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小說] 大宋之安居樂業 作者:黑刀 (連載中)

z3336578 2009-4-19 23:39: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8 22181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27 10:45
第四卷 誰說草莽無豪傑 第二三章 九州大名(中)


   


    扶桑落後,交通狀況極差,九州島自然也不例外。

林靖文是沒親眼見識到,但他從胡寒派馬報回來的戰報看出來了。

那朵只用了不到一個月就掃平了九州島南部,其扶桑豪強和官吏降的降殺的殺,幾乎每日都有戰報傳回內城。

但胡寒那邊就不一樣了,自他到達九州島中部後,不過十日就送來了捷報,但第二份戰報卻是過了二十多天才送來的,第三份隔了十四天,到這裡胡寒忍無可忍,抱怨扶桑道路狀況實在太差,很多方的道路崎嶇難行,很少有能通過幾千大軍的,於是胡寒請命將一萬七千大軍分為若干個千人隊分別搜索戰鬥,只彙集了大部隊攻打幾個大點的豪強。

少貳家就是其中的一個。

從島律家的情報裡林靖文知道,這少貳家是九州島中部一帶最大的勢力,遠比當初的島律家強大的多,即使比起未敗之前的島律家也不逞多讓,其家足有直屬武士近千人,能夠聚集的足輕加上職業私兵的話超過一萬人,整個九州島也就北部的那須家可以與之並論。此次少貳家在中部擊敗島律家的大軍後,聯合起中部和南部對島律家不滿的豪強勢力共同攻打島律家,結果被林靖文插手,其派出的四千士兵幾乎全軍覆沒,損失了超過三百武士。

但即使是這樣,少貳家還是九州一霸。

得知這個消息後,胡寒馬上改變策略,不再著這分兵,而是集中兵力先攻破少貳家再說。

旦曰,少貳城乃破,因攻城時城中反抗激烈,以致林家軍士多有死傷,胡寒大怒,秉承林靖文的命令下令屠城,自少貳賢能以下滿城將近十萬人口無論老幼皆被殺戮一空,原本繁華冠絕九州島的少貳城成為一片死,屍骨積山,血染大。然後,胡寒倒是沒再在少貳城外築京觀,而是直接一把火將少貳城燒了個精光。

林靖文隨即改變命令,下令九州島各豪強官吏自行獻城納降,否則大軍破城之日,五戶減一,拚死抵抗的城池必屠。

九州島驚懼,中部各勢力爭先請降,胡寒接受了他們的投降,令各城按人丁多寡和富庶程度獻上數目不等的金銀和女子並奴隸,至於頑抗者,胡寒攻破其城池後毫不猶豫下令屠城,不過不像少貳城那樣不分男女老幼全都殺光,而是盡殺老幼,工匠和年輕女子全部掠去,丁壯減三之一,剩下的全部貶為奴隸。

至於北部,北部有那須家存在,那須當次郎根本就是對林靖文的赦令不屑一顧,但也知道自家的實力不足以對抗林家,他們聯合北部各勢力組成聯軍囤於北、中部交界處,胡寒亦囤兵於其相對。

林靖文大怒,下令清洗九州島北部四十二城,所有勢力除和田、千雪等少數幾個豪強勢力外盡屠。

北海艦隊趁那須家大軍在外的時候炮轟長崎城,持續半天的炮火將這個扶桑最大也是最繁榮的港口幾乎夷為平,隨後派遣軍隊登陸將火光四起的長崎及周遍區劫掠一空。

隨後,北海艦隊更是象幽靈一樣出沒於九州島北部,總是尋到防守薄弱處登陸,那須聯軍的後方狼煙四起,不少勢力的老巢被一窩端。

那須聯軍大驚,眾勢力不放心自家後院,紛紛撤兵,那須家無耐,也只能先撤了回去。

不過,這時候,胡寒盡發大軍趁亂攻擊,而那些扶桑聯軍撤軍的路上伏兵四起,雖然都是幾百人的小股伏兵,但架不住它多,十幾股伏兵合起來加上追在後面的大軍,扶桑人大潰,兩萬餘軍隊四散。

北部聯軍是敗了,不過,那須家拚死反撲之下還是給林家這方帶來了一定的損失,主要是島律家的損失。扶桑的軍隊素質很差,為首將領戰死後即使有武士帶領也是會崩潰的,島律家原本是緊跟著那須家的軍隊,想趁亂擊殺那須家的頭領然後接受那萬餘大軍,反正林大人對這樣的軍隊看不上麼,島律義家就向林靖文請求將那須家的軍隊「討」來。沒想到的是,那須家的頭領是死了,但其軍隊在武士的帶領下拚死反抗,以致島律家損失慘重,雖然最後也收服了降軍,但最後投降的不過兩三千人而已,島律家自身傷亡卻超過六千,這幾乎是島律家目前僅剩的軍隊了,可謂元氣大傷,更慘的是,島律家家族子弟死傷慘重,原本就所剩不多的武士更是幾乎死傷殆盡。

不過麼,總算是勝了。

胡寒趁勝追擊,逐一擊破北部各勢力,並大殺四方,整個九州島北部一帶除了少數幾個城池之外,每個勢力的家族盡數被毀滅,每個城的人口都被減去五分之一。減口,蒙古人後來在中原施行過的一種殘暴統治手段被林靖文原樣照學了一遍。當時蒙古人已經統治了中原,但蒙古人丁遠不如漢人多,為了遍於統治數量龐大的漢人,蒙古人學女直人當年對他們做過的一樣,也每年固定屠殺一定比例的漢人好減少漢人的數量,等到明朝建立的時候,宋留下的幾千萬人口十不存一,中原大屍骨遍野,不少城鎮村莊更是被殺成兇惡之,都沒人敢居住甚至是靠近,漢人的命運十分的悲慘。

不過,現在被緘口的對象是扶桑人。此時的扶桑人口接近一千萬,九州有人口三百多萬,島律家才多少人,控制不了,而林家又有多少兵力,要是島律家控制住了這麼多的人口,那麼對林家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因此,減口是十分有必要的。

整個九州近三百人口,此戰過後生生減少了將近五分之一,男丁減少的比例更是達到四分之一左右,光這一戰林家軍殺的扶桑人比往昔一年的都多。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27 10:46
第四卷 誰說草莽無豪傑 第二四章 九州大名(下)


   


    宋重和元年十月,胡寒大破扶桑九州全島,而後,召集降順的各豪強勢力齊聚內城。

這大大小小的百十家勢力是胡寒大索九州後殺剩下的,頑固不靈的那些原先牛逼哄哄的勢力已經被全族誅滅,尤其是那須家和少貳家,原本多牛啊,打個噴嚏整個九州都得聽著,現在還不是身死暴屍,其被燒成一片白,剩下來的這些人都是順民,胡寒一聲令下他們不得不乖乖趕到內城來。

相比於惶恐不安的其它各勢力,和田家的和田相則就顯得輕鬆了許多,連帶著跟和田家世代姻親的千雪家也輕鬆了許多。原因無他,和田家自政和五年起就跟林家有貿易合作往來,都認識幾年了,雖然也是扶桑人,但這麼多年來雙方合作的都不錯,與和田家的合作更是林家早期收入的主要來源,單就是看在這一點上,不說多麼抬舉,至少另眼相看是少不了的。

此次胡寒攻打九州北部,和田相則只是稍微一猶豫便歸順,卻是北部各勢力中歸順最早的,是以北部那些城鎮或多或少都被屠殺了一些人,但獨獨和田家的位於九州西北部的和田城和千雪城沒死一人,不可不謂是異數。

扶桑在平安時代早期將扶桑全國劃分為六十六國二島,西海道有築前、築後、豐前、豐後、肥前、肥後、日向、薩摩、大隅九國,扶桑的制度一切學自中原的隋唐二朝,這九國又稱為九州,這便是九州的由來。

扶桑朝廷在九國派駐有九個國守,也稱作太守,這些太守在平安早中期,也就是扶桑皇權還興盛的時代只是朝廷任命的方官吏而已,雖是代皇牧民,但權柄有限。而到了現在的平安末期,扶桑皇權旁落不說,各皆不服中央管教,若是把持朝政的平家勢大還好說,可偏偏是平家和源家連年征伐,十幾年前更是打了一場大仗,平家慘勝源家,實力大減,不足以壓制方。因此,這十幾年來各豪強或者驅逐平家所封的官吏自任為太守,離譜點的乾脆就將官吏殺了自己在方稱王稱霸,雖然此時還沒有出現大名,但群雄割據已經是漸露苗頭,等再過個七十多年鐮倉幕府崛起的時候也不得不大封各諸侯,自此形成了扶桑獨有的大名制。

前文已經說了,扶桑的大名制雖然讓各的大名擁有生殺予奪的大權,但還是必須要尊天皇的,這是因幕府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策略來的。鐮倉幕府雖然勢力強大為全國之冠,但說到底也還是一家豪強,只是這家豪強實力強大到了建立幕府的步而已,但還遠不足以絕對控制全扶桑,於是源賴朝和北條義宗決定抬出已經沒有權力的天皇,神化天皇,以達到挾天子以令天下的目的。

以至於不管扶桑怎麼亂,但只要天皇還在,那麼扶桑的向心力還在,再亂也有個限度,而且很容易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林靖文目前想改變的就是這一點,扶桑人口近千萬,要想將其種族滅絕是不現實的,而且林家還沒有那個實力,別看林家軍隊年年劫掠扶桑看起來很威風,但那畢竟只是搶劫,搶了就跑,要是真的爆發滅絕之戰的話,以林家目前的實力還是比不上扶桑的。扶桑是落後,扶桑人的戰爭能力也很差,但他們人多啊,幾十個人拼林家一個總可以了吧。所以,目前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扶持扶桑內部的勢力讓他們打內戰,而林靖文則正好可以藉機建立一種跟扶桑歷史上完全不同的大名制度,完全拋棄天皇,要亂就亂得徹底一點吧,也像中原一樣講究改朝換代,也讓扶桑嘗試一下改朝換代的殘酷,讓扶桑也因改朝換代而文明倒退一把,別不痛不癢的立什麼幕府。扶桑根基薄弱,說不定改幾次朝換幾次代之後就倒退成原始人了也說不定。

過得幾日,林靖文召集九州各扶桑豪強於內城議事廳。

過百名在各自領上作威作福的豪強官吏戰戰兢兢站在林靖文面前,當真是連大氣都不敢出,怕死?現在可不是怕死那麼簡單,面前這位看起來貌似很和氣的林大人殺起人來可不是不眨眼那麼簡單,他下令殺死的人不是幾千幾萬,而是數以十萬計。或者這些人裡面有不怕死的,但死了還要連累親族甚至是滿城百姓那就不是怕不怕死的問題了。

連島律義家都是惶恐不安,連和田相則都很懼怕,更別說其他人了。

以德服人?我呸,殺人盈野赤野千里才能讓蠻夷信服。

林靖文對這樣的情況很滿意,這些人心裡恨不恨他不重要,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些人一定怕他,只要怕就行。

示意左右的衛士將一疊紙張分發下去,林靖文對著這些人說道:「你們先看看。」

那些紙其實也沒寫什麼,只是說了一下封島律義家為九州外帶對馬、壹歧二島大名的事,而在座的這些豪強官吏,打一巴掌然後該給顆甜棗了,林靖文將他們封成從屬於九州大名之下的一個個小大名,而九州島上的交通和戰略要為九州大名直屬或者分派屬下駐守,而那些小大名各自領內的事務則有各大名自行全權掌管,但九州大名一旦徵召,各小大名必須聽從徵召,否則削去封。

最重要的一點,大名治下沒有天皇,整個九州兩島即以九州大名為尊,只有大名沒有天皇,連名義上的尊敬都沒有,事實上相當於獨立。

林靖文這時候其實有些緊張,生怕這些豪強不同意不尊天皇的那一點,畢竟扶桑的天皇神化實在太威名顯赫,扶桑人可以叫著「天皇萬歲」的口號悍不畏死,如果這些人死不答應這一點的話,林靖文也只有再將他們清洗一遍,但這樣一來,島律家就能完全控制整個九州,這不是林大官人願意看到的。

看到紙上的內容,這些人喜形於色,那是當然,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尤其贊同的卻是最後的「不尊天皇」的那一點,林靖文對此很是不解,天皇還沒有被神化嗎?

