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紂王之傲嘯封神 作者:點精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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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saaa3 2009-5-16 16:04: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2 7717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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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章 術算會雙姝

    「妹妹 你中計了!」蒙面女子聽得翠衫少女如此快地說出答案,頓足道:「若是十樹並 兩樹為一空,中間只有九空 實為十八丈。」

    翠衫少女仔細一想,果然是十八丈 看到張紫星臉上戲謔的表情,不由大怒 作勢欲撲:「好個登徒子,竟敢設計誆我!」

    「姑娘不是說此乃稚子之題嗎?為何答錯?術算一道,原本就需奇思,又何來誆人之說?」張紫星大笑道:「凡事以理服人,姑娘既已算錯,莫非還以武力令我屈服?」

    蒙面女子知道是己方理虧,連忙勸阻:「妹妹且慢!他說得沒錯,術算需奇思,請妹妹先退下吧,我來向這位先生討教討教。」

    「姐姐,看他那副自以為是的模樣,幫我好好教訓教訓他!」翠衫少女對這位姐姐素來信服,依言回到蒙面女子身後。

    蒙面女子對張紫星說道:「這位老爺,此店中那套奇書原是小女子所預訂,方才見你出題難倒舍妹,想必精於術算,小女子也有一題,若你能答出,我便讓舍妹向你賠禮,而且將《天算》連同《大商禮樂》和《百草經》共三本一套,盡送於你;若你無法答出,此書復歸我所有,而舍妹傷你下人一事也一筆勾銷,如何?」

    張紫星從蒙面女子快速答出十樹的題目看出,她必定也是算術愛好者,聽到這個提議,頓時來了興趣:「如此甚好,既可和氣收場,又能以『算』會友,請小姐出題。」

    女子見他自信的模樣,明眸中流光閃動,說道:「今有雛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雛兔各幾何?」

    這四句的意思就是:有若干隻雞和兔在同一個籠子裡,從上面數,有三十五個頭;從下面數,有九十四隻腳,求籠中各有幾隻雞和兔。

    張紫星一聽是這道題目,眼中不由掠過笑意。原來,這正是他在《天算》中出的一道沒有答案的難題,原題出自《孫子算經》,對於剛普及數學的商代人來說,確實有相當的難度。

    「此題條件聽來過少,果然不易解答,」張紫星「沉思」一陣,首先故意強調難度,然後話鋒一轉:「只不過,我方才說過,術算需奇思,如果換一個角度考慮,這題至少有兩種解法。」

    「兩種!」女子這一驚非同小可,自己曾苦思冥想多日無法解開此題,想不到這個仗勢欺人的貴族青年居然能解,而且方法還不只一種:「請先生賜教!」

    蒙面女子心切之下連稱呼都改了,而那翠衫少女圓瞪杏眼,大有「你答不出就要你好看」的模樣,這位「貴族青年」臉上笑意更濃,緩緩說出了正確答案。

    原來,孫子為解開這道題,提出了大膽的設想。他假設砍去每隻雞、每隻兔一半的腳,則每隻雞就變成了「獨腳雞」,而每隻兔就變成了「雙腳兔」。這樣,「獨腳雞」和「雙腳兔」的腳就由94只變成了47只;而每隻「雞」的頭數與腳數之比變為1:1,每隻「兔」的頭數與腳數之比變為1:2。由此可知,有一隻「雙腳兔」,腳的數量就會比頭的數量多1。所以,「獨腳雞」和「雙腳兔」的腳的數量與他們的頭的數量之差,就是兔子的只數,即:47-35=12(只);雞的數量就是:35-12=23(只)。

    一旁的人數學水平有限,聽得如墜霧中,蒙面女子顯然是個行家,才聽了幾句,眼神就變得凝重起來,仔細地聆聽著張紫星的整個解答過程,生怕漏過一詞一句,漸漸的,她的目光已經由最開始的懷疑變成了恍然大悟,最後又變為激動和興奮。

    「想不到竟然有此假設之法,術算之道,果需奇思。先生身具超凡智慧,今日一解小女子心中疑難,使我大開眼界,方才得罪之處還望先生見諒。」

    翠衫少女聽出這「登徒子」當真解答了姐姐的疑難,表情大為驚訝,張紫星對翠衫少女笑道:「今日之事我方理虧在先,也無須你道歉,就此作罷吧。」

    翠衫少女「哼」地一聲扭過頭去,似乎毫不領情,蒙面女子沒想到自己多日不解的難題被他「輕而易舉」解開,對張紫星十分佩服,恭敬地施禮道:「請問先生尊姓大名?府上何處?小女子日後也好討教一二。」

    這個時代的女子,大都以相夫教子為本分,就算是黃飛燕那樣喜好弓馬的都屬異類,更別說如蒙面女子如此的勤奮好學了。張紫星對這蒙面女子也頗為欣賞:「不敢當,小姐過獎了。在下紫星,是個閒懶之人,自號逍遙散人,平時居無定所,只有這兩個家丁伺候左右,適才府邸、小廝之說純屬戲言,倒讓小姐見笑了。」

    蒙面女子看出張紫星絕非尋常百姓,知道這必是假話,也不點破,繼續問道:「適才先生說此題還有一解法……小女子斗膽,請先生不吝告之。」

    「這……並非我們賭約之內吧,」「逍遙散人」故意露出為難之色:「如果小姐願意答應我一事,我願悉數相告。」

    「小女子也知秘不外傳的道理……」蒙面女子皺眉道:「先生請先說是何條件。」

    張紫星原本欲讓她揭下面紗,一睹廬山真面目,但轉念一想,改口道:「其實這也非什麼特別的條件,只因那方法十分新奇,非三言兩語所能說清,今日我還有要事,不便久留,所以想和小姐另約時間地點,再做研討。」

    「說來慚愧,小女子經常會去探微草堂講授術算,先生以後若有閒暇,可去那裡找我。」女子說完,從店老闆那裡接過三本「寶書」,雙手獻與張紫星:「希望屆時先生能給草堂的窮學生們多多指教,小女子在此先謝過了。」

    送書給我這個原作者?張紫星暗暗偷笑,將書推了回去:「既然已經定下再會之期,此書且寄小姐處,待下次見面時再還我也不遲。」

    女子沒有再推辭,接過書,秀目飛快地掃過他的臉龐,施禮告辭,和翠衫少女一同離去。

    「陛下,是否看上了這兩名女子?要不要下臣去弄清她們的底細?」費仲察言觀色,看出天子另有用心,忍痛來到張紫星身邊低聲詢問了一句。這傢伙心中雪亮,一旦這兩名女子有幸得到天子寵幸,那自己今天這趟打算是白挨了。

    「不必了,我自有打算,你休得多事,我們還是先回去,給你們兩個治傷要緊。」張紫星搖頭說道,這話頓時讓費仲和姜文煥感激不已。事實上,他對這蒙面女子確實有些興趣,但更多的是好奇心,至於「借書」這一招則是當年張紫星在學生時代認識女同學時最常用的招式,雖然十分老套,卻很有效。

    回到宮中,張紫星急宣太醫為姜、費二人療傷,費仲只是骨折,而姜文煥的臉上傷得卻不輕,除青腫的外傷之外,還有較重的骨裂。那翠衫美女出手如電,說姜文煥本人,就連旁觀者張紫星都無法看清是什麼暗器,只是在地下發現一些奇怪的晶石碎片。好在隨著《百草經》的問世,太醫的醫術也得到了長足的進步,兩人的傷勢迅速地得到了有效的處理。

    當晚,張紫星又閱覽了一遍超腦中《封神演義》的原著,猛然想起一人:絕美、暗器、五光石,難道是她?自己一直都想會會她,沒想到今天居然擦肩而過。在原著中這位美女的際遇悲慘,被醜男強迫成親後,又陣亡在戰場上。如今既然自己是紂王,那麼一定會設法避免美女再落入「野獸」的魔掌——雖然這個時代女子十三、四歲嫁人亦是常事,但在自己這個「現代人」看來,還是年紀太小,過幾年乾脆下旨立她為妃,召進宮來,土行孫那個死矮子總沒辦法了吧!

    至於那位蒙面女子的身份就令張紫星疑惑了,從費仲原本提供的資料來看,鄧嬋玉並沒有姐姐,而原書中並沒有這樣一個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奇女子啊?不過想想過幾天能去那個草堂與她再會,張紫星心中也不由釋然:不知這女子真面目是何等美麗,如果機會合適,乾脆連同這蒙面女子一起納入後宮,加入「雙修大軍」算了……

    想到這裡,他猛然警覺:自己近來怎麼對異性越來越難以自抑了?對美女的佔有和搜集慾望似乎比以前還要強烈,於愛慾也更加渴望,莫非是黃帝素女經修煉到某種程度的緣故?不愧是色狼的最愛啊……

    正在張紫星心猿意馬間,忽然聞太師求見,稟報了來自東伯侯姜桓楚的緊急軍情——東夷族大舉入侵。

正文 第二十章 立君威親征東夷
   
    「東夷群寇已滅舟、莫幾個邊疆諸侯小國,擄走女子錢財無數,東伯侯的東魯之地也遭到了大規模襲擊,自顧不暇,所以請陛下發兵支援。」

    「自顧不暇?哼!」張紫星冷笑一聲:「我看他是想保存實力,不願意損耗兵力與東夷真正拚殺吧!怪不得每次都急報需要增援,而東夷退卻後又熱心地幫助那些小諸復國,一來博取仁義之名,二來避免自己的領地與東夷接壤,以免利益直接衝突,所以每次東夷之禍,受損的都是那些小諸侯們!好一個東伯侯!」

    聞仲皺眉道:「陛下說的是,東伯侯確有征寇不力之嫌,但先帝曾命老臣領兵與東夷交戰過兩次,亦知東夷絕非易於之流。東夷人乃魔神蚩尤之後,不僅善於射術,而且精於冶煉,刀兵精良,更兼有當年后羿曾降伏的守護魔獸,端的十分厲害。就算是老臣,也無必勝把握。」

    張紫星想到西漢時期不時騷擾邊疆,難以根除的匈奴人,不由點了點頭,這犬戎和東夷如果不平定,大商的邊境始終難得安穩。

    「老臣不才,願領兵前東征,以平東夷之危!」聞太師是屬於「食君之祿,擔君之憂」的郱齒琚A馬上自告奮勇掛帥出征。

    「老太師,你為我大商戎馬倥傯,勞苦功高,寡人不忍再讓你勞累。這次請太師在朝歌坐鎮,寡人要御駕親征,誓平東夷!」紫星霍然起身,眼中射出灼灼精光。

    聞仲一聽天子竟然要親征險地,趕緊勸阻:「陛下貴為天子,應以江山社稷為重,怎可輕言親征?老臣雖然年邁,但自信還有餘力為陛下解憂,莫非陛下以為老臣已經老朽無用?」

    「老太師誤會寡人了,老太師乃托孤之臣,國之棟樑,寡人一向引為臂膀,怎會輕看?」張紫星一邊安撫有些激動的聞太師,一邊說出了自己親征的真意:「不瞞太師,大商自武丁以下日益式微,早無成湯聖祖威德四方之勢。如今內有八百諸侯各自肚腸,外有犬戎、東夷虎視眈眈,實已到內外交困之際!寡人登基後,雖致力發展經濟,充實國力,但要想扭轉頹勢,絕非朝夕之功。為君者,當內修文德,外治武備。寡人頒下三大奇書,天下皆贊,實為示德;如今御駕親征東夷,是為立威。威德兼併,方能懾服天下諸侯,以展未來改革大計。」

    「老臣愚鈍,不知陛下雄心壯志,還請恕罪。老臣定當竭盡所能,助殿下一展宏圖,立不世基業。」聞仲對他這番理論甚是歎服,也不再勸諫,「老臣素知陛下胸有萬千韜略,但畢竟是首經戰陣,須得小心謹慎,加之此戰意義非同小可,請陛下容許老臣一同前往。」

    「寡人此次出征東夷,朝歌群龍無首,必須老太師護國雙鞭坐鎮,以免後方空虛,為宵小所乘,」張紫星面色誠懇地對聞仲說道:「寡人亦知此戰重要,願意聆聽太師教誨。」

    「武成王黃飛虎武藝高強,精通謀略,可堪大用,輔國將軍姜文煥年少有為,又是東伯侯之子,自當一同出征,陛下於軍事應多向此二人垂詢,」聞仲沉吟一陣,又道:「有這兩人輔佐,若應付尋常敵人,已是綽綽有餘,然東夷除有異獸相助外,亦不乏奇異之士,故而陛下應另做考慮。」

    張紫星忽然想到今天偶遇的鄧蟬玉,心頭一陣火熱,說道:「聞聽三山關總兵鄧九公久經戰陣,是難得的良將,是否徵調一同出征?」

    「鄧九公堪稱帥才,確實了得,卻也非道術之士,臣舉一人——青龍關總兵張桂芳,此人乃我截教門下,不僅韜略出眾,且通曉道術,麾下風林亦非凡俗,可隨陛下出征。」

    張紫星也知道現在不是想鄧蟬玉的時候,先別說人家現在還是個未發育成熟的小美眉,單憑鄧九公現在的職責就不容輕動,這三山關瀕臨南伯侯的屬地,與遊魂、汜水等關一樣,戰略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尤其南伯侯外表粗豪,內心卻深沉,不可不防。

    他提議召鄧九公出戰,大多為私心之故,說出口後,自己也覺得不妥,趕緊改口道:「太師所言有理,寡人聽聞佳夢關有魔家四將,個個身懷異術……對了,還有陳塘關李靖,也通五行之術,當可一同前往。」

    「昔日魔家四將之首魔禮青曾經隨老臣出征東夷,頗有經驗,老臣正要向陛下舉薦四將,不料陛下已然說出……陛下如此知人善任,乃我大商鴻福。有諸多良將相助,必能平服東夷,威震天下,」聞仲露出欣慰之色,「此去東夷,一切須得小心謹慎,凡事三思,切勿急進。尤其那上古魔獸十分厲害,不可輕敵。我有靈符一道,若殿下在東夷遇到阻礙,可焚此符,老臣當立刻起兵相助。」

    「有勞太師了!」張紫星知道聞仲此舉是為他好,也不拒絕,伸手接過靈符。

    張紫星當下撰旨連夜發出,急調青龍關張桂芳、風林、佳夢關魔家四將和陳塘關李靖入朝歌,同時命黃飛虎,姜文煥二人調遣人馬,做好東征準備。後宮三妃聽聞紫星要東征,不捨與擔憂之情頓時溢於言表,黃飛燕甚至還提出要隨軍出征。張紫星知道這一戰關係重大,絕非等閒,自然不依,最後還是姜文薔通曉大義,以大姐及皇后的身份說通了楊玖和黃飛燕。

    三日後,黃飛虎與姜文煥的大軍調遣完畢,張桂芳、風林、魔家四將和李靖也抵達朝歌,張紫星狠心別過淚眼婆娑的三妃,將朝中大事交託給聞仲和商容,御駕親率十萬大軍前往東境。

    數日後,大軍抵達東伯侯姜桓楚的領地東魯,得到天子親征消息的姜桓楚連忙率眾迎接。一見面,姜桓楚就向天子請罪,張紫星雖然心中對他不滿,但姜桓楚畢竟是自己的岳父,又雄居一方,所以也不好太讓其難堪,對「征討不力」淡淡地一筆帶過,好言安撫了幾句,重點詢問了東夷那邊的情況。

    東夷人善於射術,騎術高明,遠程攻擊相當厲害,最喜游鬥戰術,大商軍隊往往還在遠處就受損無數,等到花代價衝近後,對方又以飛快的速度撤離,商軍就好比一個威力強大的拳頭,但是始終打不到對方的身上,逐漸被消耗、拖垮直至失敗。每次擊退或打敗東夷,商軍都要付出數倍於敵人的代價。

    張紫星瞭解到這些情況後,知道姜桓楚固然有保存實力的念頭,但東夷也確實難纏。不過他既然決定御駕親征,就要來個一鳴驚人,讓天下諸侯都知道天子紂的威儀,看姬昌之輩是否還有膽量和實力再起不臣之心。他深諳收買人心的道理,不等住下姜桓楚安排的臨時行宮,馬上前往前線探望那些領地遭受襲擊的諸侯,同時派出醫療隊救助受傷將士和百姓,並頒發救濟物資。此舉馬上收到了奇效,那些小諸侯倒還罷了,一直被忽略的將士和百姓們沒想到堂堂天子竟然如此關懷他們,無不感恩流淚,稱頌天子恩德。

    第二天清晨,探子急報,東夷有窮氏率有虞氏、有扈氏等族聯軍犯境,大軍已抵東原一帶。張紫星急召眾臣商議對策,姜桓楚認為東夷善動而不善靜,善攻不善守,為避免與之發生其最擅長的平原戰鬥,不如放棄東原戰場,在附近的勘城固守,期待時機再行反擊。而姜文煥則認為父親的戰略太過保守,一來助長了對方的氣焰,二來會使東原一帶的百姓受難,三來固守無法追擊,不如主動出擊,以奇兵制勝。

    姜桓楚沒想到兒子才去朝歌兩年,竟然變得如此躁進,當下竭力反對,哪知身為商軍後軍元帥的姜文煥並沒有畏懼父親的威嚴,反而據理力爭,把姜桓楚氣得七竅生煙,卻礙於天子的顏面,不好發作。

    讓姜桓楚更加意外的是,表面冷靜沉著的天子竟然同意了兒子這個極其冒險的提議,並打算親率大軍在東原迎擊敵人。姜桓楚雖然有心保存實力,但也不想這位代表大商最高權威的天子女婿在自己的領地吃個大敗仗,以致顏面無存,所以苦諫張紫星應穩打穩扎,徐緩圖之。

    可惜的是,這位年輕的天子根本沒有聽從他的良言苦勸,「一意孤行」地執意親率三軍出征,讓姜桓楚頓足不已,差點不顧禮節地發出後世曹孟德「豎子不同為謀」的名言。

    無奈之下,東伯侯只硬著頭皮陪同天子出征,暗地吩咐東魯精銳隨時準備救援接應。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18
本帖最後由 sssaaa3 於 2009-5-16 16:39 編輯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武成王之勇

    張紫星效仿唐宋時期 將大軍分為前軍、中軍、後軍。前軍是先鋒部隊,由黃飛虎任統帥;中軍是主將統率的部隊 也是三軍主力所在,自然由天子本人坐鎮;後軍主要擔任掩護和警戒任務 張紫星也考慮過姜文煥年輕莽撞,所以將其封為後軍統帥。

    由於姜桓楚執意苦諫 張紫星只好放棄了親自出馬的意圖,吩咐了黃飛虎幾句後 讓他率前軍趕往東原迎擊敵人。

    「報告大王,前方發現大批商軍,約有三萬之眾!」

    「哦?這麼多軍隊?行軍速度如何?」

    「敵方結陣行軍,數目眾多,聲勢浩大,但速度不快,並非誘敵之兵。」

    「看樣子,姜桓楚這次居然要和我們在野一戰了?」東夷聯軍的統帥——有窮國國王蒼傑接到探馬的報告時,濃眉大皺:「他深曉我族大軍厲害,一向謹慎用兵,為何今日出此下策,莫非有詐?」

    「回稟大王,這次率軍的不是姜桓楚,而是前來親征的大商之王紂王。」

    「我聽說過這位大王,他倒也有些才華,所寫的《百草經》被各族巫醫奉為至寶……可惜不通兵事,若其大軍固守堪城,我軍只能在周圍燒殺掠過,而無奪城之力。此番野戰,實以彼之短擊我之長,必敗無疑,此人毫無軍略之能,不足為懼!」說著,蒼傑的目光落在了下首一位美艷女子的身上,笑道:「月姬王,你不是很推崇這位紂王嗎,看我擒他過來,與你做個醫官如何?」

    月姬王似乎不理會他的示好,冷臉說道:「哼!蒼傑王,這紂王能著三大奇書,心智必定非同小可。既有姜桓楚在旁輔佐,為何還敢與我軍野戰,我看必有蹊蹺,況且此次敵軍共有十萬大軍,加上東魯原有駐軍,兵力遠勝我族聯軍,萬萬不可輕敵。」

    「能有什麼蹊蹺?我看是那紂王狂妄自大,好大喜功,不聽姜桓楚之勸,貿然出戰吧,」蒼傑這話倒也猜中了幾分實情,「我軍雖然人數上比不上商軍,但個個都是精兵猛將,戰力極強,在野戰方面優勢最為明顯,歷代與大商作戰都能以少勝多,只要小心一些,任他什麼詭計,豈能奈何得了我?」

    蒼傑王倒有幾分「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不堪一擊」的味道,月姬王倒也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反駁,便不再勸諫。然而,東夷的力量如今真的能稱得上是「絕對強大」嗎?

