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紂王之傲嘯封神 作者:點精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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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saaa3 2009-5-16 16:04: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2 771772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45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紅粉知己

    張紫星當然不會說出自己真實來歷 答道:「當今天子所著《天算》何等精妙,豈非我這種庸才所能超越?不瞞小姐 銗我乃卿士之後,可惜家族沒落 現不過一布衣庶民,每日為生計而奔波。我自幼喜好術算 可惜一直不得其門而入,直至《天算》問世 方才茅塞頓開,妙悟真諦。」

    張紫星這番話在說明了來歷的同時,還不動聲色地誇了當今天子一把(實際是自誇),青兒笑道:「先生若是庸才,那青兒豈不是蠢材一流?先生有此大才,何不報效朝廷,一展生平所學?家父有幾位好友在朝任職,不若青兒請家父代為引薦?」

    報效朝廷?自己幫自己打工?算了吧,還是做老闆好……張紫星笑著搖了搖頭:「青兒小姐美意,在下心領了。我習性懶散,不通禮法,亦無定國安邦之才,若強自入朝為官,只怕還會有禍事,還不如眼下做個逍遙散人來得自在。」

    青兒見他語氣堅決,不由目露惋惜之色,歎道:「先生真乃清靜之士!青兒斗膽,還有一不情之請。今日先生所見草堂聽學之人,皆是喜好術算的市井平民,苦無良師指引。青兒才疏學淺,尚且斗膽獻醜授學,先生高才,若能指教他們一二,必可讓其受益一生,還望先生切勿推辭。」

    張紫星早知她會這樣請求,說道:「今日聽小姐講學,口齒伶俐、條理清晰,令紫星十分佩服。我心中雖薄有學識,卻無小姐之口才,貿然開講,恐怕會事倍功半。不如我有空時將心得一一傳授于小姐,小姐領悟後再傳學生,如何?」

    青兒不知道這是否他的推托之辭,想到能經常向這位高明的先生請教,也不再多勸。張紫星隨後又和她討論了教學方面的一些問題,並旁敲側擊地將後世的教育學理論說了出來,青兒冰雪聰明,知道他是在傳授自己教育之法,顧不上佩服,趕緊用心記憶。

    兩人交談多時,張紫星並沒有提出要青兒依約還書的事情,彷彿有著某種默契,記憶過人的青兒也似乎忘記此事一般。

    「說起來,我與小姐可謂不打不相識,對了,今日怎麼不見令妹芳蹤?」張紫星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

    「那位妹妹是家父知交之女,那日恰好來朝歌看我,幾天後就離開了。」青兒目光一閃,語氣也很隨意地問道:「先生似乎對我這位妹妹甚是在意?」

    「哪裡!那位小姐年紀雖小,武藝卻是十分驚人,我家護衛也算強壯,尋常幾個壯漢都無法近得身來,卻敵她不過,所以我對她印象頗深。」

    「我那妹妹對先生『仗勢欺人』的惡人形象也頗為上心,事後還曾言要教訓先生一頓呢!幸虧先生懶惰,那幾日沒來草堂,否則……」青兒想起了那次回家後翠衫女子說的幾句狠話,不由掩面而笑:「青兒相信先生不會做欺壓良善之事,今日又得指導之恩,日後自會從中斡旋,讓妹妹對你印象改觀,還望先生常來草堂指教。」

    張紫星暗暗汗顏:這個青兒太聰明了,似乎已經看出了他對那位美少女的意圖,而且還隱隱提出「牽線」的條件。雖然被看穿心事,所幸他臉皮頗厚,面色不變地說道:「上次之事純屬誤會,其實我看她也甚是眼熟,似是一位故人之後,可惜當時不及詢問,青兒小姐可否將那位小姐的來歷透露一二?」

    「哦?故人之後?」青兒目中露出玩味之色,故意追問道:「原來如此,請問先生那位故人尊姓大名?」

    張紫星一心想確定那女子是否鄧蟬玉,說道:「我那故人姓鄧,已有多年未見了,不知可曾說錯?」

    「先生勿要心急,下月我那妹妹可能會再來朝歌,」青兒目光閃爍,居然沒有直接回答:「屆時我會替先生引薦,先生何不自行詢問?」

    張紫星知道無法從這聰慧的女子口中再套出什麼,哈哈一笑,長身而起:「小姐真妙人也!能識得小姐,乃紫星之幸。此時天色已晚,紫星先行告辭,三日內自會再來草堂打擾,還望小姐到時休要著人趕我。」

    青兒忙施禮道:「先生說笑了!以先生身手,就算賴著不走,青兒亦無能為力。」

    兩人相視一笑,臨別時,青兒看到屋外漫天星斗,方才醒悟竟然已經不知不覺與這位紫星先生聊了三個時辰。

    「酒逢知己千杯少……」青兒輕聲自語著張紫星說過的「名言」,望著他遠去的背影,目中浮現出異彩。

    數日後。

    「砰!砰!砰!」皇城的東角的禁地中,不時傳來清脆的響聲。所謂禁地,就是沒有天子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入的秘密所在,就連皇后娘娘都不例外。

    禁地的石室裡,身為大商天子的張紫星衣衫凌亂,毫無君王之儀地躺倒在地,大口地喘著氣,頭髮已經被汗水浸透,在他的身旁,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的碎玻璃和鐵架。

    張紫星看著幾乎失去知覺,猶在痙攣的雙手,心中燃起一股無名火,一咬牙坐了起來,一腳就踢在那鐵架上,這一腳力量何其之大,堅硬的鐵架頓時變形,遠遠地飛了出去,「叮啷」掉下地來。他猶不解恨,又將地上的玻璃踩得粉碎,然後整個如同脫力了一般,仰天栽倒。

    「又失敗了!」張紫星的眼中的怒火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頹喪之色,這段時間的接連不斷的實驗失敗讓他氣悶不已。

    事實上,當初玻璃問世的速度已經想當快了,主要得益於是超腦的製造方案,這套方案是超腦根據商朝現有的材料和工藝水平等實際情況制定的,十分有效,僅僅三天,就成功「發明」出玻璃,這也讓張紫星好一番高興。然而玻璃的最主要目的——超級萊頓瓶的製造卻是困難重重,倒不是因為張紫星的構思有問題,而是由於條件限制得太厲害,所需要的材料(尤其是金屬)罄全國之力也無法找到,又缺乏現代化的試驗儀器,因此只能根據現有材料將設計方案一改再改,最後生產出的超級萊頓瓶根本達不到要求,他也考慮過用金屬加絕緣材料製作電容器,但效果更差。

    這些電容器所能儲備的電能比預想的要低得多,最終輸入到體內時,超腦獲得的能量少得可憐,反而自己的身體幾乎抵受不住觸電的反覆折磨。據超腦分析,按著這種灌輸電能的速度,就算每天是雷雨天氣,日夜不斷地連續輸入,也要幾百年才能達到讓它脫困的程度。他也考慮過借助諸如聞仲等修煉者的法術來人工製造雷擊,但一來威力遠不如自然雷電,二來會暴露超腦這個最大秘密的所在,即使不擔心這些,能借助外力使足夠的雷電能量一次性輸入成功,張紫星本人也有相當大的生命危險,這怎能不讓他沮喪。

    失敗歸失敗,張紫星絕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所以並沒有喪失鬥志,反而心中征服困難的慾望更加強烈——他能在智者如雲的二十四世紀科學界獨樹一幟,絕非僥倖,除過人的天分與悟性外,加倍的勤奮和不屈不撓的鬥志也是成功的關鍵所在。

    張紫星發洩完心中的鬱悶後,終於站了起來,他經驗豐富,知道自己今天已經不適合再試驗下去,必須將心境調整過來,待冷靜地思考和計算後,再作嘗試。

    他走出禁地,沐浴更衣後,再次出宮,往草堂方向行去。

    探微草堂是每三天一開講,平日門口都有護衛把守,閒人不得入內。張紫星近日在草堂來往頻繁,與護衛們十分熟識,所以眾人沒有阻攔,而是將他恭敬地請入了草堂。

    青兒依然是素衣蒙面,看上去有種神秘美感。她已經幾天沒見張紫星了,今天見他到來,自是十分欣喜。等張紫星坐定後,青兒如往常一樣,拿出這幾天思考遇到的疑難向張紫星求教。張紫星雖然因為試驗失敗之事心情一直沒有好轉,但也卻未當著青兒表露出來,而是耐心地替她解答難題。

    忽然,青兒停止了提問,命人送上糕點果品,請張紫星品嚐,她也沒有繼續發問,而是隨口和他聊了起來。

    張紫星感覺有些奇怪,青兒平素可不會陪自己這樣閒聊,不由問道:「青兒小姐今日之問似乎意猶未盡,為何忽生談興?」

    青兒輕聲答道:「我觀先生似乎心事重重,故不忍相擾,請問先生是否遇到什麼不如意之事?不知青兒可否為先生解憂?」

    張紫星沒想到青兒感覺如此敏銳,雖然自己外表如常,卻已被她察覺出內心的煩悶。其實,他自登基為天子以來,勵精圖治,推陳出新,文治武功無不表現完美,似乎真如百姓交口傳誦的完美聖人一般。但實際上,他也有失敗的時候,也有勞累的時候,也有被各種負面情緒所影響的時候,因為他畢竟是一個人類,一個有著七情六慾的普通人類。

    以前張紫星心情不好的時候,最喜歡找個知己朋友傾訴一番。但他自打到這個世界以來,下屬倒有無數,妻子也有四個,朋友卻沒有一個。貴為天子的他,倒真是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這也難怪,在這個時代,誰敢不顧君臣之禮地與天子論交?他的四位妻子深受男尊女卑、君權至上的大環境影響,不管他如何努力,總無法改變她們那份敬畏的心理,就連性格外向的黃飛燕和個性堅強的月姬都不例外。

    眼前的青兒集大方、嫻靜、善解人意於一身,智商奇高,才氣縱橫,雖然張紫星至今還未見過她的真面目,心中卻有隱隱一種知己好友的感覺。千金易得,知己難求,紅粉知己更是難覓。

    今天他心情煩悶的時候,沒有選擇回宮,而是下意識地來到了這裡,或許正是因為這位紅粉知己吧。

正文 第四十章 「故人之女」鄧蟬玉

    「唉,小姐果然蘭心慧質,紫星本不想絮叨,不料還是無法瞞過小姐,」張紫星沒有掩飾自己的煩悶,歎了一口氣,「近來我時運不濟,行事頗為不順,我雖竭盡全力,卻屢遭挫敗,心中實是頹喪無比。」

    「學識一道,艱難重重,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須得知難而進,奮勇向前,方能披荊斬棘,有所成就。此乃先生贈青兒之語,青兒一直銘記於心。」青兒的聲音十分溫柔:「先生眼下雖遇挫折,切不可喪失鬥志,因此而頹廢。先生乃大智大勇之人,青兒無須多言,只需拭目以待即可。」

    張紫星聽到青兒竟然用他自己的話反過來激勵他,而且言辭懇切,心中湧起一股暖意,點了點頭。兩人隨後閒聊起來,青兒十分善解人意,沒有如往日一樣不停發問,而是扮演了一個聆聽者的角色,偶爾插言也是配合他的言談,讓張紫星暗讚不已,以青兒的才智,就算放到二十四世紀,也絕對是個人才,完全可以勝任學者、心理醫生、教師等各種職業。

    兩人閒談了許久,張紫星連自己「法寶」試驗失敗的經過也說了出來,覺得心情開朗了許多,再也沒有當初來草堂時的抑鬱了,感歎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能識得青兒,是我紫星來到這世上最大的幸事。」

    青兒聽到此言,目中閃過羞澀之色,輕聲回道:「青兒能被先生引為知己,實感幸甚。」

    忽然,一聲嬌喝破壞了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好個登徒子!原來你在這裡!」

    只見一個俏麗的身影飛速掠來,眨眼已到張紫星身前,朝他肩膀扣去。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如果張紫星僅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秀才」,哪怕再博學多才,這下也要吃個大虧。幸虧,他不是。

    那突襲的女子一把扣住了這「登徒子」的肩膀,正要發力讓他吃點苦頭,忽然手腕一緊,已經被對方抓住,還沒等她吃驚,一股不可思議的巨力從手腕上傳來,將她整個手臂都扭到了背後。這女子反應也是極快,另一隻手臂一屈,豎肘朝後撞去,哪知對方動作更快,不知使了個什麼古怪手法,竟然將她的胳膊和左腿一齊纏住,渾身頓時動彈不得,同時耳邊傳來一個可惡的聲音:「小姐,你我僅一面之緣,當初誤會早已冰釋,並無深仇大恨,為何一上來就下此重手?」

    這出手的少女正是當初那位用五彩晶石打傷姜文煥的翠衫美少女,她沒想到這個沒有護衛在身旁的「登徒子」居然有這樣強的實力,在轉眼間便將自己制服,怒道:「該死的小賊!竟敢如此無賴!快放開我!」

    讓少女憤怒的是,這個可恨的小賊似乎不願意放棄這種曖昧的姿勢,那強烈男子氣息和耳垂古怪的奇癢讓從未與男子「親密接觸」過的她內心深處湧起一種特別的驚惶感覺。

    青兒看到少女對她投來的求助眼神,趕緊開口:「紫星先生,我這位妹妹性情太急,多有得罪,還請先生看在青兒薄面上放開她。」

    「這丫頭野著呢!若是我放開她,她一定會大肆報復,上次打傷我家將的那暗器十分厲害,我怕遭了她毒手。」一方面,張紫星對少女的五光晶石的確心存忌憚,另一方面,鄧蟬玉是他慕名已久的「拯救」對象,雖然還屬於青澀少女,但難得有這樣親密接觸的機會,那股處子的芬芳讓他一時捨不得放開。

    「青兒擔保妹妹不會再對先生動手,請先生放心。」

    張紫星聽到青兒這樣說,只得放手,他知道少女的暗器厲害,鬆手後警惕地盯著她的手,防止她突然襲擊。

    果然,少女一掙脫束縛馬上就要動手,青兒趕緊過去勸住了她,拉到一旁好說歹說後,少女終於放棄了報仇的打算,不過那仇視的眼神依然能反映出心中的恨意。

    張紫星相當識相地上前施了一禮,說道:「剛才事出突然,在下知道小姐暗器功夫太過厲害,所以只得出此下策纏住小姐,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少女面帶慍色地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並不理睬他的道歉,青兒看著尷尬的張紫星,「撲哧」笑出聲來。

    青兒見兩人氣氛緊張,出言解圍道:「妹妹休怪紫星先生無賴,方纔你衝進草堂,不分青紅皂白便出手,若不是先生武藝高強,已經被你傷了。依姐姐看,這件事就此了結如何?」

    「既然姐姐替這小賊求情,我也不再動手,姐姐休怪方才小妹魯莽,只因這小賊實在可惡!」少女似乎相當聽青兒的話,冷冷地看了張紫星一眼,說道:「上次唆使惡奴欺壓良善,這次竟然又弄些欺騙手段,對姐姐說小妹是他什麼故人之後,分明是心懷不軌!小妹一時氣不過,才想來給他點教訓,不料一時大意,被小賊所擒……」

    張紫星這才知道為什麼少女一進來就對他出手,看來上次在書店留給少女的第一印象太差了,這次一聽到青兒說什麼故人之後,就認為他不懷好意。

    「小姐可是姓鄧?」張紫星突然問了一句:「芳名中有一個『玉』字?」

    少女這才真的吃了一驚,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張紫星微微一笑:果然是鄧蟬玉!這丫頭比青兒的心思要差遠了,想都不想都承認了。他本來尋思著要不要編一段雙方父母自幼指腹為婚的故事出來,但隨後一想,鄧九公現在還在世,與其編個隨時可能穿幫的謊話,倒不如另想辦法,增加鄧蟬玉對自己的好感。

    張紫星心念電轉,立刻拿定了主意,向兩女施了一禮,說道:「在下先向鄧小姐和青兒小姐告個罪,其實在下確實有所隱瞞。上次書店之事,我對兩位小姐的才學和武藝十分佩服,所以用了先天推算之術,方才算出鄧小姐芳名,與令尊……實無故人之情。」

    鄧蟬玉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是騙子」的表情,青兒微微皺眉,說道:「先天八卦推算之術?聽聞此術精奧無比,能推演過去未來,據青兒所知,除了那些世外仙人,普天之下僅有西伯侯姬昌通曉此術,卻不料先生竟然知曉,先生莫非姬氏一脈?」

    張紫星搖頭道:「青兒小姐此言差異,我並非西伯侯一脈,我的先天推算與姬昌的八卦推演也有不同,何況近來天機混亂,推演愈加困難。我竭盡心力,也僅能算出鄧小姐的芳名中的兩個字而已,無法窺得全貌,如果我算得不錯,鄧小姐令尊的名字也是三個字。」

    這番話半真半假,天機混亂、難以推測是上次他在東夷戰場偷聽鄧華與吳萍對話所得,至於鄧蟬玉和鄧九公的名字「推算」自然是胡謅,他哪會什麼先天推算?

    鄧蟬玉居然點了點頭,說道:「我曾聽師尊言天機顛倒一事,不想你這狡猾小賊竟能推算出我與父親的部分姓名,倒也有幾分本事。」

    青兒笑道:「妹妹,這先天之算極費心力,而紫星先生為知曉你的名字居然捨得使用,看來先生對你倒是十分留意。」

    鄧蟬玉不屑地說道:「這小賊只怕是懷恨在心,想找本小姐報復吧,小賊,你若有本事,也將我這位姐姐的姓名說出來!」

    「青兒小姐之名也是三個字,其中『青』列中央,令尊之名則只有兩個字,不知我可算對?」張紫星並不是傻瓜,從青兒所表現出來的智商和費仲當年所提供「美女情報」來看,她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有「丈夫之志」的女諸葛,這番回答只不過是想確認心中猜測而已。

    「小賊,算你本事!不過我看你對姐姐才是真正的在意,否則又怎會三番五次地來草堂?分明是心懷叵測!姐姐可要小心,別被這小賊的花言巧語騙了。」說到這裡,鄧蟬玉冷哼著瞥了張紫星一眼,不過目光中已經沒了當初的怒意。張紫星終於確定了青兒的身份,心中暗喜,也不爭辯。

    青兒面紗後的臉似乎紅了,急忙解釋道:「妹妹說笑了,先前妹妹和先生只是誤會一場,實不知紫星先生乃當世奇才,博古通今,無所不曉,正是姐姐的良師益友,又怎會相欺?」

    鄧蟬玉這幾天又聽青兒說了他無數本事,又憶起當時張紫星輕鬆解答青兒所出難題,知道這可惡的傢伙確有真實才學,也不在這方面多做爭辯,說道:「小賊有點小聰明又如何,姐姐為平民講學授藝,可能見他出過一分力?」

    青兒正想為他辯解,忽聽張紫星說道:「玉小姐說的在理,最近紫星也在苦思如何助青兒小姐,幸有所得,正欲相告,不料玉小姐半路殺出,差點要了在下的小命,哈哈!」

    「小賊,本小姐叫鄧蟬玉,可不是什麼玉小姐,」鄧蟬玉故意朝青兒看了一眼,「不要拿我和你的『青兒小姐』相提並論,青兒姐姐與我自幼相識,雖非骨肉血親,感情卻勝似親姐妹,若是讓我知道你……」

    「嬋玉!」青兒生怕她又說出什麼尷尬的話來,趕緊岔開話題:「先生可是有什麼妙計助青兒授學?還請指點!」

    說到這個,張紫星就來了精神,這原本就是他今天來找青兒的原因之一,當下拿出一件東西放在桌上:「兩位小姐,請看此物。」

    兩女上前一看,這個東西是用木製而成,外面是個長方形的框架,支撐框架的是裡面九根細小的圓木,每一根原木外面套著整齊的空心圓珠,這些圓珠又被一根橫樑分上下兩層,上層是兩個,下層是五個。

    「這是什麼?法寶嗎?怎麼感覺不到一絲力量?」鄧蟬玉不愧是戰鬥系科班出身,對著這個前所未見的奇怪東西,第一個反應就是「法寶」。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46
正文 第四十一章 聚雷瓶?超腦成敗的關鍵
   
    青兒輕輕撥動著可以上下活動的空心圓珠 目中也是一片疑惑,饒是她天資聰穎 博覽群書,也不識得這是何種器具。

    「此物名叫『算盤』 是……是我特製的計算工具。」已經習慣「剽竊」事業的張紫星說謊的時候連臉都不紅一下,「如今《天算》一書名動天下 眾人術算能力也在日益提高,但以算籌作為計算工具實在有所不便 因此我苦思多年,近日終於造出此物,不敢藏私,特來與小姐分享。」

    歷史上,在算盤發明以前,人們一直用小木棍進行計算,這些小木棍叫「算籌」,用算籌作為工具進行的計算叫「籌算」,這也是以《九章算術》為藍本的《天算》中所記載的計算工具,如今隨著算術的普及,人們的計算能力也在漸漸提高,用算籌已經無法滿足需求,於是,張紫星及時地推出了算盤這個「提前產物」。(也有傳說是黃帝手下隸首發明,在此忽略。)

    在青兒和鄧蟬玉好奇的注視下,張紫星一邊演示,一邊講解珠算的概念、口訣和用法。青兒一聽這算盤是紫星先生苦思多年才發明的新計算工具,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聚精會神地聽著他的講解,生怕漏過一個字。鄧蟬玉雖然不似青兒那樣好學多才,但也有一定的術算能力,尤其對這件新事物很感興趣,因此也聽得頗為用心。

    張紫星才說完珠算口訣,鄧蟬玉就一把搶過算盤,開始憑著記憶的口訣操作了起來,與普通的算術相印證,隨著一次次嘗試的成功,臉上驚喜之色愈濃:「七一下加三、七二下加六……我知道了!」

    青兒的數學知識比鄧蟬玉要高明得多,對於算盤的理解也更深一些,自然也很想操作一番,可惜算盤只有一副,又不好和鄧蟬玉爭奪,目光不由黯淡。張紫星知道她的心情,一邊詳細講解珠算知識,一邊承諾明天再做幾副算盤送來,才讓她心情有所好轉。

    「小賊,姐姐說得沒錯,看不出你還真有點才學。」鄧蟬玉玩得有些上癮,對張紫星的印象也漸漸好轉,從她的表情看,「有點才學」已經是給某人相當高的評價了。

    青兒明白算盤問世的重大意義,肅容而起,朝張紫星行了個大禮:「先生所制此物能化繁為簡,大大提高計算的速度和準度,意義之重大,可謂繼往開來,青兒代天下所有研習術算的同好謝過先生!」

    張紫星連忙還禮道:「聞聽小姐之父與朝中官員有舊,可否請小姐令尊將此物獻與朝廷,使算盤能迅速普及天下,物盡其用。」

    青兒面露驚喜:「先生有此心意,青兒自當盡力而為,當今天子乃大智聖人,自然明白算盤之重要,屆時必有嘉獎,青兒在此先恭喜先生了。」

    張紫星搖搖頭,說出一句大讓兩女意外的話來:「我請小姐令尊將算盤轉獻朝廷,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絕對不能透露這算盤是我發明的……」

    「為什麼?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啊!」連鄧蟬玉都感到不可思議,她前幾天來的時候就聽青兒說過紫星先生「沒落貴族」的身份:「原以為你這小賊有才,卻不料是個蠢人,若能得到天子賞識,當可重振家業,安享榮華富貴,為何要如此?」

    「富貴名利只是過眼雲煙,那種勾心鬥角、如履薄冰的日子哪比得上閒雲野鶴來得自在?」張紫星朝鄧蟬玉微微一笑,露出一副淡然的表情,鄧蟬玉目光閃爍,居然沒有再出言諷刺。

    張紫星忽然想起,封神演義裡很多仙人異士在出場或者開打的時候似乎都喜歡作歌云云,於是在超腦數據庫中拉出唐代詩人孟郊的《隱士》中的一段來。某人深吸一口氣,雙目遙天邊,臉上露出恬靜的微笑,看上去竟然有幾分出塵之相,低聲吟道:「且聽我作歌一首:寶玉忌出璞,出璞先為塵。松柏忌出山,出山先為薪。君子隱石壁,道書為我鄰。寢興思其義,澹泊味始真。」

    當他很騷包地將這剽竊的詩句念完後,眼角偷偷瞄向兩女,果然就看到她們眼中洋溢的欽佩之色,連鄧蟬玉都不例外,不由大為得意。

    孟郊的《隱士》果然不凡,兩位小姐頓時被這位紫星先生的文采與氣節所折服,尤其鄧蟬玉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

    青兒自上次推薦張紫星為官的建議被拒絕後,已經知道這位奇才是個「淡泊名利」的高人,因此並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勸:「先生乃高人隱士,青兒佩服,但將算盤獻上後,朝中必會追問此物來源,青兒當何以對?不如我替先生引薦家父,由家父定奪如何?」

    見你老爸?你那老爸可是本散人手下的第一文臣,除非學你蒙個面紗,不然身份還不立刻穿幫?張紫星連忙拒絕:「此事實則易爾,青兒小姐就說算盤是你所制……」

    「這如何使得!」青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斷然拒絕:「先生莫非要陷阱青兒於不義?青兒雖不才,也不能做如此無恥之事!」

    「唉,青兒小姐莫非忍心讓這算盤失傳?也罷,我自將它毀去。」張紫星故意作出怒狀,拿起算盤,作勢欲摔。

    「且慢!」果然不出張紫星所料,青兒和鄧蟬玉幾乎同時出言阻止。

    青兒凝視著張紫星,緩緩說道:「先生已把珠算奧妙傳授給了青兒,就算毀掉這副算盤,青兒也依照記憶重做一副。算盤對術算之意義相當重大,青兒自是無法忍受心中秘密的煎熬,算盤也遲早將由青兒之手問世。唉,先生果真好心計!」

    張紫星不由讚歎青兒的心思敏捷,可稱得上是他到商朝以來所見到的智商最高的人,就算是有身負七竅玲瓏心的比干與之相比,也要略遜一籌,這樣的女子,又是他的紅顏知己,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將來如普通女人一樣作為男人的附屬品而沉默一生嗎?