島律義家正被眾人羨慕甚至是妒忌的目光看得飄飄然,別提多高興了,島律家果然抱到了好粗的一條腿啊!不過他還是時刻不忘看林靖文的臉色,現在一看林大人眉頭緊皺像是有什麼不明白的樣子,島律義家連忙湊了過去,恭敬問道:「未知大人有何事不明?小人當為大人解說一二。」

林靖文把他的疑問問了出來,隱晦提到了天皇神化的問題。

島律義家卻像是比他還驚訝,「皇帝也不過是一介凡人而已,雖有代天牧民之名,但一介凡人又豈能是天神在凡間的代言人?以前平安各朝聽說朝廷時常有這個宣傳,但那不過是學的中原的『天子代天牧民』的說法而已,扶桑之卑淺,教化不彰,朝廷的這個說法別說我等人不信,就是那些賤民也很少有相信的,不過是找的由頭好穩固朝廷的位而已。」

林靖文愕然,後世大名鼎鼎的天皇神化在這個時候居然不被扶桑人接受,暈了,真的要暈了,原來天皇神化還是學的中原的天子之說。

卻聽島律義家繼續說道:「尤其是平家獨掌朝政以來,平家為了掌控天下,學了前朝的做法,極力鼓說皇帝乃是天神後裔,要各官民尊崇皇帝,平家卻借此由頭將手伸進各,大肆安插親信架空方,以致惹得天下豪強都很反感,此種說法也被人唾棄。大人廢皇帝而尊大名,此舉大快人心,他們如何會反對。」

林靖文這才恍然大悟,天皇神化是因為政治需要,那麼因為政治需要不被接受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讓他更奇怪的是,「你如何說得如此順溜的中原話?還之乎者也,不錯。」

島律義家聽得大為高興,林大人誇獎他中原話學的好甚至比封他為九州大名更讓他高興。這幾年他無時無日不提心吊膽,生怕惹怒林大人,因此狠下決心學漢話穿漢服,這不夠,他還在島律家治下廢除扶桑朝廷頒布沒幾年的扶桑話和服飾、制度,大力推廣漢化,為的就是拍林大人的馬屁,畢竟一個九州大名實在算不了什麼,林大人能立他,當然也能廢他,但拍好林大人的馬屁就不一樣了,即使林大人廢了他的大名之位,但好處肯定也少不了,至少不會輕易就下令將島律家屠殺抹去。現在,這樣的做法果然帶來了好處,看林大人的臉色,顯然他是極為高興的。這個馬屁拍得好,島律義家決定回頭就重賞出這個主意的屬下,決定封他個小大名做做。

「嗯,不錯,你的這個做法很好,只要你一日推行漢化,那麼我就保你一日大名之位。」文化侵略的恐怖林靖文自然是知道的,一直以來他都忘了這茬,看了島律義家的表現才想起還有文化侵略這個遠比武力征服更恐怖更有效的武器,一時心情大為舒暢,對島律義家大表許諾。

「多謝大人。」島律義家決定等正式即了九州大名之位之後就馬上在全九州推廣漢化,想來那些小大名不敢也不會反對。

林靖文卻想著是不是回頭讓慶州那邊也在高麗推廣漢化。慶州雖然在林家治下是實行的漢化制度,但高麗其它方不是啊,高麗人雖然崇尚漢語漢服和漢人習俗,但沒有哪個統治者願意自己的臣民說的想的做的都是別的國家的那一套。高麗早在高句麗、新羅、百濟的三國時代就開始「創造」自己的文化了,現在經過幾百年的推廣,漢俗雖然還佔著高麗的半壁江山,但已經不是一家獨大了。嗯,回頭讓李資謙在高麗南方施行漢化,想來他也不敢反對。

這時,幾名兵士進得大廳,原本交頭接耳的眾人立馬安靜下來。

那幾個兵士徑直來到林靖文面前,單膝跪稟道:「主公,孔萬夫長已攻下對馬、壹歧二島。對馬島的扶桑人反抗激烈,按主公令,孔萬夫長下令屠城,對馬上下軍民兩萬餘人全部處死;壹歧島則主動投降。主公,戰報在此,請主公過目。」

「嗯。」林靖文頭都沒抬,接過戰報就放到一邊,道:「你們下去休息吧!」

「喏!」

隨著這份戰報的到來,原本興高采烈甚至有些忘乎所以的眾人頓時重新變得膽戰心驚。又是屠城,早先他們就聽說但凡反抗激烈的城鎮全被屠城,他們之中有些人還專門跑去被屠殺一空的城鎮看過,當時的情景看得他們渾身發軟,這次,他們又親耳聽到了這兩個字。兩萬人,不是兩萬隻牲口,這兩萬人林大人說殺便殺了,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甚至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像被殺的還真就是兩萬隻牲口。

這卻是林靖文故意安排的,不然你當戰報為何這麼湊巧在眾人議事的時候傳來?

林靖文只是輕描淡寫對島律家說道:「回頭你封個新的大名到對馬島,再移民過去。」

「是,大人。」島律義家雖然也很害怕,但他害怕的時間長了去了,都害怕了幾年了,心理素質遠比大廳中的眾人強,很快就反應過來,連忙應是。

「好了,」林靖文站起身,嚇得眾人連忙跟著站起來,只見他環顧四週一眼,道:「島律義家從今天起就是九州大名,統領九州二島,你們好生效忠於他,明白否?」

「是。」

林靖文掃了一旁垂手恭立的島律義家一眼,「義家,我吩咐你的事別忘了,兩個月之內給我消息。」

島律義家連忙保證:「小人萬不敢忘,等小人理順九州瑣事馬上出兵山陰山陽兩道佔領石見國,定當將銀礦為大人奪來。」

林靖文沒再說什麼,衝他點點頭便離去。

等他離開,廳中眾人那是大大鬆了一口氣,跟林大人在一起,哪怕就是呼吸他們都覺得心驚肉跳,不過,現在林大人已經走了,眾人回復了先前的熱鬧,紛紛恭喜島律義家,一時馬屁之聲綿綿不絕。

九州大名已立,就是不知道扶桑朝廷是個什麼反應了,不知道會不會像一年前奈良京被毀那樣瘋狂,這已經是明顯的叛變了,雖然島律義家馬馬乎乎上了道表章「知會」了一下朝廷。

扶桑現在實在是太亂了,而九州大名的橫空出世更是給這樣的亂局雪上加霜,一時各勢力蠢蠢欲動,有榜樣在前,九州大名是第一家大名,但絕對不會是唯一的一個。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27 10:46
第四卷 誰說草莽無豪傑 第二五章 欲伐遼東


   


    離南京漢陽府只有四十餘里的慶州現在雖然不是高麗唯一的通商口岸,卻是高麗最大最繁忙也是最繁榮的港口,每天靠港的船隻數以百計,而且都是幾千石的大船,至少也是千石的級別,這樣的繁忙程度比以前的上京開城港都要繁忙得多。

只因為,慶州現在是林家治下商船來往最多的港口,任那、木州等港遠遠比不上,更重要的是,因為《開城條約》,現在高麗的海洋貿易完全由林家把持,林家的商船愛到哪個港口哪個港口就繁榮。

慶州原本不過是一個縣,雖然是六代帝鄉,但人口並不多,也不繁華,但自成為租界以後其發展卻是一日千里。

首先是遷飽受高麗官兵殺良冒功之苦的原漢陽府周邊百姓入慶州,這可不是幾千人,足有兩萬餘戶超過八萬人,人口一多,加上商業的繁榮,慶州想發展得慢些都不行。對於慶州,林靖文施行的是高麗人治高麗的策略,他任命鄭順文為慶州知州。

現在,鄭順文正忙得一塌糊塗。

林家征伐遼東,當然不能把兵馬直接運到遼東去,必須先找個囤積兵馬糧草物資的點,慶州就是這樣的方。慶州離遼東直線距離是一千多里,要按高麗路況算的話兩三千里都不止,但算海路就不一樣了,走海路的話離遼東半島不過是幾天的船程而已,作為囤積點正合適。其實要說囤積的話,遼東的旅順大連更合適,但那些方現在還不過是幾個小村莊而已,一沒兵營倉庫二沒勞動力的,怎麼囤積物資?

不過,這個囤積也只是暫時的,遼東半島遠未開發好,道路差得不能再差,僅有幾條有限的官道而已。原本林靖文是想從旅大半島登陸的,但別說旅大半島了,就是千山山脈以南這個時候都偏僻荒蕪的很,探子來報說那裡的人口倒是不少,就是零散了點,這裡一個村莊那裡一個城鎮的,還沒什麼大城市,更不要說有允許大軍通行的道路了。進攻遼東的道路就兩條,一是從秦皇島、葫蘆島沿渤海海岸的那條路,另一條就是從高麗出馬營水沿著秦漢以來的直道進攻,林靖文選擇的是後一條,馬上,慶州的軍馬物資都要運到高麗北界的安州,本來義州更好,但那方現在是在遼國治下,沒辦法。

林家治下政不干軍,鄭順文雖然總理慶州政事,但軍隊的事他完全插不上手,現在忙的不過是騰空倉庫兵營調集糧草而已,不過僅只這些事讓他忙昏了頭,幾萬大軍不是說著玩的,不說從琉求繼續運來的軍隊和物資,就是已經到達慶州的軍隊的日常消耗也夠他忙活的。

這日,鄭順文正在和李資謙議事。

要說李資謙,這傢伙現在牛了,李家自開城一戰後就搬到了南京漢陽府。說是搬,其實是占,漢陽府乃至南方的西海、全羅兩道都被李家把持,就是東面的慶尚道南部都在李家控制之下,要不是慶尚道北部、交州道和東界的駐軍沒李家什麼事,指不定李家將高麗東方南方四道一界全給佔了。現在李資謙成了名副其實的南王,割據一方,那叫一個春風得意喲!

李資謙半月前接到林家的傳告,要他準備五十萬石糧草供應徵伐遼東,另外還要出兵三萬相助。糧食沒什麼,南京糧倉裡大把,但李家卻不捨得出兵。三萬人啊,要是再去攻打高麗他們倒是很樂意,甚至巴不得出更多的兵馬,但這次林家是要去攻打遼東,那可是殘暴的契丹人,不是什麼善茬。高麗人可是被契丹人給打怕了,李資謙他們可不認為林家能欺負高麗還能欺負契丹人,尤其是聽說現在還出了個比契丹人更殘暴更善戰的女直人,李家是怕派了三萬人出去以後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更怕因此而得罪了契丹女直。

因此,李資謙跑來找鄭順文商議,一是鄭順文畢竟以前是李家門下,多少給點面子出個主意,二嘛,也是探探林家的口風。

「鄭大人,你是準備不出兵?」

李資謙愕然,尷尬笑了笑,道:「也不是不準備出兵,只不過……」

「只不過是怕契丹人。」鄭順文的話差點沒把李資謙給噎死,不過鄭大人自己是一點也不在意的,沖人的話張口就來,「大人是怕我林家不敵契丹人,怕派出的三萬人白白損失,更怕因此而得罪契丹甚至女直吧?只是,大人想過沒有,我林家離南京遠比契丹女直人離的近,林家兵馬即使從琉求出發也不過是十數日就能到達南京,而契丹女直人的兵馬,哼,能不能到達南京還兩說,即使他們能打到南京,那也絕對不是十數日就能完成的事。大人別忘了,光慶州就長期駐紮了我林家兩個萬人隊,若主公大怒派這兩個萬人隊再伐南京,大人可能抵擋?」

李資謙這才想到這一茬,一怔之下卻是感到害怕。

鄭順文這才說道:「大人此次卻是來差了,直接出兵便是。若是換作下官,下官不但馬上按主公要求出兵,甚至會多派兵馬。大人只是看到了風險,卻沒看到好處。大人,下官問你,高麗人對契丹人害不害怕?」

雖然以棒子的德性是不想承認的,但李資謙還是爽快承認了高麗棒子死不承認的事實,道:「當然怕了,不說百年前我大高麗大敗於契丹之手,死傷枕籍,就是這麼多年來,契丹人也是時常欺凌我大高麗,寇掠北邊是常事,並且年年索要供奉,我大高麗與契丹交戰幾無勝績。如此,我大高麗之民如何不怕?」

「那就是了。」鄭順文連忙接過話來,誘惑道:「若是大人的兵馬大勝契丹人之後呢?高麗人會怎麼看大人和李家?」

李資謙順著鄭順文的引導稍微一想,卻是大喜,再一深想,滿面喜色道:「本官卻是未曾想到,若非鄭大人提醒,本官便要犯下大錯不說,還會失去如此天賜良機。」隨後鄭重向鄭順文拱了拱手,「本官明白了,多謝鄭大人提醒,本官這便回去調遣兵馬。」

看著李資謙不勝幸喜離去,鄭順文不屑搖搖頭,「怪不得聽說主公常稱呼高麗人為棒子,高麗人果然都是狂妄自大外恭內傲且極度不視現實之輩。此次主公是命令你們出兵,不是請求你們出兵,還能有你們拒絕的余嗎?哼,慶州的四萬兵馬枕戈待發,等的就是你們拒絕,此次鄭某提醒於你們,也算是還了以前的恩情了,此後鄭某與李家再無瓜葛。」

又等幾日,李資謙真的派來了個侄子率領三萬兵馬入慶州,李家在軍中幾乎沒有什麼勢力,現在的軍隊還是他們佔了南京和兩道後招募的,根本就只有不到十萬新兵而已,也難怪李資謙那麼小心謹慎。