    意氣風發的蒼傑王當下傳令聯軍放慢速度,嚴陣以待,準備在平原與商軍大戰一場。

    東原,雙方大軍遙遙對峙,大有一觸即發的勢頭。

    「前方來的可是殷商大王?」蒼傑王躍馬出列,大聲問道,聲音中氣十足,響徹原野。

    只見一員身披金甲、蠶眉美髯的英武將軍手持全銅長槍,騎著五色神牛走了出來,應聲道:「我乃大商征東前軍元帥,鎮國武成王黃飛虎是也!來將通名!」

    原本商朝時的兵器是以戈為主,在張紫星的改良下,各種冷兵器式樣提前問世,黃飛虎手中的雙月神槍就是其中之一,與之相應的,是一套從戈法演變而來的精妙槍術。

    「本大王是東夷聯軍之首,有窮蒼傑王是也!聽聞紂王親征,怎麼自己不敢出來與我一戰,莫非是怕了本大王,哈哈!」此言一出,東夷軍中頓時哄笑聲一片。

    「蠻夷無禮!對付爾等小卒,焉須天子出馬,蒼傑王,你是否有膽和我一戰?」黃飛虎聽蒼傑侮辱天子,心中怒極。

    「哼!無名之將,也配本大王動手,烏扎木!去取下他的人頭,以儆商王!」蒼傑倒也持重,心知黃飛虎敢邀他單挑,必非等閒之輩,所以沒有親自出戰,而是派出了手下得力大將烏扎木。這烏扎木身強體壯,力大無比,號稱東夷第一猛士,大喝一聲,氣勢洶洶地縱馬朝黃飛虎奔來。

    黃飛虎也催動五色神牛快速前進,二人在兩軍陣前大戰起來,黃飛虎的長槍與烏扎木大斧一碰,只聽「鐺」一聲,兩騎輕嘶著後退了幾步。烏扎木的力氣在族中無人能及,自恃只要一擊就能打飛敵人兵器,不料眼前這位商將手持輕靈為主的長兵器,居然也與自己鬥了個旗鼓相當,當下戰意大漲,大斧舞得如潑風一般。黃飛虎心知這莽漢是個勁敵,剛才自己是靠五色神牛配合馬鐙的穩定作用才在硬拚力氣時沒落下風,當即抖擻精神,凝神對敵。

    兩人大戰了近百回合,烏扎木吃虧在招式單調,浪費力氣過大,黃飛虎原本就武藝高超,加上有馬鐙相助,柔中帶剛的槍法更加靈動多變,烏扎木漸漸不敵。這位東夷第一「猛」士倒也非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徒,只見烏扎木虛晃一招後,調轉馬頭就跑,黃飛虎哪裡肯捨,趕騎追來。

    烏扎木本意就是想誘對方追趕,見黃飛虎「中計」,暗暗從箭壺裡拿出一支箭,黃飛虎早就聽聞東夷善射之名,心中亦有提防,將槍扣在馬鞍的搭鉤上,手迅速摸向背後的輕駑。

    果然,只見烏扎木在馬上猛然回身,拉弓、搭箭、瞄準、發箭四個動作一氣呵成,射術之精熟,連黃飛虎都自歎不如。弓弦聲響,黃飛虎大叫一聲,從五色神牛上摔落。烏扎木見一箭功成,心中大喜,轉過馬來,想要梟敵首級。

    就在這時,烏扎木的耳中忽然傳來三聲奇怪的機括聲,豐富的經驗使他意識到了危險的存在,下意識地朝一旁閃去,可惜為時已晚,就覺胸、肩傳來劇痛,似乎被幾隻強力的箭簇同時貫穿。烏扎木知道著了對方的道兒,趕緊回馬疾奔向己方陣中,就在他自以為奔出有效射程之外時,突然背心又是一痛,要害之處已經被一支長箭深深地釘入,烏扎木晃了幾晃,終於從馬上跌了下來,眼見是活不成了。

    看著烏扎木反勝為敗,東夷的將士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見黃飛虎整個身體慢慢從掛鞍的單腳上立起,吐出口中的箭支——原來,剛才千鈞一髮之際黃飛虎竟然是用牙咬住了箭桿,佯裝中箭藏身五色神牛腹下,趁著烏扎木鬆懈,以手中輕駑回敬,烏扎木不及防備,加上連駑發射速度和威力太強,三發全數命中。這輕弩雖然比不上當時東郊遊獵時張紫星用的那副,但勝在輕巧便攜,亦能連發三箭,威力非同小可。當烏扎木負傷逃竄的時候,黃飛虎又快速更換了一把張紫星改良後的強化組合弓,以超遠的射程將那位東夷第一猛士當場射殺。此番以箭制箭,大敗對方先鋒,商軍頓時士氣大振。

    黃飛虎取勝後,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歎服和感激,他剛才之所以能做出那樣高難度的動作,固然離不開自身的膽色和本事,但如果沒有馬鐙,是絕對無法完成的,而後來的射傷、射殺烏扎木,一靠的是三連駑,二靠的是組合弓,這些包括手中長槍在內的寶物無一不是天子的「發明」。而蒼傑王與東夷將士們此時的心中就只有震撼二字了,想不到第一猛士烏扎木就這樣橫死在了商將的手下,而且還是敗於東夷人最擅長的騎術和射術之上。

    蒼傑知道先鋒被斬,東夷眾軍銳氣頓挫,急忙傳令麾下神弓精騎出動——任那黃飛虎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個人,不可能商軍每個人都有那麼強的騎射本領。蒼傑決心以慣用的遠程戰術給敵人以強力的打擊,以報烏扎木被殺之仇。神弓精騎是東夷各族精選出的神箭手,騎術高超,最擅游擊,別看人數只有五千,卻是蒼傑手下的第一王牌軍,同時也是有窮國成為東夷第一大國最重要的軍事資本。他們和商軍對敵經驗極其豐富,並不急於上前突擊,而是排成一字陣,徐徐推進,在給對方強大心理壓力的同時伺機進攻。

    然而,讓蒼傑意外的是,商軍們並沒有如以前一樣早早結陣防禦,或者是不惜代價地衝上來近戰,而是站出幾長排手持長弓的士兵。聯軍的國王們見狀紛紛露出輕視之色。東夷強弓天下聞名,無論是在強度或是在精準方面,都要遠超商軍,除非每個商朝士兵都有統帥黃飛虎那麼厲害的弓術和力量,否則根本不是對手。問題是,商朝是不可能有這麼多「黃飛虎」的。

    尤其可笑的是商軍們發射的目標不是對面的精騎,竟然是天空,而且沒等東夷精騎進入有效射程就已經將箭射了出來——就算是東夷為之自傲的強弓,在這個距離也不可能碰到目標,更別說命中了。

    就在這時,一直緊鎖秀眉的月姬王忽然驚呼一聲:「不好!快讓精騎回來!」

正文 第二十二章 以射鬥射懾東夷
   
    此時就見那些射向高空的箭矢竟然出乎意料地飛行了相當遠的距離,畫出一個大拋物線後,配合著重力的作用,如雨一般灑落在精騎前進的隊伍中。雖然沒有特定瞄準的目標,但範圍相當廣闊,而且一波接一波,毫不停歇——商軍射手分三排輪射,循環進行,形成了無間歇的箭雨打擊,頓時成了神弓精騎們的可怕夢魘。

    隨著一聲聲馬兒的慘嘶,精騎們紛紛倒地,中箭的部位大多是肩、頭和四肢。這些精騎平時只有射人的份,哪想到也有被人這麼射的一天,猝不及防下,許多士兵連人帶馬都被活生生地釘死,慘不忍睹。雖然他們也配備有簡易的皮盾,但無法完全抵禦從天而降的箭雨。這一驟變也讓東夷人驚呆了,一時竟然不知如何是好,看著引以為傲的神弓精騎轉眼就已經死傷近千,蒼傑如夢方醒,大吼道:「加快速度!保護頭頂,變縱隊衝過去!」

    蒼傑不愧久經戰陣,馬上看出高射戰術的缺陷,所以立刻命令精騎調整隊形,分成幾列縱隊,速度衝鋒,力圖將損傷減至最小。就在神弓精騎們全速穿過箭雨之時,眼尖的月姬王發現對面商軍陣中的弓手忽然撤下,換上了幾排士兵,這些士兵身穿玄衣,手裡拿著如黃飛虎那種奇怪的黑弓,全身沒有任何多餘的甲冑,一看就是精選的神箭手。

    月姬王嬌軀一顫,心頭再次湧起強烈不安,沒等她出言阻止,擔心馬上變成了現實。

    只見那些黑弓手挽弓搭箭,在神弓精騎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如流星般的強力箭矢已經將他們的皮甲貫穿,這種射程,比素以弓力自豪的精騎們都無法做到。黑弓手的發射頻率也讓本身以見長射術的月姬王大吃一驚,雖然這群黑弓手的發箭速度尚不及她,但在整個東夷各族來說,都找不出第二個像他們這麼快的,因為連續拉弦對手指的損傷相當大,如果不借助某種特別的功法,以這種速度連續挽強弓發箭的話,才幾次手指就會廢掉。她哪裡知道,黑弓手的手指上都戴著天子「發明」的又一秘密配件——扳指,所以才能肆無忌憚地高速發箭。

    在黑弓手們的神射之下,漸漸的,神弓精騎們所組成的縱隊越來越短。

    更可惡的是,當折損過半的神弓精騎快馬衝到己方弓箭的發射範圍,準備反擊時,那些黑弓手們忽然躲入了商軍陣前豎起的巨盾之後,讓紅了眼的神弓精騎一腔怒火無處宣洩。

    正在神弓精騎打算嶧慣用的迂迴發箭來擾亂盾牌陣形時,盾牌忽然分開,從縫隙中奔出數列弓騎兵。這些騎兵裝備精良,手持著勁弩,連戰馬都穿著防護的皮甲,朝神弓精騎快速衝去。

    儘管前面傷亡不小,但對付同樣兵種的大商弓騎,神弓精騎還是有絕對的經驗和自信,以精熟的騎射之術將數倍於己的敵人耍得暈頭轉向。然而今天顯然是神弓精騎的災難日,商軍手中奇怪的「弓」(黃飛虎射傷烏扎木時是在牛腹之下暗中射出弩箭,見到的人極少)相當可怕,也不見拉弦或搭箭,只需要用一種奇怪的姿勢瞄準即可,射速和強度相當驚人,堅韌的甲冑在其面前如同紙糊一般,中箭的人全都是被透體而過,令人膽寒。相反,神弓精騎們的箭大多無法穿透對方特製的皮甲,雙方強弱自然可想而知。

    神弓精騎們自知再拼弓箭的話,只有送死的份,紛紛拔出長劍,加快速度接近敵人,意圖依靠騎術近戰,哪知這又遂了商軍之願,那連弩雖然厲害,填裝卻十分麻煩,商軍本想放完三箭後馬上逼近廝殺,不想敵軍倒送上門來了。

    雙方騎兵才一接近,所有東夷人頓時又吃一驚,商朝的騎兵竟然能脫離雙手駕馭而在馬背上自如地做出各種攻防動作,這種神奇的騎術只怕連在「馬背上長大」的犬戎族都無法做到,而他們手中犀利的奇形彎刀更是長劍的剋星。塵土飛揚中,地上神弓精騎的屍體逐漸增多,精騎們此時終於清醒地知道,眼前的商軍的戰鬥力已今非昔比,遠勝己方,不由沮喪,只能靠一股勇悍之氣在堅持。

    眼看精銳要損傷殆盡,士氣又一落千丈,蒼傑顧不得爭勇,忍痛下令撤軍,這一戰使聯軍的主力有窮國損兵折將,精銳盡失,實在是鬱悶無比。黃飛虎哪肯放過如此機會,長槍一揮,率全軍追擊。商軍追擊十數里,繳獲不少輜重和俘虜,但由於東夷馬快,所以主力部隊大多走脫。大商軍隊自對陣東夷以來,還是第一次勝得如此痛快淋漓,士氣頓時大振。

    率中軍隨後趕來的張紫星得知這一消息,龍顏大悅,重賞了有功將士,姜桓楚這時方才知道這位「莽撞」女婿的厲害。在為商軍大敗東夷感到高興的同時,對鞍蹬、組合弓、連弩等幾樣先進裝備更是羨慕無比,暗忖如果東魯軍團能裝備上這些新式武器,那麼不僅能令東夷畏懼,而且還能遠超其餘三侯,使姜家成為天下實力最強的諸侯……不過聽聞神兵坊是朝歌的最機密所在,只怕這些東西不是那麼容易到手的。

    商軍當晚就駐紮在堪城,四處尋找兒子未果的姜桓楚剛走進天子的中軍大帳,忽然就看到一名探馬進帳朝天子跪下,口中大聲報告:「啟稟陛下,後軍姜元帥發來捷報信號!」

    姜桓楚吃驚不小,兒子不是負責押運物資和接應工作嗎,怎麼這會忽然會傳來「捷報」?聽著探子接下來的報告,姜桓楚的臉色一變再變,望向天子的目光愈發變得敬畏起來。原來,張紫星一邊讓黃飛虎領前軍聲勢浩大地緩慢推進,與東夷軍在東原大戰,一邊讓姜文煥率一隊千人的精銳騎兵,以最快的速度繞過大部隊,直奔襲東夷各族的駐紮在遠方的臨時集中營地。這正是傚法漢武帝時名將霍去病的奔襲戰術,姜桓楚年少英勇,衝勁十足,和霍去病頗為神似,更兼久居東魯,對敵人的特點知之甚深,正是執行這種戰術的最佳人選。

    姜文煥果然不負張紫星的期望,一舉摧毀了東夷的營地,並俘虜了大批東夷各王族的親眷和物資,目前正在往回的途中。黃飛虎、張桂芳等人聽到奇襲成功,個個面露喜色,對天子的奇謀佩服不已。

    張紫星先前還是十分高興,聽到後來時卻大為皺眉:姜文煥這次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本身的行進速度和對敵人打擊的忽然性,如果像這樣帶著大批俘虜和物資返回,就會大大降低行軍速度,失去自己最大的優勢,況且東夷雖敗,主力卻未損,如此拖延行軍,只怕會被對方追上。

    「張桂芳、李靖!」張紫星下令:「命你二人率一萬人馬速去接應姜元帥,若遇敵軍,不可戀戰!」

    二將連忙領命出帳,張紫星思忖孫驁的「天影」情報組織雖已經初具規模,費仲也頗為賣力,但大商的情報系統仍需相當的時間才能進一步完善和壯大,「天影」目前已經逐漸滲透到了各地諸侯的領地之中,但對於邊疆,如東夷、犬戎這邊的情報還是空白一片,聞仲雖曾征討東夷,所得情報卻依然有限,而且還是十餘年前的情報,因此有必要向姜桓楚詳細瞭解一番,方能知己知彼。

    「姜候久鎮東魯,最知東夷鉅細,不知東夷還有何戰力?」

    姜桓楚見天子垂詢,不敢怠慢,將自己所知詳細道來。

    東夷是魔神蚩尤的後代,平時分散成各個小國(部落),以有窮氏的勢力最強,有窮國當年還出現過一位著名的大神,即射落九日的后羿,其餘有扈氏、有鬲氏、斟灌、斟尋等國勢力也非同小可。東夷人十分好戰,經常組成聯軍侵犯大商東境,掠奪財物和女子。但即使是最強大的有窮國王,也必須聽從東夷各族共同的宗教領袖——巫祭王的調遣。那巫祭王精通術法,實力高深,麾下還有一批可怕精兵「神巫軍」,這批神巫軍數量雖然有限,但都身懷秘術,戰鬥力相當驚人,其步行的速度竟然不亞於馬匹,武器更是堅不可摧的神兵利器。當然,東夷最可怕的則是當年后羿射日時曾留下來的兩隻上古魔獸封豨和九嬰,已非凡人所能匹敵。不過巫祭要驅使兩隻魔獸也要花費相當的代價,除元氣大損外,還需要大量的活人獻祭。在姜桓楚的記憶中,這兩隻魔獸也只有二十年前聞太師東征時才出動過,最後的結果是東夷和商軍兩敗俱傷。

    連聞太師出馬都無法收拾的上古魔獸?張紫星陷入了沉思,他現在手上只有魔家四將、張桂芳等人,是否能徹底收服東夷?

    就在張紫星苦思對策時,忽然兵士來報告,姜文煥在歸途中被東夷追兵大敗,本人也受了重傷,幸得張桂芳與李靖接應,目前已撤至堪城。

    「什麼!」姜桓楚聽到兒子遇險受傷,不由大驚失色。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20
本帖最後由 sssaaa3 於 2009-5-16 16:40 編輯

正文 第二十三章 戰書

    想不到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張紫星露出無奈之色,下令道:「速傳隨軍太醫 一定要保姜元帥無恙!」

    眾人來到營中,見姜文煥果然傷得不輕 除臉上被鄧蟬玉造成的裂傷還未痊癒外,身上竟然有數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 可見戰況之激烈,好在他體質過人 要害部分又被精甲保護,所以雖然傷重,卻暫無生命危險。

    「末將死罪!」姜文煥一見天子前來探望,連忙不顧傷勢,掙扎著起來請罪,被張紫星攔下。

    原來,姜文煥押送戰利品回歸時,竟然被一隊奇怪的步兵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追了上來,這群步兵身披厚厚的甲冑,臉上戴著面具,手裡拿著奇形長刀,戰鬥力高得驚人,雖然姜文煥手下的精銳騎兵裝備了弓、弩,彎刀等各種先進武器,但還是無法戰勝對方,尤其是對方手中的長刀,不知是何材料製造,商軍的精銅彎刀才與之交接幾次,就被斬斷。姜文煥心知有異,正要下令斬殺俘虜撤離,此時東夷大批騎兵已經趕來,將他們團團圍住。姜文煥縱是勇力過人,也無法突出重圍,商軍們射光了所有的箭支,只能憑著手中的斷刀與敵人血戰,許多將士都是消滅了幾倍於己的敵人後才壯烈犧牲,如果不是張桂芳和李靖的接應,姜文煥只怕也難以活命,一千精兵,回來時只剩下不到兩百人了。

    聽完姜文煥述說的戰鬥經過,姜桓楚驚呼了出來:「厚甲、神速、長刀……這是直屬巫祭王的巫神軍!」

    張紫星忽然意識到另外一件事情的嚴重性。這次突襲失敗倒是其次,關鍵是那些武器落在了敵人的手裡。在東原黃飛虎只所以大捷,主要是商軍的新武器對東夷人出其不意的打擊和殺傷,如今姜文煥這一敗,連弩、組合弓、鞍蹬都落入了敵人的手裡,如果假以時日,讓東夷人掌握其製造方法和使用訣竅,那麼比商軍更擅騎射的東夷軍就會如虎添翼,更加難以對付。

    「將那些陣亡的將士之名記下,他們都是我大商的義烈壯士,其家屬當好生撫恤。回朝歌之後,在東郊再建一英烈塚,從今往後,所有為我大商犧牲的烈士神位都將進奉其中,供後世瞻仰!」張紫星沒有馬上怪責姜文煥,而是下了這樣一道旨意,張紫星此舉並不是刻意收買人心,而是覺得該給那些陣亡的烈士們一個最起碼的交代。

    姜桓楚見兒子無性命之憂慮,倒是鬆了一口氣——能全身而退就行,損失個幾百人不算什麼,況且這次奔襲還算成功,兒子應該不會受到什麼懲罰。當天子將那些武器落入敵手的嚴重性一說,姜桓楚的心又懸了起來。

    姜文煥這才明白自己的失敗有多麼嚴重的後果,心中更加悔恨,沒有做任何辯解,只是一心請天子賜死。姜桓楚膝下只有這個兒子,連忙跪倒,請求張紫星寬恕。

    眾將也紛紛跪下求情,言辭無非是「不是我軍無能,而是敵軍太狡猾」之類,張紫星也知道這次錯不全在姜文煥,但軍法如山,不可輕恕,便撤去了姜文煥後軍元帥之職,重責五十軍棍,待他傷勢痊癒後領罰。

    姜桓楚知道天子已經手下留情,連忙謝恩。這時風林來報,斥候發現東夷大軍重新集結,在距離堪城五十里外駐營。

    張紫星眼中精光一閃:「他們是有恃無恐,想要與我們再決高低,哼!寡人倒要看看那神巫軍究竟有何能耐!風林,你去下戰書給東夷人,寡人明日當親自上陣,一會那巫祭王!」

    在東夷大營中,蒼傑王原本的首領位置已經讓給了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老人,蒼傑和月姬只能位列其下首。這老人正仔細端詳著桌上的鞍蹬和弓弩,這些都是花了大代價才從敵軍那裡繳獲來的。

    「這黑弓不知是如何製造出來的,威力竟然那樣驚人……」老人撫摸著復合弓的表面,對其材料和工藝感到不解,目光又投向三連弩:「而這奇弩結構極其複雜,不知如何填裝箭矢?可惜這次沒有捉到活口,那些商軍也忒勇烈,竟然寧死不降。」

    月姬行禮問道:「巫祭大人,以你之能,竟然也看不出其中奧妙?」

    老人正是東夷的精神領袖——巫祭,面對月姬王的提問,他搖了搖頭,露出無奈的表情:「那從商軍戰馬上取下的器具顯然是控馬之用,此物若能為我軍熟用,就算是騎術天下第一的犬戎也要臣服,而那兩種弓弩的製法玄奇,我雖浸淫製器多年,一時也無法看透其中奧妙。今日我軍大敗,皆因這三寶之故。不知三寶出自何神匠之手,可謂妙想天開,巧奪天工,大商有此人才,我東夷只怕大禍不遠了……」

    蒼傑有些不以為然:「巫祭大人!既然這三寶厲害,但已落入我軍之手,雖然那弓弩較為繁複,但假以時日,我軍未必不能仿造,屆時我東夷將橫掃天下,入主中土!」

    「哼!蒼傑王還未明白巫祭大人的意思嗎?」月姬王對蒼傑一直沒什麼好感:「那神匠既然能製出如此三寶,難保他將來不為大商製造出更多更可怕的兵器!依我看,眼下大商軍中,一定還有不少秘密,此番東侵,只怕是險阻重重……」

    蒼傑被她一番話說得默不作聲,巫祭王也露出憂色:「我東夷世代與大商為敵,雖以往交戰,屢佔上風,但商軍悍勇亦使我軍無法越東魯一步。而大商新登基之王乃不世奇才,著三奇書名動天下,國力也日益強盛。此次他親征東地,只怕是有恃而來,存心平我東夷以威懾四方。」

    「商軍今日不僅在東原以弓破弓,令我神弓精騎折損慘重,竟然還以奇謀突襲我後方,若不是巫祭大人的巫神軍即時趕上,只怕我軍士氣會一蹶不振,再難與商軍對敵,」月姬王臉上露出敬佩之色:「不想那商王還有此等謀略,可謂文武雙全。」

    東夷人最重英雄,蒼傑王雖然口中不說,心中也對月姬王的話表示認同,對巫祭王行禮道:「巫祭大人,敵軍勢大,又攜神兵而來,單憑巫神軍,只怕難勝,蒼傑斗膽,請大人明日在戰場之上動用禁法消滅敵軍……」

    巫祭王聽到「禁法」二字,身軀微震,沉默不語,這時,帳外來報:「商軍使者風林求見!」

    風林跟著傳令兵一路走進東夷軍主營,看著兩旁手持兵器、殺氣騰騰的東夷將領,暗暗冷笑,臉上毫無懼色。

    「大商使者、征東先鋒風林見過大王。」風林朝坐在中央的巫祭王隨意一拱手,算是行禮,語氣還刻意強調了「征東」二字。

    「大膽商將!竟敢如此無禮!」蒼傑王存心一挫對方銳氣,左右東夷將領「鏘」地齊齊抽出長劍來。

    風林面不改色,對周圍的危險似乎視若無睹,雙手中忽然憑空多出一個盒子來:「此乃我朝天子的戰書,請大王一觀。」

    巫祭王示意軍士接過,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卷薄紙,上面只寫了一個氣勢恢弘,筆力蒼勁的大字:「戰」!

    一旁的蒼傑王等諸將沒想到商王的戰書竟然就這麼一個字,微怔過後,拳頭緊握了起來,眼中起燃熊熊鬥志,這個簡單的字包含的意思很多,越是真正的戰士越能理解其中的含義:

    你可有膽一戰!

    要戰便戰,何必多言!

    地點時間,你來選擇,我只管一戰!

