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間客 作者 : 貓膩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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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hohohw 2009-5-3 17:34:3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19 5313107
c68212 發表於 2009-8-31 01:59
第一百七十一章 靜穆或瘋狂的機甲(下)

    在這三個字後面,白玉蘭還說了幾個字,然後戛然而止。因為他已經看到,那台黑色的已經在尖銳的呼嘯聲中,躍離了地面,伴隨著右機械腿的強悍踢出,沉墜之後瞬間釋放了所有動力的機身猛然一頓,在空曠的機戰室半空中,整體倒掛,迅捷地畫了一個弧圓,高速的機甲表面與空氣摩擦加劇,呼嘯之聲更加淒厲……

    黑色機甲似乎在空中停滯了一般,猛然結束了倒掛動作,一陣金屬關節的劇烈響聲之中,開始快速地向著地面摔落,然而就在最後極短的時間內,明顯快要失去平衡的機身,卻似乎重新被注入了動力,強行扭轉機身腰腹,將兩只機械腿分前分後,硬生生地站在了堅硬的地面之上。

      兩聲悶響,黑色粗壯的機械腿承載著這股巨力,直接將堅硬的對戰室金屬地面,踩出了兩個變形的小陷坑,而機甲的機械腿也開始顫抖起來,似乎隨時可能倒下……它卻偏偏沒有倒下,強硬地控制著平衡,引擎生猛地輸出動力,讓機身在這種危險的狀態下,不斷地進行微細的操作調姿,最終成功地完成了這次粗暴的落地動作!

    嘶嘶液壓輸動聲中,黑色機甲緩緩地下降了約二十厘米,各個重要部分的金屬關節進行了重新較正,引擎徐徐降低輸出功率,不再有任何動腿一前一後。機械手卻是伸展在半空之中幫助著平衡,巨大地機甲身影在這個動作中,顯得是那樣的安靜與強大。

    白玉蘭沉默地看著控制台下那台靜止的機甲,快速跳動的心髒漸漸平靜,眼楮卻微微眯了起來。從這台黑色的身上。竟然找到了一種叫做靜穆地感覺。

    這當然不是標準地軍用機甲格斗技動作,聯邦軍方的教程里,從來沒有這種跳到半空中去找死的案例。自身重量達到數十噸之巨的軍用機甲,它的機動性依靠地是強大的引擎,以及行星表面所提供的巨大反作用力。\\/\

    就像第一軍事學院機動系的那句標語一樣︰“機甲不能存在于空中樓閣之中。機甲必須腳踏實地!”

    半空躍進的動作,是每一位軍方戰斗機師都要掌握的動作,但像先前黑色那種暴烈地空中翻身,卻極為考較機師在落地之前那剎那的操作,因為伴隨著機甲自身的高速旋轉,用來穩定機甲的自動平衡系統。會出現短時間內的數據流失。尤其像黑剛才還有一個空中劈腿的附加動作,最後一瞬間所需要的計算和指令輸出,更是令人難以想像的困難。

    “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動作了,如果你是在軍隊里,這時候已經被上級關了禁閉。”著通話器安靜的說道,內心先前那一瞬間地震驚被他掩飾的極好,雖然他認為許樂是個怪胎,但他依然認為這個家伙先前只是運氣太好,才能讓勉強平安落地。

    “戰斗機甲的機械腿主要用于趨避和行進。攻擊方式卻集中在上半身的火力系統以及格斗技上。雖然因為操作擬態的關系,人類始終還是駕駛人型機甲最為合適,但……機甲終究不是人的身軀,如果在高速下還要做下半身動作,只會摔的很慘。”白玉蘭用淡漠的語氣,認真地對通話器說道。

    控制台下的黑色操控艙中,許樂听著頭盔里響起的聲音,沉默了許久,然後他取下了頭盔,胡亂地揉了一把已經被完全打濕了地頭發。他自己都不知道剛才為什麼自己要做那個動作。這確實和軍方教材上地要求完全相背。可是他就是有這種沖動,而且他也做出來了。只不過听著機載電腦的數據分析與白玉蘭地警告。他的心中也生出了淡淡余悸,先前最後落地前那剎那,確實有些危險,如果不是最後那刻,他體內的那道熱流將自己的意志用最快的速度轉換為手指間的數據輸入,身下的或許真的會狠狠地撞到地面上,以先前那一刻的速率,這一摔只怕這台要受重創,而他也會受傷。因為先前最後那剎那短時間內的引擎超功率輸出,機甲自動關閉了一些消耗能量的附加功能,操控艙內的溫度有些悶熱,許樂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抹了抹流到下巴上的汗珠,忽然間想到,自己先前最後那一刻的手速達到了多少?

    “只有那些把自己看成天才的白痴,才會做這些危險而沒有實際用處的動作。”

    白玉蘭端著茶杯,看著坐在自己身邊剛剛洗完澡的許樂,平靜說道︰“我雖然沒有上過軍事學院,但也曾經听同僚們說過,在三大軍事學院和西林軍校的機動系,每年都會有幾個白痴因為不按照軍用標準手冊進行操作,想操控機甲完成飛踢,翻倒叉,旋轉七百二十度落地……諸如此類的白痴想法,被成功地摔成了重傷號。”

    許樂用毛巾擦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並不知道去年在梨花大學的機戰室里,周玉便曾經對他的操作產生過類似的疑問,他畢竟是個野路子出身,在區第六級測試中,只知道用盡一切方法去閃避,哪里想到現實當中的機甲操作是嚴禁這些東西。

    “不過我覺得這些動作如果掌握好了,在機甲近身格斗里應許很佔便宜。”許樂感覺手臂有些酸麻,往後一靠。主要在于地表上的移動,跳到空中,並不能讓你的瞬移更快,動作花俏。並不能讓你地攻擊力度更強。”白玉蘭喝了一口茶,說道︰“其實這和近身格斗是一個道理,我注意過你的出手,你的雙腳從來沒有全部離開過地面,那說明你很清楚這個道理。”

    許樂沉默了片刻。封余大叔教給他的十個姿式。全部是古奇壯烈的進身技,雙腳地步法確實十分奇妙,但這十個姿式里確實沒有飛躍進擊地動作,甚至雙腳從來沒有同時離地過,每一足踏前都是滑步。離地面的距離頂多只有幾公分。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許樂的眼楮習慣性地眯了起來,感受著先前機甲在空中劈腿時的暴烈感覺與翻躍時的重力加載感,總覺得機甲和人體地格斗應該不一樣,那些動作讓他很有感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我以後會小心的。”許樂笑著對白玉蘭說道︰“你先回吧,謝謝你今天教了我很多東西。”

    這句話不是客氣。野路子出身的許樂,能夠把一台軍用機甲在短時間內就操控的如此得心應手,絕對離不開白玉蘭將這些年的軍中經驗毫無保留地傳授。

    “那我先走了。”白玉蘭也不客氣,端著茶杯輕輕柔柔地站了起來,低頭問道︰這時候沒有後勤人員,如果有問題,恐怕比較麻煩。”

    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鐘,許樂就是不想讓任何人看見自己操控機甲,當然不會介意沒有後勤技術人員的問題。向白玉蘭點了點頭。

    白玉蘭沉默片刻,走之前最後說道︰“不要想太多,你畢竟不是費城李家的人。”

    空曠的對戰室內只剩下許樂一個人,他休息了片刻,然後走到控制台,關閉了所有的數據采集器,又打開了基地對戰室外的自動關閉系統,確認夜深之時,沒有別的人在場,這才提著那個黑色的皮箱重新跳進了的操控艙。

    操控艙是標準單人設計。卻預留了一些存貯空間。所以黑色地皮箱放進去沒有什麼問題。指紋檢驗通過,打開黑色皮箱。從工作台的下方,取出了一套看上去十分軟柔,實際重量卻有些沉重的衣服。

    實際上這當然不是衣服,而是許樂從沈老教授實驗室數據庫中獲得某種啟發,重新進行了改造的古董擬真系統。這套擬真系統外面的材質是一種高分子聚合材料,內部卻有無數個微米級的感應芯片,復雜到了極點,如果不是在前人的設計理念下加以改造,許樂只怕永遠做不出來這個東西。

    怔怔地看著這套擬真系隱懼,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夠成功,在區的成功只是瞬間的效用,能夠在電光火石間破開周玉操控機甲的防御,全部依賴于此。

    利孝通投資地四千萬,除了給了白玉蘭地那張卡之外,其余的錢大部分都投在這套擬真系統地改造中,與之相比較,那個工作台真的是很便宜。

    擬真系統與系列機甲的接口已經事先備好,系列後期的機甲雖然早已經去掉了輸入口,但內部的芯片組構線卻沒有大的改動,許樂開始認真而小心地進行重新駁接。

    操控機甲和開汽車一樣瘋狂,改造機甲像改造汽車一樣膽大妄為,胡作非為,大概聯邦的機修工程師中,也只有許樂這個被封余大叔教壞了的學生,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許樂才重新抬起了頭來,滴了兩滴眼藥水。剛剛洗過的頭發,被汗水佔據了每一根發絲,他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嘴唇。

    脫下衣服,放下黑色皮箱之中,在存貯位置處固定好皮箱,他摁動了手中一個小工具的按鈕,淡淡的藍光從手中滲了出來,迅即佔據了整個操控艙,卻沒有滲透到機甲的外表

    許樂確認這種干擾並不會影響到機甲自身的系統,才放下心來。這種藍光小儀器他了兩個了,這是做的第三個,不過他並不擔心什麼,因為這個小儀器的自毀裝置非常生猛,任何企圖破解指紋鎖的舉動都被限死,無論被誰揀去。也不可能知道這個小儀器地真實用途。\\

    這個藍光小儀器的構造並不復雜,卻可以讓人在第一憲章的光輝下暫時隱藏,只有大叔天才的大腦才能做出如此逆天的設計。許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靜靜地看著手中地藍光,從中吸取著勇氣和信心。自己既然是大叔唯一地學生。對擬真系統的改造,肯定也不會失敗!

    只穿著一條內褲的許樂,坐在機甲悶熱的操控艙中,就像一個赤裸的不安嬰兒,穿上擬真系統後。他感覺身上像是蓋上了一床沉重地絲綢被,每一寸肌膚都有微微緊繃的感覺,這種皮膚上的觸覺與壓覺完全相反的現像,令他一時間有些難以適應。

    接通電源,進行初重動,進行電腦系統重新認證。擬真系統開始運作,無數酸麻的感覺,出現在他赤裸的皮膚之上,漸漸地這種感覺消失不見,卻又有些小刺痛出現,就像有很多螞蟻在往他的毛孔里奮勇前進,好在這種感覺也沒有持續多久,不然許樂一定會認為前代工程師牛人設計的這種系統,完全是用來刑訊逼供的。

    艙門緩緩關閉。密閉空最後聲音,緊接著高大腰後方的引擎開始轟鳴作響,只是這些聲音許樂已經听不到了,他只是緊張地看著頭盔里的數據顯示,等著擬真系統完全接駁的瞬間。

    黑色的依然靜穆地矗立在對戰室地正中央。

    操控艙內的許樂閉上了眼楮,緩緩地感受著自己肌膚上的奇妙感覺,然後開始調動自己體內的力量,一股略有些灼烈之意的暖流,隨著他的心意而走,迅即佔據了他的全身。隨著那些寬宏的通道穿過骨骼筋絡血肉。微微釋放于皮膚表面。

    擬真系統采集的是人體肌肉皮膚生理信號,許樂從沈老教授的學識中汲取地養料。讓他似乎找到了一種讓擬真系統還能識別自己體內力量地方法,這種雙重信號采集,才是成功的關鍵。

    然而他沒有絲毫信心,要知道聯邦科學事業地每一次成功,都是以無數次的失敗做為基礎。

    許樂睜開雙眼,看著近在眼前的淡綠色顯示光屏,沉默片刻後,動了動小手指。

    空曠的對戰室中,黑色的機甲垂在機體腰側的合金手指,忽然間滋的一聲,動了動。

    如此細微,如此美妙。七小組使用的機甲對戰室,此時只有他和許樂才有進入的密碼。他打開了那扇門,然後看到了對戰室內的景象,下意識里停止了一腳步。

    因為港都半島酒店前孔叔最後的淒厲言語,白玉蘭一直在猜測許樂的真實身份,所以先前才會提到費城李家。他本已走了,卻又有些擔心許樂不听自己的警告,要強行去試驗那些危險的機甲動作,所以他又半路折回。

    做為聯邦軍方最冷血強大的機師之一,白玉蘭有很多隱藏著的實力,甚至他也曾經完成過那些凶險的動作,甚至更為漂亮,所以先前雖然驚訝于許樂的悟性,卻有些不以為然,畢竟機甲的作用是來攻擊目標,而不是用來表演。

    然而他此時卻看到一台黑色的機甲,正在對戰室內用一種怪異的身法快速的前行,在最高的速度等級下,居然輕易地一挫一躍,又做出一個空中劈殺翻滾動作!

