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紂王之傲嘯封神 作者:點精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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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saaa3 2009-5-16 16:04: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2 771790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8 00:50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洪錦娶公主
   
   西岐西伯侯府中。

    姬昌的九十九個兒子全都齊集大殿,上首坐著姬昌的母親太姜與姬昌的元妃太姬。一旁的散宜生拿出姬發交給他的秘箋  恭敬地交於太姬。

    太姬將信打開,先遞於太姜觀看 太姜略一瀏覽,面色驟變 太姬再看時,也是緊皺眉頭 示意散宜生將內容念誦出來。

    信的大致內容是:這次朝歌極有可能發生驚天大事,如果姬昌平安無事倒還罷了,如果無法返回甚至是遭遇不幸,西岐絕不可輕舉妄動或起刀兵之禍。由長子伯邑考代行西伯侯之職,主大小事物,次子姬發輔之,文事內政為散宜生,兵事守備為南宮適,若遇不決大事,須請示太姬與太姜決斷。兄弟之間,必須團結友愛,上下一心,若有私鬥,嚴懲不貸。

    聽完姬昌的信後,眾人神色各異,伯邑考得知父親不能回來甚至有生命危險,顯得十分焦急,姬發聽到兄長代行西伯侯之職時,表面沒什麼,目中卻飛快地掠過一絲不甘,其餘各子中,亦有一些人露出不服之色。太姬看在眼裡,面上的憂慮之色更濃了,

    讓這些人幸災樂禍的是,伯邑考的「代西伯侯」的好日子在不久後就到了頭。正如姬昌信中所預料的那樣,朝歌發生了震驚天子啊的大事,越王啟借母辛忌辰勾結南伯侯謀逆,天子在平亂時忽遭神秘刺客殺傷,若非天祐,早已喪命。四大諸侯除北伯侯崇侯虎密報有功外,其餘三侯全都被捲入這次事件中。叛亂主謀之一南伯侯鄂崇禹被處以極刑,剁成肉泥;被迫從賊的東伯侯姜桓楚被削去領地;西伯侯姬昌則涉嫌刺殺事件,被天子囚於羑里,未查明真相之前,不得釋放。

    原本姬昌被囚已經夠讓西岐頭痛了。而天子封太伯、仲雍為「定西侯」的消息更是如同當頭一棒。如果這定西侯是外人倒還罷了,偏偏太伯、仲雍與姬昌是親兄弟,算起來,還是姬昌的宗族統治,就算西岐想找上書推卻都沒有合適的借口。太姬急召眾子商議,姬昌兒子們也知道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紛紛表示願意同心協力,共同面對這次的難關。

    太伯、仲雍當年遭遇姬昌排擠,被迫離開西岐遠走他鄉,如今得天子「垂青」,算是衣錦還鄉,自然春風得意。兩人帶著一隊人馬隨同著朝歌的使者一同來到西岐,使者對西岐眾臣宣讀過聖旨後,太伯、仲雍正式上任。太伯為左定西侯,主管內政。仲雍為右定西侯,主管軍事。面對著這樣地情況,西的對策無非是陽奉陰違,力圖將兩人的權利架空。太伯、仲雍畢竟不是菜鳥,將帶來的親信任命要職,並利用當年的一些舊部,想要逐步將權利完全掌控,一時間,雙方明爭暗鬥,忙得不可開交,得到此消息的張紫星自然是露出會心地微笑。

    此時。東海平亂的黃飛虎終於傳來捷報。由於鄭倫和高氏兄弟的幫助,黃飛虎在最後的決戰中大獲全勝,並生擒了平靈王等一干叛賊,平定了東海一帶,正班師回朝。

    而鄂崇禹之子鄂煥在得知其父叛亂被處以刑時。當即自封為南伯侯。開始聯合周邊的小諸侯興兵作亂,雖然目前仍然只是吞併那些不願意一同叛亂的南方諸侯。但張紫星卻不敢放鬆警惕,令三山關鄧九公嚴加防備,並運送大量戰備物資前往三山關,同時下旨,讓崇侯虎點齊兵馬,執白旄黃鋮,前往南地討伐叛賊鄂順。

    崇侯虎早得到張紫星的吩咐,當下再次聯合了弟弟曹州侯崇黑虎,調撥大軍,準備南下征討鄂煥,由於地域位置跨度較大,所以需要不少準備的時間。

    不久,黃飛虎班師回朝,帶回了被俘的平靈王,張紫星大喜,下旨犒賞三軍,宣黃飛虎等有功之臣上殿。鎮國武成王黃飛虎領著洪錦、鄭倫、高明、高覺、季康眾將一同來到九間大殿,三拜九叩。

    黃飛虎首先向天子請罪,說自己征戰不力,折損不少兵馬,幸虧天子派遣援軍,方才平亂成功。張紫星對他地請罪自然是一笑而過,黃飛虎毫不居功,盛讚了麾下諸位將官的功勞,尤其是洪錦地道術與後來幾位援軍的神通。原來,平靈王手下有兩位大將,武藝嫻熟,又精通道術,甚是厲害,與商軍互有勝敗,兩軍一直僵持不下。後來鄭倫與高明、高覺來到,憑著高明高覺的千里眼、順風耳,商軍洞徹敵情,處處佔了先機。最後鄭倫以鼻中白光生擒敵將方偭,而季康與高明高覺則合力擒下敵將高繼能,洪錦以旗門之術活捉平靈王。自此,平靈王之亂終於得以平定。

    黃飛虎絲毫不提及自己的功勞,只表麾下將領功勞,洪錦等人對這位統帥的品德無不敬服。戰友之間感情總是最為真摯,在這些同生共死的日子裡,就算是高明高覺這等妖族,在軍旅的生活中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黃飛虎平易近人,處事公正無私,與諸將甚是投緣,結下了深厚的感情。

    張紫星聽到被擒獲的那兩名敵將時,不由有些意外。

    高繼能?原書中孔宣部下,法力極為普通,法寶為蜈蜂袋,可以放出成堆成團地蜈蜂干擾敵軍,將黃天化地坐騎玉的眼睛咬傷,黃天化被顛下地來,不慎死在高繼能的手中。在武藝方面,高繼能要超過法力,後來曾與黃飛虎連同四個兄弟鏖戰多時,最終不敵被殺。按照原著,此人應該是大商的將領,怎麼到平靈王那邊去了?

    方偭?原著中並沒有此人,從黃飛虎的形容來看,此人精擅長縱火之術,道術遠勝高繼能,且詭計多端,是平靈王手下最厲害地一人,如果不是鄭倫地戰鬥意識高明,一上來就施白光拿人之術,只怕還會被他走脫。

    提到洪錦,張紫星不由打量了他一陣,這位未來三山關的總兵大人生得相貌堂堂。倒算是小白臉一個。

    這洪錦應該是截教門下,精通旗門與遁術,法力在封神中只能算是尋常,但運氣卻好得驚人,這次活捉叛賊魁首平靈王倒不算什麼,此人在書中竟然娶到了昊天上帝地女兒龍吉公主。黃帝曾說過。那四靈之氣中,最難得到的就是仙靈之氣,龍吉公主在張紫星的計劃中可謂勢在必得,決不能讓洪錦生出什麼變數來

    殺死洪錦?這可不行,洪錦是東海平叛的最大地功臣之一,無端殺之怎能服眾?再者洪錦現在是大商的將領,也是張紫星手中的戰鬥力之一,連飛廉那樣心懷異志的都有不菲的利用價值,就這樣殺了豈非可惜?

    張紫星考慮良久。對此次平叛中擒拿首惡的洪錦作出封賞。為適合發展需要,在當年軍制改革時。他參考了三國時地將軍封號,應用於大商軍制中。洪錦這次得到的封號為平虜將軍,相當於三品左右,已經是相當厚的封賜了,然而讓洪錦驚喜的還在後面——天子讚他年少英武,問他是否婚配,在得知他仍是單身時,願意親作這大媒,特將宗室公主褒燕許配於他,褒燕乃皇叔箕子之女。美貌淑德。

    洪錦歡欣無限,對天子謝恩不已。

    由於褒燕是宗室公主,洪錦屬於低階入贅高階的「上門女婿」性質,所以按照宗室禮法,洪錦除公主和嫁過來的侍妾外。不得再娶。洪錦哪料到天子心中的打算,只道鴻運當頭。自是不無遵從。

    在斷了洪錦娶龍吉公主的後路之後,張紫星方才安下心來,對其餘有功之臣一一封賞,諸將雖然羨慕洪錦,卻也各自心服,誰讓人家運氣好,抓住了叛軍魁首平靈王呢?

    隨後天子率文武百官在顯慶殿大宴東征功臣,直至盡興而散。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如蘇護那樣,有一個可能影響到整個封神殺劫的女兒,所以對於平靈王地處置,自然是殺一儆百了,至於高繼能和方偭,張紫星則動了招攬之心。

    考慮到書中的因果關係,張紫星帶上了孔宣,親自前往獄中招降。

    高繼能為報平靈王當年提攜之恩,不惜隨同叛亂,如今被俘,自度必死,不料天子竟然會親自前來招降他這個叛臣。在這個時代,忠君思想還是相當重地,高繼能感恩涕零,願誓死效忠,倒讓孔宣沒了用武之地。

    由於方偭的道術精奇,與他交手多次的洪錦不敢大意,不僅綁得甚是嚴實,而且一路上以符咒壓制,使其一直昏迷不醒。孔宣伸手一指,那符咒之力頓時消散,方偭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們是何人?」方偭略一用力,那繩索竟然化成灰燼,彈身跳將起來,飛快地掃視了一遍周圍,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高繼能正要開口說出張紫星的身份,就聽孔宣冷哼一聲,那方偭猶如胸口被人重擊一拳,踉蹌著倒退了幾步,靠著背後牆壁的支撐才沒有跌倒。

    高繼能大吃一驚,方偭的神通他是知道的,如今這個天子身旁的儒雅男子僅是簡單地哼一聲,就讓方偭吃了個大虧,這該是何等的厲害

    方偭也面露驚容,心知自己與對方地實力相差太過巨大,哪裡還敢輕舉妄動。

    「區區人面鴞,也敢在我身前放肆!」孔宣一句話就道破了方偭地真身,讓他更加驚懼。

    高繼能連忙說道:「方將軍不可魯莽,當朝天子在此,快來見禮。」

    方偭聽到天子親臨,又是一驚,卻看了一眼孔宣,著實畏懼,不敢輕動,朝張紫星遙遙下拜:「罪臣方偭參見陛下。」

    張紫星點了點頭,並不理會,吩咐隨行侍從:「領高將軍下去沐浴更衣,好生招待,不得輕慢。」

    內侍領命,帶著高繼能離去。張紫星這才對方偭說道:「方將軍既知有罪,當初為何要隨平靈王反叛?」

    方偭苦笑道:「罪臣乃是鴞妖得道,本在山中修行,只因本心好動,仙道難成,遂出山遊歷四海。在東海巧遇平靈王,重我才能,被封為將軍,為報此恩,故而從之。」

    張紫星在意識中調出了超腦中關於古代妖獸的一些資料,找到了人面鴞,朝孔宣問了一句:「賢弟,你所言那人面鴞可是形如鴞而人面,雉身犬尾,其現則有旱災之兆?」

    孔宣知他見識廣博,點了點頭:「皇兄說得不差。」

    方偭伏在地下,動都不敢動,冷汗都冒了出來:那位實力深不可測的男子識破他的真身還在情理之中,而天子竟然三言兩語就說出了他的底細,還絲毫不差,看來天子果然如傳聞中那樣,有鬼神莫測之能,難怪就連那位身懷大神通地男子都稱呼他為皇兄。

    張紫星冷笑道:「既有乾旱之功,怪不得洪錦說你火焰之術厲害,只是不知,你比那上古旱神女魃如何?」

    「那旱魃乃上古天女,神通廣大,小妖如何能比?」方偭忽然想到天子曾昭告天下,為平大旱已將女魃消滅,不由汗濕戰袍:「陛下,小妖雖薄有乾旱之力,卻非災禍之神,絕不會對天下有所妨害,小妖願戴罪立功,投效陛下,誓死效忠!」

    張紫星與孔宣對視一笑,說道:「你這鴞妖倒也機靈,但你先叛我大商,如今又叛平靈王,誰能保你將來不會再叛?」

    方偭一時語塞,孔宣知道張紫星心意,喝道:「交出本命元魂,可饒你性命!」

    方偭知道這是自己最後活命地機會,趕緊將本命元魂獻出,讓他略覺意外的是,收下本命元魂地不是孔宣,而是天子。從天子收納本命元魂的手法和有意無意散發出的力量來看,至少也是仙人修為,不由暗自慶幸自己見機得早,否則早化飛灰了。

    讓張紫星滿意的是,方偭靈活機變,又好計謀,倒是一個不錯的人才。由於掌握了他的本命元魂,所以也不怕他反咬一口,當下將《孫子兵法》和《三十六計》傳給了方偭,方偭原本就喜好詭道,當下大喜謝恩。

    招降成功後,張紫星將聞太師召來,密議良久,方才回宮休息。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鹿台
   
   黃飛虎班師不久,崇侯虎與崇黑虎的準備終於完畢,領著兩軍,浩浩蕩蕩地南下平亂。崇侯虎有了平定袁福通的經驗,當下故技重施,執白旄黃鋮,一邊收編那些散落的周邊諸侯,一邊打著正義的旗號,煽動那些反叛諸侯內亂。不過鄂煥已經料到他有這一手,所以事先做了不少佈置,使其收效不大。饒是如此,南地的民眾與官員們還是人心惶惶,許多諸侯果不戰而亂。

    崇侯虎和崇黑虎步步為營,漸漸壓制住了鄂煥。鄂煥連戰連敗,目前全力防守,龜縮不住。天子在朝歌得知這消息,謂群臣道:「南地平叛,指日可待!」

    在母辛忌辰刺殺事件後,除了崇侯虎,其餘東南西三大諸侯都成了待罪之身,蛇去其首,所以而四方諸侯也被迫逐步進行改革。由於崇侯虎事先得了天子給予的改革優惠政策,所以非但沒有抵制,反而派人主動配合北方的新政推進,所以進度最快。而東伯侯姜桓楚是待罪之身,領地被削,自是不敢多言,至於西方,太伯、仲雍早得了張紫星的囑咐,自是努力不懈地開展變革,通過新政對奴隸的解放和土地的分發,從最底層搶奪姬昌原本累積下來的仁名,由於有有伯邑考為首的姬昌集團在,此事自然是受到了很大的阻撓,但張紫星對西岐本意並不只在新政,更為挑撥和激發雙方的內鬥,改革成功實施與否無所謂,你們鬥的越凶、消耗越大越好。

    此時,在各地巡查新政實施的姜子牙、梅伯、趙啟這改革三人組也終於回到朝歌。由於各地諸侯或明或暗,對新政牴觸得厲害,一些直轄地的官員和原奴隸主也想出各種對策變相侵吞農奴土地財產,所以這一趟巡查發現了不少問題,新政地實施並不如表面上那麼順利。

    首相商容本是強撐病體出山,近來感染風寒,更是一病不起。天子憐其勞苦功高,特准商容告老還鄉,點文武二員聽用,賜良田大宅,並著本地方官不時存問。

    在商容告老還鄉後不久。正如百官所料的那樣,亞相比干被升為首相,代相姜尚則榮升亞相之位,這自然引起了許多官員的不滿,但都知道姜尚是天子所寵信的近臣,在一些人站出來反對無效後。只得作罷。而改革的另外兩大功臣趙啟、梅伯已是上大夫,所以官位上無法再行陞遷,改為重賞,得到了面積相當可觀的田地和使用年限。繼續輔助新任亞相負責改革。

    同時,天子又下了一道旨意:國丈蘇護教女有方。深得朕心,予以重賞,並賜下良田宅院,以昭君恩。

    眾臣聽聞,驚訝之餘也是心中有數:這個月來。天子已經是第三次重賞蘇護了。怪不得宮中有傳言:艷妃妲己媚骨無雙。漸得天子專寵。連原本那位深得天子喜愛的睿妃似乎也因為父親商容地「退休」而被冷落。天子還為艷妃作詩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三宮粉黛無顏色。

    這傳言並非空穴來風。近日來,天子上朝議事都經常晚點,被聞太師勸諫後,索性將原本的七日休朝兩日的制度改成七日休三日。為此,姜皇后曾多次諫阻,卻遭到了天子的責罰。聽到天子如此旨意,一些有心人已經開始暗暗盤算如何交好蘇護了——儘管他曾是個叛賊,但官場風雲莫測,有這樣一個深受天子寵信的女兒,天知道什麼時候會父憑女貴,來個鹹魚翻身?

    因此,能在蘇護目前尚處於逆境之時攀上交情,總比事後人家輝煌騰達了再去巴結效果要好得多。就算蘇護沒辦法再翻身,只要能讓天子地寵妃在枕邊美言幾句,好處自是不消多說。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天子似乎更加沉於美色,有一次竟然讓大臣們在九間大殿空等了快一上午還沒臨朝,太師聞仲眉頭緊皺,仗著御賜定國雙鞭有上責君王之過的特權,逕直進入內宮,進諫天子。聽內侍說,天子此時還在壽仙宮,聞仲來到壽仙宮,卻被宮女攔住,說是天子昨晚與艷妃在摘星樓對飲,大醉而歸,如今龍體勞累,正在休憩,請太師勿要驚擾。聞仲大怒,在壽仙宮外以法力高聲求見,那聲音連九間大殿的諸臣子都聽到了。

    半晌,天子方才睡眼迷濛地走出壽仙宮,聞仲露出氣惱之色,請天子臨朝。天子無奈,只得跟隨聞仲來到九間大殿,群臣見天子哈欠連連,疲態盡顯,暗暗搖頭。

    聞仲當即上前勸諫:目前南地未平,各路諸侯的新政尚有不少牴觸,切不可因貪圖一時享樂而荒廢朝政。天子似乎有些不以為然,但礙於聞仲三朝太師的積威與那定國雙鞭,只得勉強讚了聞仲幾句。

    接下來幾天,天子地朝事果然好轉了不少,但許多善於察言觀色的臣子都看出,天子僅是有些畏懼聞太師而已,並非真心改正。

    此時崇侯虎傳來急報,目前討伐鄂煥的戰鬥尚算順利,穩佔了上風,打得鄂煥龜縮南郡不出。

    但此時北方雌伏多年的鬼方一族不知何故,忽然開始進攻大商地北境,並佔領了一部分小諸侯國,對崇侯虎的根基之地崇城構成了嚴重地威脅,由於崇侯虎奉旨征南地,大部分軍力都被調往南地,一時無法回兵,崇城防備薄弱,所以特向天子求援。

    聞仲忠心耿耿,又主管兵部,一聽這等緊急軍情,連忙請戰。天子求之不得,當即下旨封聞太師為征北元帥,率領大軍前往北地退敵。

    聞仲率大軍剛走,天子立刻故態重萌,更加貪戀妲己美色,其所施的政令也越來越讓大臣們不滿,最突出的就是大量提拔那些出身相對卑微的官員;對於一些公然或變相牴觸改革的小諸侯和官員,天子也失去了以往地寬容,直接派兵剿滅並處以極刑,強行實施新政。

    這些政令地直接執行者。自然是那位風頭正勁的出頭鳥姜尚了。

    這一日,禮部官員費仲在朝上例行匯報了大商季刊地發行與推廣情況,在得到天子嘉許的同時,趁機獻上一副圖紙。

    天子看了看,問道:「此畫是否一座樓台?」

    費仲奏道:「陛下慧眼無差,此台殿閣巍峨,瓊樓玉宇。瑪瑙砌就欄桿,明珠妝成梁棟,夜現光華,照耀瑞彩,名曰『鹿台』。陛下萬聖至尊。貴為天子,富有四海,若不造此台,不足以壯觀瞻。此台真是瑤池玉闕,苑蓬萊。此台規模宏大,宮內只怕難以建造。可選一特定風水之地建造,陛下或宴於台上,或靜思國策,早晚可得日月精華。昌盛龍脈,使我大商千秋萬載永固也!」

    張紫星讚道:「費卿果然是忠勉之臣。工部,且看看造這鹿台需要多少時日。」

    比干升為首相,接管了商容原本的吏部和禮部,工部和戶部則由亞相姜子牙負責。姜子牙結果圖紙,看得眉頭微皺。說道:「此台功成浩瀚。造瓊樓玉宇,碧檻雕欄。工程浩大。若完台工,非……十數年不得完成。」

    他本想再誇大一些,把時間說成數十年,但轉念一想,費仲一向精明狡詐,既然獻這圖紙,自然是計算過建造時日,如果自己說得太過離譜,恐怕會被那胖子鑽空子。自己鴻運當頭,萬幸得到天子器重,一路步步高陞,如今竟然坐上這大商亞相的位置,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地事情,既然天子對自己如此信任,也不能因為某些因素而辜負。

    想到這裡,姜子牙又加了一句:「若多使錢糧、人夫,如三丁抽二,獨丁赴役等,還可將時日大大縮短。但陛下素施仁政於民,如此一來,只怕會使百姓恐慌,軍民嗟怨,實不可取之。」

    天子一聽如此擾民,不由沉吟道:「寡人素來愛民,三丁抽二,獨丁赴役絕不可取,既是如此,就按十數年之功建造,不可擾民。寡人上啟天命,壽元綿延,自不急於一時。此宮不宜在宮中修建,不如在南郊擇一風水之地,以鹿台為中心,另建一宮,就名壽仙宮。此宮籌建就由費仲承辦。傳寡人旨意,費仲調任工部,主工部事務,升東海降將方偭為中大夫,專職《大商季刊》大小事務。」

    前一個任命倒還罷了,後面任命方偭的旨意則讓百官大為意外,方偭是降將不說,他原本是個武將,有軍職在身,消息靈通的人還知道,方偭是平靈王麾下最厲害的將軍,怎麼這會兒忽然轉作文職了?而且還是負責如此重要的季刊發行工作。

    本來一些有心人在聽到費仲從禮部調任起,就一心覬覦著季刊這個最好賺政績地寶位,不料天子馬上說出了一個奇怪的人選,聽那口氣,似乎斬釘截鐵,不容更改。

    費仲低著頭,一副恭順無比的模樣,似乎沒有為失去《大商季刊》的新聞署長而感到沮喪,聽到負責整個工部時,那張胖臉飛快地滑過幾分驚喜之色,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微微打了個寒戰,當下低頭不語。

    他能不打寒戰嗎?事實就是,這幅鹿台的圖紙就是天子昨天晚上給他的,而他剛才所說地每一個字,也全是出自天子的吩咐。聯想到姜環之事,胖子就難免湧起一股寒意。天子越是這樣因為這個原因升他的官,他就越感覺到畏懼。

    當然,工部的「油水」絕對要比禮部強得多,所以對於天子地「眷顧」,他唯有俯伏謝恩而已。

    文武百官聽到天子要另修一座宮殿,不由一陣竊語。這鹿台與專用來靜思國策的摘星樓完全不同,說白了,就是個遊樂地場所,而且還加上另外那座宮殿,可謂工程浩大,而且那宮殿擺明了就是為艷妃而建,看來那位蘇妲己大有取皇后而代之的趨勢。

    有些機靈的官員已經想到:天子年少登基,勵精圖治,這些年來苦心經營,文成武德,天下皆服,目前南地叛亂局勢已得控制,同新政全面鋪開。也是該是時候放鬆放鬆了,身為君王,圖個享樂,還不天經地義?一念及此,這些官員馬上出來附和,說天子威德無雙,縱是三皇五帝都不遑多讓,加造區區一座宮殿,又算得了什麼?