    ……

    「好一個商王!好魄力!」巫祭王老眼中也是精光炯炯,右手輕輕一撫,帳篷裡的溫度頓時熾熱起來,也不見什麼火光,那紙頃刻被化為灰燼:「這位使者,你且回去稟告,明日我巫祭王將親率大軍與商王一決高下!」

    對於巫祭王刻意展示的法術,風林並不為所動,一拱手,轉身就走。就在風林策馬離開東夷大營不遠,一名彪形大漢忽然率數十人殺出,攔住了去路。

    「兀那商將,我乃有窮國大將烏鹵,今日我兄烏扎木陣前被黃飛虎所殺,我當取你這先鋒首級,以報此仇!」

    風林打量了烏鹵一陣,隨即露初輕蔑的笑容,連話都不回一句,一抖韁繩,逕直朝前衝去。烏鹵見對方如此藐視,不由大怒,大斧一擺,迎了上去,忽然就見風林口一張,一口黑煙噴出,黑煙中出現一顆碗口大的紅珠,正中烏滷麵頰。烏鹵大叫一身,跌落下馬,顯然受傷極重,風林趕上前去,狼牙棒一砸,結果了他的性命。

    那些小兵見風林如此厲害,只一合主將就落馬身亡,哪敢還趕上來送死,眼睜睜地看著他縱馬飛馳而去。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東夷第一射手
   
    次日,巫祭王和東夷各王率聯軍來到堪城外二十里的平原時,發現商軍已經在對面列陣等候多時了。商軍衣甲鮮明,戈鋒矛利,共分三個大方陣,兩翼分別由黃飛虎與姜桓楚統帥,人數最多的中軍則是天子御駕所在,按兵種弓、盾、騎、步四重分行齊列,整個戰陣渾然一體,顯得訓練有素、氣勢懾人,東夷將士看在眼裡,各自心驚。與之相比,東夷大軍雖然也是人數眾多,卻有種形聚神散的感覺。

    蒼傑王縱馬出隊,對商朝中軍大喝道:「我乃聯軍統帥,有窮國主蒼傑王,對面的可是大商之王?」

    只見大商中軍如卷濤般分開,一列四騎特製戰車緩緩行出,戰車中央傲立著一人,身穿金甲,威風凜凜,正是張紫星。雖然他在後世看過無數戰爭影片,也玩過模擬仿真的戰鬥遊戲,但畢竟是首次親身經歷這種冷兵器時代的大規模戰爭,一時只覺熱血沸騰,拔劍遙指蒼傑,發聲喝道:「吾乃大商天子,爾等邊夷小國,竟敢屢次犯境,今日讓你知我天朝神軍之威!」商軍見天子威勢驚人,齊齊舉兵大喝:「神軍!神軍!」

    雖然兩軍相隔距離較遠,但這喝聲如同焦雷一般,只震得東夷各將兩耳嗡嗡作響,如同在耳朵湊近大喝一般,不由一陣騷動,反觀商軍卻渾然未覺,正是戰魂訣的妙用。

    見敵人如此強勢,東夷軍中難免一陣騷動,蒼傑王沒想到對方如此厲害,蒼傑王沒想到對方如此厲害,一上來便先聲奪人,光這一個照面,就令己方士氣下降不少,趕緊喊道:「商王好生無禮!昨日使那風林下戰書,卻又暗傷我麾下大將烏鹵,真是乃小人也!」

    張紫星昨晚早得了風林的報告,當下冷笑了一聲,回道:「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那烏鹵為私怨偷襲我軍來使,若不是風林本領高強,早已身隕!我曾聞東夷各族俱是英勇非凡,不料有窮國竟有如此卑鄙小人,實是死有餘辜!你身為有窮國主,顛倒黑白,簡直毫無廉恥,又有何面目統馭各族聯軍?」

    東夷軍素多豪爽之輩,這話一出,各族將士把鄙夷的目光都投向了蒼傑王,要知道,兩軍交戰,斬殺來使已經是丟人,更何況是為了私怨偷襲。蒼傑王哪料對方言辭如此犀利,只氣得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巫祭王見己方士氣低落,暗示蒼傑王退下,縱馬上前對張紫星喝道:「我乃東夷巫祭王是也,久聞商王大名,今日一見,果非虛傳。如今兩軍對陣,當以實力一較高下,又何必作口舌之爭!」

    張紫星目力驚人,聽到對方自稱巫祭王,當下定眼看來,只見巫祭王身材不高,身上並沒有什麼甲冑,只是穿著一襲寬大的青袍,蒼老的相貌也顯得十分普通,兩眼微瞇,偶露的精光似乎昭示著其暗藏的不凡。

    李靖有心爭功,搶先向天子請戰,張紫星也想看看他的能耐,當下應允。

    李靖出身西崑崙度厄真人門下,因資質平凡,所學有限,被遣下山,機緣之下,擔任了陳塘關總兵。在書中此人膽小怕事,為了平息龍王之怒,居然將親生兒子哪吒獻出,哪吒被迫剜腸剔骨,自盡於龍王之前,與李靖的父子之情也一刀兩斷,而後來李靖又恐仕途有誤,竟然毀掉哪吒神廟使之無法重生,如果不是太乙真人法力高深,以蓮花助哪吒塑形,只怕哪吒已經灰飛煙滅了。不過太乙真人也不是什麼好鳥,哪吒闖禍鬧海後,他曾答應相助,卻讓哪吒去天庭暗算東海龍王敖廣,將敖廣激怒,事後水淹陳塘關,逼哪吒自殺時,太乙真人始終不曾露面,也不知道安的什麼居心。

    張紫星對李靖為人其實十分不齒,這次徵調他隨軍親征,卻是另有計算。東夷軍昨日目睹了黃飛虎的神勇,連第一猛士烏扎木都不是其對手,今天面對李靖的搦戰,哪裡還敢貿然相迎。巫祭王見各族將領都躊躇不前,眉頭微皺,親命麾下大將阼克拉前去應戰。

    阼克拉沒有帶面具,這代表了巫神軍大統領的身份,他步戰本領高強,得了巫祭王的命令,也不多言,左手銅盾,右手長刀,大步朝李靖衝去。李靖見來將氣勢兇猛,不敢怠慢,催馬相迎。

    「鐺」一聲,李靖的長矛與阼克拉的大盾撞在了一處,各退幾步,竟然平分秋色。李靖只覺雙手被震得發麻,暗暗吃驚:表面上雙方勢均力敵,事實上對方是以單手持盾的力量對抗他的本力加上馬匹的巨大衝力,可見這阼克拉的力量要遠勝於己,而且那把長刀也有古怪,似乎特別鋒利,那硬木製成的長矛的尾部與之一撞時,居然被輕易削斷。

    明白自己劣勢的李靖不敢硬拚,手中長矛開始變得詭異、迅捷起來,幾乎不與對方兵器相交,只攻他必救的要害之處。阼克拉力量驚人,動作也十分敏捷,巫神軍中似乎有一種秘法,可以使步行的速度在一定時間內暴增,比馬匹還要快。他圍著李靖不斷變換身形位置,李靖控制馬的速度顯然不及,好幾次差點被他趕近身來。

    李靖倒也有幾分本領,在習慣對方速度後,只是以自身為圓心,充分發揮手中長兵器的優勢,將阼克拉逼開,使之無法欺近纏鬥。阼克拉的速行秘法畢竟無法持久,眼見對方長矛越來越難鬥,暗自心焦,窺了個空子,左手用力一揮,脫手將大盾甩了出去。這盾是精銅所製,十分沉重,加上阼克拉神力,威力十分驚人。李靖躲閃不及,倉促間甩鐙下馬,只聽那馬悲嘶一聲,被銅盾打得筋斷骨折,摔倒在地。

    李靖翻落在地後,居然顧不得顏面,爬起來就跑,阼克拉腳快,大步趕上,舉刀就砍,哪知李靖猛然一扭腰,回身抖矛,一招乾淨利落的「回馬槍」,將阼克拉刺了個對穿。阼克拉狂吼一聲,拼盡最後力量,揮刀將刺入體內的長矛斬斷,和身朝李靖撲去,勢要拚個同歸於盡。李靖反應極快,一見敵人衝近,果斷地將斷矛一扔,猛然拔出腰間長劍,架住了這要命的一刀。

    阼克拉臨死之前力量何等之大,加上長刀鋒利,李靖的精銅長劍無法招架,一聲清響後,竟然被斷作兩截。好在李靖在千鈞一髮之時及時一讓,餘勢不減的長刀偏過頭顱,直沒入肩甲之中。可惜阼克拉再也沒有力量砍下第二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雖然這一刀讓李靖受傷不輕,但終究逃過一劫。

    看到阼克拉身死,東夷軍一陣騷動,巫祭王也暗自握緊了手中的韁繩。

    就在李靖捂著肩膀朝自家陣中奔回時,東夷軍中奔出一位美貌的女騎士。女子手持長弓,嬌喝一聲:「商將休逃,看我射術!」

    話剛落音,一支長箭破空朝李靖背心急飛而來,李靖在女子發聲時就知不妙,趕緊就地一滾,不想還是慢了半拍,長箭從身後釘入左腿,痛入心脾,李靖知道這是生死關頭,一邊念動咒語,一邊抓起一把塵土,朝空中飛快一灑,整個人陡然從原地消失。等塵土散盡後,李靖已經身在商軍陣中,正是他從度厄真人那裡學得的土遁之術,用來逃命最是便捷不過。

    張紫星見李靖帶傷殺敵,立了首功,勉勵了幾句,令軍醫速替其療傷。

    商軍中飛馬奔出一將:「番女休得偷襲!待我來會你!」

    女子見李靖逃走,暗道可惜,一見來將,怒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昨日使者風林!我乃有扈月姬王,你可敢一戰!」

    張紫星見到月姬王英姿,眼中一亮,這女子相貌姣好,身段健美,艷光四射,有一種大商女子所沒有的野性和魅力。

    「量你區區一婦人,有何本事,最多只懂偷襲暗算而已!還是速換一員大將來,免得說我欺負婦人。」風林對月姬王面露不屑,卻不知著實小看了這位美麗女子。月姬王在東夷各族中最出名的不是美貌,而是獨一無二的射技,有「第一射手」之美譽,就算是對她美色垂涎已久的蒼傑王,也心存忌憚。

    「哼!就讓你看看婦人的厲害!我立此不動,三箭之內,必中你左肩!」月姬王舉弓遙對風林,竟然把自己要射的目標說了出來,可見其強大自信。

    風林雖言語輕蔑,心中亦沒有放鬆警惕,只聽弓弦響過,果然是朝左肩射來,他眼疾手快,舉棒將箭撥開,還沒等他鬆一口氣,破空之聲再次傳來,如同連發一般。風林力量用老,無法再擋,急忙一個仰身,借助馬鐙穩定住身形,險險避過長箭。沒等他立起身,第三支箭忽然從天而降,穿透皮甲釘入左肩,風林只覺劇痛穿來,不禁悶哼了一聲。

    這三箭的精度、速度、角度、時機把握得十分出色,還融合了戰術,連觀戰的黃飛虎都不由歎服。月姬王先前說站立不動、三箭射風林的左肩,果然做到,東夷軍見她如此神技,紛紛大聲喝彩起來,一時士氣大漲。

    「我月姬王乃東夷第一射手,風林小兒,你可還敢輕視女子麼?」月姬王冷笑了一聲,揚了揚手中的長弓。

    商軍諸將吃了一驚,在以箭術揚名天下的東夷族中,最強的射手竟然是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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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上古凶獸

    此時風林已知道對手射技卓絕 哪還敢存半份輕視,一邊在馬上作出各種躲閃動作 一邊朝敵人衝去,想要拉近與對方的距離。月姬王不慌不忙 再次舉弓,張紫星看得真切 她的弓弦上竟然同時搭上了三支箭,不由喝道:「風林留神!」

    「嗖嗖嗖!」三箭幾乎是同時離弦而出 風林一咬牙,將狼牙棒揮舞地如風一般,奔勢不減,雖然格擋開了一支,但還是中了兩箭,沒等他喘口氣,又是三箭飛來,張紫星注意到,月姬王不僅準度驚人,而且發箭的速度奇快無比,竟然如電影中的快鏡頭一般,每一次都是三箭齊發或輪發,竟然以一人之力發出漫天箭雨,箭法之神奇,讓人歎為觀止。

    風林將心一橫,伏在鞍上,只護住要害,不顧箭傷,一心想衝到有效距離施展道術克敵。哪知月姬王看透了他的企圖,連珠雙箭將他戰馬的雙眼射瞎,戰馬負痛,將風林顛下馬來。

    「我知你有左道之術,昨日烏鹵就是死在此術之下,我又怎會給你機會施展!」月姬王遙遙地看著滿身箭傷,掙扎著站起的風林,俏臉殺機畢露——她的戰術確實奏效,風林空有奇術,卻無法施展,只有敗亡一途。

    「受死吧!」月姬王俏臉一冷,美目中射出殺機,弓弦上又多出三支箭來,鋒利的箭簇倒映著日光,掠過耀眼的寒芒。

    「不好!」張紫星看出不妙,趕緊令人救援。

    月姬王正要射殺風林,忽然商軍中一員大將衝出,遠遠地大喊道:「月姬王!」

    這聲音如有奇特的力量,讓月姬王心弦一顫,雙手發軟,竟然差點握不穩弓箭。

    這員大將手持長戈,身穿銀鎧,正是大將張桂芳,張桂芳朝風林喝道:「你且退下,看我擒這夷女!」

    風林原本在青龍關時就是張桂芳的舊部,見總兵大人親自前來支援,心中感激,也不強撐或多言,趕緊奔回本陣。

    月姬王見風林欲逃,彎弓搭箭正要射出,只見張桂芳縱馬上前,又叫了一句:「月姬王此時不下馬更待何時!」

    月姬王猛覺頭腦一陣昏沉,竟然立足不穩,身子不由自主地跌下馬來。東夷軍見張桂芳如此異術,紛紛大驚,派人來救月姬王,旁邊商軍士卒早有準備,搶先上前將月姬王生擒而去,有扈國失去了首領,當下大亂起來。

    巫祭王見連折二將,大怒之下,手一指,張桂芳周圍的地面忽然燃燒起來,形成一個火圈,將他包圍了起來。張桂芳胯下戰馬受驚,如果不是馬鐙,差點將主人摔下馬來,張桂芳幾次想要催馬突圍,但火勢太大,一時無法衝出。

    巫祭王沒有停手,雙手舉天,口中唸唸有詞,就見空中一片紅雲出現,飄到商軍大陣之上,隨後紅雲一閃,無數火焰如下雨一般,撒將下來,商軍頓時一陣騷動,好在平日訓練有素,一時雖慌不亂。

    張紫星早聽說過巫祭王深通術法,不想如此厲害,連忙下令將巨盾支於頂上,朝天防禦火焰,然而這些盾牌雖然巨大,卻是為了防敵軍弓箭之用,數量有限,又大多集中在前排,所以無法完全抵禦從天而降的熊熊烈焰。這時,一把鑲滿珍珠和寶石的傘出現在空中,迎風就長,瞬間就變得巨大無比。

    這傘滴溜溜一轉,周圍的火焰如同被什麼吸引一般,紛紛飛了上來,被吸入傘中,那紅雲在傘的吸引之下,光芒逐漸收斂,最後消散無蹤,就連張桂芳周圍的火焰都被吸走,渾身焦熱的張桂芳暗道好險,迅速撤回陣中。

    火光消失後,那傘又變為原狀,落在商軍一將手中,這員大將面闊須虯,相貌粗獷,正是佳夢關魔家四將之一魔禮紅。

    巫祭王見術法被破,微微吃驚,將袖酹起,從腰間解下一對金鈴來,兩鈴相互敲擊,竟然如無比刺耳的金鐵銳音一般,直鑽入商軍將士心中。張紫星只覺心頭一緊,似乎被什麼敲了一記,但隨後並未感到什麼異常。反觀周圍的將士,紛紛手捂胸口,面露痛苦之色,似乎十分難受。

    此時,幾聲鏗鏘有力的琵琶聲忽然響起,那金鐵之聲當即被壓了下去,只見與魔禮紅相貌極似的魔禮海立在場中,靈活的手指如流水一般,飛速撥動著手中的四弦琵琶。琵琶中顯出「地、水、火、風」四個大字,在殺伐聲中,周圍風火齊現,直捲向東夷大軍。東夷聯軍本來就不如商軍訓練有素,頓時混亂不堪。巫祭王立刻將金鈴拋向空中,也是風火大生,抵在一處,相持不下。

    魔禮青見魔禮紅施展琵琶,也唸咒將法寶青雲劍放出,一時黑風大起,琵琶的風火之力立刻大盛,將巫祭王的力量倒捲了回去,那金鈴也失去了法力護持,跌落在地,猶如凡物。魔家兩兄弟放出的風中還似帶有萬千矛戈,東夷軍凡是碰到這風火的,都被化為齏粉,雖然這覆蓋面不是很大,但威力實在驚人,東夷將士紛紛驚惶逃散。

    巫祭王待要再施法術,被魔禮青瞅了個空子,祭出金剛白玉鐲,正中其背心,當即落下馬來,如果不是有秘法護身,這一記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蒼傑王見狀,連忙下馬扶起巫祭王,大聲道:「如今之勢,若再不施禁術,只怕我們全族命運危矣!」

    巫祭王吃力地擦去唇邊鮮血,自知受傷不輕,聽蒼傑王如此說,也看出己方大軍潰散在即,當下將牙一咬,拿出一面黑色的三角小旗來。

    張紫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規模的鬥法場面,驚歎不已,眼見敵軍潰敗,正要下令追擊,突然巫祭王處紅光一閃,魔家四將發出的那些威力驚人的風火居然消失了,如同被什麼力量吞噬了一般。魔家四將吃了一驚,此間就見天色忽沉,大片黑雲飛快聚集,遠處遙遙傳來低沉的獸吼,同時地面開始微微顫抖,張紫星眉頭大皺,難道東夷還有大批超越時代的重甲騎兵?此時兩軍的馬匹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可怕的事物,紛紛受驚起來,幾乎控制不住,看來那並不是什麼騎兵,而是某種讓它們感到恐懼的東西。

    地面的顫抖愈發劇烈了,不久就見一隻巨獸出現在東夷後方,這巨獸高約三米,身形足有三隻大象大小,外觀與野豬相似,兩隻獠牙立在嘴邊,甚是凶悍。

    張紫星靈覺過人,抬頭又望向天空中的黑雲,眉頭大皺。黑雲漸漸散去,一隻怪蛇緩緩落下地來,這怪蛇的體型雖然比封豨要小些,卻有兩個腦袋,相貌猙獰。雙方將士一見這兩只可怕的魔獸,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這就是上古魔獸封豨和九嬰嗎?」張紫星看得暗自心驚,知道東夷要動用最大的底牌,顧不得追敵,急忙號令大軍變陣,朝堪城退卻——這兩隻魔獸可是上古異種,兇猛無比,絕非普通人能敵。

    「陛下,請速撤退!末將兄弟自會為陛下殿後!」魔禮青當年曾隨聞太師出征東夷,深知這兩獸的厲害,生怕天子受到損傷,連忙諫道。

    張紫星自恃有貔貅鐲護身,有心看看這兩獸的威力,聞言不禁躊躇。

    「封豨力大無窮,刀槍不入,九嬰雖當年為后羿重創,只剩兩頭,亦能施毒水猛火,凶悍難鬥。」魔禮海也苦勸道:「曾聽兄長說過,以昔日聞太師以雌雄雙鞭之威,尚不能殺死兩頭魔物,末將兄弟本事微末,只能勉強抵敵,若陛下有何差池,末將萬死難恕!」

    張紫星心知自己在此會讓四將分心,長歎了一聲,說道:「我知四卿忠心,自當撤離。若少頃敵方勢大、不可力敵之時,四卿須得及時身退,以保身為上,切勿遲疑,以免寡人牽掛。」

    魔家四將見天子如此關懷自家兄弟安危,紛紛面露感激,此時九嬰和封豨居然不分敵我,開始大肆吞食起東夷士兵來。巫祭王神色如常,竟然毫不阻止,只是默唸咒語,手中三角小旗紅光暴漲。

    不久,兩魔獸吞食東夷軍的速度慢了下來,目中開始出現紅色的光芒,巫祭王將三角小旗一指商軍,兩隻魔獸似乎受到了小旗的法力驅使,轉頭朝商軍撲來。

    封豨身形巨大,強壯有力,全身厚皮如鋼,速度也快得驚人,方才讓地面顫抖的就是它。商軍的弓箭雖然經過了改良,威力增加,卻無法穿透封豨的表皮,橫衝直撞之下,令商軍死傷無數。魔禮壽怒喝一聲,打開皮囊,一隻如同白鼠的小動物飛出,在空中化為白象大小,咧牙朝封豨撲去,兩獸當即廝打在一處。

    魔禮青將青雲劍一擺,黑風中萬千矛戈直衝向兩個頭到處吞食商軍的九嬰,魔禮紅也催動琵琶,引無邊烈焰灼燒,助青雲劍之威。九嬰不愧是上古魔獸,雖然只剩下兩個腦袋,卻依然強悍,見到聲勢驚人的風火,凜然不懼,左邊蛇口一張,吐出毒水,烈焰碰到這毒水,頓時收斂,它右邊腦袋吐的是黃色的魔炎,這魔炎迎上了黑風一攪,居然使之倒捲,讓魔禮青和魔禮紅分外吃力。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夜審女俘
   
    魔禮海見兩位兄長吃緊,連忙放出混元傘,這混元傘上有祖母綠、祖母印、祖母碧,有夜明珠、碧塵珠、碧火珠、碧水珠、消涼珠、九曲珠、定顏珠、定風珠各種奇寶,號稱能「裝載乾坤」,九嬰被傘中異力籠罩,只覺頭昏腦脹,身體漸不如初時靈動,三兄弟合力,一時將九嬰的氣焰壓制了下來。

    魔禮壽這邊的情況卻大大不妙,封豨的體形本來就比花狐貂要大得多,花狐貂最擅長的本事是吞噬,對封豨不起作用,只能靠牙齒和爪子撕咬,如何是這只巨力蠻豬的對手。才纏鬥一陣,花狐貂已是傷痕纍纍,幾次差點喪於封豨口中。無奈之下,它只得展翅飛回魔禮壽身前,復化身小鼠之狀躲入皮囊,元氣大損,一時無法再行變化。失去了對手的封豨目露凶光,瘋狂殺戮四處逃竄的商軍。魔禮青眼見形勢緊迫,催動青雲劍,朝封豨斬來,封豨似乎識得青雲劍厲害,嘶叫一聲,身體頓時如圓筒一般鼓脹起來,攜著風火之力的青雲劍斬在這「氣球」上,居然連道印痕都沒有,反而激發了它的凶性,聲勢驚人地朝魔禮青衝來,魔禮青大驚,躲閃不迭,一時險象環生。

    九嬰那邊少了青雲劍的牽制,漸漸擺脫了混元傘的異力,雙頭一絞,合力噴出一口紫氣,正是它修煉多年的內丹,這內丹一出,混元傘和琵琶的威力頓時大弱,魔禮海和魔禮紅暗暗叫苦,只好咬牙苦撐。

    蒼傑王見戰場形勢逆轉,連忙召集潰散的各族軍隊捲土重來,一路掩殺,那支戰鬥力驚人的巫神軍更是衝到了最前面。商軍被這兩隻魔獸攪得士氣低落,陣形大亂,哪裡還能抵敵東夷大軍,被殺得大敗而逃。所幸商軍訓練有素,加上殿後的黃飛虎和張桂芳調兵有度,雖然後軍損失慘重,但整個大軍還是成功地撤到了堪城。兩隻魔獸在消滅了眾多商軍之後,眼中紅光漸弱,似乎失去了控制,竟然再次不分敵我地殺戮起來,許多東夷士兵也被其吞食,魔家四將藉機撤退。巫祭王見勢不妙,趕緊以手中小旗施展法術,封豨和九嬰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最後不甘地消失在戰場之上。

    施完法術的巫祭王也不好受,面色慘白地軟倒在地,被左右扶起,看來此術對其自身的傷害相當嚴重。

    安全撤離到堪城的張紫星聽完黃飛虎關於傷亡士兵的報告,心情愈發沉重:兩隻魔獸竟然如此厲害,連魔家四將都難以抵擋,整個大軍也死傷慘重。怪不得當日出征前聞仲曾一再交代要小心謹慎,切勿急進。

    張紫星本以為憑著先進的武器和戰略,加上幾名道術之士,就能一戰橫掃東夷,立威天下,沒想到還是小看了法術和非常規因素在戰鬥中的決定性作用,以致有今日之敗。不過,這次敗仗對他來說,既是一次慘痛的教訓,也是一次寶貴的經驗。

    「一定要記住,這裡——是「封神」世界啊!「張紫星自我提醒般地低語了一句,看了看一旁盒中的黃符,這是聞太師臨行前給他的,讓他遇到困難的時候焚燒靈符,便可舉大軍來助,但聞太師此刻坐鎮朝歌,責任重大,如舉兵前來,只怕朝中防備空虛。(據史實記載,商朝的滅亡就是因為帝紂窮兵黷武,大舉征伐東夷的時候,被周武王偷襲繼而亡國。)

    他思考良久,還是將靈符放了回去,緩緩合上了盒子。

    「稟告陛下,東夷女俘已經帶到!」

    張紫星點了點頭,揮手讓左右退下,只留下帳中被五花大綁的月姬王。他也不急於審訊,上下打量著這位東夷美女。月姬王以一女子之身,身兼東夷第一射手和有扈國王的身份,年齡卻只有二十出頭,她的五官秀麗,身材修長,凹凸有致,皮膚雖然比不上大商女子那般白皙,卻也光滑如緞,有一種這個時代罕見的野性美。

    月姬王並沒有避讓張紫星帶著侵略性的目光,反而觀察起這位聞名已久的帝國君王來。雖然她處在偏僻的東疆,但素來重視學習大商先進的文化知識,尤其是當今天子紂所著的三大奇書,讓她歎服不已,早就想一睹這位天才君王的風采,只是沒想到是在這種狀況之下見面。

    那位傳說中德施天下,睿智無雙的君王就是眼前這位相貌英偉的男子嗎?沒想到他竟然這般年輕,可惜雙方是敵非友……雙方都為彼此的年輕而感到驚訝,張紫星首先開口道:「你就是有扈氏的月姬王吧,想不到東夷竟然有一位射技如此了得的女王。」

    月姬王並未因為他的稱讚而顏色和悅,冷冷地回道:「女子又如何?在我東夷,只要有才能,縱是女子亦可為王,我十八歲就以女王之身統馭有扈,身經大小戰役數十場,憑手中弓箭誅敵無數,今日若不是因左道之術遭擒,早已將那風林當場射殺!」

    「女王年少有為,令寡人佩服,只不過勝即是勝,敗即是敗!哪還有這般借口?若如你此等說法,今日戰場之上若不是爾等施邪術召惡獸傷人,我軍早已大獲全勝,你們東夷人才是以旁門左道取勝!你捫心自問,若我兩軍皆不用法術一戰,誰勝誰負?」