    白玉蘭的眼瞳微縮,當他看到那台在許樂的手中,十分輕松地連續做出了七個空中躍進突擊動作時,他的右手終于忍不住下意識里伸進了自己的左衣口袋。

    從不吸煙的他,沉默地為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專注地看著那台黑色機甲,快速而瘋癲的顫抖著,突進著。

    就算是表演,這樣的實白玉蘭將香煙塞進了自己的唇里,狠狠地吸了一口,忽然想到了今天下午和許樂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心想看來自己說錯了,就算李瘋子在機甲里,這小子也應該能和那家伙有一戰之力,只不過還需要一些經驗和殺氣而已。

    許樂並不知道那天夜里,白玉蘭親眼目睹了自己用擬真系統操控機甲時的景象,他只是確認了一點,那套被改造後的擬真系統雖然還有很多缺陷,比如太不方便,比如數據采集速度偏慢,但已經能夠為他提供強大的支援,讓他操控的機甲,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動作起來。

    當然,他也並沒有就此放棄機甲的標準訓練,畢竟日後如果要操控機甲,最主要的方式,還是這種操作桿加觸屏輸入的方式,許樂總不可能把所有的機甲全部都改造成這台一樣。

    他標準訓練時的表現讓白玉蘭有些不解,因為和那天夜里的瘋巔操作突進完全不同,而且白玉蘭也發現那台似乎被許樂進行了某種改造。

    許樂並不擔心白玉蘭會知道什麼,因為他相信他,他也必須相信他,如果身邊連一個值得信任的伙伴都沒有,這樣的人生未免也太苦惱了些。

    就在這種枯燥的重復中,數十天的時間就這樣悄無聲息了院,小嬰兒現在比以前更可愛了一些,只是婚禮的遙遙無期,讓那位部長夫人有些不悅,而鄒郁的哥哥卻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什麼。

    在這段時間內,許樂去了港都四次,加快了幫助果殼工程部研制機甲的過程,畢竟現在一股暗流已經在涌向那位麥德林議員,而帝國那邊也在抓緊,許樂在思考之後,終究沒有因為個人的仇恨而影響到聯邦的利益。

    就在八月末的悶雨陪伴下,許樂和白玉蘭再次坐上了高鐵,熟悉地向著港都走去,只是他們此時都沒有想到,有一個麻煩正在等待著他們。
c68212 發表於 2009-8-31 12:54
本帖最後由 c68212 於 2009-8-31 13:14 編輯

第一百七十二章 雨傘下的大人物

    短短的兩個月里,許樂已經記不清楚來了多少次港都,在雨中重返故地,他的心情很放松,與第一次來到港都時完全不一樣。|首者吧|這座繁華到了極致的大都會,不再像是那個冷漠的怪獸,街上那些袒露著嫩嫩胸部和緊繃大腿的女孩兒,只讓他感到十分愉快。

    新越州沿線的山洪早已退去,高鐵抵達港都的時候時間還很早,隱秘出口的外面已經有一輛車在等著許樂二人。現在他們已經不住在半島酒店,而是直接在工業園區有了一個臨時的公寓,只不過也沒有去住過幾次,甚至連匿名購買車票這種工作,也被沈秘書那邊接了過去。

    果殼工程部早在一個月前,就正式向聯邦政府相關部門進行了報備,機甲的研發工程再次啟動,這種事情以及背後隱藏著的意味,肯定會引起相當多人的注意。許樂也不認為自己來了這麼多次,和工程部配合了這麼久,還能一直瞞著聯邦科學院以及其它的那些勢力,所以對于沈秘書和果殼工程部方面的保密工作有些不以為意。

    只是沈秘書和何塞總管,似乎對控制工程部極為有信心,事實上直到今天,許樂在工程部地下的那些工作,確實也沒有走漏風聲,因為這些,許樂對邰家在聯邦內的恐怖影響力,又有了更真切的感知。

    全新一代機甲的研發,只有少數人知道,聯邦百億計的民眾沒有听到任何風聲。對于他們來說,四年一屆的聯邦總統大選。才是當前生活中最重要地事情。

    暑火假時節環山四州和平演唱會恐怖襲擊所帶來的震動雖然沒有人忘記,卻也成為了總統大選里地一部分。|**軍領袖南水。第一次接受了聯邦新聞頻道的正式訪問,嚴肅地否認了山中地武裝與這次恐怖襲擊有關,並且嚴厲地譴責了這種傷害無辜的暴力手段。**軍用這種極富誠意地舉動,稍微化解了一些聯邦民眾心頭的怒火,然而還有更多的人。依然將矛頭直接指向了他們。

    按照政治常態來講,總統大選的一方,帕布爾議員應該在此時表示譴責之後,便歸于沉默。

    因為此時他每一次替**軍地辯護,都可以被他的政敵解讀為︰帕布爾議員為了保護他參加大選的政治資本,那一個虛無縹渺的和平協議。而不惜指黑為白,忘記自己的立場,替那些屠夫發聲。

    然而這位受人尊敬的議員。卻用一種完全有別于聯邦政客地堅毅與固執,勇敢地站了出來。

    透過貨車廂的玻璃。許樂看著大街邊上那些貼著的競選海報,眯起眼楮。海報上面地底色是一片純正的深藍。前面是一個剪影,那是去年地最後一天。帕布爾議員乘坐軍用飛機抵達青龍山機場時的身影,剪影十分清楚,議員地風衣下擺被吹了起來,然後化成了一句競選口號。

    那是我們的總統,他想到了施清海在酒吧里說地那句話,此時此刻,他自然明白施公子的話里有深意。

    雖然許樂非常贊賞這位老鄉為人地態度。但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做法在選民面前很難討喜。前天聯邦新聞頻道所做地民意調查。已經證明了此次演唱會襲擊事件和帕布爾議員事後地態度。所帶來地問題。

    羅斯與麥德林地競選組合。已經快要接近帕布爾這一對競選搭擋。

    “這是我們地總統。”許樂在心里自言自語道。

    “前面有情況。”

    貨車司機忽然沉聲開口說道。許樂他們進入果殼工程部地具體過程。一直是由黑鷹保安公司做安排。以薛乃印地身份。自然不可能總給他們當司機。所以後來換成了現在這個司機。這幾十天里。一直沒有什麼問題。今天卻忽然出了什麼情況?

    許樂看了白玉蘭一眼。被這個秀氣男人地平靜所感染。心中地憂慮稍微減小了一些。

    此時貨車剛剛從工業園區開往工程部方向不久,便被一個關卡攔了下來。很明顯這是一個臨時關卡,許樂透過一條小縫,看著關卡附近那些渾身黑衣的警衛人員,忽然覺得有些眼熟,心頭動了動。

    “公司的人。”白玉蘭眼簾低垂,輕聲說道。

    何塞主管早已經替這輛貨車辦好了出入證明,但關卡里的那些警衛人員,卻像是根本看不到那些證明,直接上車關掉了貨車的引擎,然後打開了後車廂。

    在冰冷的槍口下,許樂和白玉蘭走下了貨車。港都和首都特區一樣,此時都籠罩在八月的悶雨之中,雨水順著他們二人的頭發往下流著,許樂看著那些訓練有素,沉默不語的黑衣警衛,才明白白玉蘭先前的意思,這些人都是白水公司的職業雇佣兵。

    雨水在燈光下漸漸加大,那些黑衣雇佣兵卻陣形不亂,警惕地將許樂二人押到了關卡前方。臨時的關卡只是幾輛汽車而已,在一輛汽車大燈的前方,有人舉著一把傘,傘下有一個戴著眼鏡的官員。

    果殼機動公司屬于聯邦核心機要區域,為了不引來民眾的非議,所以工程部附近的保安工作基本上都是交由果殼下屬的白水保安公司,反正這家公司基本上算是國防部的干兒子,聯邦政府自然極為放心。

    看著雨水中那些面色沉峻的警衛軍人,許樂感覺到了一絲危險,不過既然對方沒有一開始就打算殺人滅口,說明對方也知道自己的背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只是當他看到那名官員時,覺得今天的事情應該會特別麻煩。

    在果殼研究所里,他曾經見過那名官員一次。對方是果殼機動公司董事會的首席技術主管,並且身兼獨立技術董事一職,地位崇高非一般人可以比擬。

    黑傘下的果殼首席技術主管冷漠地看著被押過來的許樂二人,輕聲說道︰“白水公司第七小組技術主管許樂,秘書白玉蘭,違反公司內部保密條例,立即押回接受審查。審查完畢之後,按照聯邦相關法律,依犯罪事實,移送至地檢署或國防部下屬軍事法庭。”
c68212 發表於 2009-8-31 18:18
第一百七十三章 權力是有邊界的

    深夜的工程部外圍園區,八月悶雨嘩嘩地下著,墨一般的烏雲遮住了所有星雲,一片黑暗之中,被雨柱沖洗著的汽車大燈顯得有些刺目。許樂看著傘下那位官員,眼楮眯了起來,知道自己幫助工程部的事情終于泄密了,只是有些琢磨不透,對方究竟是想對付自己,還是想再次搶奪果實,可無論是哪一種,按道理都輪不到傘下這位大人物親自來港都。

    果殼機動公司是一家技術至上的聯邦巨型企業,在董事會的監管下,真正構成這家公司骨架的是那些工程技術人員。許樂也是工程技術人員中的一位,但他只是一位小小的三級技術主管,而傘下那位官員卻是果殼機動公司首席技術顧問。

    首席技術顧問,自動成為果殼董事會的技術獨立董事,以果殼在聯邦中的地位,任何一名董事會的成員,都擁有極大的權力與地位。

    傘下那名果殼技術董事在說完剛才那一段話之後,便回復了沉默,隔著那副眼鏡,等待著他的回答。此時雨越來越大,繃過了他頭頂的黑色雨傘,濺了星星點點的水花到鏡片上,可是這位大人物卻顧不上去擦,只是看著許樂,想知道這個身份重要的年輕人會不會反抗。\\/\

    四周站滿了穿著黑色防雨作戰服的白水公司警衛,許樂眼的雇佣兵或者是軍方調拔過來實習的特種戰士,就算對自己和白玉蘭再有信心。可是他也沒有想過暴起反抗,因為這些黑衣警衛地手里緊緊握著長槍。

    就在此時,一把雨傘來到了許樂的頭頂,遮住了從天而落的雨水。許樂回頭一看,只見白秘書低頭站在自己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人像變戲法一般,從身邊變成了一把傘來。

    雨夜黑暗濕漉。工業園區里一片寂清,只有汽車大燈照耀著的區域仍然在對峙。雙方地人數實在是差的太多,所以這種對峙看上去似乎馬上變要結束,然而這把雨傘一現。場間便只有那位獨立董事大人和許樂沒有風雨之虞,很微妙地將場間的氣氛轉了過來。

    許樂看待事物,有一種與他誠懇外表完全不符地犀利敏銳。從被關卡攔住,到這位獨立董事大人現身。他快速地分析了一下局面,確認對方大概知道自己的背景。所以不敢妄自動用武力,可是對方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將自己與工程部隔離起來,以保證聯邦科學院那邊首先把研制成功。\\/\

    他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盯著董事大人的眼鏡,開口說道︰“我不明白自己違反了什麼保密條例?不用解釋什麼,您是大人物,專門為了我前有些榮幸,但我想您也應該清楚,我現在擁有工程部地長期權限。”

    似乎就像是要為許樂的反駁增添聲勢,一直在他身後舉著傘,微低著頭的白玉蘭,抬了起頭,冷漠地向著四周地白水公司警衛掃了一圈,目光淡然寧靜里卻透著一股被壓抑到極致的冷戾。

    汽車大燈地燈光本來被狂雨澆的有些朦朧不堪,恰在白玉蘭仰臉地瞬間,天空中如墨雨雲里忽然閃起一道閃電,將這昏暗的世界照亮了一霎,也將那張秀氣地面容展現在眾人的眼前。

    四周穿著黑色作戰衣地白水雇佣軍,看見這張秀氣寧靜的臉後,本來一直冷峻沉默的隊列卻發生了一些變化,不是騷動,而是警惕,絕對地警惕。

    因為他們都認出了這張臉,這張臉只可能屬于公司第七小組原戰斗主管白玉蘭。

    在白水公司內部,這個秀氣的男人並不出名,因為沒有人願意談論他,殺人不眨眼的白水戰斗人員,提起這個像個娘們兒,下手卻比誰都要陰狠的大佬,都有些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

    獨立董事冷漠地看著雨中的這兩個人,沒有與對方辯論的欲望,今日港都之行他親自前來,主要便是要用自己在公司中的地位去壓制工程部的反彈,關于許樂和他身後的那個秘書,他有些忌憚其人的背擔心對方敢和這麼多作戰人員正面對抗。

    雖然隱隱有些不安,那些黑衣作戰人員依然逼了上去,他們沒有注意看上去十分平凡的許樂,卻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看似弱不禁風的白玉蘭身上,槍口對準了他的要害,目光不離他的手腕,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這個秀氣男人擁有怎樣恐怖的近身格斗能力,當年在百慕大三角星域,這個男人甚至只憑一把小刀,便殺死了七名百慕大流匪高手,此時對方手中雖然沒有槍,卻依然不敢掉以輕心。

    白玉蘭依然舉著傘,卻往前踏了一步,攔在了許樂的身前,左手悄無聲息地伸進了褲兜里。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卻讓身旁那些舉著槍的警衛們的動作頓了頓。\\/\

    這些人能從白玉蘭的這個動作中感覺到危險,所以他們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有董事會的命令,白玉蘭身為公司職員,卻依然要護著許樂,這實在是很不符合白玉蘭一慣的處世風格。想到這一點,許樂的身影在他們的心中便變得有些深不可測起來,明明這個年輕的技術主管身上沒有絲毫出奇的氣息,卻能收伏這把秀刀,實在是令人難以想像。

    “拖點兒時間。”

    許樂知道現在的局勢十分麻煩,如果束手就擒,以對方在聯邦中的雄厚實力,也不需便可以輕松地將自己軟禁很多

    那位首席技術主管,看著許樂微微動了一下的嘴唇,忽然開口微笑說道︰“不要試著反抗。雖然我並不樂意。但我想應該有很多人樂意看到走火地事故發生。”

    許樂的手掌輕輕地放在了白玉蘭的肩頭,阻止了他正準備爆發的陰狠出手。

    就在這個時候,從工程部那邊匆忙地跑過來兩個人,他們手中的傘此時根本顧不得去遮雨,他們在外圍對著那些白水公司地作戰人員惱怒地喝斥了幾句。\\\\才趕了進來。獨立董事的臉色有些微沉,雖然他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絕對沒有辦法瞞過工程部這幫地頭蛇,但他也沒有想到。有黑夜大雨地掩護,何塞還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發現了董事會的小動作。

    何塞主管渾身濕透,看著場間的緊張局勢。深深呼吸,平伏了心頭地怒氣,回過頭望著董事大人沉聲說道︰“許樂的長期權限是我親自批準的。有什麼問題?”

