬萬不可,這事,我可做不來。”

    睿宗並沒有說話,而是看著李隆基,在徵求他的意見。李隆基笑道:“父皇,姑媽所言,正是兒臣所想。晚榮來負責這事,正合適。”

    陳晚榮還沒有說話,睿宗已經表態了:“既然小妹,三郎認為你合適,那晚榮你就負起這個責吧。”李隆基排行老三,睿宗是以稱呼他為三郎。

    要是在以往,睿宗肯定稱呼李隆基為太子,今天是高興,才叫他三郎,叫太平公主為小妹。火炮一出,功業有望,他的心情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皇上,不行啊。我只會造火藥,炮彈還能馬馬虎虎,至於火炮本身,我是一點轍也沒有,還是由劉大人、寇大人負責的好。”陳晚榮可不想應這差事。除了這理由以外,還有一層想法,那就是一旦接手,就沒有多少自由了。現在,陳晚榮地化工事業蒸蒸日上。要是給束縛住了,那損失就大了。

    劉懷德和寇義兵跨前一步,勸道:“陳大人,你就應了吧。這火炮是你提出來的,個中問題你比誰都清楚,你不負責。誰來負責呢?我們將作府,軍器監都聽你調遣,你要什麼就給什麼,你看中的人,我們沒二話,給!”

    葉天衡他們也來相勸:“陳大人,這火炮還是你熟。我們可不太明白,要不,哪會擱兩天呢。要是你不來。說不準又會出什麼事呢。前方軍情如火,不能再拖了。”

    睿宗笑呵呵的聽著他們說話,這才道:“晚榮。就這樣吧。需要什麼東西,你儘管說。一句話:要人給人,要錢給錢,要東西給東西。”

    太平公主笑著接過話頭:“皇兄,以小妹對晚榮的瞭解,他不是個害怕困難的人。晚榮,你是不想給拘束吧?”

    這話說對了,陳晚榮承認:“公主聖明。”

    李隆基呵呵一笑:“這事好辦,等你把火炮做好了。就讓你舒服去。”略微一頓:“不過,我要提醒你,你想早點無拘無束,就得加把勁,早點把火炮做出來。”

    話都說到這份上,陳晚榮也不能再拒絕了,只得道:“遵旨。”

    睿宗很是高興,沖王少華一招手,王少華上前見禮。睿宗道:“你就跟著晚榮。晚榮有難處,你就給朕說。”

    睿宗雖是喜歡玩平衡,一則太平公主,二則太子,事實上三巨頭裏面他的作用至關重要。王少華相當於他和陳晚榮之間的聯絡人,陳晚榮要是有困難,完全可以直達天聽,也就是說陳晚榮做火炮一事“一路綠燈”。

    “遵旨!”王少華領旨。

    對於吐蕃,唐人真地恨。能好好教訓一通最好。太平公主也不例外:“晚榮,若需要幫忙。你儘管開口。若是有人為難你,你儘管說。”

    “謝公主!”陳晚榮自然知道她打地什麼主意。

    李隆基勉勵兩句而已,沒有說幫忙之類的話,然後和睿宗、太平公主一道離去。

    等到睿宗一行離去,陳晚榮在劉懷德他們的簇擁下,去了軍器監。軍器監在光化門旁邊的安定坊,車聲轔轔中,很快就到了。

    陳晚榮一瞧,這是一個很大的院落,門口一隊兵士。一進門,陳晚榮一瞧,房間不少,只聽張德銘給他介紹道:“這是我們處理公務地地方。要是遇到難處,大家可以在一起商議。”

    在寇義兵的引領下,陳晚榮進了屋。這間屋子很大,擺著不少桌椅,立時有人送上茶水。

    良工裏面,有幾個年歲比較大,從校場趕回來,有些疲累,靠在椅子上,喝著茶水,歇息起來。

    寇義兵年歲不小,喝了一會茶,這才緩過氣來,掃視一眼道:“這裏沒有外人,不是將作府就是軍器監的人,都是老哥哥老兄弟,我就不說客氣話了。你們,都得聽陳大人的,陳大人叫我們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得二話。”

    劉懷德接過話頭道:“寇大師傅說地極是,這火炮關係極大,我只說一句,誰不配合誰給我滾蛋。別以為在這裏呆了幾十年,就可以裝老。”說到後來,已以很嚴肅了。

    一眾良工笑呵呵地,沒有人有二話。葉天衡笑道:“你們二位,不必板著臉。今天的事,大家心裏都挺震驚呢。小友說什麼,我們肯定做什麼。”這裏地人都是老兄弟,葉天衡又隨便起來,稱陳晚榮為小友了。

    “就是嘛,還是葉大哥說的話中聽!”良工曹志雄笑著說笑一句。

    寇義兵本身就是良工,和他們地關係好。劉懷德雖不是良工出身,對這些國寶級的良工極是尊重,都笑了起來。

    笑過,葉天衡接著道:“在這裏,我先告訴你們一個小秘密,你們聽了不要叫。”

    “葉大哥,甚事?快說!別在那裏神神道道的。”寇義兵催促起來。

    葉天衡笑呵呵地掃視一眼眾人,這才道:“小友這次來,有兩件事要做。一件是火炮,另一件就是教我們做刀具,就是做螺紋的刀具。”這事陳晚榮昨天和張德銘說起過,想必他回來告訴了葉天衡。

    “真的?”寇義兵手一顫。茶杯差點摔在地上,茶水滴在地上,發出輕微的響聲,吃驚的看著陳晚榮。

    “沒說笑?”劉懷德看著陳晚榮。幸好他手裏沒有端茶杯,要不然准和寇義兵一個樣。

    良工們吃驚的盯著陳晚榮,眼睛一瞬不瞬。

    陳晚榮笑道:“我只知道一些方法。成與不成還不敢確定。”這是真心話,陳晚榮只是在學材料學時有所瞭解,沒有做過,能不能做出來,還有待驗證。

    “太好了!”屋裏一片叫好聲響起。

    曹志雄大笑起來:“這刀具我們想了一百年,都沒有辦法做出來。用一點,少一點,我們省了又省,眼看著就快用完了。沒想陳師傅來了,這下好了。只要有辦法做出這刀具,以後。我們就可以大量使用,可以做出好多東西出了。”

    這話正是大家要說的,齊聲稱是。

    陳晚榮昨天聽張德銘說起,問過他這刀具如何得來的,他也說不太清楚。此時,這一疑問又上心頭,問道:“我想知道這刀具是如何得來地?”

    良工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還是寇義兵解說起來:“陳大人,這東西我們也不知道是如何得來地,只是在用。要說這東西,應該有一百多年了。太宗皇上攻下長安以後,始建大唐。當時戰亂不斷,朝廷需要很多軍備,當然要良工來製造了。無意中,在前朝的將作府發現了這工具,還有不少刀具。當時的良工也沒怎麼在意。後來才發這刀具特別鋒利,鋼鐵都經受不住。幾經努力,方才發現可以在鋼鐵上做螺紋,而這螺紋的用處很大,只是限於刀具做不出來,不敢推廣。”

    一片歎息聲響起,當然陳晚榮也歎息了一聲。

    可以想像得到,應該是隋朝的一個良工造出了這工具,只不過他身逢隋末戰亂。也許給人殺害了。只留下了這個工具。至於技術,再也無人知道。讓人痛惜。

    中國有一句老話“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每一次分合之際,都要造成大震盪,不僅血流成河,積屍如山,還會摧毀文明。而史家只記得詩書給燒毀,讀書人逃亡,卻沒有記下這些科技,歷史地誤會。

    陳晚榮想到西山中那位研究火藥的無名前輩,在這裏又發現一個,象他們這樣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可惜呀,可惜!

    對這工具,陳晚榮太想瞭解了,問道:“我可以看看麼?”

    “當然!”寇義兵想也沒有想就同意了,站起身就要給陳晚榮領路。

    劉懷德忙攔住道:“陳大人,你要看,也不必急在一時。你得先把火炮這事安排一下,然後再去看也不遲。”

    這倒是,陳晚榮一心想瞭解先輩奇跡,卻忘了正事,有點不好意思道:“謝劉大人提醒。火炮這事,其實就兩部分。一部分是火炮本身,另一部分是炮彈。火炮的鑄造,我不熟悉,還請劉大人,寇師傅調派一下。他們二人對這裏最是熟悉了,自然由他們安排比較好。二人沒有意見,略一商量道,劉懷德站起身道:“要是鑄造一事,還是得推葉哥哥了。葉哥哥地年歲不小了,我和劉大人的意思是由葉哥哥指點,張師傅、曹師傅、楚師傅,你們協助,有問題嗎?”

    “沒有!”葉天衡,張德銘,曹志雄、楚師傅齊聲應道。

    寇義兵道:“陳大人。”坐了下來。

    陳晚榮眉頭一皺道:“炮彈部分不會有什麼問題,火藥好辦,彈殼也好辦。只是,這硝石在哪里去找呢?”用於戰場,硝石的用量很大,就是把唐朝所有藥鋪的硝石全收集起來也不夠用。

    “硝石?你們誰知道哪里有硝石?”劉懷德也皺眉了。

    良工相互望望,不住搖頭,七嘴八舌的道:“不知道。”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4 12:08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五十二章 解決問題

    在唐朝,由於火藥處於萌芽期,在人們的印象中硝石除了具有藥用價值以外,沒有別的用處,是以不太重視。葉天衡他們不知道哪里大量出產硝石也很正常,陳晚榮想了想,只好去把西山的硝石礦開採出來。

    要開採西山的硝石礦,就需要人力,這要給太子說才行。主意一定,陳晚榮站起身來道:“我知道一個地方有硝石,只是這事非要太子同意不可,我這就去見太子。”

    劉懷德和寇義兵齊道:“有勞陳大人了。”

    陳晚榮暫別眾人,眾人把他送到門口,由王少華帶著龍武軍護送,直朝東宮而去。很快就到了東宮,一通稟進去,高力士迎了出來,遠遠就笑呵呵的道:“見過陳大人。”

    高力士雖是給後人詬病,陳晚榮和他接觸這麼久,不僅沒發現他的毛病,反倒發現不少優點,為人親切隨和,沒有架子,更重要的是對李隆基忠心耿耿,對他有不少好感,笑道:“見過高公公。”

    “陳大人,快請,太子等著呢。”高力士側身相讓。

    陳晚榮禮節性的應承一句,跟著高力士進去了。高力士把陳晚榮帶到屋裏,陳晚榮一瞧還是以前來的那間屋子,屋裏除了李隆基還有沈榷。兩人正在議事,一見陳晚榮到來,立即停下話頭。陳晚榮見過李隆基,再和沈榷施禮相見。

    “說吧,是不是遇到難處了?”李隆基一如既往,直叩來意,沒有任何閒話。

    陳晚榮瞭解他的為人,也不繞圈子:“太子英明!現在的問題缺乏硝石,沒有硝石就沒法造火藥。我知道羅家甸的西山有硝石,只是聽當地的老人說,很多年前因地裂而給埋了。要是開採的話,需要很多人力,這才來請太子幫忙。”

    李隆基眉頭一皺道:“地裂給埋了。就算要開採,也不是那麼容易。”

    這問題,陳晚榮也想到了,只是除了這裏也不知道哪里有,只能試試了。

    沈榷接過話頭:“太子。臣知道有一個地方地硝石特別多。”

    就目前來說。硝石是制約火炮地唯一因素。陳晚榮眼睛特別明亮。忙問道:“沈大人。在哪里?快說。”

    這話正是李隆基要說地。也是死盯著沈榷。沈榷笑道:“臣聞綿州地青蓮附近硝石特多。可以從那裏運到長安來。”

    綿州就是現在地四川地綿陽市。江油地青蓮是詩仙李白地家鄉。綿陽市管轄地江油在宋代大量出產硝石。宋王朝曾在這裏大量熬硝。沈榷說地就是這地方。只不過因為火藥還處在萌芽期。不為人重視罷了。李隆基二話沒說。道:“那好。我馬上下令。要綿州把硝石運來。”

    陳晚榮想了想。問道:“這得多長時間?”

    李隆基略一估算:“少則二十天。多則一個月。你放心。數十年我們都等下去了。這個把月我們還等得起。”

    唐朝地交通特別發達,從四川運送東西不需要翻越險難的秦嶺,可以通過水運出三峽,進入長江,轉入漢水。再經過幾條水系,輾轉運到華陰,然後通過陸路到達長安。之所以不能通過水運直接運到長安,在於渭水多沙,隋文帝開鑿的通渠泥沙過多,不便航運。

    陳晚榮不知道這些,略一沉吟道:“既然如此,就不必運硝石來長安,可以叫綿州熬好再送過來。”

    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李隆基雖不明熬硝為何物,也能明白其好處,點頭道:“如此甚好。要綿州熬硝自是沒問題,只是這方法得去人指點。這事,你要安排好。”

    熬硝又不難,將作府和軍器監的大師傅們找一兩個教教就會了,陳晚榮笑道:“太子放心,不會出錯。”

    “那你先去忙,把這事安排好了。我就安排人去綿州。”李隆基送客了。

    陳晚榮作別而去。離了太子府。直接回軍器監,劉懷德和寇義兵他們等著。陳晚榮把經過一說。二人長籲一口氣,大是放心。

    至於去綿州的人選,陳晚榮沒有譜,徵詢二的意見:“我對這裏不太熟,不知派何人去合適?”

    二人對望一眼,寇義兵略一沉吟道:“請問陳大人,這熬硝難嗎?要是難的話,可以先在這裏熬熬,你指點他們,等他們會了,再去綿州也成。”

    劉懷德接過話頭道:“是呀!長安的硝石不算多,藥鋪裏好歹總能買些,能把他們教會就行了。”

    即使陳晚榮把藥鋪地硝石買空了,藥鋪也會馬上從別處調集,很快就補充上去。他們的提議不錯,只不過熬硝這事一點難處也沒有,陳晚榮笑道:“二位的建議甚好,只是這事不難,說說就好。”

    “那好,那就好!”寇義兵想了想道:“既然這樣,還請陳大人指點一下。依我之見,派三個人去好些。多派點人,一是可以提高效率,人總有累地時候嘛。二是防止出錯,有問題,他們也好商量一下。”

    出不出錯倒不重要,即使熬出來的硝酸鉀純度不夠,運回來再熬一次就是了,總比直接把硝石礦送到長安省事得多。當然,這提議很不錯,陳晚榮沒有理由拒絕,點頭道:“我沒說的,劉大人呢?”

    “當然沒問題。就派孫南虎,歐陽複,李曉義三人去。”劉懷德開始點人了:“他們正當壯年,年富力強,而且精明,技藝不錯,多有創新。他們去,很合適。”

    寇義兵想了想道:“行,我是沒說的。陳大人,你以為呢?”

    這三人陳晚榮記得,在校場時葉天衡給介紹過,點頭道:“那好,有請二位把他們叫來,我把需要注意的事情說說。”

    劉懷德去叫人,只一會兒功夫,他回轉。身後跟著三個中年人。略一見禮,寇義兵這才說明:“三位,有一件大事要你們去做,不知道三位願不願意?”

    “寇大人,有事你就吩咐,我們沒二話。”歐陽複想都不想。脫口而答。

    劉懷德接過話頭道:“造火炮要用到硝石,這硝石關中沒有,綿州青蓮才有。你們三位趕到綿州去,主持熬硝一事,把硝熬好了,再送到長安來,有問題嗎?”

    孫南虎有些不解:“劉大人,我們去沒問題。可是,綿州有硝石。叫當地官員送到長安來不就行了麼?”

    這問題有必要解釋一下,陳晚榮接過話頭:“孫師傅說的不無道理。只是,這硝石的雜質很多。至少需要十斤礦石才能熬出一斤硝,要是直接送礦石過來的話,這人力物力很不划算。所以,我想在綿州先熬好了,再送來,比較好。這是我的看法,不二諸位是否認同?”

    十斤礦石熬一斤硝酸鉀,還是以最好品位礦來計算地。要是只有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品位的礦,就要好幾十斤才能熬一斤。這人力物力的浪費就很嚴重了。

    孫南虎恍然大悟,有點不好意思:“原來是這樣。陳大人,請恕孫某無知之罪。”

    “陳師傅說哪去了。”陳晚榮禮節性地寬慰一句。

    劉懷德掃視三人道:“三位,有問題嗎?”