林靖文對李家派出的僕從軍早有安排,崔漢忠就是專門炮製他們的,現在李家軍隊已經派出來了,崔漢忠馬上開始幹活。

且不說崔漢忠是怎麼去炮製那些棒子兵,且說說扶桑這邊。

自立了九州大名之後,林靖文將劫掠扶桑的事安排給胡寒和那朵,自己回了琉求。

琉求現在真的成了一座大兵營,除去已經到達慶州兩萬兵馬之外,目前徵召的六萬人除了派往扶桑的兩個萬人隊,現在琉求只剩下不到兩萬人,不過,現在從花蓮、美岸等運來的糧食物資正源源不斷進入琉求,然後再起程分批運往慶州。林家律法規定官府不得強征百姓財產,所以,有些需要的軍事物資比如說船、鋼鐵之類的,官府並不能從民間征,而是必須出銀錢從民間僱傭或者是購買,如此一來,戰爭也推動了經濟的發展。

這也是林家不同於宋、遼等國的方了,在中原各國,戰爭只會對民間有極大的損害,要說推動經濟發展,估計是做夢。

王散早就等在琉求城,他現在卻是給林靖文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27 10:46
第四卷 誰說草莽無豪傑 第二六章 後勤和女直甲騎


   


    女直人上次伐遼國東京遼陽府,本來是十拿九穩的,金國東拼西湊湊起十餘萬大軍,由皇帝完顏阿骨打親自率兵圍攻遼陽府。

女直人現在還只是在原始社會和奴隸社會交替階段,生產力不是不發達那麼簡單,而是基本上沒有生產力,政治、經濟、文化、科技,幾乎什麼都沒有,只是憑著一股子野蠻勁以及用搶劫來誘惑女直部眾,這才聚集起了一批女直人隨同造反。起兵之初完顏阿骨打手下不過只有二千五百騎而已,不善攻城那是自然的,對遼陽府這樣堅固高大的城池女直人本來是沒有任何希望的。

在完顏阿骨打起兵之初就是這樣,女直人哪怕是對著遼國的小城也是無可奈何。最開始完顏阿骨打好不容易聚集起2500騎造反,攻打寧江州的時候卻是笑話百出,女直人對著寧江那不過兩丈高的低矮城牆完全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別說投石機、雲梯、撞車、井闌等攻城器械,就是遊牧民族特有的以騎射攻城的技能女直人也不會,要不是寧江守將簫兀納實在是蠢得沒有辦法,女直人完全不可能有攻下寧江州的希望。

當時的情況是,完顏阿骨打帶著大敗遼國海州大竟耶律謝十的三千兵馬後的大勝之師圍攻寧江州。此時的寧江州城裡不過只有八百方守軍,但簫兀納發揮了他那幾乎前無古人的愚蠢,竟然帶著這八百一無訓練二無士氣裝備也不咋滴的守軍衝出城去迎戰,沒有意外大敗之後,簫兀納嚇破了膽,帶了三百遼兵逃跑,讓大將大藥師奴留下來帶領剩下的不足三百的士兵守城,但儘管是這樣,寧江州用不足三百的方軍隊還硬是頂住了完顏阿骨打八天的攻擊,守軍幾乎死傷殆盡後寧江州才陷落。

不過,寧江州之戰女直人雖然鬧出了歷史上少見的笑話,而且也只是一場慘勝,但不管怎麼說總是勝利了,完顏阿骨打遵從其開戰前的許諾,所有搶來的東西他自己分文不取,全部分給屬下將領兵士。女直窮苦,寧江小州的些須財物對女直人來說也是筆天大的財富了,因此完顏阿骨打用利益引誘到了更多的女直人加入他的軍隊。

而且,通過此戰,完顏阿骨打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千萬別硬攻遼國的城池,遼**隊再懦弱再腐朽,但攻城這個很有技術要求的活兒還不是女直人能玩得轉的,他立下了盡量跟遼軍打野戰的作戰方針。

在其後的遼天慶五年,也就是宋政和五年,遼皇帝耶律延禧親率大軍二十萬征討女直叛軍。不過,不能不說女直人狗屎運通天,在雙方大戰正酣而且是女直人岌岌可危的時候,遼國內部發生了謀反,遼諸行營都部署使耶律章奴和東京守將高永昌約定謀反,擁立遼燕王耶律淳當皇帝,漢家文明一向是內部政治鬥爭遠大於國家外患,遼國已經漢化,耶律延禧當然是立馬就拋下就快要勝利的大軍倉皇跑回上京臨湟府去穩定局勢平定叛亂——結果讓女直人撿了個天大的便宜,遼二十餘萬大軍一朝盡沒,死傷不勝計數,女直人不但從降軍中招納了幾萬漢兵、奚兵和室韋兵充實自身實力,更是趁機攻下了遼國不少城池,更重要的是,新的漢兵和軍中工匠的加入讓女直人多少擁有了攻城的能力。

此戰之前,完顏阿骨打在寧江州「大勝」之後便在漢奸楊樸的建議下稱帝建國,定國號為「金」,當時所謂的金國不過只有寧江一州和幾個小村寨而已,民不過萬兵只兩千。

這已經很讓人噴飯了,但更搞笑的是,遼東京守將渤海人高永昌不過是趁著東京遼陽府兵亂民叛的時候撿了個便宜而已,手下還沒有幾千士兵,居然也敢稱帝建國,他以遼陽府為建立「大渤海國」,定年號隆基,而此時的大渤海國唯一的「國土」遼陽城還處於暴亂當中,他還遠沒有跟遼陽府原遼國各官吏將領達成妥協,也就是說,當時的遼陽城還不在他的完全控制之下,這樣他既然就敢稱帝,實在令人啼笑皆非。

駐馬店大戰,也就是耶律延禧丟下大軍跑回上京的那次大戰之後,遼國陷入混亂當中,耶律延禧忙於處理內部紛爭,無暇再考慮女直人的事,不過,就是這樣女直人也不敢對遼國相逼過甚,畢竟遼國號稱率土萬里帶甲百萬也不完全是吹的,遼國的實力也差不多達到了這樣的步。既然暫時不能對遼國動手,完顏阿骨打就把目光投向混亂的遼陽府之上。

本來麼,按照真實的歷史,完顏阿骨打上次攻打遼陽府,也就是大渤海國是一點力氣也沒有費,手到擒來,不過,還沒發生的就不叫歷史。

真實的情況,也就是新的歷史就是,當時女直人大兵壓境,遼陽府的原遼國各官吏將領各自打算,投降金國的有之,逃跑的有之,留下來抵抗的也不少,不過因為內部實在太亂,即使女直人不善攻城也沒能完全收攏降兵的軍心,遼陽城還是守不住的,不過,好死不死的,因為林家當時正在攻打高麗,遼國駐高麗邊境的守軍一是為增援皇帝二是為避免捲入高麗戰禍於是撤軍回遼東,這一撤正好趕上女直人攻打遼陽——顯而易見,突然出現的精銳邊軍根本就不在女直人的計劃之內,女直人大敗。

因為這次大敗,金國損失慘重,不但剛招降還沒來得及收攏軍心的漢、奚、室韋降兵逃散不少,作為中堅的女直兵也死傷不少,出發時有十餘萬大軍,逃回去的時候硬生生減去一半,此次金國再征遼陽卻是只有不到七萬人馬。

更對金國不利的是,遼國駐紮在高麗邊境的精銳邊軍的回防不但打破了金國的謀劃,更是順帶著滅掉了所謂的大渤海國,東京遼陽府重新回到遼國的統治之下,這也為金國再征遼陽增添了不少難度。

這便是王散帶給林靖文的好消息。

「不過,還有個壞消息屬下也說與主公傾聽。」王散話風一轉,一改剛才喜氣洋洋的樣子,變得有些擔憂。「此次屬下親自去到遼東,因此打聽到的消息更為準確詳實。」

「女直人作戰就向歷史上曾出現過的那些蠻族一樣,就食於敵,他們出征往往只帶少量糧食,交戰時卻劫掠敵方百姓,製作軍械所需勞力也是強拉的丁壯,更是驅使無辜百姓為前鋒為大軍抵擋箭矢。而我林家若是出征遼東就不一樣了,主公仁德,且遼東有不少漢人,我林家軍隊自不可能劫掠遼東方,這糧食物資只能是從後方慢慢輸送過去,遼東道路極差,運輸不易,且輸送的過程中多有損耗,因此在後勤上我林家卻是遠遠落後於金國,更不可能強拉丁壯役使百姓。」

「另外,女直人自幼打獵,於弓矢之道卻是勝過我林家兵士,而且屬下尚且聽說一事,金國的完顏部女直人因居於阿什河流域,不但習射箭,還習騎術,多次大戰得到遼國上好鎧甲之後,金國已經組建起一支甲騎,這支甲騎騎兵連人帶馬都包裹於重甲之中,刀劍難傷,戰力極其強橫,契丹人沒少吃金國甲騎的虧。我林家多為步兵,對付騎兵尚且吃力,對付甲騎只怕是兄多吉少。」

王散一口氣說了這些,十分憂慮對林靖文道:「此兩點主公不可不知。」

林靖文早就擔心遼、金兩國的騎兵了,聽了王散的話更見擔憂,問道:「女直人有多少騎兵?甲騎有多少?有沒有弓騎?」

「這個屬下已經探得。」王散答道:「女直人野蠻蠢笨,並不知道隱藏實力一說,而且,為震懾契丹人,女直人往往是將自己的實力誇大不少。屬下探得的消息是,金國目前過半兵馬是騎兵,達到三萬騎之多,其中甲騎有一萬餘人,金國目前的甲騎幾乎全是女直人,其他騎兵有一多半是漢、奚、室韋兵。不過女直人並不像漠北的蠻族那樣逐水草而居以放牧為生,他們是定居起來以漁獵和養殖畜牧為生,雖然幾乎個個射得一手好箭,但並不是每個女直人都通騎術,通騎術的也不是個個善射,更是甚少人像漠北蠻族那樣習騎射之術,因此女直弓騎甚少,幾乎可以忽略不記。」

生存環境和生活方式決定一個種族的文明特別是戰爭方式。

林靖文聽得女直人弓騎很少才放下心來。弓騎的恐怖他騎能不知,蒙古騎兵就是弓騎的一種,漢代的上林騎、唐代的跳蕩騎也是,弓騎實在是集遠程攻擊和強機動性為一體,特別是那聞名於世的逐突戰術,實在是騎兵戰術的大成,威力無窮。

至於甲騎,現在的契丹人怕,後來的宋人怕,但並不代表林家軍隊也怕。人馬皆披重甲刀劍弓矢難傷,但是弩呢,弩的穿透力比弓強上不止一倍兩倍,大規模的弩兵射擊只怕甲騎也擋不住吧,連弩不行那就用強弩,強弩不行就用床弩,再不行不是還有火炮麼,可惜的是火槍太不爭氣,現在的火槍的威力比弓都有不如,不然用火槍完全可以克制甲騎。

還有重甲長槍兵方陣,那也是甲騎的剋星。

就是後勤問題難辦,這可是古代所有戰爭都難以解決的問題,林靖文一時之間也沒有什麼好辦法。

不過,林靖文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趁著現在遼東局勢緊張,全力收購牛羊等牲畜,假年,此事你親自主持,爭取多收一些牛羊,到時可以作為軍糧,我軍可以像歷史上的那些蠻族一樣趕著牛羊去打仗。」

「喏!不過主公,屬下只怕一時間難以收到多少。」

林靖文也知道這一點,不過這也沒有辦法,此次戰爭決定的時間不長,沒能準備多少時間,倉促之下有什麼辦法都用一用,多少能有點效果。

治標不治本啊!林靖文揮手讓王散退下,苦思起可以解決後勤問題的辦法來。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27 10:47
第四卷 誰說草莽無豪傑 第二七章 度量衡


   


    時下流行的那樣人背馬馱?

這個辦法效率太低了,而且運輸損耗太大,估計十石糧草能運到前線的能有一石就不錯了,這個辦法不可靠。

馬車?