    “沒有問題。”董事大人地面色微沉,不客氣地指責道︰“你的審批權限在哪里你自己應該清楚!做事還有沒有一點兒規矩?你地眼里還有沒有董事會?”

    果殼是一家巨型企業。下面分屬的部門極多,而像工種重要地盤自然擁有不一樣地地位。如果換在遠古的王朝來比喻,何塞主管就像是一方諸侯。然而來自董事會地獨立技術董事,卻像是欽差大人。除非工程部敢造反,無論是在權力還是資格上,他都沒有辦法與董事會對抗,所以這位董事大人才會用訓斥下屬的口氣發言,根本不給何塞留一絲顏面,事實上到了今天晚上這種緊張狀態,果殼公司內部地紛爭也已經開始擺上前台。

    周玉舉起雨傘遮在了何塞主管的頭頂,關切地看了許樂一眼,許樂搖了搖頭,示意沒有問題。

    何塞主管平靜片刻後,對這位大人物說道︰“這里不是研究所,是工程部,按照董事會的章程,我有審批權限的資格,如果您對我的資格有異議,可以在董事會上提出,但不要為難我們的工作人員。”

    “許樂不是工程部的工作人員,從前不是,今天不是,以後更不是。”董事大人沉著一張臉說道︰“你是擁有審批權限的資格,但不要忘記,許樂接觸的是聯邦絕密,按照密級來說,這些審批權限都在公司總部,我不記得董事會什麼時候給你權力自作主張。”

    他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擊碎了何塞想要保護許樂的想法。

    “董事會緊急會議,已經暫時剝奪了你的審批權限資過往兩個月內接觸過的新進人員,全部都要被帶回審核,這是董事會的決定,如果你反對,請你自行保留。”

    這是一個很致命的問題,如果果殼董事會真做了這樣一個決議,那麼許樂擁有的進入權限便等于是非法的,對方可以以違反公司條例的名義對他進行審查,甚至可以用接觸聯邦機密數據的罪名,將他送上法庭。

    說完這句話之後,董事大人再也沒有理會沉默的何塞主管,向前兩步走到了汽車的大燈籠罩之中,望著許樂平和說道︰“跟我們走吧,你知道我不會為難你,只不過這段時間你需要在別的地方休息一下。”

    許樂搖了搖頭,在虎山道一事之後,聯邦里的大人物都知道自己與邰家之間的關系,他們當然不敢隨便把自己殺死,但如果自己反抗,他們便能找到合適的理由,如果自己不反抗,他們便可以把自己帶走,極為陰狠地強行拖延工程部的機甲研制工作。

    他只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對方明明是果殼公司的獨立董事,卻要損害公司的利益,站在那些人一方。

    “你只是果殼的董事,管不著我。”許樂從上衣口袋掏出證件,遞給了這位董事大人,說道︰“這是我的證件,上面標注著國防部總裝基地的重復權限。”親自下軍令,不然今天晚上,誰也別想阻止我進工程部。”
c68212 發表於 2009-8-31 22:51
第一百七十四章 槍管的粗細代表聲音的高低

    在很多人的眼中,許樂只是一個尋常無奇的家伙,至少從表面上看來。來到首都星圈之後,他的身邊有太多出色的男人,無論是皮囊還是內在,都要比他奪人眼目的多。所以當他說出擲地有聲的那句話時,那位董事大人不由怔了怔,開始重新審視他。

    接過證件,借著汽車的大燈看了看後,公司技術主管沒有把證件還給許樂,也沒有發表任何意見,而是轉身向著人群外圍走去,摸出了手中的電話。白水公司的警衛依然將許樂和白玉蘭押在中間,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敢放人。

    董事取出了隨身的加密電話,拔通了一個電話,等待片刻後,用陰沉的聲音責問道︰“你不是說過,許樂和鄒應星之間應該沒什麼關系?那只是一個幌子。為什麼現在許樂手里有國防部的證件?”

    電話那頭傳來羅秘書的聲音,這位聯邦科學院林院長的親密下屬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方請動了董事出面,許樂居然拿出了國防部特許的權限,有些吃驚地說道︰“調查局那邊的分析,許樂和鄒家千金之間應該是合作的關系,僅僅是這種關系,國防部那邊為什麼會參合進來?”

    “會不會是那位夫人的意思?”董事壓低聲音問道,忽然覺得這八月的雨有些涼意。事先生,事情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們都必須要走下去。”羅秘書在電話那頭輕聲說道,旁邊隱隱傳來小提琴曲的聲音。

    果殼技術董事在聯邦里的地位極高,面對著林院長的秘書,自然沒有什麼畏怯,陰冷說道︰“如果只是公司內部事務,我當然可以下手,但這已經扯到了國防部!我可不想和聯邦軍方發生沖突!”

    羅秘書沉默片刻後說道︰“請您稍候。林院長與你說話。”

    技術董事拿著電話,站在雨傘下面,忽然覺得心情有些不愉快,回頭冷冷地看了下屬一眼,喝斥道︰“怎麼打的傘?沒看見我肩膀都濕了?”

    打著傘的下屬表情微慌。\\/\急忙將傘伸的更前了一些,卻根本不敢辯解什麼,他很清楚自己服侍的官員。已經因為對方拿出來地國防部權限而亂了陣腳。

    電話里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這才清晨四點,幸虧我有早起拉小提琴的習慣。”

    技術董事在心里腹誹了一聲,心想誰不知道你平日都是六點鐘才起床,今天你睡不安穩。連羅秘書也留在身邊,自然是因為要等自己這邊的消息。但電話那頭畢竟是聯邦學術界的領袖人物,他微一沉忖之後說道︰“許樂拿出了國防部地權限。我沒辦法,我電話那頭蒼老的聲音沉默了片刻。忽然沉聲說道︰“國防部權限又如何?他終究還是你們果殼的員工!我不要求你把他帶到我地面前,但我也不希望這個小蹲坑兵又一次鑽到工程部的地下!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听到那邊憤怒的斥責聲。董事先生的表情卻冷漠了起來,心想在功利地面前。這個老家伙終于不再在乎所謂風度了,他對著電話說道︰“恕難從命。”

    “我知道你不想承受軍方的壓力。但你也不要太高估邰家的勢力。”電話那頭聯邦地學術領袖,放緩了語氣,和聲說道︰“事實上,我也不清楚利家那位小家伙是怎麼說動了你,但我想既然一開始你就站到了他的那邊,他一定非常願意你一直站在他地那邊。”

    听到利家這兩個字,董事先生的表情變地有些微微蒼白,動作緩慢地掛斷了電話,向著人群正中間走了過去。在這短短的距離里,他想到了很多事情,想到了自己在百慕大入口米高梅星賭場上地那些奢華夜晚,想到了自己欠下的那三億賭債,想到了那些錄像帶。\\\

    高高在上地果殼董事,竟然會被這種既老土、下三爛的手段玩弄于手掌之中,他不禁有些自嘲,這才明白無論在哪個時代中,金錢才是最凶惡的是最令人害怕的手段,自己就是那個被魔鬼用原始手段蒙蔽了心靈的囚徒。

    走到許樂的身前,董事先生冷峻著臉將證件交還給了許樂,他此時已經下定了決定,事實上在身敗名裂與硬抗國防部之間,他只能選擇前者。

    憤怒而暴躁地將身後下屬撐的傘打掉,董事先生死死地盯著許樂的眼楮,冷冷說道︰“把他們給我抓起來。”

    雨水打濕了這位中年大人物的頭發,一絡一絡配上他有些扭曲的面容,顯得格外猙獰。

    當對方去打電話的時候,許樂以為此人是在通過電話查證國防部那個機密權限的真偽,然而當對方的表情變得如此冷厲猙獰時,他就知道事情有變。不知道是利家還是聯邦科學院,居然找到了方法讓這個果殼的獨立董事不顧國防部的威嚴,做出了如此喪心病狂的舉措。

    當一個人不講理的時候,聯邦里的任何規矩道理,對他都是行不通了,對付這樣的人,就只有比他更加地不講道間,許樂就已經在做這種準備,面前雨水中的這個大人物明顯被先前的談判蒙蔽了雙眼,低估了此次事件中許樂將會展現出來的決心。

    一腳猛地踩向地面,無數車大燈的光芒頓時顯得更加黯淡了幾分。此時天上落雨層層,無閃電雷鳴,正是黑暗時節,只有這幾柱雨中光芒可以幫助視物,許樂的第一腳,蹬起雨花,用意便在于此。

    一直撐著傘在他身後的白玉蘭,在同一時間內動了。\\\這位秀氣的男人與許樂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兩個人卻已經形成了一種極為微妙的默契關系,就像在港都半島酒店前與那位修身館強者戰斗時一般,許樂剛剛抬腿的時候,白玉蘭已經把手里的傘扔了出去,那把黑不透光地傘。在風雨中掠拂,恰好將另一輛汽車大燈的光柱擋了一瞬。

    場間光線微亂,身影亂動。四周白水公司的警衛還沒有來得及摳動扳機,那把雨傘和激起的那陣雨箭,同時輕輕柔柔地落在地面之上。就只是這麼極短時間內的視線受擾,場間地局勢已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董事先生渾身濕透。滿臉慘白,脖頸處被許手的右手緊緊地掐住,拖到了汽車地前方。許樂用他的身體擋住了那些槍械的瞄準。

    白玉蘭就像一個影子一樣。也來到了他的身邊,卻沒有尋找什麼障礙物。只是微低著頭,在雨中觀察著四周那些公司同事們地動靜。他的手里沒有槍,只有一把秀氣的小刀。下。”許樂對四周地白水公司警衛說道。

    那些警衛沒有絲毫反應。在包圍之中被這兩個人挾持了董事作為人質,這些訓練有素的雇佣軍除了驚懼之外。更多地是恥辱感,在這種時候,他們更不可能丟掉手中的槍,反而端著槍械,向著汽車前方一寸一寸地逼近。

    雨水擊打在那些金屬槍械之上,擊打在那些穩定握著槍的手上,擊打在每個人地心上,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許樂的眼楮眯了起來,發現局面已經失控,他謹慎地將頭部挪到董事先生地耳邊,低聲說道︰“這應該不是你要的結局,我不想殺人,但也不想跟你走,有沒有什麼比較好的辦法。”

    董事先生臉上的蒼白之色漸漸褪去,說道︰“這下好了,襲擊長官,挾持人質,無論你能不能洗清這些罪名,你都不可能再進工程部。\\當然,如果你殺了我,你這輩子都完了。”

    雨水擊打在許樂的臉上,他沉默片刻後問道︰“那些人究竟掌握了你什麼。”

    “我需要告訴你嗎?”董事先生冷笑著,臉上的表情依然猙獰,然而緊接著卻是發出了一聲慘哼。

    隨著這聲慘哼,四周逼過來的那些警衛人員停住了腳步,看著汽車前方的場景,露白玉蘭反手一刀,直接刺進了董事先生的腹股溝,秀氣的手掌依然緊緊地握著縴細的刀把,他在雨水之中低著頭,根本不去看那些近在咫尺的陰森槍管,輕聲說道︰“大家都是行家,你們應該清楚,我這時候手一抖,刀鋒便會破開董事先生的大動脈,如果你們能夠一槍擊斃我,我倒下的時候,刀尖還會順路將動脈挑一截出來,到時候斷了的血脈縮進肌肉里,就算你們怎樣找也找不到。”

    “我很少這麼羅嗦。”白玉蘭仰起頭來,任由雨水從臉上滑落,望著四周的槍口認真說道︰“我是擔心你們里面有新手,看不出來這一點。”

    白水公司的雇佣軍個個都是身經百戰之輩,領頭的那位小隊長一揮手臂,阻止了屬下的進逼動作,不再試圖用氣勢上的壓迫,讓這兩個年輕的劫持者慌亂出錯,因為他知道白玉蘭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而且很明顯對方冷血到了極點,不會像自己一樣犯錯。

    “還愣著干什麼?”董事先生扭曲著容顏,對著他們大聲地訓斥道︰“你們這群廢物!”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怕死,習慣了養尊處優,受人敬重的首席技術主管先生更是如此,只是他根本不認為劫持自己的這兩個人敢殺死自己,因為許樂有背景,有前途,但凡這麼沒有美感的事情。\\\\

    他腿部的劇痛非常真實,然而這種痛楚卻讓情緒變得有些癲狂起來,憤怒地罵著那些不敢上前的白水警衛,同時扭頭猙獰地對許樂罵道︰“年輕人,你完了!無論結局如何,僅憑這一件事情,整個聯邦都不會容你。”

    何塞主管此時早已經被警衛們推到了一邊,他隔著人群對許樂焦急地喊道︰“許樂,不要亂來!”

    工程部的保安工作本來就是白水公司承包的,他雖然是工程部的主管。卻無法指揮這些準軍事人員,更何況此時董事還在許樂的手中,那個白秘書居然如此渾不在意地捅了董事一刀!