    天子趁機拍板:南郊的新壽仙宮連同鹿台就由費仲督造,十五年內完工,修建民工薪酬從優。

    妲己得知天子專為她興建新宮時,心中更加得意,對張紫星自是盡心伺候。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8 00:51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哪吒除妖
   
    歲月如水 一青一黃又是一年。

    夏日炎炎,驕陽似火 略一行動,便是汗流浹背。

    路邊的茶館倒是得了這天氣的好處 喝茶納涼者絡繹不絕,搖搖蒲扇 喝口涼茶,聊幾句閒言 比在外受那暴曬要愜意多了。

    「這蒲扇真他娘的好用,」一個赤膊著上身的大漢使勁閃了幾下,將銅缽中的涼茶一飲而盡,「店家,再來一壺!」

    坐在他對面的漢子笑道:「阿水,你這廝鳥,也忒粗魯,你所用蒲扇,所飲涼茶,皆乃當今天子所創,須知恩德二字。」

    「我如何不知恩德?」阿水拍了拍胸口的骨符:「我本苦奴出身,若非天子聖恩,焉能有今日自由之身?況且天子還分出田地於我等農奴耕作,實是無以為報,只能將這感恩符戴在時刻胸前,以念大恩。」

    對面的漢子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而旁邊一張桌子上的一位老者卻歎了一口氣:「天子確有盛德,四海皆服,只是近年來寵信艷妃蘇妲己,重用姜尚、費仲等一干弄臣,妄殺大臣,似是於德行有損啊。」

    另一位茶客則道:「你這老兒,休要胡說!天下大旱之時,我等俱受其害,天子在朝歌祭天求雨,得昊天上帝眷顧,降下甘霖,後天子又於摘星樓親祈七日,感動上蒼,各地陸續降雨,天下旱厄自此得解,何來德行有虧之說?」

    「休要誤會,小老兒亦不敢忘天子大恩,」老者拿出身邊攜帶的感恩符,朝幾人一晃:「但我所說並非妄言。我有一親眷,在朝歌開了一處店舖,此事乃他回鄉探親時與我親口所說——自老丞相商容告老還鄉後,天子便大興土木修建壽仙宮並鹿台,又沉美色,疏理朝政。原本聞太師還能規勸天子,但此時太師正在北地崇城遠征鬼方。無法回顧,故而天子愈發散漫,寵信術士姜尚與弄臣費仲,這兩人把持朝政,王叔比干雖是首相。卻也無可奈何,多曾勸諫,反遭天子之斥。天子還聽信艷妃妲己之言,造炮烙酷刑,甚是可怖……」

    阿水好奇地問了一句:「這『炮烙』是何物?」

    老者答道:「此刑約高二丈,圓八尺。上、中、下用三火門,將銅造成,如銅柱一般;裡邊用炭火燒紅。將諸般違法者,跣剝官服。將鐵索纏身,裹圍銅柱之上。只砲烙四肢筋骨,不須臾,煙盡骨消,盡成灰燼,名曰『炮烙』。」

    茶館中諸人聞言,紛紛露出懼色。老者接著說道:「那炮烙之刑十分駭人。有幾名抗拒新政的諸侯。被當眾炮烙,皮膚筋骨。焦不可聞,觀者莫不魂飛膽喪,後有臣子貪贓枉法,亦遭此刑,自此朝歌大臣莫不人心惶惶,唯恐惹怒天子遭此慘刑。」

    阿水說道;「若非新政執行,我眼下還在為生死掙命,天下如我這等苦奴,何止千萬?若不如此,我如何能有目下的好日子?那些官員,或阻礙新政,或貪贓枉法、欺壓良善,遭此炮烙,也是罪有應得!」

    老者想了想,也點了點頭:「天子依然不失愛民,聽聞那壽仙宮與鹿台本可數年完成,為免擾民,天子特許十五年完工。天子還大肆任用才能之士,不論出身。即使貧民農奴有才,亦可往招賢館一行,若被挑中,當可入朝為官。」

    阿水眼睛一亮:「農奴貧民亦可?此言當真?」

    「此事絕非虛妄,我鄰村有一人精於土木之術,上月往朝歌招賢館,被招為工部匠作使,下領數人,好不威風。」旁邊有人證實了老者地說法,又笑道:「你體型壯碩,若有武藝,一人將我等盡數打到,亦可去兵部做個武官。」

    阿水聞言嘿嘿一笑,撓了撓頭,眾人都笑了起來。一人又道:「我等皆為草民,哪曉得什麼朝中之事?我只知如今三餐得保,妻小安康,尚有餘糧,皆是天子隆恩所致,此恩此德,永世不忘。你別說天子如此,我等今年賦稅可曾增加?土地可曾短缺?」

    另一人接口道:「不錯,去年冬祭之時,天子還親自下令分發酒肉於民。如今我等平安溫飽,生活安寧,於願足矣。那些朝中大事,君臣親疏,又與我等平民有何干係?只須深記君恩即可。」

    此言一出,眾人俱是贊同:「正是如此!」

    於是,眾人也不談及朝中之事,只是閒扯,話題又轉到九灣河上有水怪害人的奇事來。九灣河與東海相連,原本一直平靜,近來不知何故,有頻繁水怪出現,專攝年輕貌美的女子,被擄者下落不明,甚是詭異。當地民眾受擾不過,上稟陳塘關總兵大人李靖。李靖曾帶兵馬前來圍剿時,那水怪卻聲息全無,兵馬一走,水怪又出來害人。兵馬一來,水怪又是遠遁。如此反覆,總兵大人也是沒有辦法,只得令四周百姓遠離九灣河。

    但這九灣河乃周圍百姓生活必須,不管水怪如何,終歸要去提水飲用,那怪覓不到女子,便將前去打水的男子擄去食用,一時間,河岸邊儘是白骨。百姓們百般無奈之下,只得選出年輕貌美的女子,每十天進貢於水怪,方能平安取得河水。

    這時,剛進茶館的一個小童聽到此事,不由拍案大怒:「竟有此事!那九灣河何在?我待去看個究竟!」

    眾人一看,這童子大約七、八歲,身穿道袍,生得極其俊俏可愛,紛紛說道:「你這小道童也不知哪家來的!那水怪凶狠毒辣,連總兵大人都束手無策,村裡也曾請過法師降服,反遭毒手,你如何前去送死?」

    童子也不解釋,只是問那九灣河去處,眾人都是良善百姓,怎肯讓這孩子前去送命,紛紛不答。反勸他回家。童子問路未遂,想了想,便走出茶館,找到一家附近農戶,問明了九灣河,也顧不得數月沒回家探望父母,逕直朝那方向急行

    行至九灣河一帶。恰逢當地一些百姓抬著一張木板,木板上是一名年輕女子。看這態勢,像是如茶館中人所說,前去朝水怪進貢。童子十分機靈,也不聲張。遠遠地跟在隊伍後面。只見百姓們將那女子放在河畔後,急忙退走,那女子似是知道大難臨頭,卻不敢逃走,只是在木板上哭泣。

    不多時,就見河水如裂帛般分來。水底有一隻怪物升上了上來,此怪身形頗大,面如藍靛,發似硃砂。巨口獠牙,看到河畔上的女子。哈哈大笑,張爪就朝那女子抓去。那女子何曾見過如此恐怖的場景,當下尖叫一聲,暈死了過去。

    就在此時,忽然自一旁飛出一道紅光。直襲怪獸巨爪。怪獸不防,爪子被那紅光洞穿。只覺如同整個手掌如烈火焚燒一般,疼痛難禁,當下慘叫一聲。

    就見一名道童手持長槍,虛空而立,正怒視著他。怪物叫道:「你是哪裡來地道童,竟然管我的閒事!」

    道童深恨其殘害百姓,喝道:「我乃陳塘關總兵李靖三子哪吒是也,你那畜生,是個甚東西,竟敢在此作惡害人?」

    原來,這道童正是從三仙島回陳塘關探望父母地哪吒,路過茶館時,聽聞這水怪之事,所以特地趕來九灣河除害。

    那怪物聽得是總兵之子,毫不畏懼,反而怒道:「吾奉東海龍宮欽點巡海夜叉李艮,小小總兵之子,怎罵我是畜生?」

    哪吒冷笑一聲:「既是東海的夜叉,為何在此擄劫女子,殘害民眾?莫非也是那龍王的主意?」

    李艮無言以對,怒吼一聲,未受傷的爪中多了一把斧頭,朝哪吒頂上一斧劈來。哪吒見夜叉來得勇猛,將身一晃,如清風一般,躲避開來,李連砍了幾斧,卻無法碰著他分毫,反倒被他刺了幾槍,被那火熾之力傷了元氣,不由哇哇大叫。哪吒想起朝歌那位大師尊平日關於先進性戰鬥理念的教誨,手中暗暗拿出一物,朝夜叉放去。

    那物起在空中,化作兩道光華,似是兩條蛟龍,雙龍挺折上下,有祥雲護體,頭交頭如剪,尾交尾如股,那時起在空中,如電般往下閘來。

    李不識此物厲害,見其來勢迅疾,正要舉斧相迎,忽然就感覺一陣恐怖地毀滅氣息迎面撲來,心知不妙,躲避已是不及,被那雙龍一絞,頓成兩截。殘軀掉落在河中,將河水都染紅了。

    哪吒將那雙龍收回,笑道:「還道夜叉如何厲害,原來是個無用地東西,倒污了師尊給我的金蛟剪。」

    這金蛟剪乃是有名的法寶,威力無比,在書中,闡教精英燃燈道人就幾乎喪在金蛟剪之下,連坐騎梅花鹿都被它一閘兩段,又豈是李這等小角色所能當得起的?由於這金蛟剪過於霸道,所以臨行前三霄娘娘一再囑咐,不到緊要關頭不得輕用。偏生哪吒是個小殺星,出生時便沾染了殺戒,怎會是那安分之人?如今他恨這夜叉仗著有龍宮撐腰,殘害平民,所以不假思索地放了出來,立刻要了李艮地小命。

    哪吒收了法寶後,立刻找來那些村民,告之妖物已被消滅,讓他們將女子抬回自家,以後可無須再擔憂水怪害人了。

    村民們半信半疑,當見到那紅色的河水和水怪地殘肢時,頓時歡呼了起來,忙問「仙童」姓名。哪吒也不隱瞞,說出自己是總兵的三公子,特地趕來除害。村民們感恩不盡,拿出許多食物和財帛要送給哪吒,哪吒本來就為除害而來,怎會要這些東西,自是堅決不受,最後,在村民們感激的目光中離去。

    東海水晶宮中,一名身穿銀鎧的年輕男子正左右踱步,似乎在等待什麼,忽然有水族兵來報:「三殿下,禍事了!夜叉李艮被人打死在九灣河中!」

    銀鎧男子大驚:「這李艮乃靈霄殿御筆點差地巡海夜叉,誰敢打死?」

    水族兵答道:「兇手乃一道童,自稱陳塘關總兵李靖第三子哪吒。」

    男子還沒說話,一個蒼老地聲音從一旁傳來:「逆子,讓你不要學那邪術,如今惹下此等禍事,怎生收拾!」

    銀鎧男子連忙朝走來地虯髯男子行禮,辯解道:「父王恕罪,孩兒所習的並非邪術,那些女子孩兒也沒有加害,只是這李艮假公濟私,藉機吞吃血食,偷享口福,才惹下如此禍端,也是他罪有應得!」

    虯髯男子乃是東海龍王敖光,聽兒子這般說,冷笑了一聲:「你明知他有如此劣跡,為何你還讓他去抓那些女子?」

    銀鎧男子是敖光地第三個兒子敖丙,當下被說得低頭不語。

    「罷了!」敖光歎了口氣,再怎麼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只不過幾個賤民而已,也無甚大礙,經此一事,你當吸取教訓,修身養性,不要再練那雙修邪術了。」

    敖丙也不再對這「邪術」辯解,而是將話題轉移開來:「夜叉李艮乃上帝欽點殿差,若是任他這樣被人打死而置之不理,豈非弱了我水晶宮地名頭!」

    敖光點了點頭:「那陳塘關總兵李靖原本在西崑崙學道,與我也有一拜之交,此人本領尋常,不足為懼,只須為父親去威嚇一番,自會屈從。」

    敖丙眼睛一亮,知道父親終究還是護短。只要那陳塘關總兵一屈服,屆時本殿下還不是予取予求,哪裡還需要去幹什麼擄劫的勾當!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師徒鬧海(上)
   
   第二天,敖光變化成一名秀士,逕往陳塘關而來。至李靖宅第,遂對軍政官說道:「你與我傳報總兵大人,有故人敖光拜訪。」

    軍政官進內不久,李靖果然整衣出迎:「自西崑崙與吾兄一別多年,今日相逢,真是天幸。快請入內!」

    敖光微微點頭,也不多言,走進帥府。李靖見敖光一臉陰沉,方欲動問,只見敖光沉聲道:「李賢弟,你生的好兒子!」

    李靖聞言,面露驚訝,說道:「兄長何出此言?小弟止有三子,長曰金吒,次曰木吒,三曰哪吒,俱拜名山道德之士為師,雖未見好,亦不是無賴之輩。長兄莫要錯見。」

    敖光霍然起身,冷笑道:「總兵大人莫非要護短?你那兒子昨日在九灣河,不知用何法寶,竟然將我殿中夜叉李艮鍘作兩截,死於非命,好生威武啊!」

    李靖心中咯噔一聲,頓叫聲不妙。方才哪吒從三仙島歸來,曾說途經九灣河時,除掉了那只為禍的水怪,自己還高興地誇讚了他一番,想不到那怪竟然是龍宮夜叉,夜叉一職雖然低微,卻也是昊天上帝旨意欽封的職位,怪不得敖光今日特地上門來問罪。

    李靖乃機巧之輩,雖然驚恐,卻不慌亂,當下眼珠一轉,已經有了主意:「兄長,莫非是錯怪了我?我三子俱拜名師,長子金吒遠在九龍山,次子木吒在九宮山,皆潛心苦修,近年未曾回家。三子哪吒年方八歲,昨日方回陳塘關探母。從何處做出這等大事來?」

    敖光一聽哪吒之名,立刻叫道:「便是你第三子哪吒幹的好事!」

    李靖皺眉道:「哪吒只有八歲,如何能有如此神通?真是異事非常!本來我可叫出哪吒與兄長對質,只不過哪吒今日一早便去了朝歌,要五日後方才回來,若是兄長信得過我,五日後我親帶哪吒來水晶宮如何?你我多年未見。稍後待弟設下宴席,款待兄長。」

    「不必了!」敖光聽到哪吒不在,也不想再留,說道:「既是賢弟開口,我也不好拒絕。五日後,我派人在九灣河口等候,屆時賢弟可帶哪吒一同前往我東海水晶宮,若是賢弟毀諾,休怪我無情。」

    說完,敖光告辭離開。李靖一見緩兵之計奏效。趕緊叫來哪吒,備說此事。哪吒對敖光的威脅不以為然,說道:「明明是那老泥鰍縱使手下夜叉行兇,竟然還敢上門問罪。若是讓我遇見,定將他剝皮抽筋!」

    李靖怒道:「你這冤家!闖下如此禍事。還待在此說這大話!龍王乃興雲布雨、滋生萬物正神,為昊天上帝所親封。若是惹惱了他,傾四海之水而瀉,我陳塘關當有滅頂之厄!」

    哪吒被他大聲責備,心中亦是氣惱:這個父親。先前還說我除妖有功。如今見對頭厲害,立刻就怪將起來了!

    「大師尊曾言:男兒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若要償命,五日後我自當前去,豈會連累父母!」

    殷氏愛子心切,如何捨得讓哪吒去償命,當下提出讓哪吒立刻離開陳塘關,回三仙島避難。

    「你這婦人,怎出得如此好主意!哪吒若走,不僅你我有生死凶險,就連陳塘關百姓都有大禍!」由於敖光離開時,曾拋下狠話,李靖如何肯讓哪吒離開,萬一那三霄娘娘不願沾惹俗事,讓哪吒留於島上不回,自己豈非獨自面對這莫大凶險?當下斥喝了殷氏一番,命哪吒留下,不得離開。

    不過,受哪吒那句「大師尊」啟發,李靖想到了那位收哪吒為徒的天子,當下修書一封,命軍士快馬加鞭,立刻出發送至朝歌,不得怠慢。

    哪吒機靈,雖然氣惱李靖欺軟怕硬,卻也不想坐以待斃,回到房中,拿出三霄所賜應急靈符焚燒,三霄立有感應,當下借靈符之術與哪吒聯繫,聽完哪吒具說端由後,碧霄十分氣憤,揚言要踏平龍宮。雲霄則冷靜地多,勸住碧霄,只說讓哪吒放心,五日後自會前來陳塘關,與那龍王見個分曉。哪吒得了三位師尊地支會,心中大定,也不再擔心,逕直往後宅中安慰母親殷氏去了。

    另一方面,張紫星接到李靖的加急文書,打開一看,頓時瞭解了整個事件的緣由。

    哪吒鬧海的故事可是張紫星從小聽到大的,想不到如今親身見證了這個著名的神話傳說。在封神原書中,哪吒是在九灣河洗澡,以混天綾攪動龍宮不安,引發與夜叉、敖丙的衝突,最終與東海龍王敖光接下深仇。那太乙真人也不知為何,不但沒有親身出來應對龍王,反而還唆使哪吒去南天門暗算敖光,使得仇上加仇,最終在四海龍王面前自剖其腹,腸剔骨,自殺以救父母,而太乙真人從頭到尾,除了石磯一事外,在龍王此事上始終未曾出現,倒是最後給了哪吒一個蓮花化身草草收尾。

    為什麼太乙真人能因為護短殺死截教地石磯娘娘,卻不出面解決實力更弱的敖光?雖然原書中並未交代這個原因,但張紫星也隱隱分析出了一些原因。

    石磯娘娘牽涉到殺劫中闡截兩教的氣運爭奪,因此太乙真人按照元始天尊的某種囑咐,毫無忌憚地殺死了她;而龍王因有昊天上帝御封,考慮到日後封神的事情,所以不便出面。想到這裡,張紫星不免對太乙真人產生強烈地鄙視。

    要麼就鐵面無私,誰錯了,就要認罰;要護短的話,就護個徹底,這樣「欺軟怕硬」,算什麼?

    如今封神的情節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化,哪吒的師父不是太乙真人,而是換成了他這個天子。這一次的事件,並非哪吒故意行兇,而是那夜叉李艮殘害百姓,擄劫女子,身為事件另一主角地龍王三太子敖丙卻未出場,想必還有其他的變數。

    敖光縱容夜叉害人,還這樣上門問罪,擺明地就是仗勢欺人,實在可惡!儘管當年收這個小徒弟是為日後封神之戰挖西岐的牆角而考慮地,但哪吒可愛機靈。又極敬重師尊,多少也有了師徒之情。自己教訓、責罰徒弟乃是師徒之份,但要是別人踩到徒弟頭上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既然小哪吒是自己的徒弟,就絕不容他人隨意欺負!

    張紫星知道李靖乃怕死之輩。絕不會為兒子挺身而出,生怕那剜腸剔骨地場面提前出現,趕緊召集三位義弟妹,一商量,算算時日已經快要臨近龍王的限期,決定由孔宣、應龍陪同張紫星立刻前往陳塘關。女魃留在朝歌應變大事。

    本來天子久不上朝,悄然離開朝歌外人也不會知曉,只是近年來為了掩人耳目,張紫星對妲己甚是專寵。經常留宿壽仙宮與之雙修歡好,所以要瞞過妲己卻是不易。張紫星索性對妲己攤開來講。說是要去微服前往陳塘關,見一位當年為壽王時的故人,這故人乃闡教金仙,要帶妲己一同前往。

    若是去見普通人倒還罷了,這「闡教金仙」妲己是萬萬不敢相見地。一個雲中子差點就要了她的命。緊接著玉石琵琶精又喪在闡教門人姜子牙地手中,這闡教簡直就是她地剋星。而且背後還有聖人撐腰,就算是女媧娘娘也無法奈何,她哪裡還敢去相見這位「金仙」?

    妲己稱近來身體不適,不便遠行,張紫星心中好笑,故意說正好請那位金仙幫她治療。妲己嚇了一跳,趕緊藉故拒絕,最後張紫星只好十分「遺憾」地決定不帶妃嬪前往,並讓妲己代為守秘。妲己聽得即使自己不去,天子也不願帶商青君等女去,不由暗暗為受寵而得意

    由於她本身就是修煉者出身,對雙修之術的領悟和掌握遠勝後宮其餘女子,配合狐族地媚術和大膽地房中調情,終於一步步地使天子掉落到溫柔陷阱中來,進而成為天子的專寵。女媧娘娘在得知她的進展後,難得地誇獎了她幾句,囑咐她進一步迷惑天子,慢慢地使其失德並喪失民心,乃至成為天下的公敵,至於手段,可任意自由發揮,不必顧忌。

    解決好妲己的事情後,張紫星與孔宣、應龍一起前往陳塘關,還特地帶上了袁洪。

    陳塘關中,李靖正在帥府坐立不安,聽聞天子近來不甚打理朝事,不知會不會顧及此事,若是天子撒手不管,他就只有舍下陳塘關逃走一途了。正是因為這個考慮,所以他沒有親去朝歌,而是在收拾細軟物資,做好「戰略撤離」的準備。雖然有這樣捨棄官位逃跑有些劃不來,但畢竟比丟掉小命好。總算他還有點良心,沒有扔下與他夫妻多年地殷氏,一早就將她秘密送了出去,哪吒則被留了下來,但也得到了囑咐,情況不妙時,可立即逃往三仙島。

    就在他心亂如麻時,門官忽報,朝歌有特使到來,李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出迎。讓李靖大為意外的是,來的竟然是——天子本人!

    張紫星眼疾手快,一把攔住正要下拜行禮的李靖,施了個眼色,李靖會意,領著張紫星來到內院,方才行了大禮。

    張紫星沒有和他囉嗦,直接問道:「哪吒何在?」

    「大師尊,我在這裡!怎麼您親自來了?」一旁地房間門口探出哪吒的小腦袋。

    張紫星見到哪吒安然無恙,心中十分高興。李靖連忙喝道:「逆子闖下大禍,驚動聖駕,竟然還如此無禮,還不速來見駕!」

    哪吒因龍王之事對李靖本就心中不滿,當著張紫星地面不好發作,只好過來見禮。

    張紫星摸了摸哪吒的頭,說道:「好徒兒,這次你做得很好,那夜叉殘害百姓,自當誅滅,敖光仗勢欺人,竟敢反咬一口,上門問罪,實在可惡。你放心,有大師尊在,絕沒有敢動你一根汗毛!明日便是五日之期,我們且隨你一同前往東海,若是那龍王還不是識時務,便掀了他的水晶宮!」

    哪吒本來就對張紫星的到來感到驚喜,聽到大師尊此言,更是歡喜,示威般地斜了李靖一眼。李靖無暇與他計較,只覺心中大定:天子既出此言,必是有絕對把握。

    孔宣看了看哪吒,頷首讚道:「皇兄,這位就是你的徒兒哪吒?果然好資質!」

    李靖聽到那儒雅男子竟然稱呼張紫星為皇兄,吃了一驚,暗暗打量起孔宣來。張紫星不欲李靖知道太多,說道:「請李將軍先去準備膳宴,寡人與哪吒師徒多時不見,自有話要說。」

    李靖雖然很想瞭解孔宣和天子帶來地其他兩名男子地身份,但聽到此言也只好離開。李靖一離開,哪吒頓時變得活躍了不少,在張紫星的介紹下,拜見了兩位新師叔孔宣、應龍,又拉著比他大得多地師弟袁洪到一旁敘禮。

    哪吒將夜叉一事詳細述說了一遍,並把李靖的態度也訴苦般地說了出來,張紫星聽得暗暗皺眉,在書中,李靖對哪吒就比較絕情,生前哪吒惹禍還罷了,死後居然還毀了他的神廟,因此才有後來的燃燈贈玲瓏塔逼哪吒認父之事。

    用完晚膳後,張紫星將哪吒偷偷叫到一旁,問起了一件一直賊心不死的事:「徒兒,那相機拍攝之事可曾得手?」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8 00:52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師徒鬧海(下)
   
   張紫星不提這事還好 一提這事,哪吒的小臉就苦了下來 他畢竟和三霄修為相差太遠,才瞅了個機會 想偷拍雲霄的側臉時,卻被碧霄一把揪住 抓了個現場。

    好在哪吒機靈,說是大師尊贈送的一件奇寶 可將人或物影貌完美地「畫」於此寶之中,哪吒得寶後,意欲孝敬三位師尊,所以才拍攝雲霄作為試驗。碧霄搶過數碼相機,按照哪吒的方法擺弄一番,果然能清晰地拍下物體,而且纖毫畢露,十分逼真。三霄大為驚奇,碧霄自然名正言順地接受了哪吒的「孝敬」,將數碼相機據為己有,讓小哪吒欲哭無淚。

    這相機用的是高聚能光電池,不會有能源緊缺的故障,碧霄玩得愛不釋手,整日拍這拍那,還命令哪吒為三人拍合影,可惜的是,那相機始終被碧霄做為最喜歡的寶物牢牢收在法寶囊中,哪吒只能乾瞪眼。

    張紫星後悔莫及,倒不是因為哪吒的相機被沒收,而是後悔自己考慮欠周全,沒有在相機上加裝一個遠程雙向數據傳輸系統,否則,現在已經可以一睹這三位女仙的真容了。

    哪吒對三霄容貌的語言形容,問來問去,也只有簡單的「美麗」二字,卻讓張紫星更加心癢。

    次日,張紫星點齊一干打手,帶著哪吒前往九灣河而去。

    行至在九灣河口,果然見到一名身穿文官袍帶,留著八字鬍的中年胖子和幾個兵卒在那裡等候。

    胖子瞥了一眼眾人,並不在意,目光落在哪吒身上,傲然問道:「前面可是陳塘關總兵李靖與三子哪吒?」

    哪吒見他無禮,正要發作,卻被張紫星拉住。李靖按天子事前囑咐,上前行禮道:「正是李靖與小兒前來。煩請引路。」

    中年胖子看了一眼張紫星四人,問道:「他們是何人?」

    李靖答道:「這幾位是我昔日的道友,亦是我那敖光兄長一百年前的故人,特來為小兒求情。」

    胖子聽到「故人」二字,開始留心起來,打量了為首的張紫星一番,越發覺得不凡。不敢怠慢,說道:「下官乃水晶宮龜丞相,幾位既是龍君故人,煩請稍候,待下官派人前去通傳一聲。也好準備宴席,款待諸位上仙。」

    說著,朝一旁的小卒使了個眼色,小卒會意,躍入河中,消失不見。

    龜丞相作出客氣的模樣,和幾位龍王的「故人」交談起來,存心想套問出來歷。張紫星也虛與委蛇,故意和他擺龍門陣。正說著。孔宣忽然眉頭一軒,似有所覺,這是就聽上空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原來堂堂大商天子。竟是敖光這廝百年前地故人,也不知陛下今年壽元幾何?」

    張紫星牛皮被戳破,也不尷尬,只是微微一笑,說道:「三位娘娘,一別經年,果然風采依舊。」

    就見空中降下三位女仙來。正是三仙島的三宵娘娘。裝束依然如當年張紫星在皇宮中見到的那樣,身穿寬袍。臉戴面具,看不出真面目。

    龜丞相聽聞此人竟然是人間之皇,大吃了一驚,趁張紫星和三霄打招呼之時,奮力躍入九灣河中,想趕回水晶宮報信。應龍早有準備,伸手一指,河水中衝出一束水柱,硬生生又將龜丞相的身形托回岸上,定眼看時,龜丞相已經結成一塊堅冰,驚懼的表情也隨之凝固在臉上,同樣結冰的還有河畔的幾個水族兵。

    「好一手控水凝冰之術!」雲霄讚了一句,「不愧是上古雨神!」

    張紫星知道趙公明必定將應龍之事對三個妹妹說出,所以並不意外,倒是李靖在一旁驚呆了,天子身邊竟有如此能人!那上古雨神,豈非是……

    「不想陛下會親至於此,」雲霄身後地瓊霄笑道:「這小徒兒一惹事,倒牽出如此多人來。」

    張紫星說道:「娘娘哪裡話,這徒兒也有我的一份,既為人師,又怎會坐視?休說此次那敖光欺人太甚,就算錯全在哪吒,這個短我也護定了!」吒聽得眼睛一亮,碧霄立刻表示了贊同:「不想你這位陛下還有這樣的膽氣,倒讓人另眼相看了,或許,是某隻大色狼捨不得小色狼這衣缽傳人吧。」

    張紫星不想碧霄會當眾說出「色狼」這等前衛的詞彙,乾咳了一聲,自動忽略了最後一句話,當下岔開話題對李靖說道:「你且在此守候這些水族,我與三位娘娘前去水晶宮找那敖光晦氣去!」

    「陛下能來此地,足見對哪吒的心意,我姐妹深感敬佩,」雲霄說道:「此事就交於我姐妹三人,陛下可在岸上安心等候,我們與哪吒且去海底一行。」

    張紫星聽出雲霄話中地含義,皺眉道:「雲霄娘娘可是嫌棄我力量微薄,唯恐拖累?娘娘只怕是小瞧於我了……」

    碧霄毫不客氣地加了一句:「休要自誇了,若你有這位雨神的修為,勉強也下得海去。」

    「我修為低微,怎麼比上應龍?」張紫星微笑道:「我雖力量微薄,膽量卻甚大,有心和三位娘娘一同去見識一下水晶宮中那位仗勢欺人的龍王,不知三位娘娘是否有能耐償我此願?」

    「休要拿話來擠兌,我們可不會中你詭計,」碧霄嘴上雖然這樣說,畢竟受不得激,對哪吒說道:「不過讓你見識一下我三仙島的手段也是無妨,徒兒,拿金蛟剪與我。」

    且說東海水晶宮中,龍王敖光正在與一位黃袍道人交談。

    與對李靖的冷漠倨傲不同,敖光對這位道人的態度顯得十分恭敬:「不知真人駕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久聞真人素在二仙山修煉,為何今日有暇來我這水晶宮指教?」

    道人微笑道:「殿下客氣了,貧道來此,實有一事想向龍君說明,只因我與三太子敖丙有緣,傳了他些許小術。卻被龍君誤會,多次怪罪,故而前來解釋。」

    敖光喜道:「小兒能得真人垂青,莫不是前世修來?真人如此看重小兒,敖光感激不盡,如今有勞真人親至,真是罪過!」

    道人點了點頭:「當日三太子途徑我二仙山。只因年少氣盛,拿了我一卷道書,起了爭端,被我降伏,我見他資質不錯,不忍懲戒,索性將傳了他一套雙修秘術,並囑咐他不可外傳此事。不想竟被龍君誤會,故而特來開解。」