    月姬王想到前日東原之敗及商軍的那些新式武器,心知己方確實難抵商軍,當下無言以對,只得昂首說道:「我族與大商世代為敵,今日落入敵手,要殺便殺,休得多言!」

    「寡人素來惜香憐玉,又怎會下此辣手?」張紫星看著月姬王火辣的身段,不由一陣心癢,順勢作出一副色迷迷的樣子:「何況卿乃芊芊佳人,姿色非凡,如此殺之豈非暴殮天物?」

    月姬王心中一緊,想到以往東夷族人對女俘大肆蹂躪的一幕,自知難逃凌辱,當下破口大罵,存心想激怒對方給她一個痛快。哪知張紫星根本不為所動,目光依然保持著讓月姬王不安的侵略性,口中不慍不火地說道:「女王休驚,寡人對你或有仰慕之心,絕無輕薄之意,只想瞭解關於東夷族的一些事情,只要你坦誠相告,寡人自會毫髮無損地放你回去。此言絕非欺騙,若有違背,當叫寡人死無全屍!」

    月姬王這才知道對方今晚審訊的真實目的,冷笑道:「休要妄想!我今不幸遭擒,生死悉聽尊便,縱然粉身碎骨,亦不會如吐露半字!」

    「寡人就知道以女王之英烈,絕不會就此屈服……」張紫星看著她堅決的樣子,點頭讚了一句,卻並沒有以「逼供」為名大施暴行,若是換了以前的壽王,早就對這美麗的女俘大肆淫辱了。雖說張紫星自詡好色之徒,但也有自己的原則,強行對女性施暴的行為是他向來所不屑的,況且月姬王個性剛烈,弄不好還會適得其反。

    「既是如此,寡人也不勉強,便放你回去吧!」

    月姬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對方居然這麼輕鬆就放了她?而張紫星緊接著的一句話就讓她變了臉色:「放你歸去又如何?寡人若派細作四處放出流言,說你已降我軍,只怕你回去後百口莫辯,縱死亦難表清白。」

    「堂堂大商之王,竟施如此陰狠之計!」月姬王臉色蒼白,心知張紫星的話絕非危言聳聽,如果對方真的在這種情況下毫無理由地放了她,那麼各族國王絕對會以為她背叛了東夷,與其聲敗名裂地作為叛徒被燒死,倒不如死在敵人手裡乾脆。

    張紫星見區區離間計就將月姬王唬住,心中暗笑,說道:「兵者,詭道也。戰場之上,只有勝負之分,哪還計較什麼狠毒、陰謀?若為將者不通韜略,只會讓士兵白白犧牲寶貴性命。你也是一國之王,自然不須我多說。」

    「兵者,詭道也。」月姬王平日自恃善於治軍用兵,聽到張紫星這句剽竊至《孫子兵法》的經典之語,芳心不由大震,秀目奇光炯炯:「此句雖然寥寥五字,卻囊括兵家萬千變化,敢問大王,此句出自何人?「

    張紫星毫不臉紅地說道:「此乃寡人一點心得,倒在女王面前獻醜了。其實說出也無妨——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不可先傳也。」

    這段話如同連環炸彈一般,將月姬王差點震懵,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細細體味著其中的含義,心中更加佩服,再看向張紫星的眼神都變了,彷彿忘記了自身的危險處境。

    張紫星見狀暗暗偷笑:孫武「後輩」,你寫的兵書還真是管用啊!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22
本帖最後由 sssaaa3 於 2009-5-16 16:41 編輯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女王臣服

    月姬王回過神來 長歎了一口氣,說道:「世人都道大王乃天神轉生 所著三書令天下拜服,卻不料還有如此帥才 簡直神鬼難敵。我東夷遭逢大王如此敵手,真是天不相佑……前日奔襲我軍後方 想必也是大王奇謀了?」

    張紫星並不否認,歎道:「說來慚愧 當日領兵者過於貪功,以致被巫神軍所困,此計當是寡人之失。今日平原一戰,寡人亦失算計,令士卒傷亡……」

    「勝敗乃兵家常事,大王何必過於計較,若不是那領兵者失策,此奇謀差點斷我族根基,想來都後怕不已……」月姬王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竟似在安慰敵人,趕緊閉口不言。

    張紫星看在眼裡,並不說破,繼續說道:「方纔女王曾言『天不佑東夷』,實在是差矣!寡人先問你一句,若寡人舉番平定東夷,女王以為寡人將如何對待東夷各族?」

    「東夷與大商世代為敵,若大王果真完勝……我族只有滅絕一途……」月姬王思量一番,說出了情理之中的答案,雖然這是她所不願意面對的。

    「女王此言大錯特錯!若是尋常君王,或許會如此,但寡人是何人?怎能與那些平庸之輩相比!」張紫星眉宇中透出一股傲氣:「以殺止殺是最愚蠢的辦法,若有遺漏,還會使仇恨世代累加,永遠無法化解。寡人再問你,東夷為何世世代代屢侵我大商邊境?」

    「我東夷地處邊陲,雖臨大海,幅員廣闊,卻是貧瘠之地,荒涼無比,各族生活艱難,族民餓死病死無數……舉兵犯境一為積年仇怨,一有野心之嫌,其主因還是掠奪糧食布帛,」月姬王苦笑道:「我族善動不善守,亦有自知之明,歷來只奪物資而不敢據城池。」

    「若寡人願施教化於邊陲,解各族疾苦,使東夷生活富庶,又當如何?」

    月姬王渾身劇震,秀目圓瞪,深深凝望張紫星:「若大王真能解我族夷千百年荒脊困苦,月姬定當說服各國,使東夷將永為大商之臣!」

    「若真能如你所言,自是皆大歡喜,」張紫星搖頭說道:「只是形勢比人強,目前我軍新敗,東夷各族又並非上下一心,各自有其算計,如何會甘心稱臣?寡人縱有長遠大計,亦無從實施,眼下之計,就是先以武力懾服各國,使之不敢叛逆,再施厚德感化,方可令其歸心。」

    當然,張紫星還有一層意思沒說出來,以東夷目前的戰鬥力,還是相當有威脅的,特別是那兩隻魔獸,如果不消滅,始終是他的心頭之患,只有完全擊垮東夷的依仗,威恩並施,讓其徹底屈服,才能真正消滅大商東邊的外患。

    面對著月姬王隨後試探性的詢問,張紫星侃侃而談,將後世的經濟理論、民族融合、文化融合等各種「先進」理念逐一道來,至於具體如何幫助東夷脫貧的措施、細節方面則三緘其口。

    歷史上周王朝建立之後,武王分封諸侯,將東夷之地分封給姜子牙,是為齊國,齊國土地貧瘠而人煙稀少,非常荒涼。姜子牙以九十多歲的高齡出任齊國的國君,一方面帶領人們耕海牧魚,一方面大力發展商業。十餘年後,齊國以魚鹽兩收而成為天下最富裕的地方,所以張紫星有絕對的把握發展和改造東夷。

    月姬王聽得神動,始信這位商朝天子確實有能力改變東夷的未來,當即跪下:「請大王不計前仇,救我東夷世代於苦困……月姬情願為奴為婢,終生侍奉大王左右……」

    張紫星知道這位東夷美女終於心服,微笑著上前扶起月姬王,親自解開繩索,拉到帳中坐下:「月姬言重了,若寡人大計真能成為現實,月姬當是我治理東地的臂膀,何來奴婢之說……」

    「大王……」月姬王被他握住手,輕輕一顫,卻沒有掙脫。

    「『王』是我對大商諸侯或殿下的稱呼,寡人天下之主,當尊為『帝』,你可稱寡人為天子或陛下。」張紫星察覺出了她的緊張,拉她坐下後隨即放開,正色詢問起東夷的軍情來,月姬王也不再隱瞞,一一回答。

    東夷基本的情況與姜桓楚知道的差不多,有窮氏、有扈氏、有鬲氏、斟灌、斟尋為東夷五大勢力,其中以有窮氏最強,斟灌、斟尋對其素來支持,而有扈氏、有鬲氏兩族則關係特別密切。

    巫祭王是當年九黎族嫡系一脈,歷代掌握著東夷的礦石資源和大魔神蚩尤秘傳的冶金之法,麾下的巫神軍的裝備都經過秘法冶煉,犀利無比,又有禁術秘寶能控制兩大上古魔獸,所以雖然只有一小塊領地,卻是各族絕對的精神領袖和權威。如這次對大商的侵襲就是由有窮蒼傑王提議,在各族大會通過巫祭王決定後才發動的。

    張紫星想到巫神軍那些鋒利無比的長刀,遠勝大商的精銅武器,目中精光一閃,降服東夷的決心更加堅定了:目前大商還是處於青銅時代,鐵器極少出現,那長刀必定是以鐵或某種合金製作而成。有超腦的數據庫在,技術環節可算是不費吹灰之力,最緊缺的就是資源。如果能大規模開採那些礦藏,並結合超腦的現代冶煉技術,那麼不僅能大大提高商軍的戰鬥力,而且還製造出更多超越時代的東西……

    至於今天讓商軍大敗封豨和九嬰確實讓張紫星頭痛,據月姬透露,巫祭王只所以能驅使兩獸,是因為手中的那面小旗,那面小旗便是蚩尤的兩大秘寶之一「蚩尤旗」。不過巫祭王今天用禁法驅動蚩尤旗,也必定是心神大損,至少要修養一個月以上,才能恢復元氣,而且這種禁法每用一次,都會對心神造成不可磨滅的損害,如累積到一定程度,就會使施術者神智大亂,癲狂而死。

    張紫星暗鬆了一口氣,如此看來,東夷軍一時也沒有再戰之力了,只要能破掉那兩大魔獸,必能一舉懾服東夷,徹底去掉大商東面的隱患。

    據月姬王說,封豨和九嬰都是當年后羿大神射日後所伏,為護族之用。九嬰原本是只極其強悍的洪荒魔獸,生於深山大澤之中,陰陽之元氣氤氳交錯,化生而出,身體強橫異常,能吐毒火濁水。九頭相當於數條性命,而且只要有一命尚在,只需於天地間採集靈氣就能恢復。后羿知道它有九條命,射中一個頭後,非但不會死,而且會很快痊癒,所以使連環箭法,九支箭幾乎同時插到九嬰的九個頭上,在它不及恢復的情況下將其擊敗。這九嬰倒也了得,修煉多年,居然凝成內丹,得以僥倖不死,但元氣亦損耗甚巨,被后羿所擒,修煉多年也只生出兩頭,實力大為減弱。

    封豨也是上古異種,蠻力驚人,皮厚如鋼,渾身刀槍不入。由於當時被后羿輕鬆活捉,幾乎沒受到什麼損傷,所以如今的力量反而在九嬰之上,極難對付。

    張紫星聽完月姬的述說,問道:「如此說來,只需學后羿大神那樣,用兩支箭同時射中九嬰之頭,再毀其內丹,就能消滅它?」

    「尋常弓箭怎能難傷九嬰分毫?」月姬搖頭道:「除非尋得羿神昔日所使的射日神弓和落日神箭,方能殺死九嬰,只是這兩件寶物已失蹤多年,下落不明,我族尋訪多年都沒有結果……」

    張紫星不料還有如此蹊蹺,當下皺眉道:「既然射日神弓和落日神箭失蹤已久,此刻又如何覓得?」

    月姬思忖良久,說道:「還有一副寶弓,亦是九嬰的剋星。此寶乃軒轅黃帝昔日大破戰神蚩尤之物——震天弓、穿雲箭。若陛下能覓來此寶,九嬰當可破之。」

    「震天弓、穿雲箭……」張紫星乍聽就覺得耳熟,喃喃地念了幾遍,猛然想起:這不就是哪吒在陳塘關誤射石磯娘娘弟子的那副弓箭嗎?這次正好召李靖出征,自己莫非有先見之明?

    張紫星心中有數,向月姬王詢問一些東夷的情況後,下令安頓好她的住宿,並派侍女好生伺候,然後將李靖召來問話。

    「李將軍傷勢如何?」張紫星的第一句話就讓李靖心懷感動。

    李靖趕緊回答:「多謝陛下關心,末將只是皮肉傷而已。」

    「寡人有一事,想請李將軍解答。」張紫星直入主題:「軒轅黃帝所遺之震天弓、穿雲箭是否在陳塘關中?」

    「正是,此寶是陳塘關鎮關之寶,自末將任總兵之時就有。」

    張紫星滿意地點了點頭:「寡人現需此寶破敵,你速遣人去取來。」

    李靖領命,遲疑了片刻,說道:「末將還有下情稟告,震天弓、穿雲箭乃軒轅皇帝秘寶,至今無人能使……」

    張紫星倒沒想到這個環節,略一思索,笑道:「這個原也不難……李將軍,你是否有三子?」

    李靖表情一滯:「陛下容稟,末將止有兩子,長曰金吒,拜五龍山雲霄洞文殊廣法天尊為師;次曰木吒,拜九宮山白鶴洞普賢真人為師,荊妻殷氏,三年懷胎至今,遲遲不能臨盆,正覺詫異,為何殿下說末將有三子?」

    哪吒還沒出生?張紫星頓時傻眼了,那誰來用震天弓和穿雲箭?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哪吒拐帶計劃和異變的戰魂訣
   
    李靖沒注意到天子的尷尬,面露喜色地問道:「陛下乃聖人降世,《天算》一書奪天地造化,莫非算出我還有一子?」

    張紫星聞言靈機一動,說道:「寡人不僅算出你有一子,還算出他和寡人有師徒之緣,三年零六月孕育圓滿,不日即將出世。寡人現賜其名為『哪吒』,出生後即刻送往朝歌,受我教誨。切記,千萬不可讓其另投他師!」

    「殿下垂恩,乃末將之幸,自當遵命!」李靖大喜,一來妻子懷孕三年的疑問終於有了結果,二來當今天子聖名遠揚,還從未聽說過有弟子,自己的兒子竟然能得到天子的垂青,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天子最後一句話倒是多餘了,有這樣一個師尊,誰還傻到要拜在其他人門下啊。

    張紫星原本召李靖出征就是為了打他三個兒子的主意,要知道,這父子四人將來可都是西周伐紂的主力,而且運氣好得出奇,連封神榜上都沒名字,最後還肉身成聖。而哪吒正是闡教第三代弟子中的傑出人物,現在被張紫星誆來,太乙真人只怕是沒徒弟收了。

    張紫星暗忖:哪吒乃靈珠子轉世,就算不修煉道術,本身也一定靈異非常,雖然自己這個便宜師父沒辦法如太乙真人那樣給哪吒乾坤圈、混天綾甚至是九龍神火罩那樣的法寶,但自己能教給哪吒的東西是連太乙真人都難以理解的,試想一下,將來哪吒身穿超瓷合金護甲,腳踏反重力飛輪靴,三頭六臂上拿的不是仙家兵刃,而是二十四世紀各種先進武器……

    至於九嬰,必須要靠震天弓和穿雲箭來消滅,雖然哪吒還沒出世,但不代表真的無人能使這套弓箭,還是先讓李靖拿來,好好研究一番再說。反正巫祭王傷了元氣,至少休息一個月,東夷聯軍目前少了那兩隻魔獸的威力,自然不是商軍的對手,短時間內應該不敢妄動,相反,商軍表面上戰敗,卻正好抓住這個時機趁勢反擊。

    李靖見天子表情時喜時嗔,似乎陷入沉思,不敢打擾,只是默立等候。

    張紫星回過神來,說道:「此物關聯甚大,李將軍還是親自往陳塘關一行吧,速去速歸。將軍為國勞苦,帶傷立功,寡人心中有數,將來若你二子金吒和木吒學藝有成,可下山一併輔佐寡人,父子四人共建卓勳,也是一段佳話。」

    張紫星得隴望蜀,誆了哪吒還不滿足,又把目光投向了金吒和木吒,想效仿小說中的殷郊、殷洪和廣成子、赤精子之事,讓他們來個「大義滅師」。李靖哪裡知道如此細節,只道鴻運當頭,讓天子如此垂青,連忙謝恩:「多蒙陛下看重,李靖父子自當粉身以報!」

    望著李靖躊躇滿志地離去,張紫星暗自偷笑不已。

    果然如張紫星所料,東夷大軍沒有借平原大勝之機乘勝攻打堪城,反而將大軍後撤,原因很簡單,巫祭王現在身體未復,無法驅使兩大魔獸。東夷軍等於失去了唯一能戰勝商軍的倚仗,所以撤退反而是唯一的選擇。但撤退並不等於退兵,東夷軍必定是想等巫祭王元氣恢復後再捲土重來。

    張紫星怎會放過如此機會,下令黃飛虎率各將追擊,但東夷軍也忒能忍耐,一直仗著馬快的優勢避而不戰,讓黃飛虎好不氣悶。殊不知東夷人比他還要鬱悶:明明打了勝仗,卻要做縮頭烏龜,反過來被手下敗將追得雞飛狗跳……

    張紫星本想再親率部隊包圍敵軍,幾路夾擊,爭取在一月之內給東夷軍主力來個致命性打擊,不料一個突發事件使他自顧不暇,被迫停止了這個計劃——他的修煉出問題了!

    事情的起因還是那套戰魂訣,張紫星在完成最後一種姿勢「壁」的修煉後,突發奇想,將七種姿勢的心法連貫地運行一遍,結果當斗、牛、女、虛、危、室、壁七式循環一次後,在他的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套奇異的圖像,這些姿勢重疊在一起,內息的運行軌跡也發生了改變,組合成一套全新的心法。戰魂訣這些年給張紫星帶來的益處是明顯的,所以他大喜之下,想也不想,馬上照著那姿勢開始修煉,結果出了岔子。

    當初雲中子給他戰魂訣的時候,目的僅僅是讓張紫星更好地運用體內的神力。在雲中子想來,這位殿下雖然天資極高,但畢竟沒有名師,也沒有時間專注修煉,充其量也只能完成「斗」字訣而已,哪裡想到張紫星以日理萬機的天子之尊,竟然能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將七種姿勢全數修煉完畢。

    這個世界的修煉者很多,大多都有自己的師門,雖然也需要自己的領悟和造化,但有師門的指點,至少能在修煉之路上少走許多彎路,以更加便捷地達到某種高度,就連大名鼎鼎的三教聖人都是出自鴻鈞道人的門下。像張紫星這樣的自學摸索的也並不是沒有,要想有所成就,要麼是天生異廩,要麼是悟性卓絕,最少也修煉了千百年甚至更久,才逐漸琢磨出秘法的強者。

    張紫星雖然智商超高,又掌握著超越這個時代的知識,但在修煉一途上,卻還僅僅是個懵懂的小學徒。要是換一位修煉者,絕不會貿然嘗試七式合練,就算發現異常,也會先咨詢師門長者或作好一切防止走火入魔的準備後,再小心翼翼地進行試驗,哪會像張紫星這樣不顧後果地魯莽行事。

    此時張紫星體內的戰魂訣力量已經亂作一團,不受控制地亂竄起來,而原本和戰魂訣相安無事的素女經之力也隨之混亂不堪,與戰魂訣如同生死大仇一般,展開激烈的爭鬥,平時能平衡兩者的那股異力都無法發揮租用。張紫星只覺真個人都陷入了無邊的煉獄之中,五官似乎都失去了作用,一會身處火山岩漿,一會又變為極度深寒,那種強烈的痛苦令人無法忍耐。

    雖然前方戰事緊要,而且一個月的期限很快就會過去,但張紫星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盡快調理好體內混亂不堪的力量,否則連小命都丟了,還提什麼雄心壯志。無奈之下,他只得保持平穩心境,竭力將雜念擯除,全心全意地融入那股來自超腦的異力中,一絲絲地緩解、中和兩種作亂的力量。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心俱疲的張紫星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對力量的控制也越來越弱,但奇怪的是,那些紊亂的力量竟然也開始慢慢減弱。等到他完全進入一種特殊的沉睡狀態時,力量的異動竟然開始平復下來,身上還出現了淡淡的藍色氤氳,將整個人包裹,隱隱有光點透出。如果張紫星能看到自己現在的情況時,一定會驚訝無比,因為在那些藍色氤氳中,那些光點隱現的軌跡,正是戰魂訣七式合一的全新心法!

    ※※※※※※※※※※

    「請稟告陛下,李靖取弓歸來,特求見陛下。」

    「李將軍,陛下有要事,暫時不見任何人,請回吧!」

    李靖原本是一臉喜氣,見到守衛如此回應,心中不由失望,問了一句:「末將本是奉旨行事,現在要回稟陛下,敢問……陛下何時能召見?」

    「李將軍,陛下苦思破敵之策,已入定近一月了……前方軍情都無法稟告。」風林從一旁走出,回答了李靖的疑問,同來的還有魔家四將。

    「近一月了?」李靖驚呼了一聲,難道陛下在他走後不久就開始入定了?

    「陛下當日曾吩咐我等不得打擾,」為首的守衛也答道:「陛下自入定後不食不飲,小將甚是擔心,但遙見陛下盤坐龍床,吐息神霧,所以也不敢驚擾。」

    「吐息神霧?看來陛下亦通某種秘法,」風林笑道:「你不必大驚小怪,若是我等修道者入定,數年不食不醒也非異事,何況是陛下?」

    「陛下乃聖人降世,無所不曉,自非凡理所能度量,」魔禮海也深表認同,「據傳當日領悟三大奇書之時,也是靜思方有所得,這次陛下出關之時,必是大破東夷之日。」

    諸將聞言齊齊點頭,其實大商軍中上下都對這位屢創奇跡的年輕天子有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如果被迫「入定苦思」的張紫星聽到這些話,不知是何感想——他此刻依然毫無知覺地沉浸在那種奇妙的修煉境界中。

    這是什麼?張紫星才一恢復意識,就被腦海中的景象驚呆了:一團無數星辰組成的璀璨星雲正以一顆晶瑩的圓珠為中心緩緩地轉動著,看上去華麗無比。這圓珠呈半透明狀,隱隱透出美麗的藍光,周圍的星雲中,有數百顆星辰也跟著隱現藍光與之呼應,共是七組約八百顆。這七宿相連,組合出一隻巨龜的影像來。

    這巨龜外表十分奇怪,腦袋長得像沒有角的龍,脖子如蛇一樣長,覆蓋著精細的鱗片,寬大的背甲上還隱現八卦的符號。張紫星忽然福至心靈地想起了這新法訣的名字,終於知道這眼熟的巨龜是什麼了,脫口而出:「『真武靈訣』……難道這是四聖獸中的玄武?」

    這話才一出口,腦海中的影像馬上消失了,如同夢境一般。他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在堪城的臨時寢宮之中。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23
本帖最後由 sssaaa3 於 2009-5-16 16:42 編輯

正文 第二十九章 震天弓穿雲箭

    張紫星驚喜地發現 體內的異狀早已經消失,那些原本紊亂不堪力量已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大有精進,尤其是戰魂訣的力量 感覺與以前大大不同,彷彿得到了某種進化似的 這樣看來,全新的真武靈訣才是戰魂訣的真面目 雲中子給的果然是好東西!其實雲中子自己都不知道這看似普通體術修煉的戰魂訣居然就是來頭不小的真武靈訣,否則怎麼會隨隨便便地做個人情送給張紫星?