    「小姐明鑒,紫星製出算盤,不為名利富貴,只為發展術算,在下將小姐引為知音,自知小姐為人,被迫出此下策,讓小姐為難之處,在下這廂先請罪了。」張紫星一臉愧疚地說道,心裡卻是覺得自己演技越來越出眾了,差點真正投入了這個視富貴如浮雲的高人角色了——若是現在能投身演藝界,好歹也能混個影帝當當吧。

    青兒長歎一聲,沒有再說什麼,張紫星聽出她歎息中的憂鬱,也不再出言相逼,只是天南地北閒扯起來。青兒知道他想岔開話題,但還是很配合地不時搭話,以免他尷尬,張紫星暗讚的同時也在心裡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

    鄧蟬玉首次和張紫星閒聊,倒沒料到這「登徒子」的學識真的如青兒說的一般廣博無比,口中的話也多了起來,問題一個接一個,竟然比青兒還要怪異離奇,簡直有如二十一世紀某部著名的幼教著作《十萬個為什麼》,好在有超腦的數據庫在,結合商朝的認知程度,他終於招架完了鄧蟬玉如機關鎗般的連續發問,當下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這位玉小姐還真是個「問題」少女。

    張紫星同時也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從鄧蟬玉所提的問題來看,她的思維方式很獨特,敢於問許多挑戰現有知識權威的問題,一旦興起,想像力之豐富,如同天馬行空,甚至連青兒都比不上。但她的目的僅僅是得到答案或者是享受問答的樂趣,對答案本身的對錯或意義並不是太過深究,而青兒則不同,對於許多答案都是仔細思考,與心中所學相印證,不斷吸收新的知識,可以說,問題雖然是由鄧蟬玉提出,但受益最大的卻是旁聽的青兒。

    「即便是我師尊,也無法如此連續地回答本小姐的提問,而且你的答案比師尊的要有趣得多……算你有本事,小賊。」鄧蟬玉猶如一個考較弟子的老師一般,滿意地點了點頭,將他「有點才學」的等級直接提升到了「有本事」:「既然如此,本小姐和你的過節就算真正一筆勾銷了,也不會再找你麻煩。」

    「真正」一筆勾銷?感情這丫頭開始答應青兒放棄報復是陽奉陰違啊,十有八九是想趁青兒不再的時候放五色石偷襲……想到這裡,張紫星心中不禁升起寒意,想到後世的某段網絡名句「再窮不能窮教育,再惹不能惹惡女」——果然是金科玉律啊。

    「小賊,方才姐姐提到你法寶煉製失敗是怎麼一回事,你居然會煉製法寶?」一提到法寶,鄧蟬玉的好奇心又湧了上來。

    張紫星當然不可能說真話,只是編了個半真半假的故事,說是按古籍殘本中所載,以天雷之力化砂石為水晶,但由於手中容器無法儲存過多天雷,因此屢屢失敗。

    「小賊,你方才說的……砂石能化水晶?」鄧蟬玉的杏眼一下子瞪圓了,對她來說,水晶石絕非一種飾物或財寶,其重要性遠遠超乎普通人的想像。

    「是的,可惜那古籍殘缺不全,我反覆試驗,也僅能琢磨出一點門道,只是那天雷太難搜集,不僅十分危險,而且受天氣所限,因此進展甚慢。」

    「『一點門道』?莫非你已能造出水晶?」鄧蟬玉聽出他話中端倪,馬上問了一句。

    張紫星看出鄧蟬玉好像相當關心水晶的製造,忽然想到她上次用來打傷姜文煥的五光晶石,心中似有所悟,答道:「是的,可惜剛造出一點點,天雷之力已經用完……」

    鄧蟬玉皺眉道:「你用何種容器搜集天雷?難道是普通的玉瓶麼?真是愚笨!為何不用聚雷瓶?」

    聚雷瓶?有這種能滿足積蓄電能條件的容器嗎?張紫星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

正文 第四十二章 禍事

    張紫星還從未聽過聚雷瓶,顧名思義,應該是某種能大量聚集雷電的儀器?難道說這個時代已經有這麼高的科技了?不可能!那麼它應該是……

    「它是一件法寶啊!小賊,你不會連這聚雷瓶都不知吧?哈哈!看來你也有不知之物啊!」鄧蟬玉似乎為自己能難倒張紫星而感到格外興奮。

    「知之知之,不知為不知。請小姐賜教!」張紫星可沒心情和鄧蟬玉繞***,他隱隱意識到,這個聚雷瓶對他的計劃十分重要。

    「我曾聽師尊說過,聚雷瓶可聚萬千天雷,但本身無甚攻擊力,只能用來製作陰雷或符咒。」

    張紫星眼睛一亮,他要的正是聚雷瓶「聚雷」這個最大功用,至於能否攻擊根本不重要,開口問道:「小姐可有此寶?」

    「我哪有此物?聚雷瓶作用不大,煉製卻不易,因此並不多見。」張紫星聞言頓時涼了半截,但鄧蟬玉隨後一句話又喚起了他的希望:「我師尊神通廣大,無所不能,煉製此物自然不在話下。」

    「尊師是何方高人?」

    「哼,我師尊的名諱豈能讓你這小賊知曉?聚雷瓶一事我可以去求師尊,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鄧蟬玉的條件很簡單,如果試驗成功,必須無償送給她大量的「水晶」,事實上張紫星早就生產出了玻璃,想都不想馬上應了下來,還答應日後額外送她和青兒每人幾件水晶飾物,這個結果自然是皆大歡喜。

    張紫星在高興之餘也得到了新的啟發:這是封神的神話世界,與「前世」的儀器設備一般,法寶同樣也是一種工具,如果自己能將法寶與科學技術有效結合起來,或許能走出一條與眾不同的力量之路……

    聚雷瓶的主意使一直困擾他的難題終於得到了解決,前途又開始出現了曙光,張紫星一掃來時陰霾,心情大好地向兩女告別,回到宮中。

    由於近來張紫星忙於在禁地做試驗,已有幾天沒見後宮三妃,心中想念,正要去中宮,卻在御書房門口碰到了哪吒。小哪吒一見張紫星,連忙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獻寶似的將剛完成的「作業」交給他看:「師尊,你看,這十種擺法的華容道我已經全部通過了,每個都用了兩種以上的方法!」

    「華容道」的故事來源於三國演義中關雲長義釋曹操的情節,是二十世紀的一種「古老」的滑塊類益智遊戲,頗有難度,小哪吒聰明過人,竟然成功通過他的十種擺法,並且舉一反三,各用了兩種以上的方法,讓張紫星讚歎不已,將哪吒表揚了一番。

    哪吒得到師尊的誇獎,心中得意,又纏著他要新的玩具。事實上,這種寓教於樂的教育傳授知識方法讓哪吒非常喜歡,內心裡對這位「天子師尊」也愈發敬愛。

    剛打發走哪吒,忽有內侍來報:「陳塘關總兵、威東將軍李靖有要事求見陛下!」

    「李靖?他不在陳塘關鎮守,來朝歌做什麼?」張紫星心中驚訝,說道:「著李靖前往昭宣殿見駕。」

    張紫星來到昭宣殿,宣李靖見駕,就見李靖神色極為慌張地走了進來,下跪行禮。

    「李將軍匆忙求見,有何要事?」

    「並非末將擅離職守,實有不得已的緣由,」李靖滿頭大汗地說道:「陛下,禍事來了……」

    禍事?張紫星皺了皺眉,說道:「有何禍事,你且講來。」

    聽完李靖的述說,張紫星面色一變,差點驚呼出聲。

    ——原來,正是張紫星在東夷射空的那支穿雲箭惹出的禍事!

    當日張紫星遠征東夷之時,曾命李靖去陳塘關取來震天弓、穿雲箭消滅九嬰。在堪城之中張紫星在月姬面前意氣風發(耍帥嫌疑),凌空一箭裂風穿雲,立刻贏得了月姬的好感。但這支穿雲箭從此便下落不明,事後張紫星曾派人四處尋找,卻始終沒有結果。

    而目前的問題就出在這支「失蹤」的箭上,不知是否張紫星力量過強的原因,這支箭竟然鬼使神差地飛行到了海外三仙島,將三仙島上的一名正在採藥的小童射了個對穿,當即殞命。

    三仙島是張紫星在《封神演義》中最留意的幾個地方之一,因為三仙島上有三名女仙,分別是雲霄、瓊霄、碧霄,都是截教門人。這三人雖然是女子,但實力卻相當驚人,就算與張紫星曾見過的通天教主首徒多寶道人相比,也僅略遜一籌而已,所掌法寶混元金斗更是有數的厲害法寶。在小說中,闡教精英十二仙全被被混元金斗的九曲黃河陣所困,還削去了頂上三花,消掉胸中五氣,仙體大減。如果不是混元聖人元始天尊和老子厚顏無恥,親手殺死三霄,封神一戰的結局很可能就因這黃河陣而逆轉。

    當日童子被射死時,三霄正在閉關修煉,並不知情,其餘弟子也不敢驚擾。等到三位女仙出關的時候,得知門下的弟子竟然被人用箭射死,並發現了穿雲箭翎花上「鎮陳塘關總兵李靖」的字號,驚怒交加之下,親駕陳塘關,向李靖興師問罪。李靖知道這三霄娘娘法力高強,絕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無奈之下,只得說出東夷征戰時天子射空一事。三霄娘娘並未因為天子的身份而忌憚,反而逼李靖來京,要向天子討個說法。

    張紫星聽完李靖述說,暗罵命運弄人——原書中這穿雲箭是哪吒無意中射向天空,誤殺石磯娘娘的碧雲童子,後來牽出太乙真人九龍神火罩煉石磯之事。如今這主角竟然換成了身為天子的自己,而苦主則變成了三霄娘娘,每一位都比石磯可怕N倍,除非是聖人教主級別的老大親自出手,否則誰能如太乙真人那樣殺人滅口?本來在他未來的藍圖裡,截教的多寶道人、三大聖母、趙公明、三霄娘娘等實力者都是和闡教精英對耗的主力,也是他所必須借重和拉攏的對象,這下倒好,憑空和三霄娘娘結下深仇,真是霉運當頭啊!

    「這三霄娘娘現在何處?」

    李靖聽出天子語氣沉重,趕緊答道:「正在殿外候旨,這三位娘娘俱是法力高深的世外高人,還請殿下慎之。」

    廢話,我還不知道這三個婆娘凶悍啊!張紫星聽到李靖好意的提醒,氣更不打一處來,誰讓你個豬頭虛榮心這麼強,沒事還在神箭上弄個字號,擺明的自投羅網啊!

    張紫星也知道事已至此,再怪罪李靖也無濟於事,況且罪魁禍首終究是自己,關鍵是想什麼辦法擺平這件事。為以防萬一,他先取來噬魄,再派人去找聞仲,方才宣召三霄進入昭宣殿。

    張紫星久仰這三霄娘娘的大名,也曾幻想過她們是何等美貌,但實際見面時還是吃了一驚,並不是因為她們的相貌如何美麗或醜陋,而是……根本看不到她們的真面目。

    原來,三位女仙都穿著寬大的斗篷,臉上還帶著僅露出雙眼的奇怪面具,將相貌完全遮掩,如果不是看從那斗篷中隱現的曼妙身材,幾乎無法分辨男女。

    三霄娘娘面對著當今天子,也不跪拜,只是打了個稽首權作見禮。當中身材略高的一位女仙上前一步,開口說道:「貧道乃三仙島煉氣士雲霄,身後是妹妹瓊霄和碧霄,今日來見陛下,只為求證一事。」

    「原來是三仙島三位娘娘到了,久仰截教高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非凡。來人,賜座!」張紫星明知她們的來意,先說了幾句好話,又故意問了一句:「不知三位娘娘面見寡人,有何指教?」

    三位娘娘也不客氣,各自落座。雲霄見天子對自己姐妹這方外之人謙和有禮,一時倒不好開口興師問罪。碧霄卻是個急性子,開口道:「陛下何必拐彎抹角?陛下既見李靖,應知我姐妹來此用意,我只問一句,當日以穿雲箭射殺我徒優檀童子可是陛下所為?」

    張紫星面色不變,反問道:「寡人與那優檀童子夙未蒙面,又無冤仇,怎會將其射殺?三位娘娘道行精深,俱是大智慧之人,自當明鑒。」

    碧霄見他說得有理,一時沉吟,瓊霄思路清晰,沒有被他轉移話題的手段所迷惑,冷笑道:「陛下莫非欺我姐妹無知?震天弓、穿雲箭乃軒轅黃帝所遺,常人怎能駕馭?當日優檀身隕之時,亦有幾名弟子在場,那一箭自天外飛來,紅光繚繞,威力驚人,分明是震天弓所射。李靖曾說,陛下在堪城之時,曾在行宮中長嘯射雲,狀貌壯觀,眾將皆服,此箭不是陛下所射,還能是誰?」
張紫星沒想到這瓊霄分析得如此清楚,暗恨李靖多嘴,當下橫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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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三宵娘娘

    李靖見到天子冰冷的目光 頓時打了個哆嗦,忽然靈機一動 想到一個自以為能幫天子開脫的「妙法」,說道:「三位娘娘 請聽小將一言。此箭未必是陛下所射,當日陛下身在行宮 我等只聞其聲,卻不曾親眼見到陛下親自發箭。而行宮中還有一人 正是現任齊侯的月妃娘娘,亦能使震天弓、穿雲箭。我軍大破東夷之戰時,月妃娘娘曾以震天弓、穿雲箭射殺九嬰,想必……」

    「齊侯?月妃娘娘?既是如此,此事必是有所誤會,貧道姐妹就此告退了。」雲霄姐妹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實際上她們都明白,就算是天子射死了優檀童子,也不可能讓其償命,雖然她們姐妹法力高深,放眼整個朝歌也找不出能與之一戰的人,但畢竟天子是天下之主,縱然方外之人也不能過於放肆,更別說輕易加害了。但如果兇手換過是那位齊侯就不同了,就算掛了個娘娘身份,也不過一介夷女而已,根本不放在雲霄三女的眼裡。

    「李靖住口!你好大的膽子!快與寡人滾出朝歌!」張紫星一聽李靖居然自作聰明地把責任推卸給月姬,胸中的怒火頓時爆發了。月姬雖然是東夷族人,但也是他付出真情的妻子,他再怎麼忌憚雲霄等人,再怎麼想借重她們,也不會犧牲月姬來換取。三霄想要對付月姬,無疑是觸動了他心中的逆鱗。李靖還是第一次見到天子如此憤怒,知道自己說錯話,面如土色地跑了出去。

    「三位娘娘,不必多說了,那優檀童子是寡人射殺的又當如何?寡人乃四海至尊,普天之下,皆是王土,爾等雖在海外三仙島,亦在寡人所轄之內,莫說是一個童子,就算是百十個童子,也盡數殺了,又當如何?」張紫星說罷,雙眼射出冷電一般的光芒,直逼向三女。

    三位娘娘沒想到天子如此霸道,連一向穩重的雲霄也不由冷哼道:「久聞陛下乃聖明之君,不料竟是如此蠻橫殘暴,我姐妹本待於你好言商量,你卻惡語相加!」

    「姐姐不必和他哆嗦,若不給他一個報應,當不曉三仙島的手段!」碧霄說著,纖掌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個藍色的晶球。張紫星就覺場景一變,昭宣殿已經不見蹤影,自己居然在一個大海中的小島嶼之上,而碧霄坐在一隻長著花翎的大鳥背上,冷冷地看著他。

    「陛下,我也不為難於你,你只須認錯,再將那月妃交出任我姐妹處置,否則休怪我無情!」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豈能讓自己的女人來代受其過!爾等不過是小小的方外修士,莫非敢犯上弒君不成?」張紫星聞言也豁出去了,怒道:「你若識相,速放寡人離去,否則不日定當率軍攻上三仙島,將之夷為平地!」

    碧霄大怒,雙手一揮,周圍的海浪如凶獸一般,漲到幾十米高,從四面八方朝小島撲來。張紫星不懂飛行之術,無法逃避,只得將雙足穩穩立在地面,玄武靈訣全力使出,護住全身,暗叫一句:不是說修煉這靈訣能「不壞不滅,水火不侵」嗎?就賭上一把!一念方畢,滔天的巨浪已將小島吞沒。

    就在這時,原本洶湧海濤無端化作漩渦狀,漩渦中央一副蛇頸奇龜的影像漸漸浮現,碧霄認得正是那上古神獸玄武。玄武乃馭水之體,海水又豈能對它造成威脅?那玄武蛇頸豎起,長嗥了一聲,周圍海水升起無數水柱,朝空中碧霄倒捲而去。

    碧霄本是想施幻術嚇他一嚇,不料他竟有如此能耐,居然能以幻象使海水倒捲,心中也暗暗詫異。不過碧霄是何許人,區區水柱在她眼裡根本不值一哂,舉手一指,唸了一聲「疾」,整個海水居然全部凍結了起來,那些水柱也凝固成冰,一時蔚為奇觀。冰也是水的形態之一,原本以玄武純水之體,應該不足為慮,但由於張紫星和碧霄的修為相差太大,術法的運用技巧更是有天地之別,那玄武影像被她以水制水,困在冰漩渦中央,無論如何掙扎都動彈不得。

    「想不到堂堂天子之尊,居然已經修成金丹之道,還通曉玄帝的真武靈訣,我倒是小瞧你了,」碧霄面具後雙目精光一閃:「休說你修為太淺,今日縱是那真武玄帝親來,也要讓他鎩羽而歸!」

    此時忽見一點金光自冰海中升起,化為一隻帶著莫大毀滅性力量的凶獸,正是狻猊。整個被冰封的海面居然紛紛龜裂,這狻猊速度相當之快,轉眼已經射向半空中的紫霄。紫霄只感覺一股極為可怕的凶戾之氣撲面而來,避無可避,連忙凝神以待。

    隨著清脆的碎裂之聲響起,張紫星只覺一陣魄動神搖,又回到了昭宣殿上,由於剛才情況緊急,他被迫放出凶兵「噬魄」,全身力量也被一抽而空,現在只能靠著一股毅力勉強支持著虛弱的身體。

    在他的對面,碧霄掌中的藍色晶球已經碎裂不堪,雲霄已經站在碧霄的身前,手上懸浮著一個方形金色大鬥,正在滴溜溜地旋轉,而他最強的武器「噬魄」正靜靜地躺在金斗的下方,如同凡鐵一般。從這金斗隱隱傳來巨大的壓迫力,使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混元金鬥!」張紫星幾乎是呻吟出聲,想不到雲霄這麼看得起他,居然用上了混元金斗這種法寶。

    雲霄沒有再對張紫星攻擊,收起混元金鬥,淡淡地說道:「方纔舍妹碧霄只不過借幻水珠中幻象迷惑陛下而已,並未有加害之意,不料陛下竟然身懷玄帝靈訣,又能驅使上古凶器『噬魄』,將幻水珠毀去,雲霄怕舍妹控制不住力量傷到陛下,不得已橫加出手,略施小技,將噬魄收伏,實在慚愧!」

    碧霄本來就沒想真的傷到天子,只想幻術略為懲戒,幻水珠妙用甚多,如果真要對付張紫星,就算有噬魄在手依然難逃劫難。壞就壞在碧霄一時托大,自恃已近玄仙境界,縱是閉上眼睛也能穩勝,沒料到對方區區金丹期的修為居然有反擊的能力。結果不僅幻水珠意外被毀,而且還差點讓她吃個虧,正要含怒反擊時,幸虧雲霄看得真切,及時放出混元金鬥,化解了危機。碧霄失去法寶,攻擊又被姐姐擋了下來,心中憤怒無比,面具後的雙眼狠狠地瞪著張紫星,似要噴出火來。

    「略施小技?」張紫星自知與對方實力差距太過懸殊,再強自拼下去沒有任何意義,當下冷笑道:「寡人一介凡體,頂上既無三花,胸中亦無五氣,怎勞娘娘使用這混元金鬥,若是娘娘一不小心,放出金蛟剪來,寡人豈非身首異處?」

    三霄聽到這天子竟然對她們的家底知之甚詳,不由心驚,雲霄沉吟片刻,說道:「不想陛下見識如此廣博,居然能通混元金斗之妙用!陛下也不必過謙,金丹既成,何來凡體一說?休怪我姐妹無禮,我姐妹並無傷害陛下之意,實是陛下錯殺我門人在先,只望陛下能給三仙島一個交代。」

    交代?張紫星反正已經豁出去了,頓時露出不屑之色,反問道:「你問寡人要交代?寡人又問誰要交代?寡人乃天子之尊,君臨天下,掌萬千生殺大權與手。平心而論,就算是有心殺你三仙島門人,也罪不加身,況且是不知情而誤殺?」

    這番話雖然霸道,但也非常符合這個君權至上的時代觀念,雲霄一時語塞,就如多寶道人當時所顧慮的一樣,截教與大商氣運相關,又怎麼會傻到因小失大、自毀根基?當初她們確定兇手是當今天子後,也頗為顧慮,世外修煉的仙人們可以淡漠權勢,輕視富貴,但絕對不敢輕易使用法術傷害身為人皇的帝紂,此番來朝歌最多也只是一番質問、討個人情而已。

    然而,李靖自作聰明的一番話卻將禍根轉移到了月姬身上,張紫星知道三霄要對付自己的妻子,當即怒髮衝冠,撕破臉皮,讓有心放水三霄下不了台,直至引發爭鬥。如今雙方勢若騎虎,可以說都是李靖的「功勞」。

    碧霄原本就怒火未消,見他拿君王之權來壓人,傲然道:「天子又如何?我們姐妹自洪荒修煉至今,早已成就長生之道,超脫紅塵俗世,不受王權制約。更何況人間殺劫將至,到時乾坤倒轉,你這天子之位是否……」

    話來沒說完,已經被雲霄喝止,碧霄看到姐姐眼裡嚴厲的目光,心知失言,只得默然不語。張紫星知道她想說什麼,索性來一劑猛料,淡淡地應了一句:「碧霄娘娘何必欲言又止?可是不敢說出那封神榜之事?」

    「陛下,你……」雲霄正要出言掩飾碧霄剛才語中之失,聞言劇震,將出口的話又嚥了回去,瓊霄、碧霄也目露震驚之色。

正文 第四十四章 兩全其美
   
    張紫星對這次的震懾效果相當滿意,說道:「寡人雖然力量與三位相差懸殊,卻也有通曉過去未來之異能,如今天下殺劫將起,三教中人俱在封神榜上,三位娘娘當緊閉洞門,潛心修持,或可躲過劫難。這優檀童子雖然為寡人誤殺,亦是應劫,娘娘又何苦來尋寡人晦氣?」

    三霄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駭異,封神榜之事,目前兩教之中也只有部分核心弟子知曉,沒想到這位人間帝王竟然有如此驚人能耐,不僅知道封神榜,而且後面所說的「緊閉洞門,潛心修持」竟然與師尊通天教主當日對門人的吩咐一模一樣,莫非他真有「通曉過去未來之異能」?