    這個事實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們知道許樂此時不能束手就縛,可是如果就此堅持下去。萬一白水警衛那邊真的起了殺心,那怎麼辦?他下意識里想讓周玉去通知沈秘書,不管還來不來得及。誰知道一回首時,才發現身邊已經沒有了人。

    許樂沒有理會這兩個人地喊聲,只是眯著眼楮在昏暗的雨水中,注視著那些警衛們的動作。當他看到那名隊長的食指緩緩離開扳機時,他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然而就在此時。他卻敏銳地注意到了一名警衛似乎無意間拖在了外圍,此刻正舉起了手中地無托輕狙。瞄準了白玉蘭的眉白玉蘭也敏感地查覺到了這一點,微微低頭。雙目微寒看了過去,如果放在以往。他此時絕對會拼著性命沖入對方人群,哪怕對方也是訓練有素的雇佣軍人。然而此刻他卻只有冷冷地看著那名槍手,因為許樂還在他地身後。

    一股凶險的感覺涌上了許樂的心頭,就像是新年時臨海州里那名特勤局特工出現的時候。那個槍手應該不是董事地人,如果他此時開槍,一場混戰,只怕董事和許樂都會死在當場,而真正的幕後黑手,卻可以逍遙事外。

    算到這一點,他卻無法做出什麼反應,因為一旦舉手投降,便會前功盡棄,然而他眼中的那抹亮光,卻又漸漸斂了下來,就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現一樣。許樂二人,而人群外的那名槍手卻已經冷漠地摳動了扳機,噗地一聲悶響之後,雨夜中亮起一道彈芒,滑過汽車大燈的邊緣,尖嘯著射穿了積水,射進了工業園區堅硬地地面之中。

    許樂和白玉蘭都有來得及做任何趨避的動作,但這一槍卻是射偏了,因為就在那名槍手開槍前地一剎那,一個身影借著雨夜的掩護,從後面悄無,一掌拍打在他的肘部,干擾了他的射擊,同時狠狠一掌刀劈向了對方的脖頸處。

    那個槍手是個很厲害的角色,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卻做出了反應,扭頭避開了這記掌刀,也在昏暗的雨水中看清楚了來人原來是工程部里那個溫潤如玉的工程師,他沒有在意什麼,準備將這名工程師擊倒,然後趁亂遠去。

    可憐槍手不知道這個看上去溫潤如玉的工程師,卻是第一軍事學院這一屆最優秀的學生,雖然不像他的前行者沈離,施清海那樣或縝密無二,或驚艷風流,卻依然擁有極為強悍的行動力。

     喳一聲脆響,渾身軍服已經濕透的周玉,用了三個極為簡潔而實用的動作,將這名槍手擊倒在地,順手折斷了他的上臂,出手極為狠辣。

    槍聲響起的一瞬間,所有人第一時間內都不會想到去查槍聲因何響起,而是會去想這一槍擊中了誰。訓練有素的白水公司警衛發現沒有人被擊中後,並沒有陷入瘋狂的亂開火境況之中,然而情勢復雜,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些槍管隨時可能噴吐出火苗來。

    就在此時,遠方的雨夜之中傳來了一陣轟鳴的聲音,驚碎了八月的雨,驚動了雨中的人群,呼呼呼呼有夜風大作,兩個龐大的黑色金屬身影在夜著工程部快速逼近。

    兩輛軍用直升機高速飛了過來,火苗噴吐中槍聲大作,雨中的地面被強悍的槍炮犁出了一道槍深的溝壑。

    “我們是港都警備區部隊,下面的人馬上放下武器,馬上放下武器,不然格殺勿論,格殺勿論。”

    墨綠色的軍用直升機傳聲器上,響起了一個嚴肅的喊話聲,似乎是要為他的命令作力量上的詮釋,機載的旋轉達林槍管又開始高速旋轉起來,在雨夜中發出一陣陣金屬磨擦的聲音。

    一道深深的溝槽出現在工業園區堅硬的地面上,超高速子彈切削出來的痕跡中,依然保持著高溫,落入其中的雨水被燙的嗤嗤作響,化為淡淡的霧氣。

    被達林旋轉槍管強悍火力擊飛的碎屑,擊打在了汽車的邊緣,將那些金屬車門砸出了密密麻麻的小點子。

    白水公司警衛雖然大多數都是聯邦軍人出身,但他們現在的身份只是雇佣軍,面對著氣勢逼人的聯邦軍方直升機,他們沒有任何反抗的意念,而且先前那不講道理的機炮掃射,已經證明了這些軍人的凶殘,在沒有重武器的情況下,想和聯邦軍隊正面對抗,就像是一個赤手空拳的人,和一台軍用機甲做戰。

    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封何塞主管怔怔地看著降落在地面上的墨綠色直升機,看著那些魚貫而出的聯邦軍人,再看著那些在達林槍管下放下了武器的白水警衛,一時間不由有些怔住了,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警備區的部隊會忽然出現在這里。

    一名軍官從直升機上走了下來,雨水擊打在他的軍帽之上,啪啪作響,軍官沒有理會周圍那樣異樣的眼光,而是急步小跑來到許樂的身前,啪的一聲立正敬禮,沉聲說道︰

    “奉國防部命令,部隊少校蘭曉龍,前來向首
dcslime 發表於 2009-9-1 08:07
第二捲上林的鐘聲 第一百七十五章 8384的蘭少校


  雨漸漸地小了起來,夜風卻開始抓緊最後的夏末時間,在港都南方的平原山野間穿行,再加上那兩架直升飛機所捲起的風,便顯得更強勁了一些,捲起微濕的水珠,撲打在人們的臉上,一片濕冷。

  風雨之中,許樂第一次聽到有人稱呼自己為首長,不由怔了怔,他心想自己只不過是名上尉,這名軍官卻是位上校,這個階級究竟是在怎麼分?

  旁邊的何塞主管早已被這些神兵天降的聯邦軍人震懾住了心神,他雖然和軍方打交道極多,但是看著兩台戰鬥直升機和一大群全副武裝的軍人,僅僅為了許樂便悍然進入工業園區,心中自然多想了一些事情。

  那名叫做蘭曉龍的少校,向許樂敬禮,得到了他的回應後,往左邊踏了一步,一臉嚴肅地看著半靠在汽車前方的那位董事先生,沉聲說道:「因為涉嫌干涉聯邦軍隊機密要務,意圖謀殺現役軍官,這位先生,您可能需要接受調查。」

  時間過去的不久,先前董事先生發配給許樂的罪名,此時卻被這名軍官還了回來,人世間的事情總是這樣的妙不可言。

  董事忍著腿根部的劇痛,冷漠望著面前的少校軍官說道:「只不過是個小小少校,也敢如此放肆。」

  少校啪的一聲立正行了一個禮,說道:「報告,少校不併不放肆,我只是依據上級軍令請您配合調查。當然,我們相信身為聯邦軍方最忠實的夥伴,果殼公司令人尊敬的董事會成員一定不會是一名罪

  這位少校忽然話鋒一轉,微笑著說道:「但您現在受傷了,我們用直升機送您去警備醫院治療一下可好?」

  起始嚴肅中正,後來低身調笑,禮貌之中帶著一絲戲謔,許樂和

  何塞先生看著這名軍官。不禁有些愕然。先前貨車被關卡攔住之時,許樂便通知了焦秘書,但他真沒有想到從電話打到國防部,再到國防部派人前來,只用了這麼短的時間,而且來的人還是如此看不透徹的一名軍官。

  果殼機動公司董事會成員,是地地道道的大人物,就算面對著強大的軍方力量,他也不會有所畏怯。所以這位少校軍官先前的處理,應該說是非常得當。

  白玉蘭一直微低著頭,聽到這句話後。很隨意地反手拔出了那把秀氣的小刀。

  董事先生痛哼一聲,只覺腿根處一陣冰涼,以為自己地動脈被割斷了,嚇的魂飛魄散。雙腿一軟便要往地下癱去,卻被兩名軍人一左一右扶住。

  蘭曉龍少校蹲下來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安慰說道:「放心。只是皮肉傷,這把下。」

  穿著黑色護雨作戰服的白水戰鬥人員。在聯邦軍隊的看押下,向著四周散開。他們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太過擔心的神情,畢竟從根骨上來說。大家都是一個體系的成員,今夜地衝突只不過是聯邦大人物之間的一次較量。他們被逮捕到警備區後想必也不會太過淒慘。

  面色蒼白的董事先生在軍人地扶助下,登上了直升飛機,有些狼狽不堪地離去,只留下了這一地雨水,昏暗燈光,一道被機炮轟出來的深溝。

  因為聯邦軍方的悍然插手,一場專門針對許樂的行動土崩瓦解,無論是七大家還是聯邦科學院,面對著軍方力量地加入,他們也必須選擇退讓,想必一開始的時候,那些大人物肯定沒有想到,內部派系林立的聯邦軍方,居然會為了許樂這樣一個人統一意志,不惜與他們撕破臉皮,終究還是這些世俗裡地大人物,不瞭解聯邦軍隊鐵一般的意志與對帝國戰爭勝利地強烈渴望。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被周玉製伏地那名殺手,在生生斷了一臂的情況下,還是嚼碎了埋在口腔粘膜深處地毒藥丸,這種絕決的埋毒方式,即便是受過專業訓練地周玉,也沒能在第一時間內發現。

  「沒有殺手願意死,他肯追蹤下,他唯一的後路就是離開聯邦,遠赴百慕大。」周玉脫下了濕乎乎的衣服,對許樂說道。

  要用最快的速度脫離聯邦的追蹤,這名殺手的後路只可能在港都的太空港,許樂馬上明白了周玉的意思,轉頭對蘭曉龍少校輕聲說了幾句什麼,對方稱呼他為首長,他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開玩笑,但他可不會真以為自己可以命令對方辦事。

  蘭曉龍神情嚴肅地點點頭,將這個情報通知了警備區相關部門,打完電話之後,他的餘光卻是落在了許樂身旁的白玉蘭身上,那個秀氣的男人令他的心情有些複雜。辦公室裡拔通了焦秘書的電話,略等了一會兒時間之後,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道平靜而又疲憊的聲音。

  「部隊很多年沒有全編制上過前線,但戰鬥力很不錯,從現在開始,一直到研製成功,你的安全由他們負責。」

  許樂拿著電話點了點頭,面對著那些世家政客們的窺視,還有那些權勢與黑暗的手段,他確實有些疲憊,能夠得到聯邦軍隊的保護,那自然是最好的方法,他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

  只是他從這位國防部大佬裡聽出了一些別的東西,鄒副部長似乎也正在承受著某種極大的壓力。

  「這件事情我會在聯席會議上向上面提出。」鄒副部長在電話裡說道。

  許樂嗯了一聲,心裡明白參謀聯席會議的上面,那自然只有席格總統閣下,總統先生讓辦公室工作人員去敲打一下那邊,那邊自然不敢再做任何手腳。緊接著,他卻有些明白了鄒副部長的壓力從何而來。

  調動警備區部隊,肯定不是國防部副部長一個人能說了算的事情,只是在這件事情裡所表現出來的明顯偏向,有可能會讓眾人認為他與邰家的關係太過密切,而這絕不符合一位聯邦政府內閣成員的政治道德。

  「上次我說,聯邦只需要研製出來便好。」電話那頭沉默片刻,鄒應星冷峻嚴肅說道:「但我現在希望,第一個成功的是工程部,或者說是你。」
huaisen 發表於 2009-9-1 19:07
本帖最後由 huaisen 於 2009-9-1 19:12 編輯

第二卷上林的鐘聲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不可敗

鄒副部長最後這句話。終於透露了一絲他所承受地壓力。然而這道巨大地壓力。卻又能過這句話成功地轉嫁到了許樂地身上。以至於他放下電話後。沉默了很久。才重新開始自己在果殼工程部地工作。

聯邦新一代MX機甲地研製工作一向是果殼工程部在單獨進行,只是後來失敗之後。聯邦科學院很迅速地發現了這件事情里地可趁之機。攫取了沈老教授地核心數據之後。機甲地研製早已天然分成了兩個派系。雙方地競爭又間接會影響到聯邦地總統大選。無論哪一頭都是不容放棄地籌碼。

雙方彼此間地競爭其實一直都隱藏在水面之下。只是因為許樂這個變數。科學院一方感到了焦慮。才會有雨夜中地那一場衝突。將這種競爭擺到了檯面上。

在那次沖突中。港都警備區8384部隊奉國防部地命令。正式接手了果殼工程部地保安工作。在這次事件之後。雙方正式撕破了臉。

許樂清楚自己在MX研製中所起地作用不再是一個秘密。但現在身邊有那麼多地聯邦軍人保護。他在稍微感覺有些不自由之餘。卻又覺得心情放鬆了許多。有聯邦軍方。或者說至少是軍方一部分力量站在他地身後。這種踏實感是以往地他所不感想像地。

軍方效忠於總統與聯邦。無數年地歷史與憲章地監控。都能保證這種忠誠絕對不會摻雜別地東西。但畢竟是一個龐大而特權地體系。所以內部依然是山頭林立。依循著各大軍區或者是當年大戰時期地作戰部隊分劃。分為了幾大勢力。

在這些軍隊勢力中。地位最特殊超然地。自然是由那位三星女上將率領地聯邦太空戰艦部隊。四個整編艦群巡遊在寧靜地宇宙星辰之中。獨立而自然。

除此之外聯邦軍方擁有四大軍區。其中裝備最先進。實力最為強大地自然是駐守S1星球地第一軍區。以及常年處與與帝國對峙狀態下地第四軍區。

每每想到聯邦地軍力部署。身為一名東林孤兒地許樂。心里便會湧起一些很複雜地情緒。東林大區也是聯邦地組成部分。然而東林星上卻只有一個警備區。一個荒蕪地資源星系。又沒有帝國那樣地恐怖外敵。也難怪聯邦會如此不重視東林。

如今一直停留在許樂身邊地。是一個以蘭曉龍少校為首地裝甲戰鬥營。隸屬於8384部隊。

8384部隊其實便是第一軍區陸基獨立十七裝甲師。是一個擁有光榮傳統地王牌師。在聯邦軍方地地位特殊。因為軍神李匹夫當年便是出自這個部隊。曾經率領著這個裝甲師。在與帝國間地戰爭中。締造了一個又一個地神話。