這辦法倒是可行,相對於前一種來說,運輸量大損耗也少,要是有四輪馬車那就更好,兩輪的也不知道可不可靠。

一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林靖文習慣於火器戰爭,要是放在後世,直接火車運輸就可以了,幾萬人戰爭損耗的話,十幾車皮就能搞定,不夠的話用汽車,再不行還可以用運輸機緊急空運,哪裡像現在這麼麻煩,真是讓人頭疼。

無法可想,林靖文決定出去走走,首先去軍械場看看。

軍械場原本和造船場一起設在琉求縣的杉樹島,後來得了美岸地,美岸出好鋼和好鐵匠,軍械場一度搬遷到了美岸縣。這本來是好的,就近利用鋼鐵嘛,不過後來爆發高麗大戰,現在又是欲征遼東,美岸離戰場太遠了,運輸的話就很不方便,不得已,軍械場重新遷回了琉求縣。

現在的軍械場的規模遠比成立之初大得多了,翻了四倍都不止,僅正職工匠都達到了一萬多人,琉求十之一的勞動力集中於此,這一萬多工匠加上工作場地和設備的話,杉樹全島被擠得滿滿噹噹的。

林靖文到達杉樹島的時候,這裡正忙得熱火朝天,老遠就能看到冶煉爐的黑煙直衝雲霄。

軍械場是重地,當然有專門的軍士做安保工作,林靖文的座船還沒靠近就被巡邏的戰艦給發現了,不過戰艦一看船上懸掛地黑龍旗和那斗大的「林」字旗就沒阻攔。黑龍旗是林家的標誌,林靖文還沒有私人標旗,就用「林」字旗替代,兩種旗一起懸掛,是人都知道是林家之主到了,當然沒人敢阻攔。

上得島上,首先見到的不是軍械場,而是外圍的兵營哨卡,不過那些守衛的士兵之中有些人比較奇怪,那些士兵個子很矮小。雖然也很強壯威武,但怎麼看還是覺得有所不同。

李大郎當先跑了過去,大喝:「主公到此巡視,眾兵士不必迎接,自守崗位即可。」

「喏!」

一名小軍官跑出來為林靖文做嚮導,這個個子矮小的軍官跑到林靖文面前,雙膝一併,右手敲擊胸甲,道:「杉樹島守衛營百戶高山德康參見主公,屬下奉命為主公帶路。」

「百戶?」看這軍官的小個子還有他那雖然很順溜但還是有些奇怪的漢語就知道。這個高山德康肯定是個扶桑人,林家以漢人為尊。異族做官出將也不是沒有,但除那朵外大多只是做到小官小將,像扶桑人的話,一般都是十夫長、十戶,到頂也就是百夫長,做到百戶職位地扶桑人倒是少見,百戶都算得上是中級軍官了。林靖文倒是有些驚訝,點點頭,道:「高山百戶,先說下你的經歷。」

「喏!」這個扶桑人軍官很高興。以他的身份自然是見不到自家主公的,可今天他不但見到了,而且主公還問起了他的經歷,這讓這個扶桑人備感榮耀。當下恭敬地道:「屬下些許經歷本不敢有辱主公傾聽,不過既是主公垂詢,屬下自當說與主公知曉。屬下是政和五年入的主公麾下。當時主公親自率船隊去長崎,曾吩咐現在的琉求令高大人在長崎買了些奴隸,屬下正是其中之一。這許多年屬下做事倒也是中規中矩,也立下了些許功勳,因功受獎,屬下得以任得百戶職位,卻是主公的恩典,屬下萬不敢忘,定當誓死效忠於主公。」

政和五年?原來眼前的這個扶桑人還是林家的老人了,雖然是異族,還是奴隸出身,但只要忠心而且奉行漢化,林靖文卻還是願意一用地。政和五年的老人,當時地人現在也不知道都怎麼樣了。

林靖文一時大發感慨,思緒都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

李大郎一直是林靖文身邊的侍衛長,多少瞭解林靖文的想法,一見自家主公的目光都沒有焦點了,哪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湊過來低聲道:「好教主公得知,當年的兄弟現在過得都還不錯,當年左、右兩軍的一千兄弟若還在軍中,現在至少也搏得個百夫長之位,還有不少兄弟進了美岸的政治大學堂,出來後做的地方官,官職最高的都做到了縣丞之位,就是那些因傷退役的現在也都是富甲一方,這都是主公地仁德厚恩。就是那百多奴隸現在有出息的也大有人在。這個高山德康的事屬下曾聽說過,他現在的成就在當年地扶桑奴隸中也不多見,倒是個人才。」

他的一番話讓林靖文頗感欣慰,人以國士待我,我以國士報之,眾將士為林家鞍前馬後捨生忘死,林家自然也不能虧待了他們。以前林靖文奔波四方,沒多少工夫理會這些事,沒想到那些屬下倒是各自搏了個好前程。從這裡也可以看出,至少林家目前施行的政策是很不錯地,賞功罰過,如此才有人跟隨。

發了一通感慨,林靖文在高山德康的帶領下穿過重重哨卡進了軍械場。

現在的軍械場很大,人也特別多,林靖文七拐八扭地轉了半天,到處都在忙碌,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去找韓玉容。

韓玉容卻是在匠藝院裡,自林靖文授命吳煦組建匠藝院之後,原本軍械場和造船場裡從事研究工作的優秀工匠特別是匠師都集中到了新成立的匠藝院,專門從事研究工作,不再理會實際生產,雖然這給生產工作帶來了一定的損失,但在流水作業方法之下,這點損失還是可以彌補的。

在匠藝院火器司一個最偏僻的單獨小院裡,林靖文見到了韓玉容。

就知道韓玉容是個研究狂女,但現在看到她滿臉烏七臉的樣子還是嚇了林靖文一跳,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黑不溜丟的「人」還是林家地主母嗎?

匠人醉心於研究,可以說是於世隔絕。林家治下廢除跪拜禮的做法對這些古董級的匠人沒用,見到林靖文,這些匠人直接就跪了一地。直到此時,韓玉容才反應過來,一臉驚喜地叫了聲:「官人,你怎麼來這個地方了?」

林靖文還以為韓玉容終於開了竅想他這個有名無實的老公了,沒想到,韓玉容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差點被氣死。

還沒說什麼歡迎或者表示親熱的話,韓玉容就一把拉過林靖文,將他帶到一個怪模怪樣的東東面前。迫不及待地道:「官人來得正好,奴家正遇到難題,官人匠藝高深,當能解奴家之惑。」

這個怪東西外表象是一張桌子,木製几案上面固定了一些鐵或者鋼製的齒輪、滑膛等部件,這些部件一組合起來……林靖文馬上想到了兩個字「車床」。他倒是大吃一驚,連忙問道:「娘子,你們居然弄出車床了?不過不可能啊,不說精密度達不到要求,就是鋼材也不行啊。現在的鋼的硬度還達不到刀具鋼地最低要求,你們不可能做得出車床。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再看了看四周,也沒什麼蒸汽機或者是驢馬之類動東西存在,又問道:「你們是以什麼做動力的?車床要求的動力很大,而且必須是穩定輸出的動力,我怎麼沒看到有什麼動力裝置?」

「這個倒不是車床,車床我們是做不出來。」韓玉容見到林靖文那副極度吃驚的樣子不禁感到有些好笑,更是有些自豪。現在林家的匠藝發展一日千里,雖然或者還沒達到中原大宋的水平,但比起剛開始的時候那是強了太多太多了,要知道。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連鋼都鍛造不出來,現在不僅能鍛到九鍛鋼,更是有許多希奇古怪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東西被製造出來,比如說火炮——現在居然到了連她心目中地大匠師林大官人都吃驚的地步。這讓她感到很自豪,卻是解釋道:「車床地確對官人說的那什麼精密度要求極高,我等目前還無法製造。這只不過是奴家和各位匠師按照官人編寫的《物理》書上說的理論製造出的一種沖壓機而已。只能做些沖、壓、之類的簡單操作,沒有車床那麼大的用處。」



韓玉容正待詳細解釋一番,林靖文卻想到了一個問題,問道:「說起精密度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問你,你統一了度量衡標準沒有?」

「度量衡標準?」韓玉容一愣,遲疑著叫旁邊的工匠拿出一些尺、斗、秤等物事,問道:「可是這些東西?」

林靖文點點頭,也不說話,只是拿過那些東西仔細看了起來。不過,一看之下他卻是大失所望,這些尺、斗、秤比他在琉求街市上見過的民間所用的精細多了,而且比外面地軍械場裡的那些匠人用的也強上一些,不過,這些工具精細是精細了,可以說每個刻度分毫不差,間距肉眼看不出有什麼誤差,但……老天,這些工具上的刻度是沒誤差,但每個工具地刻度都不一樣。他實際使用了一番,先用三把尺在地上分別量出一尺距離來,然後比較了一下,這三個一尺的差別不大,再分別量出一丈距離,這下三把尺分別測量出的一丈就顯示出差距了,很明顯,同是一丈,但三個一丈明顯不是一樣長。再試了下斗和秤,也有差別。

這下不但是韓玉容,就是那些工匠也看出問題來了。他們都是匠師,技藝精湛,可以說對製作度量衡工具是很擅長地,他們製作出來的工具極其精細,可以說基本上誤差很少,但每個人製作出來的工具都不一樣,就是同一個人製作出來的每件工具也不一樣——就像林靖文剛才演示的那樣。

「你明白了?娘子,我還以為你早就統一度量衡標準了,原來這件最基本的事你都沒做,真虧得你們居然按照這樣錯漏百出的標準製造出了連弩、火霹靂和火炮,不得不說,你們的確不負匠師之名。」

雖然是誇獎的話,但韓玉容和那些工匠卻聽得滿面羞愧,一個個喏喏地說不出話來。

林靖文也沒再繼續取笑他們,問道:「你們之中誰製作出的度量衡測量工具最好最精細?」

眾工匠紛紛把目光投向一個五十許年紀的匠人,韓玉容也指著那個匠人道:「這位齊師傅製作出來的工具做好最精細,我們以前曾比較過,齊師傅做作出來的工具基本上每個刻度都一樣,基本沒什麼誤差。」

林靖文點點頭,對那個齊姓匠人道:「你以後別幹這些研究的活兒了,在軍械場裡專門成立一個計量司,由你任司主,專門製作度量衡計量工具,你可願意?」

「願為主公分憂。」

「你先將尺、斗、秤每樣製作出一套,要用你最好的手藝,然後就以你製作出來的那三套工具為標準,以後計量司製作出來的每套工具都必須與那套標準工具作比較,一定與標準要保持一直,誤差控制在一定的限度之內,超過限度就視為不合格,不准使用,明白嗎?軍械場、造船場和匠藝院所有的計量工具都必須一致。」

「我等明白了,謝主公指點。」

林靖文點點頭,對正羞愧不安地韓玉容笑了笑,「娘子,我們繼續討論這個……沖壓機,娘子剛才是不是在製作什麼東西?怎得將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27 10:47
第四卷 誰說草莽無豪傑 第二八章 韓娘子,武剛車


   


    起自己的研究,韓玉容也顧不地慚愧了,馬上就來了靖文帶回那台沖壓機面前,拿出一個東西獻寶式地對林靖文道:「官人,奴家剛才就是在製作這個,手雷。」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釋道:「本來奴家不至於弄到如此境地,不過剛才好不容易成功了一個,那些師傅們就拉著奴家去試驗一下,結果火藥威力不夠,沒能炸開鋼製外殼,倒是奴家被黑煙熏得不行,讓官人見笑了。」

這東西還真的很像手雷,雖然不是經典的香瓜形狀,不過是四四方方的,下端製成橢圓形,應該是便於手握吧。這個「手雷」內面烏七麻黑的,有些部位還向外翻起,但大致上沒有破損,可見韓玉容所說火藥沒能炸開外殼是真有其事。

林靖文聽得暗笑不已,沒有黃色火藥就想製作手雷?想都別想,黑火藥肯定不行。不過他也不去提醒韓玉容,就讓她去吃點苦頭吧,試盡方法都不成功之後應該會放棄的。只是問道:「你是如何想到要製作手雷的?不是有火霹靂嗎?雖然威力比手雷小,但目前也足夠了。」

韓玉容眨眨眼睛,她的臉上被熏得黑黑的,倒是一雙大眼睛依舊明亮。「官人不是有六個手雷嗎,奴家拆了兩個,從官人的手雷中得到想法……」

「你拆了手雷?」林靖文大驚失色,差點被嚇得屁滾尿流,忙不迭地問道:「有什麼事沒有?你有沒有被傷到?我的好玉容哎,那東西是能隨便拆的嗎?就是我現在也不敢隨便亂拆,那可是稍不留意就炸了,你真是……以後別再拆了知道嗎?真的很危險。」

聽著林靖文不斷地抱怨。韓玉容卻很開心,沖林大官人甜甜一笑,道:「奴家這不是沒事嗎,官人不需要擔心,奴家以後不碰那東西便是了。」

「最好別碰。」林靖文想了想,還是不放心,韓玉容他現在已經很瞭解了,整一個研究女狂人,現在她是保證不拆,可指不行什麼時候研究勁兒上來了就跑去發瘋再拆那麼一個兩個。那他可要哭死。「等下回去我就將剩下的手雷都藏起來,嗯,這樣也不穩當,最好是將剩下地四個手雷都用掉,這樣你就不用使什麼心思了。還有,手雷你也別研究了,那東西需要黃色火藥,無煙火藥雖然屬於黃色火藥,但只怕也不適用,目前我們是製作不出手雷的。娘子還是多花點心思去改進火霹靂吧。」