    張紫星看著三霄驚疑未定的樣子,心中暴怒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下來,暗暗思忖怎麼圓滿解決這件事情。畢竟這三位娘娘道術深不可測,要是暗中算計自己或姜後她們,只怕是無法防備,更別說將來還要利用截教的力量,怎麼能將關係弄得太僵?。

    就在雙方陷入僵局之時,殿外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傳來:「三仙島的三位師叔!且慢動手!」

    這男子語氣顯得十分著急,正是當今太師聞仲,張紫星不由翻了翻白眼:早動手完了,你才來啊!

    原來,張紫星派人去找聞仲時,聞仲並不在府中,等得知天子相召的消息後,聞仲連忙前往宮中,在半路碰到了被張紫星轟出去的李靖,得知了事情的嚴重性,生怕三霄與天子有所衝突,趕緊一邊呼喊一邊趕來。

    聞仲來到昭宣殿,發現天子無恙,暗鬆一口氣,朝三霄見禮道:「聞仲拜見三位師叔!」

    「聞道友,你雖是金靈師姐門下,但身居朝堂高位多年,這『師叔』二字不敢當,你我就以道友相稱吧。」雲霄看了聞仲一眼,歎了口氣——這聞仲是通天教主四大嫡傳弟子中金靈聖母的徒弟,雖然修為在截教並不算高,但為人慷慨豪邁、急公好義,可算是截教中人緣最廣的一人,就連三霄的哥哥趙公明都與他有相當的交情。有聞仲從中斡旋,加上對頭的天子之尊,優檀童子之死和幻水珠被毀的事情恐怕只能就此作罷了。

    聞仲連稱不敢,正要說話,忽然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師尊,剛才你出的第一個謎題我已經解開了……噫,他們是誰?」

    眾人一看,原來是一個粉琢玉雕的小娃娃,約莫三、四歲,正眨巴著大眼睛,看上去十分可愛,正是小哪吒。

    張紫星看到哪吒時,腦中忽然靈光一現,頓時想到了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不由大笑起來。三霄見他得意的樣子,還以為他仗著有聞仲而有恃無恐,心中甚是不忿。雲霄冷冷地問道:「陛下問何發笑?」

    張紫星並不解釋,示意哪吒過來,對雲霄說道:「此乃小徒哪吒,娘娘看他資質如何?」

    雲霄不明其意,打量了哪吒一陣,讚道:「此子天賦異廩,根骨和資質都是極佳,且靈氣十足,聰慧過人,陛下果然好眼力!」

    「比那優檀童子如何?」

    雲霄是個聰明人,隱隱猜到了張紫星此問的用意,雙目不由一亮,答道:「自然是強勝百倍!」

    果然就見張紫星微笑道:「那優檀童子應劫而亡,雖是天數,畢竟是寡人無心之失,又失手毀去碧霄娘娘法寶,甚是內疚。寡人意欲讓小徒再拜入三仙島門下,師從兩派,以了結這段因果,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三位娘娘聞言大喜,齊齊上前施禮,說道:「哪吒資質之高,可稱我教第三代門人之冠,若得我姐妹真傳,當可授三仙島衣缽。陛下如此美意,貧道等怎敢不從?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方纔我姐妹多有得罪,還望陛下寬恕。」

    張紫星見這件麻煩事終於得到完美解決,心頭大悅,說道:「一切皆是緣法,若三位娘娘不上門向寡人問罪,焉能覓此良徒?」

    四人相互對視,哈哈大笑起來,倒是一旁的聞仲顯得有些多餘了,恩怨既解,賓主各自落座,雲霄也將那支穿雲箭物歸原主。張紫星派人奉上御制「仙茶」,三霄略為品嚐之後,只覺滋味清新無比,當下讚不絕口。

    張紫星對哪吒說道:「哪吒,你快過來,向三位娘娘行拜師之禮。」

    「娘娘?」哪吒小臉露出恍然之色:「原來這幾位新師父都是一家人啊,這幾位娘娘好生奇怪,還戴著面具,哪吒在內宮中只見過中宮的姜娘娘、馨慶宮的楊娘娘和西宮的黃娘娘,不知這幾位娘娘如何稱呼,居於何宮?」

    「咳!咳!」張紫星差點被剛喝進的茶水的嗆到,趕緊說道:「你這小童,休要胡言!這三位娘娘乃道行高深之士,並非凡俗之人,就連太師都要執晚輩之禮,你拜在她們門下,自可學得莫大神通。」

    「師尊……你難道不要徒兒了麼?」哪吒聽得明白,小嘴一撅,一副要哭的樣子看著張紫星。

    張紫星見小哪吒如此依戀自己,感慨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說道:「徒兒哪裡話?你可是為師的好徒弟,怎會捨得不要你?只不過想讓你多拜三位明師而已,你分拜兩門,並無先後,既可學為師之術,亦可學三師之術,采眾家之才,將來定能大成。」

    「師尊之意,弟子明白了,」哪吒點了點頭,似懂非懂地又加了一句:「曾聽師尊說『男兒腳踏兩船左右逢源,可盡享齊人之福』,可是此意?」

    這話一出,饒是某人臉皮厚似城牆,也不由大窘,連聞仲都露出古怪笑容,碧霄忍不住笑著加了一句:「果然是名師高徒!」

    張紫星裝著沒聽見一般,低頭喝茶掩飾窘態,暗罵自己平時多嘴。哪吒卻白了碧霄一眼,說道:「要我拜三位娘娘為師也不難,須得讓我見見你們的本事。」

    碧霄對哪吒很是喜歡,也不責備他無禮,說道:「尋常道門之術,莫不過飛天遁地、移山倒海、五行生剋等,我三仙島乃截教正宗,自有獨門之妙……」

    「等等,你說的這些我都聽不懂,」碧霄還沒說完,就被哪吒打斷,只見這小鬼拿出一個方形物體,似是青銅所鑄,說道:「我這有一奇物,名曰『六儀魔方』,三位娘娘若能將六面轉齊,哪吒方願拜師!」

    張紫星不料哪吒如此精靈古怪,竟然用當日自己考較他的東西來刁難三霄,暗笑不語,看三霄如何應答。

    而那三位道術精深的女仙看著哪吒遞過來的益智玩具「六儀魔方」,不由愣在那裡。

    小哪吒說明魔方玩法後,又當眾演示了一次,然後打亂順序,交給雲霄。碧霄看得有趣,從姐姐手中搶過魔方,學著哪吒的樣子轉了一陣子,連一面都無法湊齊,瓊霄接了過去,好一會兒才轉出一面來,歎道:「此物暗含生剋之妙,每多轉一面,難度便多了幾倍,若想六面轉齊,簡直難上加難。」

    三霄姐妹中,碧霄最小,行事向來急性,瓊霄是二姐,才思敏捷,雲霄是大姐,最為持重,同時也是心智最高的一人。

    雲霄拿著瓊霄遞來的魔方,沉思良久,對哪吒問道:「小哪吒,不論我用何種方法,只需六面俱齊,你便拜我姐妹為師?」

    「這個自然,師尊常言『人無信則不立』,哪吒絕不食言!」哪吒將胸膛挺得老高,一副小男子漢的模樣,讓三霄喜愛不已。

    「你且看好了!」雲霄說著,掌中魔方漸漸上浮懸空,周圍的人頓時感到一股強烈熾熱散發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魔方在空中發生了一種奇異的扭動,讓人視覺錯亂,彷彿魔方周圍的空間都被扭曲一般,同時上面的符號也漸漸淡去,不久又盡數恢復,不過符號的位置已經發生了改變——正是整整齊齊的六面!

    旁邊的聞仲看得分明,臉上立刻露出歎服之色:「真火煉形、斗轉星移!師叔果真好手段!」

    張紫星與雲霄的力量相差太遠,對於道術更是外行,自然不知道剛才雲霄耍的這一手難度有多大,三霄的實力在截教第二代弟子中穩居第一集團,靠的可不僅僅是混元金斗和金蛟剪這樣的法寶。真火煉形和斗轉星移都是威力甚大的大範圍法術,雲霄卻將其控制得極其精微,既沒有對周圍的人造成損傷,又能在保持原有形體的情況下將六種符號重新煉製分別聚集六面,可見對於真火的控制和力量的運用實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哪吒也看不懂這些,只是隱約明白雲霄有取巧之嫌,但眼下魔方六面俱齊已成事實,不容爭辯,只得朝三霄跪下,行了拜師大禮。三霄雖然道行高深,但門下弟子資質卻是尋常,一直為道統後繼無人而發愁,今天得了哪吒這樣的上佳弟子,自是歡喜莫名。

    只聽哪吒說道:「哪吒拜見二師尊、三師尊、四師尊。」

    瓊霄奇道:「徒兒為何有此稱謂?方才陛下不是說分拜兩門,並無先後嗎?」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49
正文 第四十五章 皆大歡喜

    哪吒一臉認真地說道:「三師尊有所不知 大師尊常教誨哪吒『人不可忘本』,『學藝首要尊師重道』 哪吒拜大師尊在先,深感教誨之德 故而不敢忘本。」

    三霄聯想自己對通天教主的尊敬,齊齊點了點頭 深以為然,也不反對。雲霄朝張紫星看了一眼 脫口讚道:「果然是名師高徒!」

    這句話和碧霄剛才調侃張紫星「腳踏兩船」的話一模一樣,但其中意味大是不同,張紫星暗暗得意,口中謙虛了幾句,派人送上三個精美的玉盒,說道:「今日小徒再拜名師,寡人心中喜悅,特奉上謝師薄禮。三位娘娘均為世外高人,若贈金銀俗物,恐污法眼,此乃方才三位娘娘所品清心仙茶,是寡人親手所製,還請娘娘不要嫌棄。」

    如果是普通財物,三霄還真不放在眼裡,說到剛才讚不絕口的「清心仙茶」,三位娘娘不免有些意動,這些茶葉都是精製而成,加工的工序十分複雜,就算拿到後世,也稱得上是中上之品,比當年張紫星送給雲中子的那些要好得多。雲霄略一思索,從法寶囊中取出一桿銀色奇形長槍來:「陛下既有如此美意,貧道怎敢推辭,俗語道『來者不往非禮也』,我三仙島納此良徒,亦要感謝陛下之厚德。此矛名曰『赤焰』,乃離火之精淬練而成,功能諸邪滅妖,有莫大威力,現贈於陛下,還望善加利用。」

    雲霄一指地上『噬魄』,金矛慢慢飛起,落在張紫星跟前:「至於此物,乃上古凶器,太過凶戾,陛下也是天縱奇才,竟然已成金丹之境,但目前真武靈訣修為太淺,尚不能完全駕馭噬魄,輕則脫力,重則心魔反噬,平時還是少用為妙。」

    張紫星自然明白噬魄的缺點,依言收起金矛,卻並沒有去接那桿赤焰槍,說道:「娘娘厚賜,寡人愧不敢當,我觀哪吒與這『赤焰』神槍有緣,不若轉贈哪吒,由娘娘授其妙用如何?」

    ——小哪吒,師父害你沒了火尖槍,就補償把赤焰槍吧,三霄娘娘的寶物,絕對不比太乙真人差,以後得的好處應該更多……

    「哪吒亦是三仙島門人,貧道自會好生教誨,」雲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陛下若不收下,貧道也無顏受那清心仙茶。」

    張紫星忽然想到一事,目光頓時變得熱切起來,說道:「寡人本不擅長槍矛之技,得那金矛也是機緣巧合,赤焰神槍還是轉贈哪吒為好,寡人想向娘娘求取一物,不知娘娘可否成全。」

    「陛下請直言。」

    張紫星強忍激動,問道:「寡人近日閒暇時研習符咒之術,尚缺法寶聚雷瓶,不知娘娘可有?」

    雲霄不料他要求如此之「低」,愕然道:「此乃小物也,陛下當真只要聚雷瓶?」

    得到他肯定的答覆後,雲霄馬上拿出一個青色的小玉瓶來,又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皮囊和數張符咒,一起送給了他。青色小玉瓶正是聚雷瓶,而那小皮囊就是常說的法寶囊,雖然體積很小,卻能芥子納須彌,善盛諸物,還能掩蓋法寶光焰氣息,是修煉者必不可少的隨身寶物。那些符咒是雲霄特意送給他『研究』之用的,多為攻擊一類,如火焰符、玄冰符、五雷符等,其中有一張名叫「天殛」的最讓張紫星留意,它是一種輔助性的特殊符咒,能將天雷威力增幅幾十倍,可惜煉製不易,又無太多實用價值,雲霄身邊也僅此一張。

    張紫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到了一直渴望的聚雷瓶,而且還獲得了能增幅雷電的「天殛」和傳說中法寶囊,差點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跳了起來,趕緊稱謝。

    在三霄看來,赤焰槍要比這些東西加起來都要珍貴得多,只是不明白天子為什麼只要聚雷瓶,三女也不多問,和張紫星討論起哪吒的授藝問題來。最後四人達成一致:哪吒由三霄帶回三仙島修煉,每年回來兩個月學習張紫星教授的知識,直至藝成出山。

    哪吒知道自己要和三霄去遠方修煉,雖然捨不得張紫星,但看到碧霄刻意施的幾個小法術後,又心癢起來,對三霄的言語也親近了不少,忽然問道:「三位師尊好端端地為何要戴上面具?」

    張紫星心中一動,這也是他想問的問題,雲霄歎息一聲,說道:「我姐妹相貌醜陋,不敢示人,以免不必要的麻煩。」

    「以貌取人者,乃庸人也,」張紫星聽到雲霄姐妹自承相貌醜陋,心中難免有些遺憾,馬上出言安慰道:「三位娘娘乃方外高士,如此拘泥世俗之態,心境修為難免落得下乘,又如何能證大道?」

    雲霄率兩個妹妹起身朝張紫星施禮道:「陛下雖未成仙體,卻能洞悉天機,智慧深不可測,我姐妹受教了。今日就此告辭,他日有緣,再作重聚。」

    張紫星也不強留,和聞仲一起親送至昭宣殿外,只見雲霄帶著哪吒乘上青鸞,瓊霄坐上鴻鵠,碧霄坐上花翎鳥,三女各乘異鳥,不久便消失在天際。

    送走聞仲、下旨安撫李靖後,張紫星終於忍不住心中歡喜,不顧儀態,捧著聚雷瓶狂笑起來,這可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張紫星並不是那種容易被勝利沖昏頭腦的人,高興過後,也冷靜地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今天如果不是急中生智和小福星哪吒的出現,只怕這件麻煩事難以罷休。他的力量在普通人類中可算是難尋敵手,但通過和碧霄一戰,他深深地意識到,自己的那一點實力,在仙人們眼裡簡直微不足道,如果那時碧霄不是忌憚天子身份而心起殺念的話,單憑幻水珠就能輕易讓他灰飛煙滅。只有不斷地讓自己變強、再變強才能保護所珍視的人,才能扭轉那國破家亡的悲慘命運。想到這一點,張紫星對釋放超腦就更加渴望,目前萬事俱備,就只等雷雨天氣來臨了。

    帶著興奮的心情,張紫星來到後宮御花園,遠遠地就見姜文薔等三女正和一名美麗女子相談甚歡。這女子相貌美麗,身段玲瓏,眉目間有一種惹人痛惜的柔弱,美貌與黃飛燕不相上下。

    張紫星進來時特意沒讓內侍稟報,想給三位妻子一個驚喜,不料被黃飛燕眼尖發現,趕緊和姜文薔、楊玖一起前來接駕。三女已經有幾天沒見到了張紫星,乍見天子,自是欣喜異常,溈媛也走上前來,行了參拜大禮。

    如果是小說中的紂王,只怕立刻會對這位送上門來的美女大起淫心,可惜現在的「紂王」對她卻沒有什麼邪念。倒不是張紫星嫌她姿色不佳或是患上了某種傳說中的「冷淡」症,而是因為她的身份有點特殊。這位美女叫溈媛,是微子啟正妃溈莧的妹妹,同是也是南伯侯鄂崇禹的義女。

    姜文薔拉著溈媛走了過來,對張紫星說道:「陛下,想不到媛妹對《百草經》居然頗為精通,方才臣妾胸悶的舊恙又犯了,多虧她巧施妙手,才解臣妾之苦。」

    溈媛連稱不敢,謙遜地說道:「陛下所著《百草經》玄奧無比,媛兒僅是略通皮毛,只能略解娘娘苦痛,倒是在陛下這等宗師面前現醜了。」

    「有勞溈小姐了。」張紫星對溈媛淡淡地說了一句,握住姜文薔的纖手,關懷地問道:「梓潼現在可有不適?寡人上次給你的養心丸是否服完了?」

    「臣妾現在已經沒事了,那養心丸尚未服完,多謝陛下關懷,」姜文薔被他當著溈媛的面握住手,臉上泛起羞紅,溈媛看著兩人親密之狀,目中不由閃過羨色。

    「媛妹她……」姜文薔還待要說,卻被張紫星打斷:「溈小姐醫治皇后有功,寡人賜你明珠十顆,絲帛二十匹。現在寡人有要事要與皇后相商,溈小姐先行告退吧,歡迎下次再來宮中作客。」

    「為娘娘效勞是媛兒的本分,陛下厚賜,媛兒不敢接受,就此告退。」溈媛聲音輕柔,相貌文靜美麗,顯得楚楚動人,可惜張紫星卻似視若無睹。姜文薔看著天子冷淡的模樣,幾次欲言又止,最後只得暗歎一聲,目送溈媛離去。

    溈媛剛一走,面對著姜文薔的疑問,張紫星馬上露出「家庭色狼」嘴臉:「哪有什麼要事?寡人事務繁忙,已有幾天沒和你們三個親近了,所以特來一解諸位愛妃寂寞。」

    「還當是什麼要事,原來如此,」黃飛燕掩口笑道:「陛下來的正是時候,皇后娘娘這幾天可想念陛下得緊啊,昨日午間臣妾去中宮時,還聽到娘娘在夢中呼喚陛下呢。」

    「原來文薔寶貝這麼想夫君了?可是作了什麼香艷之夢?」張紫星憶起這位平時端莊的皇后娘娘在床第之間儀容盡失的動人蕩意,心頭邪火燃起,順勢摟住姜文薔,將手在她腰臀遊走,故意說道:「既是如此,夫君今晚倒要好好疼愛這位皇后娘娘一番了。」

    姜文薔正是成熟少婦之齡,極易情動,被他的挑逗動作弄得身體酥軟,面紅耳赤,瞥見偷笑的兩女,連道:「哪是什麼香艷春夢,休聽飛燕妹妹胡言,倒是她和玖兒妹妹近來牽掛夫君,茶不思飯不想。」

    張紫星立刻將色迷迷的目光轉向楊玖和黃飛燕:「是嗎?待我抓住她們兩個,一同擒入中宮,『家法』處置!」

    黃飛燕驚呼一聲,拉著楊玖就逃,張紫星放下姜後,大步追來,四人嬉鬧追逐,好不開心。姜文薔和楊玖身體柔弱,才跑動一會已經嬌喘吁吁,黃飛燕雖然比兩女強過不少,但也沒能躲過魔掌,三女最終全被「擒獲」。看著她們開心的笑容,張紫星心裡湧起溫馨感覺,能讓自己的女人幸福快樂,是男人最值得自豪的事情。

    姜文薔見張紫星心情甚佳,趁勢問道:「夫君,文薔有一個問題,不知當講不當講?」

正文 第四十六章 納妃風波
   


    「你我乃是夫妻,有什麼不能說的?快快講來。」

    「媛妹出身名門,知書識禮,貌美賢淑,又精通醫術,是個難得的好女子。」姜文薔頓了一頓,輕聲說道:「如果陛下對她有意,可將其納入後宮,我們也能多一個姐妹。」

    張紫星吃了一驚,說道:「我對那溈媛並無非份之想,文薔為何無端有此念頭?