    敖光恍然大悟,怪不得兒子前段時間裡,縱容李艮不斷前去擄劫人間女子,原來是因為這道人所傳授之故!雖然他希望兒子修煉龍族正統之功,而不是這等雙修之術,但這道人來頭甚大。背後更是有聖人撐腰,正好借此天賜良機攀上這棵參天大樹。

    敖光大笑起來:「此乃小兒福分,我豈會怪罪。真人既來我水晶宮,可不能就此離去。須留下飲幾杯水酒,以全小兒拜師之禮。」

    兩人正談得高興,忽然有水族兵卒來報:「李靖攜子哪吒前來,正在九灣河口等候。」

    敖光皺眉道:「那龜丞相怎生行事?為何不領他們來此?」

    兵卒答道:「李靖另帶了四人前來,有人自稱是大王一百年前的故人,龜丞相見對方來勢不弱。特命小人前來通稟。」

    「簡直一派胡言!」敖光怒道:「我因修煉龍珠,已數百年足不出戶。至十年前方有所成,何來一百年前故人?必定是李靖尋了幫手前來!」

    道人見狀,忙問敖光事由,敖光眼珠一轉,說出李艮之事,並強調李艮是為了替敖丙尋訪雙修鼎爐,而被哪吒撞破殺害,存心想把這真人拖下水。

    這道人尋思了一番,也不著急,說道:「貧道未曾聽說過李靖此人,剛才龍君曾言此人道術低微,故而不足為懼,但李靖之師度厄真人倒與貧道相識。度厄真人道術精奇,修為深厚,以你龍宮之力,只怕是不敵。」

    敖光忙道:「有真人在此,我何懼度厄真人?還請真人看在小兒的情分上,助我解此災厄!」

    道人微微一笑:「今日適逢其會,貧道怎會袖手旁觀。度厄真人在西崑崙潛修,向不輕易出山,因此來的只怕並非是他本人。就算真是度厄真人前來,有我薄面,也必護得龍宮周全。」

    敖光大喜,正要說些感謝地話語,忽然周圍宮闕震響,如同地動山搖,宮中眾人東搖西擺,立足不穩,險些將整座水晶宮晃倒了。

    敖光從未經歷過此等情景,驚道:「是何物在作怪?」

    有水族軍士跌跌撞撞進來稟告:「大王,上方水域忽現兩條金色蛟龍,力量強橫無比,才一攪動,便掀起驚濤駭浪,故而宮闕搖動。」

    「是何蛟龍,竟能動搖我整個東海?」敖光大驚,他也是蛟龍得道,但要他如這兩條金色蛟龍一般,僅以波濤之力就令水晶宮如此動搖,是萬萬辦不到的。

    水晶宮動搖得更加厲害了,有不少宮闕已經塌陷損毀,水晶宮本是一個特別的所在,周圍有水界之力護持,那水如天一般,高懸於頭頂,水晶宮一帶卻無滴水。此時因對頭力量太過強大,連水界之力都無法護持,已經不少水流傾斜而下。

    此時,上方水域漸漸有金光透下,這金光還帶著可怕地毀滅力量,令敖光驚駭不已,將求助的目光落在了那道人身上:「真人,請速施法力,救我水晶宮上下!」

    哪知那道人怔怔地看這上方地金光,忽然打了個哆嗦,口中幾乎是呻吟般地擠出了三個字:「金蛟剪!」

    那壓力越發恐怖,許多水族已承受不住,昏迷了過去,敖光已顧不得儀態,急叫:「真人救命!」

    道人歎息一聲,運出仙力,將聲音透水而過:「是三仙島哪一位道友駕臨?」

    就見海水在那金光的作用下,紛紛翻捲開一條路來,就在這極其可怕的毀滅之力就要將龍宮完全摧毀時,終於奇跡般地消失了,周圍的動盪也平息了下來。敖光剛鬆了一口氣,就見水晶宮中忽然多出四男三女,還帶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童,從小童地外貌來看,應該就是殺死李艮地兇手李哪吒。

    此時只聽一個戴著面具的女子朝這邊地道人冷冷地說道:「黃龍真人,你為何在此?莫非是為了幫襯這只欺負我徒兒的老泥鰍?」

    黃龍真人心中暗暗打鼓:這個該死地敖光,怎麼不把對頭的來歷說清楚!原本還以為最多只不過是度厄真人的門人而已,沒想到哪吒竟然是三仙島的弟子,而且三霄娘娘竟然全部來了!由此看出,哪吒必然極受三霄的喜愛,弄不好還是衣缽傳人。敖光這下可真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敖光聞言,只覺腦袋「轟」的一聲,差點再次立足不穩。他自然聽過三仙島三位娘娘的大名,這三位娘娘的法力深不可測,為截教第一流人物,深得上清聖人喜愛,還親自賜下混元金斗這等超級法寶。之前李靖說三個兒子都拜在道德之士門下,他還沒留心,不想這哪吒的師父竟然是這三位「道德之士」!

    看著心神大亂地敖光,黃龍真人歎了口氣,對那女子說道:「碧霄道友,請息怒,此事當是誤會,請三位看我薄面,先不要動手。」

    碧霄冷哼一聲,尚未開口,一旁的張紫星插口道:「好一個誤會!若非哪吒有三位娘娘這般強勢後台,只怕這老泥鰍早已將哪吒千刀萬剮了。」

    敖光一眼看出此人只不過是金丹修為,深恨其火上澆油,咬牙道:「你又是何人?竟然輕辱本王!」

    瓊霄接口道:「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雖是天帝御賜的龍王,卻也沒有資格在他面前自耀王位,他正是這人界至尊天子。」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孔宣的實力
   
    敖光再度露出驚色,連大商天子都來了!這位天子的功德威望,就連遠在東海的他也有所聞,只是為什麼會牽扯到這件事中來?雖然敖光身為龍王,但也不能對人皇無禮,當著三霄和黃龍真人之面,打了個稽首,但語氣卻不是很客氣:「東海敖光見過陛下,陛下乃人皇至尊,與小王素未謀面,為何出口傷人?」

    「哼,你與寡人確是初次見面,但這哪吒可不僅是三位娘娘的弟子,也是寡人唯一的徒兒!」張紫星對敖光沒什麼好臉色,「夜叉李艮擄劫女子,吞食百姓,殘害我大商子民,哪吒見義勇為,誅滅夜叉,乃是為民除害。你不僅不約束屬下,反而仗著龍宮之勢,上門問罪,欲取我那徒兒的性命。寡人就效仿你之所為,帶著兩位兄弟,前來水晶宮問罪,今日且不論身份尊卑,先與你做過一場,再述道理。」

    敖光聽得面色鐵青,他不料哪吒還有這樣一位師尊,但從天子的口氣來看,與三霄娘娘並非一路,兩邊只是湊巧相逢,同時來此問罪而已。

    碧霄似乎有意要看張紫星這邊的能耐,故意說了一句:「敖光,既是如此,你且和這位陛下先做過一場,若你能獲勝,今日我就看黃龍道友的薄面,暫不為難於你。」

    這話說得有技巧,碧霄自己不為難,可沒說雲霄和瓊霄會袖手旁觀。雲霄和瓊霄知道這位妹妹的心意,並不作聲,做出壁上觀的姿態。黃龍真人見三霄當著敖光如此給自己面子,暗暗高興,一邊在一旁和三霄寒暄,一邊朝敖光使了個眼色。

    敖光只道自己還有機會,膽氣一下子壯了起來,對張紫星說道:「既然陛下今日有心不論身份,敖光只好從命。陛下畢竟乃人皇至尊。不可有失。小龍就向這兩位賢王討教一番,若小龍僥倖獲勝,還請陛下就此作罷。如何?」

    張紫星聽得他居然要向孔宣或應龍挑戰,笑道:「修道者以實力為尊,就依你所言,若我方落敗,寡人當即返回朝歌,再不問此事。」

    敖光聞言面露喜色,他是蛟龍之身,周圍水元之力極其充沛。在這水晶宮中可是他的天下,就算對方的實力強過他少許,也有取勝的把握。除非,對方是三霄這樣的絕對實力者。

    只聽天子身旁那位英俊男子站出來冷笑道:「敖光,你那冰龍珠僅是二品修為,也敢在此放肆!且讓你嘗嘗自不量力的苦頭!」

    敖光被他一語道破底細,面色大變。男子話剛落音,眾人就覺周圍忽然變得寒冷起來。就連修煉冰術多年的敖光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更讓敖光難以置信地,他的最大仗恃,水晶宮的水元之力竟然全朝這男子匯聚而去!

    黃龍真人看著這男子身上越來越強大的水元之力,感覺到此人的實力居然還要隱隱蓋過他這個闡教金仙。不由大為驚訝。還未動手,敖光就覺體內的冰龍珠之力被壓制得幾乎無法施展,驚問道:「你究竟是何人?怎會有如此凝水之術!」

    黃龍真人乃黃龍得道,對龍族之人自然不陌生,忽然想到一人,脫口而出:「雨神應龍!」

    敖光一聽應龍之名,鬥志全消,哪裡還敢應戰。敖光與張紫星遭遇過的青角真人不同。青角是從水蟲一路修煉道角龍的,敖光天生就是蛟龍之身。天賦過人,比從水蟲修持上的角龍自然要厲害不少,卻無法和應龍相較。應龍是龍中的王者,也是龍族地終階化身,實力豈非他這蛟龍所能匹敵?光是那種來自龍族中高位階的天賦威壓。就夠讓敖光心寒了。他可不像黃龍真人,拜得名師,得傳秘法。已不受那龍族位階之力所限。

    聽聞應龍當年開罪瑤池金母,被貶下凡,追隨軒轅黃帝,立下赫赫戰功,後不受天庭之召,隱居南地,在大禹治水時也出了不少力,不想竟被當朝天子召為屬下!

    敖光也想起來了,去年有二人前來東海,其中一道人法力極其恐怖,且手持上古秘寶定海珠,施展仙術,竟然將東海之水攝去大半,其餘四海亦是如此,四方龍王畏懼兩人實力,俱不敢相抗。後天下旱災得解,龍王們猜測必是這兩位大法力者所為,如今看來,只怕應龍就是其中的一人,那麼另一位身懷定海珠的可怕人物豈不就是……

    孔宣見敖光那樣看著自己,不由奇怪,說道:「你看我作甚?莫非想換一個對手?」

    敖光看出孔宣僅是「化嬰期」修為,又並非道裝,猜測他應該並非那持定海珠的道人,聞言不由心中一動。黃龍真人有心袒護敖光,說道:「應龍道友,你亦是龍族,我等同族,怎好自相殘殺?就讓龍君換一位對手吧。」

    應龍聽得敖光居然挑了孔宣這個「軟柿子」捏,不由露出古怪的神色,看了孔宣一眼,居然就這樣聽從了黃龍真人的提議,退至一旁。

    孔宣看著兩眼發亮的敖光,正要說話,忽然張紫星插口道:「且慢!既是做過一場,哪能任意挑選對手?若你再不敵寡人這位賢弟,豈非要選寡人與你放對?」

    敖光認真打量了孔宣一番,確定他只是化嬰期修為,比一旁有真仙力量地袁洪要容易對付得多,而且他自恃有幾樣法寶在手,又在這水晶宮中,應該不可能再輸,當下說道:「承蒙陛下大度,小王就選這位賢王,若是落敗,不僅哪吒之事就此勾銷,且敖光任憑陛下處置!若是小王僥倖獲勝,也絕不敢傷這位賢王分毫,只請陛下就此離去。」

    張紫星露出猶豫之色,黃龍真人也出來幫腔:「陛下放心,貧道可擔保這位賢王無恙。況且有三霄道友在此,哪吒一事自是無須擔心,只請陛下特允一戰,了結此因果。」

    張紫星看了看孔宣,似乎在擔心什麼,孔宣配合般的皺了皺眉。口中不肯示弱地說道:「請皇兄准愚弟一戰,愚弟當盡力而為,縱然落敗亦無反悔。」

    張紫星終於下定決心般地點了點頭,對黃龍真人說道:「雲中子道長與寡人素有交情,姜尚又被寡人任命為亞相,深得重用,寡人與闡教可謂淵源頗深。既是真人開口,寡人也不好拒絕。但寡人還有一個小小的條件,若是我這位賢弟獲勝,請真人勿要再管此事。立刻返回二龍山麻姑洞如何?」

    這黃龍真人是闡教十二金仙之一,在二仙山麻姑洞修煉。麻姑是傳說中的一位美麗仙女,也不知是否與黃龍真人有一腿,八成是真人做了這便宜的上門女婿。在書中,黃龍真人似乎與敵人過於「友好」,乃至從無勝績、每戰必敗,被譽為百敗金仙,是闡教十二金仙中實力最弱地一人。實力甚至還不如某些三代弟子,又沒什麼法寶,唯一出場過的家當就是一隻可憐的仙鶴。

    然而讓人佩服的是,黃龍真人最終居然成功地挺過了殺劫,沒有上得封神榜。也算是一大奇事。由此可以判斷,黃龍真人地氣運極佳,在全書中恐怕也是數一數二的,僅在子牙公之下。

    黃龍真人聽天子說出自己洞府所在,也有些驚詫,仔細想想,這個條件並不過分,當下表示同意。

    於是。敖光的對手換成了孔宣。敖光雖然知道孔宣實力不過爾爾,但出於謹慎。還是將那冰龍珠放了出來,那顆如指頭大小的圓珠漂浮在他地身前,釋放出陣陣可怕的寒氣。

    看著躍躍欲試地敖光,孔宣歎了口氣,對於這種毫無懸念的戰鬥。他根本沒興趣拖延。就見孔宣背後白光一閃。敖光連同那龍珠已經失去所在。

    半晌,敖光還是沒有出現。黃龍真人看得目瞪口呆:就這樣結束了?黃龍真人打量孔宣一陣,卻始終只能看出他化嬰期的修為,也不知道剛才用的是什麼法寶。一旁地雲霄似乎察覺了什麼,看向孔宣地目光變得格外凝重起來。

    沒等黃龍真人發問,張紫星上前說道:「我這賢弟已僥倖獲勝,還請真人信守承諾。」

    黃龍真人深深地看了張紫星一眼,歎道:「既是如此,貧道就此告辭,敖光為昊天上帝御點,乃興雲布雨、滋生萬物正神,請陛下千萬慎之,休要為難於他。」

    「多謝真人提醒,寡人自有道理。」

    黃龍真人當下與三霄並應龍告別,駕水遁而去。

    黃龍真人離開後,孔宣將身一抖,白光閃過,敖光地身體出現在地上。

    由於孔宣並沒有施展禁制,所以敖光並沒有如當時惡來、小誕一樣昏迷不醒,而是立刻爬了起來,警惕地退後幾步,喝道:「你方才用的是何法寶?」

    孔宣搖頭道:「我哪有什麼法寶?若你不服,可再試一次。」

    敖光哪裡還敢再怠慢,拿出數件法寶,朝孔宣施展而來,就見光芒閃過,法寶俱是無影無蹤。敖光大驚,方才知道孔宣地真正厲害,張紫星忽道:「賢弟,那黃龍真人可曾走遠?」

    孔宣看了看上空的「水天」,答道:「他的遁術倒也迅疾,此時已經遠離海域五百里,正朝西方山地飛行。」

    三霄聞言,紛紛心驚,此人耳目竟如此聰敏,能察覺如此之遠,就算是她們,都無法做到這個程度。

    張紫星點點頭,說道:「既是如此,賢弟可施展真正的神通,讓這老泥鰍知道自己究竟選了一個什麼樣地對手。」

    「既是皇兄有命,愚弟怎敢不從?」孔宣看著面露驚恐的敖光,微笑道:「你原本所仗恃的,無非就是這海域所蘊的水元之力吧,如今我就去了你這仗恃,看你將來如何興雲布雨。」

    說著,孔宣目光掠過精光,背後現出五色光華,分青、黃、赤、白、黑。就見他將那白光一撒,整個東海之水、連同海中的水族竟然在一瞬間消失無蹤,只剩下孤零零地水晶宮立在那裡,如同陸地上的宮殿一般。

    就這麼一下,整個海域都……敖光瞠目結舌地呆在那裡。他清楚地感覺到所有的水元之力都消失了,這絕非幻覺!這個樣貌儒雅的男子,究竟是何人物,竟然有如此可怕的神通!

    三霄面具後俱是臉色驟變:此人神通,當真深不可測!方才並沒有施展任何法寶,僅是憑本體之力,一瞬間便將整個東海收了去,這樣的本事,就算是有定海珠在手的兄長趙公明也有所不及,恐怕只有師尊座下那位多寶大師兄才能與之相提並論了——天子竟然能與這樣地人物稱兄道弟!

    孔宣若無其事地將五色神光漸漸斂入體內。彷彿如收了一顆小石子那樣尋常,說道:「皇兄,這樣可以了麼?」

    張紫星對孔宣地本事也是佩服不已:太帥了!這就是玄仙上階的實力!敖光面色慘白,朝張紫星行了一禮:「敖光無知,開罪了陛下,如今輸地心服口服,陛下請責敖光一人,萬勿累及這東海萬千水族!」

    水晶宮中。一位身穿銀色鎧甲,全身披掛地青年男子衝了出來,朝張紫星下拜:「此事全乃敖丙之過,求陛下饒我父性命!敖丙任憑陛下處置。」

    敖丙簡略地說出自己在修習雙修術的事情,哀求道:「那些女子。尚在我府中,並未傷了性命,食人之事,全乃李艮假公濟私,求陛下恕罪!」

    張紫星沒想到書中那條被哪吒抽筋的小龍還有這樣的孝心,當下歎道:「敖丙,你此舉大是失策。方才黃龍真人離開時,曾提醒寡人。你父乃上帝賜封的龍君,不容有失。故而方纔你父才那般主動請寡人處置。實是料定寡人不會傷害於他,如今你這一出來,寡人必會將罪責轉在你地身上,就算敖光再有心計,也救你不得。」

    敖光不料心裡地算盤全被張紫星看破。不由面若死灰。敖丙一咬牙:「即為人子,豈可讓老父承擔罪過。請陛下責罰,敖丙絕不逃避。」

    沒等張紫星回答,一旁地小哪吒忽然開口了:「大師尊,如今徒兒怨氣已消,大師尊曾教導:百善孝為先。反正那害人地李艮已被誅滅。念在這敖丙也有幾分義氣孝心,請大師尊饒他性命罷。」

    敖光和敖丙不料哪吒出來求情,大覺意外,三霄暗暗點頭,深為哪吒的成長而感到歡喜。

    張紫星摸了摸哪吒腦袋,也甚感欣慰,原書中,哪吒殺性極重,鬧海之事,也有哪吒無禮妄言在先,如今看來,在自己的思想熏陶下,哪吒也變得理性了不少,小小年紀,竟然學會了寬容——戰場上,一個有理智的將軍遠比頭腦發熱之輩要強得多,只要好好培養,哪吒將來的成就,必在書中原型之上。

    「也罷!既是我這徒兒求情,寡人便饒了敖丙的性命,」張紫星的話讓敖光和敖丙面露喜色,但他隨後又道:「只不過,龍君須得先答應寡人三個條件。」

    這一趟東海之行,豈能空入寶山而回?

    敖光從張紫星方才一系列地表現看出這位天子精明得可怕,但眼下對方實力實在太過強勁,而兒子又命懸人手,所以只得答應:「請陛下言明,只要敖光能辦到的,必不敢推辭。」

    張紫星見狀,朝孔宣使了個眼色,孔宣會意,將身一抖,只見那海水又恢復了原狀,又將法寶還給了敖光。

    「第一件事,李艮此事已了結,不得再向李靖或陳塘關百姓尋仇,以後須得嚴加管束下屬,保證不再出現李艮害人的類似事件。」

    敖光已經知道哪吒有兩大如此強勁的後台,哪裡還敢去找麻煩,立刻點頭應允。

    張紫星指著袁洪說道:「第二件事,我這裡有位師侄還少一件趁手的兵器。聞聽水晶宮寶物甚多,請龍君贈送一件。」

    敖光聽到兵器二字,想到孔宣先前歸還法寶,並無短缺,想必不會覬覦龍宮地寶物,當即痛快地答應了下來。

    袁洪聽到張紫星的條件,當下一愣。他確實缺少一件趁手的兵器,但不知這位天子師伯如何知曉,驚佩之餘也是十分歡喜。

    袁洪哪裡知道,自張紫星看到他以來,心中便湧起了西遊情結。四大靈猴、變化之功、加上袁洪喜歡用棍,從小就喜歡西遊記的張紫星難免將他與那位家喻戶曉的美猴王的形象重合在一起。此時袁洪感覺腦中忽然傳來天子細微的聲音,知道必是有所吩咐,趕緊凝神靜聽,邊聽邊微微點頭。

    其實這次來東海,張紫星也存了一個念頭:從應龍的記憶來看,大禹當年確實有這樣一塊定海神鐵,只是不知道在不在東海,若在,且看袁洪是否和它有緣?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8 00:54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定海神鐵與「九字真言」
   
    干戈既息 敖光請眾人入水晶宮安坐,命人奉上美酒佳果 並請張紫星坐了上首。

    看著有些禁不住歡喜的袁洪,敖光不敢怠慢 吩咐左右:「鱖都司,你持我令牌 去兵器庫取那柄九淬大刀來。」

    袁洪趕緊說道:「大王,我不擅用刀 平日喜歡用棍,還請另賜一件。」

    敖光點點頭:「鯉總兵、鱔力士,你們一同前去,將兵器庫中最好的幾根棍拿將出來。」

    不久,幾個水族將軍或扛或抬,拿出幾根棍來。袁洪出身偏僻梅山,平日也就拿根凡鐵所製的普通棍子,何曾見過如此多的仙家兵器,當下露出歡喜之色,走上前去,舞舞這根,掂掂那根,似乎愛不釋手。

    張紫星見他如此,輕輕咳嗽了一聲。袁洪方才想起張紫星的秘密吩咐,故意將身上的真仙之力施展了出來,逐一嘗試,將喜色轉作失望,搖頭道:「這些兵器都不錯,可惜太輕!」

    「這些已經是我兵器庫中最好的幾根棍子,」敖光對袁洪的真實力量也暗暗吃驚,又生怕張紫星再有什麼變卦,提出更難的要求,趕緊說道:「不若請這位袁道友隨鱖都司親往我兵器庫一行,若看中什麼,儘管取去。」

    袁洪在得到張紫星的默許後,大是歡喜,跟著那水怪朝宮中走去。敖光小心地問道:「敢問陛下,這第三件事……」

    「勿急,勿急。」定海神針尚且沒有著落,張紫星如何會說出下一個條件,當下笑道:「待我那師侄選好兵器再議,龍君殿下,今日多有絮叨,寡人先敬你一杯。」

    敖光不敢追問,趕緊起身回敬,張紫星又敬三霄。隨即與孔宣、應龍對飲,一副悠閒的模樣,看得敖光暗暗心急。

    張紫星漫不經心地對侍立在一旁的敖丙問道:「三太子,你所習地是何種雙修之術?為何需要擄劫女子?須知雙修乃雙方同修,共得裨益,若如你這等強行採補,只是下乘之道。」

    敖丙恭敬地答道:「小龍前不久在途徑二龍山時。因天降奇兆,尋覓而去,偶得一部道書,曰《陰陽策》,正翻看時卻被一道人攔住,自稱麻姑洞黃龍真人。硬說此書乃他洞中之物,要我給他。小龍不服,與之爭鬥,結果不敵被擒拿,黃龍真人問明我是東海三太子後,並沒有加害,反而說此道書太過奧妙,我修行甚淺。習之反而有害,便傳了一套基礎的雙修之術給我。命我不得將今日之事外傳。那雙修之術中有以人為鼎爐之說,故而遣夜叉去陸上擄劫人間女子。」

    張紫星聽得神色一動:從敖丙的述說來看,那陰陽策應改不是黃龍真人之物。這黃龍真人也忒狡猾,騙取道書後,又故意施恩。傳了一套類似採陰補陽的下乘之術給敖丙。既不動聲色地侵吞了那道書,又做足了好人。如此無恥手段,倒讓慣施計謀的張紫星生起了一種「同道中人」的感覺。

    如此行徑!好一個道貌岸然的闡教金仙!下次若有機會,倒要好好與這位「同道」較量一番,看看到底是死道友還是死貧道。

    正在計較間,就見袁洪跟著那幾個水族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根黑乎乎的棒子,這棒子似乎某種特別金屬製成,黑中帶著特意地青色,並無花紋符咒,普通之極,看起來毫不起眼。

    敖光看到這根黑棒,不由哂笑:這棒子是他千年前偶然所得,同得的還有一顆蘊含土木之力的寶珠,那寶珠他甚是喜歡,珍藏深宮。但這棒子無甚特異,所以一直當做壓門棍,扔在兵器庫,不料今日被袁洪看中,也算是廢物利用。

    張紫星看出袁洪似乎認準了這不起眼的黑棒,渾然忘了他的吩咐,不由眉頭大皺。好在袁洪為人機靈,又有過扮演姜環的「演藝生涯」,心中雖極愛這黑棒,卻露出一張苦臉:「回稟師伯,我尋遍了兵器庫,也未曾尋得趁手的棍子,都覺太輕。心下不想讓龍君為難,故而將那壓門棍取了過來,權作充數。」

    好個梅山地野猴子,竟然還會這等詐術!張紫星看他那逼真的表情,肚子都幾乎笑疼了,表面上還是強作正經,將滿腔的笑意化作一聲飽含深意的歎息。

    敖光當著天子和三霄娘娘的聽得此言,頓覺臉上掛不住,趕緊說道:「袁道友真折殺我也!我這裡還有幾件隨身法寶,不如贈你一件補償如何?」

    張紫星說道:「龍君身上的法寶乃自家護身之物,如何能給這小輩?寡人也不欲龍君為難,還是換一個條件罷。」

    敖光就怕他說出這等話來,連忙說道:「不為難!不為難!只是我東海中實無更重地兵器了!」

    應龍得了張紫星的示意,插口道:「當年大禹治水時,曾有一塊定江海深淺的神珍鐵,此鐵甚是沉重,正是棍形。聽聞神鐵遺落在東海某地,不知真相究竟如何。若龍君得知下落,可讓袁洪一試。」

    敖光露出恍然之色,叫道:「多謝提醒!此鐵正在我東海之中!若是袁道友拿得起,儘管拿去!」

    張紫星眼睛一亮,故意加了一句:「如此甚好,請龍君拿出來一觀。寡人也想見識見識這等神物。」

    敖光腦袋直搖:「那神鐵沉重無比,拿不動!扛不動!小龍在前領路,請陛下親往海藏一觀。「正好一同前往。」三霄娘娘做了許久的看客,總算說了一句話,站起身來。

    碧霄趁著敖光等人在前帶路,湊到張紫星身旁。壓低聲音說了一句:「好個陛下,居然已經道了真仙之境,若非姐姐提醒,我卻還沒察覺出來。你方才與那猴兒串通一氣,也當真狡詐,我看你一早就在打那定海神鐵的主意吧。」

    張紫星只覺一股淡淡的清香傳來,雖然清淡,卻存於感覺中難以消散。當下並不解答,只是偷偷地猛吸了幾口。

    「我可不管你打什麼鬼主意,只要不把哪吒教壞就成!」碧霄自覺與他太過湊近實為不妥,趕緊拋下一句話,又回到了雲霄和碧霄身邊。

    張紫星不想在三霄心中留下輕薄地印象,朝碧霄一笑,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另一種想法:教壞哪吒?罪過罪過,這怎麼可能?寡人最多就是把他教育成坑、蒙、拐、騙的四好青年而已。對了,哪吒幾年前曾撞破李靖和殷氏地房中好事,當時寡人騙他說父母正在練功,看來,這種「功夫」的相關知識也是將來哪吒地必修課之一……

    眾人走了好一段路程。方才來到那定海神鐵所在的海藏。就見那中央立著一根巨大的東西,約有五、六人環抱粗細,周圍環繞著淡淡的霞光瑞彩。只不過這東西似乎是很典型長方體,長寬區分明顯,而非想像中地棍形,上面只有幾個奇怪地符號,似乎是什麼文字,細數一下。一共是九個。

    西遊記中對定海神鐵地描繪是「兩頭是兩個金箍,中間乃一段烏鐵。緊挨箍有鐫成的一行字,喚做如意金箍棒一萬三千五百斤」。

    這神鐵沒有什麼金箍,就是烏溜溜一塊,那九個字與原本地十二個字也不吻合,難道是「我就是那如意金箍棒」九字?或者是「如意金箍棒質量三包」?

