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九章 蚊道人
經過這次事件後 張紫星和文道人似乎一拍即合,顯得十分投契 當下一同結伴前往南海。
一路上,文道人旁敲側擊 探尋這位「帶籠子」道友的來歷,從對方有意無意透出的消息得出 帶籠子是一位閒遊的散人,平日喜好遊歷 其師門卻很不簡單,尤其是他有一位師弟「提籃子」,也就是那位撿簍子的師尊,已經「快要」接近玄仙了。
文道人雖然對張紫星的話有所懷疑,但一提到「提籃子」,那位師侄「撿簍子」的臉上就露出難以掩飾的自豪之情,可見此言非虛,不由暗暗心驚。
文道人行蹤詭異,有時候會失蹤老半天,在張紫星打算獨自上路時,又鬼魅般地出現在面前,張紫星對此也十分警惕,天知道這位「道友」什麼時候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身後,朝自己捅上一刀。
袁洪找個機會,將搜刮來的三個法寶囊上交給張紫星。張紫星連看都沒看,直接塞到袁洪的懷裡。袁洪大喜,打開一看,發現並沒有太多的東西,多數是一些材料和藥瓶,只有幾樣東西勉強看得過眼,想來那幾位犧牲者生前也不「富裕」。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要知道與這幾個死去的倒霉鬼相比,僅有兵器一根的袁洪只能算是五保戶,所以他還是滿意地將這些東西收了起來。張紫星忽然招呼袁洪過來:「你且看看這個。」
袁洪一看,張紫星的前面出現一個半透明的小球,小球地上空浮現出一幕幕會動的景象。只見那景象中。三個道人正在且戰且退,拚命地與空氣中的某種東西戰鬥著,有的揮舞寶劍,有的則施出法術,將火焰朝空中亂噴,但空中那物似乎十分厲害,三個道人最終支持不住,露出痛苦的表情,捂著頭緩緩倒下,其中一名道人奮力拿出一物。朝空中一方,一道煙火沖天而起,似是什麼求援的信號。
張紫星和袁洪所在的位置也看到了天空中升起的煙火,看來這三人就在距離此處不遠的地方。
拼盡最後餘力施放出信號後,這道人也倒了下去,緊接著,恐怖地一幕出現了。這些道人的身體居然漸漸乾癟,最後只剩幾具乾屍,似乎體內的液體都被什麼吸乾了一般,著實詭異無比。
那乾屍上升起數個不起眼的小黑點,凝聚一團。最終還原成文道人的樣子。開始搜刮這些道人身上的戰利品——這次來南海參加奪寶的修煉者不在少數,正是趁火打劫、殺人越貨地好機會,怪不得文道人會時而失蹤,感情是做這「買賣」去了。
此時文道人似乎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將身一抖,一股無形的強大力量朝四周排斥開來,影像頓時一陣劇烈的搖晃,隨即完全中斷。
袁洪驚道:「這文道人方才是施了何種法術。竟然能將人吸乾。」
張紫星命令超腦將剛才的影像回放,終於發現,一直攻擊那三名道人,並讓他們喪命的。正是那些小黑點。放大看時,那小黑點居然是一隻隻細小地蚊子。這些小小的蚊子個頭不起眼,卻是厲害非常,居然不畏刀劍水火,而且還有類似那柄蚩尤金矛「噬魄」的能力。能將敵人身上的血肉盡數吸噬一空。十分可怕。
這些蚊子,必定就是文道人的真身。張紫星看到這裡時。猛然想起《封神演義》中的一段情節來。
萬仙陣中,通天教主四大弟子之一龜靈聖母以日月珠戰敗懼留孫,卻被西方教主接引道人以念珠降伏,現出烏龜原形。接引讓白蓮童子那出小包收走烏龜,不料童子的小包中飛出一群神秘的蚊子,竟然將龜靈聖母吸成空殼。白蓮童子來收他時,卻逃往西方,把接引聖人地十二品蓮台食了三品,變為後世著名的九品蓮台,接引從萬仙陣中回來後,自是追悔莫及。
難道說,這文道人與那些能吸食龜靈聖母甚至是十二品蓮台的神秘蚊子有什麼關係?或者說,文道人就是那些可怕的蚊子?這樣看來,應該叫他蚊道人吧。