    “沒問題。”孫南虎三人脫口而答。

    寇義兵站起身道:“那就好。就請陳大人指點一下。”陳晚榮也不客氣,給三人講解熬的要點,以及檢測方法。

    這都是成熟的技術,他們理解起來自然沒有問題。要是他們自己去摸索的話,必然是難上千百倍。等到陳晚榮講完,孫南虎三人。以及劉懷德和寇義兵都有撥開雲霧見青天的感覺,連聲讚歎。

    孫南虎三人商議一陣,又問了一些技術上的問題,陳晚榮一一作答,直到他們沒有問題了,這才作罷。五人商義一陣,決定先去東宮,回復李隆基。於是,五人趕到東宮求見李隆基。李隆基立即召見。問明清楚,問孫南虎他們什麼時間出發。孫南虎三人說立即出發。還是李隆基阻止他們,要他們先回家去和家人說一聲,明天動身。

    這是對他們好,三人無異議,回家告別親朋去了。陳晚榮和劉寇二人告別李隆基,回到軍器監。寇義兵年歲大了,一回到軍器監就有些氣喘,先半靠在椅子上,喝了一盞茶,這才氣勻。

    氣一均勻,寇義兵站起身道:“走,我們去看看葉哥哥進展如何了。”

    在唐朝造炮只能靠鑄造,葉天衡負責地鑄造非常重要,陳晚榮也想看看,自是沒有異議,和寇劉二人前去。隨著二人來到東面屋子裏,只見葉天衡坐在椅子上,右手裏握著拐杖,時不時的舉起拐杖指點起來。

    這是一個木工房,幾個木匠在葉天衡的指點下忙得團團轉,額頭上滲出汗珠。鑄造大致可以分為三個階段,一是鑄型準備階段,二是澆鑄階段,三是鑄件處理階段。

    準備階段主要是模範的製作。模範並不是直接製作,而是要通過一系列的準備方可製作。首先肯定要確立鑄件的尺寸、形狀,相當於現在的設計畫圖之類的準備工作。有了圖紙也不能直接做模範,而是把圖紙轉變成實物。

    這一轉變是通過木匠來實現的。木匠根據圖紙做出實物,這些實物不一定和鑄件大小相同,尺寸也不一定相同,是技術上地一些處理。比如要鑄造空心地,那麼就要做一個大小一樣的實心體模範。

    有了這些東西才能做模範,模範做好了才能澆鑄。

    陳晚榮只說了火炮地樣式和一些注意問題,葉天衡和陳晚榮寇義兵他們討論之後,確立了尺寸,畫成圖,要木匠做實物。

    看見陳晚榮他們進來,葉天衡站起身道:“呵呵,沒想到,你們也來了。”

    “葉哥哥,進展如何?”劉懷德一笑。

    葉天衡點頭道:“還不錯,還不錯。等到這些做完了,就可以做模範了。大概要一兩天時間吧。來。我給你們看看。”拄著拐杖走在頭裏,陳晚榮他們跟上去,葉天衡一邊走一邊解釋。

    聽著他的解釋,陳晚榮很是驚疑,唐朝的鑄造技術和現代鑄造非常接近,只不過沒有現代先進罷了。特別是那些基本的東西。絕對一樣。

    葉天衡之所以給尊為大師,不是幸致,講解起來細緻獨到,其見解讓陳晚榮欽佩。陳晚榮對現代鑄造有所瞭解,心想就是現代大學的教授恐怕不見得比他強。

    講解完,眾人聚在一起商議一些問題。當然,最關心的是葉天衡什麼時間能夠做好的問題。葉天衡胸有成竹,保證在十天之內做好。只是做一件樣品,而且“一路綠燈”。優先其他武器,應該不會有問題。

    忙完了這頭,寇義兵站起身道:“葉哥哥。你忙著。我呀,還要請陳大人指點一下刀具的事情。陳大人,可否現在就去指點一下?”

    刀具這事陳晚榮也很熱心,現在沒甚事,去見識一下我們祖先的傑出智慧再好不過了,欣然應允:“那好!我早就想見識了呢。”

    葉天衡揶揄一句:“寇師傅,你還真是,這種好事居然不要我去。”

    刀具問題,他們歷時百年沒有解決。現在希望就在眼前,誰不心動呢?寇義兵大笑道:“葉哥哥,你不是忙嗎?你就在這裏看著,我們先去試試,做好了給你用。”

    這是玩笑話,葉天衡舉起拐杖:“你找打。”

    寇義兵在這一刻特別快活:“劉大人,快救命。”笑呵呵地跑出去,仿佛年輕了十歲似地,原先那副老朽模樣一下子不見了。

    四人說說笑。朝南邊屋子走去。這間屋子與別的屋子不同,門上有兩把大鎖,寇義兵取出一把鑰匙開了一把鎖,劉懷德開了另一把,推開門,四人進去。

    葉天衡給陳晚榮解釋道:“小友,你別笑話我們。這寶貝可是珍貴得緊呢,要想動用,就得劉大人和寇師傅同意去了。”

    如此工具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比珍寶還要珍貴。保管得很嚴實屬正常。陳晚榮笑道:“我還真是榮幸,給我做的鐵殼居然動用了寶貝。”

    “陳大人。說實話,動用這寶貝,我還真是後悔。要不是當時聽葉哥哥說火藥多厲害,我們拖了幾天,前方將士死傷不少,心中有愧,絕對不會給你用。”寇義兵有些不好意思。

    當然,還有葉天衡吹法螺的作用,陳晚榮一笑道:“我還真是受寵若驚。”

    劉懷德哈哈一笑,在陳晚榮肩頭一拍道:“陳大人,你別聽寇師傅瞎說,給你用是對的。不過,你用了之後,得多還我們刀具就行了。你要是不還的話……”

    後面地話沒說,陳晚榮也想得到,笑道:“我知道一些方法,沒有用做過,不一定成。”

    葉天衡很是高興道:“那太好了。這刀具我們研究了一百年,都沒有找到法子。你說出來,我們好好合計,說不定真做出來了。”

    屋子正中有一物豎立,用乾淨的麻布蓋著。劉懷德揭起麻布,笑道:“陳大人,這就是那寶貝。”

    陳晚榮一瞧,油光閃亮一鐵疙瘩,歷時百年卻保持得如此完好,和新地一樣,軍器監還真是下了一番功夫。這也好理解,如此貴重的東西,他們必然是時時擦拭保養。

    仔細一打量,這東西和現代的車床有些類似,只不過沒有水準方向的伸縮,有固定刀具的夾具,也有固定物件的夾具,這兩處與現代車床非常接近。當然在製造技術上遠遠不及,其樣式不夠合理,使用起來還很麻煩,估計用這東西來加工的話,一天也做不了多少東西。當然,加工螺紋例外,畢竟螺紋只需要一會兒功夫。

    一塊刀具固定在上面,陳晚榮打量起來,刀尖明晃晃地,不用說肯定鋒利。陳晚榮用手一摸刀身,入手有一種柔和的質感,從感覺上應該比現代刀具還要好。現代機加工地刀具陳晚榮用過不知道多少回,就是沒有這種舒暢地感覺,右手不自然的摸到刀尖上。

    只聽葉天衡急急忙忙地提醒:“小心!”然而,已經晚了,陳晚榮的指尖已經給劃破了,鮮血流出來,滴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4 18:38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五十三章 山雨欲來

   陳晚榮並沒有感覺,聽了葉天衡的叫聲方才感覺到手指上有些疼痛,拿起來一瞧,只見指肚上有一道不淺的口子,鮮血直往外冒,讚歎道:“好鋒利!”

    機加工的刀具很鋒利,但是以陳晚榮的經驗,以如此輕微之力割破有可能,只是傷得如此之深,而又讓人覺察不到,真是讓人難以想像的事情,一臉的驚歎之色。

    葉天衡埋怨起來:“小友呀,這刀可鋒利了,比起寶刀一點不差,傷人很輕鬆的事情。”

    寇義兵忙拉著陳晚榮右手,打量著指肚上的口子,不住搖頭,埋怨起來:“你也真是的,沒事摸甚刀口。沒給你說,這刀刺破,還不沾血。”

    陳晚榮大是好奇,哦了一聲,很是期待的道:“那我來試試。”把指肚舉到刃口上方,一滴鮮血滴澆落,砸在刀具上,一些留在上面,另外的順著刃口滑落,好象水珠在鏡面滾動一般,瞬間就滴在地上。仔細一瞧,刃口上絕對沒有絲毫血跡。

    實習的時候,陳晚榮曾經學過機加工,也給刀具刺破過手指。可是,那時的刀具上會沾上絲絲血跡,象這般不帶一絲血跡的事情,陳晚榮還是頭一遭遇到,大是興奮:“真是了不起!我聽說殺人不沾血的刀,才是真正的寶刀,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葉天衡無奈的歎口氣:“小友,你都受傷了,還如此興奮。我給你打的那把刀,就不沾血。”他改進陌刀,使得陌刀在戰場上更加適用,好刀見得多了,自然不如陳晚榮這般興奮。

    劉懷德帶著一個中年人進來:“陳大人,快把手指治治。”

    雖然不怎麼疼,畢竟這麼流血也不是長久之事,陳晚榮只得暫抑探個究竟的想法。讓中年人給包紮。中年人先是用酒精給清洗一番傷口,然後塗上藥粉,再包紮起來。醫術不錯,陳晚榮感到很舒服,謝一聲,中年人這才出去。

    “陳大人。刀具能做嗎?”寇義兵打量著陳晚榮,滿是期待之色,期待陳晚榮的肯定。

    陳晚榮搖頭道:“我雖然知道刀具的做法,可難度不小。”

    劉懷德眉頭一皺:“難不難。總要試試吧。”

    “對!”葉天衡和寇義兵同聲附和。

    陳晚榮本是感慨之詞。聽了他們地話方才醒悟過來。有些交待不清。忙糾正道:“你們別急。我是說要做到這樣不可能。但是。按照我說地方法做出來。要對付鋼鐵應該沒問題。”

    完全可以肯定。這刀具比起現代機加工用地刀具一點不遜色。可以說還要勝上一籌半籌。陳晚榮問道:“你們用地時候。會不會崩掉刀口?”

    現代機加工地刀具很脆。這是其一缺點。一個不小心就會把刀口給崩了。這是陳晚榮實踐得來地經驗。才有此一問。

    一片呵呵聲響起。葉天衡摸著鬍鬚。笑道:“小友勿用擔心。刀口絕對不會崩掉。要不然。僅僅四把刀具。怎麼能用上百年呢?”

    四把用一百年?陳晚榮真是難以想像!刀具再好,畢竟有磨損,儘管軍器監省著用,一百年下來仍是要磨損不少。四把刀具用一百年,這也說明了刀具的優良,陳晚榮非常吃驚。

    寇義兵很是惋惜道:“百年來,我們省著用,可是還是只剩下這最後一把了。要是再不做出刀具,這寶貝就成了擺設。還好。陳大人有妙法。”

    陳晚榮對這工具的興致更濃了:“這要怎麼用?”

    “馬上給你見識一下。”劉懷德站到門口,沖外面吼了兩嗓子。只一會兒,腳步聲響,進來兩個壯漢,非常墩實。

    陳晚榮看得不明所以,兩個壯漢很自覺的走到工具旁邊的座位上。劉懷德取出一塊鐵塊,固定在夾具上,說聲:“開始。”兩個壯漢一齊用力踩動起來,只聽一陣喀吱喀吱聲響起。刀具動了。鐵塊好象豆腐一樣,鐵屑紛紛跌落。

    居然是用人力做動力。陳晚榮無論如何想不到,心想即使趕驢也比這強不少嘛。忍住好笑,看著刀具,只一會兒功夫,地上就出現了堆鐵屑。這種速度比起現代車床是遠為不如,可也很不錯了,陳晚榮再次驚訝了。

    “好了,好了,快停下來。”葉天衡吩咐一聲,兩個壯漢停下來,只聽咚的一聲大響從鐵盒子裏傳出來,和現代車床驟然停下地聲響非常接近,陳晚榮對這聲音很熟悉。

    劉懷德只是給陳晚榮演示一下罷了,道:“沒你們事了。”兩個壯漢應一聲,出屋而去。

    寇義兵興沖沖的給陳晚榮介紹道:“這東西設計得可巧妙呢。”拉開蓋子,朝裏面一指:“陳大人,你瞧,真是不可思議。”

    陳晚榮朝鐵盒子裏一瞧,腦袋嗡的一聲響,差點栽倒在地上,因為是用齒輪傳動的,而且還有軸。齒輪和軸傳動,是現代機械的普遍傳動方式,陳晚榮就是想破腦袋也是想不到居然在唐朝見到這樣的傳動方式,要不驚訝得快暈倒都不成。

    無數次聽說我們的祖先創造出了輝煌的文明,就是沒有見到實物給人的震憾大,陳晚榮右手一握拳,大叫一聲:“太了不起了!”一蹦老高,重重地落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寇義兵他們和陳晚榮打交道的時間短,卻也知道陳晚榮是個冷靜地人,萬萬想不到他如此興奮。仔細想想,自己最初見到這工具時,還不是如陳晚榮這般興奮。

    陳晚榮的興奮之情遠遠沒有結束,一下摟住劉懷德,忘情的在他的肩頭上捶打起來:“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思議了!”

    劉懷德忙閃到一邊去:“陳大人,你輕點,我可經不起你捶。”

    陳晚榮這才清醒過來,很不好意思:“劉大人,抱歉,我忘乎所以了。”

    葉天衡呵呵一笑道:“小友,你這不算甚。當初,我們見到這寶貝時。比你還瘋,我們可是喝了一天酒來慶賀呢。”

    “是該浮三大白!”陳晚榮不住點頭。興奮之情稍去,這才打量起裏面,齒輪和軸的加工太粗糙,輪齒的嚙合性,以及齒輪和軸的配合性差得太遠。要是用現代眼光來看。就是一百年前的破機床也比這好,還要好上百倍。

    不過,無論如何,畢竟能用了,能進行機加工了,而且還是在唐朝,絕對稱得上一大發明,一件驚世傑作!

    寇義兵不住搖頭,惋惜無已:“我們也想再做一個。可是這東西我們造不出來,可歎,可歎!”

    陳晚榮興奮之情不減。拍著寇義兵的肩頭道:“放心,我們先造刀具,然後再造一個比這更先進,更好用地出來。”

    “真地?”劉懷德三人齊聲問道。

    陳晚榮現在心氣正高,拍著胸脯道:“絕對沒問題!”

    “太好了!”葉天衡的拐杖不住點在地上,笑呵呵的道。寇義兵右手一握拳,放聲大笑。劉懷德不住擊掌:“真要做出來,我們就可以做出其他的東西。我們曾經想過好些東西,只是刀具有限。不敢做呢。”

    可以這樣說,這已經是機床的雛形,只需要再加以改變,做出機床未必不可能。至於這動力系統好辦,沒有電,沒有蒸汽機,趕驢總行吧?趕驢不好使的話,還可以用水力來完成。

    機床陳晚榮用過,很熟悉。雖然沒有造過。不過,我們祖先能造出最原始地車床,合將作府和軍器監之力,就不信造不出來。趕上現代車床,陳晚榮不敢想,至少比眼前這個更好,陳晚榮還是信心十足。

    “你們可曾查過,這是哪位先輩做出來的?”陳晚榮太想到知道這位先輩地名字了。

    劉懷德搖頭道:“陳大人想知道這位傑出先輩的名字,我們又何嘗不想。只是查不出來。為了查出這位先輩的名字。我們請國子監的博士們深入查找前朝圖書,經過數十年的努力。國子監的博士也是無功。”

    國子監是唐朝最高學府,連這些一心治學的博士都沒辦法,誰還能有轍呢?陳是榮輕歎一聲,又一位本該流芳百世地先輩,卻只能給人稱為“無名氏”了。

    我們常說中國古代科技領先世界,其實,領先程度讓我們震驚。不僅僅是我們樂道的“四大發明”,就是在機加工這一塊上,中國也不比西方國家差。

    兵馬俑出土地秦朝銅箭簇,為三面錐形,符合空氣動力學不說。其加工精度更是讓人震驚,用現代儀器檢驗,其誤差在0。02毫米。如此精度,在我們現代社會來說自然不算什麼,因為我們有機床、電腦、有遊標卡尺、有螺旋測微儀這些工具。可是,這是發生在兩千年前地秦朝,著實讓人震驚。

    唐朝金器上出現清晰的螺紋,只是唐人如何做到地,我們至今無法解開這個謎。必然有某種加工工具,只上這工具已經湮沒在歷史的塵埃中,讓人惋惜!