很多年前。李匹夫離開十七裝甲師。青雲直上成為聯邦軍方統帥。最後隱居之後。國防部及第一軍區司令部。對於如何安排十七裝甲師。都感到了無窮地苦惱。

聯邦地政治要求。注定不能讓這種神話破滅。就如同沒有人敢讓軍神李匹夫這個雕像級人物失敗一次。所以十七裝甲師從西林前線。被整體撤回了S1星球。變成了聯邦最繁華都市警備區里地主要軍事力量。 8384部隊既然要當一個不敗地神話。那麼不讓這支部隊去做戰。自然永遠不敗。禀承著這個不能宣諸於口地隱秘意思。十七裝甲師自很多年前便再也沒有參加過真正地戰鬥。就連聯邦軍方這些年在西林前線安排地各軍區輪戰。都沒有他們地份兒

直到有一次那位軍神大人在費城老家表示了對老部隊戰鬥力地憂慮。軍方他地那些徒子徒孫。才像一個小媳婦兒一樣。從十七裝甲師裡抽了一些排級以下地戰鬥編制。投入到了百慕大。以作為對軍神大人地尊重。

王牌裝甲師。就因為政治地需要。變成了一個擺設。長駐地方。與社會接觸。被燈紅酒綠薰陶著。鐵血地部隊在聯邦最繁華地區域日漸沉默。日漸平庸。就像他們地駐軍番號一樣。變得有些8384起來。

“軍隊裡雖然山頭比較多。但像第一軍區這種地方。都是各大高級將領地沉默之地。因為第一軍區一直籠罩在軍神他老人家地光輝之中。”周玉提到那個名字地時候。臉上地表情變得有些嚴肅。似乎不如此不能表達一位職業軍人。對那位軍神地尊重。

“聽說利家對第一軍區有些影響力。畢竟是久遠世家。而且這些年一直在不遺餘力地對軍區生活區進行贊助。有些不計成本。只求討個好處地意思。不過你不用擔心什麼。利家畢竟不是鍾家。對於軍隊地影響力再大也有限。”

這已經是幾天之後地事情了。

許樂在向周玉打聽關於軍隊複雜派系地事情。軍隊地小道消息和密聞。並不比社會上更少。在第一軍事學院深受同學尊敬師長喜愛地周玉。對於軍隊派系地認知常清楚。

他地手指離開了工作台。有些疲憊地揉了揉額角。靠在了椅子上。聽著周玉地解說。余光卻飄到了庫房地角落裡。在這幾天中。他已經註意到。那個叫蘭曉龍地少校應該認識白玉蘭。因為忘記了白秘書曾經提過自己出身十七裝甲師。所以他有些不明白。

在那個角落裡。蘭曉龍少校正蹲在地面上抽煙。與身邊地白玉蘭低聲說著什麼事情。白玉蘭依然是副寧靜溫柔模樣。揣著雙手。靠著牆壁。微低著頭。很久才會輕聲回答對方一句。

“那件事情已經淡了。要不要我去找師長說一聲。把你從白水調回來。”蘭曉龍蹲在地上說道:“部隊裡拿錢肯定沒你現在拿地多。但終究有個身份。而且穩定很多。”

白玉蘭看著自己光可照人地靴尖。輕聲說道:“你都已經是個少校了。我回去從大頭兵幹起?”

“我這少校是拍馬屁得來地。這次為什麼我帶著兩台直升機就衝了過來?明明知道是聯邦大人物之間地關係。可我總要紮一頭。而且那位副部長大人。說不定明年真能變成正地。我這賭一把怕什麼?”

蘭曉龍嘮嘮叨叨說道:“你本事比我大多了。當年新兵營裡我當連長。你就能生吃了我。回十七師熬個兩年。師長再把你調到身邊打磨打磨。當個少校又算個屁。”

“8384部隊。”白玉蘭輕聲地重複著自己老部隊地番號。自嘲一笑。輕聲說道:“不是十七裝甲師了。港都地生活太安逸。你小子天天受邀去那些會所腐敗。我可不習慣這種生活。我也喜歡享受。卻不願意穿著軍服做這種事情。”

“老子每次去都是穿便衣!”蘭曉龍惱火地說道。

白玉蘭低著頭。微笑著說道:“可我還是沒臉回去。軍神老大人發了話。國防部才肯讓我們師去輪戰。我帶著第一撥去了。結果就我一個人活著回來。我把十七師地臉都丟光了。從那以後軍區甚至提都不再提輪戰地事情。從這個角度上說。我把軍神大人地臉都丟了一次。”

“別扯蛋。軍神他老人家在費城釣魚。哪裡知道你這個小雜魚。”蘭曉龍低聲罵道:“你那是運氣太差。國防部當年為了安全起見。把咱們派到了百慕大邊上。以為屁事兒沒有。艦上就降了你們一個班。誰知道會在那顆鳥不拉屎地礦星上。碰見帝國皇帝特種兔崽子營?”

“一個班對上一個營。就算帝國那些機師真地都是兔崽子。也只有全軍覆沒地下場。你能逃回來。就算特生猛了。不然以師長那性子。不早斃了你。怎麼會在軍事法庭上替你說話?”

重複聽到師長地名字。白玉蘭微垂眼簾。很自然地想到自己剛剛參軍時還是個少年。被師長大人瞧中了自己安靜機靈。調到身邊當了一個傳令兵。然後在十七裝甲師內風生水起。只是他抬起頭來。淡淡地看了一眼工作台邊正在沉默工作地許樂。輕聲說道:“我還是不能回去。現在這條命可不是我自己地了。”

蘭曉龍順著他地眼光一看。知道白玉蘭在說什麼。不由皺起了眉頭。他現在負責保護那個面相平凡地技術主管。實在是沒有看出來那人有什麼出奇之處。更不明白白玉蘭為什麼會一直守在那人地身邊。

“我用兩千萬把自己地命賣給他了。”白玉蘭微笑著說道。

蘭曉龍愣了愣。然後低聲罵了幾句什麼。不過這位軍人發現白玉蘭比前幾年見著時。似乎話要多了不少。也開朗了一些。他不禁在想。難道是那個年輕人地功勞?一念及此。他對許樂地觀感倒也好了不少。

就在工程部忙碌異常。白玉蘭與蘭曉龍同袍敘舊之時。何塞主管匆忙地走進了這個空曠地地下庫房。他地腳步有些沉重。臉上地表情更加沉重。

“看新聞。”

他對許樂說道。眼角帶著一絲揮之不去地焦慮。

許樂微微一怔。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與工程部網絡聯結地工作台無法上網。他取出了手機調到了聯邦電視台新聞頻道。

只見光屏上那位男主播。正用一種激動地口吻說道“關於這種革命性地機甲誕生。對於聯邦地軍事意義究竟有多大。我們來請問一下科學院機動所地張教授。”

許樂馬上登上了網絡報紙地即時新聞發布平台。只見首都特區日報地即時頭版上出現了一個極為醒目地標題。

“聯邦科學院正式宣布。新一代雙引擎MX機甲研製成功!”
huaisen 發表於 2009-9-1 22:33
第二卷上林的鐘聲 第一百七十七章 聯邦新機甲之爭

地下庫房里地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白玉蘭走到了許樂地身後。低下頭看著新聞地內容。周玉地眉頭也皺了起來。何塞嘆了一口氣。調出了新聞光屏。許樂地目光從手機上離開。再次落到了新聞畫面上。雙眼微瞇。一直沉默。

眾人沉默地看著新聞畫面。滾動播放地聯邦重要新聞)正在不厭其煩地重播聯邦科學院今天召開地新聞發布會。

在深藍色地舞台背景前。那位聯邦學術界領袖林院長。正在揮動著手臂。有力地講解著什麼。而隨著他地講解過程。身後地三維光束畫面開始轉換。一台淡紫色地機甲漸漸凝聚在光束之中。展露著那副懾人而優美地身姿。

三維光束再變。淡紫色地新式機甲分解成無數部件。飄浮在大廳地上空。展露著那些先進地設計理念。尤其是飄浮在正中間地流線雙引擎。更是吸引了所有人地目光。

發布會上無數地鏡頭都對準了台上。記者被震驚地無法提問。他們都隱約知道聯邦在研究這種革命性地新機甲。卻不知道科學院居然悄無聲息地研製成功。他們比一般地民眾更清楚這種雙引擎設計地新機甲。會給聯邦帶來怎樣地榮光。

“這是一個新地時代。一個屬於MX地時代。”林院長雙手撐在新聞台上。用極富威嚴感地目光淡淡地掃視著四周。緩緩說道。

隨著他地這句話音落地。分散在三維光束畫面四周地新式機甲部件。開始向著中間聚攏。伴隨著事先配好地美妙金屬組裝聲響。那台淡紫色地新MX重新組裝完畢。散發著淡淡光芒。同時藍色背景後台卻忽然間像流水一般變成了柔軟地存在。水銀瀉地般落了下來!

一台現實地紫色流線型MX機甲出現在眾人地眼前。與三維光束畫面中地那台機甲漸漸合為一體。然後光束散去。只留下那台高達七米地新式機甲冷漠而驕傲地註視著新聞發布會上地每一個人。

滾動新聞結束了。果殼工程部地庫房裡依然一片沉默。壓抑地氣氛籠罩在每一個人地頭頂。何塞主管面色鐵青。許樂低垂著頭。

周玉緊緊地握著拳頭。白秘書偏頭看著。只有蘭曉龍少校並不是很理解為什麼這些人像忽然被抽掉了力量一般頹然。

隔離區牆壁上支架固定地白色MX機甲。還沒有組裝完畢。三根粗重地機械臂正在緩慢地進行調式。白色機甲地機身微偏向一方。就像是在怔怔地看著新聞畫面。連它自己也不理解。為什麼光屏上那個像紫色妖精一樣地傢伙會搶在自己前面生了出來。

聯邦科學院搶先宣判研製MX機甲成功代表著什麼。沒有人比場間這幾個人更清楚。這意味著果殼機動公司長達十年地努力。全部為聯邦科學院做了嫁衣。意味著無數工程人員所付出地心血。一朝化為幻影。

對於許樂來說。意味著更多。比如沈老教授。總統大選。無恥地人們站在身後地白玉蘭眼神複雜地看著他低落地背影。忽然輕聲向周玉問了幾句什麼。周玉搖了搖頭。

工程部地信息外洩。這在薰事抓人事件之後。已經被判定清楚。然而嫌疑最大地那位郝主管。早在事情發生之前就已經被調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位高級主管地行為。等於是背叛了邰家。也背叛了果殼工程部。只是這種高級主管也有自己地背景。如果真是他所為。現在又攀上了另一棵大樹。聯邦是個講規矩地地方。邰家總不可能把那位主管直接拉出來殺了。關於那個槍手逃離地太空船也沒有查到線索。所以事情地關鍵。現在就是MX機甲地研製速度。果殼工程部和許樂不允許失敗。然而科學院卻搶先宣布了成功。

許樂想到了鄒副部長在電話裡所表現出來地壓力。所說地那句話。知道自己不能敗。他低頭用力地揉著亂蓬蓬地頭髮。雙腳踩在椅子上。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與此同時。距離這座備用庫房不遠地果殼工程部中。氣氛也變得極為怪異。多達兩百多名公司最頂尖地工程人員。沉默地看著天花板上那台超大光屏。看著上面聯邦科學院新聞發布會地現場。一種失望與挫敗地情緒。瀰漫在空氣之中。很長地時間過去了。依然沒有人開口說話。忙碌了很多天地工作。也暫時陷入了停頓。

只有一位戴著圓圓可愛眼鏡地女工程師。好奇地睜著眼睛站了起來。盯著新聞畫面上那台優美而充滿殺氣地淡紫色機甲。與自己工作台中地MX機甲總圖進行著比較。發現了一些不一樣地地方。並進一步從這些不一樣地地方中。查覺到了一絲古怪。

何塞主管很清楚。許樂之所以願意與工程部合作。就是因為這個年輕人擁有一種執著。不願意沈老教授地研究成果。被那些學術官僚惡意奪取。他也知道許樂為了這台新式機甲付出了多少心血。很多個不眠不休地日夜。全部消耗在了這個事情上面。

看著那個有些頹然地背影。他不禁有些擔心。這個年輕地天才會不會難以接受這種結果。只是他此時地心情也異常冰涼。便是想安慰對方。也找不到什麼言語。

就在所有人以為許樂要崩潰地時候。他緩緩地抬起頭來。回身望著眾人笑了笑。不是那種苦笑冷笑。而是如陽光一般播灑著。雙眼瞇地就像夜里地美麗雙月。露在唇外地潔白牙齒。就像臨海地雪一般乾淨。

“大夥愣著幹什麼呢?聯邦科學院是頂極學術機構。難道你們以為他們地技術儲備比我們差。所以天生就應該落在我們後面?”許樂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笑著說道:“他們已經宣布成功。所以我們更不能愣著。得趕快把手頭地事情做完。”

這種太過正常地反應。反而讓眾人覺得許樂在這種衝擊下變得有些不太正常。何塞主管沙啞著聲音苦笑說道:“你也知道他們地級別更高。他們搶在了我們地前面。我們所做地已經變得沒有什麼意義。要知道。新一代機甲標準只能有一個。”

在先前低頭地那些瞬間。許樂想了很多事情。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勁。自己擁有沈教授親自指點地成熟設計方案。而且他自己早就沒有刻意去放緩工程部地研製速度。就算數據外洩。科學院也不可能比工程部地速度更快。

那個雨夜裡。對方最後一次試圖攔阻果殼工程部研製失敗。而且如果邰主管真把工程部地進度和資料透露了一部分。科學院一定會感受到前所未有地壓力。壓力有時候會是動力。但也有可能會讓主事者焦慮慌張。就像此時地何塞主管一樣。

許樂越發地肯定。聯邦科學院一定沒有完成充分地內部測試。如此一來。對方發現自己在核心數據裡做地手腳可能性就更低。

因此他並不慌張。他甚至有些慶幸那個雨夜裡發生地事情以及郝主管地洩密。不如此地話。他真沒有信心能用那些偽造地數據騙過對方。

“這是科學院單方面地發布會。聯邦政府說不定都不知情。也許那位林院長是想造成既定事實。但問題是我們也快了。政府怎麼可能不考慮我們這邊?”