    「珍惜封神遠離西遊記」?

    「明代吳承恩到此一遊」?

    敖光的話打斷了張紫星天馬行空的想像:「陛下請看。這就是那定海神鐵。此物時常放出莫大仙力。擾我水晶宮多年,且極為神異。非有緣人不能動之。若袁道友能有神通將其拿走,小王感激不盡。」

    拿走神鐵還能得到感激?豈不是和黃龍真人地行徑一般,做了強盜還能當好人?張紫星暗暗好笑,命袁洪前去舉拿。

    袁洪不捨地將黑棒交到孔宣手中,走上前去,孔宣握住了黑棒時,似乎感覺有些意外,不禁多看了黑棒幾眼。

    袁洪走上前去,有些艱難地抬頭看了看這高聳的長方體,雙手朝前伸去,才一用力,就變了臉色。只見他呲牙咧嘴,掙紅了臉,顯然是用上了全力,卻如蜻蜓撼石柱一般,紋絲不動。張紫星吃了一驚,沒想到袁洪竟然舉不動這定海神鐵。

    果然,封神終究不是西遊,袁洪並非等同悟空。

    袁洪嘗試了半天,終是無法挪動神鐵,滿面羞慚地退了回來。孔宣看著這定海神鐵,說道:「此鐵果然沉重無比,只怕有數萬斤之重。若是以法術收之倒也不難,但若要以此作為趁手的兵器,卻甚是不便。」

    一旁的碧霄心知張紫星策劃的計謀落空,見他遺憾的模樣,不由笑道:「久聞陛下神力驚人,能托梁換柱,倒曳九牛,今日正好一試這神鐵。」

    托梁換柱,倒曳九牛這些本事在普通人裡算是厲害,在修煉者中卻根本不值一提,碧霄此語自是取笑,主要還是因為張紫星這邊地人表現得太過強勢,遠遠蓋過了三仙島,讓她覺得不太舒服。

    張紫星當眾被碧霄語言這一擠兌,一時也不好裝聾作啞或是拍拍屁股離開,再說他對這定海神鐵也有幾分好奇,當下朝前走去。

    他略為試了試力量,發現這鐵果然沉重非常,回頭瞥見碧霄明亮的眼眸正注視著自己,心頭升起好勝之心,雙手扶住神鐵,運出體內力量,吐氣揚聲,沉聲到:「起!」

    就見海藏一陣搖動,落下無數碎石,那鐵竟然在他的力量下挪動了一小處,雖未舉起來,卻也聲勢驚人。眾人見他竟然能憑本力移動這神鐵,紛紛面露驚色,尤其是敖光父子。敖光從剛才與孔宣的戰鬥中吸取了教訓,知道這幾個人的修為都不能從表面上來判斷,想不到這天子也是如此!

    張紫星原本就有心收這神鐵,見它移動,顧不得隱藏力量,大喝一聲,仙力陡然爆發,仙識中的玄武和金龍也隨之低吼一聲,身上泛出光芒,圍繞著那太極星雲轉動起來。

    整個海藏發生了巨大的抖動,敖光等人幾乎立足不穩,就見那神鐵的位置緩緩升高,竟然被張紫星舉了起來。敖光感覺道他身上澎湃地強大仙力,而且似乎無窮無盡,不禁驚懼萬分,這位人界的天子,竟然也是仙人修為!

    張紫星奮起神力,將那巨大地神鐵舉了起來,遠遠望去,就好似一隻螞蟻舉起了一顆樹。張紫星看著這麼大的「武器」,也暗暗犯愁,這傢伙太大了,要是能如那金箍棒一般自由變化就好了,不變細小,怎麼拿走啊?

    神鐵似乎通人性,他心念方動,居然變小了許多,張紫星大喜,集聚精神力量,默想這神鐵再變小,須臾,神鐵果然變成手掌,被他輕輕抓在手中。敖光的水晶宮原本一直受這定海神鐵的力量干擾,苦不堪言,見張紫星收伏神鐵,也是歡喜無比,連忙上來道賀,卻見天子臉上並沒有太多高興的神情。

    事實上,張紫星地表情並非作為,他看著手中地東西確實有些鬱悶,這塊神鐵與計劃中的金箍棒完全不同,倒像是「減肥前」地金箍棒,又寬又大,和「棒」這個字幾乎扯不上邊。更準確地說,它是一個標準的長方體,握在手中,就如同一塊磚頭。

    搞什麼?金箍棒變成了板磚?有什麼用?拿來敲人後腦?那「九字真言」莫非是——「你丫被我耍了大禹字」?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鬥法三仙島
   
    敖光擔心的事情總算沒有發生,天子勉強地收下了那塊神鐵,沒有再改變第二個條件的內容。

    張紫星將變成板磚的神鐵放入法寶囊,提出要找個地方立刻祭煉一番,請敖光提供一個僻靜之處。

    不是作為兵器嗎?拿回去就是,還要祭煉?敖光心中嘀咕,嘴上卻不敢說出來,馬上派人領他前往靜室,張紫星又提出讓敖丙幫他護法,敖光越發覺得奇怪,但也只能照辦。

    不知為什麼,本已無事的三霄竟然沒有離去,而是留了下來,似乎在等候著天子。敖光見此情景,愈發認為天子與三仙島的關係非同一般,更加小心伺候。

    靜室中,張紫星並沒有如眾人想像中地在祭煉神鐵,而是將「護法」的敖丙叫進來談心。

    在點醒敖丙那卷道書原來是被黃龍真人騙去的真相後,敖丙恍然大悟,又驚又怒,原本對黃龍真人的感激全化作了怨恨。

    張紫星告訴他,真正的雙修之術是男女兩情相悅,相互增益的無上妙法,絕非那種下乘的採補邪術,若敖丙繼續修煉黃龍真人所傳的採補之術,不僅力量增長有限,而且長此以往,會墮入不能自拔的淫邪之道。看著敖丙認真的表情,張紫星故意隱晦地點出,自己之所以有如今的修為,就是因為修習了軒轅黃帝親傳的雙修之術。

    如果這話在一個時辰之前說出來,敖丙嘴上不會說什麼,心中絕對是不屑一顧。然而在親眼目睹這位人間天子收取那定海神鐵的神通後,敖丙自是深信不疑。

    修煉界以實力為尊,敖丙對張紫星的力量十分佩服,對其說的那「黃帝雙修之術」又極其心癢,壯著膽子向天子請教。張紫星也不藏私,指點了他不少疑難,讓敖丙歡喜無比。

    然而。那最關鍵的「兩情相悅」卻是讓敖丙作難,他修煉多年,也見識過不少事情。對於男女房中之事並不陌生,但平日他有需要時,只是拉幾個龍宮的侍女上演一出《本能》而已,並不是出於什麼感情。就算是修習黃龍真人的採補之術。也僅是擄劫女子前來,趁其昏迷侵犯,自覺更是索然無味,如果不是考慮到能增強修為的好處,早就聽敖光的話放棄了。而對於男女之間地「感情遊戲」,這位三太子卻是知之甚少。要他費盡心機去追求一個女子,從難度係數上講,不啻讓他去舉定海神鐵等同。

    張紫星隨意從後世的《泡妞三十六計》、《追女秘笈》等書中拉出一兩條,直聽得敖丙兩眼直放光。當即撲通一聲跪倒,請求張紫星收徒。張紫星說了這麼多,就是等他如此,當下故意露出難色,敖丙好不容易找到這樣一個「明師」,哪裡肯放棄,當下苦求不已。最後張紫星勉強同意收他作個記名弟子,還從素女經中挑出一些雙修法門。連同一本出自幾千年後的《宅男追女要訣》一起傳給了敖丙。當然,他特意囑咐敖丙,不能完全照搬書中追女理論(畢竟年代不同),一切從實際出發,不要怕失敗。只要有恆心。必定能成功。

    敖丙如獲至寶,大喜叩謝師恩。並答應送回那些女子並給予重金補償,張紫星責斥了他幾句,嚴令他不得再犯下類似罪行,若要追求,就去找那些有道行地女修士,而且不能用強。

    這位不良師父還給敖丙定下一個最終目標:靠著追女和雙修的手段,將那麻姑仙女從黃龍真人的床上搶過來,佔為己有,出一口被騙的惡氣。

    一提到這個目標,敖丙就覺雄心萬丈,張紫星趁機勉勵了幾句,帶著他走出了靜室。

    得知兒子拜天子為師地消息,敖光先是大感意外,隨後便換成了驚喜。這人皇的身份非同小可,天子本身的實力也十分強大,背後又有孔宣和應龍這樣的強者撐腰,敖丙算是拜得明師。

    況且有此一事,敖丙成了哪吒的師弟,這段恩怨算是徹底沒了後顧之憂,就算是三霄娘娘,日後也不會再來找麻煩。張紫星還在私底答應敖光,讓應龍傳授一些龍族的正統修煉之術給敖丙,如果能有朝一日,敖丙能參悟那應龍之道,絕對是整個龍族的驕傲。考慮到應龍與瑤池金母的對立歷史以及天庭對四海龍王的直接管轄關係,此事須得秘密進行。

    有了這層關係,雙方緊張地氣氛一下子就融洽了起來,張紫星趁熱打鐵,說還有一件事情想請敖光幫忙。敖光心知肚明:這件要「幫忙」的事必定就是天子未曾說出的第三個條件,只不過方才是有脅迫的意思,不容他不答應,如今換成商量的口氣,自然是順耳得多。

    張紫星的意思是,他素來喜愛海域風光,想在東海水域中擇一島嶼,設立一座秘密的別院行宮,平日有暇時可來那別院中休憩和指點敖丙修煉,若是將來將大商皇位讓給太子,還會遷徙至那別院洞府中長住。由於是帝王地秘密洞府,考慮到安全問題,所以周圍海域定會設下重重禁制,所以請敖光予以方便。

    敖光老來成精,心知這個別院必定非同小可,說不準還有許多秘密在其中,但既然天子已收敖丙為徒,又親口提出這個請求,也不好拒絕。其實,就算是一名普通的仙人,在海上佔一座島嶼,將之劃為禁區,只要對方實力夠強,又不有損水晶宮地存在,龍王是不會過問的。更何況人家背後還有孔宣和應龍這樣的人物,若真要強佔某處水域,敖光也不敢干預。

    敖光思前想後,橫豎是要答應,索性賣一個大人情給這位人界天子:便將海域中一處無人的群島,包含十數座小島,全送與張紫星,並將附近海域劃為禁地,派龍兵把守,旁人不得接近。同時敖光也承諾恪守行宮的秘密,絕不外傳。

    張紫星大喜:「龍君如此厚贈。寡人怎生敢當?」

    敖光笑道:「承蒙陛下不嫌小兒頑劣,收之為徒,權作謝師之禮。這裡還有一些龍宮地珍寶,請陛下千萬笑納。」

    張紫星原本就對海洋地豐富資源垂涎已久,如今正是建設海洋能源、戰略基地的天賜良機,怎麼會推辭?當下皆大歡喜。

    事畢。敖光親送張紫星等人及三霄娘娘於九灣河口,李靖見此情景,大為驚異,得知哪吒之事解決後,終於放下心來,當即叩謝聖恩。

    張紫星懶得再去陳塘關,遣走李靖,正要離開。忽聽瓊霄開口道:「這位孔道友身具莫大神通,請問到達玄仙何等境界了?」

    孔宣並不正面回答。搖頭道:「方纔不過小技耳,三位皆是名門聖人親傳,怎敢獻醜?」

    雲霄說道:「道友莫要過謙,似那盡收東海之水地神通,我姐妹憑借法寶或可辦到,若憑本力,是萬萬不能。道友修行。高深無比,我姐妹自歎不如。」

    碧霄性子較急。脫口而出:「今日適逢其會,正好向道友請教一番。孔道友若是無膽,我也不會勉強。」

    這話一出口,碧霄自己也知道火藥味過重了,雲霄一驚。想要勸阻卻已是來不及。龍宮之事。三霄的風頭全被孔宣蓋過,淪為配角。雲霄和瓊霄倒還罷了,碧霄心中難免有幾分不服,故而有此言語。

    孔宣本是傲氣之人,聽得碧霄之言,眉頭一挑,正要發作,張紫星連忙插口道:「三位娘娘都不是外人,道友之間切磋亦是平常,只是此時此地時宜不合,下次若有機會,我當與兄弟一同前往三仙島拜會。」

    碧霄說道:「擇日不如撞日,既然陛下有此心意,不若趁今日良機,前往我三仙島小坐如何?」

    張紫星瞥了一眼面色不愉的孔宣,有心看看雙方地實力表現,索性答應了下來:「也罷,寡人對三仙島的風光仰慕已久,就依三位娘娘之邀,前往絮叨一行。」

    於是,一行人或御風駕雲,或乘坐異鳥,來到三仙島。

    三仙島的風景優美十分,與書中「雖然別是洞天景,勝似蓬萊閬苑佳」果然相符,一路還有不少靈禽珍獸,有些還是猛禽,卻都和平相處,看得以「觀光」為借口張紫星暗讚,若真能安度殺劫,天下平定,撇下肩頭重任,攜愛妻們尋一個這樣地世外桃源隱居,倒也愜意,不知龍王送的那島上是否有此美景。

    雲霄三人所居住的洞府也是極其講究,佈置得雅靜別緻,哪吒對三仙島自是熟悉不過,若不是時宜不合,早就拉著張紫星去島上好玩的地方轉悠了。

    普通敘禮過後,三霄領著眾人來到島上臨海地一大塊空地中。

    孔宣走下場,看著對面的三宵娘娘,淡淡地說道:「時辰不早了,三位還是一同出手吧。」

    碧霄冷哼一聲,卻沒有托大貿然出手,回頭看了看雲霄,似乎在用目光交流著什麼。

    雲霄開口道:「孔道友修為極其精深,若不計法寶之功,就算我姐妹三人一齊出手,亦難是敵手。故而我姐妹擬用法寶討教,孔道友也可任意使用法寶,萬勿相讓。」

    孔宣搖搖頭,眉宇間露出傲色:「並非我自大,而是我並無趁手法寶,三位儘管施展法寶。既是同道切磋,若是不敵,我自會躲避。」

    「既是如此,碧霄特來向道友討教,」碧霄聽到孔宣如此說法,按捺不住,走下場來,「請道友留神。」

    孔宣點點頭,並不答話,碧霄嬌叱一聲,手中寶劍一抖,劍尖現一道紅芒,約盞口大小,遙空朝孔宣射去,還未及孔宣身前,忽然炸裂開來,散落成萬道螢光,從四面八方往孔宣包圍而去。

    孔宣並不慌張,背後現出青光,輕輕一轉,那漫天螢光忽然消失不見。碧霄方才也是試探性的進攻,見他如此輕易破解,也不驚訝,將手中長劍朝天一擲,化作一隻紫色大鳥,張牙舞爪地撲向孔宣。她想起哪吒轉自張紫星的那番「先進性戰鬥理論」,不給孔宣喘息的機會,暗暗擎出金蛟剪來。

    孔宣依然是用青光一撒,紫鳥頓時還原成長劍,如石沉大海,落入他青光中去了,此時就聽碧霄叫聲「道友小心」,未及反應,兩條金龍作剪形,帶著極其強大的毀滅氣息,已經當空閘下。

    碧霄其實是先放出金蛟剪再出聲提醒的,這一招十分突然,孔宣要避讓時似已來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兩條金龍絞下,一旁張紫星看得大驚,雲霄也忙叫道:「妹妹手下留情!」

    由於碧霄出手太快,已經無法收回,孔宣頓時被那金蛟剪斷作兩截,張紫星正待上前查看,忽見那斷作兩截的孔宣身影漸漸淡化消失,原來被鍘斷的只是殘影而已,當下暗鬆了一口氣。

    孔宣地身影陡然出現在碧霄的背後,白光大盛,朝她整個人撒去。

    碧霄頓時有所察覺,嬌軀朝前疾飛,頭也不回,脫手將金蛟剪朝後方祭去。

    孔宣這次並沒有躲閃,身後現出黃光,那金蛟剪化作的雙龍被這黃光一撤,當即回復成剪形,落入黃光中去了。雲霄和瓊霄大驚,沒想到連三仙島兩大法寶之一金蛟剪都被孔宣收走,雲霄生怕碧霄有失,手中金光大作,現出一斗形來,叫聲:「孔道友仔細!看我法寶!」

    此物一出,周圍的起伏不定的海水似乎都被那特異的力量所懾,竟然如同湖水一般平靜下來。

    張紫星一見金色的大鬥,心中大震,知道雲霄將壓底箱地能耐都使出來了,連忙高聲提醒孔宣:「賢弟留神,此乃截教聖人親傳的混元金斗!」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8 00:55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 碧霄的條件
   
    這混元金斗乃通天教主親授 在九曲黃河陣中拿盡闡教十二金仙,將其三花五氣盡數消除殞 神仙之體亦難免受損,就是那胸懷玄奇之術的陸壓 也曾被金斗拿住,不知孔宣是否有本事逃過此厄?

    孔宣聞言 顧不得追擊碧霄,趕緊凝神應對 那斗迎風便漲,金光灼灼,在空中滴溜溜直轉,斗中現出一道金光,朝孔宣罩來。孔宣立刻察覺出這金光所攜的莫大吸力,不敢鬆懈,當下運出全力,背後青、黃、赤、白、黑光華齊現,將那黃光延展,朝金光一撤,金光微動,卻依然故我地朝前疾衝而來。孔宣終於動容,將五色光華匯作一股,如五彩長虹一般,朝金光迎去。

    兩股光芒絞作一團,一時相持不下,三霄目露驚色,沒想到此人果然沒有什麼法寶,僅是憑著自身修為,竟能抗住混元金斗之力。但孔宣此時絕不輕鬆,額間儘是汗珠,身體也微微顫抖,似乎極其吃力。

    張紫星看出孔宣的艱難處境,忙叫道:「且住!此番切磋,是寡人的兄弟輸了!」

    雲霄聞言,立刻收回混元金鬥,孔宣見那金斗飛回雲霄手中,鬆了一口氣,將五色神光斂入體內,歎道:「好險!好險!若不是道友及時收回法寶,我再難堅持,止有逃遁一途了。」

    三霄聞言更是吃驚,此人竟然還有從混元金斗下逃脫的本事!三女皆知,以孔宣所展現的實力,此言當非憑空吹噓,心中對他的道行也是極其佩服,雲霄行了一禮:「道友神通,令我姐妹佩服不已,今日若不是靠著師尊親傳的混元金斗取巧,我姐妹絕非道友對手。」

    孔宣傲態盡去。還禮道:「三位道友休要過謙,若非雲霄道友手下留情,我已慘敗,聖人親傳。果然非同小可!」

    雲霄讚道:「孔道友當已至玄仙上階之境。放眼我截教之中,也只有我師親傳四大弟子之首多寶師兄能與道友相敵。我雖苦修多年。又得師尊悉心傳授,也僅玄仙下階而已,一直無法堪破中階之妙,兩位妹妹中,瓊霄方悟玄仙之道不久,碧霄還在金仙上階徘徊,與道友相距甚遠。道友既來我三仙島,亦是有緣。還請指點疑難一二。」

    一聽多寶道人這個老對頭的名字,孔宣眉頭微微一揚。並沒有說話。張紫星說道:「寡人身為天子,政事繁忙,自是不可久離朝歌,還請三位娘娘見諒。」

    碧霄插口道:「若不能離開朝歌,今日如何來了陳塘關?說起來。有一樁事。我倒要尋你這位陛下的不是了,便是那數碼相機……」

    一聽數碼相機之事。張紫星老臉一紅,這碧霄並非傻瓜,如何不知他當時唆使小哪吒的用意?當下立刻接口道:「三位娘娘地兄長,趙公明道長當日曾以定海神珠助應龍降雨,義氣過人,截教與我朝亦是淵源頗深。如今既是三位娘娘誠心相邀,賢弟不妨結下此善緣。我等就再逗留一日,明日再回朝歌。」

    孔宣見張紫星同意,當即答應了下來,三霄大喜,當下請眾人進洞府落座。碧霄威脅張紫星得手,心中得意,調笑道:「陛下素來精明過人,在水晶宮中收穫良多,今日答應我姐妹要求,只怕是另安了什麼心思,又想要什麼寶物吧,若你在我三仙島多呆幾天,只怕連混元金斗都會被你拐了去。」

    不僅拐法寶,我連人都想拐呢……張紫星心中遐想,面上嘿笑一聲,並不接口,碧霄又道:「那猴兒明明想要那黑棒,被你眼色一使,卻去尋了那定海神鐵,果然狡詐無比,看起來,猴兒倒非孔道友弟子,而是你這位天子教唆出來的。」

    孔宣微笑著看了袁洪一眼,說道:「猴兒倒有幾分眼力,那黑棒乃上古魔神句芒之物,外表雖然普通,卻內蘊強大的木靈之氣,堪比神兵,可笑那敖光不識寶物,竟然當作了壓門棍。」

    袁洪一聽,喜不自勝,摸著那黑棒愛不釋手。張紫星替他高興的同時也有些鬱悶,原本內定給袁洪地兵器定海神鐵竟然變成了板磚,這叫什麼寶物啊?好在後來賺了一片群島作為海洋基地,否則這趟龍宮之行算是白來了。

    提到寶物,張紫星忽然又想起一事,對碧霄問道:「混元金斗乃聖人親傳,就算寡人想拐走,也沒那個本事。不過有一物想請問娘娘,是否有令人長期生出幻象,猶不自覺地法寶?若有,請娘娘借寡人一用。」

    碧霄面具後發出清脆的笑聲:「陛下精於詭詐,若我將此物於你,只怕會害人無數。」

    張紫星聽她口氣,竟然是有這樣地寶物,連忙求借,哪知碧霄就是不鬆口。這邊雲霄正與孔宣談論修煉之道,聽到兩人喧鬧,開口道:「妹妹,陛下亦乃哪吒之師,今日為哪吒之事親至東海,不辭勞苦,足見其情。當年陛下不受那赤焰槍,只拿了引雷符,歷年來又托哪吒送上仙茶美酒無數,我姐妹有所愧受。如今陛下既開御口,你且將那幻水珠送於他罷。」

    「那幻水珠當年被這位陛下以凶器噬魄所毀,好不容易才重新煉成,威力更勝往昔。非是妹妹不給,而是陛下的修為不夠,無法祭煉此寶,只怕難以發揮妙用。」

    雲霄沉吟一陣,問道:「若你相助陛下祭煉,需多少時日?」

    碧霄想了想,答道:「至少要三日之功。」

    張紫星朝孔宣使了個眼色,不假思索地說道:「多謝娘娘厚賜,既是如此,寡人就在三仙島絮叨三日。」

    這代表著孔宣也能在三仙島多留兩天,雲霄和瓊霄聞言,自是非常高興,畢竟,向一位玄仙上階的實力者請教心得是難得的機緣。孔宣雖不明白張紫星要那幻水珠有何用處,但得了他的眼色。也不便拒絕。張紫星心中卻是一陣狂喜,因為這件寶物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就憑這幻水珠,這一趟三仙島之行。就要遠勝東海龍宮的收穫。

    張紫星算了算時日。這三天正逢休朝之日,當下讓應龍先回朝歌一趟。與女魃一道在暗中穩住局勢,以免生變。雲霄與瓊霄在向孔宣討教,哪吒和童子們奉上仙酒仙茶後,客串了一回嚮導,拉著袁洪去島上到處溜躂。

    碧霄修為未及玄仙之境,對於兩位姐姐討論的問題也是似懂非懂,難悟其妙,索性帶著張紫星去取幻水珠。

    「陛下。這幻水珠既然姐姐答應給你,我也不吝惜。只不過你須得拿一件東西來交換,正如哪吒平日所說的那般等價交換。」碧霄走了一段路程,停下來笑道:「那個天下沒有白吃地午餐也是你教哪吒地吧,如今正好應驗此言。」張紫星恨不得拿出那塊「定海神磚」狠狠砸腦袋自己兩下,當時沒事找事。教哪吒這些做什麼?弄得現在被碧霄踩住尾巴不放。可謂自食其果!

    「碧霄娘娘,寡人出來得倉促。沒帶得什麼寶物,這法寶囊中也無甚拿得出手地東西,若娘娘不嫌,寡人願將那龍宮的定海神鐵相贈如何?」

    「那磚頭我拿了作甚?」碧霄冷哼了一聲:「你休要以為我不知你心思,那數碼相機分明是你交於哪吒窺視我姐妹容貌之用,若非我將那相機收走,讓你窺得真實,必犯我姐妹大忌,今日只怕還上不得這三仙島來,更遑論幻水珠了。」

    張紫星難掩尷尬之色,苦笑道:「娘娘既然看不上那神鐵,寡人實在無寶物交換了。」

    碧霄嬌笑一聲,從法寶囊中拿出一物,晃了晃,說道:「你那些零碎法寶,能比得上金蛟剪和混元金鬥?我要的,是這等稀奇之物。」

    張紫星一看,碧霄地手中赫然就是他交給哪吒地數碼相機。張紫星想到哪吒對三霄容貌地肯定,眼見這秘密揭曉近在咫尺,不由心癢難熬。但他也知道碧霄地恐怖實力可非以往那些女子所能比,混元金斗倒還罷了,要是兩條金龍剪下來,後果不堪設想。對於剪刀這種凶器,男性終歸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尤其是身為穿越者地某人。

    「娘娘,這相機世上就此一部,哪還有多的?娘娘豈非讓我為難?」張紫星在心裡默默地又加了一句:這種型號的確實就只造了這一台。

    「你不是寡人嗎?怎麼現在又變我了?」碧霄毫不鬆口:「不拿寶物來還,縱是鬧到姐姐那裡,我也不會與你幻水珠。」

    「這相機還有其它妙用,如自動唱歌,我幫娘娘改造,這個……重新祭煉一番如何?」張紫星眼珠一轉,已經有了主意,只要將相機中記憶晶片的資料輸入隨身攜帶的超腦中,那些照片還不是囊中之物?