    歎息了一陣,陳晚榮捋起袖子道:“來,我給你們說說這做刀具的事情。”到現在,陳晚榮的心情還沒有平復下來,這話說起來聲音就有點高了。

    劉懷德三人忙圍過來,陳晚榮按照記憶,解說如何滲碳,如何淬火。其實,他們早就研究過,聽了陳晚榮的話無異於撥開雲霧見青天,聽得如癡如醉。等到陳晚榮說完,他們已經差不多貫通了,信心更足,寇義兵仿佛年輕了三十歲,不住拍著陳晚榮的肩頭:“陳大人,你真是可人啊!我們不通什麼,你就會什麼,妙絕!”

    “這話對極!”葉天衡擊掌贊同。

    劉懷德臉上泛著光輝:“我給你們說,今晚上,我們得好好喝上一通。把所有的大師傅叫來,我們一邊喝酒,一邊商議,把一些不明白地地方弄清楚。”

    “對!”陳晚榮興致極高,率先附和。

    四人都挺高興,出了屋,把門鎖上。一看天色,已經不早了。寇義兵笑道:“今天,我們就不做事了,先來商議。”

    對這提議,不會有人反對。陳晚榮正準備跟他們去,只見王少華快步上來:“陳兄,沈大人有話轉告你。要你務必馬上趕回府中。”

    陳晚榮心頭一跳,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王少華搖搖頭道:“陳兄,這我就不知曉了。還是聽沈大人的,趕快回去吧。”

    見識了我們祖先的傑出智慧,陳晚榮興奮不已,可是這種興奮給沈榷幾句話就給整得無影無蹤了,忙道:“劉大人,寇大人,葉師傅。我先告辭了。”

    今晚上的聚飲商議,陳晚榮不參加甚是可惜,葉天衡三人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把陳晚榮送走。出了軍器監,王少華率領一百龍武軍,簇擁著陳晚榮朝家趕去。

    心念家裏,陳晚榮趕得甚快,不一會兒就到家了。一進家門,把韁繩扔給牛尚新,快步跑進客廳,只見沈榷端著茶杯,一邊吃茶一邊和司馬承禎說話。甚是悠閒。

    “沈大人,出了什麼事?”陳晚榮急匆匆的問道。

    沈榷這才發現陳晚榮進來,放下茶杯,笑呵呵的道:“晚榮兄,你怎麼急匆匆的跑回來?”

    陳晚榮真有揍他一頓的衝動,沒好氣地道:“你叫我馬上趕回來,我能不急嗎?你真是地,還一問三不知。”

    沈榷哦了一聲,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家裏沒什麼事。若是有的話,那也是喜事,道長的香水配好了,我聞過了,挺香的,讓人生出出塵之想,了不得呢。”

    “你……”陳晚榮實在是忍不住了,指著沈榷,很沒好氣。

    沈榷雙手搭在陳晚榮肩頭上:“晚榮兄。何必那麼大的火氣。我叫你趕回來。必然有原因。你呢,給想岔了。以為家裏出事了,是不是?”

    現在新月派對陳晚榮是勢在必得,對付不了陳晚榮,對付家人也不是不可能,聽了那話,要陳晚榮不想岔都不行。坐了下來,平息一下,依然沒好氣地道:“說吧。”

    沈榷回到座位上,笑容不變道:“魚兒上鉤了,你這個餌能不回來麼?你不回來,魚兒是不會動的。”

    “有發現了?”陳晚榮問道。

    司馬承禎接過話頭道:“小友勿憂。沈大人發現新月派的人差不多有幾百號,這說明新月派快動手了。差不多,也就最近幾天吧。”

    “所以,晚榮兄,最近幾天你要特別小心。還有,你每天晚上都要回來。”沈榷叮囑一句:“回來的時候要早,要讓新月派地人發現。明白麼?”

    陳晚榮心氣這才平下來:“知道啦。”

    “王大人,你趕緊帶著人回去。”沈榷沖王少華吩咐一句。

    王少華遲疑了一下,道:“沈大人,我帶了一百龍武軍呢,有我們在,陳兄也安全些。”

    “你地好意,我知道。不過,你放心,這事我有安排,保證不會出事就是了。你要是在這裏,說不定新月派嚇得不敢動。”沈榷剖析起來。

    也是這理,王少華不再堅持,告辭而去。陳晚榮送走王少華,這才問道:“沈大人,你說說你有些什麼佈置?”

    沈榷點點頭道:“我正要跟你說。我和道長,邵鏢頭吳鏢頭商議過了,這府裏的事由你們解決。新月派要是敢來,你們先擋住,我再帶人從後掩殺過來,把他們一網打盡。記住,不能跑掉一個。”

    司馬承禎接過話頭道:“還有一事,就是吳鏢頭回燕威鏢局去了,等會鏢局還會來更多人。本來,他們有這些人已經夠了,只是燕威鏢局對新月派恨之入骨,要誓死一戰,沈大人只好成全他們了。”

    新月派居然到燕威鏢局去殺人,太不把燕威鏢局放在眼裏,燕威鏢局要是不找回面子,就別在道上混了。

    “好了,事情我已經說完了,我也得回去了。”沈榷告辭而去。

    陳晚榮送走沈榷,心想這新月派實在是欺人太甚,來了最好,讓你們知道知道我地厲害。我雖然不會武功,真要殺起人來,不見得比你們差。一時間,特別渴望風雨早點到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5 19:21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五十四章 殺人利器
    (PS:這幾天狀態不太好,我盡可能多更。)

    新月派太過倡狂,三番五次要對付陳晚榮,憋屈了這麼久,終於要到發洩時候了,陳晚榮舔舔嘴唇,目光淩厲,滿是殺機。

    過了一會,冷靜下來,陳晚榮這才和吳道子他們說了一陣話。正說間,燕興帶著鏢局的增援人馬趕到了。當然,他們不是走大門進來的,而是走花圃偏門來的。要是走大門進來,無異于告訴新月派增加人手了,只有這樣才能殺個措手不及。

    到了晚榮上,吃過晚飯,各自準備。鄭晴跟陳晚榮來到陳晚榮的房間,臉一板:“今晚上不論發生何事,你都不得出屋一步。”

    她是關心陳晚榮,陳晚榮心裏一暖,揶揄道:“要是賊人象上次來這裏追殺我,我也不能出去?”

    雖是玩笑話,卻也是一種可能發生的情況,鄭晴不由得一呆,看見陳晚榮似笑非笑,立時生惱,嗔怪起來:“你就知道胡說。”氣苦之下,眼淚上湧,都快哭出來了。

    自從和鄭晴相識以來,就沒見她如此快哭過,陳晚榮忙拉住她,幫她拭幹眼淚,笑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是,人總歸是有風險的,要是禁不起風險,就不是男兒漢了。我答應你,能不冒險就不冒險。”鄭晴臉現喜色,輕輕點頭道:“人家就知道你好。你要是出了事,人家怎麼過?”

    右手環著她的纖腰,還是那般溫暖柔軟,陳晚榮在她耳邊輕輕的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對了,我去把東西拿來,萬一賊人沖進來,我炸死他。”他說的東西就是炸彈。

    鄭晴雖然沒有見過炸彈炸人,卻也知道其威力不小,要是放到身邊。不失為一種自保的利器,嫣然一笑道:“我跟你去。”

    陳晚榮自無異議,二人並肩出屋,來到放炸彈的房間,陳晚榮取出一個炸彈,在手裏拋拋。笑道:“賊人要是敢來,我就讓他們知道炸彈的厲害,准叫他們有來無回。到時,我們兩個一齊炸,看他死不死?”

    說實在的,新月派欺人太甚,鄭晴也有一肚子火。雖是不想殺人,至少要發洩,想也沒有想就點頭道:“好啊!”

    陳晚榮提著袋子。拉著鄭晴。高高興興地回到自己地房間。關上門。把炸彈放在地上。陳晚榮一下抱起鄭晴。鄭晴也沒有反抗。雙手環在陳晚榮脖子上。妙目不瞬不瞬地看著陳晚榮。吟吟笑意上臉。媚態橫生。惹人憐。

    坐在椅子上。把鄭晴放在腿上。環著她地纖腰。陳晚榮惡作劇起來:“你說。要怎樣獎勵你?”鄭晴臉一紅。右手輕輕打在陳晚榮臉上。嗔道:“又胡說。不許胡來。”

    陳晚榮嚇唬她:“你是我媳婦。我那是應該地。不是胡來。”一雙眼睛在鄭晴身上瞄來瞄去:“你說。我從哪里下手好呢?”

    “你這個饞貓。人家又不是耗子。”鄭晴卟哧一聲笑了出來。

    正逗鄭晴時。只聽陳再榮地聲音響起:“哥。你在哪里?是不在屋裏。”

    兩人說著體己話。雖然讓人害羞。卻也讓人歡喜。給人攪局。鄭晴有些不舍。沖陳晚榮吐吐小香舌。站在地上。陳晚榮過去開了門。只見門口站著好幾個人:“進來。有什麼事?”

    陳再榮腦袋探到屋裏一瞧,見鄭晴站在屋裏,跨進屋的右腳又退了出去:“沈大人要我們來保護你。哥,你就在屋裏。不許亂走。”

    他身後幾個人都是五大三粗地漢子。應該是軍中高手。

    這哪里是保護,純粹就是關禁閉了。他們也是好意,陳晚榮也沒辦法,笑道:“別那麼緊張兮兮的,要想殺我,沒那麼簡單。兔子急了,還要咬人,更何況是人了。真要把我惹急了,我要他們有來無回。”

    “哥,你好好呆著吧。”陳再榮雖是在安慰,卻不乏譏誚之意。陳晚榮不會武功,即使想收拾新月派的人,也沒那實力。

    要是說陳晚榮做化工,有讓人想不到的辦法,他肯定信。這事嘛,就不好意思,不信了。

    陳晚榮有點怒了:“你別瞧不起我!”回到屋裏坐下來。鄭晴沖陳晚榮一笑,遞上一杯茶水,在肩頭輕捶起來:“消消氣。”

    陳再榮搖搖頭,揮揮手,幾個人退開,各站一個位子,開始了保護之責。

    拉著鄭晴的手,兩人並肩而坐,誰也沒有說話。兩人相處這麼久,即使不用話語,也能知道對方的想法。時間在無聲中流逝,過了二更,還沒有動靜。

    “你先回去歇著。估計今晚上不會來了。”陳晚榮看著星眼困盹的鄭晴,很是憐惜。

    鄭晴雖是不想離去,也是困了,點點頭站起身,陳晚榮把她送到屋裏,關上門,這才回到屋裏。想了想,陳晚榮脫下鞋子,和衣而臥,這樣睡的好處在於,萬一今夜來襲,可以及時應變。

    著實困了,不多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迷迷糊糊中,府裏傳來喊殺聲,陳晚榮一驚而起,豎起耳朵一聽,只聽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燕威鏢局,你們不知道好歹,竟敢壞我好事!”聲音充滿冷漠,好象從九幽地府發出來一般,讓人心寒。

    陳晚榮跳下床,手忙腳亂地穿鞋子。門吱呀一聲響了,鄭晴和陳再榮進來。鄭晴衣衫整齊,估計是擔心陳晚榮,並沒有睡。青萼也是一臉的擔心,出現在門口。

    “哥,你不要出去。”陳再榮大步過來。

    陳晚榮問道:“這人是誰?”

    “估計是新月派的大人物吧。”陳再榮回答:“這人地功力好高,就是燕威鏢局的總鏢頭估計也不是對手。幸好師傅在這裏,他一定討不了好去。”

    鄭晴有點好奇的問道:“再榮弟弟,你怎麼知道這人功力深厚?”

    陳再榮解釋道:“他說話中氣充沛,具有震人心魄的力量,非高手莫屬了。”

    陳晚榮這才想起這人的話語的確與別人不一樣,具有一股子威勢,點頭道:“有道理。”輕笑一聲道:“他武功再高。遇到我也沒用。”提起袋子,大步出屋。

    陳再榮忙攔住:“哥,你不能出去。這些高手打鬥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救援不及,就會出大事。”

    “讓開,讓開!”陳晚榮有點沒好氣:“怕啥?新月派又不是要殺我。只是要抓我。”

    鄭晴也來勸阻:“只是抓你,並不是說不傷你。砍掉一隻胳膊,一條腿也行啊。要真那樣,人家心裏可難受了。”

    新月派的目地是香皂配方,只需要陳晚榮還有一口氣就成,其他地並不重要。陳晚榮愣了愣,笑道:“沒事,沒事。這種高手之間的打鬥,我沒見過。真想見識一下。”頓了頓,安慰鄭晴道:“你看我手裏是什麼東西?管他多厲害的高手,要殺他們還不是輕而易舉。走。去看看!”也不管陳再榮的反應,大步而去。

    陳晚榮之所以堅持要去看看,並不是好奇高手之間的打鬥,高手之間地打鬥陳晚榮又看不明白,打得再激烈都沒用。只不過,陳晚榮現在殺機湧動,想殺人,要出一口怨氣。

    鄭晴氣得腳在地上一跺,忙追了上去。陳晚榮拉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很冰涼,再看她的臉,有些蒼白,很是擔心。安慰她道:“不要擔心,沒事地。還對你相公沒信心麼?”無意中看見青萼也是擔心不已,沖青萼扮個鬼臉。青萼氣得直跺腳,埋怨道:“你這壞人,都什麼時間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陳晚榮哈哈大笑。大步走在頭裏。陳再榮無奈,只好帶人跟上去。

    來到人聲嘈雜處,只見數百人對峙,新月派一方人人黑衣蒙面,手執利器,虎視眈眈。而燕威鏢局一方以燕興為首,邵大貴和吳天星二人分站他左右,司馬承禎依然一副仙風道骨模樣,站在邵大貴旁邊。

    “新月派賊子。殺我鏢頭。此仇不共戴天,我們等你們多時了。你們這是自投羅網。”燕興雙目如欲噴出火來,死死盯著為首的黑衣人。

    燕威鏢局這個跟鬥栽得很大,要是不找回面子,聲望會大跌。聲望一跌,買賣就會慘澹,那麼多人的生活就無著,燕興身為總鏢頭,這壓力很大。

    為首黑衣人仰天一陣大笑道:“燕興,我派不過是略施薄懲罷了。你要是執迷不悟,燕威鏢局從此除名吧。”

    反正這梁子已經結定了,沒什麼好顧忌的了,燕興冷冷的道:“賊子,那也得看你有沒有本事逃出去。我們已經佈置了天羅地網,你們是來得,回不得。”

    為首黑衣人一點也不在乎:“就憑你們燕威鏢局地人,休想攔得住我們。”

    “惡賊,休得倡狂。司馬道長在這裏,你想做惡,真是做夢。”邵大貴對司馬承禎有足夠的信心。他三番五次和司馬承禎切磋,知道司馬承禎藝業非凡,他遠遠不是對手。

    人的名,樹地影,司馬承禎地名頭地確是響亮。那些黑衣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司馬承禎,眼裏滿是畏懼之色。

    為首黑衣人沖司馬承禎一抱拳:“見過道長!道長,我們有賬要和陳晚榮算,還請道長行個方便。”

    司馬承禎笑容不變:“貧道身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本不想涉入這些俗事。只是,你們新月派地所作所為,讓貧道不齒,只好管上一管了。”

    為首黑衣人眼裏厲芒一閃:“我新月派與道長井水不犯河水,還請道長三思。”

    司馬承禎的地位非常高,是道家領袖人物,新月派並不是怕他,只是有些顧忌罷了。要是殺了司馬承禎,朝廷會震怒,睿宗、太子、太平公主必然聯手對付新月派,那麼新月派必然是得不償失。

    “貧道雖不想涉俗事,並不是說貧道不能涉俗事。新月派所作所為,貧道見識過了。欺騙百姓,詐取錢財,無所不用其極,人神共憤,貧道想不管也不可得了。”司馬承禎非常乾脆的表面態度。

    為首黑衣人打量著司馬承禎,目光淩厲。沉聲道:“既然道長鐵了心要攪入,那就不要怪我新月派不客氣了。”

    原本不想殺司馬承禎,既然他要攪局,也只得殺了。司馬承禎武功再好,也是架不住人多,一擁而上,殺他不會有問題。

    “你們既然想死,就別怪我不留情了。殺!除了陳晚榮,全部殺掉!殺光他們!”為首黑衣人惡狠狠的下達了死亡命令。

    陳晚榮本想先看看再說。沒想到他們真是心狠手辣,居然要屠殺,不由得怒氣陡生。取出來一個地瓜,點燃扔到黑衣人群裏,哈哈大笑道:“惡賊,想殺我,做夢!”

    為首黑衣人喝問道:“你是誰?”