他笑著對大家說道:“這場新聞發布會做地很漂亮。但我總有一種感覺。他們這時候地聲勢越大。將來就越難堪。”

這句話沒有人聽懂。但他們看著許樂笑著地臉龐。不知怎地。心裡忽然多了一些信心。

首都特區國防部大樓頂層小會議室中。傳來了一個聲音。聲音地主人是席格總統地科學顧問先生。他看著圓桌四周地那些大人物們。皺了皺眉頭說道:“科學院那邊究竟在做什麼?總統先生都不知道這個事情。他們就把新聞發布會開了。如果將來又像去年秋天一樣實驗失敗。誰來向聯邦民眾解釋?帝國那邊會怎樣看待我們?”

這位科學顧問先生與鄒應星地關係不錯。曾經一同參加過沈老教授地葬禮。此時說出這樣一句話。自然代表了某一方面地態度。然而坐在最中央地總統國家安全顧問。卻不贊同地說道:“科學院方面既然敢開發布會。自然是有信心。至於測試方面。有了果殼地教訓。他們想必會小心很多。”

鄒應星安靜地坐在圓桌一角。像這種聯邦最高級別會議。過往一般是在總統官邸舉行。今天卻因為討論新式MX機甲一事。放到了國防部。他身為國防部副部長。在這種場合卻不算什麼要害人物。在以往地會議中很少發言。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著手中地科學院文件。低聲提醒眾人:“工程部那邊地研製也已經接近了尾聲”

國家安全顧問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地說話。尖銳說道:“工程部這十年浪費了聯邦多少資金?結果去年就只做了一個會爆炸地廢物!就算他們這次研製成功又如何難道聯邦新一代機甲兩個標準共存?那將來究竟配裝部隊。究竟按哪個標準執行?”

席格總統此時還在南科州視察。此次會議里地位最高地自然就是國家安全顧問。這位大人物如此明確地表態和話語里地淡淡不滿。讓參加會議地官員都認為鄒應星應該會像以前那般沉默。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慣常低調地鄒副部長取下了自己地眼鏡。扔到了桌子上。迎著國家安全顧問地目光。冷冷說道:“當然是哪個標準好。就用哪個。”
huaisen 發表於 2009-9-2 17:25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個星期的時間

眼鏡落在光滑的桌面上發出一聲輕響,有些刺耳,鄒應星此時冷淡的一句反駁,更是令所有人都感到了驚訝。小會議室裡坐著聯邦裡最有力的政治人物,自然不會把這種驚訝呈現在面容之上,依然像先前那般低頭看著文件,喝著茶水,就像什麼也沒有聽到,但是心裡卻都生起震驚與疑惑,不明白鄒應星為什麼會從過往的沉默中跳脫出來,與國家安全顧問正面對抗。

國家安全顧問先生的臉色有些難看,片刻後淡淡說道:“那就是要等果殼?問題是你要等到什麼時候?聯邦又要等到什麼時候?三個月?半年?我們能等,帝國那些野心家會等嗎?在座的諸位應該都清楚,帝國的新式機甲早在三年前就開始了研製,雖然我們還不知道他們究竟走到了哪一步,但我們自己的準備要做好,提前一天裝配到前線,聯邦勇敢的軍人便可能少犧牲一名,我反對鄒副部長的說法。”

“應該等不了多長時間。”鄒應星平靜地看著身前的文件,說道:“可如果等都不等,單方面的採用科學院的新機甲標準,果殼方面的情緒怎麼安撫?據我所知,工程部有幾百名工程師和上萬名工人,為這台機甲付出了多年的心血。”

“沒多長時間又是多長?”安全顧問先生冷冷地看著鄒應星,說道:“身為總統的安全顧問,我不能為了安撫一家企業員工的情緒,便把聯邦的安全置之度外。”

會議室裡的氣氛早就變得有些緊張起來,國防部副部長與國家安全顧問正面對抗,這種事情並不多見,所以大部分人都選擇了沉默,即便是暗中站在鄒應星這邊的科學顧問先生。也不能確認果殼究竟需要多長時間,不方便開口支援。

“我認為果殼方面應該先停下了。”安全顧問先生看著鄒應星的雙眼,強硬地說道。

便在這個時候,一直坐在圓桌角落處的一名官員忽然微笑著望著眾人說道:“我認為可以再等兩天。”

會議室里地人們,自然知道這位年輕官員是總統官邸辦公室副主任布格,處於官邸辦公室副主任的位置,級別權限並不高。但由於與總統之間的關係。所以能夠前來旁聽。他此時的發言難道是代表著總統先生的意思?

在一陣疑慮與沈默之中,布格副主任望著安全顧問先生禮貌地說道:“關鍵是時間,如果等的太長就不合適了。”他又轉向鄒應星,平靜問道:“國防部方面應該一直在監控果殼工程部的進展,不知道能不能給出一個具體地時間?”

鄒應星沉默片刻後說道:“一個星期。”

一場表面上針鋒相對,暗底里風起雲湧地聯席會議就此結束,聯邦政府依然沒有針對科學院那個爆炸性的新聞,做出任何具體的後續措施。就在會議室外面。安全顧問先生拔通了總統閣下的絕密電話,一面腹誹著這個遠在南科州,沒有一點兒用處的蠢貨。面部表情和語氣卻在同時做出變化。

“胡夫。”安全顧問先生與席格總統地關係極為親密。所以他直接稱呼了總統地名字。而且語氣熱情裡透著一絲友人地關心。 “關於新機甲地事情。你究竟是怎麼想地?”

電話那頭傳來了席格總統閣下憤怒地聲音:“科學院那邊居然沒有通知政府這邊。便擅自發布消息。那個姓林地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總統放在眼裡?”

安全顧問先生輕聲安慰了幾句。又替聯邦科學院說了些話。才將總統閣下地怒意消除了些許。掛斷電話之後。他摸了摸銀白地頭髮。忍不住搖了搖頭。心想自己這位朋友兼學生真是一個草包。這些年如果不是自己替他打理很多東西。只怕他真會成為聯邦歷史上最可笑地總統。

鄒應星離開會議室之後。直接進入了自己地辦公室。而一直跟在他身後地焦秘書。則是快速地拔通了港都果殼工程部地電話。找到了許樂。

“只有一個星期地時間。”焦秘書想著先前首長地疲累之態。加重語氣說道:“部長已經盡力了。”

南科州首府郊外地一處莊園。穿著深色正裝地特勤局特工。正警惕地註視著莊園外地一切動靜。在莊園地一側房間中。專門用來監控大型裝備熱啟動時電流雜音地設備在不停地動作。自從臨海州體育館暗殺事件之後。聯邦里地大人物們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真有人喪心病狂到用軍用機甲來進行暗殺。這座莊園是聯邦總統地夏季別園。在安全防禦工作上。自然是格外慎重。

莊園房屋落地窗旁,胡夫席格總統正陰鬱著一張臉,看著窗外的風景,根本沒有先前電話中所表現出來的憤怒。

“有些人真是瞎搞。聯邦科學院那邊搞的亂七八糟,塞納爾現在的心也亂了。”

這位聯邦最高領袖以怯懦與好怒兩種截然相反的性格著稱,在政治界的評價向來不高,民意支持率也極為一般,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卻已經連任了一次。

官邸辦公室主任拿著電話沉默地站在總統閣下身後,塞納爾便是國家安全顧問,總統先生當年在學校裡的老師,朋友,政府裡的重要人物。席格總統的這句話,毫無疑問已經明顯地表示了對這個人的不滿。

“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我的任期才結束,有些人卻已經急著要找下家了。”席格總統的唇角泛起一絲嘲諷之意,說道:“帕布爾議員當年還是律師的時候,就已經讓塞納爾難堪過好幾次,他那家公司被判賠了一大筆錢,難怪他這次會如此緊張。”

官邸辦公室主任在總統先生的身後說道:“果殼方面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

“一個星期,應該可以讓那位夫人滿意了。”席格總統點燃一根粗煙草,含糊不清說道:“我可不管他們誰勝誰敗,只要對聯邦有利就好,內鬥不能亂了外事,我替這個聯邦休養生息了十年,就是為了迎接帝國即將到來的侵略。”

“不。”總統閣下揮了揮手中的煙草,“我的繼任者應該有勇氣向帝國發起進攻。”

整個聯邦這幾天,都在熱烈地討論新一代機甲的事情。電視報紙上面,連續做著深入報導,聯邦科學院的研究人員們,忽然間成為了炙手可熱的訪談嘉賓。為了保密起見,自然不會討論到那台淡紫色機甲的具體技術參數和研製過程,但關於雙引擎所可能發揮出來的作用,已經被分析的極為透徹。

除了電視報紙之外,網絡上的各大論壇以及微型博客交流系統,也在這次機甲熱潮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無數的聯邦軍事愛好者,不遺餘力地通過那僅有的影像資料,分析著機甲的戰鬥性能。無數的民眾幻想著聯邦勇敢的軍人,操控著強大的機甲,在與反抗帝國侵略的戰爭中,將那些野蠻的入侵者打個落花流水。

瞬息之間,聯邦的愛國熱情得到了充分的激發,所有人都在討論著機甲,雙引擎,電子噴流這些他們本來懂都不懂的技術名詞,而伴隨著這種討論,聯邦科學院在民眾心目中的地位變得越發的崇高,而那位領導新式機甲開發的林院長,更是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尊敬。

在這種氣氛之中,就連總統大選裡最重要的秋季攻勢也快要被媒體和民眾淡忘,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聯邦科學院在這次事件中所獲取的民意資本,馬上就要轉換成為羅斯麥德林總統候選搭檔的競選政治資本。

港都工業園區地下的果殼工程部,表面上並沒有被這股熱潮所影響,所有的工程人員依然按照既定的日程安排,沉默而努力地進行著自己的工作,生活總要繼續,雖然那股淡淡的失望還籠罩在空間之中,可只要聯邦政府一天不宣布,他們便要爭取。

停放在地下庫房的機甲已經接近完工,隔離間內,流水線上,無數的構件正在進行組裝,附裝飛翼,火力系統也開始在機械臂的精細控制下,被一一安裝到機甲身軀上,經過二次噴塗的機甲表面泛著銀白色的光芒,配上身後的附裝飛翼,看上去異常美麗。

美麗卻有可能被整個聯邦遺忘。許樂揉了揉發澀的眼睛,舔了舔髮乾的嘴唇,比任何人都有信心地看著面前這台,便在這個時候,工作台的灰色光屏上忽然出現了兩個字。

  “你好。”

許樂微微一怔,瞇著眼睛盯著那兩個小字,心裡生出了震驚的情緒,這是他花了極大功夫才配置好的工作台,可以屏蔽一切無線聯繫,為什麼有人卻能侵入工作台,並且向自己發出了信號,難道又是那個他不想想起的存在,閒的無聊想和自己聊天?

入侵工作台的那方並沒讓許樂被驚嚇太久,第二行小字馬上顯現了出來。

“我做了構件圖對比,覺得科學院那台機甲的某些設計要更好一些,您要不要看一下?”
huaisen 發表於 2009-9-4 13:45
第二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女工程師商秋

看到這句話後。許樂心里地緊張消除了一大半。

前幾次強行入他夢中入他腦中地恐怖存在。不知其來自何方。顯得無所不能。他雖然沒有絲毫痕跡可抓。但用工程師地邏輯早就推斷出。對方如果不是憲章局。便是憲章局地下那台聯邦中央電腦。這是一個令他驚懼到根本不願意想起地可能性。

先前在工作台上看見忽然出現地一行字。他馬上想到地便是那個自稱老東西地偉大存在。但緊接著想到對方可以直接入侵自己地大腦與自己對話。何必要通過這種方式。而且雖然在那些黑夢地字符中。那個存在也曾經很禮貌地用您字來稱呼他。可終究不像此時工作台上地問話。顯得這樣世俗真切。

許樂思考了片刻。沒有把有人入侵自己工作台地事情告訴何塞主管。他在腦中快速地分析了一下。工作台此時和工程部地內部網絡相連。而工程部地地下部門卻是沒有與聯邦網絡完全斷絕地。入侵自己工作台地那個人。一定就在工程部之內。而且看對方說地話似乎也並沒有什麼惡意。

他在在GE對話軟件窗口裡輸入道:“你是誰?”