張紫星收起超腦,對袁洪說道:「這文道人心計詭詐,心思慎密,一身神通深藏不露,端地厲害非常,若非我在他身上藏下追蹤之物,又派出生物監視器查探,還無法發覺他的秘密,可惜那監視器也被他警惕之下,施展神通破壞。若是以後與他敵對,須得分外小心,你那八九玄功有變幻之妙,屆時可利用生剋變化,克制此人。」
袁洪素服張紫星之能,連忙記在心中。兩人正談論間,忽然聽到外面有龍馬的嘶叫聲。張紫星記得龍馬原本自行在附近尋覓仙草啃食,莫非是除了什麼事了?他立刻起身,朝那嘶聲的方向奔去,就見龍馬鼻中喘著粗氣,怒視著對面的道人,那道人正是張紫星方才在影像中見到地蚊道人。
蚊道人見張紫星搶出,換作一臉親熱地表情:「道友,你這匹坐騎真是神駿異常,我才到此地尋你,它就叫了起來。」
張紫星從龍馬發怒的樣子看得出來,剛才絕對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絕非蚊道人口中所說地那樣,只怕他對龍馬是另有企圖。要知道,龍馬本是伏羲的坐騎,十分通靈,亦有道行,若非張紫星身上的河圖,龍馬當初也不會甘心認他為主,如今這蚊道人妄想盜走或是騙走它,龍馬豈會甘心就範張紫星心中冷笑,嘴上笑道:「道友神通廣大,來去無蹤,我這坐騎素來膽小,故而有所驚擾,還望道友莫怪。」
蚊道人臉皮也忒厚,居然毫不慚愧地露出大度的笑容:「此小事耳。大家既是同道,帶籠子道友何必如此客氣?」
正是要帶你籠子,遲早要讓你知道厲害!張紫星嘿嘿一笑,上前將龍馬安撫下來:「道友所言甚善!」
袁洪畢竟道行不夠,當不過兩人如此虛偽,帶著龍馬朝一旁遠遠地走開來。
此時,忽然空中飛來幾道白光,落下地來,化作幾個道人的模樣,為首是一名中年道人。朝兩人打量一陣,問道:「貧道乃五夷山白雲洞散人喬坤,有門人三人,正在此一帶巡查,忽然失去蹤影,兩位道友可能見過?」
張紫星正要搖頭,忽然想起從超腦中看到地那景象。莫非這喬坤的門人就是被蚊道人所害的那三人?
蚊道人見苦主竟然這麼快尋上門來,眼珠一轉,答道:「這裡只有我與這位帶道友及他的師侄,未曾見過有另外三人,不知是何形貌?」
喬坤將三個徒弟的外貌描述一番。張紫星更加肯定,就是被蚊道人害死的那三個道士。蚊道人卻不慌張,只推說沒有見到。喬坤身旁一位女子問道:「兩位道友,方才可曾見過天空中一道煙火升起?」
蚊道人自是回答並未注意到有什麼煙火,沒等喬坤再詢問,一名道人又飛了過來,面露哀容,朝喬坤說道:「師尊。在那邊山地上發現了三具枯屍,似是被妖物什麼吸乾了精元,從衣物來看,當是三位師兄!」
喬坤大吃一驚:「你可曾看仔細了?」
那道人答道:「三人穿的正是我白雲洞的服色。應該就是三位師兄,三人不僅身死,身上的法寶物件也被人奪之一空。」
喬坤本欲趕去查看,但轉念一想,對張紫星和蚊道人不禁升起了疑心:這麼近的距離。絕對能看到煙火。這瘦道人說地只怕是搪塞之詞,難道這兩人和弟子被害的事情有關?
「適才我在這邊。也見到一股紅色的煙火沖天,還當是什麼事情,原來如此,」張紫星說道:「那三位道友既是被吸乾精元,想必是某個妖物在作祟,手段竟然如此狠毒,我自當相助道友,除去這妖物。」
喬坤聽得此言,點了點頭,將懷疑的神色目光落在了蚊道人身上,蚊道人聽道張紫星說出見過煙火,暗道不妙,又聽妖物二字,更加緊張,生怕這喬坤也有和吳萍一樣的寶貝,察覺他妖族的身份而起疑。這蚊道人亦非等閒之輩,心念一轉,當下生出一條脫身的毒計來喬坤正要好生盤查蚊道人一番,忽聽叮噹一聲,自一旁張紫星地身上落下一把長劍來,喬坤身邊的女子眼尖,一眼就認出了那把劍:「這不是我白雲洞弟子的寶劍嗎?怎會在你身上?」
這話一出,喬坤眼中精光大盛,眾弟子頓時將張紫星和蚊道人圍了起來。
張紫星連見都沒見過那把劍,哪裡知道會從自己身邊掉出來,他立刻反應了過來:是蚊道人施的嫁禍之計!