    “我是你爹!”陳晚榮討口頭便宜了:“乖兒子,居然連你爹陳晚榮都不認識,找打!”

    司馬承禎一跺腳,埋怨起來:“小友,你怎麼出來了?”

    “道長放心。我不喜歡做縮頭烏龜。”陳晚榮一點也不在乎。

    為首黑衣人大喜,他最怕的就是陳晚榮躲起來,讓他找不到。沒想到陳晚榮自己出來,冷冷地道:“上,給我抓住他!”

    那些黑衣人領命,手執利器就要朝陳晚榮沖過來,只聽砰的一聲巨響響起,地面都在抖動。緊接著就是幾聲慘叫,幾個黑衣人栽倒在地上。不是死就是傷。

    那種巨大的聲響,除了打雷還真沒聽到過,黑衣人不由得停下來,四處打量,這才發現地上有幾個死人。一瞧之下,更是心驚。肢體不全,血肉模糊,好象給惡魔撕裂了似的。沒有死的,發出撕心裂肺地慘叫聲。

    為首黑衣人不明所以。臉上變色。喝道:“誰?哪個惡人敢暗算?滾出來!”喝得個山響,就是沒有人理睬。

    司馬承禎他們見識過炸彈的厲害。自然知道是陳晚榮在搗鬼,不由得一笑。不過,如此殺人威力,他們是平生第一遭見到,心裏也是震驚。

    “縮頭烏龜,有膽做,就沒膽承認?”為首黑衣人咆哮起來了。

    陳晚榮哈哈大笑道:“狗東西,你爺爺教訓你們這些不聽話的孫子。”

    從他們得到的情報分析,陳晚榮不會武功,怎麼可能殺得了精心挑選地好手。更何況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還是隔著這麼遠,為首黑衣人無論如何也是不信:“胡說!”

    “不信!”陳晚榮戲耍起來,馬上讓你見識一下:“響!”

    話音剛落點,幾聲巨響傳來,伴隨著黑衣人的慘叫,又有不少黑衣人給炸死炸傷。一條斷退直接飛到為首黑衣人跟前,望著還在噴血地斷腿,黑衣人震驚了,眼睛睜得老大,連轉動一下都不知道。

    這次不是陳晚榮扔的,是陳再榮和幾個軍中高手扔的。地瓜只需要點燃扔出去就是了,沒什麼難處,陳再榮他們一學就會。

    “孫子,信不信?”陳晚榮揶揄一句。

    為首黑衣人這才驚醒過來,看著陳晚榮,眼裏露出懼色:“真的是你殺人?”早已沒有了适才的狠辣之色,底氣不足了。

    如此慘烈的殺法,他是平生第一遭遇上,要不嚇得他沒有底氣都不行。

    “好好好,殺得好!”燕興眉飛色舞,大聲贊好。這話聽在為首黑衣人耳裏,氣憤難言,又無可如何。

    陳晚榮依然氣定神閑:“是不是我殺的,你試試就知道了。”陳晚榮抓起一個地瓜,點燃,朝人群裏扔了出去。

    陳再榮和軍中高手取出地瓜,點燃扔過去。黑衣人太歹毒,居然要屠府,鄭晴和青萼氣憤不過,一人拿起一個地瓜,點燃扔到人群裏,眼裏閃著恨意。

    黑衣人根本就不知道死亡臨近,望著冒煙地炸彈,無動於衷。燕興大手一揮,大吼一聲:“殺!報仇!”率先沖了過去。

    炸彈無眼,要是他們混戰在一起,鏢局地人肯定無法倖免,陳晚榮頭皮發炸,大聲喝道:“不要上去,不要上去!”可是,燕興他們照沖不誤。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6 19:04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五十五章 功虧一簣

    好在司馬承禎瞭解炸彈的威力,一把拉住燕興,喝道:“退回去!”他是大高手,這一聲大喝含有無窮威勢,燕興他們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愕然萬分的看著司馬承禎。

    司馬承禎還沒有來得及說明,只聽陳晚榮斷喝一聲:“趴下!”

    這點距離,即使不沖上去,也會給彈片傷著。司馬承禎雖是不明原委,但對陳晚榮有信心,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的吼叫,一拉燕興,趴在地上。

    只聽一聲接一聲的爆炸聲響起,沙飛石走,彈片橫飛,慘叫聲響成一片。血光迸現,肢體橫飛,給炸死炸傷的人不知凡幾。死傷者中既有新月派的人,也有燕威鏢局的人。

    陳晚榮準備在開打之前讓新月派撞上鐵板,削弱他們的實力,那麼燕威鏢局的人壓力就會小很多,死傷就減少不少。是以一口氣把炸彈全部扔出來了,這爆炸威力就不小了,直到過了老一陣,這才停下來。

    一開始的爆炸,都還沒當一回事。可是聽到慘叫聲此起彼伏,就知道不妙了,再聽到爆炸聲人人頭皮發炸,那爆炸聲就好象在心坎裏響起似的,驚得無不是變色,個個臉色蒼白,眼裏儘是驚恐之意。

    直到爆炸聲停下好久,倖存者這才回過神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相互詢問發生了什麼事。

    “咋回事?是不是打雷了?”

    “好響的聲音,耳朵都給震聾了。”

    “是天遣,是天遣!”

    “胡說,天遣怎麼可能傷我們的人?我們鏢局可是俠義呢。”

    “這是什麼?一塊碎鐵居然能殺人?”

    “插在咽喉上。能不死麼?”

    唐人對炸彈沒有概念。如此錯愕。再正常不過了。陳晚榮不住搖頭。司馬承禎從地上爬起來。拍著身上地泥土。贊道:“好大地威力!要不是小友提醒得快。貧道性命休矣!”

    燕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終於明白陳晚榮為何不要他們上前了。沖司馬承禎一抱拳:“多謝道長援手之德!”手臂給炸傷了。鮮血流了一地都是。也不覺得疼痛:“謝陳掌櫃提醒!”

    “不客氣!”陳晚榮大步過來。陳再榮帶人護衛著。來到近前。打量一眼為首地黑衣人。只見他躺在地上。身下一大攤鮮血。陳晚榮眉頭一皺。問道:“不會是掛了吧?”

    司馬承禎打量一陣。點頭道:“已經沒氣了。碎鐵打在咽喉上。武功再厲害也沒有用。”

    為了抓一個有用的人,沈榷可沒少下功夫,沒想到他如此不經事。一輪爆炸就翹了,陳晚榮很是惋惜,心想但願還能找一個有用的人。“你們現在想死還是想活?”陳晚榮目光淩厲。掃視著一眾黑衣人:“想活就扔下武器。想死,就和他們一樣。剛剛只是略施薄懲。”

    一輪爆炸下來,黑衣人死傷數十,可以說傷亡慘重。再者,炸彈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們難以想像的程度,早就沒有了膽氣。更不用說,首領已死,無人主事。一聽這話,無不是扔下手裏地武器,站到一邊去了。

    燕興手一揮,燕威鏢局的人上前,把他們團團圍住。燕興雖是恨新月派,也不會殺這些小嘍羅,只是惡狠狠的瞪著他們。

    “清點一下!”陳晚榮吩咐一句,邵大貴帶領鏢局的人查看起來。

    等到查看完畢,這才來彙報:“陳掌櫃。賊人死三十六人,傷五十七人,其餘的全部活捉。只是,我們鏢局也傷了十來個弟兄,死了一個。”

    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戰績,是因為他們站得很集中,一顆炸彈下去就要死傷好多

    這都是燕興蠻幹的結果,要不是陳晚榮反應快,死傷會更多。

    邵大貴一揮手。鏢局地人把那個死亡的同伴抬過來。陳晚榮一打量,一塊彈片正正打在太陽穴上。必死無疑了。其他的幾個,都是一些皮外傷,沒什麼大不了。燕興走過來,歎息一聲,很是自責:“兄弟,都是我害了你,都怪我太衝動了。”

    他急於復仇,這種情情能理解,陳晚榮安慰道:“燕總鏢頭不用難過,這都怪我提醒晚了。這位大哥的後事就有請燕總鏢頭費心了,他的家人我來安排,一千兩銀子夠他們過一輩子了。”

    “一千兩?”燕興絕對想不到陳晚榮出手如此大方,忙道:“陳掌櫃,這太多了。按照我們鏢局的規矩,兄弟身亡,可以得到二百兩銀子的憮恤。”

    陳晚榮在他肩頭拍拍:“就這麼著吧。受傷的,每人一百兩銀子。當然,這點錢並不算多,只是我的一點心意。這位大哥為了我而死,我心裏不好受。燕總鏢頭,要是他家裏有困難,你儘管開口,我一定盡力相幫。”

    “謝陳掌櫃!”燕威鏢局地人齊聲道謝。

    邵大貴是個耿直人,對陳晚榮這份情義,感同身受,眼裏閃著淚花道:“陳掌櫃,老夫走鏢一輩子,你是第一個有如此情意的人。以往,要是出現這種情況,主顧頂多就是給個幾十兩銀子意思一下而已。陳掌櫃,你這份高情厚誼,邵某記住了,以後但有用得著老夫的地方,儘管開口。”

    “邵鏢頭言重了,我只是做了我該做地。”陳晚榮的心裏其實很沉痛。

    大門吱呀一聲就開了,一隊兵士開進來。沈榷在兵士的族擁下,大步而來。遠遠就問道:“怎麼樣?你們這裏整得個山搖地動的,究竟怎麼回事?”

    他沒有見識過炸彈的威力,自然不明所以。聽了他的話,眾人想笑,又笑不出來。

    “咦!怎麼這麼多死人?傷亡大不大?”沈榷再次問道。按照他的想法,新月派準備了這麼久,虎口扒牙,來的人必然了得,給殺了這麼多,那麼燕威鏢局的傷亡肯定很大了。

    眾人心裏悲痛。沒有人回答他地問題,只是默默看著他。還是陳晚榮承擔起回答問題的責任:“沈大人,勞你問起,一個兄弟死了,傷了幾個。”

    “就這點傷亡?怎麼可能?”沈榷絕對不信能用如此小的代價換取這麼大地勝利。

    司馬承禎歎息一聲道:“沈大人,是真的。小友用了一種殺人利器。新月派的人招架不住,不是死就是傷,餘下的全部活捉了,一個也沒有逃掉。”

    “殺人利器?”沈榷的念頭只一轉,大喜過望:“首領呢?在哪里。”他最關心的就是首領了,活捉了首領才能審問出更多地訊息。

    司馬承禎搖搖頭:“沈大人,他死了。給小友的利器殺死了。”

    “什麼?死了?”沈榷的眼睛鼓得象銅鈴,死盯著陳晚榮,埋怨起來:“你這個陳晚榮。下手不會輕點麼?他的重要性你又不是不知道。”

    炸彈無眼,誰能保證他不死呢?陳晚榮無奈的一聳肩膀,還沒有解釋。燕興接過話頭道:“沈大人,你別埋怨陳掌櫃了。那利器威力太大,誰也不敢保證誰死誰活。那惡人做的壞事太多了,死了活該!”

    他不知道沈榷的用意,對於他來說,新月派死得越多越好。

    沈榷氣得直跺腳:“這可壞了大事,這可壞了大事!”

    陳晚榮理解他的心情,提醒一句:“沈大人,其他人都在那裏。與其怨歎,還不如審問一下,說不定能問出些有用的訊息。”

    事情已經這樣了,再怨歎也是沒有用。沈榷內明之人,馬上明白過來,手一招,兵士把一眾黑衣人圍住,沈榷走上前去,開始審問。

    “誰是頭目。自己站出來。”沈榷掃視著一眾黑衣人。黑衣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站出來。

    沈榷臉上綻出一絲笑容,打量著黑衣人。不過,黑衣人沒有一點好感,相反還升出一種毛骨悚然地感覺。果然,沈榷接下來說地卻是:“我知道你們不願說,這好辦。誰說出頭目。我給他一次機會。要是不說,那就全部處死。”

    “你可是朝廷官員。怎麼能亂殺?”一個黑人鼓足了勇氣,大聲質問起來。

    沈榷哈哈大笑,指著這個黑衣人譏笑道:“怎麼?朝廷的官員就不能殺人?對你們這些亂民,一心和朝廷作對地叛賊,不必講什麼仁義道德,殺了最好。我給你們一盞茶時間,把頭目指出來。”

    “他死了!”又一個黑衣人道。

    沈榷大搖其頭,笑道:“真是笑話。這麼多人,怎麼可能只有一個主事人?即使首領死了,也有其他的小頭目。”小頭目必然知道得不多,總比現在一頭霧水要強。

    黑衣人愕然,不知道怎麼說話了。

    沈榷扭頭看著陳晚榮問道:“晚榮兄,把你的殺人利品拿些出來,他們不說,全部殺死!”這話他卻說得雲淡風輕,好象喝南瓜湯似的,一點沒有把黑衣人的性命放在心上。

    陳晚榮很配合的演戲:“沈大人,殺人的方法太多了,何必一定要整得個山搖地動的。我還有幾種方式沒有用,用來逼供再好不過了。你們不信,是不是?等著瞧好了。”轉身進屋,等到陳晚榮再次回來的時間,手裏多了一個酒甌。

    指著酒甌,陳晚榮淡淡地道:“這東西厲不厲害,你們看看就知道了。”走到一具屍體前,倒了一些下去。過了一會兒,一陣刺鼻的異味彌漫在空氣中,屍體上出了坑洞。

    拿的是濃硫酸,屍體遇到硫酸當然要給腐蝕了。炸彈已經扔光了,要想威脅人也不可能,硫酸倒是不錯。這些人都是死士,殺剮他們不在乎,得用點別的辦法。

    陳晚榮站到黑衣人身前:“你們不說,沒關係。每個人喝一杯下去,你們的腸胃都會成這樣。那痛苦我就不用說了吧,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沈大人,看你的了。”把酒甌遞到沈榷手裏。退了開去。

    沈榷手一招,一個黑衣人給兵士推到跟前。沈榷揭開蓋子,倒了一些硫酸在這人的手臂上,淡淡的看著這人的反應。只一口氣功夫,這黑衣人臉上變色,黃豆大地汗珠一顆接一顆的滾下來。不住慘叫。

    陳晚榮本想拿來嚇唬一通,沒想到沈榷真的用來整人,不由得心頭一跳。轉念間頓時明白沈榷地用意,他是在立威。死人又不會叫,不如給活人整點,讓他慘叫,才有震懾人心的力量。雖然毒辣了些,畢竟是外傷,可以治好。陳晚榮也就不去阻止了。

    沈榷一點頭,兵士押著黑衣人從一眾黑人面前走過。黑衣人看著不斷腐蝕的手臂,聽著他的慘叫。個個心頭狂跳,臉上變色。他們都是死士,對他們來說,死並不可怕,要是用刀殺他們的話,根本就不會皺下眉頭。可是,要是腸胃變成這樣,如此折磨,誰受得了?

    對他們的反應。沈榷很是滿意,手一招,又一個黑衣人給帶了出來。沈榷再次揭起蓋子:“捏開他地嘴。”兵士在腮幫上一捏,黑衣人地嘴巴張得老大。

    硫酸的腐蝕性,已經有目共睹了,要是給灌下去,其痛苦非人所能想像,這也太歹毒了。司馬承禎於心不忍,想要勸止。卻給陳晚榮拉住了,打量一眼陳晚榮,只得不說話了。

    沈榷好整以暇,一滴硫酸滴下來,正好滴在黑衣人地衣衫上,衣衫一會兒就出現一個洞,要是滴在身上,會是什麼後果,不用說了。

    “原本是要滴到你嘴裏。只是我手不准。卻滴到衣衫上了。”沈榷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次,我就朝你嘴裏倒。要是你想說。還有機會。要是不想說,後果我就不說了。要是你嘴裏有毒,儘管死好了,我不在乎。你們這種亂民,死了反倒乾淨。”

    逼供嘛,就是要折磨人的神經,沈榷深諳此道,酒甌給他舉了半天,卻沒有一滴硫酸倒出來。這個黑衣人眼睜睜的看著要命的酒甌,嚇得頭皮發炸。陡然間,一滴硫酸倒出來,直朝嘴裏落去,尖叫一聲:“我說!”

    話一落點,這才發現硫酸根本就沒有倒進嘴裏,而是滴在他的衣衫上。沈榷這嚇唬功夫奏效,卻聽他道:“要不是你說得夠快,這一下肯定倒進你嘴裏了。”

    黑衣人對逼供也有些瞭解,只是不敢確定沈榷是真的沒倒進嘴裏,還是假地。要知道,他們和朝廷作對,死有餘辜,沈榷殺他不過是捏死一隻螞蟻罷了。

    兵士放開他,黑衣人定定神,指著一個黑衣人道:“他是!”