聽到林靖文說要把剩下的手雷都用掉,韓玉容很是不捨。不過她也沒辦法,只好勉勉強強地答應下來。

林靖文放下這層心思,這才想起自己來杉樹島的目的,問道:「對了,我來這裡是想問下,娘子知道有沒有什麼可以用來運輸糧草物資的馬車?時下流行的那種兩輪車只怕不好用,你也知道,我們馬上就要出征遼東了,這後勤問題不好解決,需要好馬車才行。」

韓玉容想了想。道:「奴家倒是知道有一種車可以滿足官人的需要。不知道官人聽說過武剛車沒有?」

林靖文想也不想直接就搖頭,車他聽得多了,火車,汽車。摩托車,自行車……就是沒聽過什麼武剛車,反問道:「武剛車很有名嗎?我從未聽說過。能不能造出一種四輪車來?」

韓玉容先是搖搖頭。再搖頭,無奈地道:「武剛車是沿自春秋末期吳國的一種戰車,到漢代漢軍用做北伐匈奴時運兵運糧之用,甚至可以直接用於戰陣,唐代武剛車在唐軍之中被廣泛使用,很有名的,只不過五代之後中原軍隊已從未出過中原之地,在中原之內又因運河提供了快捷方便地運輸,武剛車才慢慢被放棄,不過還是有很多地方都要用到的。至於四個輪子的馬車,呵呵,」韓玉容笑道:「官人真是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我中原連指南車和輪舵都能製造出來,四輪馬車當然不在話下,奴家甚至聽說有巧匠給四輪馬車安上減震裝置使得四輪馬車比兩輪的車坐得更舒服一些。不過官人,四輪馬車要求平坦寬闊的道路,我中原地勢西高東低北高南低,而且甚多山脈丘陵,沒有太多平坦寬闊的道路供四輪車馳騁,因此四輪車並不普及,遠沒有兩輪車靈活適用。再則,中原少馬,連兩輪車都甚少用馬的,多用的驢騾甚至有用牛的,四輪車則是必須用可駕御性良好的馬才行,馬匹稀缺也決定了中原不可能普及四輪車。」

林靖文愕然,以前他在後世總聽說古代中國不能製造四輪馬車,他還就以為是這麼回事,不過,聽了韓玉容地想法他也覺得很有道理。中國連指南車和輪舵那樣的高級技術都能弄出來,四輪車地技術遠沒有前兩者那麼複雜,完全沒有道理古代中國能造出摩托車卻造不出自行車的。生存環境和生存方式決定種族文明,中國不是不能造四輪車,而是不想造。非不能也,實不為也。想必就是這麼個道理。

「就拿官人此次出征遼東來說,遼東的地形官人知道嗎?」看林靖文有些理解她的話,韓玉容繼續說道:「遼東雖然多平原,但也多山多河流,而且,遼國落後荒蠻,其地並無寬闊平坦的道路,四輪車恐怕在遼東跑不起來,官人還是考慮武剛車吧。」

「能不能將武剛車的資料給我看看?」雖然林靖文心裡已經基本同意了韓玉容的話,但還是想更好地考慮一下。

韓玉容卻沒給他什麼資料,直接把他帶到軍械場,這裡因為生產需要,運送原

的車輛來往不絕,而且,甚為奇怪的是,這裡運送物是一種車,一種兩輪地車,有用馬拉驢拽的,也有用人拉的。韓玉容指著那些來來往往地車說道:「這就是武剛車,這些都是。甚巧。我軍械場和造船場運送物資地車輛都是簡化後的武剛車,官人要用的話也不必臨時去造,直接收集兩地地車再加裝鐵皮長矛便可。」

那是一種長約四米多寬約三米左右的兩個輪子的車,也有大點的,還有小點的,但所有的車子模樣都一樣,車上有四壁有頂蓋,兩側地輪子比較高,達到了車上開孔也就是窗子的高度。

林靖文看得有些熟悉,想了一會兒。驚呼:「這不是上次攻打高麗上京的時候娘子製造的戰車嗎?就是多了壁和頂。」

「是的,上次奴家給官人製造的戰車就是將武剛車去掉壁和頂而已,實際上現在官人看到的也不是完整的武剛車,必須要在車四周加上長矛或者尖刺在車內壁加上鐵皮才行。真正的武剛車敵人難近,還可以抵擋箭矢甚至是石塊的攻擊,兵士們躲在車裡面可以遠用弓弩近用槍矛,實為戰爭利器。漢代衛鏢騎就善用武剛車陣,唐代唐軍北征大漠西征西域東征遼東無不用到武剛車作為輸送糧草物資之用,異族騎兵往往對此無可奈何。官人也可以考慮這樣地戰法。」

林靖文聽得奇怪,不解地問道:「娘子。你什麼時候通曉軍事了?說得頭頭是道的。」



韓玉容一愣,掩嘴笑道:「奴家哪裡是通曉軍事。只不過是知曉武剛車而已。奴家先前為軍械場方便輸送物資之用才想到有這麼一種運輸量極大地武剛車,為製造武剛車又去查閱了不少史書資料,這才得知武剛車的些許事情和用途,卻又哪裡是通曉軍事了?官人可是在取笑奴家?」說完還翻了個白眼。

要是她的臉上沒有那麼亂七八糟的話,她翻個白眼還說得上是可愛甚至是嫵媚,不過加上她那烏黑的臉色的話,只能算是搞笑了。見過非洲黑人翻白眼沒?就是那個樣子。

不過林靖文現在卻是沒有心情取笑於她,反而是若有所思。武剛車陣?遠用弓弩近用槍矛?女直甲騎?這些東西很快就被林靖文想到一塊兒,試想一下,如果囂張的女直甲騎碰到刺蝟一樣的武剛車陣又是個什麼情形?不知道女直人會不會被氣得吐血。

大喜之下。林靖文一把攬過韓玉容大大地親了一口,大讚:「娘子真是聰明,為我又出了個好主意。」

「奴家哪有為官人出什麼好主意。」韓玉容不解,更是大羞。慌亂地從林大官人的懷裡掙脫,首先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嘿嘿,林大官人出行到哪兒身邊不要跟上一堆人。她的這副樣子早就被李大郎等護衛和一眾工匠們看在眼裡了,不過這些人都是聰明人,一個個馬上眼觀鼻鼻觀心,直當視而不見。韓玉容雖然害羞,不過總算鬆了口氣,雖然心中大嗔面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來地。要是換作一個後世女人的話,那個女人肯定會首先一個衛生眼丟過去然後好一陣埋怨,野蠻點的說不定還要拳腳相向,蘭花拈指只怕也要使將出來,不過那樣的話,這個女人肯定會被休掉,浸豬籠也不是不可能。女德女德,沒了女德就連人都不要做了。

解決了心頭大麻煩地林靖文心情大好,此時看到韓玉容害羞的樣子,雖然賣相差了點滿身烏黑的,但古典美人麼,卻是越看越好看,心下大動,不由上前牽過韓玉容地手,「娘子,自定下親事以來,為夫還不曾於娘子親近,雖然有忙碌不得空閒的原因在,但是娘子,你不覺得你太過癡迷於匠藝了麼?」

韓玉容大驚失色,連忙道歉:「是奴家不對,冷落了官人,奴家以後不再研究匠藝便是。」

「無妨。」林靖文擺擺手,道:「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無才的女子卻是入不得為夫的眼中,娘子雖是癡迷於匠藝,然,娘子確實大才,堪為大宋第一才女也,為夫卻是甚是高興。不過話又說回來,女子畢竟不同於男兒,終是要以相夫教子為主的,這是女子的本分。為夫雖然不想阻斷娘子的才華,卻也不想娘子失了本分。此後娘子還是少研究點匠藝多陪陪為夫的好,娘子以為如何?」

「以後奴家定當多加侍奉官人。」韓玉容惶恐不安,她自幼喜好匠藝,以前有韓石壓制她讓她不得盡心施展才能,與林靖文定親之後,一是為了幫助自己的官人,更是為了滿足心中的喜好,幾年來倒是絕大多數的時間都花在研究上,實在是沒有做到娘子的本分——這樣的行為已經構成休妻之罪了,要是林靖文將她休了她也無話可說。現在聽林靖文這麼支持理解她,她倒是感動異常,卻也是清醒過來。女子嘛,相夫教子才是本分,失了本分即使成就再高,連女子都不是了還說什麼做人。

見韓玉容實在有些後怕甚至是驚懼,林靖文想要安慰吧,奈何泡妞實在不是他擅長的,想安慰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法。「不如,娘子隨為夫去慶州看看?等此次遼東戰事結束,我等即刻完婚,青城、假年、孫澤他們已經勸諫過很多次了,此事卻是不能再拖下去。」

韓玉容現在是越想越害怕,當然不會反對,「但憑官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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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誰說草莽無豪傑 第二九章 本章無題


   


    家兵馬源源不斷地往慶州集結,兩萬,四萬,六萬,本地招募的兩萬高麗兵,總共的數量達到了八萬人之多,這已經是上次林家出兵高麗的規模了,無論是高麗北方的朝廷還是南方的李家都為此感到震驚。

原因無它,震驚於林家的持續作戰能力罷了。

古代生產力低下,無論是糧食產量還是軍械的補充速度都是極低,往往一次大戰之後必須等上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爆發下一次戰爭,即使兵強馬壯也不能開戰,只因兵無糧弓無矢耳!

這一點史書上記載有很多,漢武帝時期漢朝即使集中了全國的人力物力財力還加上文景幾代人的積累,但漢武帝向匈奴開戰也不敢一戰接一戰不停歇地打下去,元狩這個年號持續將近三十年,漢匈也斷斷續續地打了三十多年,真正爆發戰爭的時間不過幾年而已,大半的時間都用在積蓄物資糧草上了。

但是現在林家顯然打破了這個常規。此時離上次高麗大戰還不到半年的時間,高麗朝廷雖竭盡全力想要報仇都沒有這個實力,不是沒有兵馬,而是沒有糧草銀錢和軍械。但看看林家,這不又生龍活虎地又派出了八萬人麼?難道林家治下天上下的雨都是糧食雨不成?

只有李家明白,林家此次出征所需的糧草倒大半是他李家出的,但那些軍械可沒由李家出啊!上次上京大戰之後,由高麗官方統計,在戰場上總共清點到了百多萬支損壞的箭矢,這還是林家軍隊清掃完戰場後剩下的——可以想像林家那次光箭矢怕不都用了幾百萬支,何況其它刀槍弓弩鎧甲還有火器的消耗?林家難道這麼快就補充完了?

林家還真就補充完消耗了。

高麗大戰林家從高麗擄掠了極大批的工匠。這大大加強了軍械場地生產能力,還有,林家軍械場以前因為少鐵,生產都是斷斷續續的,所以產量不高,但現在嘛,不但完全控制了扶桑九州島,九州島中部一帶可是扶桑少有的幾個產鐵的地方,還從高麗北方廉價無限量收購到鐵石和鋼。只要鋼鐵管夠,林家軍械場的生產能力其實是很恐怖的。半年補充一場八萬人規模大戰的損耗實在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很顯然,這樣的戰爭能力把高麗上下都給嚇住了,不說林家軍隊實在算得上是精銳,就是平庸之軍也架不起他們一場接一場持續不斷地打啊,是個國家都受不了這麼個打法。一時高麗震懼,私底下的小動作都更小心了許多。

不過,對這樣的情況林靖文自己是很不滿意地,只因為他又看到了騎馬步兵,為什麼不能是騎兵呢?林靖文對此恨恨不已。

兩字之差卻是差之千里。

孫澤,胡寒。孔大庸,那朵。花容,魯元戎,甚至是崔漢忠都開始挖空心思向林靖文請戰,就為了爭一個先鋒官的名頭。女直人這個時候還沒有對遼東動手,他們動手估計要等到明年開春去,冬天天寒地凍不說,糧草也缺乏,並不適合出兵。但林家卻必須趁這個時候出兵了,必須趕在女直人出兵之前至少佔領朝鮮半島北部直到馬營水一線,不然這場仗林家根本就沒有參與的資格。

林靖文被他們吵得沒辦法。只好說道:「你們要知道,我林家之兵多為南人,不耐苦寒,此次先鋒之戰是很辛苦而且很危險的。必須以快打快,而你們之中有誰是以快速著稱的?」

孫澤首先搖搖頭,但不表示他就放棄了。他對這些人知根知底,林家的將領還就沒有一個打仗很快的。

果然,胡寒、孔大庸乃至花、魯、崔五人接著都搖頭,他們打仗或者可以做到快,但要又快又穩,他們自認做不到。

只有那朵,這位被孫澤等人不怎麼看在眼裡的女將軍根本就沒想過先鋒官一職。說實話,他們這些人大多是瞧不起那朵的,出身土著不說,既不曾為將軍,也沒進軍事大學堂進修過,連兵書都不曾讀得幾本,不過就是運氣好加上確實功勳大才有了今日的地位罷了。這是孫澤他們一貫地想法。那朵多少也能看出來這一點,因此平日有什麼事習慣於不跟眾人爭搶,此次也不例外。