蚊道人施術成功後,立刻來個惡人先告狀,故作驚訝地指著張紫星道:「帶籠子道友,方纔我遍尋你不見,原來竟然……」
他邊說,便朝外一步步退開,喬坤聽得此言,對張紫星的「罪行」自是確定無疑,怒道:「好個妖人,竟敢蠱惑於我!看劍!」
說著,揚手一道環形白光朝張紫星打來,聲勢驚人,張紫星慌忙避讓,口中大叫誤會,但喬坤如何會信,指揮白光緊追他不放。張紫星百口莫辯,也切身地體會到了伯邑考當時被冤枉地心情。他對蚊道人自是大恨,但喬坤逼得實在太緊,只得拿出定商劍,與喬坤戰在一處。
這邊袁洪聞訊趕來,見張紫星遇敵,拿出黑棒便朝喬坤打來,一旁有喬坤的門人搶出接下,頓時一陣混戰。
張紫星仗著定商劍的鋒銳,將喬坤的白光一劈兩半,原來是一個銀圈。喬坤法寶被毀滅,怒火更盛,又拿出一把長劍,舞動間帶著火焰,迎向定商劍,哪料定商劍乃上古凶器噬魄改制而成,威力極強,迎擊得幾回,那火焰之劍又被削去一截,一旁的蚊道人見定商劍如此神異,眼中露出貪婪之色,拿出雙劍,大喝一聲:「道友,我來助你!」
說著,撲向張紫星的戰團,他的速度很快,幾名白雲洞的弟子阻攔不住,喬坤本來就懾於張紫星地仙劍厲害,見對方又來援軍,不由大驚。張紫星回頭一望,露出喜色,手中金劍舞得更加迅疾。
此時忽生奇變,前來相助的蚊道人突然一劍,刺入了張紫星的後背!張紫星猝不及防,慘叫了一聲,跌倒在地。這變化連喬坤都驚呆了,蚊道人一劍得手後,迅速朝定商劍抓去。
沒等他碰到定商劍,忽然身體一頓,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面露難以置信之色。就見張紫星舉著拳頭,慢慢地從地下站了起來,身上不知何時多出一件甲冑來,蚊道人那一劍,只是刺入甲冑,並未傷到張紫星。
張紫星冷笑道:「好一位道友,你就如此來助我!」
蚊道人還未開口,胸口奇怪的氤氳忽然傳來連續地爆響聲,震得蚊道人連連後退,每推一步,地面上就出現大面積的龜裂,最終竟然將蚊道人胸口炸出一個透明的大洞來。
喬坤見張紫星一拳竟有如此威力,不敢貿然上前進攻,同時也被這奇變驚呆了。
「好強的力量!這一擊,足有金仙中階之功,好一個帶籠子,隱藏得倒忒深!」蚊道人雖然胸口被擊穿,卻似乎渾然無事,咬牙問道:「只是……你怎麼知道我要偷襲你?」
張紫星冷哼了一聲:「方纔我身邊就你一人,那把劍定是你施術栽贓,引這位喬道友誤會。若非我醒悟你的毒計,早有防備,方纔已經被你殺死,這寶劍也被你奪取了。如此栽贓嫁禍,又欲殺人奪寶,看來白雲洞那三人必是你所害!」
喬坤聞言,心中不由信了幾分,蚊道人見張紫星道破他詭計,也不再白費力氣辯解,森然道:「既是如此,今日你們誰都別想活著離開此地!」
說著,他地身形漸漸淡去,化作成千上萬隻細小地蚊子,嗡嗡作響,朝張紫星和喬坤飛來。
正文 第一百六十章 封神第一卑鄙人物出場
張紫星一見這蚊子,當即對喬坤大喝道:「道友留神,你那三位弟子想必是喪身在此物之下!」
喬坤也顧不得再懷疑張紫星,連忙施展長劍,帶著強烈的火焰之力脫手朝那蚊子飛出。哪知那蚊子十分狡猾,火焰劍斬來時,隨即高速散開,避免幾種傷害,而那劍上所散發的火焰之力對蚊子們並未造成什麼影響,最多也就損失幾隻,對於數目眾多的蚊群來說只算是九牛一毛。