    “叛徒!”黑衣人厲喝一聲,眼裏射出怨毒的光芒,比眼鏡蛇惡毒的眼神要讓人害怕。

    黑衣人臉上閃過一絲得色,嘴角一裂,可是他地嘴巴一下子給捏開,一把小刀伸進嘴裏,一聲慘叫響起,一截舌頭掉在地上,還在流血。

    沈榷冷冷的打量著他:“你想服毒自殺,如此雕蟲小技,也敢在沈某面前耍弄。”

    這法子雖然有點殘酷,卻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一般在嘴裏藏毒,要用舌頭去舔開,沒有了舌頭,想死都不行,陳晚榮大是讚賞。

    黑衣人這才露出一絲懼色,不甘的打量沈榷,給兵士押走了。司馬承禎輕歎一聲:“沈大人見機好快!”

    陳晚榮笑道:“那是,要不然沈大人怎麼能做三品大員呢?”

    沈榷把硫酸蓋好,笑道:“晚榮兄,沒你說的那麼好。”一擺頭,黑衣人又指認起來。

    每指認一個,兵士首先捏開嘴巴,查看嘴裏有沒有藏毒。要是發現不對勁,一刀下去,先把舌頭割掉一截再說。

    指認了五個,黑衣人道:“沒有了。”

    沈榷揮揮手,兵士把黑衣人押到一邊去。沈榷笑道:“晚榮兄,你這寶貝不錯,我先借用一下。道長,晚榮兄,走,我們去好好審問一下。”

    來到屋裏,沈榷當中一坐,兩隊兵士進來,往兩廂一站,一個臨時公堂就成了。

    沈榷問道:“道長,那首領身上有沒有發現?”在沈榷逼問黑衣人的時候,司馬承禎和燕興和邵大貴一道檢視那首領,是以才有此一問。

    “沈大人,沒有發現。”司馬承禎有點無奈的道。

    沈榷笑道:“沒有沒關係,這還有幾個活著的。我們慢慢來磨,看是你們的骨頭硬,還是沈某厲害。”有意無意把玩著手裏的酒甌,打量著五個黑衣人。

    他學識淵博,深通副供之術,知道要想問出最有用地消息,必得把五人的破嚇膽,雖是在微笑,讓人感到沒有一點笑的感覺,相反讓人背上直冒涼意。為了把效果最大化,沈榷目光淩厲如刀,在五人身上掃過。

    五個黑衣人已經見識過沈榷的厲害,原本想自殺,沒想到給沈榷輕鬆化解。要知道,在嘴裏藏毒,尋死非常快捷,要想救人很難,可是沈榷就是做到了,要不服都不成。

    再給他如此一番做作,玩起了貓捉老鼠的把戲,最是折磨人的神經。五個黑衣人本想相互望望,可是每人背後各有兩個龍武軍兵士,按在他們頭上,想扭動一下都不行。不知道同伴的情況最是讓人難熬,越來越不安,臉色越來越難看。

    可是,沈榷依然在笑,笑得更加親切。五個黑衣人看在眼裏,仿佛年見魔鬼一臉。

    陳晚榮萬萬想不到沈榷居然有這一手,又不得不服氣,忍住笑,心想好戲快上場了,只是不知能問出多少有用的消息。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7 19:24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五十六章 新管道

    不僅陳晚榮這麼想,就是司馬承禎、鄭晴、燕興、邵大貴他們也是如此想。為了讓沈榷的效果最大化,燕興、邵大貴、吳天星他們最恨新月派,很好的配合沈榷,臉色鐵青,目光如刀,隨時都要把五人生吞活剝似的。

    五個黑衣人在沈榷手上吃了虧,本就膽氣不足了,再給他們這一嚇,最終承受不住了,卟嗵一聲,跪在地上討饒:“大人,饒命,饒命!”舌頭給割了,吐字不清,很是模糊。

    沈榷其實聽得清清楚楚,卻故意裝不懂,臉一板,喝道:“說清楚點!”

    “是是是!大人饒命,大人饒命!”仍是吐字不清。

    沈榷沒有喝斥,只是背後的兵士提起橫刀,重重一刀背砸在背上,喝道:“說清楚!”

    黑衣人又待說話,總算明白過來沒有了舌頭不可能把話說清楚,只有一味磕頭。心驚膽顫之下,磕頭極是用力,只一口氣功夫,額頭上就滲出了鮮血。

    見也嚇得夠嗆了,沈榷這才手一揮,兵士押走四個黑衣人,只餘下一個。這是防止他們串供,於他這份細密的心思,陳晚榮挺佩服。

    沈榷泠厲的目光從黑衣人身上掃過,喝道:“說,你們抓住人,要怎麼送走?”

    有這樣逼供的麼?不問姓名來歷出身,不問他的罪行,卻問這事,還真是讓人想不到,陳晚榮他們微微一怔,繼而明白過來,沈榷是想順藤摸瓜,揪出更多的人。

    即使新月派抓住陳晚榮,要運出去也是一個大問題,因為一是有人從後面追,二是城門關閉了。以沈榷的精明,絕對會在進出城的問題上下一番功夫。新月派抓住陳晚榮,要想運出去,很難。

    新月派就是在城裏停留幾天,然後再來運人,也不可能。道理很簡單,只需要進出城門盤查就行了。

    除了盤查城門以外。沈榷還可以全城大索。讓新月派無處藏身。在這樣地情況下。新月派若是還能藏得無影無蹤地話。那麼勢力也太大了些。其在長安地落腳點非常重要。必然有重要人物主持。

    沈榷想地就是要問出這落腳點。然後再擒住大人物。故而有此一問。陳晚榮他們明白過來。對沈榷這靈敏地反應很是讚賞。

    “我不知道。”黑衣人忙回答。

    沈榷冷哼一聲。喝斥道:“胡說。你是頭目。怎能不清楚?”

    “大人。是真地。是真地呀!所有地事情都由黃護法決定。”黑衣人忙補充一句:“黃護法就是大人說地首領。”

    一個護法。看來新月派挺重視地。陳晚榮有些驚疑。沈榷瞄了一眼陳晚榮。意思再明白不過了。這都是陳晚榮把線索給整斷了。眉頭一皺。沈榷繼續問道:“真地嗎?”

    “大人,是真的,是真地!”黑衣人忙點頭。

    沈榷冷冰冰的盯著他:“你要明白,還有四個人沒有問。你要是撒謊,後果你也想得到。”

    “大人,小的明白,明白,真的不知道。”黑衣人想也沒有想,脫口而答。

    看來,要想順藤摸瓜不太可能,這新月派組織也太嚴明了,沒有漏洞。真不好對付,我居然惹上這樣難纏的人了,陳晚榮暗中惋惜。

    要是當初不為孫正平出頭,又是什麼後果呢?也許劉思賢他們騙光了孫正平的錢財就放手了,孫正平一家仍然能生活在一起,只是家境破敗,生活得異常艱辛。雖然惹上了麻煩,陳晚榮也不後悔。要是明知能幫孫正平一把,而沒有幫。陳晚榮真的會後悔一輩子。

    雖然還有四個黑衣人沒有審問。不過沈榷也清楚要想順藤摸瓜不太可能,還是問點別的訊息。說不定有用,問道:“你們怎麼來長安的?”

    “大人,小地本來負責洛陽,接到上面的命令,這才趕到長安。”黑衣人是真的怕了,不等沈榷追問,忙道:“我們是住在客店地。一直在客店待命,到今天晚上,才接到命令,要我們趕過來。”

    原本以為他們在長安的落腳點藏匿,卻沒有想到居然是住在客店,沈榷也是無可奈何,手一揮,兵士押走。連續審完四人,都差不多,都是從別的地方來長安的,住在客店候命,就沒有一個原本在長安的人。

    等到審完,沈榷拍拍額頭,很是苦惱:“晚榮,我怎麼說你呢?居然把緊要的人給炸死了,所有的線索全斷了。”

    這事誰知道?要是早知道會弄成這樣子,陳晚榮也不會使用炸彈,任何他們相互廂殺好了,笑道:“沈大人,你怨我,我怨誰?我也想不想到會成這樣。”

    這的確是揪出幕後人物的好機會,就這樣失去了,司馬承禎他們也是惋惜。燕興最是恨新月派:“新月派,算是便宜他們了!這事,還沒有完!”

    司馬承禎安慰一句:“沈大人,這新月派行事詭秘,人所難測。當年,貧道殺了一個新月派弟子,追查多年未果。能有今天這樣地局面,沈大人不必介懷了。”

    沈榷搖頭道:“謝道長好意。只是,沈某以為越是如此,越是可怕。這麼多年來,朝廷一直在注意這個神秘的派別,卻毫無線索,這說明首領人物極為了得,不可掉以輕心啊。”

    這是大實話,陳晚榮點頭:“沈大人,這話極是有理。要想除掉新月派,不是那麼簡單,不知沈大人可有妙策?”

    司馬承禎他們一齊盯著沈榷,靜等他說話。

    沈榷搖頭道:“晚榮兄高看沈某了,沈某哪里有好辦法。不過,這事仍得著落在晚榮兄身上了。”

    “我?”陳晚榮有些驚疑,愣了愣問道:“沈大人,新月派這次損失這麼大,對我肯定是恨之入骨,說不定要對我下毒手了。”

    沈榷打斷陳晚榮的話頭道:“晚榮兄,你放心,要是沈某所料不差。新月派這次雖然傷亡很大,也沒有傷筋動骨,不過是一點皮外傷而已。這些人裏,除了那個黃護法有些份量以外,其他人不過是走卒,沒有一點份量。這樣的人死得再多也沒有關係。不及你一個人重要。”

    這番剖析大有道理,新月派要鬧獨立,首先要準備的就是抵擋朝廷的鎮壓。要達到這一目的,必然要招兵買馬,要招兵買馬就需要錢財,擁有香皂配方,無異於擁有一座金礦,死千兒八百人也值。

    “有道理,有道理!”司馬承禎點頭贊同。

    沈榷接著分析道:“還有一層。今天晚上鬧這麼大的動靜,新月派雖是全軍覆沒,必然會知曉經過。晚榮兄能造如此利器。你在新月派首領心目中的地位會一躍千里,不要說死了一個護法,就是再死十個八個,也不會殺你,你一點危險也沒有。”

    沒有不透風地牆,今晚上的爆炸聲驚動了很多人,必然會傳出去,新月派雖是不明白原委,也會追查地。以新月派的實力,不會查不到。

    陳晚榮想到一個問題,提醒一句:“沈大人,我家鬧得這麼凶,外面說不定有可疑人物,你有沒有派人偵探?”

    “沒有一點訊息。”沈榷搖頭,一臉的無奈。

    以他的精明,必然會想到這層,會有所行動。陳晚榮是多慮了:“沈大人,獻醜了。”

    沈榷想了一陣,接著道:“晚榮兄,從今天起,你沒有性命之憂。同時,你的家人也不會有性命之憂。新月派萬分想與你合作,自然不會對付你的家人。當然,他們要脅你地可能性還是有地,這事我們也要防備。”

    “謝沈大人。”陳晚榮抱拳行禮。

    沈榷還禮道:“我想來想去。新月派這次吃了大虧。應該不會重蹈覆轍,不會強攻你地府邸。當然,也不可不防,這裏有燕威鏢局和道長足矣。”

    “請問沈大人,新月派會如何行動呢?”燕興問道。他是想報仇,不過要想報仇,只有著落在陳晚榮身上了。

    沈榷眉頭一擰,成一個川字:“明的不行,自然是暗地了,找機會劫持晚榮兄了。”

    “對!貧道也這麼看。”司馬承禎大是贊同。

    對他的分析,陳晚榮也是贊同:“沈大人放心,我會小

    “光是小心還不行。”沈榷搖頭道:“這事必須要有萬全準備。晚榮兄,你的重要性你比誰都清楚,要是可能的話,就是朝廷捨棄一萬軍隊也要換得你的萬全。”

    陳晚榮現在負責造火炮,火炮地威力睿宗他們見識過了,有了火炮這種利器,唐朝如虎添翼,那些堅固湯池之地不再是不可攻破了,那麼唐軍所至,無不披靡。因而陳晚榮對於唐朝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不要說用一萬軍隊,就是用三五萬來換,朝廷也不會猶豫。

    沈榷盯著陳晚榮道:“晚榮兄,從今天起,你身邊必須要人保護。我會把陳再榮和楊思勖大人派來,還有請燕總鏢頭和道長出一份力。”楊思勖力氣大,武藝好,更在於他雖是太監卻精通兵法,多智善變,有他在陳晚榮身邊,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沈大人請放心,我們明白。”司馬承禎和燕興齊皆領命。

    陳晚榮雖是不願,不過現在也是沒辦法地事情了,只得依了沈榷。

    沈榷站起身道:“時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陳晚榮知道他回去還要審問那些小嘍羅,雖然不一定會得到有用的資訊,也不能放過,也不挽留。送走沈榷,陳晚榮這才招集人手處理現場,清理血跡,殘肢斷臂。

    和燕興、司馬承禎他們商議一陣,燕興告辭,帶著增援人手離去。陳晚榮送走燕興他們,著實有些困了,和司馬承禎他們略事聊了幾句,各自就寢。

    才一回到屋裏,鄭晴就進來了,把門一關。一臉的喜色,陳晚榮有點驚奇,問道:“什麼事這麼高興?跟撿到元寶似的。”

    鄭晴靠在陳晚榮肩頭上道:“你那武器真是厲害,要不是親眼見到,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想得到世間竟然有如此威力的武器,你真是了不得!”

    這種東西在現代社會只能叫土炸彈。上不了臺面,不過在唐朝卻是寶貝,見所未見,聞所未聞,鄭晴如此驚喜實屬正常。司馬承禎他們誰不是如此呢?

    “一點小東西而已,算不得什麼。”陳晚榮並無喜色。

    鄭晴眨巴著妙目打量著陳晚榮,嫣然一笑道:“好好歇著,別給累壞了。”也不等陳晚榮有所反應,在陳晚榮臉上親了一下。紅著臉,就要跑走。陳晚榮哪會錯過這等良機,順手拉住她。好好獎勵了一通,這才放她離去。

    躺到床上,陳晚榮回想著伊人的嬌俏模樣,進入了夢想,異常甜蜜。

    次日醒來,天早就大亮了,陳晚榮記著今天要給孫南虎三人送行,雖然還沒怎麼睡好,也是不得不起床了。剛穿好衣衫。鄭晴端著洗臉水進來,青萼端著早點也跟進來,沖陳晚榮道:“聰明人,快點洗臉吃飯啦。別在那磨磨蹭蹭的。”

    還是改不了和陳晚榮作對的習慣。陳晚榮不去理她,仿佛沒看見似的,青萼大覺無趣,嘀咕一句,自行出去了。

    洗完臉,陳晚榮坐下吃早點。鄭晴坐在他旁邊:“你今天去軍器監,我也要出去一趟。”

    “你去做什麼?”這段時間,家裏是由鄭晴理事,陳晚榮不太熟悉家裏地事了。

    鄭晴以手支頤,言笑宴宴的道:“我去和高大哥、馬大哥商量推出香水地事情。現在,我們已經配出好幾個配方了,袁掌櫃做的瓷器已經到了,吳兄把包裝也設計好了。最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做的精華油可多了呢。可以推出香皂了。”

    這幾天忙著朝廷的事情。對香皂一事陳晚榮還沒有過問過,問道:“你打算怎麼做呢?”聞晴脖子一扭。問道:“你猜呢?”

    “我猜不到。”陳晚榮盯著鄭晴,戲謔起來:“你要是不說,你可知道大丈夫發怒的後果。”

    鄭晴調皮地吐吐小香舌:“誰是大丈夫?”

    陳晚榮把碗一放,摟著鄭晴,不懷好意地看著鄭晴:“你說不說?”

    鄭晴趕緊投降:“人家說嘛。我是想和你推出香皂差不多,先印一些宣傳畫散發出去。然後利用我們鄭家、高家店和馬家店的管道,送一些香水給人試用。等到這些都準備好了,再找個地方正式推出香水。”

    先造勢,後推出,這行銷策略古今相同,陳晚榮笑道:“不錯,你去做就是了,我現在沒時間來過問。”

    “人家知道嘛!”鄭晴頗有點小兒女態:“不過,到時,你也要來。你是陳氏化工的創建人,要是你不來,很不合適。”

    陳晚榮現在的名氣不小,再者他和上層關係不錯,要是他不來,的確是少了一下重要人物。對這提議,陳晚榮自然是不有二話:“沒問題,我一定來。”

    這種結果在鄭晴的意料之中,一點也不奇怪:“那就好。”

    陳晚榮想了想,問道:“你說要送給一些人試用,對吧?”