    「夫君難道不知媛妹對你心意?」楊玖也插了一句,「媛妹自幼學醫,拜讀夫君大作《百草經》後,一直仰慕夫君之才,可惜夫君不解風情,對她太過冷淡。若夫君有納她之意,玖兒願意前去說項,媛妹必定欣喜無比。」

    黃飛燕也開口說道:「兩位姐姐說得有理,媛妹性情溫柔,極好相處,若能納之,四姐妹當可一同盡心服侍夫君。」

    張紫星微微皺眉,搖頭不語,暗忖這溈媛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讓姜後三人齊齊勸自己納妃。

    溈媛的父親是朝中老臣溈樊,溈樊在帝乙時曾任過亞相一職,又與南伯侯鄂崇禹相交莫逆,是微子啟派系的忠實黨羽。可惜後來微子啟角逐皇位失敗,帝乙顧慮其勢大,恐對太子辛不利,尋隙將溈樊降為中大夫,新天子登基後,更是一直不得重用。溈樊生有兩女,長女溈莧早以正室的身份嫁給了微子啟,次女溈媛自幼喜好醫術,拜多位御醫為師,曾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治好了鄂崇禹愛妾的病,被鄂崇禹收為義女。

    張紫星雖然已經登基為天子,卻從未放鬆對微子啟和微子衍的警惕,尤其是表面賢德寬厚,心計卻深沉無比的大皇兄微子啟。新帝登基後,這微子啟一改平日作風,深入簡出,韜光養晦,與各位諸侯、大臣也斷絕了來往,一副毫無野心的模樣。然而據「天影」傳來的消息,微子啟絕對不如表面上這麼本分,看來他對這皇位還沒有完全死心。由於目前還找不到確鑿的謀逆證據,所以張紫星也不好貿然下手,以免宗室生亂,只是吩咐孫驁加緊監視,隨時報告動靜。

    張紫星心裡清楚,表面穩定繁榮、飛速發展的大商實則暗潮洶湧,不僅宗室子弟對皇位的覬覦之心不死,四大諸侯也各有異心,絕不可掉以輕心。好在當初登基時,第一時間就抓緊了軍方的勢力,又廣施仁政,推陳出新,成為民心所向,以他現在的威望,無論在軍中或是民間,只要振臂一呼,必是萬眾響應。所以並不怕這些人掀起什麼風浪來,相反,他倒希望這些人能早點露出狐狸尾巴,這樣就可以在在封神大戰開始之前名正言順地將其連根拔起,徹底清除內患。

    溈媛雖然不錯,但身份特殊,其父溈樊更是老奸巨猾的人物,從姜後三妃一致勸諫他納妃的事情來看,只怕溈媛本身也不是那麼簡單,若是將她納入後宮,唯恐後患無窮。

    「夫君乃帝王之尊,君臨天下,後宮妃子卻寥寥無幾,以我姐妹三人加上那位月姬妹妹也僅四人而已,實是臣妾的失職,也愧對陛下的寵愛。」

    楊玖和黃飛燕對視一眼,面色忽然變得慘白,齊齊跪倒,面露愧色:「文薔姐姐何必替我們掩飾?除姐姐所生郊、洪二子外,我姐妹至今仍無所出,無法延展帝王血脈,實是愧對成湯列祖列宗!請陛下降罪!」

    在古時候,妻子沒有生育是最為嚴重的過失,在普通家庭中,丈夫都能以此為借口納妾甚至休妻,更別提皇室了。張紫星知道這是她們一直的心病,連忙扶起,溫言安慰道:「子嗣一事,乃是我時運不濟,非是愛妻之過,不必介懷。縱然我此生只得兩子,與愛妻們恩愛亦不減分毫!」

    事實上,張紫星也曾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從生育學的角度來看,在沒有避孕措施的情況下,以三女和他進行房事的時間和頻率應該早就可以懷孕,至今未孕的原因只怕還在男方身上。很可能是他穿越時與壽王身體融合時發生了某種奇特的變化,以致無法讓這個世界的女子受孕。不過張紫星對後代的事情並不在意,只要能解放超腦,憑著二十四世紀的基因技術,還愁沒有孩子?

    三女見他如此情深義重,紛紛感動地流下淚來,姜文薔猶豫地問道:「那媛妹之事……」

    張紫星搖頭道:「溈媛之事休要再提,我自有分寸。」

    黃飛燕與溈媛交好多年,忍不住說了一句:「夫君既能納那夷女為妃,為何不能容媛妹?」

    「飛燕!」張紫星聽出她語中對月姬的歧視,心中升起怒火,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你素來賢淑,為何忽然出此逆言!」

    黃飛燕見他動了真怒,嚇了一跳,趕緊跪了下來:「臣妾有罪!」

    張紫星眉頭緊鎖,冷道:「你既自知有罪,你倒說說,有何罪過?」

    黃飛燕哪裡知道張紫星突然這樣生氣的原因,只得說道:「飛燕……飛燕惹夫君氣惱,自是有罪……」

    「你既不知,我且說於你聽,讓文薔和玖兒做個公道,若是夫君錯怪於你,我當向你賠禮!你口口聲聲夷女,分明是心存歧念,大商人和東夷人無不是炎黃子……」

    張紫星忽然想起,在現在的年代裡這種喊法絕對有誤,東夷可是正宗的蚩尤族人,而蚩尤是炎帝之子的傳聞也不知道真假,趕緊改口道:「人類始祖誕生之時,哪有大商東夷之分?我們和東夷都是同一祖先,況且東夷今已為東齊,盡歸大商,俱是寡人的子民,何來分別?若是按你那種說法,皇后娘娘是東魯之人,那麼她的祖先也有夷人血脈之嫌?」

    黃飛燕看了姜文薔一眼,露出羞愧之色,低頭不語,淚珠緩緩從臉頰上滑落。張紫星硬起心腸,接著說道:「月姬對我的情意,並不遜於你們,當日我曾有意帶她回朝歌,但她卻選擇留在東齊,一來是怕你們對她有所偏見,二來是為我分憂,治理東齊之地。飛燕,你捫心自問,若是將你孤零零地留在蠻荒邊境,一年到頭難見夫君一面,你會如何?如今看來,好在月姬沒有隨我回來,否則當不知要受多少冷眼!」

    黃飛燕自知要是如月姬一樣和張紫星如此分開,絕對無法忍受寂寞之苦,臉上愧色不由更濃,哭道:「飛燕知錯了!飛燕願同夫君一起前去東齊,親向月姬姐姐賠罪!」

    姜文薔也歎道:「月姬妹妹文武雙全,為夫君大業甘願犧牲幸福,鎮守東齊,真有母辛之風,夫君改日若臨東齊,定要帶文薔和玖兒一同前往,讓我見見這位可敬的妹妹。」

    「母辛」是指商高宗武丁的妻子婦好,商朝的武功以商高宗武丁時代最盛。武丁通過一連串戰爭將商朝的版圖擴大了數倍,而為武丁帶兵東征西討的統帥居然就是他的皇后婦好,婦好立下無數戰功,還是大商最重要的祭司,有自己單獨的封地,被後人尊稱為「母辛」。

    「文薔放心,將來我會帶你們一起去東齊看望月姬,」張紫星點了點頭,將黃飛燕攙起,見她哭得淒切,心中一軟,輕輕撫摸她的頭髮:「飛燕,知錯能改,就是我的好妻子。納妃一事,我自有打算,他日若遇緣分,當會隨緣而為,你們休要再為此操心。」

    「陛下既有此心,文薔也不再贅言,」姜文薔是個聰明的女子,沒有再對溈媛的事情多勸,說道:「陛下記得多納幾位姐妹入宮,以免世人道我這皇后善妒,不能容人……」

    「謹遵娘娘懿旨!」張紫星故意露出恭敬之色,讓三女都笑了起來,氣氛漸漸恢復了先前的融洽。其實聽到皇后的這番話語,某人心中也是大為得意,因為這樣一來,以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多娶幾個美女了,誰讓咱是「奉旨泡妞」呢?

    在中大夫溈府的書房,溈樊聽著溈媛的述說,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來。

    溈媛咬著嘴唇,低聲說道:「父親大人,女兒自問姿容不亞皇后諸妃,為何陛下始終如此漠視?」

    溈樊沉思良久,搖了搖頭,說道:「媛兒,你今日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溈媛沒有言語,默默地走了出去,櫻唇已被咬出血來。

    溈樊看著女兒的背影,長歎了一聲,目光落在書房中的銅鼎上時,又變得冷厲起來。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50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秋風辭  

    時值初秋 既無晚春之潮濕,亦無盛夏之烈日 走在朝歌南郊的鏡湖旁,感受著陣陣吹來的涼風 好不愜意。

    鏡湖的上空中正懸浮著一隻奇怪的大鳶,大鳶尾部有一段長長的繩索通向地面 繩索的終端被一位少女牽在手中。這位少女身穿翠衫,相貌十分美麗 肌膚雪白如玉,正高興地拉著繩索,一邊在鏡湖畔奔跑,一邊控制著天上的紙鳶。

    「小賊,這風箏果然好玩!」這少女正是鄧嬋玉,雖然已經和張紫星盡釋前嫌,但「小賊」兩個字喊得甚是順口,任憑青兒如何勸說,都不願更改。

    青兒依然是一身素衣,以紗蒙面,對身旁的張紫星讚道:「先生果然是奇思妙想,這風箏利用風之推力懸浮飛翔,若能進而用於戰事,必能收奇效。」

    張紫星微笑道:「小姐果然才思敏捷,一眼便能看出其中奧妙,不過今日出遊,只求娛樂,不談其他,這風箏也僅是遊樂之物,何不放開懷抱,盡興歡樂一回?」

    青兒被他這麼一說,似乎有些臉紅,但她是一點就透的聰明女子,當下點了點頭,朝鄧嬋玉追去。

    張紫星看著兩女嬉笑玩樂,心情也開朗起來,鄧嬋玉香汗淋漓地跑過來,大剌剌地就在他身旁的草地坐下,口中調笑道:「小賊,你不是文采出眾嗎?來吟詩一首,若是好聽,本小姐自有重賞!」

    「你不僅沒有將聚雷瓶給我,昨日反而侵吞了我兩百三十四顆水晶珠,還好意思說「重賞」二字?」張紫星故意一陣唉聲歎氣:「還是先將那水晶珠的酬勞付清吧!」

    「你倒記得那般清楚啊!什麼侵吞?本小姐只是借用而已!那聚雷瓶你不是有了嗎?為什麼還要勞煩本小姐不遠千里去麻煩師尊?」

    鄧嬋玉赫然就是一副「我侵吞了你又怎麼樣」的表情,反過來訓斥他:「俗語有云,大丈夫施恩不望報,哪如你這般小肚雞腸的懶人,又不肯入朝為官,一天到晚只顧追討蠅頭小利!」

    「妹妹又欺負先生了?」青兒拉著風箏,笑著走了過來,「先生可不是貪利之人,妹妹難道不記得,我將朝中重賞轉贈先生,先生堅決不受嗎?」

    「沽名釣譽、惺惺作態、別有用心」鄧嬋玉一連用了三個詞語,想想還是形容還是不夠恰當,索性又加了一句:「這小賊反正不是好人!」

    「刁蠻任性、巧取豪奪、恃武凌人!」哪知立刻就被張紫星大笑著反擊了回來:「你也不是好人,哈哈!」

    「本小姐不是好人?」鄧嬋玉見張紫星那可惡的模樣,剛想拿出五光石敲人,卻被「恃武凌人」四個字所憋,待要說幾句狠話,又知口才鬥不過這小賊,最後只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原來,幾天前首相商容在朝上向天子進上奇物「算盤」及口訣,稱是偶然發現的仙人遺寶,張紫星心下偷笑,重賞了商容,並下令在全國推廣算盤。商容把賞賜全給了女兒,讓她轉贈給那位不願揚名的奇士。

    張紫星在草堂遇到青兒時,不僅堅決拒絕了那些賞賜,而且還帶來了許多皇家工坊秘製的玻璃珠,說是有朋友送了聚雷瓶,成功製造出的「水晶」。鄧嬋玉一看這些玻璃珠,兩眼直放光,因為她修煉的暗器五光石正是需要將本身力量注入水晶石中傷敵,水晶石越純淨越好。她以前用的那些水晶石大多有雜質,或是有其他的力量,反而會對功法運行有礙,大大影響威力。如今這些「水晶珠」幾乎沒有絲毫雜質或其他干擾,正是她最需要的。

    鄧嬋玉嘗試著以本門秘法施放「水晶珠」,威力竟然比以前要強大數倍,頓時欣喜若狂,不由分說地將所有水晶珠全部「徵用」。張紫星本來對玻璃冒充水晶還有些忐忑,不料這魚目混珠反而歪打正著,也是暗暗高興。

    青兒見兩人又要爭執起來,笑著將風箏遞給張紫星,打圓場道:「先生休要戲弄妹妹了,青兒也等著聆聽先生的佳作呢!」

    張紫星遙望遠空的大雁,心中有感,隨口吟道:「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這是漢武帝劉徹的《秋風辭》的前兩句,青兒輕聲念誦,只覺清遠流麗,意境非凡,令人沉迷其中。鄧嬋玉也被這句絕唱所震,沒有再與他爭鬧。

    「先生此句妙絕,青兒幾乎找不到合適的讚譽之詞,」青兒感歎道:「只是青兒感覺似乎意猶未盡,先生是否還有下文?」

    張紫星臉上閃過黯然之色,因為這首《秋風辭》是亡妻雨仙當年最喜歡的幾首詩詞之一,平時背得極熟,今天隨口念出,腦中不由浮現出雨仙的模樣,方才想到,原來他來到這個奇異的世界已經五年多了。

    一念至此,原本高昂的情緒陡然低落了下來,青兒並不知道此節,又請他說出下文,張紫星輕歎一聲,吟道:「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這一句纏綿悱惻,乃是全詩的精華,青兒細細品味著詩中的意境,身子忽然微微一晃,顫聲問道:「先生,可是想起了某位……心上人?」

    「她……已經故去多年了……」張紫星說了一句,也不管手中風箏,默默朝前走去。

    青兒望著張紫星的背影,默念著方纔的詩句,一時不由得癡了。鄧嬋玉走上來,輕聲說道:「原來他愛人已經故去,姐姐與他如此相得,正好沒了顧慮,不如……」

    「我與他家世差別太過懸殊,其中必定有莫大險阻,況且我也不知他心意究竟如何,不如隨緣吧。」青兒低歎了一聲,默默跟了上去。

    「姐姐!事關終身,你怎可如此猶豫不決?待我來替你問個明白!」鄧蟬玉趕了上去,大聲問道:「小賊!我且問你,你現在可否婚配?」

    張紫星此時並沒有遊戲或玩笑的心情,據實答道:「不瞞小姐,我乃有婦之夫,成婚已有十餘年了……」

    青兒如遭雷殛,嬌軀一震,明眸頓時變得黯淡無光。鄧蟬玉面色大變,喝問道:「該死的小賊,為何不早說!」

    張紫星心情不好,並未如平常那樣容讓,反斥道:「我是否婚娶與你何干?」

    鄧蟬玉柳眉倒豎,怒道:「難道你想讓姐姐……」

    「妹妹休要胡言!」青兒忽然一反常態地尖叫了一聲,打斷了鄧蟬玉的話,雖然她竭力掩飾自己的失態,但張紫星依然從那微顫的聲音中聽出了她內心的失落和痛苦。

    「先生,嬋玉年少,言語突兀,請先生勿以為意。請先生放心,青兒絕非……量窄之人,無論如何,你我……至交之情不變。」青兒盡量保持著語氣的平靜,袖中的手指卻緊緊地掐進了肉裡。

    張紫星看著她眼眶中強忍的淚水,心中不忍,歎道:「你我既是知己好友,此事遲早須讓你知曉。當年我愛人逝去後,我心灰意冷,宛若枯木草灰。後來不得已奉父母之命成婚,整日浪蕩浮行,醉生夢死,不知身在何處。直至五年前大夢初醒,只覺恍若隔世,自此方才痛改前非,鑽研正道。此番傷痛一直深藏我內心之中,平時不願提起,並非刻意隱瞞,還請小姐諒解。」

    這段話倒並非謊言,只不過是把二十四世紀和這個世界的遭遇綜合了起來,卻也十分契合。

    青兒第一次聽他如此傾吐往事,眼前彷彿看到這個平日意氣風發的男子當年那消沉至極的憔悴模樣,芳心中的劇痛頓時減弱了不少,反而生起一股憐意,低聲說道:「都是青兒不好,逼先生說出下句,讓先生念起昔日傷痛。」

    「無妨,長痛短痛,長短皆痛,遲說早說,遲早要說。」張紫星搖了搖頭,跨上馬徐徐前行而去。青兒想著心事,沒有再言語,慢慢地跟在了後面。

    一旁的鄧蟬玉一陣愕然,沒想到這凡事似不放在心上的小賊竟然有這樣痛苦的經歷,也湧起一陣同情。在路上,她多次想找些話題與他交談甚至是爭吵,張紫星卻始終是興味索然,心有所思的青兒也大反常態,兩人都不太搭話,讓她好生氣悶。

    鄧嬋玉忽然想到一件事,說道:「小賊,我這裡有一件奇事。今早我在朝歌南門外遇到一人,自稱是南郊宋家莊之主,名叫宋異人,在到處請道士捉什麼鬼怪,如今正好順路前往一觀。你不是有些微末本事嗎?可敢隨我同去?」

    「宋異人?」張紫星聽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連忙聯繫超腦,查閱宋異人的資料。原來,宋異人正是姜子牙的結義兄長,為人極重義氣,姜子牙和他四十年不曾聯繫,來朝歌時也得了他無數的幫助。那鬼怪必定是書中宋家莊後花園的五個精怪,又稱呼五路神。這五妖沒什麼本事,被姜子牙一發雷就嚇倒了,後來也就作些搬運泥土,修建封神台的雜役活兒。

    索性連這五個精怪一起收了,什麼都不留給姜子牙!想到這裡,張紫星精神一振,心情也好轉了不少:「去!有何不敢?」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宋家莊捉鬼
   
    鄧嬋玉還道自己激將法有用,得意地朝青兒眨了眨眼睛,邀她一起前去。

    三人騎馬來到宋家莊,當從人通報有「法師」求見時,年逾花甲的宋異人親自出莊迎接:「請問法師尊號?」

    張紫星答道:「在下逍遙散人,自幼隨仙人學得異術,聽聞莊主宅中鬧鬼,特來相助。」

    「多謝散人高義,快快請進!」宋異人年紀雖大,眼睛卻亮得很,看出張紫星器宇軒昂,絕非等閒,心下大喜,又對鄧蟬玉和青兒說道:「請兩位夫人入內宅休息。」

    「本小姐才不是他的夫人呢!」鄧蟬玉臉上飛快抹過一絲紅暈,促狹地指著青兒說道:「這位才……」

    「妹妹休要胡鬧!我們先去看看那鬧鬼之處吧!」青兒苦笑一聲,好在戴著面紗,看不清臉上害羞的表情。其實宋異人早看出她們是少女裝扮,只是與這逍遙散人十分親密,才故意討好加上那一句。

    宋異人客套了幾句,帶著三人來到莊裡的後花園。

    張紫星看到後花園前方幾間未竣工的房子,按小說原文讚道:「果然好風水,此處造樓,按風水有三十六條玉帶,金帶有一升芝麻之數。」

    「散人果然高明!」宋異人早請人觀過風水,聽他說得不錯,對張紫星的本事更無半分懷疑,恭敬地施了一禮:「此屋曾造過七、八次,奈何每次上梁竣工之時就無故起火,有一日來了一道人,稱有精怪作祟。老朽請他捉妖。這道人當晚便開壇作法,不料一陣狂風過後,樓房盡焦,道人法器全毀,身子也無故被掛在了樹上。而後也來過幾位法師,都被這妖物弄得狼狽而回,老朽也是無可奈何。」

    張紫星對鄧蟬玉問道:「嬋玉小姐,你可有法子將這妖物逼出來?」

    「這有何難?」鄧蟬玉拿出一張靈符給他,「這是引妖符,可吸引方圓數十丈之內低等妖怪,用時以火燒掉就行。此符可以給你,休得再問我要那些晶石酬勞。」

    張紫星一時哭笑不得,一張破符換兩百多顆「水晶石」?這小妞倒會趁火打劫!好在那玻璃對他而言也來得容易,所以並未計較,對宋異人說道:「莊主請到前堂小坐,我要開始捉妖了。」

    「散人是否要什麼法器或道壇?」宋異人見他赤手空拳,忍不住問道。

    張紫星搖頭笑道:「我乃俗家修行,與那些道士所學法術不同,無須那等物品。」

    「既是如此,老朽就在前堂靜候佳音了。」宋異人心知這等法師施術有種種禁忌,常人不宜觀看,當下快步離開。

    「我要開始了,」張紫星轉頭對鄧蟬玉說道:「嬋玉小姐,青兒的安全就交給你了。」

    「青兒?哼,你這小賊倒叫得親熱!」鄧蟬玉口裡說著,眼睛卻笑吟吟地看向了有些羞澀的青兒,「放心,姐姐的安全我自會負責,你儘管捉妖,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張紫星微微一笑,點燃了引妖符,不一會,只見狂風大作,漫天都是走石飛砂,那樓房又無端燃起火來。火光影裡隱現五個的妖魅,顏色各異,相貌猙獰。

    饒是青兒博學,也未見過如此妖物,心中恐懼,躲在了鄧蟬玉的後面。鄧蟬玉早看出這些妖魅雖然聲勢驚人,力量卻十分薄弱,所以並不慌張。

    張紫星從法寶囊中拿出雲霄所贈的五雷符,暗運力量解開符咒禁制,朝空中一扔,喝聲:「孽畜不落,更待何時!」

    雲霄是何等人物,這五雷符雖然是她閒暇時為門下弟子所制,但威力遠勝等閒雷法,只聽空中一聲巨大雷鳴,竟然單憑雷聲就將五個妖物的風火震滅,露出半透明的形體來,靈體也受損不小,就連鄧嬋玉和商青君都被這威力驚人的雷聲駭了一跳。

    五個妖物頓時唬得魂不附體,慌忙跪倒:「小畜不知上仙駕臨,求上仙饒命!」

    「好孽畜!數次放火燒燬樓房,凶心不息,今日罪惡貫盈,當受誅戮!」張紫星直接「調用」了姜子牙的台詞,冷哼了一聲,作勢要再次發雷。

    五怪齊聲哀求道:「小畜一時昏昧冒犯上仙,上仙請看在我等修煉多年不易,放我們一條生路!」

    張紫星心中一動,問道:「你們不安心修煉,為何多次在此作祟?若說清緣由,我可考慮饒你們不死。」

    五怪連忙答道:「上仙容稟,此地玄清之氣充足,對我等修煉大有裨益,若人蓋樓居入,一怕影響我等修煉,二怕長久濁穢清氣,故而我等反覆作亂,阻其建房。」

    「玄清之氣?」張紫星將咨詢的目光投向了鄧蟬玉。

    鄧蟬玉皺眉想了想:「曾聽師尊講過,玄清之氣乃混沌開天所生,最利靈體修煉,有事半功倍之效,此地既有玄清之氣,如果不是蘊有玄清地脈,便是由某種寶物所散發而出。」

    「寶物?」張紫星眼睛一亮,當下對五怪喝道:「這裡可有何寶物?」

    五怪忙答道:「小畜神通太淺,只感覺到此地玄清之氣,並不知是否寶物發出。況且小畜尚要倚仗玄清之氣修煉,生怕毀壞地脈,洩露靈氣。」

    張紫星點了點頭,說出了自己來這裡的真實目的:「爾等可願改邪歸正,歸附本散人?」

    五怪知道這是唯一的活命機會,哪裡還有半點猶豫,立刻將本命元魂交出,張紫星在鄧蟬玉的指點下,將元魂吸入掌中,若是日後五怪敢有異心,只需要念動,就能將其殺死。

    「爾等既歸附於我,此地已不可再留,速速掘開地基,找出玄清之氣源頭。」

    五鬼領命,當即感應靈氣中央所在,使出搬運神通,將那周圍地基的泥土運走,地面上頓時多了一個大坑來。

    那玄清之氣的根源似乎深埋地底,一直挖了數十丈還未發現,但靈氣濃度已是越來越強,連坑外的張紫星都能感覺到。

    終於,五怪的聲音從深坑內傳來:「上仙,就是此處了!」

    張紫星讓鄧蟬玉去前堂向宋異人要來燭火和一根接好的長繩,沿著繩子降到坑底,只見五怪躲在一旁,似乎對中央的泥土十分畏懼。

    「上仙,此物就是這靈氣之源,所蘊涵的力量極其強大,小畜無法靠近,請上仙定奪。」

    由於沒有挖掘工具,張紫星只得從法寶囊中拿出噬魄金矛,挖開周圍泥土,若是蚩尤或玄帝有靈,知道如此至寶被他當成鏟子鋤頭用,只怕也要氣個半死。

    挖掘了良久,終於,一個正方石盒出現在眼前——五怪所感覺到的強大力量正是從這石盒發出。儘管五怪需要借助玄清之氣修煉靈體,但物極必反,如此強烈而濃郁的玄清之氣,憑五怪的法力根本不可能在短時間消化掉,反而受那巨大的能量所迫,猶如一個氣球被撐到最大限度,再輸入氣體的話,就會爆開。五怪心知再呆下去只有靈體爆裂一途,徵得張紫星同意後,趕緊飛出坑外。