喬坤幾劍無效後,眼見蚊子們又朝兩人衝來。張紫星不欲與這些恐怖的蚊子硬拚,也不想在眾人面前暴露自己的魔凱,當下招呼著喬坤朝後飛速退去。
喬坤的那些弟子不知蚊子厲害,見師尊遇險,不再圍攻袁洪,仗劍朝蚊群衝去。結果最前面的兩人當即被吸成乾屍,餘人一見如此恐怖之狀,哪裡還敢上前,紛紛逃散。
袁洪從先前超腦的影像中就知道了這蚊子的可怕,想到張紫星說過的生剋之道,心中一動,運轉八九玄功,化成一隻巨大的蟾蜍,讓過張紫星,朝蚊群迎去。蚊子一見蟾蜍,果然有些畏懼,停下了對張紫星的追趕,只見那蟾蜍舌頭連伸,將蚊子陸續捲入口中吞吃。
這蚊群畢竟不比普通貨色,雖暫時停頓,卻不驚惶,當即聚集成一張黑壓壓的大網,朝蟾蜍籠罩下來。蟾蜍雖然能吞吃蚊子,但畢竟速度有限,抵不過如此多的「食物」,當即被蚊群圍了上來,眼看就有被吸乾之厄。總算袁洪玄功精妙。當下化作一團白氣。從蚊子的包圍中脫出。
袁洪沒有放棄,再運玄功,化作一隻蝙蝠,在蚊群中穿梭飛舞,且戰且走,同時利用游擊戰不斷消耗蚊子的數量,一時間,倒殲滅了不少。
然而,這些蚊子都是蚊道人全身精氣所凝。若是損耗一定的數量,又會如元氣循環一般,自動補完,使得蚊子地數目似乎無窮無盡。由於袁洪八九玄功尚未到大成之境,而對方地力量又太過強大。幾次化形後,已有力不從心之感。
蚊道人分出一部分蚊子纏住袁洪,另外的則四處飛舞,轉眼間白雲洞又有兩名弟子遭了毒手,就在這時,空中忽然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妖孽看法寶!」
就見一道約缸口粗細的扇形光華飛來,所到之處,蚊子們紛紛身作焦枯。墜落於地。
張紫星抬頭一看,就見空中多出一位紫袍道人來,這道人一派仙風道骨,顯然修為高深。手中拿著一面鏡子,光華正是從那鏡子發出。這鏡子極具威力,蚊道人所化的蚊子只要被鏡光晃過,必無活路。
喬坤似是認識這位道人,忙道:「道友小心。此妖甚是厲害!」
鏡光吸引了那些蚊子的注意。從四面八方朝道人包圍而去,此時道人的紫衣上的八卦圖紋泛出淡淡的光華。那些蚊子竟然在道人幾丈外地地方停了下來,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阻,無法再前進半分。道人不慌不忙,拿著那鏡子一一照去,令蚊群傷亡慘重。
蚊子們一看勢頭不妙,散成數股,朝四處逃散,道人雖有寶鏡,急切間也無法全殲,滅得幾股後,其餘的已經逃遠。此番蚊道人雖然成功逃脫,卻也大傷元氣。
趕走蚊道人後,喬坤一邊吩咐僅有的兩名門人收拾屍骨,一邊與那紫袍道人見禮:「多謝道友相助,今日若非道友,貧道與弟子只怕已遭不測。」
「喬道友不必客氣,那妖物好生厲害,若不是紫綬仙衣護體,只怕我也有麻煩,」紫袍道人的目光落在張紫星和袁洪身上,問道:「這兩位道友是……」
喬坤將剛才地事簡要地說了一遍,說道:「此人與那妖物本是一路,不知為何忽然內訌,相互動起手來。」
張紫星見喬坤這個時侯竟然還在懷疑他,不由有氣:「你這道人,怎生如此糊塗!我與那妖道僅是初識,並非什麼一路。方纔你也見到了,那妖道傷人的手段,不是和害你弟子的手法一般無二嗎?他圖謀我法寶,故而假稱相助,實為傷我奪劍,被我識破。他化身蚊蠅時,我還好生提醒於你,莫非你都忘了?」
紫袍道人打量了張紫星一陣,問道:「道友何人?來自何處?」