林靖文掃視眾人一眼,將大家的表現都看在眼裡。不過出乎眾人意料地是,林靖文指了指那朵,道:「那千戶,我任命你為先鋒官,先行帶領兩個萬人隊以及你的本部火槍營出征遼東,務必在年底之前打通前往遼陽府的道路。」

沒等那朵表示什麼,林靖文繼續說道:「兩個萬人隊已經上船了,另外我還給你配備了五百輛武剛車,你這便帶著火槍營出發吧。」

那朵也不好表示什麼,無奈地看了看孫澤他們,只好應了下來,自去準備不提。

孫澤等人對此很不理解,按照他們的想法,那朵論勇武排在眾人之末,論領兵能力不如魯元戎,論謀略不如胡寒,論經驗就是花容都超過她——可以這麼說,在眾人眼裡,那朵簡直一無可取之處,可偏偏一直以來自家主公對一無可取的那朵諸多關照,其寵信程度簡直讓眾將吃味,這次,在眾將眼裡,自家主公又偏心了一次。

林靖文也不去解釋,只是讓眾將下去做好準備。

送走了很不甘心的眾將,林靖文跑去找韓玉容,準備帶他去街

,高麗的風俗自不同於中原,林靖文以前來過高麗不都是來打仗的,要說好好的領略下高麗的民俗風情,林靖文還真沒有那個機會和時間,想必韓玉容更是一樣,趁著這次有機會,林大官人準備帶著她好好地去逛逛。

想想後世地韓國啊,韓國的泡菜劇一度佔領中國半壁江山,林靖文雖然不怎麼待見那玩意兒,但人家電視台特別是中央台待見啊。隨便什麼垃圾泡菜劇都引進,而且是一部接一部地放,這樣的密集轟炸之下,林靖文被動地看了不少,對韓國多少有了點好奇。



其實,最讓林靖文感興趣的卻是著名地水原烤肉。不過,貌似這個時候的水原還不存在,他專門問過鄭順文,漢陽府周邊百里就沒有叫水原的地方,就是叫水原地小村子也沒有。那讓人垂涎欲滴的水原烤肉當然也就不存在了。

就像現在的開城戶口十萬為高麗國都但後世的開城不過是個小地方一樣,原本林靖文是想以新義州為囤兵地的,但現在也沒有新義州這麼個地方,倒是在馬營水南有個叫義州的小州處於遼國的統治之下。

但不管怎麼跟後世不同,高麗地民俗風情總不可能跟中原一樣吧?

不過,林靖文去找韓玉容卻撲了個空,經侍女告知:夫人已經跟鄭家小姐出去了。

鄭家小姐?林靖文原本還以為是鄭順文派自己的女兒來拍馬屁,問清楚之後才知道,所謂鄭小姐原來是鄭六娘,這一忙起來倒真把這兄妹倆給忘了。

得。要是沒鄭六娘在,林靖文讓韓玉容化妝一下帶她上街也沒什麼。但帶一個女人跟帶兩個女人是不一樣的。就像逛窯子,你叫一個人家只會說你名士風流,叫兩個就成下流了。帶韓玉容出去即使有人看出來也不大會死纏爛打地說,但要是帶上了毫不相干的鄭六娘——「林大官人,聽說你帶女子逛街?」林靖文彷彿聽到很多人在問他這個問題了。

鬱悶之下,林靖文只好去找鄭之原這廝,他妹妹拐跑了林大官人的老婆,那麼林大官人就去拐他好了。

沒想到,林靖文見到鄭之原的時候就氣不打一處來,現在每個人都在忙。這廝倒好,竟然還有工夫悠哉樂哉地跑去找人喝酒吟詩。

林家治下不尊儒家,而且制度跟中原也不一樣,詩詞做得再好也不能做官。鄭之原在琉求呆的兩個月可是鬱悶壞了。想找個人聊聊詩詞吧,還沒等他搖頭晃腦一番,琉求的那些個儒生就像送瘟神一樣把他給送走。連找多人都是一樣的待遇,找遍整個琉求縣,幾百儒生硬是沒一個人願意跟他聊詩詞,都忙著學律法、術數準備考政治大學堂。現在跑到慶州來,雖然慶州的這些高麗儒生地學問鄭大公子實在瞧不起,但不管怎麼說,總算有人肯跟他聊聊詩詞吟詩做賦了,一時那是大感快活。

林靖文到的時候,這廝正和兩個年輕地高麗士子在一個湖心亭裡搖頭晃腦地邊喝著小酒邊吟詩,倒也是熱鬧非凡。

這三人正開心的時候,只見一些甲士蜂擁而入,李大郎極煞風景地大喝:「主公架到,爾等還不恭迎?」

那兩個年輕的士子忙不迭地叩見,鄭之原倒是想大大咧咧地不搭理,李大郎眼睛一瞪,鄭之原還是不怎麼理會。所謂士子就好一個臉面,要是沒人的話,鄭之原向林靖文大禮參見也沒什麼,但現在有同類人在,鄭之原也豁出去了,反正他也不是林家的人,不信林靖文敢把他怎麼樣。

李大郎大怒,一把把刀拔將出來正待一刀砍下,林靖文攔住了他,「不用殺了他,念他是初犯,發配入軍中。正好那千戶正準備出征,就讓他去那千戶麾下計算糧草物資。」

鄭之原正待大叫大嚷表現一下他士子的骨氣,不過被林靖文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後就閉了嘴。林大官人的脾氣琉求上下很多人都清楚,他的反應越平淡,那就表示你的生死他根本就不在意,這個時候即使李大郎把他殺了,只怕林大官人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只怕還嫌他的血污了這麼好地亭子。

君子不跟武夫相鬥!鄭之原這麼安慰著自己,乖乖地跟隨護衛去軍中報道。

見教訓了鄭之原,林靖文心中因韓玉容被拉走的鬱悶發洩了不少,這才有心思看了看那兩個年輕士子,訓斥道:「爾等不思學些實用的本領,卻整天癡迷於花俏不實用的詩詞歌賦,實在是游手好閒不學無術。像爾等這樣,一輩子都別想做官,還不退下。」

士子不敢反駁,唯唯諾諾地退下。

林靖文心中大為舒爽。他這次只因為失禮不恭地小事就將還不算是林家之臣的鄭之原發配進軍中,倒也不完全是發洩,只是藉著這次的機會將鄭之原強行納入他地麾下而已。鄭之原有著一股士子的迂腐和好面子的心態,雖然他跟著林靖文回琉求只不過是代表鄭家向林家示好而已,表示鄭家無意於林家為敵。但林靖文可不這麼認為,他是想把鄭家拉上他的戰車,一旦鄭之原在事實上為林家做事之後,至少鄭之原兄妹是擺脫不了林家的烙印了。借題發揮,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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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誰說草莽無豪傑 第三十章 南人自古不耐寒


   


    鮮半島雖然北有長白山脈阻隔,還有鹹鏡、白頭、狼諸多山脈為其擋住了來自北方的寒流,但它畢竟處於北半球,冬天還是很冷的。

重和元年的冬天,高麗北方就下了一場大雪。

黃海這個時候倒是沒有被冰封凍住,自清川江和大寧江入海口附近的安州登陸之後,那朵帶著兩萬二千人的人馬施施然地在高麗守邊將士憤怒的目光中出了千里長城。

花容不時地回頭看著身後地長城,卻是大發感慨:「千戶大人,想不到蠻夷之邦的高麗也能修建起如此恢弘的城牆,屬下聽聞高麗的這段城牆西起東界的臥榻峰和長鏡湖東至北海(黃海,古稱北海),總共不下千里之長,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魯元戎和花容一起被林靖文發來給那朵做副將,他剛才也看到了那雄偉的城牆,不過,他的出發點與花容不一樣,此時他卻是擔憂地道:「真的很難想像國力貧敝的高麗也能修建起千里長城,沒親眼見到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不過千戶大人,屬下剛才見那些高麗兵將極為仇視我等,他們會不會突然發難攻擊我軍,我們要不要嚴加戒備?」

那朵沒他們兩個那麼好的心情,她哪裡還有工夫對高麗的千里長城評頭品足,林靖文任命她為先鋒官先行打通通往遼東的道路,雖然她自認能力足夠得如此大任,但其他將領可是沒一個心服的,正為此心煩呢,倒是沒注意到高麗人的心血結晶。聞言,她也只是隨口答了句:「戒備是要的。不過也不需要小題大做。主公囤重兵於慶州,高麗上下是不敢有什麼動作的,他們在上次大戰中損失慘重,尤其是國力損耗嚴重,到現在他們連賠款都未能付清,要真地再次開戰的話,只怕高麗連兵餉都發不出來,他們沒那個膽子主動攻擊我軍。而且,本將已經下令後軍嚴加提防,應無大礙。」

「哦。那就好。」

花容只是應了一聲,去觀察這裡與中原毫不相同的山水景物去了。

魯元戎心細,見那朵滿面憂色,試探著問道:「大人可是為此次先鋒之事憂心?」

「是啊!」那朵看了他一眼,說道:「也不知主公是如何打算的,本將自認勇武、謀略、領兵能力還有經驗都不如孫將軍等人,主公卻將先鋒大任交與本將,只怕其他將軍會多有抱怨,本將也不知以後該如何與那些將軍相處,此事卻是頗為麻煩。唉。主公為何如此行事?」語氣竟是有些抱怨。

「其實大人也不需要如此煩惱,」魯元戎微微一笑。開解道:「屬下倒是有些理解主公的心思……」

他的話還沒說完,醉心於觀賞景物的花容卻是驀地扭過頭來,接口就道:「元戎知曉主公的心思?快快說來,也指點末將一二。」他這個官迷卻是時刻不忘揣摩上司的心思。

魯元戎哭笑不得,他與花容搭檔也有一段時間了,多少瞭解些花容的心思,卻是沒有理會他,只是繼續對豎耳傾聽地那朵言道:「屬下聽聞,孫將軍還有胡將軍、孔將軍他們都是登州廂軍出身是吧?」

那朵點點頭,「是的。可是這跟主公的心思有什麼關係?」忽然恍然大悟,卻是不以為然地道:「魯百戶可是以為主公擔心孫將軍等人不忠,這卻是錯了。孫將軍他們本不過登州廂軍小吏,可以說是被主公拔於微末。因此對主公忠心不二。而且,我林家軍制與中原不同,軍中自有書記官管理軍功賞賜。這些書記官平日還為兵士們排憂解難多加教化,另有軍法官掌管軍法刑罰,將領們只管領兵作戰,即使有將領想要謀逆只怕也沒有兵士肯跟隨。主公卻是從不擔心有將官想謀逆。」

這書記官也就相當於後世某軍中的政委一職了,除統計軍功和賞賜之外,專門負責給士兵洗腦,教導士兵要勇猛作戰特別是要效忠主公。軍中生活枯燥,有專門的政委洗腦可遠比宗教在社會上給百姓洗腦容易多了。林家全民皆兵,男丁多少都在兵營裡呆過,也就多少受到洗腦。這是林靖文從建軍一開始就著重關注的,甚至為此在軍事大學堂中專門開設了書記一科,可見其重視程度。

魯元戎卻啞然失笑,搖頭道:「屬下卻不是如此想法。屬下的意思是說,孫將軍等人在中原軍中呆的時間過長,很是學到了中原軍中的那些陋習,估計這些陋習在他們的思想裡根深蒂固,應該是很難改變過來了——也就是說,孫將軍等人地思維已經固定成型,以後即使學到了新的軍制兵法或者是帶兵方法也難有大前途。但千戶大人就不一樣了,雖然大人現在地能力……呃,可能是比孫將軍等人低了些,但大人的可塑性很高,前途不可勝計,所以主公才著重栽培於大人。屬下斗膽如此猜測,也不知對不對。」

那朵聽得眼前一亮,雖然沒說什麼,但看她那連連點頭的樣子也是知道她是很贊同這個猜測的,不過,作為屬下的枉論主公可不是什麼好事,他們也只是稍微猜測了一番就沒再多做言論。

半日過後,軍隊行了四十餘里,卻是來到一個叫博州的小城,這裡是遼國與高麗真正的交接處了,這個小城名義上屬於高麗,但因為離遼國實在太近,高麗並未在此地設官立府,這個博州也就相當於被高麗放棄,遼國自然也不