    「如此甚好,」碧霄就要交出相機,忽然又收了回來:「不行,你素來詭詐,這相機萬萬不能交予你手中,你還是另拿一唱歌之寶來換,否則免談。」

    張紫星功虧一簣,看著被她小心收入法寶囊中的數碼相機,暗道可惜,想了想,咬牙道:「請娘娘且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不久,張紫星走了回來,手中拿著一個掌心大小地銀色圓盤,說道:「此寶乃我珍藏之物,不僅能出天籟之音,而且還能千里傳訊,但每隔兩日需放在陽光下吸取精華,方能使用。」

    碧霄接過圓盤,好奇地端詳了一陣,按照張紫星所教的方法按動上面地一個按鈕,立刻傳來一陣音樂之聲,這音樂極其優美,似是某種不知名的樂器彈奏,令人心曠神怡。碧霄大喜,又問他如何千里傳音,張紫星說此項功用尚不能使用,須結合一些奇寶方能祭煉完成,若能成功,他可遠在朝歌與碧霄通話,不需任何法力。

    碧霄聽得兩眼放光,對這個寶物愛不釋手,其實,這正是超腦分解出的簡版副體之一,具有播放歌曲和遠程通話的功用,由於朝歌與三仙島相距過遠,中間必須添加一個類似中轉站的設備才能實現遠程投影或說話地功能,張紫星將這東西送給碧霄,不僅是為了交換幻水珠,也抱了一些小小地幻想。

    碧霄對這寶物果然滿意,對於它「將來」能通話的功能更是期待,當即拿出幻水珠來。幻水珠是碧霄較為喜愛地一件法寶,可將幻覺與實際結合,能攻能守,當年碧霄一時大意,並沒用其中的厲害法門來對付張紫星,不慎被噬魄所毀。

    事後碧霄一直對幻水珠念念不忘。在去年她得了一顆蜃龍之珠,結合其餘材料,融於幻水珠殘骸祭煉,終於將這件寶物重新煉成,蜃龍本身就有製造極強幻覺的能力,如今煉成幻水珠,威力更勝往昔。

    張紫星仔細請教了其中的一些妙用,得知幻水珠還能設下夢魘之陣,使目標長期陷入設置好的幻覺之中不能自拔,不由大喜,當下在碧霄的幫助下,全心開始了煉化的過程。

    碧霄估計得無差,待他完全將幻水珠煉化完畢時,果然已是三天之後,此時孔宣也結束了與雲霄、碧霄的討教,雲霄自覺受益匪淺,為酬謝孔宣,又送了袁洪一副仙甲披掛,哪吒知道大師尊要離開,臉上難免露出不捨之色,張紫星囑咐了他幾句,與孔宣、袁洪一起,駕雲趕回了朝歌。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 義助金鰲島
   
    由於是休息日,加之張紫星故意造成的久不上朝的表象,所以這次的離開並沒有驚動多少人,妲己在臨行前也得了張紫星的吩咐,有意替他隱瞞,臣子們都以為天子依然故我,在摘星樓和壽仙宮享樂。張紫星見到妲己後,拿出幾樣得自敖光的海底珍寶送給妲己,說是仙人之物,特轉增愛妃,妲己是識貨之人,一看就知道並非凡間的寶貝,自然喜不自勝。

    張紫星見妲己歡喜,也露出微笑,命宮女送上美酒佳餚,說要和妲己痛飲。

    妲己得了那些寶物,心中欣喜,酒宴間,使出那狐媚手段,極盡挑逗之技,天子果然如往常一般按捺不住,當即將妲己按倒,剝去小衣,騰身而上,一時歡愛無限。

    與此同時,清雲宮中,也在上演這香艷的一幕,所不同的是,女主角喚作了商青君,而那男子,竟然也是張紫星!

    雲散雨歇,張紫星親吻著懷中商青君的臉頰,說道:「青兒寶貝,這段時間委屈你了,今天夫君總算好好補償了你一回!」

    商青君滿面嬌紅,儘是高潮後的餘韻,輕喘著說道:「青兒知夫君的心計,倒是三位姐姐那裡,你要去好生撫慰一番,這些時日,夫君扮得太像,倒真傷了她們的心了。」

    「這一年,為了迷惑妲己,委屈文薔她們三個了,」張紫星長歎一聲:「日後我自會向她們好生賠罪,而且還會安排她們一個安全的去處,免生意外。你們幾個,都是我心中最大的牽掛,若稍有不測,我當哀痛終身。」

    商青君感動地偎在他懷中,又問道:「夫君……今日如何不去那壽仙宮了?莫非已有何妙策?」

    張紫星露出得色:「此次東海之行,不僅解了哪吒之厄,而且收穫豐厚,其中就有一樣厲害寶貝。我今日在妲己身上一試,果真應驗,有此寶物在,今後的行事就方便多了。」

    「是何寶物?還在妲己身上試驗?莫不是……」商青君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這荒淫夫君曾向她展示過夫妻情趣的那幾樣「寶物」,頓時羞紅了臉。

    張紫星一看就知道她想歪了,故作氣惱地在那豐滿的翹臀上捏了一把:「好你個小色女青兒。思想竟然如此複雜,夫君不用家法好生懲處你一番,怎振得夫綱!」

    商青君在付出再度失身的「慘痛」代價後,終於知道那件「情趣寶物」的名稱——幻水珠。

    次日,摘星樓上。

    「賢弟,你看如何?」張紫星朝前面的孔宣問了一句。

    話剛落音,他身旁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賢弟。可曾分辨得出來?」

    孔宣看著眼前的兩人,眼睛瞇了起來,身後地袁洪則瞪圓了眼。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愣是沒能分出個真偽來。原來,眼前竟然有兩個張紫星!

    孔宣朝左邊那人說道:「皇兄此術,果然神妙無比,若從外觀來看,只怕連照妖鑒這等法寶都無法辨識出真偽。甚至連那聲音都是一般無二,愚弟也僅能從修為辨識出皇兄的真身,奇哉!」

    「陛下。請問此術可變化多長時間?」一旁的袁洪問道,他修煉八九玄功多年,見到擁有如此玄奇變化之術的「同行」,自然忍不住生出比較之心。

    「若能量充足,當可永遠保持此形態。」張紫星的回答讓袁洪的自信心受到了不小地打擊。近來。他已經在孔宣的指點下將八九玄功的前四重徹底融會貫通,功力精煉不少。隱有突破現有境界,躍至第五重的趨勢,要如冰雪這般變化成他人亦是不難,但變化有時間的限制,不可能「永遠」維持形態。

    孔宣笑道:「猴兒莫要沮喪,妙術各有專精,你那八九玄功妙用無窮,又豈非僅是變化之功?只消修至第五重,就可身逾金鋼,除了那些有數的法寶外,尋常之物,根本無法傷你分毫。」

    袁洪聽罷,方才露出喜色,低頭稱是。另一個張紫星得了主人的指令後,漸漸恢復成一位冰冷美女地模樣,正是那生物戰士冰雪,此時冰雪已經完全消化和吸收了那些由天劫凝聚的能量晶塊,機體的各項功能也完全穩定了下來,等若一部有相對地獨立意識,又完全受張紫星控制的人形美女武器。

    張紫星說道:「三仙島之行確是獲益匪淺,那幻水珠端的神妙無比,我這幾日嘗試那幻水迷陣,妲己果然毫無察覺,整日昏睡,陷入那迷陣幻覺之中。如今大臣大都以為我沉湎美色,疏於朝政,整日和妲己廝守一處,不願離開。朝中大事全由比干和姜尚操持,若遇難決之事,二臣都是直接上奏壽仙宮,彷彿這裡就如同那九間大殿一般。」

    孔宣讚道:「皇兄倒是好計較,能人所不能。表面雖沉迷女色,不穩朝政,新政卻推行良好,民心不失反聚。皇兄又變革朝官格局,陞遷下層官員,或明或暗剷除異己,暗中穩固朝政。如今局勢貌鬆實緊,正好借這機會另行奇兵。從當年皇兄讓愚弟做那五色面具起,愚弟就明白皇兄的打算了,不想竟是如此行事!皇兄之謀,愚弟實在是佩服。」

    張紫星笑道:「賢弟過譽了,我原本鋒芒過露,若是陡然變得昏庸殘暴,怎能掩人耳目?妲己本是有心人所遣,我正好借其之媚,漸漸沉淪。兵書有云: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此舉還須相當長的時日,方能那些有心人不再起疑。如今有幻水珠在手,正好可內惑妲己,借那逍遙子的身份行事。」

    聽得如此計謀,一旁素以機敏自負的袁洪也只有歎服地份,而天子這種絕密計謀並未對他隱瞞,擺明了是把他當成自己人。袁洪因這妖族之身,備受白眼多年,如今因天子之故,既得孔宣這樣的玄仙為師,又得如此信任。心中感激,自是不消多言。

    「我已經知會青君,朝政之事,由她並方偭暗中決斷,方偭負責大商季刊,熟知不少臣子隱秘。又通詭道,可當此大任。若遇要事,可由冰雪化身代我應急。我此番外出,僅是投石問路而已,若是無事,一兩日可返,若是遇上事端。時日就要長些。幻水珠雖有法力,但並非萬能,我不在朝歌時。請賢弟和三弟、四妹多多費心。」

    孔宣點頭道:「本來愚弟當親隨皇兄前往,只不過在三仙島一戰中,與那混元金斗相持,又領悟了一些五色神光的妙用,須得靜下心來好生參悟一陣。此次皇兄以微服外出,比不得平日那人皇之身,千萬小心為上。萬勿逞能。我讓袁洪隨你一同前去,若有事故,也好差遣。」

    「妲己之事要頗為留意。我已將幻水陣交由四妹把持,另此女尚有一同黨,乃九頭雉雞精,若是現身,還請賢弟出手處置。」

    孔宣聽得九頭雉雞精之名。似乎想起了什麼。皺了皺眉,還是答應了下來。

    幾個時辰後。金島上空,一位道人騎著橘色龍馬騰雲而來,身後還帶著一名弟子打扮地矮瘦男子。剛落地,就有護島童子叫道:「那道人慢來!請問尊號,來吾島上有何事體?」

    道人笑道:「我乃菡芝仙與十天君的故交,特來拜會,你速去通稟。」

    童子一聽是島上諸仙的故人,連忙行禮:「老師,有禮了,我乃雀童子,為秦天君門下。今日島上出了大事,來了幾個對頭,恰好有幾位師長不在,師尊與菡芝師叔、金光師叔去白雲島與對頭相持去了。師尊命我在此等候,若幾位師長歸來,速請其往白雲島一行。」

    張紫星一聽菡芝仙等人遇到了對手,回想起當初菡芝仙與幾位天君的義氣,忙問道:「既是故人遇敵,我當前往助之,你且說說,那白雲島如何去?」

    雀童子大喜,趕緊說出白雲島地方向,張紫星騎著龍馬,帶著袁洪急忙趕去。從上空看去,白雲島綠樹成蔭,風景甚是不錯,但張紫星無暇欣賞,在運足目力找尋一陣後,終於在一片空地前找到了菡芝仙等人。只見菡芝仙、秦天君和另一個沒見過地道姑三人並排,與對面地三人對峙著。

    六人俱非凡俗,立刻看到了上空的張紫星和袁洪。張紫星一拍龍馬,降下地來,叫道:「菡芝道友,秦道友,貧道特來相助。」

    菡芝仙和秦天君一見是他,面上露出喜色:「原來是逍遙道友!」

    兩人將一旁地道姑引薦給了張紫星,這道姑正是金光聖母,張紫星打量了她幾眼,只覺得她相貌平凡,眉宇間煞氣卻極重,當下雙方見禮。

    對面的三人,有兩人是道裝打扮,另有一人頭上光禿禿地,戴了一個金箍,身形略肥,打扮特異,濃眉大眼。有一道人不耐,冷笑道:「你們可曾敘舊完了?這兩人一個勉強到真仙下階,有一個連仙體都未成,菡芝仙、秦完,你們往來儘是些如此實力之人,將我截教的臉都丟盡了。」

    張紫星聽那道人口氣,居然也是截教中人,只是不知為何會同門相惡。秦天君聞言反唇相譏:「柏林,楊信!休要辱我道友!這兩位道友俱是熱腸之人,明知不敵亦來相助,可見其誠!你二人與我們本是同門,卻串通外人前來欺辱,還有臉提截教二字!」

    那柏林冷哼一聲,說道:「我何曾串通外人來欺辱與你?這位歡喜使者乃西方極樂世界的清淨之客,與我亦是故友,術法精深,此東來特為尋一女仙合修那歡喜之禪。歡喜道友與菡芝仙有緣,上月特來島上相求,是爾等仗著人多,出手打傷歡喜道友。我與楊道友今日特來,只是念在同門之誼,化解雙方恩怨,怎生變成了欺凌?」

    菡芝仙大怒,杏眼中殺氣大盛:「你所謂化解,就是讓我從了這賊禿?好一個同門之誼!」

    張紫星總算聽明白了爭端的緣由,這個從西方來的歡喜使者看中了菡芝仙的美色和仙體,想要和她雙修歡喜禪,語言或行動上有所冒犯,菡芝仙連同十天君將這傢伙打了一頓。趕出島去。不想歡喜使者居然糾結了同為截教的柏林和楊信找上門來算賬,意圖逼菡芝仙就範。

    西方教地歡喜使者?張紫星露出疑惑之色,在超腦的數據庫中,歡喜禪是西藏密宗的一種修煉方式,所供地歡喜佛也是其獨有的供奉。西藏密宗由印度密教發展而來。原書中地西方教一般認為暗指佛教,不過商周時期。釋迦牟尼還尚出世,當無佛教一說。西方極樂世界是所謂西方淨土。那麼,西方教大概是佛教中淨土宗信仰之反映。在書中「七寶林」、「八德池」和「九品蓮台」等均是淨土教的用語。

    究竟這個平行世界裡的西方教是什麼,張紫星這種宗教學小白也懶得去追究,反正知道裡面有兩個聖人,而且是屬於極不安分、喜好渾水摸魚的類型。他們之所以相助元始天尊圍攻通天教主,絕非仗義所致。而是自有其利益方面的算計,尤其萬仙陣中,也不知將截教拐走了多少人去那西方教。致使最後截教死地死,降地降,拐的被拐,門人最眾地通天教主幾乎成了光桿司令。

    也不管這歡喜使者究竟是哪棵蔥,既然是西方教門下,就是棵相當有價值的蔥,若是操控得好。還可以重演雲中子與妲己的故事。

    金光聖母眉宇間煞氣更濃,寒聲道:「休要多言,當日這賊禿是傷在我手下。今日正好給他個瞭解!柏林、楊信,你二人若還念同門之誼,可就此離去,如若不然,休怪我金光陣無情!」

    柏林和楊信對視一眼。不怒反笑:「爾等不過我教旁系門人。怎敢對出此大言!若是你們十天君皆在,我們或許還忌憚幾分。如今僅兩人而已,就算有菡芝仙相助,也遠非我二人敵手,還是聽我良言相勸,與歡喜道友結成一家,雙方化敵為友,以免遭無妄之辱。」

    菡芝仙和金光聖母哪裡還按捺得住,菡芝仙將那風袋一展,一股可怕的黑風朝柏林吹出,周圍的山石居然被這風力刮出龜裂之紋。柏林一見勢頭不妙,掌中現出一顆紅珠,紅珠光芒閃動,將柏林包裹起來,儘管那黑風厲害,卻無法撼動紅光中地柏林。

    白雲島上正好有金光聖母所布地金光陣,金光聖母仗劍來取楊信,楊信舉劍相還,未及幾合,金光聖母往東南而退,將楊信引至一陣前。楊信笑道:「久聞你金光陣之名,今日且來一會。」

    說著,楊信也不退避,身上的道袍忽然升起白光,匯成一隻鸞鳥之形,再散落與楊信身周,似是一件護身至寶。楊信哈哈大笑,昂首進入陣中。

    秦天君見兩名同伴出手,自是不會手軟,拿出金鑭,正要直取歡喜使者,忽然紅光中傳來柏林長笑,菡芝仙地黑風驟然全消。只見柏林手中拿著一面玉牌,朝菡芝仙輕輕震動,菡芝仙只覺心口疼痛難禁,翻身欲倒。柏林正要擒下菡芝仙,忽覺背後傳來異樣,就見秦完將金鑭脫手而出,朝他背心飛來。柏林急閃間,張紫星早已搶出,俯身將菡芝仙一把接住,抱上龍馬來。

    張紫星將菡芝仙抱上龍馬,只覺溫香軟玉入懷,手感甚佳,可惜他已無暇欣賞,因為歡喜使者已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前方,擋住了去路。

    不待張紫星吩咐,袁洪如閃電般躍出,高舉黑棒,當頭打來。歡喜使者見他來勢兇猛,當即飛退,手中多了一個金環,朝黑棒擲去。這金環乃金剛法器,堅固無比。只聽一聲清脆的響聲,黑棒安然無恙,而那金環居然被這一棒打癟變形。歡喜使者感覺出那黑棒傳來的強大異力,哪裡還敢小看那袁洪,拿出一面人骨笛來,吹奏作響,聲音刺耳尖銳。

    這骨笛響過,袁洪身前忽然多出一隻雙頭奇蛇來,這蛇身形碩大,一頭為白蛇,另一頭為青蛇,口中吞吐火焰,朝袁洪襲來。

    此時菡芝仙已從那心痛中擺脫出來,發現自己竟然被張紫星抱在龍馬上,臉上微微一紅,低聲說道:「多謝道友。」

    說完,從他懷裡掙出,騰空而起,拿出一把短劍來,正是那日將巴蛇碎屍的法寶。歡喜使者與她是第二次交手了,自然識得厲害,當下念動咒語,背後現出六臂法身,手中各持法器。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8 00:56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 智賺歡喜
   
    菡芝仙正要出手 忽聞一旁一聲悶哼,原來是秦完不察 只留神那玉牌,不料柏林忽施出紅珠 當即被擊倒在地,看來受傷不輕。張紫星忙道:「菡芝道友速去救秦道友 此人交由我來應付!」

    菡芝仙點了點頭,嬌喝一聲 飛身殺向柏林,手中短劍化作數道黑光,直捲而去。

    張紫星從法寶囊中拿出定商劍,催動龍馬,力量陡增,朝歡喜使者斬去。龍馬速度極快,歡喜使者躲閃不及,倉促間用法身六臂中持盾的一臂迎上。張紫星此劍的前身乃是上古的魔神之器,經三皇改造後,雖外形變化,威力卻不減,歡喜使者只覺對方力量在一瞬間提升到了仙人之境,同時一股可怕的鋒銳之力自那金劍迎面襲來,暗叫不好,就聽一聲輕響,手中法盾竟然被斬成兩截,饒是他躲閃得快,也被削去三指,雖是法身,亦覺疼痛難禁。

    這還多虧了三皇對噬魄的改造,隱藏了噬魄吸血的特性,否則歡喜使者這條法身手臂當只剩枯骨。歡喜使者忙催動力量,將那傷處還原,但那損毀的法盾卻是無法再回復。

    由於張紫星一直沒有顯露真實修為,所以歡喜使者對他的重視不夠,以至於吃了個大虧。歡喜使者又驚又怒,馬上拿出一面皮鼓來,就要全力施為,就見對方撥馬就跑。歡喜使者哪裡肯捨,飛身追來,但速度怎比龍馬,才一段路程,就已被拉遠。就在他打算放棄時。忽見那男子又折了回來。

    「歡喜道友,且慢動手。」男子居然收起金劍,漫聲說道:「方纔多有得罪,只因想將道友引來一敘。道友可否聽我一言?」

    歡喜使者雖見他收起金劍,自己卻不肯放下皮鼓。冷笑道:「你方才施突襲,斬下我法身三指。如今又欲討好於我,我怎會中你詭計,先斬下你三指來,再做理會。」

    張紫星歎道:「久聞西方教極樂淨土之名,貧道心下仰慕,故而不想施展真本事傷害道友,特將道友引出。想不到道友居然如此凶戾暴躁,毫無西方淨土慈悲之念,實令貧道失望無比!」

    歡喜使者聞言。將信將疑,說道:「兀那道人,你有何真本事,竟能傷我?」

    張紫星微微一笑,催動龍馬來到一旁的石山前,手中現出三色氤氳,朝那石山輕輕擊去。這看似平淡的氤氳忽然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可怕力量,那偌大地石山片刻後,居然化作齏粉。散落塵埃,彷彿從來就不存於世一般。

    「若是方纔我以此力凝於劍上,道友可否能抵擋?」

    擊垮石山並不可稀奇,但要將其瞬間化作塵埃,縱是普通金仙。靠著本體力量。也未必能辦到。歡喜使者看得心驚肉跳,這一拳的破壞力。簡直到了恐怖的地步,若是被他擊實,縱然自己已有金仙下階之體,也絕對當不起。

    張紫星此舉實際上是虛張聲勢,他目前還無法將「水火相容」附與其他武器上發出,而敵人也非石山一般,站著不動,任他攻擊。

    歡喜使者哪裡知道這些,雖然對方外表所顯露的力量還是化嬰期,但他已經完全收起小覷之心,警惕地說道:「你這道人,有如此本事,若真仰慕我西土妙境,為何還要傷我?」

    張紫星沒有回答,反問道:「我怎會誑騙道友?剛才道友欲傷菡芝,情勢所迫,方才出手。不知道友是接引聖人門下,還是准提聖人門下?」

    歡喜使者一聽他說出兩位教主大名,不由多信了幾分,稱呼也客氣了起來:「我乃准提聖人門下,我西土與中土來往甚至少,教主也一直韜光養晦,不知道友何以得知二位聖人大名?」

    張紫星微微一笑,念出四句詩來:「寶焰金光映日明,異香奇彩更微精。七寶林中無窮景,八德池邊落瑞瓔。素品仙花人罕見,笙簧仙樂耳更清。西方勝界真堪羨,具乃蓮花瓣裡生。」

    這四句是《封神演義》中對西方極樂世界的描述原文,被張紫星隨手拈來,歡喜使者一聽此句讚譽之意,頓時露出笑容,當下深信不疑,收起皮鼓,喜道:「原來道友對我西方淨土竟是如此熟知!我教二位聖人久聞中土道德之士眾多,如今殺劫將至,欲渡有緣之人前往極樂世界,也可免去上榜之累。道友修為不凡,對西土又如此推崇,想必是有緣之人,何不隨我一同西去,共參無上妙諦?」

    張紫星搖頭道:「貧道雖然久慕西方極樂世界,但今日卻因這金鰲島地幾位道友與歡喜道友結下惡因,若此因果不了,亦是難以脫卻,又何來西行之說?」

    歡喜使者問道:「道友和那十天君並菡芝仙有何交情?」

    「十天君與我雖初識不久,卻義氣過人,曾有助於我……」張紫星靈機一動,又加了一句:「十天君倒還罷了,那菡芝仙與我素有情意,正欲結廬雙修。俗語雲,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道友此來,正是為了菡芝仙,我如何不惱?」

    張紫星說著,露出決絕之色:「我因仰慕西土已久,故而不忍貿然對道友下毒手,但菡芝仙乃我摯愛道侶,如何能捨?如今話已說明,我也了無牽掛,索性與道友來場生死之決,也好絕了我西去之念。」

    他故意拿出金劍,做出要施展全力的模樣,歡喜使者慌忙阻止道:「道友慢來!我原本不知道友與菡芝仙地關係,故有那般念頭,如今已知此事,又如何會與道友動手?道友將來也是我西土之人,怎可自殘手足?」

    「道友的意思是……」張紫星聞言,作出猶豫的模樣,緩緩放下劍來。

    歡喜使者說道:「既是道友之侶。此事當是誤會,我絕不會再對菡芝道友起意,道友且隨我前去,化解這場爭鬥。」

    張紫星順水推舟,當下和他化敵為友。朝回趕去。

    遠遠的,就見袁洪與那雙頭蛇纏鬥正酣。雙頭蛇避重就輕,使袁洪地黑棒無法發揮最大的作用,還不時依靠兩個頭的速度突襲袁洪。袁洪在梅山有和蛇妖交手的經驗,自是熟悉蛇性,並不慌張,但急切間也無法拿下雙頭蛇。他忽然想起師尊孔宣說過的萬物生剋之道,心中頓有所悟,當下運轉八九玄功,化作一條巨大地蜈蚣。身生兩翅,鉗如利刃。雙頭蛇一蜈蚣,頓生懼意,蜈蚣飛在白蛇頭上,一剪兩斷,那蛇去了一頭,在地下挺折扭滾。袁洪正要將那青蛇之頭也剪去。忽聽張紫星叫道:「住手!」

    袁洪當即恢復成人身,朝張紫星行禮:「師伯。」

    歡喜使者看著只剩一頭的靈蛇,大是心痛。但亦知若非張紫星喝止袁洪,這雙頭靈蛇已經變成完全地死蛇了,趕緊施術收起雙頭靈蛇,口中只得讚了一句:「道友門人,果然神通非凡。」

    菡芝仙與秦天君合力。漸漸壓制住了柏林。而金光陣中卻響起了響亮的聲音,似乎是金光聖母的鏡子承受不住打擊而碎裂。想是那楊信佔了上風。

    歡喜使者與張紫星的攜手出現最終化解了雙方的爭鬥,柏林和楊信原本是得了歡喜使者地好處和承諾才來此威逼菡芝仙的,為此還弄得同門相鬥,如今見恩怨這樣化解,自覺無趣。歡喜使者知道兩人心思,也不逗留,朝張紫星這邊施了一禮,道聲慚愧,與二人一同駕雲離去。

    這邊秦天君三人大覺驚奇,為何歡喜使者態度會完全迥異。張紫星的回答是:這歡喜使者受西方兩位教主之托,來中土投石問路,似乎那西方教想從中土「引渡」大量地有道術地修士,得知他是大商國師後,頓時換了個笑臉,說是誤會一場,就此平息干戈。

    秦天君含怒道:「豈有此理!此人甚可惡,看來那西方教對我中土教派的氣運早有覬覦之心,否則一聽逍遙道友國師之名,如何換了副面孔?」

    金光聖母對柏林、楊信二人甚是惱怒,方才楊信仗著白虹仙衣護身,幾乎破了她的金光陣,還讓她受傷不輕,所以心中懷恨:「柏、楊二人為這歡喜使者的好處,竟然對同門下殺手,當真該死!」

    秦天君點頭道:「若非我天絕陣尚未煉成,今日當讓柏林化作飛灰,看來我們當盡快操演十絕陣法,以免後患。」

    菡芝仙朝張紫星行禮道:「近日那八位道友皆不在島上,故而柏、楊二人仗著法寶道術,前來相逼,若非道友援手,只怕我三人有所不敵,菡芝多謝道友援手。」

    張紫星忙道:「受人滴水,報以湧泉。上次多虧道友義助,才尋得那火雲洞所在,今日正是機緣湊巧,讓我碰上此事,焉能袖手旁觀?」

    金光聖母讚道:「好一個受人滴水,報以湧泉!上次無緣,未曾識得道友,實乃遺憾,今日道友仗義前來,解我等之圍,貧道甚是感佩,日後若有疑難,只管上來金鰲島,我等道友自會全力相助。」