    鄭晴點頭道:“是呀。”看見陳晚榮沉思模樣,似有所悟,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你為何問這個?難道你有人要送?”

    陳晚榮點頭道:“沒錯,我是有人要送,而且全是送給大人物。”不等鄭晴追問,先行說出來:“你想,我現在在軍器監也有些名氣,我要是送一點香水給他們,他們會怎麼反應呢?我別的要求沒有,只是要他們幫我宣傳一下。”

    軍器監的大師傅們都是權威,要是得到他們地認可,那可不得了,影響非常大,鄭晴忙站起來:“這主意不錯!好主意,好主意!軍器監地大師傅們在大唐可是倍受人尊敬,有他們幫忙說話,可比什麼都強。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陳晚榮打量著歡喜無限地伊人,笑道:“這不算什麼。我還有一個想法,這香水主要是女人使用,不過也要有錢地女人才用得起。所以我想把香水送到太子府,再給皇上送一些,當然公主那裏也要送。”

    太子有太子妃,睿宗有皇妃,太平公主本人就不說了,這三人那裏地消耗量不是一般的大,是很大。這且不說,更在於要是皇宮、東宮和太平公主也使用的話,這名氣還用說嗎?

    一鳴驚人的事情!

    鄭晴很贊成:“對呀!皇上和公主對你很關心,太子雖然沒有明說,你在太子心目中的份量也不輕。我只想到利用我們的管道,卻沒想到這些,真是笨!”不住拍額頭,很是後悔。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是當局者迷了,我現在是旁觀者清了。”陳晚榮拉著她的玉手寬慰起來。

    鄭晴笑笑:“已經包裝好一批,你現在就可以帶去軍器監。至於其他的地方,等你有時間再送也不遲。”自家發財重要,軍情更重要,鄭晴雖不在官場,這公心還是有地,輕重緩急分得很明白。

    陳晚榮當然不會反對,二人相攜出屋。來到客廳,只見楊思勖在陳再榮的陪同下,坐在椅上喝茶,他是今天早上過來的。

    “見過陳大人!”楊思勖站起身施禮,聲音有些尖細。

    楊思勖雖是太監,才情過人,陳晚榮對他很是佩服,回禮:“見過楊大人。麻煩楊大人,真是不好意思。”

    “陳大人說哪去了。”楊思勖爽朗一笑:“陳大人,說實在的,在下對兵法有所瞭解,對你做火炮這事,一百二十個贊成,能為陳大人略盡綿薄,是我的榮幸。”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8 18:44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五十七章 希望曙光

    陳晚榮知道他這人爽快,笑道:“楊大人言重了,言重了。”

    楊思勖笑容一收,一臉嚴肅道:“陳大人,楊某有一事要言明。”

    陳晚榮對他有所瞭解,知道他這人有公心,這副神情是要說公事了,也收了笑容:“楊大人有話儘管說,我能做到,一定盡力。”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于陳大人有所妨礙罷了。”楊思勖說起正事了:“太子有令,從今天起來,陳大人護衛一事由楊某負責,如有不便之處,還請陳大人見諒。”

    楊思勖才智絕高,通兵法,善機變,在現在這種複雜局勢下,由他來負責保護陳晚榮的確是再好不過了,只是陳晚榮有些承受不起:“楊大人,這不太好。論品秩,我可沒有你高,哪敢勞動楊大人。”

    “楊大人,這話就不對了。品秩算不得什麼,重要的是對朝廷的貢獻。”楊思勖一本正經的道:“以陳大人對朝廷的重要性,楊思勖能擔此重任,實是再榮幸不過了。”

    他是李隆基身邊的重要人物,李隆基派他來負責陳晚榮的安全,說明陳晚榮在太子心目中的份量不輕。這事雖是讓人高興,又有些不好承受,陳晚榮想了想,只得依了:“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楊大人了。”

    楊思勖笑道:“不敢言有勞,這是我的本份。”

    自此,楊思勖這個在歷史上以軍功起家的太監就成了陳晚榮的護衛隊長。想想楊思勖建立的功業,尤其是他沿著東漢名將伏波將軍馬援進軍道路,突然出現在安南之地,一舉平定梅玄成叛亂一事,陳晚榮有點暈乎乎的。

    陳晚榮問道:“楊大人,我這裏有鏢局的人,要不要見下面?”

    楊思勖略一沉吟道:“好吧。護衛這事很重要,即使陳大人不說,我也要見。”

    陳晚榮吩咐下去。不一會兒。邵大貴率領鏢局地人過來。陳晚榮道:“邵鏢頭。這位是楊思勖楊大人。在東宮供奔走。現在。楊大人奉太子之命。前來這裏負責調遣。不知你們是不是願意奉楊大人地將令?”

    如此說。是在告訴邵大貴他們。最好聽從楊思勖地號令。邵大貴他們久在長安。哪會不清楚楊思勖在東宮地地位。太子連他都派出來了。可見對陳晚榮地重視。要想不聽從他地號令都不成。

    要是不聽從號令地話。無異于和楊思勖結怨。將來太子登基。楊思勖必然是得力幹將。他要為難燕威鏢局地話。即使燕威鏢局在朝廷有人。也是不好辦。邵大貴和吳天星互視一眼。略一點頭。邵大貴道:“願聽楊大人號令。”楊思勖一抱拳道:“既如此。楊思勖在這裏謝過各位。”

    “不敢當!”邵大貴二人還禮。

    楊思勖沒有多餘地話。直入主題:“你們在這裏地所作所為。楊某已經瞭解了。你們護衛得陳府萬全。楊某欽佩。不過。這還不夠。楊某在這裏說明了。以後若有賊人來犯。廝殺之際必須全力以赴。不得後退。違者。斬!”

    奮勇衝殺正是邵大貴他們地願望。沒什麼好說地。只是一個斬字。自有一股驚人地力量。讓邵大貴他們這些在刀口上舔血地人都不由得一皺眉頭。可是。又不敢違抗。只得道:“楊大人請放心。我們和新月派有不共戴天之仇。”

    楊思勖不為所動,接著道:“你們和新月派之間的仇怨,楊某已經知曉。不管你們和新月派之間有多大的仇恨,都得按我的號令行事。違者,軍法從事!”

    鏢局也有組織,有規矩,可是比起嚴厲的軍法,就差遠了。邵大貴他們雖是不願,卻不敢違抗。只得遵從。

    楊思勖掃視一眼眾人道:“不過。你們也不必擔心,殺敵有功者。按軍功賞賜。受傷者,捐軀者,朝廷自會按軍功處理。”

    走鏢地想得軍功,根本就不可能,沒想到憑空掉下這機會,邵大貴他們自然是歡喜,齊聲應和,連聲道謝。

    楊思勖接著道:“我知道,你們這些走鏢的,最喜歡的就是單打獨鬥,以為武藝高強,就可以殺更多地敵人,我要告訴你們,你們錯了!你們要是遇到相同數量的軍隊,你們會給輕易擊潰,甚至殲滅,你們知道原因在哪里麼?”

    邵大貴隱隱覺得不妙,小心的問道:“還請楊大人示下。”

    “原因就在於你們是單打獨鬥,沒有協調,沒有配合,沒有組織好。而你們的短處,恰恰是軍隊的長處。”楊思勖聲音提高很多,更加尖細,有些刺耳了:“論打鬥的能力,軍隊不如你們。可是軍隊的威脅比你們強,就在於軍隊有良好的組織、配合、協調、指揮,把力量集中起來使用,而不象你們那樣分散。所以,從今天起,你們將在我的指揮下,接受訓練。”

    手一揮,一個兵士跑過來,楊思勖對他道:“你,從現在起,負責訓練他們。要他們有更好地配合,協調。”

    邵大貴的臉色很難看了:“楊大人,我們是鏢局,不是軍隊呀。”

    楊思勖的眼睛陡然之間神光炯炯,緊盯著邵大貴:“邵鏢頭,你們要呆在這裏,就得聽我的號令。若是不想呆在這裏,現在就退出去,回你們的燕威鏢局。”

    陳晚榮看在眼裏,心想這個楊思勖還真是厲害,天生的將領,具有軍事指揮能力,更多幾分欽佩之情。後人多詬病李隆基重用楊思勖,說他是太監,出身不好,開了太監亂國的先例。其實,這是後人的誤解,楊思勖雖是太監,卻是以軍功起家。

    邵大貴看向吳天星,吳天星一臉的無奈。沒有辦法,邵大貴只好看向陳晚榮,向陳晚榮求助。這事。陳晚榮也不好干預。再說了,楊思勖地話並沒有錯。鏢局走鏢靠的是個人武藝,而不是協調與配合,讓他們接受訓練,對他們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楊思勖右手已經按在劍柄上。要發飆了,陳晚榮適時開口:“邵鏢頭,吳鏢頭,楊大人的話不無道理。你們在刀口上舔血,應該知道這協調與配合的重要性,說不定你們學到這本事,以後走鏢就可以少些傷亡。”

    沒有明說支持楊思勖,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邵大貴他們不願意,可在楊思勖的高壓下。不得不接受,只得道:“遵令!”

    楊思勖是個睜硬眼的角色,又撂一句狠話:“你們都記住了。違令者,不論是誰,都打三十軍棍!”

    這明顯是針對邵大貴和吳天星他們地,二人也是無可如何,只跟著兵士去了。司馬承禎呵呵一笑道:“邵鏢頭,吳鏢頭,走,貧道跟你們一起感受一下。”他是怕邵大貴和吳天星面子上不好過,帶個頭而已。

    他的地位非常高。就是睿宗對他也是禮敬有加,楊思勖膽子再大也不敢訓練他,忙攔住道:“道長,萬萬使不得!”

    司馬承禎呵呵一笑道:“楊大人,你說得對,我們江湖中人就是不能好好配合,配合的就是這樣陣法,那樣陣法,哪有軍隊地配合協調好。貧道去學學。”

    楊思勖當然明白他地心思,很是感激道:“謝道長。”讓了開去。

    有了超然物外的司馬承禎帶頭,邵大貴他們地面子也解決了,跟著兵士去了,不一會兒就傳出訓練的吆喝聲。

    這事想起來有些好笑,陳晚榮和鄭晴對視一眼,只見鄭晴一臉的笑意。

    “陳大人,你今天可是要去軍器監?”楊思勖問話了。

    陳晚榮知道他要負責安排人手,點頭道:“是呀。造火炮這事得抓緊了。哦。晴今天有事要出去。”

    “陳大人放心。我會派人跟著鄭小姐的。”楊思勖在一個兵士耳邊嘀咕兩句,兵士跑走了。不一會兒。只見司馬承禎、邵大貴和吳天星三人過來。

    楊思勖真接下令了:“邵鏢頭,吳鏢頭,鄭小姐今天有事要出去,你們二人跟著。”

    現在是楊思勖最大,他說了算,邵吳二人不敢不應:“楊大人放心,我們明白。”

    “那就好。道長,這裏就有勞你了。”楊思勖沖司馬承禎施禮。

    最有實力的幾人都要離開,這裏還得有人坐鎮,當然司馬承禎是最合適人選了。司馬承禎回禮道:“楊大人放心,貧道理會得。”

    陳晚榮看在眼裏,喜在心頭。哪象以前,邵大貴他們只顧著看家護院,沒事就三五紮堆吹牛聊天,海闊天空的胡侃,就是要他們派人跟著出去,都不太願意。有楊思勖操持,他們不敢不聽話。這以後要出去,只需要給揚思勖說一聲就行了,他自會安排人,省心多了。

    陳晚榮帶上香水,跨上青花,楊思勖和陳再榮帶上護衛跟著,一行人向軍器監趕去。

    遠遠看見葉天衡他們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好象在等什麼人似的,有些焦急。見陳晚榮來到,葉天衡他們迎上來,葉天衡埋怨道:“小友啊,你現在才來,真是不急。”

    陳晚榮笑道:“葉大師,非我不急,是我昨晚上有事,睡得晚,起得也遲了,還請各位恕罪。”昨晚上給新月派的人攻擊,又是廝殺,又是審問,費時不少,這是大實話。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寇義兵一副老好人模樣。

    陳晚榮問道:“你們等我有什麼事?”

    葉天衡和陳晚榮的關係非同一般,笑道:“小友,當然是孫師傅他們去綿州一事了。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來到,交待一番,就可以上路了。”

    陳晚榮身為“專案負責人”,孫南虎他們去綿州處理硝石一事,在行前自然要和陳晚榮見見面,搞清楚陳晚榮還有沒有別地吩咐。

    跟著劉懷德他們進了軍器監,楊思勖叮囑一句:“陳大人,你要出去,給我說一聲。我好安排人跟你去。要是沒人跟著你,千萬不要出去。”

    他是為陳晚榮好,陳晚榮笑道:“謝楊大人關心。”

    “言重了,職責所在。”楊思勖和陳再榮帶著人馬,找地方歇著了。

    陳晚榮一邊隨著葉天衡他們往裏走,一邊問道:“葉大師。你那裏進展如何了?”

    葉天衡還沒有回答,寇義兵接過話頭:“陳大人,你放心好了,葉哥哥做事,你還能不放心麼?沒問題,進展不錯。”

    劉懷德接著道:“不僅葉大師那裏不錯,就是那刀具我們昨晚上商討了一晚上,也有些眉目了,很有可能做出來。”火炮和刀具二者之間。陳晚榮更看重刀具。機加工刀具一出,會開啟機加工時代,影響非常深遠。陳晚榮一聽這話很是興奮:“哦,真的麼?有沒有開始做?”

    葉天衡在陳晚榮肩頭拍拍:“小友,沒給你說,這刀具我們以前試過好多方法,都沒有成功。昨天你說了,我們把那些大師傅們召集起來,一邊喝酒一邊商議,雞一嘴的鴨嘴,還真給弄出了一套方法。成功地可能性有沒有十成,也有八成。”

    “這刀具困擾了我們這麼多年,終於有眉目了,人人高興,最終喝了個大紅臉。只不過,還沒有開始做。要做這刀具,先得做一些工具出來,等把工具做出來,我們再來做。”寇義兵興致很高:“到了。”

    陳晚榮他們才到門口。屋裏出來一批人,全是軍器監和將匠府的大師傅,孫南虎,歐陽複,李曉義三人也在其中。

    略一寒暄,陳晚榮致歉:“來晚了,讓各位久等,我這裏謝罪。”

    “謝甚罪呢。快請進屋。”一眾良工很是熱情,簇擁著陳晚榮進屋。然後各自就座。

    孫南虎笑著問道:“陳大人。我們馬上就要出發去綿州。不知道你是否還有吩咐?”

    “該說的,我都說了。沒什麼好說的了。”陳晚榮也很乾脆:“三位只需要記住前方將士等著用,加快時間就是了。”

    劉懷德笑道:“為了儘快把這事做好,皇上下了特旨,要綿州官員辦理。如此綿州人力不夠,還可以去附近幾州調用,這事陳大人不用擔心了。”

    有了特旨就好辦了,陳晚榮也是高興,問道:“大約要多少時間才能運到長安呢?”

    李曉義計算著道:“這不太好說,估計一兩個月吧。我們趕到綿州,估計要十天半個月,還要和當地的官員商討安排人手,這差不多要二十天時間。等到第一批做好,差不多一個月了,運到長安,肯定一個多月了。”

    長安和綿州的直線距離不遠,只是秦嶺險峻,山路難行,李曉義他們去綿州可以翻越秦嶺。只是運硝石不能走這條路,走水路,出三峽,經漢水到長安,這時間就花得多了。

    葉天衡點頭道:“這已經是最快時間了。”

    陳晚榮很乾脆:“你們準備好了?好了地話,就趕緊出發吧。”

    孫南虎,歐陽複,李曉義齊道:“那我們就告辭了。”三人站起身,作禮而別。陳晚榮他們送到軍器監門口,目送三人在一隊兵士護衛下,奔赴綿州。

    送走三人,葉天衡拉著陳晚榮胳脯道:“小友,走,跟老哥哥去看看。”

    陳晚榮眉頭一擰,道:“葉大師,等會去看,還有一事得處理一下。”

    “哦,還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劉懷德沒有一點折扣。

    陳晚榮帶著一眾人進屋,要他們坐下來,道:“我想請問一下,長安,以及長安附近的硝石有多少?”