    張紫星心知這石盒裡裝的必定不是等閒的物品,深埋在地底這麼深都能散發出氣息,當即朝石盒揭去,哪知無論他如何用力,都無法打開石盒,不由駭然,要知道他的力量何止千斤,就算是一塊沒有縫的石頭,也會被弄出裂紋,而這石盒依然紋絲不動。他拿起噬魄金矛,運出真武靈訣,朝石盒鑿去,只見火星四濺,石盒上連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張紫星沒想到這東西如此堅硬,連蚩尤的噬魄都無法破開,心中極其鬱悶,就好比一個人找到了一處巨大的寶藏,卻無法找到打開寶藏大門的鑰匙一般。張紫星悻悻地看著絲毫無損的石盒,無奈之下將噬魄收入法寶囊,忽然想起收伏噬魄時的情景,心中一動,劃破手指,將鮮血滴落在石盒上。這下可謂福至心靈,鮮血掉在石盒上時,石盒頓時彩光大盛,變成半透明狀,張紫星看到鮮血竟然穿越了石盒表層,滲入中央的一件黑色物件之中。隨著光芒的逐漸消失,石盒恢復成原狀,然後「鏹」一聲,自動打開來。

    張紫星懷著激動的心情,將它捧了起來,只見裡面靜靜地躺著一塊黑色的長條狀玉圭,正是剛才接受了他鮮血的物件。這玉圭上端是三角形,三角形中央有一個小孔,下端是方形,表面的凹凸組成一個奇怪的獸頭花紋,看不到任何雕琢的痕跡,如天然生成一般。

    張紫星看著那獸頭有些眼熟,卻一時沒想起名字,便好奇地將玉圭拿了起來,感覺入手光滑溫潤,更奇妙的是這玉圭彷彿和自己血脈相通,如身體的一部分。他將隨身攜帶的玉飾絲絛解下,穿過玉圭的小孔,戴在頸部,看來去就好像普通掛飾一般,再隨手將那玉飾與石盒放入法寶囊,攀著繩子爬了上去。

    鄧蟬玉上前問道:「小賊,方才洞中為何射出七彩寶光?可是找到什麼好東西?」

    張紫星沒有隱瞞,如實說出剛才的經歷,拿出石盒給鄧嬋玉鑒賞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51
正文 第四十九章 致命的試驗
   
    「奇怪 如此強烈的玄清之氣居然是這石盒本身發出,但黑玉圭卻沒有半點靈氣 只是感覺那獸頭分外凶狠,」鄧蟬玉看了好半天也沒看出這兩樣東西的來歷 「既然黑玉圭在石盒之中,想必是更為貴重的寶貝……」

    說著 鄧蟬玉看了他脖子上的黑玉圭一眼,肅容說道:「這兩件皆非尋常寶物 須得將其收好,平時切勿外露,否則以你目前的實力,不僅無法保住這寶物,還恐有殺身之禍。」

    張紫星還是第一次見鄧蟬玉如此鄭重的語氣,知道她說的在理,趕緊將黑玉圭藏入貼身衣內,應道:「多謝小姐提醒,我自當理會。此番尋寶也有小姐的功勞,這玉圭我頗為喜歡,不如將那玄清之氣的石盒送你如何?」

    鄧蟬玉搖搖頭,露出一個罕見的動人微笑:「小賊,莫以為我鄧蟬玉真是那等貪心之輩,先前我受你那許多水晶石,已是承了一個大大的人情,還未報償,怎能得寸進尺?況且這是你的機緣,我可無福消受。」

    張紫星暗暗頷首,這鄧蟬玉平素雖喜胡鬧,但也有不少可貴品質,並非那種仗著美色一味刁蠻無狀的凡俗女子,當下開口道:「報酬一說純屬戲言,大家都是朋友,又何必計較這些身外之物?」

    鄧蟬玉明眸一亮,忽然目光又變得狡黠:「小賊,這是你說的,可不能反口!那麼明日再送幾百顆水晶珠於我……」

    「幾百顆?你當飯吃啊!就當我剛才沒說!」張紫星朝她翻了個白眼,將石盒收入了法寶囊。

    青兒見兩人說得親熱,自己於這些法寶道術方面又全然插不進嘴,彷彿局外人一般,芳心中忽然不禁莫名地湧起一股酸意,好半天才想起一句話:「先生既已成事,還是速將此地痕跡清除,以免節外生枝。」

    張紫星點頭稱是,令五怪速將那大坑填好,然後將他們暫時收入聚雷瓶中,喚來宋異人,告之妖物已伏,從此可放心修建房屋。宋異人感激不盡,拿出金銀財物酬謝,張紫星卻堅決不受,帶著鄧蟬玉和青兒飄然離去。

    然而,三人都沒想到的是,鄧嬋玉先前的擔心居然馬上就變成了現實。

    在他們身後的遠處,一團宛若輕煙的薄霧正在不緊不慢地跟隨著,薄霧中偶爾兩起兩道精光,如同某種眼睛一般。這薄霧修為高深,並非被受引妖符影響,而是被那彩光所驚動,一路跟蹤而來。

    途中鄧蟬玉忍不住問道:「小賊,剛才你那施的那五雷符威力好生驚人,幾乎與我師尊親自煉製差不多了,究竟是哪位高人所贈?」

    張紫星故意反問道:「嬋玉小姐為何確認不是在下所制而是他人所贈?」

    「就憑你這小賊?少誇海口了!」鄧蟬玉露出不屑的目光:「你或許有點薄才,但道法確是極其低微,連本命元魂都不懂,根本不可能製出如此威力的符咒!倒是你運氣算是高人一等,竟然得到了兩件寶物。」

    張紫星知道牛皮吹破,訕笑了幾聲,趁勢探問她師父來歷,奈何鄧蟬玉就是不說,張紫星忽然一皺眉,朝後方的樹林看了一眼,卻沒發現什麼異常。

    「小賊,怎麼了?」

    「總感覺有什麼在跟著我們,可能是錯覺吧。」張紫星隨口答道,卻不知這一次卻並非錯覺。

    鄧蟬玉回頭觀察了一陣,不以為然地說道:「休要再疑神疑鬼了,快些趕路吧。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一會本小姐還要和姐姐還要趕去綢莊購置絲帛錦緞,若耽誤時辰,惟你是問,姐姐,你說是吧?」

    青兒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自從得知張紫星是有婦之夫後,這一路上她顯得心事重重,似乎和他之間陷入了某種尷尬的境地,張紫星知道她的心結所在,有心打破沉悶卻找不到合適的說辭,幾次欲言又止。

    三人快行至朝歌南門時,空中已是烏雲密佈,隱隱傳來雷聲,似乎大雨將至。

    聽到雷聲,張紫星頓時想了一件最為要緊的事情,激靈靈打了一個冷戰,也顧不得許多,對青兒說道:「我現在有要事須得立即離去,此事有極大凶險,卻關係我終身命數,必當獨力為之。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也應思量清楚,若我能僥倖不死度此難關,定當與你一個交代!」

    說完,朝鄧蟬玉一拱手,道聲珍重,揚鞭策馬而去。

    青兒聽出他此去竟然有生死之險,大吃一驚,哪還顧得上思索心事,一句「小心」剛說出口,張紫星已經縱馬奔遠。那薄霧本欲趁機下手,忽見目標加速,單獨離去,心下一動,也化作一道清風緊隨而去。

    「究竟是何事,讓他忽出此言?」青兒想起張紫星剛才彷彿交代遺言一般,沒由來地一陣心驚肉跳,早沒了平日的冷靜,只覺心亂如麻。

    鄧蟬玉目送著張紫星消失在視線中,美目中現出一絲奇光,喃喃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看這小賊命大得很,應該能逢凶化吉……」

    張紫星縱馬狂奔,心情十分激動,卻沒留意到已經被有心人盯上——此時風雷大動,正是釋放超腦的最佳時機!

    他匆匆來到禁地的實驗室,將那具準備已久的儀器推了出去,這儀器的材質是以東夷運來的鐵礦融合其他金屬特製而成,熔點比青銅要高得多,可算是這個時代最高的合金技術代表。它與豎在室外的那根高達數十米的青銅尖柱相連,這尖柱如避雷針一般,但它的目的不是將天雷引到地底,而是通過儀器通向電容器。以前最弱的一環就在於電容器,而現在有了雲霄的聚雷瓶,成功的把握又增加了不少。

    張紫星將五路神從聚雷瓶中放出,讓他們自行散去,免受天雷影響。此時已經是風雨大作,雷電當空,張紫星接好聚雷瓶後,將手臂套在儀器的另一端上用金屬箍卡好。這具儀器的原理是通過避雷針將空中的雷電引到電容器中,再從電容器中通過十幾組自製的簡易電阻,輸入到張紫星的體內。由於材料和工藝所限,儘管有超腦的計算,那些簡易的電阻也只能在一定程度上盡量降低電流的危險,並不能完全保證他的生命安全。

    他在這項試驗上已經失敗過很多次了,有時甚至被電得半天都沒與恢復,若是普通人碰到這種情況,只怕早已放棄。但張紫星原本就是個卓越的科學家,比這更危險試驗都做過,也遭遇過無數次失敗,卻始終沒有半途而廢過,那時不會放棄,現在更不會。

    也許是天意弄人,平時不用多就這避雷針就能引到雷電,但今天不知道為什麼,電閃雷鳴了半天,就是不到這避雷針上來,張紫星空等半天,被雨淋了個落湯雞,涼風一刮,頓覺涼意襲人,如果不是有真武靈訣護身,只怕早已受凍染病。

    那趕上來的清風又復原成薄霧,遠遠地看著發生的這一切。

    眼看風雨漸漸減弱,雷電也稀疏了不少,張紫星心中焦急,將心一橫,拿出「天殛」來,解開符咒封印,朝天一扔。「天殛」化作一團金光,散落開來,點點金星直入雲中。

    這金星入雲不久,忽然異像迭生,周圍烏雲居然全變成了金色,開始大片地聚集在禁地上空,數道電蛇在雲中由隱至現,赫然是金色的,陣陣的霹靂聲震耳欲聾,聲威駭人。

    那金色閃電極其厲害,所經之地,盡成焦土。張紫星看著那被雷電擊過的地面,竟然多了個大坑,散落的砂石竟然被熔成了晶塊,不由心中一陣駭然。沒想到這天殛的威力如此之大,竟然引來這麼可怕的雷電。

    不容他多想,那金色的雷電陸續澆下,地面上又多出數個焦坑,風雨中瀰漫著刺鼻的氣味。

    「冷靜,一定要保持冷靜。」張紫星每到十分緊張的時候,就習慣性地用自我暗示來穩定情緒。

    這聲勢驚人的雷電也讓遠處的薄霧吃驚不小——此人以區區金丹期修為,竟然敢引如此可怕的天雷來「修煉」,簡直無異自殺,就算是那些仙人之流都不敢如此。莫非是自己看走眼了,這是一位實力超凡的修煉者?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想要奪取那彩光寶物只怕是難上加難了……

    就在薄霧心生退意之時,就見一束缸口粗的金色雷電自天而降,閃入那青銅高柱,這金色電流能量相當驚人,瞬間便超越了儀器的最大負荷,那些原本就質量不高的電阻當即被熔成液體。

    「不好!」張紫星哪裡想到增幅後的雷電竟然威力如斯,遠超預計,剛意識到不妙,身體一顫,已經被閃電毫無阻礙地擊了個正著,連痛楚都沒能感覺到就失去了知覺。

正文 第五十章 超腦
   


    那薄霧驚駭地看著空中的金色的閃電一道一道接連不斷地通過青銅柱朝張紫星擊去,直至那具合金儀器和青銅大柱無法耐受高溫徹底熔解,而被天雷反覆洗禮的張紫星已經身如焦炭,慘不忍睹,不時還有微量的電弧閃動。

    薄霧觀察良久,確定這「修煉者」已經身死後,心中大喜,迎風一變,化為一個青衣道人走上前來。這道人生得亂髮虯髯,頭頂高冠,看著那屍體上的法寶囊,臉上儘是貪婪之色。雲霄所制的法寶囊果然了得,在如此雷電之下居然絲毫未損。

    「想不到無須本真人動手,寶物就唾手可得,」青衣道人狂笑著瞥了張紫星焦黑的軀體一眼,「無知小輩,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青角真人!」

    說罷,伸手朝法寶囊探去,將裡面的東西盡數拿了出來。

    「此矛莫非是上古寶物?」青角真人握著「噬魄」,感覺到手上傳來噬人的凶氣,趕緊運出法力壓住,臉上表情更加得意:「不想這小輩還有如此好東西,本真人真是鴻福齊天啊!」

    青角真人的目光又投向石盒,讚道:「果然是這件寶貝,光是石盒的玄清之氣就已如此濃烈,內裡想必是一件了不得的靈寶。」

    當青角真人打開石盒時,卻露出疑惑的表情,石盒裡是一塊白玉,這白玉雕琢精緻,玉質極佳,也算是十分名貴之物,卻沒有半分力量波動——他哪知道,張紫星當時得到那黑玉圭後便掛在了脖子上,這只不過是從身邊取下的一塊尋常玉觖而已。

    青角真人正思索間,忽然看到地上的「屍體」身上冒出耀眼的藍光,匯聚成一個光球,這光球約莫拳頭大小,慢慢從屍體上升起,懸浮在半空,放射出奇怪的光波,沿著張紫星的身體上下掃瞄。

    以青角真人的目力,居然看不透藍光中是何物件。

    「原來這裡還有件寶貝!」青角真人貪婪地看著空中的藍色光球,正尋思著怎麼施展手段攝來,卻沒留意到那屍體胸口有一縷若隱若現的烏光正沿著地面迅速蔓延開來。

    那藍色光球忽然發出古怪的聲音,嚇了青角真人一跳:「細胞分裂鏈索激活度B-,更新再生速度3000%,肌體修復程度10%,發現神經系統增強能量,類型不明,大腦意識將在83680秒後恢復,整體復原時間需98279秒。」

    青角真人完全聽不懂光球說的是什麼意思,就在他一愣神時,地面的烏光忽然沖天而已,匯聚成一個巨大的獸頭,面目十分猙獰,正是張紫星頸上黑玉圭獸紋的模樣。那獸頭張開血盆巨口,朝青角真人一吸,一股強大的氣流頓時將他整個身體扯得離地而起。

    青角真人見識多廣,一見這獸頭,不由大驚失色,剛喚出「饕餮」兩個字,就被吸入獸口中。他修煉數千年,自非弱者,在被吞食的千鈞一髮之時,頭頂高冠青光大盛,整個身體如彈丸一般倒彈回地面,但那高冠已經失在饕餮口中,亂髮散落,顯得十分狼狽。青角真人吃了個大虧,不敢停留,化作一道青光飛速遁走,臨走前還不忘將張紫星的法寶囊搶在手中。

    青角真人一走,那烏光匯聚成的饕餮獸頭漸漸收斂,夾雜著一絲青色的螢光,縮回張紫星胸前的黑玉圭中。緊接著,張紫星原本焦黑如碳,不成人形的身體竟然奇跡般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再生起來。

    不久,藍色光球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由於大量不明活性生物特質能量加入,細胞分裂鏈索激活度增強到A,更新再生速度9000%,肌體修復程度15%,大腦意識將在24280秒後恢復,整體復原時間需30279秒。」

    夜幕降臨,連綿的風雨早已完全停下,禁地周圍儘是一片漆黑,遠處草叢傳來稀疏的蟲語。此時張紫星的身體已經自動修復了絕大部分,漸漸恢復了心跳和呼吸,根據藍色光球不斷更新和變化的報告時間,再過二十分鐘左右,他就能完全恢復意識了。

    然而,厄運似乎還是沒有原離他而去,就在這個時候,一片薄霧悄悄地接近了這片空地,薄霧中隱現著兩點精光,竟似能黑夜中視物,緊緊地鎖定著躺在地上張紫星。

    「該死的小輩,居然敢算計本真人!」薄霧中傳來青角真人恨恨的聲音,由於忌憚於那饕餮的威力,一時也不敢靠上前去。

    青角真人先前為逃避被饕餮吞噬的厄運,果斷地使出秘法,以犧牲頭上的高冠為代價終於換來成功逃脫。張紫星也因為饕餮吸收了這青色高冠的力量而能量倍增,使再生的速度大大提高。

    按理說,青角真人差點丟掉性命,又得了張紫星的寶物,應該不敢再回來找麻煩。但那頂高冠對青角真人極為重要,正是他性命交修的那只獨角,也是近三千年苦修法力的精華所在,實在不甘心就此失落在一個實力微薄的小輩手裡。失去獨角的他已經從真仙下階掉到了煉虛期,等若失去了仙體,絕對是得不償失,逃出禁地後,青角找了個地方恢復了部分力量,心中越發覺得不值,所以又偷偷地摸了回來。

    這青角真人的真身是角龍,它原本是上古大澤中一隻水蟲,得了日月精華修煉數百年成精,又修煉了五百年化為青蛟,再修煉千年由蛟化龍,化龍後又苦修了五百年,終於妙悟得道,才有今天的角龍之身。按人類的修煉層次來算,已經進入了真仙下階,角龍的終階化身是應龍,應龍是龍中的王者,法力精深,當年曾協助黃帝消滅了蚩尤和誇父,為後世傳頌。

    角龍要進化到應龍就相當困難了,中間還間隔著蛟龍這個層次,成為蛟龍後,至少要再經過一千年以上的修煉,不僅對天道要有所感悟,而且還需要相當的機緣,最終才能化為應龍。角龍的獨角是日後進階成應龍大道的關鍵,又怎能輕易失去?

    由於忌憚那只可怕的上古奇獸饕餮,青角真人不敢貿然動手,只是用個潛蹤匿跡的法門遠遠地躲在暗處觀察,正好發現張紫星的形體居然在迅速重塑,而且周圍的靈氣不斷地朝其湧去,似乎在幫他易筋洗髓,脫胎換骨,不由驚怒交加。

    青角真人知道自己失去了獨角修為大減,而對方完全恢復後則會力量驟增,只怕到時難以對付,當下露出猙獰的嘴臉:「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以吞噬之術奪我仙角,我便把你整個身體都吞下去!」

    青角真人拿定主意後,將薄霧不動聲色地漸漸靠近那空地,趁著那饕餮還沒出現之時,忽然使了個法天象地的神通,化作一隻體型龐大的青色巨龍,閃電般地朝目標撲去,那藍色光球似乎發現了危險的降臨,驟然變大,將張紫星包裹了起來,青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囤圇一口,連同那藍色光球一起吞入腹中。

    成功吞下目標後,青龍心知眼下重要的就是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消化剛才腹中的「食物」,也不敢在此停留,將身體變小後,迅速駕風離開了禁地,朝南郊飛去。

    青角真人的老窩就在鏡湖對面羅澩峰頂的長生洞,回到洞府,他馬上將真身盤踞,默運玄功,想要迅速消化掉吸收了獨角能量的張紫星和那道神秘的藍色光球。如果此舉真能成功,那麼不僅可以功力盡復,還可能更為精進。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張紫星終於費力地睜開了眼睛,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被閃電擊倒的前一刻,並不知眼下厄運當頭,已經成為一條龍的腹中之食了。

    「這是哪裡?」張紫星只感覺眼前一片漆黑,無法視物。

    「主人,據數據分析,我們所在的位置似乎是某種爬行動物的胃中,外部腐蝕程度相當嚴重,已經啟用特殊通風和空氣過濾設備。」

    「爬行動物?怎麼會這樣?」張紫星一皺眉,忽然反應了過來,激動地大叫道:「超腦!是你嗎?你出來了?」

    「是的,主人!你這一次提供的電能相當充足,能讓我在常態下工作二十五年。」那藍色光球正是張紫星一直渴望的最大助手——二十四世紀超級智能生物電腦「超腦」。

    「主人,外部腐蝕度相當之高,我已自動啟動防護模式,將主人身體保護在防護球體中,下一步該怎麼辦?」超腦的提問使張紫星從狂喜中清醒過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一隻「爬行動物」的胃中,但目前最要緊的,就是脫離險境。

    「超腦,你的功能恢復了多少?能否戰鬥?」

    「主人,我的功能已經全部恢復,可以開啟智能自動進化模式、自動科研模式、自動分析模式、自動勞動模式……」

    「等等!智能進化!」張紫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確定智能進化模式已經能成功開啟?」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52
正文 第五十一章 封神版孫悟空與獅駝王
   
    在得到超腦肯定的答覆後 張紫星頓時傻了眼。

    二十四世紀的電腦技術相當發達,經過多年的研究 終於突破了形態、材質和體積的瓶頸,一隻耳環、一片指甲甚至是一杯如水般的液體都是一台功能齊備的智能電腦。

    創造力驚人的科學界天才們並不滿足於現狀 又開始研究一種新的進化型電腦。這種超級電腦具有生物特性,能根據環境擴充、更新數據庫 自動升級AI和其他功能,甚至如人類一般擁有自己的單獨智慧 稱之為「進化」。如果這個研究成功,那麼將是電腦史上又一大創舉。

    可惜的是,研究遭遇了許多困難,科學家們一直無法完美地模擬出以人類為藍本的「電子大腦」,而外界的輿論壓力也越來越大。人們最擔心的是,一旦電腦有了自己的智慧,那麼與電腦已經密不可分的人類世界處於十分危險的境地,一旦它們背叛,人類世界就將面臨滅頂之災。在各種綜合因素影響下,超級進化電腦的研究最後被迫宣告流產。那些進化型電腦的試驗體有的被銷毀,有的則被不死心的科學家繼續秘密研究,還有些則被特殊收藏愛好者作為珍貴的藏品收藏了起來。超腦也是當時進化型電腦的試驗體之一,是張紫星當年為了討好雨仙特意從通過好友的關係秘密購買來的。雨仙自然十分高興,還下了一番苦功對它進行改造,大大增強了超腦的功能,使它成為張紫星實驗室中的核心助手,可惜的是,在難度最大的進化研究上依然沒有什麼突破性的進展。

    如今隨著張紫星這一次異界重生,超腦也莫名其妙地獲得了二十四世紀科學界一直研究未果的進化能力,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不過這種未知的進化模式是需要時間才能看出成效的,對於目前的形勢來說,並不具備太大的影響力。

    「超腦,立刻開啟智能進化模式,啟動切割程序!」開發超腦的智能進化模式是雨仙一直的心願,也是能增加張紫星計劃成功率的因素之一,至於那些什麼「背叛」之類的擔心在這個神魔世界根本就是多餘的,所以張紫星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開啟。

    「主人,已啟動切割程序,智能進化模式為自動程序,一旦開啟就無法停止,請再次確認!」

    「確認開啟!」

    「啟動高周波刀!開始切割!」張紫星已經從超腦提供的影像中得知了自己被青龍吞噬的經過,深恨青角真人無恥行徑,「敢吞我?先幫你動個小手術吧!」

    超腦化成的圓球頓時伸出四支機械臂,機械臂的末端是四把長刀,以朝周圍的胃壁快速揮動起來。不管什麼材料,本身都是不均勻的,如果將數千甚至更高赫茲的高頻振動遞加在材料上,不均勻的地方振動幅度會有很細微的差別。由於高周波武器頻率相當高,能瞬間使這些微小的不均勻振動迅速累積起來達到疲勞,再加上武器本體的切割作用,便可以很輕鬆的切開目標。超腦的高周波刀正是利用了這個原理,平時在科學試驗時連堅固無比的金屬都能輕易切割,更別說現在這樣切肉了。所經之處,如摧枯拉朽,綠色的汁液四處噴濺。