    幾人正交談間,空中忽傳來呼喊:「諸位道友!可否無恙?」

    張紫星抬頭一看,正是金鰲島上地另外八名道者。

    秦天君笑罵道:「八位道友,來得太遲了!若非逍遙道友與其師侄義助,只怕我三人已吃了大虧。」

    八人一聽,忙與張紫星見禮。張天君說道:「方纔回島,聽聞雀童子備說那歡喜使者領幫手來找菡芝道友一事,急忙趕來白雲島,不料已然解決。」金光聖母氣憤地說起柏林、楊信二人相助外人欺凌同門之事,諸天君紛紛露出怒色。

    菡芝仙對張紫星問道:「逍遙道友今日來金鰲島,不知有何要事?」

    張紫星搖頭道:「並非要事,自上回與道友們一別,甚是想念,奈何俗事纏身,無法抽出空閒,如今略有閒暇,特來拜會諸位道友,不想碰上了此事。」

    姚天君讚道:「逍遙道友真乃義氣中人!此處非談話之地,我等不如同回金鰲島洞府,再作相聚。」

    張紫星笑道:「如此甚好,此次我特帶來自釀仙酒,正想和諸位道友共謀一醉!」

    十天君中好酒之人不在少數,當下大喜,與張紫星、袁洪一道返回金鰲島。眾人齊聚菡芝仙洞府之中,一邊談天一邊暢飲,有人問起張紫星那匹神駿地坐騎來歷,張紫星心知龍馬的模樣當瞞不過一些有見識地仙人,便簡略地說了當年火雲洞解救瘟毒之事。當然,對自己參見三皇的經過自然簡略帶過,只說見得三皇一面,述說天子請求,神農賜下解藥後,立刻返回朝歌,在歸途路過漢水之時,偶得此馬,眾人聞言,齊讚他福緣,隨即又說些奇趣之事,氣氛顯得十分融洽。

    這些仙人平日所飲的仙酒算是稀罕地靈液,有不少特效,但酒勁如何能與張紫星以後世蒸釀之法造出的高度酒相比?個個對張紫星帶來「仙酒」交口稱讚,就連平日對釀酒之道頗有研究的菡芝仙都讚不絕口。

    原本張紫星來金鰲島之為了和這些截教仙人拉好關係,以便於將來「逍遙子」這個身份的使用,如今正好碰上歡喜使者之事,不僅初衷達到,而且在與眾道人交談時,還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這個消息,正是今日那八位天君這些時日不在金鰲島地原因。

    據八位天君外出打探到地消息,約在半月之後,南海有一宗寶物出世,屆時各方修士會趕往取寶。此寶據說是先天之物,十分厲害。所謂先天之物,就是自天地初分之前或開天闢地的同時孕育而生地寶物,威力要遠勝修煉者所煉製的後天法寶。

    這件法寶的名字叫崑崙晶玉,正是那先天至寶崑崙鏡的一部分!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 梅山逢陸壓
   
    菡芝仙見張紫星對崑崙鏡似乎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當下向他解釋了一番。

    崑崙鏡是和聖人手中的太極圖、盤古幡、誅仙四劍同一檔次的至寶,有破碎時空的恐怖威力,就算是尋常仙人得到,實力也能暴漲幾個檔次。如果能得到晶玉,很有可能據此尋訪出先天至寶崑崙鏡的下落。就算無法通過崑崙晶玉尋找到那崑崙鏡,能單獨將其煉化,也是一樁了不起的法寶了。

    張紫星聞言,略覺驚訝,若能得到這件與太極圖、誅仙四劍同檔次的法寶,確實十分誘人。但寶物只有一個,爭奪的人卻是一群。若無絕對的實力優勢,只怕到時是一場混戰,最終的得寶者要麼就是運氣好得沒話說,要麼就是心計和手段高得嚇死人。

    菡芝仙說起崑崙晶玉,還提到一件事,那就是今日柏林和楊信帶著歡喜使者來的時候,也向她透露出關於晶玉的情報,並承諾,只要菡芝仙同意做歡喜使者的雙修道侶,三人願意合力助她奪得晶玉,作為禮物。

    菡芝仙提起這件事時,自是滿臉不屑,張紫星聽到歡喜使者三人也知道晶玉的事情時,不由心中一動。這就代表著這三人必定也會參與道晶玉的爭奪中去,截教、西方教已經在了,從十天君透露的口風來看,此次奪寶,許多修煉者都會前去,闡教很有可能參與。三方同時進行一件寶物的爭奪,這樣的機會並不是時時都會有的,因此,這次奪寶之行,張紫星必去無疑。

    他的重點自然不在那崑崙晶玉,而是這次的奪寶事件的本身。

    由於眼下大商政權尚算穩固,只是在局部發生戰亂,所以闡教和截教的矛盾並沒有被大幅度激發,雙方保持著表面上的和諧。而西方教也保持著與世無爭地淨土姿態,並沒有走上前台。如果能借這次奪寶的良機,點燃一把火,使三方的矛盾提前尖銳化,甚至不可調和,繼而引發後續的無盡爭鬥。任憑這些仙人相互廝殺,傷亡無數,原本被作為了卻殺劫的對象人族則可隔岸觀火,免遭大規模戰禍之苦。

    這個想法可能太過理想,但退一步說。就算將來諸侯伐商的局面無法避免,也可以借此機會挑撥西方教與闡教的關係。破壞將來可能出現的雙方聯盟。

    與原書中一樣,目前截教的氣運與大商朝興衰息息相關,尤其在大商軍方的將領中,有相當一部分是截教門人,而闡教除張紫星刻意提拔地姜子牙外,再無一人。通天教主應該會站在大商一方,但僅僅有一位聖人是不夠的。在原書中,通天教主雖然厲害,但同時面對元始、老子、准提和接引四聖。確實是獨木難支,最後萬仙陣地失敗更是昭示著大商氣數已盡。如果任局勢這樣發展,最終還是難免走上書中的敗亡老路。

    目前張紫星想要做的,就是盡量平衡雙方的實力,試想一下,如果通天教主加上西方二聖對上元始、老子和女媧,絕對會殺得難解難分——越是勢均力敵。傷亡就會越大,對張紫星而言就越有利。最好能將這些仙人的實力全數耗盡,聖人們個個成光桿司令。

    只要能少了仙人這個最大的威脅。單論常規作戰,就算各路諸侯聯合起來,張紫星也毫不畏懼,這些年他準備極其充裕,或許連刀兵都不需要動。光是這個年代聞所未聞的經濟戰。就夠諸侯們喝上一壺了。這樣一來,殺劫也完成了。封神照封,大商依舊屹立如初。

    當然,這些都只是想法而已,你在算計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算計你,況且對方還是實力超凡的仙人、聖人,這種以弱算強,勝算自然十分渺茫,但哪怕僅有一線希望,張紫星也會堅持下去。

    可以失敗,但絕對不能放棄。這是張紫星在二十四世紀地座右銘,也是重生在這個世界後,他依然沒有改變的信念。他在二十四世紀的成功,可不是光靠天分或運氣,百折不撓、永不放棄是最主要的因素。

    「逍遙道友?」一旁的菡芝仙看到張紫星呆在那裡,不由奇怪地問了一句。

    張紫星從沉思中驚醒,看了菡芝仙一眼,忽然覺得她俏臉紅潤,眉目溫婉,少了平日殺氣,多了幾分嫵媚,那美貌甚是動人,不由多看了兩眼。

    菡芝仙也不知是酒力所致還是心中羞惱,面上紅暈更濃,嗔倒:「逍遙道友,你緣何發愣?」

    張紫星醒悟過來,不想留個壞印象給菡芝仙,趕緊將目光移開,口中說道:「貧道不勝酒力,請道友見諒。」

    菡芝仙倒是大方,微微一笑:「你這酒製法奇特,入口香融,後勁十足,若不以仙力緩解,只怕會大醉。唯一不足的是,此酒所用皆是凡物之料,只能稱好酒,不能算是仙酒。」

    「道友乃此道高手,所釀靈液亦是可口無比,功能清心凝神,增進修為,可惜勁道略有不足。若道友不嫌棄,貧道願將這好酒的釀製之法詳細說出,道友可參考此中之法,釀製出真正地仙酒。」

    菡芝仙眸中閃過異彩,喜道:「此言當真?」

    張紫星本意就是要結好金鰲島群仙,當下毫不保留地說出了來,菡芝仙聽得大喜:「原來如此!若非道友相告,我還不知世間有這等蒸釀冷卻奇法!道友如此高義,將秘方告之,不勝感激。」

    張紫星微笑道:「我與眾位道友意氣相投,些許小術,算的了什麼!來日道友釀製出真正的仙酒,我還可一飽口福!」

    眾天君也笑道:「甚妙!既有逍遙道友此方,以菡芝道友之能,必能釀造出地絕佳仙酒,屆時還請逍遙道友一同前來,共謀一醉!」

    張紫星趁機提出半月後想去南海見識奪寶之事,十天君和菡芝仙自是表示歡迎,並定下在眾人南海會合的時間地點,眾仙對飲通宵。直至天明才盡興而散。

    圓滿完成金鰲島一行後,張紫星帶著袁洪沒有回朝歌,而是去了梅山。

    除高明高覺外,梅山尚有六怪,可惜孔宣言明不再收弟子,袁洪苦求未果,也是無可奈何。

    這六怪一直在梅山潛修,並未來朝歌,所以張紫星有意借這次出來的機會去見見這六怪,順便招攬一番。

    縱觀原書。投靠截教的除外,曾經雄霸一時的妖族在封神中也只能算是草根一族。出彩地僅有寥寥幾人。在張紫星地計劃中,這類「草根」應該是值得爭取地對象。

    梅山地這些精怪,都是修煉多年的老妖,法力精深,雖然無法同那些名門正宗相比,亦有獨到之處。撇開袁洪不談,原書中其餘六怪在與闡教第三代門人對峙時,五火七禽扇、九龍神火罩這樣的法寶都不能制服他們,鄭倫還死在金大升之手。如果不是楊戩仗著八九玄功的生剋之妙。在照妖鑒這個作弊器的幫助下,化身其原形的天敵,還無法擊潰這六怪。

    張紫星乘著龍馬,跟著袁洪所化的清風一路疾行,來到梅山一帶。梅山面積廣闊,地勢險要,峰巒疊嶂。山中多松柏,常年有雲霧繚繞,顯得十分神秘。

    袁洪對梅山自是熟悉不過。沒費什麼時間就領著張紫星來到六怪所居之處,奇怪的是,那六座洞府中,竟然都是空無一人。袁洪心知有異,來到在崖下呼喊了一聲。卻沒有回應。袁洪吃了一驚,又喊了幾聲。好半天才見到一隻猴子小心地探出身來,見到袁洪,大是高興,隨即又招呼出數十隻小猴子。

    袁洪驚問道:「偌大的猴群為何就剩你們這數十隻?還有,幾位大王哪裡去了?」

    猴子們指著一個方向,嘰嘰喳喳地叫了幾句,目中露出懼色。袁洪聞言咬牙切齒,似是十分惱怒。原來,猴子們說,前幾日梅山來了一個十分厲害地道人,似乎要佔據梅山,與六怪起了衝突,六怪被他制服,連同許多小怪一起,被囚在六葑嶺。

    張紫星知道袁洪與六怪相交幾千年,感情深厚,當下提出一同前往六葑嶺相救六怪,袁洪趕緊謝恩,迅速朝六葑嶺趕去。

    六葑嶺的地勢奇險,多是峭壁懸崖,袁洪仗著對地形地熟悉,不多時便在一處奇特空地找到了六怪和一眾小怪,他們被放置在一座石台上,如死去一般,一動不動,石台周圍都是血紅色的奇特符號,甚是詭異。

    袁洪見石台周圍畫著數道血色的怪符,似乎在汲取六怪和小妖們的生命,知道有異,掏出那黑棒,正要毀去石台。此時,一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兀那兩人,可是和這些妖怪一路的?」

    袁洪抬頭一看,對面懸崖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道人來。這道人頭戴魚尾冠,身材矮小,穿著一身大紅道袍,相貌清奇,還留著長鬚。

    袁洪站起身來,叫道:「那道人!可是你施術迷倒我一眾兄弟?」

    道人答道:「然也!貧道途經梅山,這六人無知,無端冒犯,被貧道以道術制住,若非念及好生之德,已成畫餅也!」

    袁洪出身妖族,看出那土台是在施展血祭之類的邪法,心下大怒:「妖道!你施邪術害我兄弟,還待狡辯,看打!」

    說著,飛身而起,舉棒朝道人衝去。

    道人見他來勢洶洶,並不畏懼,眼中滑過殺機,凌空一指袁洪,笑道:「好個猴精,還敢與我動手,殊不知死期將至了!」

    袁洪被他一指,只覺身體被什麼東西束縛一般,幾乎無法掙脫。但袁洪的八九玄功畢竟非凡,當下運轉玄功,化作一道白氣,從那束縛中遁出。白氣疾衝向道人,復化作一人持棍,當頭打下。

    道人略露異色,讚道:「好個猴頭,竟曉八九玄功!」

    說著,當空一撈,便將那黑棒輕鬆地撈在手中,隨即眉頭一皺:「竟是句芒的玄桑棍?」

    袁洪的黑棒被道人隨手撈到,無論如何費力都無法抽回,不由吃了一驚。那道人似乎不願久握黑棒,隨手一拋,袁洪就覺一股巨力自棒上傳來,身不由己地朝後飛去,落下地來,倒退了數步方才站穩。

    雖然知道對方厲害,但袁洪深恨其殘害梅山兄弟,鬥志愈熾,正要繼續攻擊,卻被張紫星攔了下來。張紫星看出這道人實力十分強大,遠勝袁洪,而且見識極其高明,一眼便看穿了袁洪地八九玄功,連句芒的黑棒都瞞不過他。更可怕的是,這道人似乎根本沒用真本事,眼下敵強我弱,絕不可力敵。

    張紫星躍下龍馬,打了個稽首,說道:「道友請了,道友術法精奇,我這師侄多有冒犯,還望恕罪。」

    道人瞇著眼睛,打量了他幾眼,發現他的修為比袁洪高不了多少,僅是真仙而已,目光又落在那龍馬上時,不免意外,殺氣漸漸收斂,嘴上客氣地說道:「令師侄身具八九玄功,又有玄桑棍,好生了得。請問道友是何人,仙山何處?」

    「貧道逍遙子,四海遊歷,一介散人而已,這位是師侄袁洪,乃我師弟門下,只因出身梅山,見其故友被道友所制,故而失禮。請問道友尊號?」

    那道人笑道:「倒真是巧,貧道陸壓,閒遊五嶽,悶戲四海,亦是野人也。」

    張紫星聽這道人名號,心中不由一顫:陸壓!

    陸壓,原書中最神秘的角色,主要事跡如下:

    談笑大破烈焰陣;釘頭七箭書唆使姜子牙射死趙公明;被三霄混元金斗所擒,萬箭不傷,在金蛟剪下安然身退;葫蘆飛刀斬余元;與孔宣對陣,雖不敵五色神光,卻能化長虹全身而退;萬仙陣中亦有出現,卻隱藏實力,只斬了邱引這樣的小卒。

    《封神演義》中陸壓的實力,絕對能和孔宣相提並論,就算有在五色神光下敗退地經過,卻也不能說明陸壓弱於孔宣很多。高手過招,先機十分重要,誰的法寶或殺招先用得及時,誰就能搶佔先機,能在孔宣無物不落的五色神光下化長虹安然而退,實力可見一斑,更何況,陸壓地最大法寶葫蘆飛刀(又名斬仙飛刀),還未曾使用出來。想不到今天在梅山,居然見到了陸壓這等的人物!

    張紫星心念電轉,定了定神,笑道:「原來是西崑崙的陸壓道友,久仰大名,貧道有禮了。」

    陸壓眉頭稍動,眼中瞇了起來,透出點點精芒:「道友好見識,居然識得我這無名野人!」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8 00:57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賭鬥陸壓
   
    「陸壓」這兩個字對於目前封神世界中的修煉者來說 確實是無名之輩,但對於張紫星來說 又怎會陌生?

    陸壓先前聽得眼前的逍遙子不過是一散修仙人而已,笑意更濃:「道友從何得貧道名號?」

    張紫星想起當年與鄧嬋玉的往事 存心和陸壓套套近乎,答道:「陸道友大名 我也是從一位故友處聽來。請問道長是否有一女徒?」

    陸壓奇道:「貧道素喜獨來獨往,並未曾收得弟子 何來女徒一說?」

    張紫星也一愣,記得當初鄧嬋玉說過,她的師尊是西崑崙高人,不便透露姓名,而當他提到陸壓的名字時,鄧嬋玉還露出過異色,想不到居然不是陸壓。

    陸壓問道:「道友這位故人姓甚名誰?是何形貌?」

    張紫星多了心眼,沒有說出鄧嬋玉的名字,只說這位故友是年輕女性,善使一手五光石。陸壓聽到五光石,似乎想到了什麼,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那女娃兒!那女娃兒相貌雖美,脾性卻烈,與那凶女人倒也神似。」

    張紫星聽出鄧嬋玉原來是某個「凶女人」的弟子,不由問道:「陸道友可知她是何人門下?」

    陸壓嘿嘿一笑,並不回答:「道友今日來此,是為這梅山六怪出頭而來?」

    張紫星知道陸壓絕不會無端來這裡,依先前袁洪所轉述小猴子的說法,陸壓似乎要佔據這梅山,才和六怪起了爭端。別人倒是不知道。張紫星卻深知陸壓實力,怎會看上這區區梅山之地?很可能這裡有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或是某件寶物。

    張紫星精通詭詐之術,自然看出陸壓雖然臉上堆笑,目中的殺機卻是越來越濃,心中暗叫不妙:陸壓先前一直套問他地來歷。只怕是想確定他沒有什麼靠山後,好殺人滅口。

    這個傢伙。在原書中就是心計深沉、陰狠毒辣之輩,單從唆使姜子牙以陰毒邪術釘頭七箭書射死趙公明一事就能看出,為什麼他不自己射?還不是怕沾染過多因果,反正那姜子牙是小強之身,因果報應,死了N次依然能靠崑崙派復活丸復生,繼續活蹦亂跳。後來三宵娘娘以箭還箭,拿住陸壓後以萬箭射之,被他施術化解。也算是輕飄飄地完結這段因果,可見其狡詐。今日若不設法應付,只怕還有性命之險。

    想到這裡,張紫星故意試探地說道:「非也,這位師侄乃梅山人士,受貧道師尊指點,前來故地。一來會當年故友,二來為也為一要事。」

    陸壓目光閃動:「不知道友是何要事?」

    張紫星看出他神色有異,心中更確定了幾分。微笑道:「此乃師門之秘,我與陸道友初識,怎可交淺言

    陸壓問道:「道友尊師與火雲洞三皇如何稱呼?」

    張紫星知他看出龍馬來歷,笑道:「道友休要誤會,龍馬乃我得師尊指點所得坐騎。與伏羲聖皇並無干係。」

    陸壓見他說出火雲洞伏羲的來歷。暗暗驚訝,對他那位「師尊」更加留心。只聽對方又道:「今日師尊曾言。你此去梅山,必與一人相持,少不得一場賭賽,莫非……正是陸道友?」

    陸壓不想這逍遙子的師尊算出自己梅山之行,面色微變,將那殺人滅口之心藏得更深,口中說道:「尊師何人?竟有如此神通?」

    張紫星答道:「師尊名諱不便透露,既是如此因果,陸道友可願與我作一賭賽?負者當立即離開梅山,不得反悔。」

    陸壓摸不準他師尊的來歷,心中剎那間轉了數個念頭,最終換成笑臉:「貧道在梅山也有些事務,道友既出此言,貧道也不好拒絕,道友想要如何賭賽?」

    張紫星見他答應,也報以微笑,說道:「貧道入門雖早,卻生性懶散,不喜苦修,至今仍是真仙修為,反而那師弟後來居上,成就玄仙之境。我觀陸道友修為,雖然不及我那師弟,卻也是玄仙,若要貧道與陸道友鬥法,當必敗無疑。不如你我賭賽那推算之道如何?」

    陸壓終於動容,一來為張紫星看出自己的玄仙修為而意外,二來則是是驚於張紫星師弟地修為。他不敢再小覷對方,但自恃修為遠勝張紫星,對測算之術也頗有心得,當即說道:「既是如此,道友請說題項。」

    「陸道友果然豁達,你我相互推算,誰能先算出對方來歷真身,誰即為勝。」

    陸壓答應下來,心中急運八卦之術,推算張紫星來歷,哪知越算臉色越是難看,不覺額間見汗。張紫星也裝模作樣閉目算計一陣,然後睜開眼睛,說道:「此項乃貧道提出,故而不敢佔先,請陸道友先說,若是說得明白,貧道絕不反悔,立刻帶我那師侄離開梅山,不再過問此事。」

    陸壓算不出張紫星的來歷,卻不願認輸,說道:「還是道友先說吧。」

    「道友既然如此謙遜,那貧道就獻醜了,」張紫星露出思忖之色:「道友成道極早,還在混元之初,似是火中得道。平日不去玄都拜老君,不去玉虛門上諾,可謂逍遙之客。道友身邊還有一至寶,乃葫蘆之形,內有……」

    「道友!莫要再說了!」陸壓面色大變,沒想到這逍遙子竟能在天機混淆地情況下,算到這種地步,連他最厲害的法寶都說了出來,當下歎道:「道友神算,貧道願賭服輸,就此告辭!」

    說罷,飽含深意地看了張紫星兩眼,化作一道長虹,破空而去,轉眼便消失無蹤。

    張紫星見陸壓終於被他唬得離去。長出了一口氣,若是陸壓當真不顧面皮動手,只怕會有大麻煩。

    袁洪想要毀去石台解救出六怪們,但那石台周圍的陣法是陸壓所布,威力非凡。袁洪與之力量懸殊,連黑棒都無法摧毀那陣法。也無法靠近六怪和小妖們。

    就在袁洪急得直撓耳時,那土台周圍的符號忽然釋放出耀眼的紅光,整個地面開始搖晃地來,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果然,在動盪之中,那些紅色地符號漸漸升高,重疊作四股,經過快速的匯聚和變化,匯聚成四個圖案。最終合作一處。圖案的紅光漸斂,化成一點烏光升起,地面的震動也平復了下來。

    張紫星知道這烏光既得陸壓如此圖謀,必定是一件難得地寶物,當下和袁洪招呼一聲,朝那烏光圍去。那烏光似有靈性,見兩人圍來。迅速朝空處飛遁。

    張紫星正欲追趕,忽然那烏光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居然主動朝他飛來。張紫星大覺意外。一愣神間,那烏光已飛至身前,竟隱入他地體內。

    袁洪也吃了一驚,忽見張紫星露出痛苦之色,臉上黑氣大盛。全身陡然出現一種奇特的甲冑。這甲冑散發出強大地力量,袁洪還沒靠近。就被一股強大的力場遠遠地排斥開來。

    張紫星只覺一股奇異的能量伴隨這劇痛從那烏光沒入的部位傳來,迅速蔓延道全身,體內真武靈訣地力量竟然被自動激發出來,而且還不受控制地瘋狂增長著。那仙識中的星雲也發生了奇異的變化,那太極圖案中,原本極其平衡地陰陽魚開始嚴重比例失調,那暗色的玄武之面忽然暴漲了數倍,似乎要將那金龍地一面吞噬掉一般,就連中樞星球的藍光也開始黯淡下來。張紫星本以為能得到一件什麼了不起的寶物,沒想到居然弄了個禍根進來!

    玄武之力越發增強,而玄武地影像也開始變得狂暴不安,目中凶光閃閃,張紫星只覺體內地凶戾之氣越來越濃,理智幾乎無法控制,忍不住咆哮起來。只見他身上的甲冑發出陣陣詭異地光芒,頭、肩、胸、腹、臂、腿地甲冑漸漸浮現出奇異的符號,一共是九個。隨著符號的清晰,張紫星臉上地痛苦之色愈發濃烈,連眼珠都變成了可怕的紅色。

    袁洪大驚,顧不得六怪,趕緊上來,欲出手相助,此時忽然一股浩瀚而平和的力量包圍了張紫星,而那甲冑上九個符號的形態居然慢慢發生了變化。隨著這符號的變化,張紫星只覺心境清明,那暴戾地能量漸漸平復,轉變為平和而純淨地仙力,補充入恢復成原狀的太極星雲之中,星雲得到了這股仙力後,似乎又漲大了不少,總算是因禍得福。張紫星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甲冑上地熟悉符號,驚呼道:「河圖!」

    隨著那力量的漸漸平穩,河圖的圖案也隨著真武靈訣所凝成的甲冑一同消失,那烏光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一塊普通的石頭,約莫拇指大小,靜靜地躺在張紫星的掌心中。張紫星可不敢再小看這塊依然蘊藏著無窮力量的石頭,方纔如果不是河圖的力量及時出現,只怕他已經喪失心智,被這石頭所控制。由那真武靈訣的躁動來看,這石頭必然和黃帝口中的魔神一族有關,說不準還是魔神族的某件寶物。

    陸壓為什麼要魔神族的寶物?如果推測不錯,他應該屬於妖族,怎麼和魔神一族扯上關係了?張紫星也不去傷這個腦筋,將這塊危險的石頭小心地收入法寶囊中。

    袁洪見天子無恙,總算放下心中的大石,當即去查看那六怪的安危。這一看之下,對陸壓更是咬牙切齒,原來,在那邪異陣勢的作用下,嘍小妖們都已精血耗盡,化作枯骨,而六怪總算功行深厚,元氣雖是損傷慘重,好在沒有性命之危。六怪清醒後,對那陸壓自是恨之入骨,又謝過逍遙子這位國師的救命大恩,張紫星知道袁洪與六怪交情頗深,但由於有陸壓和那石頭之事,梅山已經不太安全,當下讓袁洪帶著六怪先另尋秘地療傷恢復,自己則先回朝歌。

    張紫星乘著龍馬,騰空而起,在飛離梅山地界不遠後,就見天際一道長虹如電般飛來,轉眼便出現在身前,擋住了他的去路,正是陸壓。

    張紫星心頭一跳,故作鎮靜地問道:「陸道友,這是何意?」

    陸壓也不與他繞彎子,冷笑道:「逍遙道友,你是明白人,速將那混沌石交與貧道,貧道可饒你性命。」

    原來那石頭叫做混沌石!黃帝說過,混沌之力是天地間最初始的力量,也是最強大的力量,這石頭想必是一件奇寶。若是為了保命,將混沌石給陸壓也無不可,但從陸壓所表現出的手段來看,就算給他石頭,也有滅口之禍。

    「陸道友亦是明白之人,我若將混沌石與你,只怕立即就有性命之危。」張紫星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急思對策,「道友先前願賭服輸,不失誠信,為何出爾反爾,又來奪取此物?」

    陸壓冷哼道:「你只說負者立即離開梅山,並未說不得爭奪此寶,如今已是梅山之外,貧道亦算不得食言!」

    張紫星聽他如此無賴,也不肯示弱:「如此說來,陸道友是自負道術,想要強奪不成?陸道友向來善於趨吉避凶,此番找上我,只怕會沾染莫大因果!我師門也有幾件拚命的秘寶,要不要貧道一併奉上?」

    陸壓哈哈大笑:「休要拿那師門之言來唬我,你既言師弟是玄仙,師尊又極具神通,想必是聖人一流。天地之間,除鴻鈞外,止有六聖,西方雙聖不涉中土,女媧娘娘不曾有嫡傳弟子;八景宮聖人僅一徒;玉虛宮聖人雖有十二大弟子,卻無人能至玄仙,闡教聖人以下,玄仙僅靈鷲山燃燈一人,並無什麼真仙境界的師兄;碧游宮聖人門下倒有幾位玄仙,皆是有數人物,不曾聽說過有什麼逍遙子!想必你是訛詐於我!念在你推算之術神妙,若肯獻出本命元魂,奉我為主,可饒你不死,若有遲疑,管教你化作飛灰!」

    出來混,遲早都要還的。張紫星算得上是「慣」收別人的本命元魂,今日居然報應臨頭,反被人收起「保護費」來了!