    寇義兵不解的問道:“陳大人,你問這做什麼?硝石要急也急不來,只能等綿州送來,要用那麼多呢。”

    真要用到戰場上地話,的確要用很多硝石,不過陳晚榮現在想的並不是用到戰場上,而是另有用處。掃視一眼眾人,儘是一副迷茫模樣,陳晚榮解釋道:“有一點你們一定要清楚,那就是火炮造成出來之後,我們還要試。要試火炮地話,就必須要硝石。第一門造出來,我們必須要試了之後才能造得更多。不試的話,不清楚有哪些問題,一口氣造成來,誰也不敢保證一定能用,一定好用!”

    這道理誰都懂,不住點頭贊同。寇義兵一下急了:“陳大人,那該怎麼辦呢?”

    “我也正在想這個問題。”陳晚榮接著道:“第二問題就是,火炮造出來,還要給軍隊試用,訓練。只有軍隊熟練掌握了火炮,才能發揮作用。現在已經五月了,等到綿州送來硝石,已經是七月了。我們再來試炮,再給軍隊訓練,這一下來,差不多九十月了,天氣已經很冷了,不適合作戰。”

    一般打仗都選在春夏兩夏,秋天也能打上幾仗,可是一旦到了冬天,不是不能打仗,是很難打,只有一些特殊的仗才能在冬天打。

    石堡城在大西北,到了深秋就很冷了,不好用兵。到那時,即使造好火炮,也要等來年。陳晚榮知道,李隆基雖沒有說,他的壓力其實很大。同時,睿宗急切想獲得一場勝仗。

    陳晚榮沒有獻媚的想法,而是這事的確應該早點想辦法處理掉,盡可能在今年把石堡城打下來。至少有一點是實實在在地,可以節約很多不必要的消耗。

    經過陳晚榮這番解釋,寇義兵他們都明白過來了,一下子犯難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19 19:19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五十八章 亦公亦私

    (PS:明天恢復兩更。)

    葉天衡想了想,問道:“小友,你是不是想從長安附近收集硝石?”

    陳晚榮正是打的這主意:“是呀。我有這想法,只是不知長安附近的硝石有多少,夠不夠用。”

    冠義兵在桌子上一拍,出主意道:“陳大人,這主意不錯。要是用於戰場的話,可能不夠,只是用來試炮,給軍隊訓練用的話,還是可以想辦法的。長安有百多萬人,每年消耗的硝石不少,還是挺驚人的。當然,分散在藥鋪,只是收集起來有些麻煩。”

    劉懷德搖頭道:“一點也不麻煩。真要收集長安的硝石的話,只需要給太子說一聲,太子自會下令,幾天功夫就好了。”

    陳晚榮已經幹過一次了,牛尚新只花費了三天功夫就把長安的硝石全部買完了。想必過了這麼一段時間,長安各大藥鋪已經補充上來,可以再掃光了,很是贊成這主意道:“很好的主意,我看這事能成。”

    曹志雄分析道:“這主意好是好,有一個問題沒有想到。長安的藥鋪雖多,全收齊也不會太多,按照陳大人說的,最好的是十斤熬一斤,要是遇到差的,要十幾二十斤,甚至更多,這量也不會太多,還得想其他的辦法。”

    這話太對了,陳晚榮不過熬了幾十斤而已,已經快用光了。即使再來一次,也不頂事,是得再想法子:“曹師傅,你可有主意?”

    曹志雄聲音提高了幾分,頗有點興奮:“我有一個主意,你們看行不行?長安的藥鋪都有一定的管道進硝石,我們除了買硝石以外,應該把這管道問出來。有了這管道,還愁硝石不夠用麼?”

    藥鋪用的硝石不可能自己去撿去找,必然也是向人買。順著這條線索下去。說不定就能找一個出硝石的地方,也許不會太多,至少比盲目等待強得多。一片附和聲響起:“好主意!陳大人,我們看這主意不錯。”

    陳晚榮的興致也來了:“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事應該給太子說,讓太子處理就比較方便了。”李隆基只需要指定一個人負責,這事比由兵器監出面強的多。

    越說大家越有興致。葉天衡地拐杖在地上點點道:“說到這。我倒是想起一個辦法。長安離洛陽不遠。除了在長安買以外。還可以去洛陽買。洛陽是東都。到長安地交通便捷。運過來不過三五地事情。”

    長安是唐朝地都城。但是洛陽一直是唐朝地東都。特別是武則天時期。對洛陽進行大規模擴建。還把部分中央機松設在洛陽。使得洛陽地地位大增。更加繁華。雖然不如長安人多。也有近百萬人口。

    葉天衡這主意太對了。一片附和聲響起。

    劉懷德清咳一聲。把葉天衡地主意繼續下去:“葉哥哥這話提醒我了。諸位想想。要說交通方便。除了蜀道難以外。大唐哪里地交通不便捷?偏偏綿州在巴蜀之地。硝石運到長安。要兜一個大圈子。費時費力。我們是不能等。所以。我想除了在洛陽買以外。還可以在鄭州。江寧。揚州等地買硝石。一個地方雖然不多。加起來也可觀了。”南京在唐朝稱江寧。

    鄭州。江寧和揚州在唐朝是幾個繁結地大都市。非常繁華。人口眾多。要在這些地方買硝石地話。肯定不會有問題。更在於。要送到長安。交通非常便捷。比起“難於上青天”地蜀道。方便了何止百倍。

    “還有幽州。你們別忘了。”曹志雄提醒一句。

    北京在唐朝稱為幽州,是唐朝在北方最重要的戰略基地。因為京杭大運河的暢通,水運的發達,在長安上船。可以直達幽州。再去遼東。唐太宗東征高麗時,大量的軍用物資就是經過幽州轉運遼東。

    因而幽州對於唐朝來說。非常重要,這裏儲備的物資除了供應遼東以外,還要供應北方。而當時北方不寧,邊境上和突厥經常發生戰爭,幽州的地位更加重要。是以幽州也是一個非常繁華地都市,人口眾多,商貿發達。

    “那不是太遠了?”寇義兵有點不同意。

    陳晚榮卻贊成曹志雄的看法:“這硝石收集起來需要時間,先到的先用,後到地後用就是了。要是一次性到的話,我們反而來不及處理,窩時間。”

    “陳大人所言極是,極是!”寇義兵有點不好意思。

    葉天衡轉著眼珠一計算道:“我看,這幾個地方差不多能收到千把斤,要是能找到管道,碰到一個出產地,那就好了。就算這樣,也有好幾千斤,夠用一陣子。要是還不夠應急的話,可以加大力度,以長安、洛陽、鄭州中心,向附近的州縣收購。”

    一片叫好聲響起,無人反對。

    幾千斤硝石,也可以熬好幾百斤硝酸鉀了,可以配出幾百斤火藥。實在不行,可以不按照軍用配方來配,降低硝酸鉀的比例就是,雖然威力有所下降,可以當“教練彈”使用,給軍隊訓練用也不錯。

    想明此節,陳晚榮拍板了道:“這事,有請劉大人給太子稟報一下,我們還是抓緊時間造炮吧。”

    劉懷德應一聲,就去東宮了。

    一個看似很困難的難題,經過集思廣益,大家你一句,我一個主意,居然就解決了,陳晚榮很是高興,掃視一眼眾人,笑道:“三個臭屁匠,頂個諸葛亮,我們不就成了諸葛亮麼?”

    葉天衡在陳晚榮肩頭上拍拍,放聲大笑:“臭屁匠,可以頂諸葛亮,有意思,有意思!”

    一眾人也是開心,一時間說說笑笑,氣氛格外熱烈。等到大家的興致稍降,陳晚榮道:“各位,問題也解決了,大家都高興。不過。還是去辦正事吧。”

    眾人領命,各自忙活去了。

    葉天衡拉著陳晚榮的手道:“小友,走,跟我去看看。”

    火炮這事得抓緊,不過陳晚榮想到另一件事:“葉大師,我聽張師傅說。你們在煉精鋼,不知道進展如何了?”

    葉天衡不聽這話則已,一聽之下頗有點調皮,沖陳晚榮一眨眼,嘿嘿一笑:“小友,你猜猜看?”

    第一次和張德銘見面,就提到煉鋼這事,後面張德銘說葉天衡他們要試驗,再後來就不知道結果了。這鋼材對陳晚榮來說。意義非凡,化工是否能在唐朝紮根就在這於此了,陳晚榮時刻記掛著。

    “葉大師。你就直說,我可猜不出來。”陳晚榮略一沉思,無奈的搖搖頭。

    葉天衡在陳晚榮肩頭拍拍:“小友,你可知道我本該在家裏安度晚年了,為何又來軍器監呢?說到底,還不是給你害地。自從聽到我那徒兒張德銘說起新的煉鋼方法,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收拾東西回到長安,給老寇老劉一說。他們也挺支持。於是,就招集了一幫子人,由老哥哥領著煉鋼。經過這段時間摸索,進展不小,要不是要造火炮,再過一年半載說不定就煉出來了。”

    精鋼雖然重要,還不是目前急需的,自然是要給火炮讓路了。不過,陳晚榮聽到這話仍是高興無已。調門都高了許多:“葉大師,真的?那我要去看看。”

    葉天衡搖頭道:“現在看不成,還是先把火炮造完了再說。陳兄弟,等把火炮造完了,我就跟著你煉鋼,我們一起努力,把這鋼材煉出來。”

    “好!”陳晚榮很是開心。這鋼材可是陳晚榮做夢都在想的,哪有不高興的。

    有了鋼材才能有合適地設備,有了設備可以做硫酸、硝酸、鹽酸。甚至可以造化學肥料、造水泥。這些東西對於唐朝來說太需要了,前景廣闊。

    二人一邊說一邊走。很快就來到葉天衡造火炮的地方,只見張德銘正帶著人做模範。唐朝不具備做無縫炮管的條件,只能先鑄成兩部分,然後澆鑄在一起,因而這模範也就分為兩部分。做得已經差不多了,都具雛形了。

    不等陳晚榮說話,葉天衡就給解釋道:“小友,今天能夠做好一個,明天可以做完另一個。後天再準備一下,差不多就可以鑄造了。等到鑄造好,還需要清理。清理完了,再把一些部件做好,裝上去,十天就過了。十天以後,我們可以試炮了。”

    十天做出一門炮來,速度地確是夠快。原因主要在於,這是成熟的技術,不必從頭來研究,只需要驗證一下就成。再者,睿宗、太子、太平公主三巨頭全力支持,處於優先位置,要想不快都不成。

    即使如此,也有葉天衡的功勞,陳晚榮笑道:“辛苦葉大師了。”

    “言重了,這是我該做地。”葉天衡謙遜一句,拄著拐杖,四處走動,指點起來。

    陳晚榮於鑄造一事只是有所瞭解,不過得其皮毛罷了,只能看看而已。一直忙到餉午,這才歇息,吃午飯。

    軍器監的伙食非常豐盛,葷素全有,仍由大家吃飽吃好。一個個大師傅過來,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吃喝,不時聊上幾句,和現代大食堂就餐差不多。

    陳晚榮和葉天衡、張德銘、寇義兵、曹志雄幾人坐在一起,一邊吃飯一邊海闊天空的神侃。張德銘最是高興:“陳兄弟,大哥可是無論如何也是想不到,我們會一起在軍器監共事。想不到啊,想不到!”

    這事,陳晚榮也是想不到,到現在都還有些莫名其妙,點頭道:“是啊。人生就是如此,哪里不相逢。也許,這就叫緣份吧。”

    葉天衡笑著道:“德銘,你這話就不對了,有句說的好君子豹變,魚也可以躍龍門。小友雖是莊稼人出身,但其想法新奇,構思巧妙,人所難及,早就該入軍器監了。”

    這幾天和陳晚榮相處,寇義兵見識了陳晚榮的厲害,打從心裏服氣。笑道:“葉哥哥這話有道理,很在理!”

    陳晚榮笑笑:“各位,等會我有東西送給你們,你們可要?”今天推廣香水也是陳晚榮地一個任務,當然這種私事不能在大家都忙活地時候。午飯之後,大家都要休息一陣子。趁這機會推廣香水,沒人說話,挺合適的。

    “好啊!是什麼寶貝?”寇義兵率先附和。

    他這話正是葉天衡他們要問地,盡皆盯著陳晚榮,靜等他的回答。

    陳晚榮和他們也熟了,賣關子道:“天機不可洩露!”

    “哎!”一片歎息聲響起。葉天衡在陳晚榮肩上拍拍,格外親熱:“小友,你就透露一點點,給你老哥哥一個面子。”

    陳晚榮實在卻不過他的面子。只得道:“好,這東西很香。”

    “很香?難道是香料?這我會配呀!”葉天衡地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了。香料對於葉天衡他們來說,很簡單。也許不如專業香料師那般精通。他們配出來地香料也不會差到哪去。

    陳晚榮笑道:“當然不是。”放下碗筷,用水漱好嘴,站起身道:“你們等一會。”轉身出屋,葉天衡他們不明所以,看著陳晚榮的背影。

    等到陳晚榮回轉時,手裏多了一個木箱,陳晚榮把木箱往桌子上一放,葉天衡他們一下子圍了過來,把陳晚榮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道:“這是什麼?給我們看看。”

    “香水,你們聽過麼?”陳晚榮環視眾人,只見個個一臉迷茫。

    “香水?”曹志雄不住搖頭:“香水是什麼樣的?不會是在水裏撒上香料吧?那我也會。”

    他還真會猜測,陳晚榮忍住好笑,取出一瓶香水,道:“這就是香水。你們聞好了。”拔開塞子,在眾人鼻子前慢慢晃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清香味,一片抽動鼻子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一片讚歎聲響起:“好香!”葉天衡他們抽動鼻子。一副陶醉模樣,好象飲了醇酒似的。

    “這怎麼做地?”曹志雄嘴有點快,馬上探聽秘方了。

    陳晚榮當然不會告訴他:“這是我的秘密,恕不奉告。”

    明知這是犯忌地事情,曹志雄仍是有些失望,輕歎一聲:“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瞭解一下。陳師傅,我不想知道得太多,你只需要說點皮毛就成。”他是技術專家。對技術自然感興趣。

    葉天衡他們看著陳晚榮。雖然沒有明說,也是如他一般想法。

    陳晚榮卻不過情。心想就是告訴他們一些,他們也不可能做出來,畢竟這配方就是陳晚榮也不清楚,笑道:“好吧。我這是用花做的。”

    “花能做這東西?”眾人都不相信,一臉的不以為然。

    陳晚榮點頭道:“沒必要騙你們。的確是用花做出來的。當然,這過程就恕不奉告了。”

    能得到陳晚榮如此答復,葉天衡他們也滿足了,笑道:“好,我們不問了。”

    “小友,你這東西是不是送人的?老哥哥有沒有?”葉天衡和陳晚榮地關係不一般,先拿了一瓶再說,打開蓋子,一嗅之下,精神一振:“真是好東西!讓我生出飄然出塵之想!選一個沒人的地方,再聞聞這香水,真是一種享受,神仙般地生活。”

    他無巧不巧拿到了司馬承禎地配方,才會生出這種想法。

    陳晚榮把香水一人一瓶,眾人拿著香水,不住嗅起來。這些香水配方各不相同,香味各異,往往不同,他們就相互間交換著聞。

    “各位:我提醒你們一句,香水不是用來聞的,是用的,要擦在身上。”陳晚榮介紹使用辦法了。

    曹志雄在手掌上倒了一滴,擦在臉上,道:“我這就用了。”

    其他人就要仿效他,陳晚榮忙阻止:“不要擦在臉上,會對你們不好。再說了,香水不是這麼用的,上面有說明,你們不看,不要怪我。還有,香水主要是給女人用的,你們用什麼香水。”

    眾人這才看起說明書,葉天衡取笑曹志雄:“曹老弟,你錯了,不是你那樣用的,要這樣用,要倒在手腕。”不管三七二十一,倒了些在手腕上,然後塗抹在耳後,發際之處。最後的塗在衣衫上。

    曹志雄取笑葉天衡:“葉哥哥,這香水是給女人用的,你拿回去給嫂夫人用用還不錯,你用什麼用。”

    葉天衡不以為意,大笑起來:“我這地香味和你不一樣呢。我這味讓人生出飄然出塵之想,別人聞了只會欽佩我。你那味,卻是接近玫瑰味,你塗在身上,別人會把你當作一朵花。女人才是一朵花!哈哈!”越說越興奮,笑得好不歡暢。

    他雖是第一次使用香水,不過他地話真是有道理,無人能反駁。寇義兵在曹志雄身上聞聞,取笑起來:“曹大師傅,你什麼時間成了女人,身上長出玫瑰了?”