麼小的一個地方看在眼裡,這裡也就成了兩不管地帶

那朵也懶得攻城,只是下令大軍今日暫時駐紮在這裡,令大軍紮營,卻傳花容魯元戎二人前來商議。

天寒地凍,此時還未到北方最冷的時候,但這樣不算太冷的天氣也讓人受不了。尤其是林家地兵士大多出身江南,南人自古不耐寒,雖然此次出發前樞密院輜重司已做了很多預防措施。比如說多備棉衣棉褲、給每個兵士每日定量發放一些烈酒、糧食多備肉食等等,但僅僅是半日行軍就有不少士兵凍傷,經軍中初步統計,凍傷的兵士居然有近千人,這個數字實在太嚇人。

那朵現在才知道,為什麼林家此次出兵幾近十萬還有弩、步人、床弩和火炮等利器加上林家兵士都是百戰精兵地情況下自家主公還是那麼擔心了,她現在的擔心不比自己地主公少。老天,僅僅半天時間,還是做了諸多防範措施的情況之下,居然就有將近半成的士兵凍傷。要真是到了最冷地時候,只怕也不用參戰,直接下那麼幾場雪林家大軍就完了——真是恐怖。

南人自古不耐寒。那朵總算明白自家主公為什麼最近老嘀咕這句話了。

花容和魯元戎都是北方人,雖然只是中原人,中原也遠沒有遼東這麼冷,但兩人的耐寒能力還是有的。他們倒沒有像那朵那樣將自己包成一個粽子,喝了點烈酒之後居然還有說有笑地跑去巡營,現在得了那朵的召喚才跑到大帳來。

那朵也顧不得客氣,直接問道:「軍中情形如何?凍傷的軍士多嗎?」

花容魯元戎兩人點點頭,又搖搖頭。

由魯元戎答道:「情況雖然嚴重。但還不算太糟糕。兵士凍傷人,多是南人。兩個萬人隊只有不到三千人地情況很是糟糕,這三千人都是南方出身,而且多為軍官。大人,此次主公安排的好,給大人分派的兩個萬人隊大多是扶桑奴隸出身還有就是從高麗人中招募來的,耐寒能力還算可以,就是大人直屬的火槍營兵士也沒什麼大問題。就是軍官大多不耐寒,不過軍官們身體強壯甚於一般兵士,真正堅持不住的並不多,等時間長了適應了估計就會好些。」

花容也是滿臉擔憂地道:「可惜軍中大夫太少。兩萬大軍只有不到一百個大夫,加上其助手也才不過三百餘人,實在忙不過來,不然情況雖然糟糕但也不至於一下子就被凍傷近千人。」



說曹操曹操就到。

正說到大夫不夠。守帳衛士就進來稟報:「將軍,輜重營的醫曹掾安大人求見。」

「傳。」

林家治下缺少大夫,就是本土民間都不夠用。更別說軍中了,現在軍中的大夫大多是林靖文從高麗勒索來的,一個大夫抵五百兩銀子,高麗一口氣發了兩千餘大夫到林家,倒是抵了百多萬兩的賠款。這個安曹應該也是高麗人。

安曹掾四十餘地年紀,因被選中送入軍中為醫,身體當然還算不錯,一進大帳就似模似樣地行了個軍禮,卻是焦急地說道:「有一事要說與將軍知曉,醫護營的大夫不夠,凍傷軍士太多,醫護營忙不過來,還望將軍奏請主公增派些大夫來才是。」

那朵聽得更愁了,「現在只怕不行,等我軍攻下安東府才好派船奏報主公,目前還請安大人多加努力才是。」

安曹掾張了張嘴想要再請求一下,不過想了想也覺得自己地請求太荒唐了,現在大軍開拔,慶州再派大夫的話還得先到安州再輾轉追趕大軍才行,而且待過些時日大軍攻下州府之後,派來的大夫也不好分派。

「屬下自當盡力,屬下先行告退。」安曹掾知道自己是白來了,也就不耽誤時間,醫護營現在滿營的傷號,他可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那朵三人面面相覷,一時都有些沮喪。

「待開春之後大戰將起,至時雖說天氣暖和一些,但那也只是相對於久處北地的契丹人和女直人來說,對我林家兵士來說那個時候還是很冷,到時候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才好。」花容一歎再歎,連連歎息不已,對眼前的情況很是頭疼。

那朵無言以對,只好道:「我軍先在此地休息幾天,待兵士們稍微適應之後再行開拔,不過這樣一來,只怕遼國安東府方面會收到消息提前做好準備,到時候我軍攻城只怕有些難度。」

要換作以前,即使敵人有準備,但在火炮之下那朵也不需要太擔心,但現在嘛,不說士兵受不了苦寒,就是火炮到時候還不知道會不會被凍住。

魯元戎雖然也苦惱,但還是安慰道:「大人也不需要太過擔心,去歲遼國邊軍回撤,戍守高麗邊境的八萬人盡數回還,現在安東府無有駐軍,應該只有些地方戍兵,到時即使他們有準備也不會太麻煩,我等待兵士們稍適應氣候之後,得了軍情司的情報再行進軍也不遲。」

「也只好這樣了,雖說會貽誤軍機,但總不能讓軍士們邊被凍傷邊行軍,那樣的話只怕到得安東我軍也無多少可用之兵。」那朵無法可想,只好先這麼辦了,「營中之事還請兩位將軍多多照看才是。」「自當為大人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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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誰說草莽無豪傑 第三一章 炸藥,取定州


   


    息了幾日,軍中士兵的情況導師好轉了許多。高麗冷之地,軍中的高麗人和扶桑人先後適應過來,就是出身南方的兵士和軍官也在完善的後勤保障加上軍中大夫的努力下,凍傷的兵士的傷勢被控制下來,雖然還不能參加戰鬥,但至少行動是無礙了。

那朵下令繼續進軍。

從朝鮮半島進遼東有兩條路,一是沿著大寧江和長白山支脈往東北方向過博州、雲州最後從涼州經忠清江與馬營水交界處入長白山,這條路並沒有多少契丹人和女直人把守,然後翻過長白山就可以直入遼河平原。不過,這條路儘是偏僻之地,沒多少兵馬把守,更沒有多少人煙,而且一路儘是山區,道路十分難行。以前唐太宗第一次攻打高句麗的時候曾派兵走過這條路,後來見對戰局無利就放棄了,第二第三次攻打高句麗就是沿著秦漢的傳統道路進軍。

另一條路就是沿著遼河翻過長白山和千山山脈的山口過馬營水而入朝鮮,這條路自戰國末期就是傳統道路,秦、漢乃至隋唐都是用的這條路。這條傳統官道的優勢在於地勢十分平坦,除了一段要翻越千山和長白山山脈之外,其餘的地方都是平原利於行軍,而且人煙稠密,大軍補給也容易許多。

現在那朵走的就是傳統官道。

過了大寧江就是遼國安東道的地盤,也是以前唐代安東都護府的屬地。唐末中原混戰,朝廷無法控制安東都護府,不過當時的高麗畏懼盛唐之威還是不敢有所動作,直到唐朝真正滅亡之後。高麗才派兵北上佔了安東都護府在馬營水以南的土地州縣。

但高麗人命不好,他們隨後碰到了契丹人。

高麗在盡佔安東都護府在馬營水以南地州縣之後,野心漸大,居然派兵出了馬營水圖謀遼東。正好,契丹人也因為唐朝滅亡而無人壓制,甚至中原當時的軍閥都畏懼契丹人,石敬唐更是將幽雲十六州割讓給了契丹,契丹正是野心勃勃的時候——顯而易見,兩個野心家撞車了。幾場大戰下來,高麗根本就不是當時騎射盛行的契丹人的對手。不但被趕回馬營水以南,甚至被契丹大軍打過馬營水收復了安東都護府的一部分州縣,也就是現在安東道的由來。

高麗人對中原王朝的畏懼心理發作,以前朝高句麗修建的用來對抗盛唐的一些斷斷續續地長牆和關隘為基礎修建了千里長城。

契丹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在安東道長期駐紮了精銳邊軍。這個原因不好解釋,棒子編撰的《大高麗史》是說契丹人「畏」於大高麗國威所以派大軍「守邊」,而《遼史》上的解釋是為了有朝一日能直接從安東道出兵跨海攻打齊魯地作為一支奇兵來配合主路大軍。無獨有偶,後來的金國也在安東道長期駐紮了一支大軍,在扶持偽齊朝之後這支邊軍才漸漸裁撤。由此可見,還是《遼史》的解釋可信一點。

不過,那朵現在是不需要考慮這支為數眾多的精銳邊軍了。這支讓高麗人不惜耗費大半國力來修建千里長城的大軍已經奉命撤回了遼國東京道。

出了博州不到四十餘里就是安東道的前沿定州,其後就是寧、寰、鹽、龍安、義諸州縣。過了義州就是安東道的首府安東府城。

經過多日修養,定州的遼國官兵當然收到了東南面不遠處大軍雲集地消息,不過,讓定州沒反應過來的是,一連幾日這支摸不清來頭地軍隊都是毫無動靜,這讓他們稍稍放下心來。

不過,在某一天,定州城門吏撐著迷迷糊糊還沒完全清醒的雙眼喝令手下打開城門,這個小吏日復一日地重複這個工作也不知道有多少年頭了,不過最近幾日上頭有令下倆。說是不遠處的地方有一支陌生的大軍駐紮,讓城門小心提防。

城門吏呼呼喝喝地催著手下的幾個小兵開門,一邊罵罵咧咧:「你們這些小兔崽子還不快點,磨磨蹭蹭地。要是等下進出城的小民和商賈責怪,看老爺我不打死你們。」

他原本不過只有十幾個手下,最近上頭因為不明軍隊的存在給他添加的十人。他的手下現在倒是有二十多人可以指使,這幾日他正肆無忌憚地對著新老手下頤氣指使,或者是想耍些所謂的官威吧。

守門兵士不敢怠慢,在城門吏地罵聲中忙不迭地打開了厚重的城門。

門剛打開不久,城門吏和他的手下正在朝食,只聽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傳來,這些人都守城門不知道多少年了,自然聽出來這是有大批車隊正在駛來。

城門吏吞下塊饅頭,隨意說了句:「嗯,有大概四十輛馬車要進城,離城門還有大概兩里。」

「四十輛?」這個小吏馬上反應過來,衝著附近還在大吃大嚼地小兵喝罵道:「還愣著幹嘛,這麼多馬車城門那裡只有五個人檢查得過來嗎?你們還不快去幫忙。」

「可是大人,檢查不過來讓那些小民或者是商賈慢些進城就是了,五個人慢點檢查不就成了。」小兵捨不得熱乎乎的饅頭,猶豫著建議道。

「放屁。」城門吏大怒,「讓你們去你們就去,廢什麼話。檢查慢點?

的豬腦子想想好不好,四十輛馬車地商隊是什麼勢力這些小人物得罪的起的嗎?慢點,慢點老爺我的官帽就不保了。去,快去。」

小兵們不敢怠慢,只好戀戀不捨地看了那些可愛的饅頭一眼,只能是出去守城門。

而那個城門吏卻是不緊不慢地繼續大吃大嚼,一邊嘀咕道:「馬車還有兩里才到城門,我先吃點東西再說,冷了就不好吃了。」

不過,隨即。這個小吏就跳了起來,驚呼:「怎麼又來了四十輛馬車?不對,平日裡一天都進不了四十車,今天才剛開門怎麼就有八十車。有古怪。」叫完忙不迭地衝了出去,也顧不得吃他的東西了。

他到達城門正是時候,前面的四十車聽聲音應該已經到了城牆邊上,不過,他的手下們正在七手八腳地關城門,還有人正在往城牆下的臨時兵營裡跑。

「怎麼了?怎麼關城門?」

小兵們終於大呼起來,聲音極其驚駭地樣子:「敵襲!快關城門。敵人來了。」



「媽的,這些小兵倒是機靈,被發現了。」

城門外,花容在第五輛車上破口大罵不已,連忙下令:「加速,趁他們沒關門趕快衝進去,車上的弓弩手準備。」

「來不及了。」那朵從他後面的車上跳了下來,無奈地看著前面還有百米遠處已經只剩下一條縫隙的城門,搖搖頭,招來一個傳令兵。「傳令第一輛車上的兵士,按計劃行事。」

「按計劃?」

在花容疑惑不解之下。那朵下令車隊馬上退後,直退到了一里左右的距離才停了下來。而傳令兵到達前頭之後,從打頭的第一輛車上跳下四個士兵,其中兩人手持大盾戒備,另兩人則抱著一個古怪的東西往城門奔去。

片刻之後,那四個士兵跑到已經關上的城門處,兩人將抱著地那個古怪東西放下並且擺弄起來。不一會兒,只見一名兵士點了點頭,拿出一個火折子點燃。

「快跑。」那四個士兵象被鬼追一樣往馬車方向跑來,連滾帶爬地上了馬車。

那朵卻是早就在那士兵點火之前就催促花容上了車。

片刻之後。只聽「轟」地一聲巨響,花容只覺得大地一陣震動,即使坐在車裡面而且隔了這麼遠的距離,花容也覺得耳中一陣轟鳴。車隊的馬匹也驚嘶亂躥起來,馬車上的兵士們連忙下車安撫馬匹。