    張紫星大怒,暗罵陸壓死烏鴉爛尾巴,想到當年用閃光彈對付諸犍的情景,心生一計:「師門之事,不便多言。我等修煉之輩,當以實力為尊,我這裡有幾件小法寶,尚算厲害。若是道友能讓我心服,降伏倒是無妨。」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金靈聖母
   
    說著,張紫星乘著龍馬降在下方的山林裡,躍下坐騎,拍了拍它的腦袋,龍馬深通靈性,當下遠遠地跑了開去。張紫星從法寶囊中拿出幾枚金色短梭,正是當日助菡芝仙炸傷巴蛇之物,青角道人當年的遺留產品——追魂金梭。

    「陸道友!留神!」張紫星「好意」地提醒了一句,解開一枚金梭禁制,脫手將朝陸壓甩去。這追魂金梭是消耗類武器,可產生強力的靈氣爆炸,體積雖小,威力卻很不錯,類似與後世的手雷。

    陸壓有心降服這逍遙子,以借重他的「推算之術」在殺劫中獲取更大的利益,因此也不躲避,笑道:「此等小物也,何足掛齒!」

    果然,那追魂金梭雖然命中了目標並發生爆炸,陸壓卻絲毫無損。張紫星似乎毫不氣餒,將手中剩餘的九枚金梭全扔了出去。陸壓存心顯露神通,不避不讓,含笑而受,然而,當追魂金梭爆炸完結之後,陸壓發現有些不對勁了。

    周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大片的煙霧來,這些煙霧帶著十分難聞的味道,而且極其濃郁,幾乎難以看到對面的景物。陸壓皺起眉頭,施術護住全身,暗忖:莫非是什麼毒煙法寶?

    就見煙霧越來越濃,頓時瀰漫了整個山林,正打算硬接著「毒煙法寶」的陸壓猛省:此人莫非是想藉機逃走?

    一念及此,陸壓雙袖齊飛,頓起一場大風,但由於是在山林之中,所以只能吹散眼前的煙霧,果然,那逍遙子已經不見蹤影。陸壓心知上當。眼中閃起精芒,一邊施風驅散煙霧。一邊運起神通,在煙霧中搜尋逍遙子的下落。

    此時,某處煙霧之中驟然飛起一個身影,朝西方疾遁。陸壓見狀,心下惱怒,喝聲「休走」,身化長虹追去。就在陸壓追出不久。一道血光從林中另一端升起,以更快的速度,無聲無息地朝東方疾飛而去。

    雖然「逍遙子」的速度極快,但陸壓的長虹更快,追趕了一陣,終於在一座山崖附近趕上逍遙子,陸壓施了個神通,將手幻化作一隻巨大的鳥爪,朝逍遙子抓去。

    逍遙子似乎毫無抵抗之力,被抓個正著。陸壓只覺得對方入手體積甚小,定眼一看,逍遙子已經變成了一個金屬小球。還閃著一點紅芒。這是什麼?逍遙子地原形?

    就在陸壓疑惑時,紅芒閃爍忽然加快,傳來「滴滴」的尖銳聲音,此時就聽一聲悶響,小球放出耀眼地光芒。頓時爆裂開來。這威力是如此之大。乃至下方整個懸崖被夷為平地,多出一個直徑足有兩、三百米的巨大坑洞。

    陸壓的身形依然憑空而立。全身飛舞著深紅色的烈焰,似乎安然無恙,但全身地道袍卻已承受不住威力而損毀,成了赤身裸體。若他此時因這爆炸而光屁股穿越至後世街頭,或者可以因為這種大膽的「行為藝術」受到某些人的追捧,當然,也可能是被遞來一張特效增高藥的廣告單。

    陸壓雖然表面無事,卻還是被突然襲擊傷了一點元氣,在幻化出一套衣物後,總算勉強冷靜下來,屈指一算,才知道逍遙子已朝東方逃去。陸壓素來算計別人,此次不僅混沌石落空,還落得如此狼狽,直氣得七竅生煙,仗著長虹迅捷,長嘯一聲,奮力朝東方追去。

    張紫星駕著赤血遁術,不多時已逃出數百里之外,暗鬆了一口氣,叫聲好險。

    陸壓與諸犍根本不在一個檔次,所以那些什麼閃光彈之類地小伎倆是無效的,張紫星先施驕兵之計,用追魂金梭「光明正大」地攻擊陸壓,是陸壓認為他的法寶不過如此,隨後暗暗放出特製的煙霧彈,結合紫羅迷障隱身樹林。陸壓醒悟到他要逃跑,趕緊搜尋,張紫星利用超腦分解出的副體,製造出虛擬影像,朝外逃走。陸壓此時察覺上當,心情自然要比平日急躁,判斷力也下降,所以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這一招,也有心理學的妙用。最後,副體自爆,張紫星成功逃脫,聲東擊西之計亦是大功告成。

    然而,張紫星的輕鬆和得意並未持續太久,超腦的警告使他察覺到了後方的追兵,那可怕的速度令張紫星大吃一驚,知道中計後地陸壓必不會如上次那般好想與了,十有八九會直接滅口,當下不敢怠慢,顧不得元氣損耗,全力催動孔宣親授的赤血遁術,朝前疾飛而去。

    陸壓感應力驚人,立刻發現了前方飛遁的血光正是那可惡地逍遙子,張紫星的遁術乃孔宣之母鳳凰之術,極為迅捷。陸壓未料到對方還有這樣的逃命遁術,全力發動長虹,緊追不捨。

    於是,一道血光和一道長虹在空中展開了追逐賽,下方偶有修士經過,就見兩道遁光如閃電一般轉瞬而逝,紛紛驚歎兩人的速度。陸壓所化的長虹加速了幾次都無法趕超逍遙子,不由又驚又怒,張紫星也在暗暗叫苦,他地修為與陸壓相距太遠,而陸壓地長虹也十分迅疾,始終無法甩脫。這赤血遁術極耗元氣,雖然有信仰之力這個作弊器的幫助,但時間一長,還是難以堅持。

    陸壓追了一陣,發現對方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大喜之下加速趕上前去,正要捉拿,忽見對方身上多出一套奇怪地甲冑來,那甲冑後方驟然噴射出一支帶著焰尾的金屬小筒,朝自己衝來,這小筒雖然迅捷無比,卻毫無法力波動,陸壓只道對方技窮於此,又想虛張聲勢,手中多出一把長劍來,朝小筒斬去。

    只見空中忽然多出一團爆炸所產生的強光來,如同太陽一般耀眼,伴隨著濃密的煙雲,那巨大的威力所產生的氣流,甚至使數里外的飛鳥都東倒西歪。硝煙散盡後,陸壓狼狽的身影出現在空中,由於爆炸力驚人。猝不及防地陸壓只來得及運出太陽真火護身,那套法力凝聚的道袍再次宣告毀滅。再次成了一位另類地人體模特。

    陸壓從未受過如此奇恥大辱,氣得直將胸口中五昧真火噴出丈遠,運出天眼神通,找到了那一點血光所在。長嘯一聲,再次追去。

    再次被陸壓拉近距離後,張紫星故技重施,魔凱連續發射出小型超核導彈。飛向陸壓,陸壓有了前次的教訓,哪裡還敢硬接,仗著長虹的速度,險險閃身避過,哪知那東西一擊落空後,居然拐了個彎,再次朝陸壓飛來。

    陸壓無奈之下,只得轉折躲避,卻被那帶著智能追蹤鎖定系統的導彈緊追不放。在付出一把寶劍、一個鈴鐺與導彈們同歸於盡地代價後,陸壓總算擺脫了再次裸體的下場,此時張紫星已再次遠遠地逃開。

    陸壓氣得差點沒吐出血來。而另一方面,張紫星也快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他體內的元氣已經無法再支撐赤血遁術地運行了,即使有信仰之力的幫助,所消耗的元氣也遠遠超過補充的速度。而這次帶出來的秘密武器和超腦的能量也幾乎用罄,由於設備和能量有限。依靠現階段的能源和資源。製造那些小型超核極為不易,偏生碰到陸壓這個掃把星。不僅將這些導彈消耗一空,還浪費了超腦的一個副體,結果還沒能擺脫險境,可謂血本無歸。

    張紫星只得緩緩降下地來,盤膝而坐,一邊盡快恢復元氣,一邊急思對策:想不到這逍遙子的身份才一使用,就如此不順!以如今的情況,如果要想讓陸壓放過自己,只有表明天子地身份了。以陸壓的心計,絕不會加害他這個人界天子而染上極大的因果,只是這一來,這個一直苦心設計地「逍遙子」身份就無法保留,連同將來的計劃都會受到極大影響……

    就在張紫星無奈之時,忽然聽到前方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逍遙大哥,是你嗎?」

    張紫星聽得這稚嫩的聲音居然是彩雲童子的,睜眼一看,前方走來三人,最右邊一個道童正是雲,另有兩位女子,當中一位相貌端莊,頭戴金冠,道袍鑲有金邊,手中一柄玉如意,左邊那位女子綵衣長袖,身材極其婀娜,容顏俏麗。

    彩雲童子迎了上來,問道:「逍遙大哥,如何在此?」

    張紫星掃了一眼彩雲童子身後地兩女,心念一轉,將精疲力竭地模樣全露了出來,說道:「今日甚是背運,在梅山一帶遇一無恥野道,意欲殺我奪取法寶,我不是對手,逃遁至此。此人凶悍異常,雲弟快走,休要受了連累!」

    彩雲童子如何肯走,露出義憤之色:「居然有此惡道!今日有我在,須護得哥哥周全!」

    張紫星察覺出那金冠道姑的實力非凡,索性將戲演足,站起身來,作勢要走:「雲弟,不是為兄小看於你,而是對頭實在太過厲害,你還是與這兩位道友速速離開,不可耽擱!我自去將那人引開。」

    彩雲童子一把拉住他,不肯放手,那綵衣女子上前道:「三妹,這位可是你常提到地那位大哥?」

    彩雲童子連忙稱是,綵衣女子對張紫星說道:「原來你就是逍遙道友,我乃截教門下彩雲仙子,雲乃我三妹。三妹常在我面前提起道友義氣,今日既是道友有難,我等怎可袖手旁觀?」

    三妹?張紫星一愣,彩雲童子是女孩子?

    「雲弟,你……原來是女童?」

    彩雲童子臉一紅,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拿出一顆白珠來一晃,居然變成了一個容貌秀麗可愛的小女孩,低頭道:「為行走方面,娘娘曾賜此寶,特囑我以男兒裝扮,並非有意欺瞞哥哥,請不要見怪。」

    張紫星原本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加之彩雲童子有那白珠遮掩,所以一直對其性別深信不疑,想不到竟然是陰溝裡翻船,錯把蘿莉當成了正太!

    這彩雲「女童」十分清秀,活脫脫一個小美人胚子,好在某人並非蘿莉愛好者,否則還不捶胸頓足?要知道,那次求雨時,這位小蘿莉曾經大醉一場,可謂毫不設防……

    「無妨,只不過以後當叫雲妹了。雲妹,你的心意為兄領了,你還是快快和兩位道友一齊離開吧。」

    張紫星記得彩雲童子曾說過,她本是上古一朵七彩祥雲,機緣巧合下開了靈智,分裂成三股,前兩股分別拜在兩位聖人門下,雲年紀最小,被女媧娘娘收作為童子。原來,拜在截教門下的彩雲仙子就是其中的一股,這樣推斷,另一股應該是擺在闡教聖人門下,莫非正是那位故人金仙?

    金冠道姑走上前來,打量了張紫星一陣,微微頷首:「這位道友果然乃義氣中人,貧道金靈聖母,今日既逢此事,當助道友一臂之力,請道友放心。」

    張紫星聞言,當真吃了一驚:本料這道姑實力不凡,不想居然是金靈聖母!

    金靈聖母是通天教主門下四大弟子之一,常年在碧游宮修行,追隨通天教主,屬於截教門人中的領袖人物之一,門下有弟子兩人:聞仲與余元。曾主持萬仙陣,道法極為厲害,就連身負瑤池法寶的龍吉公主都死在她手中,在萬仙陣時,以一人之力獨鬥全副武裝的文殊、普賢、慈航三大士不落下風,可惜被燃燈道人偷襲,死於定海珠之下。

    張紫星不敢怠慢,持晚輩之禮,朝金靈聖母深施一禮:「貧道逍遙子,拜見聖母!」

    金靈聖母對他恭敬的態度感到有些意外,張紫星解釋道:「我與聞仲道友相交甚厚,引為知己,就連我任國師虛職之事,也是受聞道友之邀。聖母既然是聞道友之師,亦是我的長輩。」

    金靈聖母聽到他與聞仲的交情,心中又多了幾分好感,微笑道:「原來是當朝國師大人,道友非我教之人,無須如此多禮,貧道與道友自當平輩倫交。」

    張紫星連稱不敢,這時,天邊一道長虹飛來,轉瞬即至四人上空。張紫星後退幾步,驚道:「留神!那惡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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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伯邑考朝歌獻寶
   
    長虹陡然收斂 陸壓的身形出現在空中,朝下一看 頓時發現「逍遙子」正指著他大叫「惡道」,旁邊還有三個女子 似乎都是修煉中人。

    陸壓先前吃了不小的虧,好不容易追到這裡 滿腔皆是憤怒。他自恃神通,眼見仇人就在眼前 顧不得那三名女子,怒喝一聲,朝張紫星疾衝而去。

    金靈聖母見陸壓長虹迅疾,想來道術非凡,本待與陸壓交代幾句,看看他究竟是什麼來歷,或能從中協調,化解這段因果,以護得逍遙子周全。怎料這道人上來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果然如逍遙子所說的那樣凶狠無禮,全然不將自己三人放在眼裡,當下冷哼著邁步上前,將張紫星護在身後,伸手從法寶囊中拿出四象塔來。

    彩雲仙子素來膽大,不知陸壓厲害,見他來勢洶洶,當即掏出戮目珠就朝陸壓打去。陸壓使了個神通,隨手一撈,就將戮目珠抓在手中,抖手間反朝彩雲仙子打去。幸虧雲繙眼疾手快,仗著有五色煙霓護身,飛身擋在姐姐跟前,使彩雲仙子躲過一劫。

    「妖道看打!」雲繙以五色煙霓硬接下戮目珠,深恨這傷害哥哥姐姐的惡道,清叱一聲,手中玉尺光華大盛,脫手而出,迎風長成一方巨尺,攜著迅雷之勢,朝陸壓飛去。

    陸壓見多識廣,認出這是女媧娘娘的量天尺,頓時吃了一驚,趕緊將身化做一道長虹,倒退開來,落空的量天尺砸在山嘴上,將那整座山都震塌了。

    陸壓避過量天尺,長虹方一停頓。忽覺心中升起一陣警兆,就覺頭頂氣流有異。抬頭一看,一尊黑塔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頭頂。這黑塔樣式古拙,外觀隱有四象星宿之紋,無聲無息地當頭砸下,若非他修為過人,還難以覺察得出來。

    陸壓感覺到這黑塔所散發的可怕力量,哪裡敢硬接,趕緊再化長虹,在千鈞一髮之際躲了過去。

    「好道人!遁光倒快!」金靈聖母讚了一句。手下卻是毫不客氣,又將掌中龍虎如意打來。那龍虎如意落在空中,須臾便幻化成一龍一虎,朝陸壓左右圍去。陸壓只覺這龍虎之力不在那黑塔之下,驚詫間又閃了過去,一龍一虎撲了個空,合在一處,又還原成一根如意,飛回金靈聖母手中。

    陸壓看出金靈聖母與自己修為居然相差不大,也是玄仙境界,且法寶厲害,急切間只怕難以取勝。一旁的那女童手持量天尺,身披五色煙霓。必是媧皇宮聖人門下。若是自己在情況未明之下,貿然對這兩人動用斬仙飛刀,只怕還有無窮後患。

    陸壓又驚又怒。沒想到逍遙子竟然還有這樣的厲害的幫手,也不知到底是何出身,莫非自己真的惹上了個大因果?

    陸壓終是心計深沉,當機立斷之輩,既知今日已事不可為。毫不拖泥帶水。將身一晃,只見一道長虹望天際而去。連那偷襲地四象塔都落了個空。

    金靈聖母見陸壓施術遁走,收了四象塔和龍虎如意,感歎道:「這道人果然非同小可,竟然能連避諸寶,若不是他無心戀戰,只怕我也不易取勝。」

    張紫星連忙謝過金靈聖母救命之恩,金靈聖母不以為意,也不問陸壓要奪他什麼寶物,倒是對張紫星的道術稱讚了一番,說能以真仙之身與陸壓糾纏如此之久,著實了得。

    張紫星忙稱慚愧,邀請金靈聖母三人前往朝歌做客。雲繙雖然很想去,但金靈聖母卻說與彩雲仙子還有事情要辦,不能前去,雲繙捨不得姐姐,只得與張紫星告辭,臨行前,張紫星特地塞了幾瓶在金螯島上剩下地烈酒給彩雲童子,讓這位好酒的小蘿莉小小地高興了一把。

    有了梅山的教訓,張紫星生怕陸壓去而復返,不敢再用赤血遁術,利用那面具換了副相貌,運起普通的馭風之術往朝歌飛去,果然一路無事。

    陸壓此時並沒有心思在追趕張紫星,他一向善於趨吉避凶,背後算計於人,不料今日竟然栽在一個僅有真仙境界的小輩手裡,自是對其恨之入骨,同時心中又憂慮張紫星的來歷,怕沾惹大因果,但推算了許久,終是沒有結果,只得駕遁光回西崑崙而去。

    與陸壓此刻的心情一樣,張紫星對於這位陰狠無恥、未來又是大商對頭的矮道人同樣十分痛恨,暗忖將來若能有機會,定要將這矮子送上封神榜,方解心頭之恨。

    回到朝歌後,張紫星立刻來到壽仙宮,從女魃的口中得知,孔宣已閉關參悟五色神光奧妙,可能要近一月地時間,暫時不能驚擾。張紫星本想拉孔宣去找陸壓出氣,聞言略覺遺憾,但想到將來遲早有這個機會,所以也不著急。

    那龍馬極其通靈,自動回到了國師府等候主人,不久後,袁洪也回到朝歌,聽完陸壓之事後,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張紫星這次外出不到兩日,所以「習慣」天子極少臨朝的大臣們並未察覺,而妲己依然沉浸在那幻水陣的夢境之中,自是不知。張紫星穿戴整理完畢後,回到壽仙宮,施術解除幻水陣,不久妲己果然漸漸清醒,見他在身邊,忙道:「陛下恕罪,方才臣妾不勝酒力,竟然昏昏欲睡,掃了陛下的興頭。」

    張紫星微笑道:「無妨,寡人與你來日方長,求地是個長相廝守,愛妃要注意多加休息,以免傷了身子。」

    聽到長相廝守四個字,妲己眼中閃過迷惘之色,為掩飾失態,裝作臉紅地低頭道:「自蒙陛下傳授那雙修妙術,效果極佳,臣妾感覺身子較以前不知好了多少倍,就連耳目都聰慧了不少。」

    張紫星大笑,托起妲己的下巴:「我的美人兒!既然有此奇效,今晚夫君我和你就好好雙修一回!」

    妲己嬌羞之色更濃:「夫君好生勇猛,昨日才與妾身雙修至大半夜。今日又如此生龍活虎,夫君才要好生保重龍體呢!」

    張紫星心知那「昨晚」之事必定是她在幻水陣中的所產生的幻覺。換上一副欣慰之色,安撫了她幾句,妲己顯得十分欣喜,偎在他懷中,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張紫星輕撫著妲己的秀髮,暗暗歎息:他和她,莫不是虛與委蛇,表面地親熱愛戀只為了更進一步的算計和謀劃,就算是肉體最深處地交合。依然是爾虞我詐,難道這樣不累嗎?其實,對於戀人來說,不管如何掩飾。有情或無情終究還是能夠有所感應地,如果妲己真對他有情,或許早已察覺出異常。正是因為她的無情和心計,所以才使他更加無情。

    儘管疲累甚至厭倦,但他和她,都必須依照各自的劇本繼續演下去。如果沒有意外地話,終有一天,這場遊戲會以一方的失敗而謝幕。屆時無論生死成敗,對於雙方來說,可能都是一種最好的解脫。

    一夜無話。第二日。大臣們終於盼來了天子久違的臨朝,可惜如同往日一樣,天子一臉倦色。漫不經心,依然是酒色過度,精神萎靡的模樣。

    隨後,禮部報告地一個消息卻使天子神色一振,似乎又恢復了當年地幾分英武決斷的風采——西伯侯姬昌長子伯邑考攜帶寶物和美女到達朝歌。向天子進貢。

    張紫星暗暗冷笑:進貢?是想讓姬昌回去吧!

    此時西岐由太伯、仲雍主政。雖然姬昌地一眾兒子想盡辦法與這兩人暗鬥,但太伯、仲雍始終是頂了個天子親封地定西侯爵位。除非想明目張膽地造反,否則是無法從根本上扳倒這兩人的。如果西岐能迎回姬昌,不僅可使這位未來的周文王脫離危險,而且太伯、仲雍也會如當初天子旨意中說到的那樣返回朝歌。伯邑考此次來到朝歌,從另一方面也說明了目前西岐內鬥的激烈程度。

    按照原著的情節,姬昌被紂王囚禁七年後,伯邑考進貢求解,卻被妲己看中,後伯邑考面對妲己的美色誘惑,寧死不屈,當這紂王之面擲琴明志,被剁成肉醬,做成肉餅,交由姬昌吃下。姬昌也確實是梟雄之輩,明知是兒子的肉,卻裝著不知情的模樣,吃了三個,使紂王放鬆了警惕。最終還是逃回了西岐。

    如今的情節發生了變化,姬昌才被囚禁一年多,伯邑考就來了。既然此時西岐鬥得正凶,姬昌是絕不能放地,張紫星雖然不會做那些殺人、做肉餅請客的無聊事情,但對於這送上門的伯邑考卻不能輕易放過,絕對要好好利用一番,讓西岐知道,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美女?久聞西岐女子美貌多情,倒要見識一番,」張紫星做出意動地模樣,吩咐道:「著禮部收下美女與寶物,立即送至摘星樓,另著伯邑考前往皇華驛館歇息,擇日見駕。」

    玉階下的費仲暗笑:天子居然深諳官員們平素的受賄之道——禮物先收下,至於什麼時候辦事,你就慢慢等吧。

    首相比干出階啟奏,提出興修水利、治理河道、開鑿運河之事。

    這回天子倒沒有含糊,認真思忖一陣,說道:「此項工程關乎天下百姓生計,昔年大旱,民不聊生,寡人記憶猶新。興修水利、治理河道之事准奏,著工部立刻執行;開鑿運河一事,工程浩大,若無規劃,不可輕動。王叔策劃周全後,再報於寡人。寡人當從鹿台抽調七成民夫,供運河工事之需,民夫待遇當依舊從優,不得欺壓。」

    眾臣一聽,連贊天子英明,高呼萬歲,許多臣子心中也寬慰不少:無論如何,天子愛民之心,終究未變。

    負責工部和戶部的亞相姜尚也上本啟奏,指出當前吏治仍有弊端,不少臣子瞞上欺下,貪污受賄情況越來越嚴重,若不加整治,不僅平添民怨,而且對於即將開展的水利建設也大為不利。

    天子露出怒容。頓顯近來地殘暴之風:「立刻著吏部清查官吏,嚴懲貪污。輕者罰俸革職,重者當眾炮烙!」

    比干趕緊上前低語幾句,天子面色稍霽,加了一句:「若有主動交代和上繳贓財者,可酌情從輕處理。」

    官員們聞言,頓時一陣心驚膽顫,有地甚至當場暈倒,也有些人立刻出來主動交代,爭取寬大。許多人對姜子牙更是恨之入骨。本來這次大規模的水利建設對於某些官員來說,可是一條大大地財路。俗語云:千斷萬斷,莫斷財路。姜子牙這一本上奏,不僅斷人財路。連生路都斷了。

    天子似乎不耐,懶得看這些人的醜態,直接將此事扔給比干,叫聲退朝,興沖沖地前往後宮,看美女和寶貝去了。

    與臣子們想像中地不一樣,這位沉湎女色的天子雖作出那等興致勃勃地模樣,卻連看都沒看那些美女,而是逕自去看寶物。伯邑考獻來的寶物果然如原書中所寫,共是三件。一為軒轅黃帝破蚩尤所遺的七香車;二是醒酒氈;三是能歌善舞的白面猿猴。

    張紫星試了試那七香車。果然指東往東,指西往西,十分神奇。若是用於戰陣之上指揮,再是便捷不過;那醒酒氈張紫星則沒什麼興趣,大不了就是一個吸收酒精或促進揮發的小法寶而已;至於第三件寶物……原書中那只白面猿猴有千年修行,曾識別出妲己的真身,卻被紂王一拳打死。張紫星對此倒有些疑惑。這可是封神世界。既是修行千年,多少也有點道行。怎麼這麼一拳就死了?