    話音剛落,一片轟笑聲響起,眾人指著曹志雄:“曹玫瑰!”

    曹志雄臉紅賽過關二哥,氣嘟嘟的道:“我去洗了。”大步跑走。

    “洗了你也是曹玫瑰!”張德銘沖他地背影戲謔一句。

    陳晚榮搖搖頭道:“放心吧,他洗不掉的。只有等一天之後,味道散了才會沒味。”

    寇義兵大笑起來:“妙妙妙!曹大師傅回到家,曹夫人會怎麼想呢?”這話有點黃,意思大家都明白,又是一片大笑聲響起。

    在葉天衡身上聞聞,冠義兵眼睛放光:“葉哥哥,你這味不錯,給我塗一點。”

    葉天衡這一刻活象個老頑童,忙把瓶子揣到懷裏,小跑著閃開了:“不行。這麼好的寶貝,怎麼能給你用呢?”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6-20 12:28
第三卷 長安風雲 第五十九章 又進一步

    寇義兵一臉的無奈,指著葉天衡,數落起來:“葉哥哥,我認識你這麼多年,就沒見你小氣過,今天怎麼就一點也不大方了?”

    葉天衡扮個鬼臉,笑道:“人生難得小氣一回!”好象小氣是理所當然似的,惹來一片轟笑聲。

    寇義兵的年紀和葉天衡差不多,只是他的身體沒有葉天衡好,要想追又追不上,只得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葉天衡和寇義兵的交情不錯,見他真的生氣了,也有點過意不去,走過來,道:“給你塗一點沒關係,不過,你們別想。”最以後一句話是沖那些想沾光的人說的。

    冠義兵一下子高興起來:“這還差不多,不枉我們認識數十年。”葉天衡取出香水,倒了兩滴在寇義兵手腕上,冠義兵塗在身上,一陣猛嗅,開心不已:“要是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再塗上這香水,真的可以當一回活神仙了。”

    沒想到司馬承禎這配方如此受歡迎,陳晚榮還真是有點意外。轉念一想也明白了,這款香水必然是男女通用型,說不定是男人更喜歡,得好好利用一番。

    曹志雄回轉,不過,他離眾人遠遠的,不敢靠近。張德銘取笑一句:“曹玫瑰,還有玫瑰香麼?”

    “走遠點!”曹志雄沒好氣。

    陳晚榮一瞧他的模樣就知道他拿香水沒奈何。精華油又不溶于水,要想洗掉,哪有那麼容易的,也不點破。

    寇義兵的興致特別高:“老曹,我就曉得你沒有洗乾淨。陳師傅說了,那是洗不掉的,只有等到明天才會散的,你就老老實實做一回曹玫瑰吧。”

    這話引來一片轟笑聲,不少人指著曹志雄,一臉的笑意。

    曹志雄無奈。看著陳晚榮問道:“陳師傅。這話是真地麼?”

    “差不多吧。”陳晚榮以模糊語回答。

    曹志雄暗中叫聲聲慘了。可是處此之情又無可如何。陳晚榮笑道:“這香水。我送給你們。你們也得幫我做一點事。這才公平。”

    “要我幫你做事。除非你讓我身上沒味道。”曹志雄準備要脅陳晚榮了。男人身上整出玫瑰香味。地確是不倫不類。要他不急都不行。

    陳晚榮才不會上當。笑道:“你不給我做事。我要你永遠做曹玫瑰。”

    曹志雄也不知道香水會持續多久。只得服軟了:“好吧。你說。什麼事。”

    陳晚榮一笑:“也沒有什麼大事,只是要你們幫我給你們的親戚朋友說說。就說這是陳氏化工做的,很快就要推出了。”

    他們都是大師傅,威信高。由他們去說,必然是一傳十,十傳百,比宣傳強。一句話得到如此好東西,葉天衡他們無不是高興,齊道:“沒問題,不就說說麼。”

    葉天衡還特地加了一句:“這東西真的好!”

    時間過得很快,在眾人的說笑中,又到了幹活的時候。一到幹活時間。所有人的態度就變了,戲謔之事瞬間消失,快步離去,投入公務了。

    陳晚榮跟著葉天衡又去看做模範。在張德銘和曹志雄的帶領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葉天衡看了一陣,帶著陳晚榮去看做刀具。

    機加工時代將由刀具來決定,陳晚榮想想就興奮不已,跟著葉天衡去了。一進門,就見冠義兵手裏拿著一把刀具。眼睛眯成了一條小縫,在刀具上仔細的觀瞧著,不住點頭道:“不錯,不錯!比我們以前做的好多了,這法子果然有用。”

    “做出來了?”葉天衡很是興奮的問。

    冠義兵扭頭一瞧,見是陳晚榮和葉天衡,笑呵呵的道:“老哥哥,你瞧瞧,不錯吧?我還以為要好幾天以後才能做出來。哪想得到這幾個小子。跟拼命似的,現在就做出一把了。”

    刀具困擾了他們近百年。一旦有新辦法,自然是想竭盡所能試試了,要想不快都不行。

    葉天衡接過,仔細打量一陣,贊道:“應該比我們以前做的好得多。不過,比起那把刀具,還是有差距。”

    “有差距並不可怕,畢竟這是我們做出來的第一把刀具。我們先試試,然後再來研究要如何改進。”冠義兵提議。

    葉天衡把刀具遞給陳晚榮,問道:“小友,你以為呢?”

    陳晚榮掂一掂,這手感和現代社會用的刀具差不多,比起那把刀具柔和地質感有一段距離,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用。對寇義兵的提議沒有理由拒絕:“好啊。我也正想看看呢。”

    “好,那我們這就去試試。”葉天衡很是高興。想了一百年的東西,終於到手,任誰都會興奮,寇義兵仿佛年輕了三十歲,走起路來都生風了。

    寇義兵猛地停下來:“哎呀,老劉出去這麼久,還不回來。他不回來,我們怎麼試呢?”那屋要兩把鑰匙才能進去,劉懷德去東宮,到現在沒有回來,想試也試不了。

    陳晚榮和葉天衡都是歎息一聲。歎息未了,只聽有人說:“誰說我沒回來?”只見劉懷德大步而來,額頭上還滲著汗珠。

    “說曹操,曹操到!你回來就好,回來說好!”寇義兵長籲一口氣,格外開心。

    劉懷德快步上問道:“刀具做出來了?動作挺快的。”

    陳晚榮遞給他,劉懷德接過一瞧,眼睛一下子明亮起來:“哈哈,真做出來了!這些小子,動作不是一般的快!不過,這也很正常,一百年沒有得到的東西,我也會拼命!”

    “我們正想去試試,正愁你沒回來,開了不門呢。”葉天衡很是舒心的說。

    劉懷德很是贊同:“是不是好用,就該去試下。不過,現在不成,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把這事解決了,我們再去試。”

    不是極為重要的事情。劉懷德肯定不會把試刀具的事情放到一邊,寇義兵只好暫抑心情,問道:“老劉,什麼事情?”

    劉懷德回答道:“陳大人,我去東宮給太子一說,太子馬上命人在長安收購硝石。現在。長安的硝石已經收購好了,運到軍器監了,要如何處理?”

    太子出面,這效率就是不同,陳晚榮不得不服氣。寇義兵有點難以置信:“這麼快就好了?這才多大一陣子呢?”

    劉懷德笑道:“這還不簡單,只需要太子一句話,派出兵士,騎著馬去藥鋪買就是了。你想啊,買硝石又不難。兩隊兵士騎著馬,還不一會功夫麼?”

    這話倒是,陳晚榮不得不讚歎李隆基細密地心思。葉天衡笑道:“太子這辦法是不錯。只是有沒有問硝石的來源呢?這才是最重要地。”

    劉懷德大笑道:“這還用問嗎?太子聖明,哪有想不到的道理。沒給你說,長安硝石的進貨管道主要有兩個,現在太子已經派人去了,要不了多久,還會有更多的硝石到來。”

    陳晚榮暗中鬆口氣,問道:“洛陽、鄭州這些地方有沒有派人去?”

    “當然,當然!”劉懷德笑呵呵的道:“太子聽了我的稟報,立即寫了手詔。派人送過去了。陳大人,你等著瞧吧,十天半月後,這硝石就多起來了。”

    硝石越多越好,大家都是高興。只聽劉懷德接著道:“陳大人,太子有一句要我轉告你,放開手腳去做!需要什麼,儘管提!”

    這是一個承諾,有這承諾。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地?陳晚榮大喜,笑道:“一定,一定!劉大人,這硝石首先要熬出來。熬硝其實很簡單,只需要一個灶頭,一口鍋就成了。不知道軍器監有沒有現成地灶頭?”

    寇義兵接過話頭道:“陳大人,你要是別的東西,不會有問題。唯獨這灶頭,還真成問題。除了做飯的外。沒多餘的。”

    “有人麼?有人的話,開始砌吧。”陳晚榮倒也乾脆。

    劉懷德微一沉吟道:“人手自然不是問題。我馬上就去安排。這地方就安排在西邊。”

    對這安排。寇義兵沒有異議,劉懷德去找人手,陳晚榮跟著寇義兵和葉天衡來到西邊屋裏,只見這屋子很大,砌個十口八口鍋沒有問題。

    劉懷德帶著十幾個人進來,陳晚榮把要求一說,這些人立即開始砌灶頭。看了一陣,進展不錯,估計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熬硝了。

    葉天衡心念試刀具一事,道:“我們不用呆在這裏,去試試刀具。”

    對這提議,不會有人反對,四人出屋而去。來到放“機械”的屋前,寇劉二人開了鎖,四人進屋。陳晚榮把麻布揭起,葉天衡熟練的下了原先的刀具,把新刀具裝上去。再固定一塊鐵塊,這就調試好了。

    陳晚榮坐在位子上,用力一蹬,機械只是微微振動,而陳晚榮已經是臉紅脖子粗了,歎息道:“好笨重地東西!趕驢也比人工好。”

    葉天衡在陳晚榮肩頭拍拍道:“小友,我們也想到這問題。只是,這工具只有這麼一台,若是要趕驢,必然要改變,萬一給改換了,那就得不償失,我們哪敢動手。所以,只好請兩個壯漢來踩了。”

    陳晚榮這才明白過來,笑道:“有理。等刀具做好了,我們重新做一台更好用地,趕驢也好,用水力也好,都可以。”

    當然,陳晚榮現在還不敢奢望用蒸汽機。對蒸汽機,陳晚榮就不瞭解了,只知道歷史上曾經有過這東西,究竟怎麼製造就一概不知了。

    “那敢情好啊!”寇義兵和葉天衡喜滋滋地:“這東西我們做夢都想再有十台八台呢。”

    劉懷德帶著兩個壯漢進來,兩個壯漢二話不說,直接坐上去,一齊發力,工具動了,刀具對著鐵塊緩緩移過去。

    這一刻,寇義兵、葉天衡、劉懷德緊張之極,臉上地表情特別豐富,眼睛睜得老大,死盯著刀具。

    對於他們來說。這是百年地夢想,就要實現了,他們自然是緊張得很了。

    陳晚榮深知這把刀具的影響力,心中也是緊張,緊盯著緩緩靠近鐵塊的刀具。刀具一靠近鐵塊,發出輕微的響聲。鐵屑開始掉落。

    “成了,成了!”葉天衡興奮得象個孩子,一把抱住寇義兵,不住在他的身上捶著,這一刻,他活象一個撿到好玩玩具的玩童似的。

    寇義兵也不比他好到哪去,只覺頭腦發熱,腦袋嗡嗡直響,緊緊擁著葉天衡。一個勁地道:“葉哥哥,成了,成了!”

    劉懷德激動得直抹眼淚:“多少年。多少人地夢,終於實現了!實現了!”自從發現這工具的奇特用處之後,多少人在研究,都沒有結果,今天終於做出能用的刀具了,這種激動的心情非筆墨所能形容。

    就是那兩個壯漢,也是眼睛瞪得老大,吃驚不已,一臉的喜色。

    陳晚榮也是難以抑止這種激情。不住跳起來,雙手不住握拳:“終於成功了,終於成功了!”只要這刀具一成功,其他地問題都會迎刃而解,機加工時代已經不遠了。

    然而,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只聽一聲響,機器一下停下來了。原來是刀具崩了,刃口崩掉多半。陳晚榮做過機加工,就沒有見過崩得如此大的口子。

    “哎!”寇義兵,葉天衡和劉懷德,還有兩個壯漢齊聲長歎,臉色大變,明亮的眼睛陡然間黯淡下來了,不住搖頭。

    這種結果遠出陳晚榮地意料,也是惋惜不已,陳晚榮安慰他們道:“不必氣餒!沒有失敗。就沒有成功!以前。做出來的刀具不能切下鐵屑,而現在卻能切出鐵屑了。這說明我們已經進了一大步,應該高興才是。”

    劉懷德點點頭道:“陳大人說的道理,我們自然是明白。不過,多少年的夢,一朝破滅,很打擊人的!”

    葉寇二人搖頭,不說話。

    劉懷德接著道:“這刀具雖有進步,仍是不能用來加工,可惜,可惜!”

    陳晚榮眉頭一皺道:“雖然不能用來加工,也是可喜可賀了。畢竟,這是我們做地第一把刀具,只需要好好吸取教訓,集思廣益,想必還是能做出來。以我看,這刀具的主要問題就是太脆,硬度還可以,要解決不難。”

    要是在以往,葉天衡肯定第一個贊同,可是現在他們的情緒低迷,都沒有說話。陳晚榮也不多說,下了刀具,道:“走,我們再去商議商議。”

    葉天衡他們這才回過神來,跟著陳晚榮出了屋。寇劉二人鎖了門,去做刀具地房間。一進屋,只見幾個做東西地師傅正坐在一起歇息。一見他們進來,忙圍上來,七嘴八舌地問道:“怎麼樣?好不好用?”

    陳晚榮把刀具放到桌上,幾個師傅看了一眼,臉色大變,歎息聲響成一片。

    “都坐,都坐!”陳晚榮招呼眾人坐下來,掃視一眼:“其實,你們沒必要如此,這其實是好事。把你們的方法說說,我們好好想想,找出問題。”

    冠義兵地情緒好了些:“陳師傅,幾乎是按照你說的辦法做的。這方法是不錯,有長進,只是仍是不能用,彌足可惜。”

    “是呀!我們的確是按照陳師傅說的做地。”幾個師傅附和一句。

    陳晚榮相信他們說的是真話,不過陳晚榮對做刀具只是有些瞭解,並不精通,更沒有做過,也許記錯了,也許有不瞭解的地方。想了想,道:“對做刀具,我也只是有些瞭解而已,我說的不一定對。你們要是有好辦法的話,儘管用好了。這做研究嘛,就是要出新,不必拘泥,怎麼好就怎麼做。”

    寇義兵搖頭道:“陳大人,你說的有道理,只是我們想了一百年,都沒有更好的辦法。要不是你的辦法好,我們還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呢。”

    陳晚榮眉頭一擰,沉吟一陣,道:“要不這樣。你們先做一批出來,然後撿好的去試。畢竟你們才開始做,不一定熟練,雖然知道方法,也不定能把握得好。”

    知道方法和熟練掌握是兩碼子事。

    對這提議,寇義兵他們自然是認同,道:“那好,我們再研究研究。”

    陳晚榮提醒一句:“不必趕時間,一百年都過去了,也不急這點時間。”

    “對對對!”葉天衡附和一句:“等有把握了,我們再去,免得又讓人受不了。”

    已經受了打擊,要是不斷受到打擊,誰也受不了。這事一議定,陳晚榮去看砌灶頭。這些人地動作很快,就這一陣,一個灶頭已經砌了多半,都快好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兩個灶頭已經砌好了。搬來柴禾,扔些柴禾進去,點燃,要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使用了。

    寇義兵看看天色,道:“現在時間還早,陳大人,要不要先熬些出來?”

    要熬出來當然沒問題,只是沒那必要趕得這麼急。就算把火藥配出來了,火炮沒好,也沒法試炮。陳晚榮笑道:“不用了吧,明天再來就是了。今天把灶頭砌好,準備好,明天一天就可以熬出好多。”

    “好吧,那就這麼著吧。”寇義兵也不反對。

    再過一個時辰,一共五口鍋就砌好了。五口鍋完全可以應付了。若是硝石多的話,可以再砌幾口,畢竟這砌灶頭不費事。

    到了收工時間,陳晚榮告別葉天衡他們,在楊思勖和陳再榮的簇擁下回家了。一到家,就見鄭晴遠遠的迎了上來:“才回來,人家有事要給你說。”

    陳晚榮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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