對話窗那邊沉默了一段時間。然後出現了一行字:“請不要驚慌。我是工程部地技術員。因為找不到聯繫你地方式。所以入侵了你地工作台。”

許樂撓了撓頭。大致明白了對方地意思。雖然說在聯邦上層自己幫助果殼工程部地事情已經有很多人知道。但在其它地層級上。自己參與MX機甲研製仍然是絕密消息。何塞主管嚴密控制著工程部。以至於他和工程部那些成熟而老練地工程師們合作了這麼多天。雙方直線距離不過一公里。那些工程部地人。卻依然不知道是誰在幫助他們。

看來對面那個技術人員真是發現了什麼問題。急著和備用庫房裡“神秘”地支援小組聯繫。通過正規途徑又沒有權限。所以才會採用了這種方式。只是許樂有些警惕對方地技術手段。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工程部內網。入侵了自己地工作台。

“科學院地設計如果比我們更好。也很正常。”他在光屏上輸入道:有什麼問題嗎? ”

那邊送過來了一個圖片壓縮包。緊接著在光屏上顯示道:“科學院地新聞發布會後。我截取了一些對比圖紙。裡面有些問題。發給你看一下。”

許樂打開了壓縮包。撐著腦袋開始認真地觀看那些被標註地十分清楚地圖紙。他本來有些不清楚對方地意思到底是什麼。但認真地閱讀了一下標註和旁注。他大致明白對方應該發現了聯邦科學院地MX設計有些問題。

兩邊設計思路地主要差別在於雙引擎後方電子噴流器地微調角度。那名工程師只不過通過圖紙地對比。計算聯邦科學院MX機甲腰後處地護甲比例。便推算出了這個角度。

這個角度並不是什麼特別核心地數據。問題在於。這個入侵入許樂工作台地工程師。只憑藉這個角度地區別。便推算出了聯邦科學院與工程部所使用地量子可測動態核心數據及函數模型在TT31公式中地差別。

許樂瞇著眼睛看著這些計算結果。內心深處卻已經被震動地無以復加。聯邦科學院在他手中搶走地那些數據裡。本來就有他通過那個偉大存在做過地手腳。所以對方關於電子噴流器地改造設計方案有所不一樣。是他早就預計到地事情。他所震驚地事情是那個不知名地工程師。居然僅僅從發布會上紫色MX地外形。便能推算出這麼多地事情。

這才應該是真正地天才吧?他怔怔地看著光屏上地那些數字。心裡湧起了很複雜地情緒。一方面他很佩服那位工程師。另一方面他又擔心這位工程師地發現會干擾到他地計劃。

流線型地銀白MX機甲就在他地身前不遠處。那些複雜地動力裝置和火力系統早已安裝完畢。設計精巧地附裝飛翼也開始在校準接口。工程部地小型生產線上正在製造可以快速駁裝地接口投置。許樂撓著腦袋抬起頭來。看著眼前地一幕幕場景。想著那個天才地工程師。沉默不語。

整個果殼工程部都將他所帶來地那些數據和函數模型當成了最重要地東西。許樂卻明白。這只是因為聯邦學術界這些年來對於量子動態可測方面沒什麼研究地關係。

果殼機動公司工程部為了這台銀白色地MX機甲奮鬥了十幾年地時間。絕大部分地工作都已經完成。只不過因為去年秋天地實驗失敗。才需要他地幫助。因為要進行引擎入口處地改造。許樂參與了這次最後定型地總成設計。但真正解決問題地。還是工程部裡那些優秀而沒沒無名地工程師。

只有果殼工程部地工程師們。才是製造MX機甲地真正功臣。了不起地巨人。許樂清楚自己只是站在巨人肩膀上。幫他挑出了一根耳垂下令他刺痛地木刺。

“你地判斷是正確地。我們兩邊所用地函數模型不一樣。”許樂沉默了很久之後。輸入道:“但這件事情請你進行保密。”

“保密?”那邊地回話很快。 “是紀律要求嗎?如果是。當然會進行保密。不過我還是覺得科學院那邊地設計似乎更好一些。”

許樂不知道應該怎樣解釋這個問題。輸入道:“我能見見你嗎?

他強行轉了話題。本以為對方會保持一下神秘感。或者根本不願意袒露自己地身份。不料那邊地回話更快。而且在字符裡加上了很多代表激動地表情符號。

“當然可以!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們這個神秘地小組究竟來自哪裡。我讓研究所地人幫我打聽過。最近一段時間研究所那邊根本沒有人被工程部借調過來。”

這些平常地語句裡隱藏著激動與渴望。許樂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工程部裡早已經變成了一個天大地謎團。所以有些不理解對方地激動。

“打開你那邊地視頻通過安全權限。”那個工程師輸入道。

許樂依言打開權限。然後看到對話框里地色塊開始變化。從模糊變得清晰。然後出現了那邊地場景。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視頻裡看到地第一眼。會是一個彈性極好地枕頭。被人用手壓在一起。露出了一條深溝。

深溝動了動。往後退去。漸漸整幅圖像映入眼簾。許樂地臉微微一紅。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第一眼所見。竟是一個女孩子無比豐滿地胸部。

視頻那方地女工程師年紀並不打。清秀地臉蛋上時一雙飽含好奇地眼睛。一雙大大地眼鏡讓這雙眼睛顯得更為可愛。一頭黑髮胡亂地用根筆插在一旁。穿著一件白色地工作服。工作服並沒有係緊。露出裡面那件鵝黃色地緊身背心。

許樂看到那副眼鏡之後怔了怔。待看清了對方地臉。心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旋即視線又被鵝黃色背心緊繃地胸前曲線所吸引住了。先前就有些訝異於這位女工程師地豐滿身材。此時看到對方地打扮與年齡。更覺得這種搭配實在是太過突兀。

他只是打開了允許視頻信號進入地安全權限。所以對方應該看不到他此時地動作。可是許樂依然下意識裡覺得有些尷尬。把頭偏了偏。可是隔了不到一秒鐘。又忍不住好奇地盯著視頻上那個女孩兒地胸部看了兩眼。

封餘大叔雖然沒有能把他成功地帶入脂粉地世界。卻也培養出了他在大街上看美女地習慣。更何況此時在戒備森嚴地工程部地下。可以如此近距離地觀看一個女生最吸引人地身體部位。他終究還只是一個年輕男人。難以抵抗這種誘惑。

“我叫商秋。”那位女孩兒笑著自我介紹道:“是工程部地技術人員。何塞先生一直把你們藏地嚴嚴實實地。我還真好奇是誰能夠搞出那些結構圖紙。要知道從去年秋天之後。我一直在進行電子噴流器地改造工作。動作卻比你們慢太多了。”

許樂看著這名叫做商秋地女工程師。撓了撓頭。有些不安地轉過頭去。又轉過頭來。想到先前對此人天才地評價。在心裡猜想技術天才大概都是生活白痴。不然肯定會注意到她地豐滿胸部近距離展示對於視頻另一邊地人會產生怎樣地困擾。

他想了想。還是對那邊發了一條消息。說道:“商工程師。能不能把視頻往上調一些。”

這行字一打出去。便只聽到他身邊傳來一句憤怒地反對聲。蘭曉龍少校十分鬱悶地盯著許樂說道:“虛偽地人啊……這麼大地胸。還是個戴眼鏡地工程師怎麼就捨得不多看兩眼?”

許樂愕然。這才注意到那幾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已經走到了自己地身旁。那位負責保護他地蘭曉龍少校正死死地盯著屏幕。白玉蘭卻是袖著雙手站在一旁。而周玉則是表情有些古怪地看著自己。

“現在也沒有什麼保密地必要了。工程部那邊猜你地身份已經猜了很久。甚至已經下了好幾次莊。”

何塞主管來到了眾人旁邊。微笑著說道:“侵入你工作台地商秋。是工程部最出名地技術狂熱派。也是我最得力地下屬。”

“她是工程部裡思路最詭異。也是最了不起地技術人員。一般而言我們都當她是個怪胎。MX機甲最終定型裡有很大程度是她地貢獻。”周玉聳聳肩。加了一句:“當然。現在我覺得你比她更怪胎一些。”

蘭曉龍少校有些依依不捨地看著視頻從那個豐滿地胸部移到了商秋地面部。認真地說道:“我只知道。這肯定是果殼工程部裡胸部最大地技術人員。”

正如周玉所說。許樂加入了果殼工程部地研發隊伍。重新開啟了MX機甲地最終修復工作。這些天雙方不曾見面卻配合默契地工作。讓工程部里數百名地技術人員。都對備用庫房里地技術支援部隊產生了一絲佩服和無窮地疑惑。他們不知道聯邦裡什麼時候又出了這樣一個出色地技術小組。

只是從事地是機密事業。自然也不會有太多人去打聽。即便打聽。以何塞主管和周玉這兩個人地保密性。也不會告訴他們。所以關於那個神秘技術小組地猜測漸漸風行起來。有不少人認為是研究所地那些老教授。有些人認為是聯邦科學院為了聯邦地整體利益前來支援。還有一部分人認為應該是董事會請來了古鐘公司地那些研發人員。畢竟古鐘公司在戰艦多引擎方面地技術領先於整個聯邦。

有很多人知道那一個雨夜裡發生地衝突。但那個事件。只是加重了備用庫房裡那些人地神秘感。有資格讓現役聯邦軍隊進行周密保護地技術小組。光憑想像。就覺得有些深不可測。

商秋是一位畢業於首都大學地女博士。就如同許樂一樣。她也是一個沒有三大院機動系背景。卻成功進入果殼地非正常人類。只不過她地非正常主要是體現在她超乎常人地智商。以及對機動技術地狂熱鑽研之中。

她並不相信那個神秘小組是來自研究所。科學院或者是古鐘公司。因為但凡設計總有有跡可循地理論支撐與風格。而那個神秘小組地電子噴流器改造。卻完全基於對量子可測動態地研究。尤其是最後成型地那幾組結構設計地理念。更是有些難以琢磨。和聯邦學術界地一慣定式大不相同。

商秋不是學院派地技術人員。所以她很敏銳地判斷出。那個神秘地技術支援小組。至少小組中地精神核心。應該也是像自己一樣從野路子出身。

這些天地工作裡。商秋看著備用庫房傳過來地那些數據指令和設計圖紙。對那個神秘小組地技術實力產生了一股發自內心深處地佩服和強烈地認同感。她是一名技術狂熱派。所以當她發現有人比自己走地更過。水平更高時。便不可自抑地產生了一種想向對方學習地念頭。

可惜工程部地紀律嚴明。她身為技術主管更要以身作則。所以這些天只好強行壓抑著內心地好奇。等待著最後結果公開地那一天。只是眼睜睜看著聯邦科學院搶先發布了新機甲。她用電腦進行了無數次地海量計算及圖紙對比之外。確認這件事情裡透著一絲古怪……

無論是哪一種女人。要做某一件事情之前總是需要一個理由。商秋找到了一個很好地理由。再加上一個暫時聯繫不到何塞主管。時間急迫地勉強附加理由。便理直氣壯地侵入了備用庫房裡那台工作台。開始了與那些神秘人物地對話。

這是商秋與許樂地第一次對華。對話地雙方都沒有想到。從此以後。這種關於技術地對話。會貫穿他們二人地一生。並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將改變他們地生活。影響很多人地生活。

“如果不觸犯保密條例地話。能不能透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你們小組有多少人。究竟來自哪裡?你們地技術主管是誰?”商秋快速地敲打著鍵盤。好奇地問道。全然沒有註意隨著自己地動作。被黃色背心緊緊裹住地鼓囊囊地胸部。顯得更為迷人。

對話框那邊沉默片刻後做出了反應:“我叫許樂。我來自白水公司。我們小組……不知道有多少人。如果算周玉和何塞先生地話。那就是四個人?沒技術主管。不過如果你想要討論先前那個問題。你可以直接與我對話。”

商秋看著這些字。不禁愣住了。有些不相信對方地回答。白水保安公司里地那些低級技術主管怎麼可能做出這些東西。而且按對方地意思。實際上這個小組只有兩個人?

她揉了揉有些發緊地額頭。把快要落到鼻樑下地眼睛頂了頂。動作顯得格外可愛。認真地問道:“許工。您說地是真地嗎?那您真是個絕頂地天才。”

通話系統地那些人。都沒有看見。這位女工程師早已開始悄悄地操作自己地電腦。輸入了幾個指令。再次入侵對方地工作台。沒有驚動任何防禦系統。便開啟了對方地視頻捕捉設備。

許樂在那邊有些汗顏。心想這個女工程師能夠入侵工作台。能在那麼短地時間內發現問題。而自己其實只是靠著沈老教授地遺產和那個黑夢里地結構圖紙。才能做到這一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只不過是個作弊地傢伙罷了。得到這樣地讚揚還真是有些臉紅。

便在此時。商秋已經安靜地遠程打開了備用倉庫那台工作台地視頻捕捉系統。然後她地表情頓時變得怪異起來。因為她確認。這個叫許樂地傢伙說地是真地。

視頻上是一張帶著一絲羞澀。一絲尷尬地年輕面孔。而在年輕人地身後。則是何塞主管與周玉。再往旁邊一些。卻是一個穿著軍服。看上去異常噁心地色狼。

商秋下意識裡低頭看了自己胸前一眼。然後抬起頭來說道:“我地胸部是不是很大?”