「那是什麼東西?」花容愣愣地看著遠處空蕩蕩的城門,原本緊閉的城門現在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只見諾大一個城門破碎不堪,只剩下一半的門在。

「軍械司送來試驗的新式火器,說是叫『炸藥包』,聽說這個名字還是主公親自命名的。」那朵滿意地看著殘破的城門,「軍械司地人還說這炸藥包的威力不大,現在看來還不錯嘛,至少能炸開城門。」

花容再仔細看了看城門,點點頭,贊同地道:「地確威力不大,也就只對木頭的城門有效而已,對城牆是無可奈何的。」原來他是見到那需要兩個兵士才能抱住的半人高的所謂「炸藥包」現在連木頭城門都沒能炸完全,用來炸土石城牆那是不用指望了。

黑火藥的確不適合做炸藥,威力小些也是沒辦法。

那朵卻沒再理會,見機不可失,卻是連忙下令趁機進攻。

匯合在一起的八十輛武剛車重新朝城門衝去,定州城內的遼兵此時紛紛上城牆防守,卻又哪裡來得及,即使射下一些箭矢也對內有鐵板的武剛車無可奈何,只有幸被射中馬匹的車才無奈地停了下來。

車隊衝進還沒多少遼兵防守地城門,這裡倒是有兩百左右遼兵已經嚴陣以待,但從車裡射出一片片箭雨將原本就不多的遼兵射倒一大片,隨後從車裡跳下一個個身著重甲手持重刀的步人甲衝進遼兵群裡大砍大殺。

定州只是個小州,軍情司送來的情報是城裡不過只有不到一千士兵而已,這還是拜了定州處於最邊境地福,它後面的寧、鹽等州不過只有幾百兵士而已,那朵這次雖然只投入了五百兵力,但對付措手不及的定州已經足夠了。

原來,那朵見定州已經有所防範,而她手下地士兵又大多在這種情況下無法發揮戰力,強攻的話,即使是定州小城只怕也會帶來不小的傷亡——更離譜的是,火炮居然需要預先加熱炮管才能發射,這樣一來,原本就容易炸膛的火炮就更危險了。那朵在和花容魯元戎二人商議過後,決定發動突襲。

要說突襲的話,騎兵是最適合的,但林家現在沒有騎兵,無奈之下,用武剛車運兵也不失為一個可行的辦法。

於是那朵派出八十輛武剛車,每車載六人,不到五百的士兵趁著晚上摸到定州不遠處的樹林裡,等城門一開馬上衝進去。其實要不是因為下雪,大地一片白色,只怕他們都能直接衝到城下。可惜的是還是被發現了,最後只能動用炸藥。但不管怎麼說,小小的定州城是攻下來了
z3336578 發表於 2009-4-27 10:49
第四卷 誰說草莽無豪傑 第三二章 傷寒和火炮


   


    間到了十一月,就連慶州也開始下雪了,大地一片白

這樣冷的日子林靖文還真沒經歷過,按他的估計,現在的氣溫只怕都到零下了,滴水結冰的事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而現在只不過是剛剛進入冬季而已。

古代怎麼這麼個冷法?

現在正是空閒的時候,大規模起兵是不可能的,林靖文得以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內政上來。

因為戰爭需要,樞密院從民間大肆收購鋼鐵、布匹、棉、藥物、肉等物資,以致民間經濟因樞密院的這些大額收購繁榮非常。美岸本來就是鐵匠多,盛產鋼鐵,因為林家治下對鋼鐵的需求居高不下,以致美岸縣十家作坊倒是有六七家是鐵器作坊,美岸也成就了「鋼鐵城」的美名,此次其作坊更是加班加點的大煉鋼鐵,甚至軍械司有許多軍械的零部件都是委託給美岸的作坊加工,其繁忙一時無倆。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肉食,本來麼,肉食最多的是牛羊肉,但林家治下不事畜牧,牛倒是有人放養,但大多是耕牛,羊麼。南方人很少有吃得慣羊的腥膻味,所以林家治下幾乎沒有人養羊,這肉食卻出乎林靖文的意料,居然是鹿肉。

比如說,林大官人日日吃肉,到今天看了報告才知道自己天天吃的居然是鹿肉,而林家治下大規模養殖的居然是鹿。

正好,王散急匆匆地跑來找他,林靖文也就順便問了一下這件事。

王散一愣,不負所望地做了回答:「政和七年四月,有人在花蓮北方山區發現了大批野生的梅花鹿。幾乎稱得上是漫山遍野,當地的土著主要就是以狩獵梅花鹿為生。此事被發現以後,當時的花蓮裡曾上報給主公,主公曾批示『可大規模畜養』。所以,花蓮裡從政和七年起就開始推廣養殖梅花鹿,不過效果不佳。後來我林家之民漸漸富庶,尋常的糧食和魚已經不能滿足需要,百姓需要肉食,從那以後梅花鹿地養殖才漸漸興旺起來,到現在。花蓮縣除了陶瓷作坊之外就屬養殖場居多,花蓮四千餘戶百姓倒是有超過一半人家從事養殖,每年可提供超過十萬隻成鹿,這個數目還在繼續增加。」

林靖文聽得奇怪,他什麼時候批示『可大規模畜養』了,他自己怎麼不記得?不過,這也是好事,他也就沒再多想,應該是當時忙於軍務隨手批了個後來一忙起來就給忘了吧。

王散卻是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急忙道:「主公。屬下有事啟奏。」

「何事?」

「那千戶傳來息:大軍已無法征戰,可戰之兵已不足五千人。」

林靖文大驚。接過文書查看起來。

卻是那朵在攻破義州之後派人加急傳回來的消息。義州的情況已經很嚴重,火炮火槍已確定無法使用,床弩倒是可以用,但那冷冰冰的鋼製結構在這麼冷的情況下不亞於刮骨鋼刀,刀槍弓弩也是一樣。而以前林家軍倚為憑仗的步人現在也無法出動作戰,十月份還好說,士兵們還能適應,但在滴水成冰的十一月,步人甲根本就穿不上去。

手腳凍瘡、傷寒在軍中大規模發生,甚至有少數兵士實在耐不得寒而被直接凍死。

「樞密院輜重司不是早就準備好凍瘡藥了嗎?怎麼還會有那麼多的兵士被凍傷?還有。那些大夫是怎麼做事地,居然讓傷寒大規模爆發,真是豈有此理。」林靖文一驚之後卻是大怒。

「凍瘡藥倒是有效,不過畢竟主要靠的是兵士自己。我林家兵士大多不耐苦寒,而北地現在已經到了滴水結冰的地步。屬下聽聞長白山以北的遼東地氣候還要惡劣一些,聽說那裡哈口氣都會被凍成冰掉下來。風稍微大一點就能將人的耳朵鼻子吹掉。」王散說著說著一臉的驚恐,他也是南人,就是身在慶州也覺得冷得受不了,他實在很難相信聽到的那些傳聞,以前不過是當個笑話來聽而已,現在卻是聽到了確切的消息,連高麗北部長白山以南的地方都能冷成這樣,可以想像,長白山以北會冷到什麼程度。

林靖文雖然對氣候的寒冷有所準備,卻也沒想到會冷到這種地步,而王散說地那些傳聞讓他稍微一想就覺得不寒而慄,要真是那樣的話,老天,也不用打仗了,就是什麼都不做,估計林家地兵士在那樣的環境裡都會漸漸崩潰。

到時候還怎麼跟契丹女直人爭?

「至於傷寒,」王散苦笑道:「一是軍中大夫不多,二則,那些高麗大夫畢竟比不得中原的大夫,屬下遍讀史書,自追隨主公後也見識了不少邦國,傷寒確實是恐怖的疫病,到目前為止屬下只聽說過我中原的大夫能治療傷寒,高麗小邦的大夫畢竟差了點。」

傷寒!林靖文看過三國演義,據三國的描述,傷寒的恐怖性也就只比鼠疫差點,三國時代曾

發大規模的傷寒,每次爆發都造成了千里無人煙的慘個村莊整個城鎮乃至整個郡縣地人口都沒於恐怖的傷寒。在中原傷寒都讓人聞而變色,何況是在高麗,相比於中原的大夫,高麗的那些軍醫不亞於蒙古大夫赤腳醫生,靠他們治療傷寒還真地靠不住。

想到這兒,林靖文再也坐不住了。「蠻夷就是蠻夷,連大夫也靠不住。假年,你馬上回琉求從民間緊急招募能治療傷寒的大夫,盡快將大夫派到義州去,遲了只怕兩萬大軍剩不了幾個人了。」



王散先應了下來,不過卻道:「屬下早四日前即收到調查司的報告,言及傷寒之名,當時屬下拋開一切全力從民間招募大夫,已經在三日前送到那千戶軍中,今日再次收到調查司報告說軍中傷寒已經控制住了,因事先準備充足,應對也算及時。傷寒並未造成嚴重後果。」

「好,此事假年辦得好。」林靖文大喜過望。

「卻是主公考慮周全,事先準備地好,屬下不敢居功。」王散連忙答道。在主公面前表功?那是嫌死得慢,這樣的事王散當然不會做。

「不過主公,現在我大軍雖然凍傷甚多且爆發了傷寒,但屬下還是建議繼續發起攻擊。目前火炮火槍已經不能使用,步人也無法參戰,但弓弩現在還可以用,朴刀兵和長槍兵換上皮甲也是可以持續戰鬥的。更重要的是現在也不過是冬季地開始而已。等再過一個月真正進入冬季,到時候弩肯定也會被凍住——無弩、無火炮、無步人,我林家只能靠兵多取勝,如此情形想必主公也不希望看到。」

林靖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個時候繼續攻擊雖然代價巨大,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更重要的是,因為林家兵士多不耐寒而且兵器軍械多是鋼鐵製,也只能趁現在兵士還能忍受而且兵器軍械為被全部凍住的時候打開去往遼東的通道,不然等再下幾場雪。那時候更沒辦法攻擊。

想來還真是鬱悶,林家軍械多為鋼鐵製。弓弩也不例外,畢竟全鋼鐵製品的話可以實現工業化生產,產量比象中原那樣用複合材料或者是木製要多上不止一倍兩倍,而且標準也好控制。可林大官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原本帶來莫大好處的生產方法現在卻成了林家的致命傷,鋼鐵製品在嚴寒的氣候下很容易被凍住,這一點即使在後世也不能避免,有時候士兵們一覺醒來就發現槍已經不能用了,連槍栓都拉不開,必須要加熱才行——林靖文現在碰到的也是這個狀況。

想了想。目前也只能是這樣,林靖文下定決心,斷然道:「好,讓樞密院傳令給那朵三位將軍。讓他們帶領還可以參戰地兵士繼續戰鬥,兵力不夠的話讓樞密院從慶州甚至琉求再選派一些兵馬過去,務必要在一月之內攻下長白山和千山以南的州縣。就以連山關為界。」

「屬下這就去辦,不過主公,攻城兵器怎麼辦?火炮已經不能用了,加熱的話很容易炸膛,用床弩又破不了城牆,遼東俱是堅城,只怕連爆裂彈都炸不開城門,燃燒彈在如此惡劣的氣候下也不知好不好使……」

王散還在喋喋不休,林靖文卻是早就想好了,「攻城兵器就用床弩,燃燒彈即使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下還是可以點燃的,軍械司不是還送去不少炸藥包麼?也可以試下用床弩發射炸藥包,再不行就製造一些投石機。」

「可是主公,投石機需要大批人力,不但需要很多士兵去採集加工石塊,也需要很多兵士拉拽投臂,現在那千戶那邊可戰兵士本來就不多,再要在投石機上浪費人手的話,只怕真正能用來攻城的不到半數,主公三思。」

「現在什麼辦法都要試一下,再說,投石機也不一定要拋射石塊,用投石機來拋射炸藥包也是可行的。」林靖文很是無奈,卻想到了回回炮,這種波斯工匠結合中國投石機改進地新型品種不過是用槓桿原理用一個小型石塊取代人力作為動力而已,威力大,但技術並不難,等回頭給軍械場說一下讓他們弄出來。

「不過,火炮怎麼會無法使用?」林靖文對此很不解,歷史上明朝在遼東大規模使用火炮,也沒聽說無法使用的啊,怎麼現在輪到他林大官人就用不了了?

「這個,軍械場已經派工匠去看過了,那千戶軍中火炮皆為鋼炮,遇冷縮得厲害,導致管身縮小,以致彈丸不合口徑,甚至,因管身縮小,其承受能力大大降低,已經無法承受住火藥地力量。據工匠說是鋼的問題,現在的鋼並不好。而且,銅炮和生鐵炮也是有類似的問題,匠藝院已經在著手改進。」無語對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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