    張紫星並不知道,那顆藍色晶珠代表的正是雲中子曾對他提過的,修真者的金丹階段。雲中子曾對張紫星提過:一般來說,修煉者分為修真與修仙兩個階段。修真是凡體探求天道的必經之路,分為築基、凝元、金丹、化嬰、煉虛五大階段,如能完成煉神階段,結出頂上三花和胸中五氣能成就仙體,可以稱之為仙人了。

    仙人按類型分散仙、靈仙、地仙、鬼仙、妖仙、天仙不等,按境界來分共有真仙、金仙、玄仙三大層,每一層又分上中下三個品階,每進一階都是相當困難,除了需要相當的修為和悟性外,還要一定的機緣。只要能進位一個品階或跨越一個境界層次,實力的飛躍幅度也是非常大的。如上品真仙與中品真仙雖然只差別一個品階,在不計算法寶因素的前提下,中品真仙是沒什麼勝算的,但如果對上的是下品金仙,那麼上品真仙必敗無疑。

    當然,法寶在修煉者之間的P中,絕對是一個能扭轉局面的變數,就好比一個小學生拿著一把打開保險栓的手槍,照樣具有殺死一個成年的壯漢的能力。只要有強大的法寶,以弱勝強的例子在修煉者戰鬥中並不少見,前提是這弱者必須能駕馭該法寶。

    築基是修煉的入門階段,築基成功就意味著順利地踏出了修真的第一步,不僅神清體健、五感通靈,連壽命也增加不少,普通修煉者要想成功築基,至少要十幾、二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凝元期要做的是不斷吸納靈氣,積累力量;而金丹期就是一個去蕪存菁的過程,結成金丹後,已經基本脫離了凡體,活個幾千年是不成問題了,若能碎丹結嬰成就半仙之體,則又是一個大的飛躍,壽命已不受自然的限制,但需面對更大的敵人——天劫,如能修出元神,渡過重重天劫,完成煉虛之境,則可生出三花五氣,跨入仙道。

    張紫星修煉戰魂訣還不到五年,竟然成功地結出金丹,可謂神速,這種程度恐怕也只有那些天生異廩,得到某種傳承的妖聖或具有大神通、轉世重修的仙人才能與之比肩了。

    張紫星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大膽之徒,前世就是個瘋狂試驗的科學家,體內力量才一正常,居然再度嘗試那七式合一的真武靈訣,竟是毫無阻礙,那玄武之像再次出現在腦中,感覺到全身洋溢著前所未有的巨大能量,不禁大喜。如果不是猛然想到前方戰事,他還會繼續廢寢忘食地修煉下去。

    「來人!」

    「陛下有何吩咐?」守衛連忙走進寢宮,正在宮外討論的李靖等人聽到天子終於完成入定,紛紛面露喜色。

    「這是什麼時辰了,前方可曾有戰報傳來?」

    「陛下已經入定二十八天了,前方黃將軍和張將軍多有戰報傳來,但末將等不敢驚擾陛下。」

    「二十八天!」張紫星沒想到竟然過去了這麼長時間,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不覺得飢餓,趕緊說道:「速將戰報呈上!」

    守衛不敢怠慢,趕緊拿來,張紫星看著戰報,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由於東夷避戰,這些天黃飛虎和張桂芳竭盡所能,雖然也殲滅了小股敵軍,但始終沒能傷到敵軍主力,而巫祭王恢復元氣的日子卻一天天迫近了。

    「李靖可否歸來?」

    「李將軍今日方歸,正與各位將軍在宮外侯旨。」

    張紫星馬上將李靖及各將召來,李靖上前一步,恭聲道:「回稟陛下,末將幸不辱命,已將震天弓、穿雲箭取來。另……多蒙陛下神算,末將之子哪吒已經出世!」

    「哪吒出世?」張紫星眼睛亮了,眾將方纔已從李靖口中得知天子即將收哪吒為徒的消息,紛紛向張紫星和李靖道喜。

    原來,李靖趕回陳塘關時,正好碰上妻子殷氏生產,果如張紫星先前所說,屋裡一團紅氣,異香撲鼻,生下的是一個肉球。李靖小心地拿寶劍斬開肉球,跳出一個可愛的小孩兒來。李靖見與天子神算一般無二,心中歎服,也不見怪,抱起孩兒,起名哪吒。由於懷胎三年六個月,所以哪吒生下來就是兩歲多,口能言語,讓李靖夫婦欣喜無比。

    李靖將天子收哪吒為徒之事告訴了殷氏,殷氏本就是朝中王室旁系之女,自是大感天子恩德。第二天,一位道人自稱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求見李靖。李靖雖官居總兵,但出身道門,也不敢忘本,當下和道人見面,好生招待。

    太乙真人聲稱哪吒生在丑時,有殺戒在身,提出要收哪吒為徒,殊不知李靖早得了天子的吩咐,怎肯將哪吒拜在太乙真人門下,執意不允。太乙真人知道李靖長子金吒和次子木吒都拜在闡教門下,見他態度如此堅決,心下難免詫異,李靖也不隱瞞,將天子收徒一事說出。

    太乙真人雖遠在金光洞潛修,卻也知當今天子德名,聽得此故,呆了半晌,口中直歎「天道難測」,不再堅持,飄然而去。李靖知道前方軍情緊急,不敢過久停留,一邊遣人護送殷氏和哪吒前往朝歌,一邊取了震天弓、穿雲箭,越過野馬嶺、遊魂關,火速趕到東魯前線。

    張紫星最高興的還是將西周未來伐紂的先行官哪吒「拐騙」到手,大大表彰了李靖一番,立刻擬旨命快馬送往朝歌,讓姜皇后親自接待殷氏,好生照顧小哪吒。他知道目前形勢緊迫,巫祭王恢復的一月之期即將到來,沉吟道:「既然前方屢戰無果,黃飛虎和張桂芳此時也應回撤了,東夷大軍不久則會調轉過來,大肆反擊……」

    眾將都不明就裡,面露疑色:我軍目前佔著上風追擊敵軍,為何要忽然回撤?而敵人正被追趕得抱頭鼠竄,又哪有膽子反咬一口?

    此時有人來報:「黃將軍和張將軍大軍現已朝堪城回撤,東夷散落各軍重新集結,有反攻之象。」

    這戰報一來,眾將無不拜服天子的神機妙算,其實張紫星早就吩咐過黃飛虎和張桂芳:日無法擊破敵軍,須得在一月之內趕回堪城。而巫祭王的元氣必定恢復在望,不然東夷怎敢組織反攻。

    張紫星知道決戰在即,對眾將面授機宜,命其各自行事,並留下李靖取來的震天弓和穿雲箭,召月姬王前來一同研究。

    「陛下真乃神通廣大,居然這麼快就將震天弓和穿雲箭找來,」月姬驚訝地看著眼前雕刻著簡易花紋的青色古弓與三支暗銀色紅翎長箭,目中多了一種驚羨之色:「這果然是黃帝所遺之寶。」

    「並不是寡人什麼神通,此物原本就在我大商之中,適逢其會而已。」張紫星可沒這工夫吹牛,對月姬道:「你為何不開弓一試?」

    月姬是東夷第一射手,見此寶弓難免見獵心喜,聞言雙眼一亮,立刻拿起震天弓,奮力拉去,不料那弓竟然紋絲不動。月姬吃了一驚,她並非纖弱女子,自幼便修習射技,身懷神異心法,就算是數十石之弓也能使用,想不到這震天弓如此難開,用盡全力居然無法撼動分毫。

    月姬又試了幾次,頹然放下,歎道:「月姬慚愧,無法開得此弓,相傳當年我族戰神蚩尤身若金鐵,刀槍不入,都被此寶所傷,只怕尋常人使用不得。」

    「竟有如此厲害?那寡人倒要試試。」張紫星自恃力量過人,曾聽李靖說過震天弓和穿雲箭一直無人能使,見月姬失敗,還當她力氣不加,心頭不由躍躍欲試。他從月姬手裡接過寶弓,只覺入手甚輕,也不以為意。張紫星有心在月姬面前展示勇武,持弓搭弦,奮起神力,滿懷信心地用力一拉——震天弓頓時紫光一閃,居然迸發出一種與戰魂訣完全相悖的力量,自雙手倒流入他體內,直震得血氣一陣翻騰,而那弓弦一陣劇烈顫抖,發出嗡嗡的聲音後,照舊繃直。他將手伸向穿雲箭時,竟然也受到了同樣的排斥。

    月姬面露驚詫,適才她拉弓時並未見有如此異象。張紫星眼中精光閃過,眉心黑氣一現,運用出新領悟的真武靈訣。月姬只覺得一股迫人的壓力從這位天子身上散發出來,幾乎讓她動彈不得,不由面露駭異。這次震天弓的反應更大,似乎寧死不屈,張紫星明顯地感覺出來,若自己再強行運力拉弓,縱然能拉開,恐怕也只有兩敗俱傷、弓毀人亡一途。

    難道真要等幾年後讓哪吒前來,才能征服東夷?張紫星看著手中猶自輕鳴的震天弓,暗歎一聲,撤去真武靈訣的力量,就在這時,怪事發生了,震天弓竟然奇跡般地張開了。

正文 第三十章 月姬獻身

    張紫星心下大喜,再次發力,而這次弓弦卻很不合作,猛地彈了回去,差點讓他把握不穩。他知道必有古怪,在幾次試驗後,終於發現:只要一用戰魂訣或是真武靈訣,震天弓就會「以死相拼」;當嘗試用黃帝素女經那種平和的力量時,震天弓反而相當合作,幾乎是毫不費力就拉開了,穿雲箭的反抗力量也消失無蹤。張紫星暗暗稱奇——這震天弓、穿雲箭是黃帝所制,怪不得用素女經之力就能輕鬆使用,看來法寶還講究配套設施……

    張紫星掌握了使用震天弓的訣竅,心知大破東夷有望,一時只覺意氣風發,長嘯一聲,彎弓搭箭,朝天射去。弓弦聲中,紅光繚繞,瑞彩盤旋,穿雲箭如同流星一般,破天而去,轉眼消失在空中,連那漫天的白雲都被一分為二。眾將在宮外聞天子長嘯,又見此壯觀,紛紛神往。

    月姬注視著他豪情遠射的英姿,秀眸中不由異彩連連,不僅有羨慕和敬佩,還有一種特別的異樣神采。東夷族最為推崇英雄,每個東夷少女都夢望著嫁給一位頂天立地的英雄,月姬雖是一國之主,畢竟是未婚女子,內心中也難免隱藏著如尋常少女一般的美好憧憬,只是平時被那國王的威儀和第一射手的虛名所掩蓋而已。而在這位年輕的大商天子面前,她深藏已久的心事竟然不由自主地表露了出來。

    張紫星轉過頭來,正好和月姬的目光對在一起,月姬平時的膽色似乎忽然消失,立刻將目光移向他處,不敢再對視,只是臉上不由自主地飛起兩片紅霞。張紫星倒沒注意這個細節,因為他忽然想到一件不妙的事來,大叫了一聲:「糟糕!」

    月姬忙問原因,張紫星面露苦色地答道:「寡人只知以震天弓和穿雲箭能破九嬰,卻沒想自己射術稀疏,根本無法連中九嬰二頭……剛才又太過興起,將僅有的三支神箭浪費一支,不知射到哪裡去了,如今只剩下兩支……」

    張紫星的顧慮確實沒錯,神弓威力無比,才一箭已射入天際不見,剩餘兩隻連拿來練習都不敢,況且他弓術稀鬆,縱是能有無數支穿雲箭練習,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裡有所成就。

    他一邊命人著李靖速去追尋穿雲箭,一邊對月姬問道:「你射技高超,可有何速成之術讓寡人能練出連環箭法?」

    月姬回想自己自幼苦練射技的情景,搖頭道:「月姬哪有什麼速成之法?弓箭一道,雖然技巧,卻最重手熟……」

    張紫星想到《賣油翁》的故事中那句經典之語「無他,但手熟爾」,心中感覺大為鬱悶,早知道是這樣,在幾年前就應該發奮練習射箭,而不是取巧去做什麼連弩。其實商軍中能射連珠箭的人也並非沒有,但都無法使用震天弓。要怎麼做才好呢?張紫星不由陷入苦思。

    半晌,張紫星瞥見月姬對他關注的模樣,忽然靈光一現,問道:「月姬,若你能使震天弓,可有把握射殺九嬰?」

    這個忽然的發問讓月姬一愣,她稍加思索,答道:「若是月姬能使此神弓,當有九成把握。」

    月姬的語氣相當肯定,射術練到她這個境界,弓箭已經不再是一種工具,而是等同與第二生命的存在,雖然她無法拉開震天弓,但僅僅是目擊剛才穿雲箭離弦的軌跡和力道,腦中就已經迅速模擬出相應的「參數」和使用技法,如果條件允許的話,她甚至不需要任何練習,就能自如地使用震天弓和穿雲箭射中目標。

    「若是寡人將使用震天弓之秘術傳授於你,你可願助寡人射殺九嬰?」張紫星隨後的話讓月姬沉默了,她可以答應臣服甚至是為奴為婢,但不代表她願意作為一個受所有族人唾棄的「叛將」,上戰場給自己同胞反戈一擊。

    張紫星的本意是將黃帝素女經傳給月姬,讓她也擁有使用震天弓的能力,他並不奢望月姬天資何等驚人,在短時間內將素女經修煉到一個很高的層次,而是讓月姬修成素女經的基礎,成為雙修的對象,以便接受他施展「轉嫁之術」。

    「轉嫁之術」是素女經中的一種比較高級的秘術,能將自身能量灌輸給雙修的對象,當然,力量輸出越多,對自身的損耗也就越大,只要震天弓認同月姬身上同源的黃帝力量,月姬就能自如地使用它。

    他知道月姬內心鬥爭得厲害,又加了一句:「寡人知你矛盾,但此戰並非為個人生死,而是為了整個東夷的將來。」

    「月姬死不足惜,只是……」月姬苦澀一笑,眼中閃動著淚光,表情時而淒楚,時而決絕,終是無法下定決心。

    「如果你實在不願意,寡人絕不勉強……」張紫星心生憐意,歎息一聲,不再強逼。他心中暗忖:月姬既然不同意,就只能靠遠在朝歌的黃飛燕了。黃飛燕的射技雖然比不上月姬,但也非同凡響,連珠雙箭不在話下。只不過黃飛燕對敵經驗太少,而九嬰又是相當凶悍的怪獸,以她衝動的個性,就算震天弓在手,屆時能否成功還是未知之數。

    作為一個神箭手,戰陣之上最重要的就是始終保持著近乎可怕的冷靜頭腦,才能箭無虛發,光看這一點,月姬就比黃飛燕要強得多。

    「陛下果真願意根除東夷各族疾苦?」月姬忽然低聲問了一句,那茫然的語氣彷彿是在給自己即將做出的「背叛」行為找個合理借口。

    張紫星知她意動,心中大喜,肅容答道:「若有虛言,定遭天打雷劈!」

    聽到如此肯定的回答,月姬的表情陡然變的堅定起來:只要能改變東夷未來,讓族民脫離困苦,個人榮辱又算得了什麼?乾脆在殺死九嬰後,當場自刎以表心跡……

    「月姬願意,請陛下傳授秘術!」

    「將來不僅是你,還有東夷全族,都會為你今天的決定而感到慶幸和驕傲!」張紫星將她的決絕神情看在眼裡,正色說道:「此術非常特殊,須親密夫妻方能傳授,寡人現封你為月妃,對東夷的承諾也會在你有生之年實現。有一見事你須牢記,從今天開始,你已是寡人妃子,若敢輕言生死,寡人必遷怒於東夷全族!寡人若因此而喪愛妻,那東夷所有男子都將喪妻滅子……寡人向來言出必行,你當考慮清楚!」

    月姬一震,知道心思被這個原本就暗暗的心儀男人看破,想到他用東夷全族安危發出要挾,只為阻止她輕生念頭時,心頭的堅冰彷彿開始慢慢融化。她凝望張紫星良久,目光漸漸溫柔,心中湧起一種自己都說不清的奇妙感覺,終於肯定地點了點頭。

    「作為君王,寡人會用盡一切力量捍衛自己的國土和子民,而作為丈夫,我亦會竭盡所能愛惜自己的妻子,讓她永遠生活在平安和快樂之中,以後無外人之時,你就稱我為『夫君』吧!」

    張紫星上前輕輕摟住月姬的纖腰,輕輕擦去她眼角淚花,連寡人之類的稱呼都省了:「平心而論,你是為族人甘願委身於我,我也有利用你的意圖,你我今日結合,實有功利之嫌。賢妻容姿艷麗,性情賢淑,是個外柔內剛的奇女子,我心中對你不無動心。我以一個丈夫的身份在此對天承諾,今後必定會用心愛你疼你,讓你得到真正幸福……」

    「夫君!」月姬聽得心中感動,動情地叫了一聲,淚水又情不自禁地湧眶而出。張紫星放開胸懷,抱著她盡說些纏綿情話,月姬臉上泛出動人的紅暈,身體軟綿綿地倒在了他的懷裡。若是換個環境,張紫星可能還會先慢慢培養感情,再在適當時機將她佔有,但如今戰事緊急,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月姬也明白這一點,況且早對他暗生好感,索性釋放出壓抑已久的感情,對他的逾禮舉動毫不抗拒。

    張紫星見一貫強勢的月姬女王一副任君採擷的溫順模樣,哪裡還能忍耐,低頭朝她紅唇吻去,兩唇相接時,月姬先是一顫,隨後居然大膽地主動相迎,如果不是察覺出她吻技生疏,張紫星一定還會以為她已有過多次經驗,卻不知這正是東夷女子敢愛感恨的表現。兩人深吻一陣,張紫星的手開始不老實起來,月姬的衣物一件件被褪去,露出令人血脈賁張的嬌軀。月姬雖然膽大,但還是處女之身,感覺到他的手游動到關鍵部位時,還是難免緊張地叫出聲來。

    張紫星可是情場老手了,壓下高漲的慾火,耐心地挑逗著她的情慾,等到時機成熟時,方才小心進入月姬火熱的身體,月姬雖有破身之痛,亦感覺到了他的愛憐和情意,芳心顫動之下,兩行幸福的珠淚從眼角流出,還未滴落下地,已被身上男子溫柔吮去。

    兩人這次結合亦公亦私,卻也郎情妾意,一夜恩愛不表。

    十日後,商軍和東夷軍再次在平原對峙。

    這一次,深知對手厲害的巫祭王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放出了封豨和九嬰,在犧牲了一部分族人的性命之後,兩大魔獸在蚩尤旗的控制下朝商軍衝去。商軍頓時顯得驚惶無比,紛紛逃竄,魔家四將雖然竭盡全力,卻還是無法抵擋封豨和九嬰的威勢,商軍原本完整的方陣都被裂成幾大塊,不成陣型。

    與全力釋放法術、無暇他顧的巫祭王不同,聯軍首領蒼傑王漸漸發現了敵人的異常:那些逃竄的商軍竟然慌不擇路地朝東夷軍這邊逃來,難道他們都嚇傻了?蒼傑王正要出言提醒,場中形勢忽然發生了聚變。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25
正文 第三十一章 蚩尤凶器

    只見敵軍中忽然奔出一位騎士手持長弓,奔向被魔禮紅和魔禮海牽制的九嬰。這騎士彎弓搭箭瞄準九嬰,一時紅光大盛,瑞彩環繞,震響過後,兩道閃電般的銳光幾乎同時沒入九嬰的兩個頭顱中。九嬰長嘶一聲,在地下痛苦地翻滾起來,周圍的士兵被捲飛、軋扁的不計其數漩漶漯漧,九嬰掙扎了一陣,終於一動不動癱在地上,竟然沒了生息。

    巫祭王面色驟變,他目光如炬,看出那持弓神奇射殺九嬰的正是當初被商軍擄走的月姬王,更難以置信的是,不知她手中是何寶弓,竟然能如此輕易射殺上古魔獸九嬰。由於月姬王修煉素女雙修大法時間太短,還不能自如應用張紫星轉嫁過來的力量,射完這兩箭後,整個人彷彿脫力了一般,在馬背上不斷地喘氣。九嬰一死,魔家四將頓時壓力大減,將力量全部集中在對付封豨上。

    封豨的實力非同小可,特別是那種將身體鼓脹的特殊異能,使魔家四將的法寶都無法對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魔家四將也不心急,邊打邊退,將封豨漸漸引遠向一旁的空地。巫祭王剛折了九嬰,見封豨不顧一切地追趕著魔家四將,心知有異,趕緊催動蚩尤旗讓封豨返回,哪知封豨才一折回,魔家四將又上去猛一陣圍攻,反覆幾次,封豨被挑撥得凶性大發,竟然不受控制地死命向四將追去。

    當追到一個矮丘附近時,封豨忽然腳下一空,整個身體都陷落了下去,掉進了事先挖好的陷阱之中。這個陷阱足有十多米深,封豨雖然力大,卻不具備卓越的跳躍能力,因此一時無法爬上來,急得狂嘶不已。更要命的是,一大隊準備已久的商軍出現在陷阱周圍,開始朝陷阱中扔沙包和填土,竟似要活埋這頭巨大的魔獸。

    這個方法是張紫星想出來的:既然是你封豨是一頭大野豬,那我用獵人對付野豬的辦法不就行了。後世不是有句歇後語嗎?陷阱中的野豬——死路一條。

    巫祭王沒料到己方最大的兩個倚仗竟然輕易被對手擊敗,急火攻心,吐出一口鮮血來。蒼傑王也面露緊張之色,因為那些先前朝這邊「逃竄」的商軍終於露出了真實目的,他們迅速組合成兩個大隊,分別在黃飛虎和姜文煥的帶領下,從兩翼向東夷大軍包抄而來。

    東夷軍遇此絕境,頓時大亂。由於兩大魔獸的過早失敗,使得蚩尤旗失去了效用,所以巫祭王的力量損耗也大大減小,但他馬上發現了形勢的險峻,心知今日如果不拼老命,只怕整個東夷大軍都會有滅頂之災。看著正前方商軍的王旗,巫祭王老眼中厲光掠過,咬牙從一旁巫神軍的護衛手中接過一隻長盒,翻身下馬,盤坐地下。

    長盒中是一根暗金色的奇形短矛,矛身略為扁平,上面鐫刻著奇怪而精緻的花紋,矛尖的鋒刃閃爍著犀利的光芒,整個短矛顯得古樸精美,堪稱一件完美的藝術品。然而周圍的巫神軍護衛看著這短矛的目光卻顯得無比驚懼,彷彿這件「藝術品」是一件十分可怖的事物。

    巫祭王默唸咒語,拿出短矛,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對自己的大腿狠狠地紮了下去,矛尖何等鋒利,頓時將他的大腿刺了個對穿,當下痛得悶哼一聲。那支可怕的矛似乎有生命一般,將流出的鮮血全吸了進去,那些花紋也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芒。

    巫祭王待花紋的光芒完全轉為金色時,忍痛將短矛拔出,此時那條腿的肌肉竟然已經萎縮乾枯,只剩下骨頭,彷彿被什麼吸乾了一般。巫祭王顧不得這麼多,口中唸唸有詞,短矛在空中陡然延伸變長,那些凹進的花紋也神奇地凸了出來,金光大盛中,化成一隻可怕的巨型狻猊,凌空朝商軍中央主帥的位置撲去,目標正是大商的天子——只要能殺死商軍的主腦,敵人的軍隊必定潰散!

    月姬一見這金色狻猊,驚得花容失色,這矛是蚩尤留下的最厲害的寶物「噬魄」,也是蚩尤當年抗衡軒轅黃帝所用的武器,「噬魄」凶戾無比,它的可怕不僅僅是在驚人的破壞力上,而且還能對魂魄造成極其大的傷害,當年軒轅黃帝下屬的不少法力高明的修士就是毀在「噬魄」之下,這是一件真正能讓敵人在瞬間形神俱滅的恐怖武器。

    這件武器比蚩尤旗更加厲害,所造成的反噬也是相當驚人,遠超蚩尤旗,幾乎無法駕馭,傳聞只有戰神蚩尤本人才能使用自如它,所以平日都被封印在禁地之中,不得動用。哪知巫祭王這次竟然將此物帶了出來。當然,巫祭王強行驅動它的代價絕不僅僅是一條腿而已,使用完這一次後,巫祭王全身的法力也將徹底潰散,縱然不死,也會成為徹底的廢人。

    月姬沒想到巫祭王竟然如此不顧生死地孤注一擲,本來以手中的震天弓、穿雲箭或許還能和噬魄抗衡,但先前兩箭讓她的力量消耗太大,而且三支穿雲箭中,有一支早被張紫星「浪費」,不知飛到哪裡去了,至今未曾找到,另外兩支還在九嬰的頭中,急切間無法取出。月姬大急,奮不顧身地策馬奔向中軍。

    面對著這只猙獰的金色猛獸,張紫星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危機感,彷彿一腳已踏空在萬丈懸崖,隨時可能粉身碎骨一般。他知是生死關頭,體內力量高速運轉起來,凝神以對,卻沒留意到,手腕上的那只鐲子也開始發出淡淡的光芒。

    那狻猊的聲勢何等迅猛,商軍豎起的防禦大盾,被它一衝,竟然如摧枯拉朽般崩潰,拚死護衛的士兵們剛撲上前抵擋,就已經變為死屍倒在地下。正在組織商軍對付封豨的魔家四將和包圍東夷的黃飛虎、張桂芳等將也發現了天子的危險,但都已救援不及。

    說時遲,那時快,這只巨大的金色狻猊已經衝破所有防禦,將大商天子一口「吞」了下去,張紫星所在的戰車也隨之四分五裂,王旗周圍的將士和馬匹在這可怕的威力之下四分五裂,殘肢被一股強大的力場遠遠拋飛了出去,慘不忍睹。月姬只覺兩眼一黑,差點從馬上栽倒,其餘各將也大驚失色,巫祭王遙遙看著這一情景,緊張的神色頓時鬆弛了下來,彷彿放下了千斤大石,蒼傑王和各將紛紛面露喜色——大商天子一亡,商軍群龍失首,定會不戰而潰。

    一時間,戰場上的廝殺聲彷彿都靜了下來,所有的焦點全集中在了張紫星這個方向。

    電光石火間,張紫星只覺一股無比凶戾的殺氣鋪天蓋地而來,不敢怠慢,將所有力量凝聚雙手,向前迎去,他有心使出那新領悟的真武靈訣,卻是力不從心。由於初修真武靈訣,只有精神和肉體都達到相當充沛的狀態下才能將七式合一,融為玄武之力。由於消滅九嬰之故,他這幾日連續對月姬施展素女經中轉嫁大法,自身元氣損耗甚大,一時無法使出。

    這金矛釋放的殺氣委實太過可怕,才一接觸,張紫星就覺心中一寒,被一股凶悍無比的力量壓得全身幾乎無法動彈,整個人轉眼就被漫天的凶戾之氣包裹了起來,如同一個金色的大繭。這大繭有著可怕的魔力,張紫星感覺自己的力量和生命不由自主地飛快流逝,彷彿被大繭吞噬掉一般,僅僅片刻時間,意識就開始模糊起來,雖知情況危急,卻無法阻止——難道我張紫星壯志未酬,就要命喪於此?