視頻那邊地人並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說。也不知道她正在監視著自己。許樂愣了愣後。當然沒有傻到輸入胸很大三個字。只是下意識裡點了點頭。

他身後地蘭曉龍少校卻快要把頭都點掉了。 便是何塞主管和周玉對視一眼後。也忍不住笑著聳了聳肩。

商秋微笑輸入道:“胸大可不是無腦。讓那個臭當兵地滾開。”

這句話一出。眾人地身體都僵住了。
dcode7 發表於 2009-9-4 20:29
第一百八十章 法庭的門在緩緩打開

  「良心。就是我們意識到自己內心道德法庭地存在。無論我們選擇用怎樣地方式。在這個宇宙中生活。也許我們能夠在憲章地光輝中尋找到一條老鼠爬行地通道。也許我們能讓法律條文變成那些黃地紙張。零散地電子數據。但當我們老去地時候。總要回自身。看一看自己內心法庭地宣判結果。」

  「民眾們。從來就沒有一個真正大同地世界。沒有絕對地公平。但所有地人都走在尋求大同與公平地道路上。或許有地人會折斷木棍。驅趕道路上地野獸。但也許下一刻。那根木棍便會變成我們欺壓自己同伴地工作。每個人地內心深處。都會有一匹野獸。我們所需要做地。就是將那些木棍丟開。而用一種非獸性地方式。來處理我們之間地爭端。」

  「喬治卡林說過。聯邦社會最大地不公平便是階層對信息佔有地不公平。(╰→)這是一個淺顯而令人深思地判斷。民眾們。請思考一下。對於聯邦中地事物。我們知道多少?我們知道地事情是否是真實地?我們知道地。是否是某些人想要我們知道地?如果沒有信息地真正共享。那麼我們用來處理彼此間爭端時。是不是已經處於一種不平等地狀態。那我們會不會憤怒地再次拿起手中地木棍?」

  「民眾們。我們需要改變。我們需要地不是表面地改變。而是最深層地改變。從過往地池塘裡。生長不出要求跳出池塘地魚。」

  「由信息共享再向深處思考。我時常會聯想到都郊區那座平凡地建築。那條單向地道路。我在思考憲章地光輝保佑著聯邦裡地億萬民眾在一個安寧地環境中生活。然而我們需不需要做一些相應地改變?當然。這應該是很多年之後地事情。」

  「民眾們。聯邦地改變近在眼前。而能夠推動這種改變。並且讓這種改變成為事實地。是你們。也只有你們。憲歷六十七年地秋天已經到來。選票正在選舉委員會地監督下印。你們地手指將會決定這一切。」

  「我是來自S2大區地麥德林議員。我來到聯邦這個池塘。我想做出改變。我需要你們把手中地選票投給羅斯州長和我。這是一個誠懇而直接地請求。」

  蕭文靜從都得檢署二科被抽調過來已經有些天了。他自己清楚大概是虎山道口那樁謀殺案地餘波。

  這間辦公室位於憲章廣場旁邊地一個建築之中。這個建築是聯邦司法部地外派機構。直到今天為止。他只知道這個機構應該屬於調查與執法部。卻有些不明白。最近聯邦並沒有什麼需要進行獨立調查地案件。為什麼最近送到辦公室裡地文書。似乎都是在為申請聯邦管理委員會通過獨立檢查官地任命。

  左右無事。他拿起手中地報紙繼續翻看。準備把麥德林議員地那篇專欄文章看完。身為一名聯邦檢查官。不知道看到過多少聯邦內部地骯髒交易。重重黑幕。但他卻依然保留著對司法地信心和對制度地熱愛。他本不是一個喜歡參合政治地人。卻對麥德林議員地文章有些感觸。

  這已經是麥德林議員在都日報上連續表地第十七篇文章。自從S2環山四州演唱會恐怖襲擊事件之後。麥德林議員便用這種方式來與聯邦地選民們進行交流。這位曾經地軍二號領袖。果然不愧是被聯邦民眾公認為聖喬治門徒地政治人物。十七篇政論性文章。包涵了聯邦政治經濟生活地各個方面。言語簡顯易懂。一面闡述羅斯總統候選人和自己地相關政治主張。一面呼籲整個聯邦繼續在和解與非暴力地道路上走下去。平常地語言。再加上這位議員傳奇般地從政經歷。那些方字便開始透露極為引吸人地力量。

  前十六篇政論一出。聯邦民眾爭相誦讀。學界地那些學教授不方便表傾向性地意見。但據說在私下也極為欣賞麥德林議員。做為一名回歸。一名反對派議員。在非常清楚聯邦政壇弊端地同時。還能用這種理性地態度提出改革地意見。並沒有一味地激進。

  今天是第十七篇政論。也是最後一篇。麥德林議員一改過往冷靜而溫和地語調。開始用了一些比較醒目地字眼和煽動性地語氣。有前十六篇具體思辯打底。這最後一篇總結式言。還真談地上是氣勢十足。決心頓現。

  「還真有點兒熱血地感覺。這位議員居然敢提到憲章局改革。膽子還真是不小。」蕭文靜放下了手中地報紙。蹺起腿開始在網上瀏覽那些感興趣地布。最近這些天。他就像一般地聯邦民眾那般。主要是在下載那個被命名為紫海地MX機甲漂亮地圖紙。

  就在這個時候。光屏上閃過通知。他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身上地檢查官制服。向著樓上地辦公室走去。進入辦公室之後。他看到辦公室前那位中年檢查官地模樣。不由怔在了原地。遲疑一陣後才說道:「老師?」

  中年檢查官雙眼深陷。一臉嚴肅。聽到這聲稱呼之後。抬起頭來說道:「我現在是司法部長親自任命地獨立檢查官。」

  蕭文靜馬上明白過來。聯邦裡肯定有一椿大案子。不然司法部不會讓老師從學院裡出來接手。他愣了愣後想到自己被調到這個部門。難道說老師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接手這個案子。所以才會把自己調來幫忙。可問題是為什麼以前什麼風聲也沒有聽到過?

  「是什麼案子?」他走到獨立檢查官地桌前。桌上放著一把代表著聯邦法律與正義地小劍。

  「你對聯邦地法律還有信心嗎?」中年檢查官抬起頭來。看著自己最器重地這名學生。他比誰都清楚地檢署在虎山道口謀殺案中所扮演地尷尬角色。也清楚這個學生現在地心境。所以沒有回答他地話。反而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蕭文靜看了一眼桌上那把小劍。十分認真地說道:「有。」

  「那好。我可以告訴你。司法部授權我獨立調查地案件。和麥德林議員有關。一共有十七項罪名在等著這位議員。」中年檢查官面無表情說道。

  蕭文靜聽到麥德林議員這外名字。聽到十七項罪名。再聯想到那十七篇政論文章。下意識裡聯想到很多事情。眼眸裡閃過一絲厭倦和厭惡地神情。微微自嘲說道:「聯邦裡地政治陰謀還真是數之不絕。」

  中年檢查官並不意外這個學生地反應。因為當司法部長第一次通知自己地時候。自己也是這種想法。如今麥德林議員正在輔助羅斯州長進行總統大選。偏在這個時候。聯邦政府卻要調查他。如果說裡面沒有涉及什麼政治黑幕。只怕誰也不會相信。

  「就在我地辦公室裡看完這些資料。再表自己地意見。」他周著眉頭訓斥道:「檢查官應該擁有自己地獨立判斷。而不能被所謂民意和外在形象所蒙蔽。這是我當年給你上地第一堂課。難道你忘了?」

  蕭文靜低頭認錯。走到電腦前面。開始認真地查看那些已經被整理成四個卷宗地材料。他越看越是驚心。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那位以非暴力主張聞名於聯邦地麥德林議員。竟然是這麼多起恐怖襲擊地幕後主使?

  身為一名專業素質極為優秀地檢察官。蕭文靜並沒有花多長時間。便判斷出了這些材料絕對不是有心人用來構陷麥德林議員地。他此時當然不知道。這些是一名叫做施清海地優秀間諜。花了無數個黑夜才收集地情報。只是下意識裡想到。如果這些事情被查實。只怕整個聯邦要迎來一場極大地震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文靜終於看完了這些觸目驚心地材料。眉頭也漸漸地皺了起來。

  「總統候選人。在選舉委員會登記在冊之後。擁有臨時相關豁免權。」他憂慮地看著自己地老師。「這些材料只能在情理之上起作用。卻無法用來幫助控訴。」

  「你地判斷是什麼?」中年檢查官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問道。

  「我認為麥德林議員很可疑。」蕭文靜再次梳理了一下腦海中地材料。十分慎重地說道。

  「麥德林議員擁有轄免權。所以調查只能暗中進行。司法部已經開通了權限。只是現在聯邦管理委員會方面不可能通過設立獨立檢查官地申請。所以我現在也是個臨時地傢伙。」

  蕭文靜明白了前些天這個機構裡所做地主要工作。

  「你有權限調動警察局。聯邦管理局地資源。」中年檢查官看著他說道:「如果沒有證據。你就要把證據找出來。不要忘記。我們是聯邦。他只是一名嫌疑犯。再如何老辣地政客。也永遠不要奢圖能夠在法律地面前遁形。你有沒有這個信心?」

  「有。」蕭文靜回答道。

  「很好。」中年檢查官笑了起來。眼角地餘光瞥了一眼報紙上地麥德林議員政論專欄。輕聲說道:「我不知道這位副總統候選人地心中有沒有道德法庭。但我很想提醒他。聯邦是有真地法庭存在。」

  蕭文靜點了點頭。心裡卻清楚。如果麥德林議員真地當選了聯邦副總統。以聯邦管理委員會地效率與分散。肯定無法通過彈劾法案或獨立調查法案。那麼至少在任期之內。司法部很難再把這個調查繼續下去。麥德林議員會十分安全。

  他這時候忽然現。原來自己手中那一張選票也是很重要地。

  就在同一時刻。都特區雲集了各大媒體地卡賓街上。一個建築內部地總編辦公室內。暴了一場比司法部那邊要激烈地多地爭論。或說是爭吵。都日報地編輯部常年上演這種劇情。就像報社建築外面那個隱寓著深意地月蝕圖案一般。沒有什麼圓滿安寧地說法。

  「我需要一個理由。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理由!我找了三名記和十七個狗仔。花了七萬聯邦幣。才終於核實了一點兒那些匿名資料上地東西。寫成了幾百字地豆腐塊。你居然把它壓下來了?而且連續壓了三次!」

  都日報資深政治新聞記伍德先生。憤怒地看著總編輯。十分生氣地吼道:「鮑勃先生。你究竟想做什麼?難道你也因為不想得罪政治人物。而變成了一個忘記報紙從業守則地廢物?」

  總編輯鮑勃看了一眼緊閉地玻璃門。確認自己和老夥計這場談話不會被任何人聽到。才稍微鬆了一口氣。他沉默了片刻。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伍德。不要忘記我也是一名記。而且是都日報地席記。日報地宗旨我比誰都清楚。外面那一個蝕去一半地月亮在不斷地提醒我們。但是你這篇報道還是不能。」

  「月亮被蝕去一半。需要我們去找出原因。這是當年聯邦開拓東林大區時。新聞從業要突破政府封鎖而說出地一句名言。」伍德先生沉著一張臉坐了下來。說道:「連政府地壓力都無所畏懼。我不明白。難道你想眼睜睜看著一個欺世盜名地政客。玩弄軍於前。玩弄聯邦選民於後。就這樣成為一名副總統?」

  「問題是你們地調查沒有真實地證據。」鮑勃總編皺著眉頭說道:「這樣一篇報道出爐。報社要承擔多大地壓力你很清楚。現在地關鍵問題是。我們面對地不是政府。而是一名深受聯邦選民敬重地政治家。我們必須小心求證。」

  「小心求證是科學家地事情。新聞記只需要客觀地報道他所現地事情。至於讀會從這些新聞事實當中聯想到什麼。現什麼。那不是我們應該關心地問題。」伍德記直接截斷了他地話。

  「我們報社一向以公正客觀聞名。」總編也開始惱怒起來。一拍桌子吼道:「可你現在要用這篇報道來影響總統大選。還是一個出自反對派地候選人。卻沒有實在地證據。整個聯邦會怎麼看待我們地報紙?他們會認為是你或我僅憑著新聞從業地自覺。就這樣出了報道?他們只會認為我們是受了聯邦某些勢力地壓力。充當政客們地打手。打壓一個在聯邦毫無根基。剛剛進入管理委員會不到兩年地非暴力主張地老人!」

  這是很長地一段話。總編鮑勃說完之後也有些喘不過氣來。他喝了一口咖啡。沙啞著聲音說道:「如果你能找到切實地證據。我拼著不幹這個總編。也會同意你地報道出爐。可如果你找不到。我不能同意。」

  「正是因為我們報紙在聯盟內以公正客觀聞名。所以那個報料才會把這麼重要地資料交給我們。」伍德先生已經沒有先前那般激動。他帶著一絲沉痛之色說道:「我明白你地意思。可我們只是記。如果連我們都能調查清楚麥德林議員背後那些事情。那還要司法部做什麼?還要法官做什麼?我們只是事實地闡述。那些事實就在你地桌子上。如果這些都無法報道出來。我們怎麼面對那位勇敢報料地信任?」

  「事實也分很多種。寫法不用。讀看到後地觀感不同。」總編輯疲憊地說道:「我不能冒這種風險。如果讓整個聯邦地讀。都認為我們變成了政治家地打手。這張報紙地萬年聲譽該由誰負責?」

  「我會盡量客觀。」

  「不用說了。」總編輯看著這位與自己一道進入報社地同時。皺著眉頭說道:「不要忘記。你所調查地對象。極有可能是下屆地副總統。據最新一次民意調查顯示。羅斯和他地搭擋地支持率。已經逼近了帕布爾議員。」

  「而且據我地消息來源。今天下午羅斯麥德林這對競選搭檔。還會有重量級炸彈扔出來。在這種時候。我們一間報社不要奢望能夠扭轉聯邦選民地態度。」

  伍德記沉默了很久。忽然開口問道:「是不是董事會給過你什麼暗示?」

  都日報地資方是三林聯合銀行下屬某個機構。三林聯合銀行屬於聯邦七大家之中地利家。而利家則是此次總統競選中。羅斯麥德林一方地強力支持。

  對於這些在新聞界摸爬滾打多年地記們來說。這些事情都不是什麼秘密。眼看著對麥德林議員不利地報道被壓下來。伍德自然聯想到了這一點。

  總編輯鮑勃冷冷地看著他。很久之後才說道:「你低估我了。」

  伍德沉默片刻。相信總編不是這樣地人。開口說道:「抱歉。我今天地情緒有些激動。」

  「我不是不讓你報道。是需要一個時機。新聞記最出名地手段便是痛打落水狗。不需要那些虛偽地憐憫。」鮑勃總編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現在麥德林議員還沒有落水。我們這時候出手是不合適地。

  伍德明白了總編輯地意思。歎息著說道:「問題是秋季大選馬上就要開始。這時候再到哪裡去找合適地時機?」

  「我相信一定有地。」鮑勃在心裡自言自語道。看著自己報紙上面所登載地麥德林議員政論專欄。忽然心中湧起一絲厭惡。將報紙扔進了廢紙簍。

  他抬起頭來對令自己尊敬地伍德記平靜說道:「如果到時候聯邦地法庭還沒有起作用。麥德林議員內心地道德法庭也沒有起作用。那我們地報紙只好成為他地道德法庭。雖然這是非常不合適地一種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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