張紫星聽得這紫袍道人提到「紫綬仙衣」,心中已經想到了此人的來歷,稽首道:「貧道逍遙子,一介散人。久仰玉虛聖人門下赤精子道友的大名,今日一見,實乃幸事。」
這紫袍道人正是闡教十二金仙之一,日後「殷洪」的師尊赤精子。赤精子在太華山雲霄洞修煉,道術精深,又有幾樣厲害的法寶。剛才殲滅蚊群的想必就是封神中著名地法寶陰陽鏡,白面晃死,紅面晃生,果然威力過人,連不畏水火刀兵的蚊子無法抵擋,而他身上的紫綬仙衣也是一件強大的防禦法寶。
赤精子驚訝地問道:「道友如何識得我?」
張紫星還未答話,喬坤就冷笑道:「那妖物先前還稱這道人為帶籠子,如今又自稱逍遙子,其中必有詭詐!」
張紫星頓時火了:「喬坤!方纔我與那妖物之戰你也看在眼中,為何如此黑白不分!若非我師侄玄功精妙,擋住妖物,你那些弟子只怕已經傷亡殆盡了!」
喬坤因法寶被毀,弟子又被殺得所剩無幾,氣正不打一出來,聽得此言,不由更加惱怒,與張紫星爭執起來,赤精子勸解不住,大感頭痛。
這時,空中又降下三人來,前面一位道人,跨鹿乘雲,香風襲襲。
這道人生得相貌稀奇。寶相莊嚴。一看就是道德之士。
赤精子一見此人,頓時面露喜色,迎上前去:「老師也來了!」
道人笑道:「怎比道友來得早!」
喬坤見到這騎鹿地道人,驚呼了一聲,上前行禮:「莫非是靈鷲山元覺洞燃燈老師?」
張紫星一震,南海奪寶之行真是風雲際會,想不到剛見到赤精子這樣的「名人」,又來了燃燈這樣一位「明星」,只不過這位「明星」卻是張紫星在閱讀整篇《封神演義》時。最為鄙視的一人。
燃燈道人,闡教門人,居住在靈鷲山元覺洞中,修為和輩分較十二金仙都要高。這個「門人」的意思並非等同於「徒弟」,可以說。整個闡教,自元始天尊以下,無論長幼,都是門人,也有人將燃燈定位在闡教地副教主地級別。
且不論燃燈道人地修為,單從人品而論,絕對是全書中最為卑劣無恥的角色。許多闡教仙人,雖然品德缺失。對自己人卻不乏情義,而燃燈不僅無情無德,且手段毒辣,心性卑劣。在十絕陣中。為了尋覓敵陣地破綻,不惜犧牲同門、救命恩人和無辜凡人的性命,讓他們一一前去祭陣,最終靠著這冷血手段取得勝利。
如果說這僅是燃燈道人為勝利而被迫做出的犧牲,那麼下面一件事更能說明他的品德。
燃燈被趙公明追得上天無路時。遇到散人蕭升、曹寶。後者以落寶金錢收取趙公明的定海珠,但蕭升也被趙公明神鞭打死。最終失去法寶的趙公明敗走。
而燃燈道人見到定海珠後,第一句話就是:「今日方見此奇珠,吾道成矣。」
後來又大肆誇讚了定海珠一番,曹寶見他如此,便將定海珠送於他,燃燈卻又假惺惺地來了一句:「貧道無功,焉敢受此?」
明明是想當婊子,卻又要立牌坊,那種貪婪、無恥的嘴臉顯露無遺。最有諷刺意義的是,那位救命下燃燈性命,並送他定海珠的恩人曹寶,後來還被燃燈毫不猶豫地送進了十絕陣當炮灰,其惡劣品行足以令旁觀者發指。
張紫星今天總算見到了這位有名的偽君子,看著燃燈道人一副道貌岸然地模樣,不由鄙視不已。燃燈道人正聽喬坤述說張紫星之事,忽然同來的兩人中,有一人上前道:「原來是逍遙道友!前日金鰲島相別匆匆,不料今日相逢,真乃緣分也!」
張紫星一看,那人居然是在金鰲島被他忽悠的歡喜使者,他有心利用此人解圍,當下露出喜色:「歡喜道友,別來無恙?」
燃燈一見歡喜使者與這喬坤口中的「妖孽同黨」似乎有不錯的交情,問道:「歡喜道友,這位道友是何來歷?」