    關鍵時刻,一道黃色的光華從張紫星手上的貔貅鐲,蔓延開來,形成一片光幕將他全身護住,陷入半昏迷的張紫星被這黃光一衝,頓時驚醒。然而那金光太多厲害,黃光與金光猜糾纏一陣,就漸漸不敵,光幕也在一分分減弱,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而來。張紫星沒想到連多寶道人送的貔貅鐲都無法敵過這凶物,所承受的壓力又開始漸漸增大,心知道貔貅鐲光幕一旦消失,就是自己命喪之時,當下將牙一咬:「拼了!」

    趁著貔貅鐲光幕暫時還能支撐一陣,張紫星將心一橫,毅然撤去與壓力相抗的力量,任憑身周如同山壓,只是集中全部心神,將體內戰魂訣之力強行壓縮,再壓縮,就在貔貅鐲的防禦即將被攻破之時,張紫星眼中精光暴閃,醞釀已久的力量猛然爆發開來,七式心法終於合一,玄武之力再現,全力朝那可怕的金繭迎去。

    張紫星也不知道自己這一步跨出去到底是生還是死,他只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

    就在那玄武影像與金繭接觸之時,金繭的力場忽然發生了奇怪的變化,那凶戾之氣居然一絲一絲漸漸收斂,最後消散無綜,只留下一根古樸的金矛懸浮在空中。張紫星本以為有一場艱苦的爭鬥甚至是性命不保,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順利。

    那金矛忽然光芒一閃,朝前飛來,張紫星大驚之下,運起真武靈訣將鋒刃一把握住,金矛何等鋒利,他只覺掌心一痛,已經被割破,卻兀自抓牢不敢放手。

    此時在沙場雙方的將士眼裡,卻是奇景迭出,那金色的狻猊吞下張紫星後,頂上驀的多出奇怪的影像,首先是一隻雙角奇獸,龍頭、馬身、麟腳,形狀似獅子,全身發出晶瑩的黃光,與狻猊扭打在一處。就在狻猊將那怪獸漸漸壓制之時,一隻蛇頸巨龜又出現了。巨龜背甲呈黑色,上有八卦花紋。巫祭王見到這巨龜時,忽然面色大變。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玄武現 噬魄伏

    三獸的巨大影像相持了一陣後,竟然全部消失不見,只餘下一個男子身影傲立在陽光之下,令人無法逼視。那根可怕的凶矛「噬魄」被此人徒手抓住了鋒刃,無法再前進半分。

    拚命趕來的月姬王和魔家四將也愣在那裡,他們都沒想到天子居然能空手接下如此厲害的凶器。魔家四將自恃換做是自己兄弟中任何一個,都不可能這樣接住金矛,雖然他們早已感覺出天子也是修煉之士,但修為和四人相比還有不小的距離,卻不想有如此神通。月姬王目力最好,看到鮮血自張紫星的手掌流下,心知「噬魄」有吞噬靈魂的可怕能力,一顆心再次懸了起來。奇怪的是,那長矛碰到張紫星的鮮血時,竟然大反常態,只吸收了一小點就沒有繼續吸噬,金色的光芒反而開始閃爍不定。

    張紫星暗運內息,發現除手掌被鋒刃劃破外,身體並無異狀。他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抓住矛身,竟然沒有遭遇任何抵抗,感覺從長矛剛才的暴戾和凶氣全都消失不見,反而傳來一股溫和而強大的能量,調節著適才強運真武靈訣而紊亂不堪的內息,不久張紫星便感覺自己的力量已經全數恢復,似乎還所精進。金矛這股能量十分熟悉,似乎和真武靈訣兩者同出一源,看來剛才死裡逃生、收伏金矛也是這個原因……

    戰事緊迫,張紫星不及細想,將長矛高高舉起,「噬魄」彷彿得到了某種新生一般,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

    商軍所有將士一見此情景,士氣大振,頓時呼聲如雷:「天子神威!」

    月姬王見他如此神勇,竟然能化險為夷,反將凶器「噬魄」馴服,當下喜極而泣。張紫星忽然感覺受傷的手掌有些麻癢,低頭一看,那被鋒刃割破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著,不禁面露訝色——當年在市集上救下孫驁兄妹時,肩傷也曾不治自愈,當時還以為是雲中子暗中施法,不想今天又出現了同樣的情況,看來絕非偶然。

    東夷群王見到商王徒手壓制「噬魄」的情景,無不駭然,蒼傑王知大勢已去,決定鼓動聯軍背水一戰:「我等今日身陷險境,當拚死一戰,或許還有生路!」

    「慢!」發聲阻止的竟然是被侍從攙扶起的巫祭王。

    「我軍今日已敗,不如降了吧。」讓東夷各族沒想到的是,他們的精神領袖巫祭王竟然會出此降敵言論。

    蒼傑王大驚,連「大人」的尊稱都不用了:「巫祭王,你可是瘋了嗎?怎可如此貪生怕死!」

    「大膽!」巫祭王怒道:「我鄒門一族世襲巫祭之位,奉戰神之意引領各族,何曾出過怕死之徒!我若怕死,今日怎會捨命使用禁忌秘寶『噬魄』?」

    有鬲氏的國王睢寧發問道:「既是如此,巫祭王為何出此驚人之語?」

    巫祭王面露複雜之色,指著金光灼灼的商軍主帥位置,長歎道:「戰神最大秘寶『噬魄』……已然認主!」

    聽到巫祭王如此之語,睢寧等人終於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紛紛大變:「『噬魄』認主!難道那商王竟然是……蚩尤戰神轉世?」

    「適才你們可曾看到那玄武法像?那竟似當年蚩尤戰神傳自玄帝的秘訣,我族乃九黎苗裔,世代供奉戰神,又怎可與主相抗?」

    蒼傑王見各族國王有不少露出意動之色,連忙喝道:「什麼戰神轉世,簡直一派胡言!戰神怎會托生於敵國大王?況且我族與大商世代為仇,若降敵軍,定當死無葬身之地。」

    蒼傑王之所以堅持要戰,一來是因為有窮國的神弓精騎和猛將幾乎全折在這次侵略者中,心懷仇恨,二來他是發動此次戰爭的罪魁禍首,自忖商王或可饒別人,但絕不會寬恕他和有窮一族。

    就在各族左右矛盾之時,商軍已經發動了強大的攻勢,東夷軍原本是士氣渙散,根本不是對手,頓時死傷無數。蒼傑王匯合斟灌、斟尋兩族軍隊,以殘餘的神弓精騎開路,企圖殺開一條血路,正好碰上了黃飛虎率領的左軍。

    張桂芳認出蒼傑王正是聯軍主帥,趕緊欺上前去,大喝一聲「蒼傑王此時不下馬更待何時」,蒼傑王無法抗拒,身不由己地應聲下馬,被張桂芳快馬上前,梟了首級。有窮、斟灌、斟尋三族軍隊見蒼傑王身死,紛紛大亂。

    「東夷速降!若降不殺!」商軍陣中整齊的喝聲讓原本就猶豫的各族徹底喪失了鬥志,加上巫祭王的竭力鼓動,紛紛下馬投降。這招降的呼聲原是月姬為減少對族人的傷亡特意對張紫星提出的懇求,不想居然收到了奇效。

    就在商軍收編俘虜的時候,地面忽然開始晃動起來,只見巨大的土堆迅速凸起,拱出一道道顯眼的軌跡,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地下活動一般。不久,土石飛濺中,一個巨大的身軀破土而出,正是那被活埋的封豨。封豨不愧為上古魔獸,果然不是普通野豬所能比的,竟然靠著巨力和利牙,用嘴拱出一條活路來。雖然脫困,也耗費了它大量的力氣,兩個鼻孔直喘粗氣,但目中凶光卻是不減。張紫星收伏了「噬魄」,見封豨出現,存心一試金矛威力,後退幾步,將真武靈訣之力運用到極致,全力將噬魄金矛朝封豨擲去。

    封豨的燥皮堅韌無比,更有鼓脹的防禦異能,連魔家四將的法寶都不能傷害,今日也是命中該絕,遇到了上古凶器噬魄,當下被那金光沒體而入。封豨體型巨大,按理說就算被金矛貫穿,也不過是小小傷害而已,但不知為何,封豨被金矛射中後,忽然發出一聲驚天的慘叫,周圍的馬匹被這叫聲驚得兩腿發軟、屁滾尿流。封豨慘叫過後,竟然不再動彈,倒在了地下,須臾過後,整個巨軀如被釘子扎過的皮球,迅速地凹了下來,最後只剩下一副皮囊,造成這一切的自然是那皮囊中的一點金光——上古凶器「噬魄」!

    這駭人的一幕讓所有人看得頭皮發炸,方才知道剛被張紫星降服的金矛有多麼可怕,尤其東夷的降軍,個個面露懼色,暗自慶幸及早歸降。

    張紫星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他要的就是這種完全震懾的效果,不過噬魄的威力也確實出乎意料之外,居然秒殺了封豨。他正欲親自上前取出噬魄,突然感覺全身一軟,彷彿所有血液被抽空一般,幾乎立足不穩,一旁的月姬王連忙下馬扶住。

    張紫星感覺到體內剛才還極度充沛的力量驟然變得極其虛弱,暗忖這風頭果然不好出,金矛雖然十分厲害,但消耗力量太大了,一擊發出後,自身戰鬥力也降到了零,看來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能輕用。

    如今兩大魔獸中,封豨已滅,九嬰體內還有內丹苟存。張紫星想了想,沒有讓魔家四將毀滅內丹,而是令其取出,一來徹底切斷九嬰生機,二來那內丹也可作為研究對象。

    就在這時,空中忽然傳來鶴唳,兩隻巨大的仙鶴隨後降下,兩人分別從鶴背走下,正是一對身穿道裝的男女。

    這對從天而降的男女身穿道衣,相貌俊美,顯得仙風道骨。

    男子看了看場中的情景,和女子一同信步走到身披金甲的張紫星跟前,打了個稽首,說道:「這位將軍,貧道師兄妹有禮了。」

    「道者無禮!此乃我朝天子聖駕!還不速來見禮!」魔禮青大喝了一聲,他們兄弟四人也是修煉之士,所以並不如何看重兩人道門身份。

    男女聽到這統帥赫然是大商天子,微微驚訝,對視一眼,卻並未行大禮。

    張紫星知道這男女必是方外的修煉之士,也不怪罪他們禮數不周,輕輕掙脫月姬的扶持,問道:「道者如何稱呼?來此戰場有何要事?

    男子道:「貧道乃玉虛宮元始天尊座下第五位門人鄧華,這是師妹吳萍,不知陛下親征,還請恕罪,貧道來此,特向陛下求一物件。」

    張紫星一怔,元始天尊的門人鄧華?他對這個名字倒有些印象,鄧華雖然銜頭很響亮——第五位門人,本事卻並不怎麼樣,在十絕陣一戰被燃燈道人當了炮灰用,死在天絕陣秦完的手中,至於那吳萍根本就本就沒聽說過。

    「鄧道長不必客套,要何物品,請直說無妨。」當年雲中子給張紫星的印象不錯,而闡教目前也並未站在大商的對立面,所以張紫星的言語還是比較客氣。

    鄧華微笑道:「貧道修煉法寶水火神戟,急需九嬰內丹一顆,四處尋覓多時。近來天機難測,貧道推算多日,方算出九嬰的位置,故來了結此怪性命,不料竟被陛下捷足先登,還請陛下行個方便。」

    張紫星目中精光一掠而過,看了緊盯九嬰屍體的吳萍一眼,露出冷笑:推算?一個月前在平原大戰九嬰,我軍大敗時候,怎麼沒看你們推算到位置來「了結」九嬰?現在幾經辛苦,好不容易用震天弓、穿雲箭射殺了九嬰,正要取內丹的時候,你們就出現了?分明是來揀現成便宜,還有臉說我「捷足先登」,倒好像顯得我理虧了?

    鄧華看出張紫星面色不豫,又道:「此物乃九嬰多年戾氣凝成,對陛下非但無用,反而會帶來莫大凶險,故而貧道求之,還請陛下成全。」

    魔家四將正感不忿,見鄧華向天子一再討要,心頭火起。魔禮海喝道:「此物乃我軍之戰利品,取捨全憑陛下心意,你莫要仗著玉虛門下,強行無禮索要!」

    鄧華還未說話,女道士吳萍倒先開口了,語氣十分強硬:「玉虛門下,怎容輕辱!若爾等無軍職在身,貧道倒要討教一番,看看幾位高人有何手段!」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27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驚聞封神

    魔家四將見吳萍如此狂妄,怒氣大生,紛紛拿出法寶,就要動手,被張紫星喝止。

    張紫星換了一副顏色和悅的表情,對鄧華說道:「既然鄧道長煉製法寶急需,寡人也樂得成人之美……不過兩位也見了為伏九嬰,我大商將士死傷無數,俗語云『無功不受祿』,道長需得拿一樣物件來交換,否則寡人也難叫諸將心服。聽聞元始天尊玉虛門下都是道法高明之士,鄧道長又是有數的名士,今日有數萬將士在場作證,想來也不會欺訛寡人。」

    張紫星的意思很簡單: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你想要內丹也行,多少出點血,你不是自稱玉虛第大五門人?怎麼說也該拿件寶貝來換,別弄些垃圾來唬我。

    鄧華沒想到對方會這樣提議,聽到最後一句,不由暗罵這商朝天子狡詐,表面客套,卻把話扣得死死的,根本沒有迴旋的餘地,只好說了一句:「請陛下稍候,貧道與師妹商量片刻。」

    鄧華和吳萍來到一旁低聲商議起來,吳萍的臉色甚是憤恨,張紫星運足耳力,也只聽到隻言片語。

    「這天子好生可惡……」

    「不行!造化丹煉製相當困難……不如奪了內丹就走……」

    「大商天子統御四海,德名天下……師妹休得造次……」

    「天子又如何……玉虛宮師尊前日提到……三教簽押封神榜,天下巨變在即……還怕他作甚……」

    聽到此處,張紫星只覺頭腦一聲霹靂,再也無法集中心神偷聽下去。

    三教簽押封神榜!

    封神榜終究還是出現了。

    雖然早知道始終要面對這一天,但當它到來時,還是覺得如此難以承受。

    老子將商朝治理得如此之好,正是天下太平之時,這些該死的仙人們竟然為了完成所謂的殺劫,還是要挑起人間的戰火和殺戮!去你媽的!他心裡忍不住來了句國罵。

    他彷彿看到安居樂業的百姓在戰火中家破人亡;彷彿看到忠於大商的臣子不得善終;彷彿看到美麗溫柔的妻子一個個死於非命……

    張紫星只覺胸中一腔怨憤難平,手中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焰。這時,鄧華與吳萍終於商議完畢,走上前來。吳萍原本心忿難平,無意與張紫星凶戾的目光一對,居然打了個冷顫,一時不敢直視。

    「陛下,陛下……」鄧華的呼聲終於將張紫星喚過神來,鄧華也感覺到了這位大商天子似乎修煉了某種功法,並非普通人,但力量羸弱,與他相差甚遠,但此時渾身忽然散發出的氣息卻相當壓抑,連他這位「世外高人」都感到很不舒服。

    鄧華慢慢地從法寶囊中拿出一個小玉瓶來,表情似乎極為不捨:「此瓶中有六顆天地造化丹,能生死人而肉白骨,只要魂魄不散,俱能救活,貧道願以此寶交換九嬰內丹,陛下意下如何?」

    張紫星不知這天地造化丹的好處,冷哼道:「莫要欺瞞寡人,這僅是尋常救治丹藥而已……」

    鄧華擠出一個笑臉:「陛下差矣,此丹於修煉者來說還有妙用,服之不僅能鞏固元靈,抵禦外魔侵擾,還能在瞬間恢復全部法力,絕非一般治傷丹藥可比。」

    如果這天地造化丹的真如鄧華所說,這交易確實不虧。救命療傷、鞏固元靈倒還罷了,許多修煉者的丹藥也能做到這一點,如果能在瞬間恢復全部法力,卻是一樁了不得的功效,就好比遊戲中的快速補充魔力的藍瓶一樣,可以隨時恢復火力,確實難得。試想一下,兩名修為相當的修煉者大戰一場,法力大損,忽然其中一人拿出「藍藥」迅速補滿MP,那麼另一人恐怕就只有邊罵邊逃的份了。

    張紫星努力平復心境,接過玉瓶,勉強露出微笑道:「道長如此慷慨,寡人卻之不恭了,道長可要寡人派人協助取丹?」

    「怎敢有勞陛下?貧道師兄妹自行動手即可,天地造化丹煉製不易,請陛下慎用。」鄧華心頭嘀咕,哪裡還敢要你派人幫忙?誰知道一會又要敲詐什麼好處了。

    殊不知張紫星也在暗暗鄙視鄧華,慎用你個大頭,老子平時就當糖丸吃掉!才六顆藥丸就心痛得那副模樣,真夠吝嗇的,和雲中子、多寶道人根本無法相比,將來被燃燈當炮灰也活該!

    兩人迅速以仙劍剖開九嬰取走內丹,不敢停留,朝張紫星略一稽首,各乘白鶴飛走。

    「你們就慢慢『乘鶴西歸』吧!」張紫星望著消失在天邊的白鶴,冷笑不已。

    月姬王見他想得出神,上前輕聲問道:「陛下,你可曾受傷?」

    張紫星看著她眼角的淚痕,想起剛才她不顧一切地衝來,大有同死之亦,心中一陣溫暖,搖頭道:「月妃不必擔憂,寡人身體無恙,適才只是耗力過巨而已,休養一段即可復原。」

    「陛下神勇無比,竟能力伏戰神秘寶『噬魄』,倒是臣妾空自驚嚇一場了。」

    「夫君在另一個地方更加神勇呢……」張紫星故作神秘地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月姬可是以為夫君這幾日連施轉嫁之術消耗過大?不如……今晚你以雙修之術助夫君恢復元氣如何?」

    月姬怎料他臉皮如此之厚,竟然當著這麼多將士提及此事,儘管聲音僅她一人聽見,卻也羞得滿臉通紅,只得含糊地點了點頭,藉故去九嬰頭中起出穿雲箭,飛也似的駕馬逃走。

    張紫星露出會心一笑,心情總算有所好轉。

    清理完戰場後,大軍押著一干俘虜回到堪城。自此,張紫星親征東夷之役終於大獲全勝,下令犒勞三軍,大擺慶功宴,諸將紛紛喝得大醉,盡歡而散。

    商朝的谷酒濃度不高,加上張紫星因白天封神榜之事無心飲酒,所以並未喝醉,正在軍帳中思考對策之時,有軍士來報:「東夷降將巫祭王求見陛下!」

    張紫星早想見見這位神秘的巫祭王,便派人將其帶入帳中,才一見面,這位老人的狀況就讓他大皺眉頭,且不說其神色憔悴、萎靡不振,光是那萎縮見骨的左腿就慘不忍睹。

    張紫星阻止了巫祭王巍巍顫顫地行禮,命人看座,耐心等他坐下後,問道:「你欲見寡人,有何事?」

    「小人率軍冒犯大王天威,實是罪該萬死,但小人有一事相詢,請大王解答,若能令小人心服,請願將族內礦藏、秘寶一併奉上!」

    張紫星原本就打這些礦藏的主意,連忙問他是什麼事。巫祭王抬頭望著張紫星,表情嚴肅地問道:「大王今日在戰場之上,大發神威,收我族秘寶『噬魄』,敢問大王修煉的是何種秘術?」

    張紫星對此也頗感費解,見巫祭王如此發問,知道他必然知道些內情,答道:「此靈訣名曰『真武』,是寡人無意中所獲,自行參悟而成。」

    這話半真半假,但巫祭王關心的顯然不是那修煉的過程,而是真武靈訣這個名頭,所以沒有多想,反而顯得十分激動,又問道:「適才戰陣之上,見大王以神威獵殺封豨,請問『噬魄』是否已認大王為主?」

    張紫星索性將戰場上奪矛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巫祭王眼中露出驚喜,說道:「滴血認主!果然是滴血認主!若是常人,早就如小人左腿一般,被噬魄吸乾……小人斗膽,再請問大王,大商此次的新造的三樣神兵是否大王所創?」

    張紫星見他猜得如此之準,也不否認,還故意講解了連弩的一些簡單原理,存心想震震巫祭王。

    「真武訣……收噬魄……冶神兵……不愧是轉世戰神,」巫祭王低聲自語了幾句,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忽然「撲通」一聲,不顧傷勢拜倒在地:「九黎第三十四代巫祭鄒卻拜見主人!先前無知冒犯主人,還請主人賜死!」

    張紫星正為巫祭王的喜色感到奇怪,沒想到他會有如此突然之舉,頓時驚呆了,這時月姬剛好從帳外走進,看到這種狀況,還當天子要殺東夷的精神領袖,趕緊下跪求情。

    巫祭王鄒卻知道月姬被封為妃子後,又口稱「主母」,拖著殘軀對月姬行了大禮,張紫星忙令月姬扶起鄒卻,讓他詳細道來。

    原來,自蚩尤黃帝時代起,九黎鄒姓一族就身忝巫祭一職,是蚩尤最忠實的臣下和得力助手,蚩尤對巫祭十分信任,將冶煉之術和礦脈的秘密交其掌管。後蚩尤被黃帝戰敗身死,巫祭則帶著蚩尤遺下的秘寶,率領九黎族逃至東夷。雖然蚩尤身死,但東夷各族一直將其供奉為戰神,而且深信終有一天,戰神將轉世重生,再臨人間,率領東夷各族擺脫疾苦。如今張紫星身懷真武靈訣、收伏噬魄、又能「研創」神奇武器,種種事跡,與當年的蚩尤有著驚人的相似,巫祭王恰好是一位狂熱的信仰者,因此對張紫星的轉世身份篤信不疑。

    真武靈訣正是當年異人玄帝傳給蚩尤的修煉秘法,蚩尤修煉此法後,力大無窮,全身如銅鑄鐵澆,兵刃莫能損傷。軒轅黃帝以夔牛鼓震其魂魄,再使震天弓、穿雲箭射傷蚩尤,最後用軒轅劍方才將之斬殺。「噬魄」也是玄帝傳給蚩尤的秘寶,能斬魂奪魄,吸人血肉,由於此寶十分霸道,所以只有修煉成真武靈訣的蚩尤本人才能自如使用。今天在戰場上鄒卻存心拚命,用蚩尤傳下的逆命秘訣強行催動「噬魄」,所以付出了一條腿及全身法力潰散的代價。

    先是黃帝的素女經,再是蚩尤真武訣……張紫星忽然有種買彩票中大獎的暴發戶感覺。

正文 第三十四章 東齊立 東夷平

    張紫星這才明白為什麼自己能輕鬆收伏金矛,暗道僥倖——若是當年不去市集,不管孫驁的閒事,不遇雲中子,也不會得到這戰魂訣,如果不是湊巧將七式合一,也不會有真武靈訣……戰魂訣與素女經一直衝突的疑惑也隨之解開:黃帝和蚩尤代表了兩個極端,他們的力量自然是水火不容。倒是那股從超腦那裡傳來的,中和兩者的奇異能量讓張紫星很感興趣,這是什麼能量,竟然使這兩大死對頭的力量「言歸於好」?