    青角真人正以龍身靜靜地盤踞在洞中消化「食物」,忽然就覺腹中傳來一陣劇痛,似乎同時遭受幾把可怕的利器切割,頓時慘叫了一聲,運起法力強行鎮壓。

    張紫星通過超腦提供的外視鏡剛在青龍的胃壁上留下「張紫星到此一遊」的題字,忽然見那受損的部位居然奇跡般地癒合起來,題字也消失不見。

    「哼!看看是你長的快還是我割得快!這次我要畫一副《蒙娜麗莎》!」圓球外的高周波刀再次揮舞起來,如果不是張紫星另有考慮,此時早已破腹而出了。如果青角能僥倖穿越後世,閱讀《西遊記》,相信有著切身體會的他,一定會徹底地明白書中獅駝王吞下孫悟空的心情。

    不過龍畢竟不是獅子,倒是類似蛇類,還有另外一招。

    這青龍失去了修煉的精華,法力大大減,身體正是虛弱之時,只覺腹中劇痛越來越盛,已經無法壓制,當下繞著一根巨大的石筍蠕動起來,想利用腹部和石筍表面的摩擦粉碎腹中不安的「食物」。

    超腦馬上向張紫星報告了周圍壓力的變化,張紫星也感覺所在胃裡的空間越來越小,四條機械臂的高周波刀無法自如揮動,只好將它們收了起來。

    青角真人感覺到腹部的蠕動和疼痛漸漸消失,還道那麻煩的圓球終於被軋碎,鬆了一口氣,正要從石筍下來,突然一陣刺痛再次傳來,只見腹部已經鼓脹成一個大球,一根根鋒利無比的尖刺從內向外穿透青龍的堅固鱗片突了出來,彷彿吞入了一個巨大的狼牙棒頭。青龍趕緊纏著石筍加速蠕動,哪知刺球的堅硬程度竟然遠遠超過了想像,青龍的身體被裂傷無數,血液流了一地,連那石筍都損壞嚴重,偏偏那許多尖刺一根都沒斷。

    青角真人這才明白自己吞下的不是補品而是一個大大的禍根,現在被那刺球卡住,連吐都吐不出來,只得哀求道:「道友,我眼拙不識真仙,請道友念在同是修煉一脈,大發慈悲,放我一條生路。」

    「請神容易送神難!」張紫星冷笑了一聲,且不說開始青角真人搶奪寶物的無恥行徑,如果不是僥倖脫困的超腦及時張開保護罩,自己現在早已被消化得連渣都不剩了,「你當初趁我修煉時偷盜法寶,被驚走後竟然賊心不死,又趕來將我吞下,企圖壞我性命,怎能輕易饒你!」

    青角真人為求保命,口中哀求不止:「我願將道友之物全數退回,再奉上小道所有法寶賠罪!」

    「我現在若是殺了你,照樣能得法寶!」張紫星可不會輕易放過他:「除非你肯交出本命元魂,臣服於我,否則我現在就將你切成碎沫!」

    青角真人聽到這金丹期小輩居然想收自己為奴,暗恨不已,但他也是狡詐之輩,知道目前自己處於劣勢,故作猶豫後,勉強答應了下來,條件是張紫星先從腹中出來。

    張紫星哪裡肯輕信,讓他賭咒發誓,青角真人一咬牙,說道:「若有虛言,情願化作飛灰而亡!」

    「既是如此,你且張口!」張紫星見他發了重誓,當下收了那些尖刺。青角真人趕緊張大巨口,心中竊喜:若出得我口中,哪還由得了你?

    只見一道藍光從青龍的口中飛了出來,落在地上,赫然是一個全身穿著黑色甲冑的武士——超腦的輔助模式「魔鎧」!這魔鎧是二十四世紀科學家用於危險地帶勘測和研究用的高等防護甲冑,能抵禦各種屬性的傷害,算得上是一件上等的防護「法寶」了。

    青角真人一時不敢妄動,收了青龍法身,變成先前的虯髯道人,只是道袍破損不堪,胸腹部儘是傷痕,神色也十分萎靡。

    青角真人忽然快步走到張紫星身前,張紫星一直沒放鬆防備,趕緊往後一縱,躲避開來。不想這輕輕一縱竟然憑空跳出近十丈遠,感覺身體的能量似乎比以前要強出許多,心頭也是吃驚不小。

    「多謝主人放我生路!」青角真人並沒有如他想像中那樣動手,而是施了一禮:「主人當初施展法術吞下小道的獨角,如今已煉化,碎丹凝嬰,成就半仙之體,實在可喜可賀!」

    碎丹凝嬰、半仙之體?張紫星想到超腦影像中看到的奇獸吞下青角真人高冠的一幕,心知必定是黑玉圭發揮了奇妙作用,不由一陣驚喜。青角真人口裡雖然道賀,暗中卻是懷恨不已,眼睛偷偷掃向他身上的甲冑。只見這甲冑造型十分古怪,竟然將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連面孔都被遮蓋,眼部是一塊半透明的奇怪藍色「水晶」。

    剛才必定是這件奇怪的寶甲在作怪!只要殺了此人,寶甲就是我的了!青角真人眼裡飛快地閃過貪婪之色,暗地裡盤算起來。

    張紫星懶得和他囉嗦,說道:「我已經從你腹中脫出,快交出本命元魂!」

    青角真人眼珠一轉,拿出兩個法寶囊:「這是主人的法寶囊,小道不敢侵吞,先前寶物全在其中。還有,這個法寶囊中是小道這幾千年來搜尋的幾件寶貝……」

    張紫星將兩個法寶囊接了過來,卻不察青角真人已暗中從中取出一物。

    隨後,青角真人暗中唸咒,表面卻故作醞釀之狀,放出一團青光出現在張紫星眼前,謙聲說道:「這是小道的本命元魂,請主人收下。」

正文 第五十二章 青角之死
   
    就在張紫星將手伸向那本命元魂時,青角真人正好念完那咒語,目中寒光暴閃,將手中之物突然放出。張紫星忽覺眼前景物大變,周圍豎起九座旗門,陰風慘慘,鬼氣森森,而青角真人早已消失不見。他情知中計,又驚又怒,正要衝出此地,卻覺雙腳彷彿有千斤重,無法邁步。定眼一看,原來地下竟然伸出一雙雙腐爛的鬼手,抓住了他的雙腳,一時無法動彈。饒是他膽大,也不由嚇了一跳,此時前方傳來一陣陣熟悉的呼聲:「夫君,夫君……」

    那幾個身影漸漸清晰,來的竟然是姜文薔、楊玖、黃飛燕和月姬四女,她們都是面色慘白、眼角發青,好似幽魂一般。

    張紫星驚問道:「文薔,月姬你們幾個怎麼來到了這裡?」

    姜文薔大哭道:「臣妾幾人已是鬼魂!微子啟夥同群臣謀反,殺入宮中,奪了皇位,還想染指於後宮,我和兩位妹妹寧死不從,自盡而亡。」

    月姬也哭訴道:「東伯侯唆使東齊各族內亂,發生兵變,我與鄒卻都被叛軍殺害……」

    張紫星聽得睚眥欲裂,超腦的聲音驀地響了起來:「發現精神干擾能量,啟動過濾電波!」

    話剛落音,張紫星感覺眼前景物又是一變,回到了山洞之中,周圍是九面旗門。青角真人遠遠地坐在旗門之外,閉目唸咒。

    「重力上升為5倍,溫度為零下十四攝氏度,發現不明能量若干,已達到危險程度。」

    張紫星已知道剛才都是幻覺,暗暗慶幸超腦提醒的及時,大喝道:「青角,你竟敢暗算於我,難道忘了方纔的誓言麼?」

    青角真人沒想到他未被幻境所迷,心裡也有些吃驚,但更多的是憤恨:「你這該死的小輩,奪了我元角精華,又施詭計進入我腹中搗鬼。方才不得已才委曲求全,如今你性命即將不保,還妄想本真人臣服於你?你若是識相,速速交出身上的寶甲,我可以給你一條活路!」

    張紫星冷笑道:「你當我白癡嗎?我若交出寶甲,只怕死得更快,你不守誓言,報應馬上就在眼前了!」

    青角真人大怒,催動咒語,九面旗門齊齊射出白光,罩將過來,張紫星連忙啟動能量防護網,魔鎧周圍出現數圈不斷旋轉的黃光,與白光抵在一處,一時相持不下。

    「哈哈!果然是一件上品寶甲!竟然可以擋住我九宮魔陣!」青角真人大笑起來,「待我將那寶光煉化,不僅可得你寶甲,還可將你這小輩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不知死活的傢伙,你現在可以去死了!超腦,釋放!」張紫星冷喝了一聲,就見青角真人驀地身體頓止,腹部有紅光隱現,臉上露出極其痛苦的表情,周圍的溫度隨之升高起來,這紅光似乎是一種特別可怕火焰之力。

    「這是什麼?竟然比三昧真火還要厲害!」青角狂嚎一聲,趕緊化為龍身,卻無法鎮住腹內火焰的迅速蔓延,真個軀體轉眼就被燒成一灘灰燼,只剩一點元神如電掣一般,飛快逃出洞外。

    失去了主持者的九宮魔陣頓時失效,化成一面巴掌大的小旗插在地上,張紫星上前拾起,不屑地看了一眼青龍的遺骸,哼道:「無恥小人,死有餘辜!」

    對於拿賭咒發誓當飯吃的後世之人,張紫星當然不會相信青角發的鬼誓。以超腦的能力,早可以從青角腹中逃出,但未必能真正消滅青角。所以他一邊與青角談判一邊利用超腦的部分元件和一半的能量製造出一顆超級遙控炸彈,安放在青角的體內以防萬一。這顆遙控炸彈的能量非同小可,相當與一個小型的人工太陽,溫度高達九千攝氏度。當青角果然違背誓言施出暗算手段時,張紫星自然不會心慈手軟,果斷地引爆炸彈,瞬間便將毫無防備的青角燒成了灰燼,但也真應驗了那個「飛灰」的誓言。

    張紫星打開先前青角交出的法寶囊,發現石盒、噬魄和那些符咒果然都在,而另一個法寶囊中收藏頗豐,是青角剛才為了麻痺他而故意獻上的,只是沒料到最終還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青角的法寶囊中有一些不知名的礦石頭和盛著藥物的小玉瓶,據超腦分析,這些石頭都蘊涵著奇怪的能量,想必是煉製某種法寶的材料。除此之外,還有不少法寶,其中一個十分精緻的黃色葫蘆引起了張紫星的注意。

    「難道裡面有什麼仙丹之類的?」張紫星想到孫悟空在兜率宮殿大吃仙丹的故事,心頭一熱,拿起了葫蘆。

    當他拔開那葫蘆塞時,倒出來的不是仙丹,而是一陣青煙,張紫星吃了一驚,生怕再出意外,趕緊喚出魔鎧。

    葫蘆中的青煙飛舞一陣,不久便凝成一顆白色的圓珠。圓珠在青角的遺骸上空轉了一陣,停留在張紫星跟前,口吐人言道:「多謝恩人剷除惡道,救我性命!」

    「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此葫蘆之中?」張紫星小心地問了一句,並不敢放鬆警惕,依然沒有解除魔鎧。

    圓珠哭訴道:「賤妾名叫雪兒,修煉已有千年,一日在山中靜修時,被這青角惡道偷襲,不僅奪去法寶紅雲雙劍,還將我肉身吞噬,只剩下這元神被裝入搜魂葫蘆,被散成生魂,本欲用來祭煉九宮魔陣,多蒙恩公及時出手,滅去惡道,賤妾感激不盡。」

    張紫星只知道闡教截教,也沒聽說過什麼塗山門,而這女子與他一樣,都是青角真人偷襲的受害者,當下心生同情,也不為難與她,從法寶中找出一對紅色雙劍,說道:「這可是你的寶劍?此地不可久留,還是快快離去,覓地修煉吧!我還有要事,須得立刻離開。」

    「正是此劍,若得此劍寄魂,賤妾可迅速凝固成元神,他日另覓肉身便可再次重生,」圓珠聲音中透露出激動,「只是……目前我元神之力大損,無法駕馭此劍離去,恐又被宵小所趁,求恩公允我寄生此劍進入法寶囊中,待元神穩固後再行離去。」

    張紫星在確認這種舉動對自己的日常生活沒有任何影響後,答應了下來,雪兒大喜道:「恩公再造大德,雪兒永世難忘,請問恩人高姓大名,日後定當粉身碎以報!」

    張紫星當然不會對這圓珠透露自己的天子身份,淡淡的說道:「我乃逍遙散人,無名之輩,此番只是機緣巧合,無須多謝……」

    「逍遙散人……」雪兒低聲默念了幾句,光芒沒入紅雲雙劍中,被張紫星收進法寶囊。

    張紫星不敢在長生洞中逗留,將那九宮魔陣的小旗連同那些戰利品一股腦兒塞入法寶囊中,啟動超腦的夜間飛行模式,回到了皇宮的御書房。

    他勞碌一夜,只覺前所未有的疲累,給了太監一道休朝三日的聖旨後,倒在塌上便沉沉睡去。

    ※※※※※※※※※※※

    張紫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首先落入眼簾的是三位妻子關心的面孔。

    姜文薔從宮女手中接過香茶,親自送到他嘴邊:「陛下,是否身體不適?你已經昏睡一天兩夜,讓臣妾姐妹好生擔心。」

    張紫星才知道她們一直在這裡守著自己,只覺心中暖烘烘的,接過茶一飲而盡,朝三女露出微笑:「辛苦三位賢妻了,夫君只是疲勞過度,沒什麼大礙。」

    楊玖還當他是因為政務勞累所致,心疼地說道:「夫君身系天下,切不可過度操勞,若是勞累,多休朝幾日也是無妨。」

    張紫星也不解釋,應道:「賢妻放心,夫君不僅是天下之主,也是一家之主,一定會為你們保重身體。」

    三女聽到「一家之主」和「為你們」的字眼,紛紛面露感動。黃飛燕輕聲說道:「當初我入宮之時,父親曾再三囑咐宮闈深若重山,絕不比尋常家庭。天子乃天下至尊,喜怒無兆,君心難測,須當收斂往日性格,小心翼翼,若有差池,必累及全族大小。然我自嫁與夫君後,卻發現夫君對我姐妹三人不僅情深意重,還有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信任和尊重。我與兩位姐姐時常感慨,縱然是尋常家庭,亦無此溫馨氣氛。此生能遇夫君這樣的男子,乃是飛燕前世修來的福分,只可恨飛燕無用,無法為夫君生下一兒半女,實在是愧對夫君寵愛……」

    說道子嗣的事情,楊玖也露出黯然之色,低頭不語言,張紫星看著欲言又止的姜文薔,心裡猜到她想說什麼,歎道:「我曾說過兒女都是天定,休要再為此事煩惱了。至於納妃一事,我已有人選,日後時機成熟,便納入宮中與你們做伴,如何?」

    「原來夫君早有人選,倒是妾身多慮了。」姜文薔目光一亮:「不知這幾位妹妹是哪些大臣之女?」

    幾位?一位難道還不夠嗎?張紫星不禁汗顏,這位賢妻不愧是皇后,手筆大得很,動不動就是批發。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53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未來的計劃
   
    面對這這位賢德皇后的好心詢問 張紫星故意問了一句:「大臣之女?難道普通人家就不行嗎?」

    姜文薔呆了一呆,隨即答道:「雖然有違祖例 但綿延帝王血脈卻是頭等大事,若是陛下執意要納平民之女 也並無不可,我姐妹定會與之好生相處 共同服侍夫君。幾位新妹妹究竟是何方佳人?」

    「皇后果然賢德,不過這人選暫時須得保密 」張紫星故作神秘地搖頭道:「到時你們自會明白。」

    黃飛燕最聽不得別人賣關子,趕緊追問,張紫星應付了幾句,忽然想到超腦,顧不得嬉鬧,正色說:「我身體尚未恢復,還需靜養一夜,不能驚擾,三位賢妻先回後宮休息吧。」

    黃飛燕聽他身體不適,馬上停止了胡鬧,乖巧地跟著姜文薔和楊玖離開了御書房。

    三女剛一走,張紫星馬上在心裡呼喚超腦,他和超腦一直有股奇妙的精神聯繫,哪怕相隔再遠,也能相互感應到,這種感應甚至超越了某種空間的限制,如超腦脫困之前他就能在精神世界中與它聯繫並獲得數據。如今就算超腦和他分離開來,這種微妙的聯繫依然存在,只要距離足夠,他依然能從心靈中接受超腦的欣喜。

    「主人,我就在這裡……」所感應到的精神波動是從一旁銅鼎上傳來的,張紫星定睛一看,那銅鼎上獸頭的眼珠竟然轉動了一下,好似活的一般,正是超腦的偽裝。

    「前天晚上消耗了不少能量吧?你目前的狀況如何?」昨天利用現代化工具的戰鬥確實痛快淋漓,但並未如表面上那麼輕鬆,尤其是那枚將青角瞬間毀滅的威力強大的超級遙控炸彈,更是消耗了超腦本體的珍貴元件,在這個落後的時代,幾乎是無法修復的損耗。

    「前面的戰鬥共消耗了總能量的35%,製造遙控高溫炸彈消耗了一部分微晶片和超級生物合金,好在主體元件沒有損失。」超腦回答道:「這幾天我已經通過吸收太陽能補充了一部分能量,這裡可利用的生物材質充足,但金屬和礦物奇缺,不能修復損失的元件部分。」

    張紫星眉頭大皺,這可是個嚴重的問題:超腦雖然是能自我完善和進化的超級生物電腦,也能自動修復受損元件,如果有足夠的材料,它可以自我修復,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失去的能量可以補充,損耗掉的配件卻沒有辦法製造生產,如果再來幾次這樣的戰鬥,超腦會被完全解體。

    「如果有足夠的基本材料,我可以啟動生產模式自行製造出所缺元件。」說著,超腦報出一大串材料的名稱。

    「這些都可以通過礦藏提煉出來,」張紫星眼睛一亮,「這個世界的礦藏極其豐富,而且都未被開發出來,目前我們需要的就是勘探出礦脈,再進行生產製造……不,我們應該大批量地生產製造,這樣就可以製造出更多的設備!」

    超腦原本只是一台用於科研的電腦,並不具備專業的戰鬥功能,前天晚上的戰鬥利用的是科研模式中的工具。這裡可是封神的自由世界,並沒有二十四世紀關於電腦武器研製的種種條例限制,如果能將所需材料搜集完全,再調用出數據庫的戰鬥相關資料進行武器研究和開發,具有智能進化功能的超腦完全可以升級成為一台真正的超級戰鬥電腦。

    通過前夜之事,張紫星也清楚地意識到了另一個重要的事實——與青角真人的戰鬥並不輕鬆,尤其是那肉體的強韌程度,靠一般武器是無法徹底消滅的。這一次張紫星雖然從最脆弱的內部用超高溫將其身體燒成了灰燼,但青角的元神還是逃走了,一旦找到合適的肉身加以修煉,這個傢伙還有翻身的可能。而以青角的實力,只能算是低等仙人而已,若是換成雲中子這種檔次的仙人,只怕化成灰燼的就是他張紫星了。更何況,這些仙人上面還有厲害N倍的聖人。

    由此可以看出,依靠二十四世紀的科技力量對付普通仙人或許還能有幾分希望,但要想對付最大敵人——聖人卻是不現實的,還須結合各種方式和手段,才有可能最終改變那個悲慘的命運。自成功釋放出超腦後,對於未來的計劃,張紫星在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輪廓。

    在這個計劃裡,科技力量絕不可少,雖然科技在這個世界不是萬能,但首先它對於經濟發展和國力強盛有著無與倫比的作用,張紫星並不需要一步登天,甚至把汽車飛機之類的東西帶到這個時代,他需要的是適合這個時代逐步變革的技術和力量,畢竟,大商還僅僅處於初次層次的社會體系,急功近利只會適得其反。而且封神之戰不等同常規作戰,國力和兵力只是一個擺設而已,最大的敵人是那些具有超常規力量的傢伙。

    其次,科技的武器威力並不容小覷,他曾是一名頂尖的反物質科學家,清楚那種可怕能量的威力,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反物質武器同樣具有和聖人一樣毀滅星辰的可怕力量。當然,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況且擁有各種法寶的聖人的威力可能遠遠不止如此,所以不能將希望完全寄托在科技武器上,但也絕不能放棄。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科技研究的發展,必須轉於地下,作為一張無人知曉的秘密底牌,不到最後的關鍵時刻絕不顯露,屆時必會有奇兵的效果。

    要想發展先進的科技和軍事,不僅需要大量的能量和資源,還有需要先進的研究、生產設備,目前除了超腦本身外可算是一無所有,首要解決的問題就是起步階段的原材料搜集和簡易生產設備的製造。

    「超腦,以你現在的狀況,能否使用分解模式?」

    分解模式是利用超腦的生物特性,以類似細胞分裂的原理,從主體分離出若干個副體,每個副體都具有主體部分能力,但不能完全脫離超腦這個主體的控制核心。就如分身法一般,只不過每一個分身都是真的,如果「分身」被損壞,主體的智能系統雖然無恙,卻會永久性地失去這部分元件和所採集的信息。

    超腦答道:「可以使用分解模式,但由於能量和設備限制,最多只能分解出兩個副體。」

    「兩個……」張紫星沉思良久,終於初步確定了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主人,是否馬上啟動分解模式?」

    「暫時不用,過幾天我會給你指令,現在開啟自動研究模式,進行武器系統的研發,」張紫星忽然想到青角說的「半仙之體」的事情,「對了,我覺得身體有些異樣,先幫我掃瞄一下身體狀況吧。」

    超腦遵命開始進行全面掃瞄,雖然張紫星早有心理準備,但掃瞄出的結果還是讓他嚇了一跳。那個化嬰期的「半仙之體」果然不是蓋的,以他目前身體素質指標,比二十四世紀的那些特種戰鬥基因人還要可怕,力量素質尤其驚人,單手的握力竟然超過十五萬牛頓力,這還是不計算瞬間爆發力的普通狀況。除身體的素質外,神經系統各項指數和大腦精神力量更是到達了一個恐怖的程度。

    奇怪的是,雖然他的肉體和精神力量暴增,但對能量的需求卻不升反降,怪不得那些修為精深的仙人們可以不食人間煙火,正是這個道理。當然,半仙之體和神仙之體還是區別很大的,雖然張紫星目前可以做到避谷數日,但畢竟做不到完全不吃不喝,尤其是能量大量消耗之後(如戰鬥),必須進食補充。化嬰期的元嬰並非是想像中的嬰兒模樣,而是一種無形之「嬰」,在靈識中自成天地,不斷吸納淬煉元氣壯大,一旦這種「天地」能覆蓋原有的修煉「天地」,則可煉化成元神,再進一步度過大天劫後,就可完全脫胎換骨,成就真正的仙體。

    此外,超腦掃瞄出的另一項數據也引起了張紫星的重視,那就是他身體的細胞超強的再生能力。

    這種奇特的再生能力從張紫星剛來到這個世界就已經擁有了。當初在市集救下孫驁的戰鬥中,肩上曾中了一劍,但回到壽王府後,傷口就自動消失不見,後來幾年裡,這樣的小例子還有很多,在親征東夷收服噬魄時也是如此,而表現最突出的自然是前天夜晚全身被毀後不可思議的重生。

    從超腦拍下的夜視影像裡,張紫星清晰地看到了整個過程,現在回看那被雷電燒成焦炭的可怕情景還心有餘悸。雲霄當日贈與天殛時,根本就沒想到張紫星會這麼膽大包天,竟然敢將天雷引到身體上「修煉」。張紫星也沒料到「天殛」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在瞬間就熔解了那些電阻,幸虧有這副超強重生能力的肉體,不然現在只怕已經上封神台走一遭了(貌似此時還沒有封神台,恐怕還要作段時間的孤魂野鬼)。

    事實上,有一件事他還不知道,當日能成功重生,那塊黑玉圭才是最重要的功臣,如果沒有黑玉圭護住他的魂魄,就算他有超級的再生能力,一旦被震散魂魄,也無法重生。

    據超腦分析,張紫星目前體內的細胞特徵,有些類似受到生化恢復池作用的影響,張紫星回想起當年在實驗室的情景,暗忖這莫非與「穿越」時吸附在身體上恢復液有關?