歡喜使者說道:「這位逍遙子道友,乃金鰲島十天君的摯友,菡芝仙的雙修道侶,法力精深,為人寬厚,我與他雖是一面之交,卻深感其德行,今日重逢,自是歡喜。」
燃燈道人看了看張紫星,目光又落在一旁的龍馬身上,點了點頭:「既是如此,想必此事是誤會一場,你們兩家當化敵為友。」
喬坤也聽過十天君與菡芝仙地名頭,沒想到這「帶籠子」還有這樣背景,又見與燃燈同來的歡喜使者也這樣幫腔,只得作罷,勉強對張紫星行了一禮。張紫星雖然不喜喬坤,但也知道不是翻臉的時候,做出大度的樣子,聲稱雙方都中了那蚊道人地詭計,當同仇敵愾,尋那妖孽報仇,喬坤面色終於緩了下來。張紫星又與燃燈見禮,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總算變得融洽了起來。
與歡喜使者同來的還有一位帶著蛇形項鏈的壯碩男子,據歡喜使者介紹,此人喚作軍荼利明王,為西方教主座下的五大明王之一。張紫星隱約記得五大明王地說法好像源自密宗,不曉得怎麼會合併到這西方教中來了。不過反正這是個玄妙地平行世界,一切皆有可能,就算現在西方教出個唐三藏來,他也唯有麻木對待了。
從歡喜使者的言語來看,五大明王地地位很高,深得接引和准提的信任,這次來中土,只怕和歡喜使者的目的差不多,就是為了一探虛實,為將來的趁火打劫做好準備。
軍荼利明王從歡喜使者那裡得知了「逍遙子」對西方世界極其仰慕,又有十天君和菡芝仙這樣的摯友,如能好生籠絡,將來行事必定事半功倍,或許還能將金鰲島群仙一同「爭取」到西方去。因此,軍荼利明王對張紫星也格外親熱。
燃燈道人與這兩位西方教徒是在路上偶遇,一見如故,因此結伴而行,如今見兩人似乎十分看重這僅有真仙修為的「逍遙子」,心中有些不悅,聲稱玉虛同門皆在紫函島相聚,要與赤精子先行一步,喬坤有心投靠闡教,也跟著一同前去。
軍荼利明王外表粗豪,心思卻縝密,看出燃燈的情緒,當下與燃燈十分誠摯地道別,又贈送了一朵八德池的寶物金蓮花,燃燈不動聲色地收了下來,微笑著與軍荼利明王定下後會之期,騎鹿騰雲而去。
張紫星卻是在思考另外一個問題,封神一戰,由於西方教的介入,最終闡教獲勝,截教慘敗,通天教主門下精英殆盡,幾成光桿司令,許多門人都被拐到了西方世界,截教可謂完敗。但反觀闡教,也非大獲全勝:鄧華、蕭臻等門人喪生,燃燈、普賢、慈航、文殊、懼留孫這些主力帶著一些三代弟子則投往西方,成為古佛、菩薩不等。而西方世界除了准提、接引出力大戰通天外,其餘毫無損失,得到的都屬於「純利」,從某個角度來講,西方教才是封神的最大獲益者。要達到這一點,沒有精心的謀劃和準備,單憑運氣是無法辦到的。
如今既然遇到軍荼利明王和歡喜使者,絕不能就此放過,當好生利用一番,眼下的奪寶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當然,就此引發接引、准提和元始、通天大戰不太現實,但如果戰略得當,在闡教、截教、西方教三方埋下相互仇怨的種子,亦非不可能。
軍荼利明王送走燃燈道人,得知張紫星即將往雪砂島一行,正巧歡喜使者說出兩位道友柏林、楊信也在雪砂島,提出結伴前往。張紫星有心算計二人,自是滿口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