    張紫星看著鄒卻誠摯的表情,知道陰差陽錯地收伏「噬魄」讓其誤會自己蚩尤轉世,心中大樂,也不做解釋。眼下雖然俘虜了大批東夷士兵,但卻沒有從根本上解決東夷的問題,如果就此放任,恐怕只能換來一時的和平,大商東邊的形勢依然不容樂觀,既然巫祭王誤會,索性將錯就錯,正好徹底收伏東夷,日後以成為牽制東伯侯的最大助力。

    張紫星並非沒想過逐漸削弱諸侯們的兵力,但目下四方諸侯羽翼早已豐滿,縱然他身為天子,也不能不顧後果地亂來,否則在準備不足的情況下戰亂四起,後果自是不堪設想,最可取的就是利用縱橫之術,以諸侯對付諸侯,這正是他征服東夷的另一個重要目的。

    鄒卻一確定天子是蚩尤轉世的身份,立刻主動將其掌握的礦脈秘圖、冶煉要術、蚩尤旗等寶物盡數獻上。張紫星大喜,當即將從鄧華那裡弄來的天地造化丹拿出一顆,賜予鄒卻服下,鄒卻服下後,感覺體內宿疾盡去,而被噬魄吸乾的左腿竟然奇跡般地生肌長肉,須臾便恢復成原狀,就連原本潰散的法力也有開始重聚的跡象。

    張紫星對天地造化丹的神效感到驚訝,怪不得當日鄧華和吳萍那般吝嗇模樣,他將礦脈秘圖留了下來,其餘的盡數賜回給了鄒卻,因為他最需要的就是東夷的礦藏資源,其餘的對他來說,並不具備太大的吸引力,不如借此施恩於鄒卻。鄒卻感激萬分,不住叩謝天子的厚賜和再造之恩,表示願為主人效死。

    那張礦藏圖裡面不但詳細記載了東夷一帶的礦藏分佈,對其餘各地的礦脈也有標記,雖然這些僅是地表礦脈而已,但對於急需資源的張紫星來說,已經是一份天大的驚喜了,看來這位蚩尤大神還真是一位傑出的地質學家。

    張紫星心情大好,說道:「不想寡人和東夷還有如此淵源,既是如此,寡人也不想為難與自己的子民,明日便釋放所有東夷俘虜。……只是,縱然放你們回去,又如何能根除東夷各族疾苦?」

    鄒卻正準備謝恩,聽到最後一句時,身軀一震,愣在那裡。

    「請主人開恩,解我族世代苦難!」鄒卻深信這位「蚩尤轉世」的主人必定能解除東夷疾苦,急忙跪倒叩頭不已,月姬聽到此節,也跟著跪下。

    張紫星扶起二人,正色道:「既然東夷亦是寡人子民,寡人定當竭心盡力。」

    次日,張紫星將有鬲、斟灌、斟尋等族國王一齊召來,在鄒卻的證實下,各族都認同大商天子是蚩尤轉世,願意臣服,並請求寬恕。

    張紫星本來就沒有殺害這些國王的意思,因為那樣是治標不治本,他也明白,有相當一部分國王是迫於形勢才低頭服軟,不過既然主動把握在自己手裡,正好趁熱打鐵,提出思考已久的東夷改革方案——並原東夷各國為一國,去掉東夷的「夷」字,改名為「東齊」,大商協助東齊建一座大型都城,立新國王一名,按大商諸侯稱呼為「齊侯」。原各族族長各封為東齊重臣,獲天子厚賞,但必須無條件服從齊侯命令,若有違抗,定當嚴懲。東齊由大商派正規軍駐守,各族允許保留小部分私兵,其餘士兵必須解散,變為從事生產的平民。大商派出各級管理官員和大批工匠,指導和協助東齊的建設和發展,並對東齊人民進行教化……當然,這些僅是初步計劃而已,具體的改革措施要等齊侯的人選確定下來後才會宣佈,

    張紫星知道這些國王各懷心思,當下表明了「必須變革」的強硬態度:既然你們都認同我這位大商天子是戰神轉世,也就是東夷的主人,那麼我管理的只不過是自己的土地而已,你們只需要服從,不能有異議。當然,他也不是一味地強硬,同樣對各族長許以重利,包括厚賞、世襲官位等。

    聽完這些條款,各族國王驚訝之餘反應各異,一時私語紛紛。

    東夷眾族國王都清楚得很,以目前的形勢,東夷各族都屬於絕對弱勢的一方,除非不考慮性命或是族人的安危,否則不屈從只怕是不可能的,這位商天子只要治一個犯境之罪,就會將全族誅滅,最關鍵的是連實力最強的巫祭王都表示了對天子的忠誠,東夷各族再也無法如以前一樣,齊心協力與商朝對抗了。

    於是,各國王都達成了默契,只是最大限度爭取自己或族人的利益,並不對「東齊建國」的大方針表示異議,有大膽的國王還向張紫星提出各種疑問,包括駐軍、職位等問題。張紫星的知識和智慧根本不是這些國王所能比較的,那些疑問很快就被他解答得頭頭是道,無從反駁。最後,議論的焦點就落在了誰來擔任這齊侯的關鍵問題上來,張紫星曾透露出「齊人治齊」的意思,所以各位族長都竭力向天子表現自己的忠誠和決心,一時爭論不休。

    張紫星將目光落在了巫祭王鄒卻的身上,鄒卻對他蚩尤轉世的身份深信不疑,甚至有種狂熱的死忠,加之統馭東夷多年,積威尚在,儘管法力大減,依然是目前最適合的齊侯人選。偏偏此時鄒卻似乎不曉其意,也不參與齊侯競爭,只是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的月姬忽然開口:「臣妾不才,願為齊侯,助陛下治理東齊。」

    月姬這一開口,各位族長的爭論馬上停了下來,沒有人再敢提出異議。東夷與大商的習俗有所不同,縱然是女子,只要有能力,亦能當政,月姬當初能出任有扈國王就是如此。蒼傑王和神弓精騎被滅後,有扈氏已經一躍成為目前東夷勢力最大的國家,更重要的是月姬如今貴為大商天子的愛妃,她「自願」來當這齊侯,十有八九是天子授意,還有誰敢與之相爭?國王們當下齊聲表示贊同,那可惡的鄒卻也開口了,表示願意盡一切能力輔佐主母治理東齊。

    張紫星的面色變幻不定,對此不置可否,他的本意是想讓在東夷中威望最高的鄒卻來做這個齊侯,沒想到月姬居然當眾毛遂自薦,大出他的意料之外。當著許多國王的面他也不好發作,只說還需要好生考慮,請各位族長先回去休息,稍後再行定奪。

    各族長剛一離開,張紫星就斥退左右,皺眉向月姬問道:「月妃,你為何擅自做此決定?」

    月姬低頭不語,張紫星心中怒意更甚,語氣也開始加重:「你好大的膽子!只怕早和鄒卻商量好的吧!這一來將寡人的計劃完全打亂,難道你一直都信任寡人的承諾,要守在這裡親眼看著東齊的發展才放心嗎?」

    月姬見他動了真火,趕緊跪倒,低聲道:「請陛下恕罪,臣妾絕非不信任陛下,陛下所立東齊條款,對我族大為有利,相信不出十年,我族就能逐漸擺脫貧苦……臣妾……月姬只是是想替夫君分憂而已,況且夫君初識月姬之時就曾提出讓月姬成為治理東地的臂助,難道夫君都忘了嗎?」

    張紫星聽她軟語相求,又口稱「夫君」,心不由軟了,扶起月姬:「夫君知你之能,亦能勝任齊侯之位,但你已是我妻子,並非尋常身份。你我新婚不久,情意正濃,我又如何捨得將你一人留在這遙遠東疆?況且東夷貧苦,非短期所能改變,改革之道,困難重重,不如讓鄒卻做東侯,你與我回朝歌同享富貴吧。」

    月姬搖了搖頭,說道:「夫君可曾想過,我一介夷女,受聖寵封為貴妃,難免惹人非議。此時東齊局勢尚未穩定,不若留下助夫君治理,待有所成,再來朝歌與夫君相聚如何?」

    張紫星歎了一口氣,知道月姬口中雖然這麼說,終究還是內有心結。她能當上有扈氏國王,自然知道權利爭鬥的可怕,如果就這樣去朝歌,一來身份恐被人輕視,二來在朝歌舉目無親,又無甚後台支持,三來怕受到後宮皇后和其餘妃子的排擠,行事必定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再加上月姬在東夷生活多年,也不捨得離開這片熟悉的故土,所以想親自留下幫助族人發展。

    張紫星勸說無效,長歎一聲,露出艱澀的笑容。他知道月姬內心十分堅強,要讓她回心轉意只怕是不可能了,就算現在強行把她帶走,她也不會真正地快樂,但張紫星仍然在作最後的努力:「月姬,你一直在難為自己與族人為敵,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東夷平定,正是夫君好好補償你之時。還記得夫君曾答應要給你真正的幸福嗎,難道你要我做個言而無信之人?」

    月姬嬌軀一顫,落下淚來:「月姬早在東地拜讀夫君三大奇書時,便已心生仰慕,後親眼目睹夫君智略英勇,更是情不自禁。那一夜,得到夫君將真情坦蕩相告,月姬已經徹底地愛上了夫君……能遇上夫君、得到夫君的寵愛,已是月姬一生最大的幸福,又怎敢過多奢求……」

    張紫星見她說得動情,大為感動,上前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他與月姬的從相識到結合不過短短月餘,當日更有利用她射殺九嬰和借重其有扈王的身份安撫東夷的目的,可以說,這場倉促的婚姻帶有不可避免的政治因素。一直以來,雖然張紫星有心憐愛於她,但自問還是欲大於愛的感覺,卻不料月姬對他一早便動了真心,聽到她如此告白,心中又是內疚,又是愛憐。

    「請夫君放心,我一定會將東齊好生治理,絕不有負夫君厚望。夫君乃大商天子,將來必定還有諸多妃嬪,屆時也請夫君勿要忘記,遠在東齊的行宮裡還有一位癡心女子在殷殷期待……」

    張紫星緊緊地摟住了月姬,感覺著她的體溫和輕顫,心中柔情湧起。半晌,終於一字一頓地說出了誓言般的六個字:「不思量,自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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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五章 凱旋回朝

    三天後 張紫星召集眾將與東夷各大族長,正式封月姬為齊侯  領東齊之地,封鄒卻為東齊丞相 , 其麾下巫神軍為東齊禁軍,可擴容至一萬人 , 專職護衛齊侯安全,各大族長也各有豐厚封賞。又命張桂芳、風林領三萬軍馬進駐東齊 , 協助齊侯治安平亂及安排各族士兵返鄉,待商軍班師回朝之後,再派遣物資、人才來前來協助建設。

    雖然女子任諸侯在大商歷史上還是首例,但東夷各族最重實力,月姬的領導和戰鬥能力向來為各族所稱道,之前能擔任有扈國王就是最好的例子,蒼傑王死後,有窮兵力崩潰,有扈氏一躍成為實力最強大的族,又身兼大商王妃,連巫祭王都甘心臣服,自然無人敢提出異議。

    得知張紫星設立新諸侯國「東齊」的決定,東伯侯姜桓楚顯得心事重重,因為此舉雖然使東夷之患解除,但無疑是在東魯的旁邊添加了一個大麻煩。儘管擁有新式武器的東齊兵力暫時不多,戰鬥力卻空前強大。東齊不僅能監視東魯的一舉一動,而且以齊侯月姬的貴妃身份,根本不受他這位東伯侯的約束和管制,這樣看來,天子建立東齊的意圖只怕不光是為了平復東夷而已……

    姜桓楚畢竟是老狐狸,知道東齊立國之事已不可逆轉,馬上表明了堅決擁護的態度,並承諾將來給東齊無償提供大量人力和物力的資助。

    張紫星見他知機,也大方了一回,褒獎了這次戰爭中東魯在後勤保障方面的巨大功勞,將鞍鐙、輕弩與組合弓的機密圖紙贈與姜桓楚,並秘囑其不得外傳。姜桓楚知道這位天子女婿文韜武略,無不卓絕。儘管姜家貴為國戚,沒有謀逆之心,但多年來手握重兵,權重一方,最怕受到猜忌,一個不小心,就很可能會重蹈前西伯侯季歷的覆轍。如今天子竟然對姜家如此信任,將這些秘密武器的圖紙盡數交付,當下大喜謝恩。

    姜桓楚哪裡知道,這些「先進」武器在目前來看,確實能讓東魯軍隊的戰鬥力大大提升,但以目前諸侯手中工匠的製作技術,批量製造起來相當困難。況且這三件東西相比神兵坊中更多秘密武器,其實算不上什麼,當然,出於各方面考慮,有些武器暫時不可能在世間顯露。

    張紫星之所以將圖紙給這位老丈人,表面目的是想穩住他的心,減少對東齊的顧忌,其真意卻在那句故作神秘的「不得外傳」上。這句話除了有抬高圖紙的身價外,還大有文章——大商平定東夷之戰不久必會名揚天下,這些已經曝光的武器肯定會成為各路諸侯注目的焦點,遲早會被破解、仿製,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送給姜桓楚,更重要的是將禍水外移。各路諸侯必定用盡心計來東魯獲取,屆時估計東魯大有好戲可看。「不得外傳」相當於「如果外傳,你要負責」,這樣一來,姜桓楚自會應付不暇,難以集中精力謀算東齊。在這件事上,老謀深算的姜桓楚終於還是落入了張紫星的算計之中。

    張紫星的初衷是想讓鄒卻做這個齊侯,把東齊變成今後大商的礦業和秘密生產基地,但當月姬決定任齊侯後,他又產生了一個更加大膽的想法,但以東齊目前的形勢來看,還不便實施,只能留待將來再說。

    當晚,張紫星找來月姬和鄒卻面授機宜,將歷史上姜太公治理東夷的成功經驗盡數傳授,綜合起來就是「因其俗,簡其禮,通商工之業,便魚鹽之利」,正是此法,使得原本貧瘠的齊國在短短十幾年的時間便成為天下最富庶之地,這十六字方針也成為齊國世代的治國之策。張紫星回朝歌後會立刻派出大批商業和漁、鹽業的相關人才來東齊,並在商貿方面給予東齊極大優惠,結合後世先進的生產、管理方法,他完全有信心將這「十幾年」的時間再縮短幾倍。

    目前是東齊建國之初,最重要就是掌控局勢,防止動亂,應以懷柔手段穩住各大族長,然後逐步削弱、解除各族戰鬥力,軟硬兼施,直到全盤掌握東齊為止。這第一步邁起來最為艱難,但只要成功地跨了出去,前方就是一片光明大道。

    張紫星一再囑咐月姬和鄒卻,一切以大局為重,先求穩定,再求控制,必要時可採用各種非常手段,只有等到月姬完全將東夷各族把握在手中後,他才會正式在東齊推行一套特別的「新政」,屆時東齊將在短期內飛速發展,各族人民都能衣食無憂。

    月姬和鄒卻對張紫星說的話深信不疑,這位年輕的商天子文韜武略,無一不是震古爍今,登基才三年,大商的國力和戰鬥力就已飛速飆升,既然他說能讓東夷人民衣食無憂,就一定能做到。月姬和鄒卻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一定邁出這最艱難的第一步。

    張紫星深知東齊初建,必定是暗潮洶湧、舉步維艱,想算計月姬的大有人在,個人安全也是個不容忽略的問題。雖然有張桂芳的兵力和巫神禁衛保護,但也難免會有萬一,所以將多寶道人相贈的貔貅鐲取了下來,套在了月姬的手腕上。多寶道人是何等人物,雖然這件貔貅鐲在他諸多法寶之中只能算尋常之物,但在普通仙人看來,已經是難得的護身之寶,更何況是凡人?

    貔貅鐲也確實了得,當日在戰場上,就連蚩尤的最強的武器「噬魄」都一時無法攻破它的防禦,普通兵器或法術更是無法對它造成影響,算得是一件不錯的護身法寶。

    「此乃陛下護身至寶,月姬如何能受!陛下萬金之軀,身系社稷,如何能有半分差池!請陛下收回此寶!」

    月姬知道貔貅鐲是張紫星的護身寶物,一時哪裡肯接受,正要取下來,被張紫星板起面孔好一番責斥:「寡人乃真命天子,豈能依仗區區一外物?你以妻子之身抗命,是為逆夫;以齊侯之身抗旨,是為逆君!如果再不收下,兩下並罪,只怕連東齊各族都會受到牽連,到時休怪寡人無情。」

    月姬被這大帽子一扣,只得收下,美目中露出感動的淚光,明白夫君這是責之越深,關之越切。想到即將與他千里相隔,心中愈發難過,聲音一時哽咽:「陛下深意,月姬如何不知?此生得遇陛下,乃月姬之幸。要怪就怪月姬任性妄為,有負陛下深情……」

    巫祭王敏銳到嗅出氣氛「不對」,立刻自動屏蔽了眼睛和耳朵的功能,低頭告退。

    「這鄒卻年齡雖大,倒也是個識趣的玲瓏人物,知道我們夫妻倆有『正事』要辦,跑得比兔子還快!來,月姬寶貝,別多想了,先讓夫君親親……」張紫星故作輕鬆地說了一句,存心想緩解月姬悲傷情緒,話未落音,月姬已經動情地靠上前來,主動奉上香吻。

    張紫星怎肯示弱,馬上「英勇還擊」,雙手在那凹凸挺拔之處上下遊走,漸漸的,月姬的眼波變得迷離起來,寢宮中燭火搖動,呢喃不絕,自有一番春色。

    十餘天後,大商東征大軍班師回朝,自此天子親征東夷之戰以完勝告終,這一戰意義非凡,不僅完勝敵軍,而且從根本上解決了東夷的禍患,更重要的是,達到了張紫星「立威」的目的。經此一戰,天子之威天下皆知,八百諸侯各自心中有數,膽小勢弱的自然甘心臣服,懷有異心的也顧忌重重。

    有聚必有散,這段日子裡張紫星與月姬極盡纏綿,如膠似漆,兩人的感情也日益深厚,可惜終究難免一別。臨走時,月姬與東齊各族親送十餘里,最後揮淚惜別。

    得知天子大勝回朝,朝歌上下震動,姜後三妃率文武百官出城相迎,百姓們也自發地組織起來,夾道歡迎大軍回歸。三妃見到平安歸來的張紫星,都是激動不已,顧不得儀態,當眾哭了出來。張紫星見三女都有憔悴之色,心中感動,恨不得馬上回宮與三女溫存一番,以敘離別之情。可惜他身為「聖德」天子,此次大軍得勝而返,還有許多場面功夫要做。

    張紫星當著滿城軍民的面,以激昂的語調親自宣佈了大軍平定東夷的消息,百姓們頓時歡聲如雷;在大力誇獎了前方將士的勇猛後,還著重表揚了朝歌的群臣與百姓,稱穩定的後方是前方大軍安心戰鬥的根本保障;最後,張紫星面露慼然地沉痛悼念了所有陣亡的將士,對其家屬表示慰問,並下令在城郊修建一座大型的英烈塚,將帶回的烈士骨灰掩埋,立碑鐫刻烈士姓名以永垂千古,擇日天子還將親自前往祭奠,那些受重傷不能再戰的軍士們也得到了相應的補償。這些舉動要拿到那些「穿越人士」中,可謂人手一套、司空見慣,但在這個時代卻是前無古人,所有軍民無不感佩流涕,齊齊跪倒稱頌天子恩德。

    群臣擁著天子車仗回到顯慶殿,分庭立下,張紫星一眼就看到站在丹墀最前面的聞仲和商容手中拿著不少奏章,知道這兩人幾月來處理政務辛勞,必定有許多重要事情需要稟告和請示,不由暗暗叫苦。沒等兩人出列啟奏,張紫星馬上以歸途中車馬勞頓為借口下令休朝三日,匆匆散朝逃進後宮,聞仲和商容心知天子此舉有躲懶之嫌疑,只得相視苦笑。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初見哪吒

    朝議的時間在張紫星登基之時就已被改為每五日休息兩天,頗有後世雙休日的概念,祭祀日、寒暑日和節日另行放假,美其名曰勞逸結合,說白了就是偷懶。這三天後正好就是休息日,實際上等於連休息了五天。

    張紫星快步走向後宮,暗自慶幸自己急智——若不是見機得早,放了個大假,光是那些奏章就要批閱到深夜,只怕到時後宮會連發十二道「金牌」來催了……走進內宮大門,果然就見姜文薔領著楊玖和黃飛燕盈盈下拜:「陛下東征大勝,臣妾已在中宮設宴慶賀,敬請陛下移駕一行。」

    「梓潼(商朝帝王對皇后的稱呼)如此盛意,寡人怎能不從?」一提到中宮,張紫星馬上想到了那張誇張的「性福」牌大床,恨不得立即拉上這一票美女前去重溫那「荒淫昏君」的美妙滋味。

    「寡人在外征戰數月,宮中之事有勞梓潼費心了。」他一邊說這場面話,一邊上前壓低聲音道:「夫君與你們久未相聚,心中想念得緊,等會吃完飯後你們三個誰都別想溜,夫君要在那大床上大展雄風,和愛妻們一敘相思之情。」

    三女聞言,如何不明白這位夫君的意思,頓時雙頰火燒,偏偏當著眾多內侍的面,口裡還要按照禮儀應道:「謝陛下!」

    夫妻四人久別重逢,俱是激情如火,男歡女愛,只羨鴛鴦不羨仙。

    次日,張紫星攜三妃在御花園漫步時,有侍者來報,威東將軍李靖攜妻兒求見。

    李靖把哪吒帶來了?張紫星精神一振,立刻將李靖三人召進御花園見駕。片刻過後,張紫星終於見到了這位被拐來的徒弟。

    以常理而論,哪吒現在只算是幾個月大的嬰兒,但由於在殷氏腹中懷孕三年零六個月,所以出世就是三歲孩童模樣,口中能言,更兼相貌清秀,唇紅齒白,如粉琢玉雕一般,十分可愛。引用張紫星的話來說——十幾年後,準是一個靠長相吃軟飯的超級小白臉。小哪吒口齒伶俐,記憶力強,有時儼然是個與年齡極不相稱的小大人,說起話來條理清晰,頭頭是道,不愧是靈珠子轉世。

    李靖的妻子殷氏乃遠系宗親,相貌端莊美麗,性情尤其溫柔,有一種特別的成熟風情。她帶著哪吒初來朝歌時,姜後正好得到了張紫星的加急書信,對殷氏母子照拂有加,讓殷氏感恩不已。小哪吒和母親來過宮幾次,自然認得姜後和楊、黃兩妃,當下連瞧都不瞧張紫星這位天子正主一眼,口稱「娘娘」逕直上前見禮。李靖心中大駭,知道這是慢君之罪,趕緊對哪吒施眼色,哪知道那小鬼理都不理他,讓李靖冷汗直冒,好在天子並沒有見怪,只是微笑不語。

    這小傢伙拜見完三妃後,目光終於落在張紫星身上,小臉上露出好奇之色,脫口問道:「你就是皇帝嗎?」

    「微臣該死!管教不嚴,請陛下恕罪!」沒等張紫星開口,滿頭冷汗的李靖已經拉著殷氏跪了下來。

    「哪吒天真爛漫,甚是可愛,愛卿何罪?」張紫星揮手讓李靖平身,看著哪吒,臉上露出一隻大灰狼騙取小白兔般的笑容:「小哪吒,寡人正是皇帝,你可願拜寡人為師?」

    「你說的『寡人』是什麼?」哪吒話剛落音,汗流浹背的李靖再次「撲通」一聲跪倒請罪。

    張紫星命李靖起身,耐心地向哪吒解釋:「寡人就是我,意思是『寡德之人』,只有君王之尊方能自稱『寡人』。」

    「既然你是寡人,那我為什麼要拜你為師?」這話唬得李靖魂不附體,才站起來又趕緊跪倒,這次連聲都不敢再吭了。

    李靖確實倒霉,本想拉兒子來當面拜師以取悅天子,不料哪吒今天不知為什麼,竟然大反常態,不僅將他出門前再三的吩咐都忘得一乾二淨,而且還如此言出無狀,如果惹天子動怒,非但拜師無望,而且全家還有性命之憂。