    雖然想不明白,但不管怎麼樣,目前畢竟熬過了那最難的一關,無論是那塊神秘的黑玉圭,或是身體的超級再生能力,都算是超腦脫困事件的額外驚喜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女媧降香引發的朝議
   
    張紫星趁著夜色來到皇宮禁地,五路神趕緊迎了上來。前夜雷雨之時五怪遠遠地看到了青角偷襲的一幕,由於雙方修為太大,所以不敢現身,只是生怕這位掌握了自身本命元魂的「上仙」有什麼差池,害自己陪葬。現在看到張紫星居然無恙,對他更加敬畏。張紫星沒有就前天的事件多問,而是給五怪在禁地安排了一個住所,令其自行修煉,不得離開,過段時間另有差遣,五怪自是遵從。

    隨後,張紫星命人秘密押送兩名死囚來到禁地,這兩名死囚都是罪大惡極、死有餘辜之輩,事先已經按照吩咐用藥酒迷暈。

    「開始吧……」

    「明白!啟動生物體控制模式!」超腦身前的兩個半透明圓球整齊地回應道,這兩個圓球與超腦一模一樣,體積略小一些,正是它分解出的兩個副體。

    這兩個圓球飛到死囚臉部上方,從兩人的口中慢慢鑽了進去。不久,這兩人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兩眼翻白,全身開始抽搐起來,皮膚表面不停地扭曲,出現一道道游動的凹凸,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拚命地攪動,看上去顯得恐怖異常。

    「完成度50%、60%、70%……」超腦播報進度的聲音將這陰森的氣氛沖淡了不少。當進度到達100%的時候,那兩名死囚已經停止了痛苦的掙扎,表情趨於平靜,只是兩眼中有種讓人心驚的空洞。

    「目標控制成功!」兩名死囚口中同時發出呆板的聲音,齊齊從地下爬了起來,動作顯得機械而怪異。這種模式是將控制器植入生物體內,從而控制目標的所有舉動,分為不完全植入和完全植入,前者是暫時性或階段性的控制,對目標本身並沒有什麼的傷害,但對植入的技術要求十分高;後者則是以控制器完全取代生物的大腦,原有的意識被全部抹殺,猶如傀儡一般,一舉一動都由相應程序來控制,一旦控制器離開就必死無疑。

    「開始控制功能嘗試。」這個指令帶來了更可怕的景象,兩人做出完全違背生理學常規的動作,如將頸部360度旋轉、手臂延伸至三米,手指中突出如利爪一般的金屬骨刺……

    這番可怕的景象並沒有讓張紫星動容,這兩名死囚原本就是死有餘辜,就算他們不是死囚,他也會狠下心來這樣做,要改變將來國破家亡的命運,犧牲是在所難免的。

    他平靜地看著這兩名實際上已經失去生命的軀殼,說道:「以後你們就叫張一、張二,給你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勘探資源,過幾天我會詳細給你們行動指令。你們先利用這兩天時間盡快熟悉這兩副身體和能量應用,要做到完全模擬正常人類,以免執行任務時出現差錯。」

    「遵命!主人!」

    張紫星吩咐完畢,走入了修煉靜室,他元嬰新成,正需要好好鞏固一番,尋常修真者縱使天分再高,從凡體修煉到半仙之體至少也要五百年以上的時間,哪像他這樣的機緣,修煉不過幾年,就有如此成就。當然,前夜的那次經歷也是有生死之險,如果不是他運氣過人,早就成為青角真人的食物了,也算是大難不死,後福不絕。張紫星自知這樣的機緣實在難得,儘管現在超腦已經成功從身體中分離,成為他最倚重的助力,但還是沒有就此放棄修煉——現在多付出一分努力,將來就能多一線希望。

    幾天後,張紫星在朝上宣佈下月將往新諸侯國東齊一行,視察政事民情。話剛落音,下有丞相商容走出,說道:「陛下,老臣有事啟奏。東齊乃要地,新建諸侯不久,百廢待興,陛下前往巡視督察也是理所當然。只是下月即是女媧娘娘聖誕之辰,距今已不足半月,陛下須得親往降香祈福。那東齊地理遙遠,御駕車仗往返需數月時間,只怕有所耽擱。故老臣斗膽,請陛下推延東巡時間,或遣一大臣為使,領御旨前往東齊巡視即可。」

    「女媧娘娘聖誕」!這六個字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狠狠地砸在了張紫星的心上——為什麼是現在?小說中女媧廟降香的事件明明是在紂王七年春二月,太師聞仲奉敕征討北海七十二路諸侯袁福通後所發生的。如今自己登基還不到五年,又是深秋時分,女媧的誕辰怎麼可能是現在?自重生為壽王后,做下一系列超越時代的事情,小說原有情節似乎也發生了相應的改變,並沒有按照應有的路線發展下,莫非女媧廟事件的提前也是這個關係?

    上大夫費仲最擅察言觀色,見商容啟奏後天子立刻沉吟不語,只道商容所說讓天子不悅,暗道表現的機會到了,當即出班奏道:「老丞相雖然所言有理,但下臣費仲有不同見解。陛下乃聖人降世,文治武功,天下無不拜服。如今東地新平,難免人心各異,若陛下親臨巡視,所及之處,夷人必感無上聖德,不教而化,徹底歸心臣服,月妃娘娘亦安心建設東齊,使其安居樂業,自此我大商當永無東地之患。女媧娘娘降香一事雖然重要,但為江山社稷之故,還是應以東巡為首選,借老丞相之言,降香一事,可派一宗親代天子前往,自然兩不相誤。」

    費仲所言表面看來有些道理,但明白人一聽就知,這番話先是吹捧天子功德,然後又點出月妃娘娘在東齊之事,暗昭於公於私天子都會前去,最後用商容先前提出換人去東夷的方法來應付女媧廟降香,亦是為了迎合天子急於東巡的聖意。費仲不愧是有名的弄臣,簡單的一短話飽含了深意,又讓人無從反駁,幾個平日十分知機的大臣如溈樊、飛廉也站了出來附和費仲的提議。

    商容見狀,暗暗皺眉,說道:「女媧娘娘乃上古神女,生有聖德。那時共工氏頭觸不周山,天傾西北,地陷東南;女媧乃采五色石,煉之以補青天,故有功於百姓。黎庶立禋祀以報之。今朝歌祀此福神,則四時康泰,國祚綿長,風調雨順,災害潛消。這娘娘壽誕以十二年為一紀,每逢紀壽,須得天子親往行香,以獲福國庇民之佑。其時降香不過一日,完畢之後再去東齊,亦不會耽擱。老臣待罪宰相,執掌朝綱,此事不敢不諫,還請陛下見諒。」

    這個建議立刻得到了比干、梅伯之流的贊同,費仲等人自然不服,雙方當下展開了一場激烈的爭執。張紫星見此情景不由苦笑,俗話說的好,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些員工們吵鬧了半天,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這個老闆心裡擔憂的究竟是什麼。

    「好了,都不要爭執了,就依老丞相之言,下月寡人先往女媧廟降香,再擬東巡。」張紫星知道商朝極其看重祭祀,揮手阻止了群臣的爭吵,他實在不想再就這個問題再做無謂爭議。商容一聽張紫星還是採納了自己的建議,連稱天子賢明,費仲只道天子無奈之下向商容低頭,暗叫聲「老匹夫不知進退」,冷笑不已。

    「諸位愛卿若是無事,今日就此散朝吧。」群臣都是老油條了,哪裡來看不出天子神色特別沉重,有些想要上奏的都改變了主意。

    散朝後,鬱悶的張紫星把自己關在了御書房裡。原本他這次去東齊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巡視或看望月姬,而是計劃是以超腦的副體張一為基礎,利用東齊豐富的礦藏資源,在鄒卻的配合下建立一個秘密基地;而張二在計劃中則是朝歌秘密基地的核心。如果再給他幾年的發展時間,他完全有把握生產出幾千年後的先進設備和武器來。然而,女媧廟事件的提前出現,完全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這位女媧娘娘的聖誕原來是以十二年一紀,需要天子親臨祈福,怪不得前幾年一直沒聽說過降香的事情,也不知道女媧這個「老女人」到現在有多少紀年齡了,到時就算本天子不題什麼艷詩,只怕她也會因長期更年期導致某種分泌失調而故意來找麻煩吧……

    張紫星惡意地YY了一陣,最終還是回到了現實,長歎了一聲:「看來我的出現已經成為這個世界一個難以預料的大變數,將來的事情已經不能再完全參照小說來計劃了……」

    張紫星心情煩悶之下,習慣性地想到了青兒這位紅顏知己:對於自己這個「有婦之夫」之事,不知道她考慮得怎麼樣了,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了,今天正好是她授課之日,還是先去草堂看看吧。

    當他微服來到草堂後,卻發現青兒居然不在,只有一些學生在那裡「自習」,一問才知道女師近日身體不適,暫停講課。

    青兒病了?張紫星心中不由一陣擔憂,立刻朝不遠的丞相府走去。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57
正文 第五十五章 東市惡漢
   
    但走到大門口 張紫星又打起了退堂鼓,他一介男子 無端地求見人家府中的小姐,十有八九會驚動商容 商容是何許人?就算他學青兒帶個面紗,只怕也難逃過這位老丞相的法眼 雖然這件事遲早要穿幫,但在此時青兒心意未明的情況下 他可不想向未來的老丈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張紫星的四名妻子中,姜文薔和楊玖是壽王的原配,在他來到這個世界時就已經有了;黃飛燕在當年東郊會獵後,和他也算是情投意合,但終究是出於先帝的賜婚;與月姬的結合倒是他自己選的,但由於環境特殊,這場婚姻帶著濃郁的政治和功利色彩,後來他對月姬真心相待,疼愛有加,也是想沖淡這方面的因素。

    青兒與他相交於布衣之身,雖然至今未有逾禮舉動,卻兩心相知,已經有了一種極其微妙的默契,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好比只隔了一張薄紙,只要將這薄紙捅破,就能成為真正的戀人或夫妻。他和青兒之間的感情,就如一場沒有任何權勢和利益攙雜其中的自由戀愛,可謂彌足珍貴。

    在青兒眼裡,這位紫星先生雖然才學出眾,但最多不過一個沒落貴族身份,無權無勢,與青兒家絕對是門不當戶不對,而且又已娶妻……青兒聰明過人,會選擇和他這樣人發展感情嗎?這些「不利」因素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故意造成的,就是想看看青兒會如何抉擇。在私心中張紫星是非常希望青兒能拋開一切,選擇他這個「逍遙窮人」。

    張紫星在丞相府大門口徘徊了一陣,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離開並不代表放棄,這不,紫星先生轉悠著來到相府的後門一帶,瞅著四下無人,他默運力量,雙腳一蹬,來了個旱地拔蔥,平空躍起幾丈高,輕巧地落在了那高牆之上。張紫星本來還只是想抓住牆沿,不想彈起的高度竟然遠遠超過預料,如果不是及時控制好重心,差點直接躍過牆去,暗道這半仙之體果然好用,以後就算青兒被關在家裡也能很方便地來與她相會——感情他把這得來不易的機緣當成是竊玉偷香的資本了。

    丞相府的守衛似乎並不太森嚴,張紫星剛才躍在牆頭沒有被發現,他看準一個落腳點,輕輕躍了下來。商容是大商首相,手握權勢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然而他丞相府與其他的高官的府第相比,只能用「寒酸」二字來表達。

    相府的房屋不多,大片空餘的地方都種上了樹木花草,倒也顯得綠意盎然。靠著那些樹木隱蔽,張紫星幾乎是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後院的內宅,院子裡隱隱傳來丫鬟們的對話聲。

    「小姐最近似乎憔悴了不少,整天茶不思飯不想的。」

    「可不是,我看小姐八成有了心事。」

    「小姐向來聰明絕頂,世間之事沒什麼能難得倒她,能什麼心事?」

    「小桃,你真笨,小姐這心事……只怕因為男子而起吧……」

    「難怪啊,原來小姐是思念情郎啊!老爺也忒寵溺小姐,當年竟然答應任其她挑選郎君。可惜小姐聰慧過人,才華橫溢,前來求親的少爺們莫不是自慚形穢,黯然離去,至今仍未有合適對象,真不知道是哪家的男子這麼好的福氣,能得到小姐的垂青。」

    聽到這裡,張紫星暗自得意:這個男子當然是本散人了,從這些丫鬟的話來看,青兒似乎並未生病,只是為了牽掛他而寢食難安,至於青兒父親任由她自己選擇夫君一說,並不代表商容就能容忍女兒嫁給一個沒有功名、而且還有有婦之夫的寒門之士。

    只聽丫鬟們繼續說道:「還是多虧了鄧小姐,常常拉著小姐出去散心,這不,兩位小姐剛才又出去了。」

    「聽鄧小姐說,今日是要去東市遊玩,還說要選幾件首飾呢。」

    「說起那位鄧小姐,雖然生得美貌,性子卻烈得很,偏生武藝十分驚人,連府中的護衛都打不過她,聽說上次有個什麼將軍家的公子意欲輕薄,被她痛揍了一頓,差點連命都丟了。」

    「將來若是誰娶了鄧家小姐,只怕有的苦頭吃了……」這話一出,嬉笑聲響成一片。

    張紫星得知鄧蟬玉和青兒去了東市,沒有再在這裡逗留下去,從原路悄悄返回,越牆而出。

    來到東市不遠,就看到前面圍了一大圈人,似乎在看什麼熱鬧,張紫星本來不想湊進去,但他五感靈敏,忽然聽出中間傳來的女子喝聲竟然似是鄧蟬玉所發,趕緊擠了進去。

    只見鄧蟬玉麗影如梭,在四名彪形大漢當中穿行遊走,不一會工夫就將他們打得狼狽不堪,圍觀的眾人見這美麗少女如此厲害,紛紛叫起好來。

    但這些叫好聲居然被一個洪亮的笑聲壓了下來:「美人好武藝!本大爺對你興趣越來越大了,不若你和那蒙面女子一起嫁入我府中為妾如何?」

    發聲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壯漢,與他的塊頭相比,那幾個圍攻鄧蟬玉的「大」漢根本就是小兒科,這壯漢相貌醜惡,個頭足有兩米高,雖然穿著特製的錦衣,卻難掩飾全身賁張的肌肉,說起話來更是聲若洪鐘。看來,這場紛爭又是鄧嬋玉美色惹的禍。

    鄧蟬玉怒道:「登徒子,竟然對本小姐口出污言,你有本事便過來受死,本小姐要打得你連親爹都不認識!」

    壯漢並不著惱,反而哈哈大笑:「美人真夠勁!本大爺最喜歡的就是降服你這等烈馬!一會待我將你擒入府中,讓你的身子嘗嘗這登徒子的滋味!」

    說著,他示威般地一跺腳,地面上堅固的青石板居然在一腳巨力下龜裂,鄧蟬玉見狀,臉上露出凝重之色,顧不得斥罵,暗暗摸進腰間的法寶囊,握住了一顆晶石。

    若是平時,張紫星會讚許這壯漢勇武,但如今這傢伙竟然企圖染指青兒和鄧蟬玉,無疑等於觸動了他心中的禁忌。

    「無恥鼠輩!竟敢當街調戲良家女子,該當何罪!」一聲怒喝響起,人群紛紛讓開,只見張紫星滿臉怒容地走了出來,站在了鄧蟬玉的身前。

    「小賊!」

    「先生!」

    青兒和鄧蟬玉驚喜的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先生果然平安無事!青兒總算放下心頭大石了!」青兒哽咽著說了一句,眼中湧起水霧。

    張紫星知道青兒對情感一向含蓄,今日竟然如此控制不住,可見她心中之激動。想到那些丫鬟說她近來憔悴模樣,心頭大為感動。

    「就知道你這小賊命大,能度過難關!」與青兒相比,鄧蟬玉表現得要平淡得多,但語氣中仍然隱隱透露出一股掩飾不住的欣喜。

    那壯漢見鄧蟬玉和青兒對張紫星表現得十分親熱,臉上露出強烈的妒嫉之色,喝道:「小子!這兩名女子可是你的女人?識相的話,將她們送於本大爺,本大爺可保你富貴,如若不然,你今天休想活著離開這裡!」

    張紫星聽對方把兩女說成他的女人,也樂得不辯不解,眼中閃過寒芒,沉聲道:「好大的口氣!竟敢打我女人的主意,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

    青兒聽到張紫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自己是他的女人,這覺臉上如同火燒,低下頭去,芳心卻是莫名其妙地一陣歡喜。鄧蟬玉也想要出言解釋,卻不知怎麼的,忽然臉一紅,並沒有反駁,而是低聲說道:「小賊,你去保護姐姐,這裡交給我吧。此人力大無窮,本領非同小可,待我用五光石來對付他!」

    「不用了,這傢伙敢調戲你們,我一定要親手教訓他!你且退下,若我不敵你再出手如何。」雖然這壯漢力量驚人,但在張紫星看來,卻是算不了什麼。

    鄧蟬玉打量了一陣張紫星,感覺他身上似乎有種特別的變化,但又具體說不上什麼,聽到他話中對自己和青兒袒護之意,臉上紅暈更濃,心裡只覺甜絲絲的,也不再逞強,乖乖地回到了青兒身邊。青兒此時沉浸在心事之中,並未發現鄧蟬玉的異狀。

    「就憑你?我一個手指頭就能將你腹破腸流,」壯漢輕蔑地看了張紫星一眼,目光掃向他身後的兩女,「我現在就殺了你,再把那兩個女子抓回府去!」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張紫星冷笑一聲,暗運玄功,右腳踏前一步,竟然將地上青石板踏得粉碎,這舉動雖是依樣畫葫蘆,威勢卻比壯漢先前的那一腳還要驚人。

    壯漢一震,輕視之心盡去,看向張紫星的眼神也變了。鄧蟬玉只道這「小賊」僅會幾式擒拿防身之術或放些現成的符咒唬人而已,沒想到力量竟然如此厲害,美目頓時泛起異彩,對他接下來的表現充滿了期待。

    壯漢看出張紫星的力量驚人,絕對是個勁敵,所以不敢怠慢,大喝一聲,搶先出拳朝張紫星攻去,圍觀的人對這魁梧惡漢本來就沒什麼好感,見他揮著缽大的拳頭朝那位英偉青年襲來,紛紛為後者捏了一把汗。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緣分啊!又是飛廉家的
   
    張紫星存心要在對方最擅長的力量一項挫敗他,當下也是一拳迎去。只聽一聲悶響,張紫星安如泰山,屹立不動,而那壯漢身形不穩,接連後退了四、五步,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留下深深的裂紋。可見承受的力量之大。

    「小賊,好本領!」鄧蟬玉見張紫星大發神威,頓時歡呼起來,周圍人群沒想到這英偉男子居然能打退那醜惡巨漢,也紛紛喝彩。

    壯漢感覺與對方相撞的右手一陣發麻,面色一變:「好大的力氣!」

    張紫星沒有言語,只是露出不屑的神色,將食指朝他勾了勾,示意壯漢再來。壯漢感受到他的輕蔑,怒意大生,張牙舞爪地再次攻來。張紫星毫不畏懼,使出的招式沒有任何花巧,竟然全是硬碰硬、實打實。

    「蹬、蹬、蹬」壯漢步履蹣跚地又被擊退開來,地面上以兩人為中心的數塊青石板早已因為承受不住可怕的力量而龜裂破碎。

    壯漢使勁地甩了發麻的胳膊,竭力穩定著雙臂的顫抖,眼中燃燒的鬥志越來越熾熱,脫口道:「痛快!想不到竟能遇到如此對手!看來要好好活動一下筋骨了……小子,本大爺敬重你是個人物,等會可以饒你一命,不過你的女人我是要定了!」

    張紫星聽到壯漢此言,臉上寒意更盛,冷冷地回敬了一句:「你的命我也要定了。」

    「不知死活的東西,大爺的真本事還沒使出來呢!」壯漢雙目精光暴射,大喝一聲,鬚髮陡然豎了起來,張紫星如今的靈覺相當敏銳,立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從對方身上散發出來,這股氣息絕對不是普通人類所能擁有,心中不由微微一凜。

    旁人只見壯漢的肌肉陡然發生了一種驚人的鼓脹,整個身體又大了一圈,狀貌似乎兇惡了不少。鄧蟬玉的感覺遠勝常人,也發現了壯漢的氣息有異,不禁為張紫星擔心起來。

    壯漢銅鈴般的眼睛中泛出野獸般的凶光,一步一步朝張紫星走來,圍觀的眾人感覺到每一步彷彿都踏在自己心上,有一種極為壓迫的感覺,紛紛朝後退開。壯漢驚人氣勢針對的焦點張紫星卻是面色如常,嘴角還掛著一絲不屑的冷笑。自從他修成化嬰期以來,又領悟出真武靈訣幾種妙用,以前外露的氣息漸漸內斂,那玄武真身也不再輕易出現,就如同神獸玄武的玄龜特性一般,藏聲匿息,外人無法窺探其中,也不受外部氣勢干擾,只是安若磐石,頗有後世武俠名著中「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岡」的意味。

    壯漢沒想到以如今自己這樣的威勢,居然還遭到了對方輕視,怒火更盛,雙手朝張紫星抓去,張紫星不避不讓,也伸出手去,與之對握在一起。

    地面上的碎石居然無風自動,在空中緩緩飛舞起來,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巨力傳來,被不由自主地推得紛紛向後倒去,一時間跌倒了不少人,圍觀的***又擴大了許多,鄧蟬玉暗驚於兩人表現出的可怕力量,護著青兒向後退到了一個安全的位置。

    壯漢緊緊握住張紫星的手,想要發力將他掌骨捏碎,哪知無論如何用力,都無法撼動對方分毫,直漲得滿臉通紅。

    「這就是你的真本領?」張紫星淡淡地問了一句,手上逐漸加力,「不過如此而已!」

    壯漢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對方的輕蔑,忍住手掌傳來的劇痛,忽然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老頭子,今天真他娘的倒霉!不能再忍下去了!別怪我破禁了!」

    說罷,壯漢咆哮了一聲,氣勢陡然遽增,身體再生異變。

    周圍飛揚的沙石忽然開始加速,呈現漩渦狀圍繞著中心的兩人旋轉起來,圍觀的人群一退再退,只能隱隱看到中央兩個身影。

    鄧蟬玉是修真者,感覺出那壯漢身上的暴戾氣息越來越濃,連周圍的空氣都邊的狂躁不安起來,這種可怕的力量非但已經遠遠超越了人類甚至是修真者的極限,連那些以力量見長的妖獸都遠遠不及。她自出師以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強的敵人,俏臉不由變色,手中握緊了五光石,準備隨時支援張紫星。

    「嬋玉,先生會不會有什麼事?」青兒看出鄧蟬玉神色沉重,一顆心頓時懸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應該沒事吧……」鄧蟬玉雙目緊緊地盯著場中,手心中已經沁出了冷汗,暗道:小賊,你一定要獲勝啊!

    張紫星眉頭微皺,感覺從雙手傳來的抗力越來越大,居然有難以控制的趨勢,要知道自己強橫的肉體力量就算拿到那些以力入道的修真者之中,也算得上是翹楚了,不料這壯漢竟然能給他這樣大的壓力。而更讓張紫星吃驚的是,這壯漢的身體竟然發生了恐怖的變化,一對眼珠變成了血一般的紅色,頭上長出兩隻彎曲的犄角,嘴中有獠牙隱現,面目變得更加醜惡猙獰,原本高大壯碩的身體再次膨脹,將外套撐破,裸露手臂和胸膛上生出了暗青色的鱗片,先前人類的手掌也變成了恐怖的利爪,如今這壯漢已經不能用「人」來稱呼了,整個就是一隻可怕的惡魔。好在外面眾人的視線都被兩人驚人力量帶起的沙石所遮,看不清壯漢如今的模樣,否則哪還有膽子圍觀,早被嚇跑了。

    「小子,害怕了吧,本來我不想殺你,怪就怪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不管你是哪派的修真弟子,今天都只有死路一條!看我極焰妖力!」惡魔發出令人顫慄的笑聲,身上爆發出淡淡的青色光焰,雙臂力量驟然增強了數倍,一下子就將張紫星的力量壓制了下去,緊接著雙手全力一抖,這下若是讓人受實,會全身筋骨斷裂而死。

    出乎惡魔意料的是,這一抖竟然如同蜻蜓撼動石柱,紋絲不動,他難以置信地又一次發力、再發力,對方卻始終安如泰山。惡魔大吃一驚,以目前的魔化形態,就算是一般的仙人之體,單從在力量方面來看,也比不上自己,而眼前這男子,雖然看不出具體修為,但似乎並不強大,奇怪的是自己竟然無法奈何他分毫。

    這時,張紫星冷笑著開口了:「就這種程度的力量,還想要我的命,簡直是癡人說夢!」

    惡魔聽到這平淡的聲音,心中莫名地生出一股寒意,忽覺手上壓力猛地增加了十倍,全身被一種莫大的力量壓迫得幾乎無法動彈。張紫星大喝一聲,學著惡魔對付他的方式,發力一抖,那惡魔頓時發出一聲震天的慘叫,雙臂出現了違反常規的扭曲,踉蹌著後退了幾步,終於一跤跌倒在地,身體也慢慢恢復成人類的模樣。

    飛舞的沙石漸漸平息了下來,眾人就見張紫星屹立在場中,而那惡漢已經倒在地下,神情甚是萎靡,似乎已經無法動彈。

    「哼,算你命大,最後拚命用力擋住了那一抖的力量,我也不殺你,快滾吧!」倒不是因為張紫星仁慈放這惡漢一條生路,而是對這傢伙的來歷起了好奇心,從惡漢的裝束和方纔的言談來看,應該不是什麼世外的修煉者,反倒像某個貴族家的惡少,究竟是哪個家族的人呢?在朝歌竟然有這樣的人物,絕對不容忽略,有必要放長線釣大魚。

    這惡漢也確實了得,變身後力量十分駭人,張紫星幾乎是使出了全力才擊敗他,剛才那一抖雖然沒有要了惡漢的命,卻也將他雙臂骨骼震得寸寸斷裂,如果是普通人,一雙手只怕是廢了,但這惡漢能變身妖魔之態,只怕還另有癒合之法。

    惡漢的僕從趕緊圍了過去,將主人扶起,而那惡漢雙臂盡廢,全身脫力,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用一雙眼睛狠狠地盯著張紫星,張紫星卻從那貌似凶狠的眼神中看出了幾分懼意,也不計較,漫步走到青兒和鄧蟬玉的身邊。

    「小賊,想不到你有這等神通,居然打敗了那個惡人!」鄧蟬玉拉著他的手歡呼了起來,忽然想起此舉不妥,俏臉頓時緋紅,趕緊收手,連看都不敢看張紫星一眼。

    張紫星看到這平日最喜歡搗亂的小辣椒吃癟的樣子,心裡大呼痛快,青兒迎上前去,關心地問道:「先生,你沒受傷吧?」

    張紫星搖頭表示無妨,正要開口,忽然眉頭一皺,朝一旁望去,青兒順著他目光一看,只見遠處一隊負責治安士兵快速朝這邊跑來。

    為首的將官看到被破壞得不成樣子的路面,暗驚之餘,目光落在了體型魁梧的壯漢一行人身上,喝問道:「大膽狂徒,竟敢在當街行兇鬥毆,該當何罪!」

    據這將官判斷,這些兇惡的大漢應該符合行兇者的外形,那惡漢因為脫力而無法回答,原本躲在大漢深厚的一名管家打扮的瘦子走了出來,上前傲然問道:「你是何人,竟敢管我們的閒事!」

    將官見這瘦子有恃無恐,心裡暗暗打起了小算盤,表面做出一副發怒的模樣:「本官乃戍衛長海平,專職朝歌治安,爾等兇徒竟敢目無王法,快與我拿下!」

    周圍士兵見長官發話,就要上前拿人,瘦子連忙叫道:「且慢動手!我家少爺乃上大夫飛廉之子惡來,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戍衛長,安敢如此放肆!」

    上大夫飛廉?這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人物!海平一驚,連忙讓士兵退下。

    張紫星也是一愣,居然又是飛廉?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6 16:58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青兒的身份
   
    當年張紫星在市集救下孫驁兄妹時 對頭也是這位上大夫,只不過「兇手」從家將換成了這位惡來少爺 看來他和飛廉還真是「有緣」。

    說到惡來,在小說中也是一位大大的奸臣 但似乎與飛廉是兄弟關係而不是父子,兩人一道獻上玉璽賣主求榮 最終被姜子牙所斬,還封了個冰消瓦解之神。只是不知道為何現在飛廉和惡來成了父子關係(史實上倒似是父子) 最讓人費解的是這惡來力量如此強悍,居然還能化成惡魔之形?那麼飛廉的身份只怕另有蹊蹺……

    張紫星正思忖著,那瘦子忽然指著他們三人說道:「海將軍,我乃上大夫府中總管陳顯,那兩名女子是我府中丫頭,被這小子勾搭拐帶,意欲逃走,我家少爺追趕時還被他打傷,將軍若能助我等將之拿下,我定會在上大夫面前為將軍多多美言,必定是大功一件!」

    「好大膽的賊子,我與姐姐在市集購物,明明是你們意圖非禮我們在前,竟然出此誣賴之言,簡直罪該萬死!」鄧蟬玉聽到這陳顯居然誣賴自己和青兒是飛廉府裡逃出的丫頭,當即盛怒不已。

    海平打量了鄧蟬玉三人一陣,又看了看惡來等人,心中明白必是惡來想強搶民女,遭到了反擊,一邊是上大夫飛廉的兒子,一邊是估計沒什麼背景民女,選擇陞官發財還是伸張正義?這位可憐的戍衛長想不不想,馬上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海平拿定主意後,當即變臉道:「你們幾個逃奴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傷惡來少爺!來人,將這三名男女拿下,解押至上大夫府!」

    鄧蟬玉怒中火燒,正要動手,青兒卻緩緩走了出去,手中高舉一物,喝道:「我父乃當朝丞相商容,誰敢拿我?」

    海平一見青兒手中那塊象徵首相府的金牌,嚇得腿都軟了,全身冷汗直冒:今天真是倒霉透頂了,怎麼惹上的都是些祖宗級的大人物啊!

    惡來與陳顯等人也大吃了一驚,這蒙面女子居然是丞相商容的女兒!商容是何許人?三朝元老,大商第一丞相,位列百官之首,與太師聞仲並列天子的左臂右膀,深得天子重用,特賜下免死金牌一塊,就算是謀逆造反都可罪不加身,這是何等的恩典和信任!論權勢論地位,上大夫飛廉都無法與之相比,今天居然招惹了這位首相的女兒,必定會帶來無窮的後患。

    海平面色慘白,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耳光,剛才鬼迷了心竅,居然誣蔑丞相之女是飛廉家的逃奴,別說陞官發財了,只怕連這個戍衛長的位置都保不住,弄不好還有性命之憂。要是他知道丞相大小姐身後那位男子的真實身份,只怕此時已經嚇得人事不省了。

    惡來並非蠢人,強提力量壓下雙臂痛楚,對青兒說道:「惡來不知道小姐的身份,多有冒犯,改日定等親自上門謝罪。」

    說著,朝陳顯一腳踹去,口中罵道:「你這瞎了眼的狗奴才,本大爺技不如人,輸了便輸了,你竟然還誣蔑人家是逃奴,簡直丟盡了我惡來的面皮!」

    那陳顯怎經得住惡來的一腳,頓時斷了幾根肋骨,口吐鮮血地倒在了地上,當即便昏了過去。惡來也不囉嗦,讓下人背起不知死活的陳顯,匆匆離開了東市。

    青兒收起金牌,看了一眼面如土色、道歉不迭的海平,冷淡地說了一句:「我只不過是仗了些父蔭,本身並無官職在身,海將軍何必如此多禮?今日若換了尋常人家女子,只怕已經被含冤受辱了吧……希望將軍謹記今日教訓,今後明辨是非,多為百姓辦事。」

    說完,她朝海平略施了一禮,來到張紫星身邊,輕聲說道:「我知先生心中必有許多疑問,此處不是說話之地,還是先離開東市再說。」

    張紫星點了點頭,朝海平看了一眼,目光中凌厲之色稍縱即逝,跟著青兒和鄧蟬玉朝外走去,只留下海平還在那裡懊惱萬分。

    三人離開東市,來到一間酒樓之中,找了處僻靜的雅座,隨便點了幾樣酒菜。

    首先開口不是青兒或張紫星,而是鄧蟬玉:「姐姐,我知道你有許多話要單獨和小賊談談,我先回相府了,等會讓小賊送你回來。」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樓。張紫星看著她的倩影,搖頭道:「想不到這小惡女也有善解人意的時候。」

    「先生,瞧你說的,嬋玉本來就是個乖巧的女兒家,」青兒微笑著說道:「別看嬋玉平時任性胡鬧,但那也僅對先生一人而已,若是尋常男子,她根本不會假以顏色,以先生的睿智,這小女兒家的心事難道就看不出來?」

    張紫星深深地看了青兒一眼:「商大小姐,你只會說別人,那麼你自己的心事呢?」

    「對不起,先生,」青兒聽到他的稱呼,垂下頭去不敢對視,低聲說道:「青兒並非有意隱瞞身份,請先生見諒。」

    張紫星微笑道:「當初我曾算出你是大富大貴之家,不想卻是當朝丞相之女!你可是怕我知道你是首相之女後,心生顧忌,不敢與你論交?」

    青兒長歎道:「我父乃當朝首相,托孤之臣,深得天子眷顧。我是他唯一的獨女,也秉承了父親的幾分才智,自幼便看透世間冷暖。與我相交之人,無非是為了權勢、利益和美色,除了嬋玉妹妹外,我再無真心之友。所幸青兒並非福薄之人,又遇上了先生,先生有驚世之才,上隱之風,讓我好生敬佩,我以青兒身份與先生相交相知,不論權勢名利,不論姿色年齡,不僅得益良多,而且還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和充實。可惜的是,今日無奈顯露了身份,實在是天意使然……」

    張紫星看著她黯淡的眼神,心中湧起強烈的共鳴,他在這個世界裡又何嘗有什麼朋友?尤其身為天子之後,站在人間權利的巔峰,注定就是孤家寡人。他只所以一直沒有對青兒說出自己的天子身份,也是怕暴露身份後,失去那種奇妙的感覺,當下大聲說道:「你太小看我了,我不管你是丞相之女也好,普通人家女兒也罷,在紫星心裡,青兒永遠是青兒。」

    青兒聞言,眼中奇光一閃,激動地問道:「先生此言當真?」

    「自然當真!千金易得,知己難求,何況是青兒這樣的紅粉知己?」張紫星忽然又加了一句:「若是青兒不嫌我……」

    說得半句,又嘎然而止,青兒何等聰明,這弦外之音自然瞞不過她,她眼中露出羞色,故意追問道:「不嫌你什麼?」

    張紫星暗笑她明知故問,作勢歎息一聲,露出頹然之色:「罷了,與其癡人說夢,倒不如知難而退,你我地位懸殊,能成知己已是大幸,怎麼敢奢求更多。」

    青兒暗罵這先生今日怎麼這般無膽,老半天看他仍在那裡打退堂鼓,忍不住鼓起勇氣低聲說了一句:「若是青兒……不嫌呢?」

    張紫星大喜,問道:「青兒此言當真?」

    青兒見他歡喜的樣子,芳心中羞澀與甜蜜一起湧了上來,反問道:「青兒蒲柳之姿,又喜自作聰明,只怕為先生家中嬌妻所惡,讓先生將來左右為難。」

    張紫星想到姜文薔說的話,語氣肯定地答道:「青兒無須擔心,我那原配妻子賢良淑德,世間少有,幾年來一直慫恿我再娶,我曾向她提及你我之事,她非但沒有著惱,反而十分高興,倒是我憶起當年輕狂無行,內疚不過……青兒是位舉世無雙的才女,若是常人或許還言你女身之過,但在我眼中,女子有才不傷德,我必不會讓你才學空負!」

    青兒與張紫星交往多時,自然知道他許多與眾不同的「新奇」思想,最後一句話絕非敷衍,明眸不由一亮,又問道:「我家世代卿士,雖父親開明,許我自由擇……擇婿,但以你如今白身,又已婚娶,只怕是難得首肯,如能擔任一官半職,希望則大大增加,不知先生可願為青兒入朝?」

    張紫星不意青兒會提出這個要求,頓時露出為難之色,說道:「非是我不願為你入朝,我確實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為大商之官,現在不方便說出來,將來你就會知道。」

    「不得已的苦衷?不能為大商之官?」青兒思路轉得飛快,想到一事,驚訝地問道:「莫非先生是……前朝後裔?」

    前朝後裔?張紫星愣了愣,感情青兒把他看成是夏朝皇室的後裔了,這丫頭想像力還真夠豐富的,不過正好順勢裝糊塗:「青兒,先別提這件事了好嗎?以後我會告訴你一切由來的。」

    青兒見他如此,心中更加認定了自己的猜想,露出理解的神色,點頭說道:「既是不能入朝,那將來我們必會面對重重險阻,甚至還可能勞燕分飛,不知先生可否有心理準備?」

    張紫星心知有路,不禁大喜:小姐,有心理準備的應該是你吧,俺可是來自皇宮的大灰狼啊。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妾名青君
   
    「能在人生路上與心愛的女子攜手而行,哪怕前方是荊棘重生,刀山火海,也無所畏懼,有一件事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如何,我們的結果都不會是勞燕分飛!」張紫星大膽地握住了青兒的手,說道:「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亦不敢與君絕!」

    青兒被他握住雙手,一張臉頓時紅了半邊,只覺得芳心砰砰直跳,卻沒有將手抽回。張紫星最後一句《上邪》出自於漢樂府民歌,被他「收錄」入三大奇書《大商禮樂》中的樂篇,已經成當今之名句,現在稍加改動念了出來。青兒自是知道這一句所含的生死不渝的深情,嬌軀微顫,心神一陣激盪:能得到心上人這樣的愛情承諾,身份也好、家世也好、世俗的看法也好,都算不上什麼了。

    自從知道張紫星那日匆匆離去有生死之險時,她一直在茶飯不思,整日祈禱他平安無事,什麼治學,什麼研究,全無心思,滿腦子想的就只是他的影子。當今天見到他終於平安時,如釋重負的青兒終於確定了紫星先生在自己心中無可替代的位置,同時也做出了一個影響她一生的重要決定。

    青兒輕輕抽回纖手,緩緩解下臉上白紗,露出一張堪比鄧蟬玉的絕色容貌來:「妾名青君,蒙君不棄,願為侍帚,望君惜之。」

    驚艷,絕對的驚艷!

    原本在他心目中,這位不願意以真面目示人的紅顏知己的長相可能是一般而已,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美麗。其實就算商青君容貌醜陋,憑她與張紫星的知己之情以及過人的才學,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娶她,而從現在商青君的美麗程度來看,這次某位散人絕對是賺大了。

    商青君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直羞得滿面紅霞。張紫星讚道:「青君不僅才華橫溢,更有沉魚落雁之容,可謂才貌無雙,紫星能得如此佳人垂青,真是幾世修來的洪福!」

    商青君聽他將「才」擺在了「貌」的前面,妙目中異彩流盼,說道:「青君在先生面前怎能言『才華』二字,青君不過山谷溪流而已,先生才是浩瀚之海,無邊無際;若論容貌,天下女子勝過青君者不計其數,嬋玉妹妹就遠勝於我,『才貌無雙』一稱愧不敢當。」

    「青君太過謙了,單論容貌之美,你絕不下於嬋玉,在我一生中所見女子,也只有寥寥幾人能與你比肩。」張紫星說的倒非恭維之語,後世整容學、基因學發達,很多女性都通過手術將自己改得面目全非,所謂美女大多是一個模版印出來的,根本不是天生的容貌。這個時代的美女才是真正的天生麗質,鄧蟬玉、商青君不僅容貌出眾,而且各有非凡氣質,如果說鄧蟬玉是位充滿活力、魅力四射的女俠,那麼商青君給人的感覺就是嫻靜如玉、內外兼備的才女。兩女的美貌不分軒輊,卻風情各異,絕對屬於超級美女一流,比之雨仙也不遑多讓。

    若是旁人稱讚美貌,商青君只會淡然處之,如今得到心上人的讚美,感覺卻是甜蜜無比,微笑道:「先生似乎對嬋玉一直頗有意思?記得當初還謊稱嬋玉是故人之後……嬋玉之父乃鎮三山總兵鄧九公,鄧叔父為人忠義,武藝過人且精通韜略,先生若想追求嬋玉,當可在此處下工夫。」

    「青君休要多心,我對嬋玉並無居心,當初嬋玉大發雌威打傷我家將,僅是好奇她的來歷而已。」張紫星口裡解釋,心中卻在暗笑:商青君不愧是知己,果然看出了自己暗藏的企圖,居然還為自己出主意。嘿嘿,其實本散人才女也要,俠女也要……

    「先生可謂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難道感覺不到嬋玉對你的心意?」

    商青君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讓張紫星心頭一跳,故意說道:「這丫頭行事乖張,整天和我作對,還時常在你面前說我的壞話,她的心意只怕是在那些水晶珠上面吧。」

    商青君搖頭歎道:「先生愚鈍,這些小女兒家的心事,如何能以常理而論?依青君看來,嬋玉對先生的用心只怕不在青君之下,可惜她過兩日就要回三山關了……」

    那位俠女要走?張紫星感到一陣遺憾,表面卻是十分平淡,反正這丫頭年齡現在還小,養肥了再慢慢……呸!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喻……有些事情還是過幾年再說吧。

    商青君似乎看穿了張紫星的心裡並不如表面上這麼平淡,卻沒有點破,把鄧蟬玉的事情告訴了他。商容和鄧九公是世交,兩家曾有指腹為婚之約,可惜都生的是女兒,鄧蟬玉和商青君自幼便是好朋友。鄧蟬玉的母親多年來一直患有咳血之症,四處求醫未能治癒,張紫星與二女初遇的那段時間裡,鄧蟬玉正好陪母親前來朝歌向一位名醫求診,那位名醫的醫術果然高潮,診斷出鄧母得是肺癆,開了幾劑藥讓她服用,果然好轉不少,但一直沒有斷根。為此那位名醫特意秘製了一種丹藥,定期服用,這次鄧蟬玉前來朝歌,主要是為了幫母親取藥的。

    張紫星好奇地問道:「朝歌竟然有這種名醫?」

    商青君答道:「這位名醫叫巫苤,是太戊聖君時期巫鹹大人的後人,我父親好友,為人孤傲,性格古怪,最是淡薄名利,父親幾次有心推薦他為御醫都被拒絕。以先生性情,必能與之相交,改日先生可隨我一同前去拜訪。」

    太戊是大商第九代帝王,太戊時,勤政修德,治國撫民,頗有振作。巫鹹是太戊帝時最有名的巫醫,創出了占星術,有一說認為他是中國最早的天文學家,這巫苤既然是他的後人,必有過人之處。

    「改日若有閒暇,我當與青君一同前往。」張紫星笑瞇瞇地又將商青君的手握住,「這些都是旁人之事,還是談談我們之間的人生大事吧。」

    商青君臉上才褪去了紅霞又湧了上來,任由他握著手,低聲道:「什麼人生大事,我看先生根本就是存心輕薄。」

    這就輕薄了?輕薄的還在後面呢!張紫星感覺著那纖手的光滑柔軟,輕笑道:「我原本就是這等浮行浪子,可惜你已落入我手,連後悔都晚了,賢妻快叫聲夫君來聽聽?」

    「什麼落入你手……誰是你賢妻了,怪不得嬋玉喚你作登徒子,果然無賴得很。」商青君再怎麼聰明,畢竟是個初涉情事的黃花處子,哪經得起如此調戲,臉更紅了,心中卻感覺一陣幸福,暗暗憧憬將來的美滿生活。

    兩人原本一直相敬相知,心有靈犀,此番一旦捅破了那層薄紙,壓抑已久的情感頓時釋放開來,只覺有說不完的知心話語。商青君畢竟沒有戀愛經驗,一開始還顯得有些拘謹,但隨著與張紫星交談的深入,漸漸習慣了這種親密的言行,真正投入了戀人的角色,只是她生性面薄,那「夫君」二字現在是無論如何都叫不出口的,張紫星威逼利誘了半天,也只能讓她叫出「紫星」這個稱呼。

    熱戀中的男女相處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地快,張紫星將商青君送到相府的巷口時,已經是天黑時分了。

    臨別前,商青君語氣堅定地說道:「妾身心已屬君,縱有千難萬險,亦不為他人之婦。過幾天我便選個適當時機,向父親說明此事。」

    張紫星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說道:「青君,答應我,今後不管有什麼困難,我們都一起面對好嗎?」

    商青君點了點頭,深情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道:「冬雷震震夏雨雪,亦不敢與君絕!」

    張紫星心神激盪,目送著她走回府中,心中幸福滿溢,信心百倍,只覺這世間再也沒有任何事能難倒自己——下月不是要去女媧廟面對降香事件嗎?哼!就陪你們這些所謂的聖人忽悠忽悠!

    且說上大夫飛廉府中,飛廉正設盛宴招待費仲,席間有多名女奴獻舞助興。

    飛廉看著費仲眼睛緊緊盯著一位俏麗舞女,笑道:「今日多蒙費大夫賞光,真是府上生輝,這些女奴乃南地所購,相貌美麗,腰肢柔軟,若是大夫看得過眼,就送於大夫如何?」

    費仲喜道:「飛廉大夫如此厚贈,我如何擔待得起!」

    飛廉舉起青銅爵,遙敬費仲,說道:「費大夫言重了,你我同殿為官,性情相投,自是親如兄弟一般,此等薄禮,不成敬意。」

    「既是如此,小弟多謝兄長美意了。」費仲連忙回敬,他是機靈之人,馬上換了個稱謂,兩人距離又拉近了不少。

    兩人一邊喝酒賞舞,一邊闊談政事,說到今天朝中降香一事的爭執時,不約而同地對商容一派表示了強烈的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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