    張紫星這次乾脆懶得讓李靖起來,笑瞇瞇地對哪吒說道:「寡人是一種謙稱而已,如果我真是那寡德之人,又怎麼能當好這個皇帝?」

    說著,張紫星拿出一個小正方體來,這個正方體是由青銅所鑄,六面都有數個小方格,小方格上鐫刻著戍、已、庚、辛、壬、癸六儀符號,可四向轉動,說白了,就是一個後世的兒童玩具魔方。

    「這是寡人做的一個小玩意兒,你若能將六面轉齊,今日可以不拜寡人這個師尊。」張紫星向哪吒說明了玩法,並親自演示,同時轉出戍、已、庚、辛、壬、癸六面,然後在背後將順序打亂,遞給了哪吒。

    哪吒本來就是孩童心性,看張紫星玩魔方時,已是心癢難熬,當下立即接過,一屁股坐在地下就玩了起來,表情相當認真。

    張紫星也不打擾,領著三妃與李靖夫婦悄悄離開,來到偏殿小憩,順便詢問李靖當年學道的經過。李靖見天子對哪吒毫不見怪,總算放下心頭大石,當下恭聲回答。

    李靖出身沒落貴冑,少年時喜好道術,拜在西崑崙九鼎鐵叉山八寶雲光洞度厄真人門下,那度厄真人神通廣大,法力精深,可惜李靖資質有限,只學得保命的五行遁術,度厄真人曾言李靖仙道難成,另有機緣。有一日真人道友石磯娘娘來訪,聽聞此事,便勸真人遣李靖下山,享人間富貴。度厄真人本有此意,一聽石磯此言,當即放李靖下山。

    李靖下山後,在機緣巧合之下救了殷氏父親一命,殷父便將女兒許配與他,並助其謀得陳塘關副將一職。李靖外表方正,為人卻圓滑,上迎總兵,下撫兵丁,深得諸人信任,最終從一個副將做到了總兵的位置。

    張紫星知道後來的哼哈二將之一鄭倫也是李靖的同門,對這位度厄真人不由心生好奇,雖然書中對這位真人的描繪筆墨過少,但能做李靖和鄭倫的師父,而且與石磯平輩結交,實力至少也是闡教十二仙的檔次,《封神》中另一位強人陸壓也出自西崑崙,不知道那裡還有多少隱修的有道之士。

    幾人在偏殿聊了一陣,張紫星看看時間不早,便留李靖夫婦在偏殿用膳,李靖知道這是莫大的榮幸,又是好一陣謝恩。用膳間,宮女來報,哪吒依然在御花園「埋頭苦幹」,送過去的點心水果連動都未曾動過,張紫星沒想到哪吒年紀雖小,性格卻如此堅韌,暗暗稱許,倒是殷氏心疼兒子,在席間有點食不甘味。

    用完午膳後,張紫星讓李靖夫婦在偏殿侯旨,自己則帶著三位妃子再臨御花園,果見哪吒依然在耐心地研究著那魔方,神情十分專注,對幾人的到來渾然不覺。

    「小哪吒,你可曾轉得六面俱全?」

    張紫星的話頓時將哪吒驚醒,這小傢伙倒也機靈,看了手中的魔方一眼,苦著臉朝他跪下:「此物環環相連,牽一髮而動全身,十分複雜,弟子擺弄了白天,也只能轉好一面,轉兩面時總是相差一線,還請天子師父指點!」

    「小哪吒,終於肯拜師了麼?『天子師父』稱呼太怪異了,以後直接叫寡人師尊吧,」張紫星聽到這個小機靈終於主動開口稱「師父」,大笑著將他抱起:「此物名曰六儀魔方,含術數變化,你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轉出一面已是十分不易,又何必心急?而且這魔方僅是為師所創千百奇物之一而已,日後為師定當一一傳授。你在此端坐多時,想必已經飢渴,來,先吃些點心吧。」

    哪吒聽出師父還有更多和這六儀魔方一樣新奇好玩的東西,兩眼直冒小星星,儘是崇拜之色,抱著小拳頭說聲「多謝師尊」,然後接過糕點就大啃起來。

    姜後、楊妃和黃妃很喜歡這個粉嫩的機靈小鬼,看著他狼吞虎嚥的樣子,不由掩口失笑。張紫星耐心等哪吒吃完點心水果,問道:「哪吒,寡人想讓你獨自入宮幾年隨師學習本領,不知你可捨得與父母分開?」

    張紫星本來只是想從太乙真人手中把這位未來西歧伐紂的先行官拐騙到手,如今見到哪吒聰明可愛,短短時間,竟然差點轉出魔方的兩面——如果他不是憑著超腦精確計算出的每一步,根本無法轉出六面,甚至連兩面都難,由此可見哪吒聰慧,張紫星這下倒動了收徒的真念頭。哪吒聰慧過人,領悟能力強,最重要是年紀小,最容易接受新事物,就算將來不能成為逆轉封神的助力,至少也能當個科學研究的小助手。

    哪吒想了想,答道:「哪吒當願意跟隨師尊學習本領,只是有點捨不得母親……」

    「人乃父精母血孕生而成,你不捨雙親,倒也是人之倫常,」張紫星好奇地問了一句:「只是……為何不見你提及父親?」

    說到李靖,哪吒就一臉義憤:「這個父親……哼,不說也罷!」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44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哪吒仇恨李靖的原因?

    張紫星暗暗驚訝 哪吒和李靖在書中就是死對頭,李靖拆毀哪吒神廟 使其失去投胎機會,哪吒靠蓮花化身復活後 立刻找李靖尋仇,如果不是燃燈道人贈與李靖玲瓏寶塔 只怕兩父子一輩子都難以和解。但此時哪吒才降生不久,和李靖應該沒有什麼恩怨 難道兩人天生八字就不合?

    張紫星饒有興趣地追問哪吒原因,哪吒先是堅持不說,後來架不住這位師父許下諸多玩具的誘惑,終於說出原因。

    原來,哪吒昨天見到李靖毆打殷氏,他自出生以來只見過父親一面,與母親自然感情深厚許多,心中自然十分氣憤,所以今日來皇宮故意搗亂,不按李靖出門時的一再吩咐拜師,權當替母親「報仇」。

    「李靖打妻?」張紫星皺起了眉頭,對李靖的評價又降低了幾分,雖然商朝男女地位極不平等,夫權絕對至上,但他還是相當鄙視打老婆的男人,有本事去外面雄去,憑什麼拿家裡的女人出氣!

    姜文薔和楊玖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深深的同情之色,黃飛燕倒還罷了,姜文薔和楊玖以前就曾受到過壽王的暴力對待,深知其中苦楚。當今之世女性社會地位地下,在男人眼裡只不過是發洩和生育的工具而已,貴族卿士家的女兒同時還是政治交易的工具,家庭暴力更是司空見慣,就算是回娘家訴苦,也沒什麼用。好在祖先有靈,壽王大病一場後居然心性驟變,再也沒有過如此暴力行為。相反,他對她們不僅疼愛有加,而且還有一種以前從未感受過的尊重,讓兩女感動得無以復加,對這位夫君更加死心塌地。

    張紫星有心要借此在徒弟面前樹立高大形象,問道:「哪吒,你可知你父因何打你母親?說出來,寡人這個師父會替你做主。」

    哪吒知道父親對這位天子師父敬畏無比,眼睛一亮,說道:「昨晚李……父親自外征戰回到家中,與母親見面,倒也無事。到了晚上我睡不著,去房間找母親時,卻聽到房中傳來母親呼聲,似乎十分痛苦,我開門進去就見父親光著身子把母親壓在身下……欺負她!」

    「撲哧」一聲打斷了小哪吒的講話,原來張紫星把剛喝下的茶水全部噴了出來,看著小徒弟氣憤填膺的樣子,這個貴為天子的師父毫無形象地大笑起來,姜後三妃也是面露桃紅,只有哪吒不明就裡,怔怔地瞪著這位忽然怪笑的師尊。

    張紫星至今才明白哪吒如此反感李靖的緣由,原來李靖在外征戰數月,上次取弓又逢殷氏生產,兩人久未行夫妻之事,今日團聚自然要一敘離情,不料被路過的哪吒聽到。可以想像夫妻顛鸞倒鳳之時被兒子忽然闖入時的情景,無法得到滿意解釋的哪吒誤認為父親在「毆打」母親,又遭到了李靖的斥罵,於是懷恨在心,所以刻意在今天使性子「報復」……

    「這個毆打嘛,其實不是那麼回事……」張紫星笑了一陣,朝三位妻子戲謔地眨了眨眼睛,昨天在中宮的大床上不也上演了一出「毆打」的好戲嗎?三女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臉上紅霞更濃,紛紛羞不勝仰。

    「哪吒啊,你誤會了,」張紫星忍住笑,說道:「其實……你父親並不是在打你母親,而是……在練一種功夫,這種功夫對男女雙方都有益處,你現在還小,長大之後就會懂得……」

    哪吒一臉不信的表情,張紫星將臉一板道:「師尊貴為天子,怎會說謊誑你這小童?若是不信,可去問你母親。你既入我門下,首當尊師重道,若是連此都無法做到,休怪為師將你逐出師門!」

    哪吒聯想到母親再三囑咐他保密的情景,心中已信了大半,看到師父生氣的樣子,連忙用出撒嬌絕技,張紫星原本就是徉怒,見小哪吒居然還有這一招,繃著的臉立刻鬆了下來。只見這位無良師父神秘一笑,對小徒弟說道:「此功十分有益,等你長大之後,也要修煉,為師到時自會悉心傳授,然後為你擇一練功對象,不,一個只怕太少了……」

    姜文薔輕啐了一口,玉臉緋紅,插口道:「陛下好生無賴,原來竟是如此授徒,莫要帶壞了小孩子……」

    楊玖和黃飛燕趕緊把哪吒拖到一邊,摀住耳朵,免得被某人的「提前教育」侵蝕了幼小的心靈。張紫星又是一番大笑,令哪吒先隨父母回去,待李靖回陳塘關駐守後,再入宮學藝。

    「休假」的這段時間裡,張紫星白天攜三女微服外出遊獵泛舟,晚上則在後宮勤奮「研究」雙修之功,過得好不愜意。

    然而好日子總有結束的時候,休假結束後,無法偷懶的張紫星再次臨朝,這次聞仲和商容學乖了,群臣剛參拜完天子,就搶著出班啟奏。主要是稟告幾個月來大商社會、經濟等各種情況,並呈上大批奏章,請天子御裁。張紫星愁眉苦臉地看著呈上來的厚厚奏折,暗暗慶幸自己發明了紙,如果要以竹簡或龜甲計算,光這兩位老臣的奏折重量就能把人活活壓死——怪不得歷史上昏君那麼多,誰願意站在權力的頂峰還這麼竭精殫智地為國為民?許多君王剛登基還勵精圖治,過不了幾年就不免荒廢朝政,沉湎享樂,渾然忘記了當初的大志,由此引起奸臣當道、把持朝政、民不聊生甚至國破家亡的例子數不勝數。

    一位合格的君王既要重視國家的穩定和發展,又要考慮複雜的外交,同時還要面對內部激烈的權力鬥爭、家族矛盾等各方面問題,確實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儘管張紫星智商超高,體質過人,又有後世經驗及超腦資料參照,但有時也會感到力不從心,看來這皇帝還真不好當。

    張紫星雖然喜歡美女,喜歡享受,但絕不是那種樂不思蜀、不知節制的人,相反,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明白居安思危的道理,尤其是在得知三教簽押封神榜之後。他沒有如一般人那樣垂頭喪氣、一蹶不振,或是瘋狂享樂、自我麻醉,因為他是張紫星。他親身經歷過鬥志消沉、醉生夢死的日子,往事不堪回首,他不會再讓自己重蹈覆轍了,即使只有一絲希望,也不能放棄;就算沒有希望,他也有決心在絕望的黑暗中創造出希望之光!

    處理完瑣碎的政務後,張紫星沒有回後宮,而是去了秘建的皇家工坊。皇家工坊成立於神兵坊之後,同樣是一個秘密生產機構,張紫星的許多「發明」就是在工坊中實現的,如造紙術、印刷術、筆墨製造術等。他這次去是交付給皇家工坊一個新的任務,那就是製造玻璃。

    自從得知封神榜之事以來,張紫星就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將超腦完整地從身體裡釋放出來。雖然超腦的數據庫使大商的經濟和軍事力量都有了不小的飛躍,但要想與仙人相抗,僅靠這些是遠遠不夠的,如果能讓超腦單獨從體內分離出來,給他的助力將遠超現在,因為身為二十四世紀最先進的超級生物電腦,可不單單是一個包羅萬象的數據庫,而且還是一件超越時代的可怕武器……

    他曾和超腦多次交流過,數據分析表明,只要提供大量的能量,超腦就能擺脫那奇異空間的能量束縛,脫困而出。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黃帝素女經的生物能量強度只能維持超腦的運轉,離運行智能超空間跳躍的能量相差太遠。就好比一個躺在醫院的植物人,輸液只能維持他的生命,而不可能讓他清醒。事實上,即使張紫星變身超級種馬,一夜連御百女,所獲得的雙修能量也遠遠不夠。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辦法可以幫助超腦了,那就是,電!

    在商朝說電可能有點癡人說夢,以目前的材料,連製造出最簡易的伏特電池都困難,何況那種電池的電力實在太過微弱,讓超腦打個哈欠都不夠,張紫星的目標是大自然的雷電,如果在商朝來個公開風箏引電試驗,再載入史冊,只怕N年後歐洲的富蘭克林真的只能做個印刷工了。

    從難度來看,張紫星要做的比富蘭克林當時要大得多,富蘭克林證明的是「天電」與人工製造的摩擦電相同,同時富蘭克林也是位僥倖兒,因為同時代研究雷電的科學家在試驗中身亡的例子並不少見,如俄國著名的教授利赫曼就是獻身者之一。張紫星如今要做的,是在條件極其缺乏的情況下,將自然雷電搜集,然後引入自己體內釋放超腦,無疑,這是一個相當危險而瘋狂的試驗。

    首先需要解決就是電容器的問題,張紫星的構想是做一個超級萊頓瓶來暫時儲存雷電,萊頓瓶是1746年萊頓大學的馬森布羅克發明的了收集能電荷的玻璃瓶,也是最早的電容器。當然,張紫星要做的超級萊頓瓶比當時的馬森布羅克要複雜,功能也更強大,目前的第一步,當然就是製造出萊頓瓶的基本材料——玻璃。

正文 第三十八章 再會佳人

    據歷史考究,在中國的戰國時期就已經掌握玻璃工藝,可惜在商朝卻沒有這種技術,皇宮中雖然也有一些諸侯進貢的珍寶晶石,但都是天然水晶,並非人工製成的玻璃。

    其實在萊頓瓶構思之前,張紫星就考慮過玻璃的生產,玻璃的原料是沙子,石灰石、碳酸鈉和混合物。碳酸鈉即蘇打,在後世應用極其廣泛,最常見的如肥皂、造紙、洗滌劑等,但在商朝卻是個難題,所以只得暫時擱淺。說來也是鴻運當頭,這次征服東夷,張紫星獲得了鄒卻獻上的礦脈秘圖,在前往勘察時,還發現了其他種類的豐富礦藏,其中就有能提取碳酸鈉的天然鹼礦,這讓張紫星大喜不已,暗道這轉世蚩尤果然沒白當。

    張紫星將超腦制定出最符合商代條件的玻璃製法傳給了工坊中幾個主要匠師,並囑咐務必反覆試驗,不要擔心失敗,如有成果,立刻稟告。匠師們得到這秘術竟然能「化砂石為水晶」,當即驚得目瞪口呆,但沒有一個人露出懷疑之色。張紫星屢創神跡,提出的構想無一不是聞所未聞,卻都付諸事實,即使他不是無上的天子之尊,在這些工匠心目中依然是神一樣的存在。

    從皇家工坊出來後,張紫星忽然想起一件幾乎快忘掉的事情來,當下命車駕先回,自己換了套平民的衣服,偷偷溜出宮外。

    張紫星來到市集的一家書鋪中,隨手拿起一本《天算》翻了翻,對店老闆問道:「請問店家,可知探微草堂所在?」

    「此街口左轉,可見首相大人府第,丞相府旁第三巷進去便是。」店老闆看著他手中的《天算》,露出了然之色:「客人是去草堂學習術算的吧,請速前去,此時應該還未散場。」

    「首相大人府旁?」張紫星想了想,又問道:「店家猜得不錯,我正是慕名前來,請問講學的老師是誰?要收多少學資?」

    「那位老師是一位妙齡女子,面蒙紗巾,看不到相貌,但學識卻是廣博無比,尤其術算一道,幾無敵手,曾有數人慕名去與之相較,無不心服而回。這女子公開講學,聽講之人甚眾,卻不收毫釐學資,眾人皆尊之為『女師』。」

    「女師?有意思……」張紫星嘀咕了一句,謝過店家,逕直朝探微草堂的方向走去。

    所謂「探微草堂」指的就是一間簡陋的小屋子,屋外的院子倒顯得很寬敞,但此刻已經擠滿了人,這些人有男有女,都是平民服色,正聚精會神地聽著前方那女師的講學。女師果然就是與張紫星有過一面之緣的蒙面女子,而那位疑似鄧蟬玉的美少女此時卻不見人影,只有幾個彪形大漢立在蒙面女子身後,似是護衛模樣。

    張紫星存心想看看蒙面女子講學的本事,也不上前打招呼,而是站在角落聽了起來。才聽得一陣,張紫星的臉上就露出驚詫之色。這女子不愧有女師之名,能夠由淺入深地結合實際,將相應數學知識講述出來,使人很容易就能理解,許多巧妙的實例甚至連《天算》上都不曾提過。由此看出,女子不僅對數學有著相當的瞭解,而且還具備很強的口頭表達能力,儘管講解的知識都比較淺顯,但已經是相當難得。

    此時蒙面女子的講課已近尾聲:「今日之講到此為止,大家請自散去,三日後再來草堂聽講。」

    眾人聞言,紛紛散去,張紫星快步走上前,想要和蒙面女子打個招呼。哪知一名護衛以為他意圖不軌,怒叱一聲,朝他抓去。張紫星此時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在市集被人偷襲的菜鳥了,讓過護衛雙爪,輕輕一推,那侍衛就如斷弦的風箏一般被拋了出去,摔了個結實。

    其餘幾名護衛不料來人如此厲害,正要一擁而上,忽聽蒙面女子喝道:「住手!」

    「紫星先生終於來了,自數月前一別,始終不見大駕光臨,還當先生已將小女子之約遺忘了……」讓護衛們驚訝的是,自家小姐竟然朝那男子施了一禮,「下人不知先生身份,有所得罪,尚請見諒。」

    張紫星還了一禮:「無妨,倒是在下近來俗事甚多,雖心牽小姐,卻一直無法抽身前來相見,況且方才多有失禮,還望小姐勿怪。」

    他故意將話說得十分曖昧,女子卻也落落大方,輕笑道:「先生胸懷大才,怎生如此憊賴?方才見先生身手非凡,原來是文武全才,倒是小女子看走眼了。」

    張紫星沒料到女子這等大方,倒也不好意思再出言調戲,說道:「小姐過獎了,請問小姐芳名?」

    「姓名不過一稱謂而已,先生既名紫星,那小女子就叫青兒吧。」這位青兒的意思很明顯,反正大家都用假名,你就隨便叫吧!張紫星暗暗叫屈——這回虧大了,俺可真叫「紫星」啊……

    青兒雖然大方,畢竟是一個未婚女子,也不好老和張紫星搭訕,將他請入草堂上座後,直入主題:「紫星先生乃術算奇才,上次聽聞先生妙解雞兔同籠之難題,讓青兒受益匪淺,青兒近日也曾苦思先生所言第二種解法,卻始終不得其解,方知與先生相距不以道里計。今日幸得先生再臨,還請將不吝指教。」

    那幾名侍衛聽到小姐如此言語,紛紛面露驚訝,看向張紫星的眼神都變了。在他們看來,這位小姐有經緯之才,天文地理,無一不曉,尤其術算一道,更是讓人佩服,可惜並非男子之身,否則早已名揚朝堂之上。今天聽到小姐稱呼這位叫紫星的男子為「術算奇才」,而且自認遠遠不如,看來這男子必定有真才實學。

    張紫星看著目露誠懇的青兒,知道她對「雞兔同籠」的第二種解法必定經過了一番冥思苦想,暗讚她的鑽研精神,他並沒有立刻說出解法,而是反問了一句:「我觀小姐對術算甚是喜愛,想必對《天算》一書頗有精研。但小姐卻不知,《天算》的精髓不僅在於術算之法,更在於術算之道!」

    《天算》的精髓!青兒還是首次聽到這種理論,目光凝重地站起身來,恭敬施禮道:「求教先生,何謂術算之法?何謂術算之道?」

    「『術算之法』乃術算之定理、公式、運算方法等,《天算》一書上盡有記載,而『術算之道』卻是《天算》未曾載明之道,即個人對術算的領悟。一道通,萬法通。青兒小姐可能記得在下當初曾說過『術算需奇思』?此亦在下所悟術算之道也。小姐聰穎過人,亦精通術算之法,但思維方式還是太過拘泥,若能在這方面有所突破,術算修為必將更上一層樓。」

    青兒絕頂聰明,隱隱明白了他的意思,感覺這短短幾句話彷彿將自己帶到了一個以前未曾想到過的奇妙天地中,一旦有所領悟,就能獲得質的突變。

    「就以『雞兔同籠』一題為例,表面看來條件過少,難以計算,但換一角度來看,這條件亦可自己創造,」青兒聽到這裡,目光一亮,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關鍵的東西,只聽張紫星繼續說道:「雖不知兔的個數,但我可將假定其為已知,稱為『未知數』……」

    由於青兒算是個數學行家,所以張紫星向她提出了《天算》中沒有的知識範疇——未知數和方程式。先設兔的只數(也就是頭數)是x,因為「雞頭+兔頭=35」,所以「雞頭=35-x」。由此可知,有x隻兔,應該有4x隻兔腳,而雞的只數是(35-x),所以應該有2×(35-x)隻雞腳。現在已知雞兔的腳總共是94只,可以列出關係式:4x+2×(35-x)=94,因此可以輕鬆算出兔子只數x=12,雞的只數則是35-12=23。

    當然,為了讓青兒更好理解,張紫星把未知數X的名字換成了五行中的「金」,青兒從來沒有聽過這樣新奇的解法,身體都因為興奮和激動微微顫抖起來,顧不得失禮,立刻拿出紙張和筆墨在桌子上計算起來,張紫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好學的女子,不由動了當回「導師」的念頭,詳細講解了一番。

    青兒智慧過人,悟性奇高,不久就明白掌握了未知數和一元一次方程式的用法,甚至還提出能設更多未知數的設想,讓張紫星讚不絕口。

    「先前只道先生不凡,卻不知先生如此不凡!」青兒對張紫星之能佩服得五體投地:「先生乃不世高人,青兒能得先生指教,實是三生有幸。小女子情願拜先生為師,還望成全!」

    「青兒小姐太過謙了,在下雖然喜好術算,卻也只是略通皮毛而已,拜師倒是不必了。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紫星能結識小姐這等同好中人,心中亦是歡喜無限,日後若有閒暇我定當來草堂和小姐一同研習術算。」

    青兒聽他拒絕,目中露出遺憾之色,聽到最後一句時,又露出喜色:「如此也好,方才聞聽先生講解《天算》精髓,令人歎服。以青兒看來,先生胸中所學,似乎還在《天算》之上,不知先生是何方人士?現任何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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