    張紫星走到那裝著白猿的紅籠前,命內侍放出白猿,內侍進言道:「此物野性未馴,怎可放出驚擾聖駕?」

    張紫星點了點頭,也不堅持,命周圍宮女內侍退下,然後將袁洪和方偭秘召而來。

    「方偭,你對伯邑考之事如何看待?」

    方偭已認張紫星為主,本命元魂也握在他手中,所以張紫星的一干秘密並未對其隱瞞。好在張紫星對他甚是善待,不僅委以重任,還傳授兵法奇計,方偭感佩交加,對這位主人自是死心塌地,如今方偭已被升為上大夫,主禮部事務,直屬首相比干,其重點當然還是在《大商季刊》上。方知道張紫星對西岐的計較,當下沉吟一陣,說道:「伯邑考此番前來,定是為了納貢以代父罪。我在東海時,也曾聞西岐伯邑考之名,此人至孝至賢,且精通音律,善於鼓琴。陛下若貿然殺之,不僅有違情理,還會憑空招西岐軍民之怨。下臣認為,宜背地算計為上——他既有賢名,不若就從此處著手,設計壞其聲名,使其無顏留於朝歌,不僅姬昌不得脫出,還能大損西岐聲望,可謂一舉兩得。」

    張紫星讚許地點了點頭:「此計甚妙!與我所想不謀而合,方偭,你這一年果然大有長進。」

    方偭誠懇地說道:「下臣多蒙陛下饒恕叛逆之罪,又授以奇書謀略,方有今日,下臣時刻銘記,感恩不盡。」

    張紫星拍了拍他地肩膀,以示鼓勵,又問道:「依你之計,如何壞其名聲?」

    方臉一紅,低頭道:「下臣只想到大略方向,具體細則尚未有定計。」

    張紫星知道謀劃這種事情不能心急,當下將目光轉向了袁洪,哪知袁洪似乎並沒有聽兩人的交談,而是將目光集中在那關押白面猿猴的紅籠中,忽然說道:「陛下,能否將這白猿釋出?」

    張紫星答應了下來,袁洪立刻打開紅籠,釋出白猿。那白猿看著張紫星和方偭,似乎極其畏懼,當看到袁洪時,又露出歡喜的表情。

    白猿似乎不會說話,只是作出手勢,吱吱地對袁洪說些什麼,袁洪聽著,面上漸漸露出怒色,對張紫星轉述了白猿所表達地意思。

    白猿本是開了靈智的妖族,在深山修行,卻被一道人無端擒下,以法力強行廢其修為,充為奴役,百般虐待,後又被送於他人,輾轉經手,才落入姬昌的父親季歷手中。白猿修為被廢,為保性命只得委曲求全,在人前哼歌獻舞以保性命,季歷見之大為驚奇,將白猿作為寶物收藏,總算是日子稍微好過了些,勉強能足溫飽,但還是不時需出來在人前歌舞,長年累月的奴隸生涯,使妖族原本的驕傲和自尊已消亡殆盡,只留著性命苟延殘喘,好不淒涼。

    張紫星問白猿可曾知道那道人的名字時,白猿面露懼色,不敢說明。張紫星憐其不幸,又是袁洪的同族,當下答應還白猿自由之身,交給袁洪照料。白猿雙目流下淚來,撲通跪倒,可惜無法口吐人言,只是拚命叩頭。張紫星心中感慨,命袁洪扶起白猿。

    看著吱吱叫表示感激的白猿,張紫星心中靈光乍現,想出一個主意來。

正文 第一百五十四章 琴挫伯邑考
   
    三天過去了,雖然皇華驛館是御筆欽點的「皇家賓館」,設施豪華,環境舒適,但伯邑考卻是如坐針氈,寢食難安。

    天子收下那些禮物後,似乎就忘記了此事,那句「擇日見駕」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兌現。而伯邑考晉見的請求也如泥牛入海,數次不見回音,不由焦慮。

    伯邑考也曾帶著厚禮去拜會一些要員,想要打通關節獲得天子的接見,或是求個批示往羑里見見父親。怎料目前吏部正在嚴查受賄官員,天子還親下過「炮烙」的旨意,那些官員一看他帶的禮物,哪裡還有平日垂涎三尺的模樣,莫不嚇得魂飛天外,連忙將他「請」出大門。

    伯邑考欲投無門,心中叫苦,卻是一籌莫展,在大街上漫步時,忽然看到一間府邸,眼睛不由一亮,趕緊上門求見,那府邸上正書兩個大字:「蘇府」。

    身為國丈的蘇護對於伯邑考的求見多少有些意外,但還是客氣地將他請了進來。

    伯邑考一見蘇護之面,立刻長跪不起,口稱「請國丈大人救我父一命!」

    蘇護連忙扶起伯邑考:「賢公子緣何如此?」

    伯邑考垂淚道:「老父被囚羑里,一直不得解脫,因太姬體弱多病,又積思成疾,實有性命之憂。今伯邑考上京納貢,為的就是代父贖罪,請求天子赦我老父,奈何天子一直不得召見。不由焦急萬分。特來請國丈大人相助,還望國丈大人看在過往情分上,萬勿退卻!」

    蘇護一聽這個要求,眉頭緊緊皺了起來。說道:「賢公子有所不知,我雖掛個國丈的名號,卻毫無實權,雖有心相助西伯侯,卻是力不從心,公子還是去尋那首相比干為好。」

    伯邑考苦笑道:「小侄曾求見首相與亞相兩位大人,卻都被從人推說不在,只怕是不想受我所累。我父曾言國丈乃義氣之人。故而前來煩擾,懇請國丈大人相助!」

    蘇護面露難色,說道:「天子素來對我猜忌,平日就連入宮探望都甚是困難,我若進言。只怕反會對西伯侯不利。」

    伯邑考求道:「天子對艷妃娘娘獨寵,天下皆知,若能請娘娘美言一二,此事必成。」

    蘇護沉吟良久,並未搭話——蘇護原本就不是那種樂於助人地類型,自冀州兵敗後,也受了不少折辱,心計愈發深沉。伯邑考所說雖然可行之計,但若無利益,他蘇護也不會去多這個事。

    伯邑考知道蘇護心中猶豫。拱手低聲說道:「國丈大人與家父交厚,數年前曾定下小侄與小姐的紅絲之約,只因無緣。故而今成君臣。而國丈大人當初被困冀州,家父曾親至解圍,多有照拂,請大人念在昔日情分,救家父之厄。」

    蘇護朗聲笑道:「此處並無外人。我也不怕傾吐肺腑之言。賢公子與小女無緣。我至今亦有遺憾,西伯侯救命之恩。蘇護更是沒齒難忘,此事我雖無把握,亦當盡力而為。」

    蘇護雖然發笑,臉上卻無半點笑意,眼中隱隱閃過厲芒。伯邑考這番話表面看來是十分客氣,其實卻有兩層含義:一、當年姬昌與蘇護曾在口頭定下雙方兒女婚約,亦有強強聯手之意,但後來蘇護為乞命送妲己入宮,伯邑考自是夢想落空,算起來,蘇家虧負於西岐;二、蘇護在冀州反叛時,是姬昌挺身而出,聯合諸侯上書請天子納妲己,免蘇護滅族之禍,蘇護能保住性命,有今日的富貴,全是姬昌義助所致,就算是報恩,也該出力相助。

    同時,蘇護從伯邑考的話中還聽出一股隱隱地威脅,當日蘇護與姬昌還有些見不得光的秘密協定,若是忘恩負義,不肯相助,那這些東西自然也有曝光的危險,當然,這樣的魚死網破是誰都不想的。

    伯邑考一聽蘇護答應,大喜往外,連忙拜謝,態度十分懇切,總算讓蘇護略覺舒坦。

    「艷妃娘娘雖是得寵,但畢竟身在內宮,與朝事不甚方便,賢公子為何不去拜會朝中要臣,疏通關節,若能雙頭齊進,此事當成。」

    伯邑考將官員們推脫甚至避而不見的事情說了出來,蘇護考慮了一陣,說道:「眼下雖然吏部整治甚嚴,但也非滴水不透,比干、姜尚之流身為朝臣表率,自是不願與公子會面,有一人貪財好色,卻依然深得天子信任,公子可尋此人著手。」

    「國丈大人所言之人,莫非是那上大夫費仲?」伯邑考搖頭道:「小侄曾去拜會過三次,每次門官皆其言不在府中,只怕也是有意規避。」

    蘇護笑道:「公子莫要誤會,此並非虛言,那費仲善於迎合天子,自天子將新宮與鹿台之事交付其主持後,他為表忠心,便在南郊建一簡易的臨時工棚居住,整日忙於工地之事,甚少回府。公子若要尋覓此人,當去南郊一行。」

    伯邑考恍然大悟,連忙拜謝蘇護,回驛館準備一番後,趁著夜色朝南郊而去。蘇護的指點果然沒錯,伯邑考在一棟頗為簡易地房屋中找到了上大夫費仲。在一番懇求與推辭的虛情假意後,費仲總算「勉為其難」地收下了那份厚禮,並答應在天子面前促成伯邑考晉見之事。

    伯邑考大喜,又許下不少承諾,與前面屢屢碰壁相比,這一趟南郊之行的順利得讓他高興地差點跳起來,回到驛館後,總算睡了個安穩覺。

    可惜有一件事伯邑考並不知道,否則今晚只怕會失眠了——費仲打發他走後,立刻趕到皇宮。將此事秘奏給了天子,而他送給費仲的禮物,則被天子御賜覆賞給了費仲。費仲此舉,既博得天子信任。又名正言順地得到了這筆價值不菲地財富,自是大為得意。

    伯邑考地「努力」果然沒有白費,兩天後,天子果然「想起了」還在皇華驛館等候召見的這位西伯侯公子,當即命其往顯慶殿晉見。

    伯邑考大喜,應詔入宮,來到顯慶殿,就見殿內還有比干、姜尚、費仲、趙啟等要臣在坐。似是天子在宴請一干要臣。

    伯邑考肘膝而行,俯伏奏道:「罪臣之子伯邑考朝見。」

    張紫星說道:「西伯侯之事尚未明確,故而暫居羑里,無須罪臣二字,今世子納貢為父贖罪。亦可為孝矣。」

    伯邑考見天子口氣似乎並不嚴厲,趕緊說道:「臣父姬昌得天子隆恩,赦宥免罪,臣等舉室感陛下天高海闊之洪恩,仰地厚山高之大德。如今西岐失其故主,民心不穩,今臣等不揣愚陋,昧死上陳,請代父罪。若陛下恩准臣父歸還,臣等萬載瞻仰陛下好生之德。」

    天子皺眉道:「祭壇謀刺乃不赦之罪。那日刺客對姬昌有眉目傳意之嫌,眾臣皆親眼目睹,但寡人念姬昌素有賢名。不願錯殺好人,因而遣其居於羑里。此事刑部至今仍未查明,姬昌亦無法還得清白,如何得釋?念你孝心一片,寡人也不想問罪。你且回西岐。待真相大白,若姬昌果真無罪。寡人自會放他歸去。」

    伯邑考一聽此言,連忙哀求。

    這時,內侍通報:「艷妃娘娘奉旨前來,已至顯慶殿外。」

    天子大悅,命妲己入內,顧左右說道:「寡人特邀愛妃前來,與眾位卿家同歡共宴,少時諸卿當盡興,不醉無歸!」

    不久,艷妃妲己進入殿來。眾臣皆拜:「娘娘千歲!」

    妲己身穿素衣長裙,杏臉桃腮,嬌柔柳腰,果然美色驚人,行至張紫星跟前,盈盈下拜:「臣妾見過陛下。」

    「愛妃平身。」張紫星面露愛憐之色,親自上前,扶起妲己,與她攜手坐下,眾臣亦起身復坐。

    「今日君臣同樂,諸位愛卿請同飲此爵。」張紫星舉起金爵,妲己亦隨之,眾臣連忙謝過天子,將手中美酒一飲而盡。

    張紫星看了一眼依然伏在地下不敢起來的伯邑考,說道:「伯邑考,你既來顯慶殿,不妨同樂。今日歡宴,不談他事。」

    伯邑考不敢多言,趕緊謝過天子。妲己曾得蘇護關照,自知伯邑考之事,亦想促成姬昌回歸,以亂天下,當下故意開口問道:「此乃何人?」

    張紫星簡要地說了伯邑考進貢贖罪之事,妲己露出驚訝之色,說道:「臣妾雖是女流,幼在深閨卻聞父母傳說,伯邑考素有賢名,且博通音律,鼓琴更精,深知大雅遺音,天下無雙,不料今日竟有幸見之。」

    張紫星故作驚奇,說道:「不想伯邑考有此之能!」

    妲己說道:「伯邑考,聞你善能鼓琴,你今試撫一曲何如?」

    伯邑考見妲己提到此事,心下明白,知是蘇護知會。抬頭看了妲己一眼,只覺這位艷妃果然美艷無雙,為生平所見,雖然心動,卻不敢表露半分,隨即低奏道:「娘娘在上:下臣聞父母有疾,為人子者,不敢舒衣安食。今臣父尚未得脫,連一見都不得相見,臣心碎如麻,安能宮商節奏,有辱聖聰。」

    妲己將撒嬌地本領用出,懇求張紫星讓伯邑考見姬昌一面,以全孝道,也可得聞其撫琴之音。張紫星裝作對妲己言聽計從的模樣,說道:「既是愛妃懇求,寡人也不忍違逆……伯邑考,你且撫操一曲,若果真天下無雙,便允你前往羑里與姬昌相聚,若僅是稀鬆平常,休怪寡人治你欺君之罪。」

    伯邑考聽到此言,大喜謝恩,天子傳旨,取琴一張。伯邑考盤膝坐在地上,將琴放在膝上,正要彈奏,忽然心念一轉,說道:「陛下,下臣前日所貢三寶,七香車、醒酒氈、白面猿猴。其中白面猿猴深具靈性,可隨下臣琴聲而歌舞,可否請出,博陛下與諸位大人一樂。」

    伯邑考一來是提醒天子貢獻三寶之事,表明功績,二來也想借白猿的歌舞來打動天子。張紫星明白其意,當即准奏。

    不久,那白猿被帶至顯慶殿中,伯邑考撥動琴弦,當即撫弄一曲,正是原書中的那曲《風入松》。

    琴音音韻幽揚,真如戛玉鳴珠,白猿與伯邑考亦有數年配合之功,極其默契,適時穿插歌聲和舞蹈,使得效果更佳。眾臣聽得心曠神怡,齊齊暗讚。

    妲己讚道:「盛名之下,果非虛傳,邑考此曲可稱盡善盡美,天下無雙!」

    此時,殿外一個聲音傳來:「區區小技耳,安敢妄稱天下無雙。」

    這聲音十分奇特,如混淆了數種聲音,妲己聽到這聲音時,手中忽然一顫,幾乎握不穩手中金爵,趕緊裝作低頭撫弄袖口,掩飾面上的驚色。

    楊任起身喝道:「何人竟敢如此無禮,侵擾聖聽?」

    就見天子露出大喜之色,站起身來,脫口而出:「國師!」

    比干聽到國師之名,也面露笑容,軒轅墳一事後,比干對這位國師的道術品德甚是佩服,而國師送來的美酒更是讓他讚不絕口。其餘臣子只是隱隱地得知天子秘密冊封了一位世外高人為國師,卻未曾蒙面,不由心下好奇。

    張紫星示意讓楊任坐下,正要開口,殿外忽然傳來一陣琴聲。

    眾臣只覺一陣恍惚,彷彿身處九、十之月,只覺秋高氣爽,風靜沙平,雲程萬里,鴻雁飛鳴,旋律起而又伏,綿延不斷,優美動聽;基調靜美,靜中有動。

    正當群臣聽得如癡如醉之時,琴音忽然一轉,變得淒切哀婉,高則蒼悠淒楚,低則深沉哀怨,聞者莫不斷腸心酸。一曲終了,眾人竟是淚流滿面,連那白面猿猴也有感身世,伏地悲泣不止。

    天子最先清醒過來,讚歎道:「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回應天子讚譽地,是幾聲如高山流水般的悠遠琴音,眾臣聽殿外那聲音竟是漸漸遠去,方知那位神秘地國師竟然不告而別。

    比干起身道:「下臣等方才竟然情不自禁,國師之技,神乎其神,可稱天下無雙!」

    伯邑考面色慘白,呆坐在殿前,彷彿連禮儀都忘了,原本事情的進展相當順利,不料竟然半路殺出這個神秘的國師來。

    但就連伯邑考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這位國師地琴技確實天下無雙,遠勝於己,而那琴曲亦是生平未見,就連終了時向天子告別的那幾聲「簡單」地琴音,也絕非等閒。他平素雖自負琴技,也只能自愧不如。如今別說赦免父親回朝,就連見父親一面地機會都失去了。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8 00:59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妲己會逍遙
   
    伯邑考哪裡知道那「國師」所奏的兩段曲子,一段取自《平沙落雁》 一段取自《胡笳十八拍》,皆是「後世」名曲 堪稱千古絕唱,就連最後告別的那幾聲 也選自名譜《高山流水》,乃後世古琴名家所奏 通過超腦播放而出。雖然姬昌父子都好琴道,伯邑考更是精通,但此時的琴藝發展還處於比較初級的階段,曲譜亦有限,何曾能與後世這些經過千百年錘煉改進的精華之作相比?

    張紫星將目光轉向表情呆滯的伯邑考,說道:「伯邑考,寡人已有言在先。若你果真琴藝無雙,當准你與姬昌團聚。如今看來,你雖琴技出眾,但卻遠不如國師,絕當不起天下無雙之譽!寡人念你孝心,不忍治欺君之罪。著禮部退還所獻三寶於皇華驛館,你且退下,裡之事休要再多言,限七日內離開朝歌。」

    這時,已陞遷成禮部負責人的方偭起身問道:「陛下,此次伯邑考所貢,尚有美女十名,當如何……」

    天子看了一眼妲己,皺了皺眉,橫了方偭一眼,不耐地說道:「美女……也盡數退回驛館,屆時與伯邑考一同離開。」

    方偭被天子瞪了一眼,恍然大悟,露出懊悔的神態,唯唯諾諾,不敢再多言。眾位大臣都笑此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竟然當著深得專寵的艷妃娘娘之面,向天子問起美女之事。此言一出,就算天子想留下那批美女,亦不好當著艷妃娘娘的面說出來。

    妲己滿意地看了方偭一眼,點頭讚道:「久聞上大夫心細。禮部上下皆服,今日一見,果非虛傳。」

    天子見妲己稱讚方偭,當即下令給予方偭重賞。那些臣子露出恍然之色,原來如此!不由暗暗佩服方偭手段:此舉雖然表面看來失誤,令天子暫時不愉,卻能得到艷妃娘娘的重視和賞識,實為高明。怪不得此人能以降將之身,深得天子信任。一再陞遷,果然並非偶然。

    伯邑考不料此番鬥琴敗北後,天子竟然連自己所獻貢品都盡數退回,看來此事已全無轉圜餘地,不禁面如槁灰。差點立足不穩。

    妲己端過金爵,斟滿美酒,盈盈遞於張紫星,說道:「今聞國師天籟之音,方知無雙之技,臣妾自幼通曉樂理,有心向國師求教,傳於琴道。俟臣妾學得精熟,早晚侍陛下左右。以助清暇一樂。請陛下成全。」

    張紫星對這個要求大感意外,方才伯邑考對妲己的驚艷之色雖然稍縱即逝,但也被他看在眼裡,而原書中不是妲己看中了伯邑考地「男色」,意圖以學琴為名勾引嗎?怎麼她這次目標忽然換成那位國師了?難道說她看上了那個全身金屬、不露真面目、還差點要她小命的「逍遙子」?簡直荒謬!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妲己想要如原著中那樣勾引伯邑考,張紫星也絕不可能聽之任之。雖然妲己並非真心做他的妻子。但畢竟已是他的女子,而且還有著和雨仙一模一樣的容貌,張紫星可不像唐中宗李顯那樣的王八型君王,甘心讓頭上戴一頂綠油油的帽子。要對付伯邑考。多的是計謀,怎麼也不能讓自己背上「烏龜」地名頭!

    問題是,現在妲己要求「傳藝」的對象竟然是「逍遙子」,她究竟有什麼目的?

    妲己見他遲疑,又道:「記得陛下曾御口許諾臣妾。將那面玉石琵琶賜予臣妾上弦。為陛下彈奏。如今國師已回,正好借此機會。一併請教國師明細。」

    原來是為了琵琶精之事!張紫星暗暗冷笑,妲己這番心計只怕是白費了,那面玉石琵琶早被他拜託孔宣佈下禁制,除非有聖人出手,否則就算把琵琶給她,也不可能返本還原。目前妲己「迷惑」他正是十分順利,女媧娘娘會如此重情,肯白花氣力去救琵琶精這樣一個失敗者嗎?更何況,根據張紫星的判斷和觀察,女媧和妲己最多也就是通過某種方法,偶爾聯繫,根本難得見上一面。退一步說,就算琵琶精復活,也不過成為他的另一個棋子而已。

    張紫星想了想,露出笑容,接過金爵一飲而盡,笑道:「愛妃如此賢惠解語,寡人如何會拒絕?只是那國師本是方外仙人,向不喜俗事,因機緣巧合才做了這國師,寡人於他也有不依朝禮地承諾,故而方纔他那般不告而別。如今既是愛妃相求,寡人自當遂你心願,這便遣人傳旨,請國師宴後即前往摘星樓傳琴如何?」

    妲己見天子答應,面露喜色,使出手段,勸他連連飲酒。張紫星正欲借此機會酩酊大醉,掩人耳目,以算計伯邑考,當下連飲數爵,又與眾臣對飲,最後果然大醉,不省人事。

    眾臣見天子醉倒,紛紛起身告退,妲己命左右侍御宮人,扶天子回壽仙宮休息。

    壽仙宮中,妲己安置張紫星睡下不久,就聽近身宮女鯀捐來報,國師已回復陛下旨意,請娘娘稍候,即刻便至摘星樓傳琴。

    妲己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吩咐鯀捐好生照料睡著的天子,整了整妝,前往摘星樓而去。妲己剛走不久,接到主人指令的冰雪就立刻來到壽仙宮,化作張紫星的模樣,躺在臥榻之上。

    張紫星則迅速穿上魔鎧,飛出宮外,為免怕妲己疑心,張紫星特意啟動魔凱的過濾系統,並含下一顆特製的清新丸,徹底消除身上的酒氣。妲己來到摘星樓,命人取琴二張,分上下首擺好座位桌椅,做出一副規規矩矩傳琴的架勢。

    須臾,果聽內侍來報:「國師逍遙子已至摘星樓前,恭候娘娘懿旨。」

    妲己吩咐:「請國師上摘星樓,奉天子聖旨傳琴。」

    不久。就見一個穿著披風,全身籠罩甲冑的人走上樓來。

    此人見到妲己,只是略為稽首,依然是那混合地奇特聲音:「逍遙子見過艷妃娘娘。」

    妲己故意嗔道:「你雖是國師,卻也是臣子,為何見我不拜?」

    國師答道:「陛下早有承諾,貧道可不依朝禮,娘娘何必明知故問?」

    妲己微笑道:「國師休要見怪。本宮實是不知。國師乃一國之師,本宮亦當持弟子之禮,請國師上座。」

    國師也不推辭,謝座後,坐了上首。

    妲己輕輕撥弄琴弦。漫聲道:「琴乃君子之音,自是不入凡俗之耳。左右且退下,以免侵擾國師傳琴。」

    妲己深得天子專寵,周圍的宮女內侍雖知此舉與禮不合,卻懾於艷妃娘娘地威勢,不敢多言,低首退下。

    左右退走後,妲己盈盈起身,行至張紫星身前。微笑道:「逍遙道友,別來無恙?」

    張紫星冷哼一聲:「艷妃娘娘不是還要我行下拜之禮嗎?」

    妲己掩面輕笑,盡現誘人風情,說道:「與道友多時不見,故而相戲,請勿見怪。」

    「你如今已身為艷妃,深得天子專寵。正好遂了當初入宮的企圖。我也懶得管你之事。今日借陛下旨意召我前來,是何用意?難道真是為了學琴這等無聊的閒事不成?」

    「當日多蒙道友放我生路,又擊毀冷宮,引天子與我相見。我方有今日的地位。算上初識時的救命之恩,我欠道友實是良多,怎敢相忘?」

    張紫星依然沒有好口氣,冷然道:「天子沉湎美色,日漸荒廢朝政。又立下炮烙酷刑。使朝中人心惶惶,你可算是勞苦功高。我入朝為官。本是為了卻一段因果,並非真正忠於大商,故而才放你一條活路。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莫要以為背後有聖人指使,就可高枕無憂,你若想令朝權顛覆,眾侯反叛,必會引天子犯下無數罪孽惡事,若你僥倖成功,當成天下罪人,為千夫所指。屆時追究起來,那聖人為了因果,必會將你推出頂罪,當真萬劫不復,悔之晚矣!」

    他所說地,正是原書中軒轅三妖的悲慘結局。最後的戰鬥中,三妖是被女媧娘娘親手出賣,交由楊戩地,當眾斬殺,末了連封神都沒得份,著實淒涼。

    妲己低下頭去,長歎一聲:「道友所言,字字真切,然我既已身在局中,便無法回頭,若是我與道友易地相處,道友當會如何?」

    張紫星沉吟一陣,一字一頓地答道:「若求瓦全,不如玉碎。既已注定下場淒涼,為何還要委曲求全?不若奮力抗爭,或有轉機。我命由我,不由人。如此而已!」

    妲己聞言,身軀微震,思忖良久,終是搖了搖頭:「螻蟻尚且求生,何況是我等修煉之人?況且聖人乃大神通之人,怎會欺我這小妖?道友志氣雖然令我欽佩,卻不敢苟同。」

    張紫星知道她還未對女媧死心,也不解釋,說道:「話不投機,半句亦多。你我孤男寡女,在此恐遭人非議。若無他事,我先告辭了。」

    妲己急道:「道友且慢!今日顯慶殿道友一曲,令君臣迷醉,我特來向道友學習琴道,以饗君王。」

    張紫星哪有心思教她學琴,況且那琴聲原本就是超腦地傑作,當下丟出一本早準備好的小冊,說道:「操琴之法,連同曲譜,皆在其中,若你用心練習,當可有所長進。」

    妲己見他作勢離開,趕緊道:「道友慢行,我這裡還有一件事相求。」

    張紫星知道她要提那琵琶精之事,果然就聽妲己說道:「天子是否曾將一面玉石琵琶賜予道友?請道友行個方便,轉贈於我,此事已得天子首肯。」

    張紫星冷然道:「那面玉石琵琶倒在我手中,此物乃妖精所化,被玉虛門下姜尚所降伏,你為何要它?莫非你識得那妖精不成?或者……這妖精與你入宮亦有何關聯?」

    妲己對這逍遙子的舉一反三的思維能力大是驚懼,只好說道:「道友休要多心,此妖乃我故主門下。不幸被闡教門人所滅,如今我有心將其遺骸要回,上弦操演,且作故友憑弔。」

    張紫星一語就道破了她地打算:「上弦操演?你莫要欺我,我修為精進,又得明師指點,已今非昔比,你要回此物。只怕是想借日月精華,助其返本還原罷!」

    妲己心中一寒,感覺在此人身前竟然有種赤裸地感覺,彷彿什麼東西都無法瞞得過他。張紫星唬了她一句後,也不再相逼。從法寶囊中拿出那張玉石琵琶,說道:「罷了,既是天子承諾於你,我身為國師,也不好強持,此物我已上弦,現交於你,你且好自為之。」

    「多謝道友成全!」

    妲己一看,果然是玉石琵琶精地原形。當下觸景生情,心中難過,正要接過,忽聽對方說道:「方纔你說到彈奏操演……你可會彈這琵琶?」

    妲己不明其意,搖了搖頭,張紫星伸出覆蓋著甲冑的右手,暗暗調出一個樂器演奏地程序。在那琵琶上輕撥了幾下,輕聲道:「你且聽此曲。」

    只聽琵琶聲響起,鏗鏘激昂,直振人心。徐而察之。單這一張琵琶竟奏出類似金聲、鼓聲、金、劍擊聲、人馬群易聲等各聲混合的複雜場景,俄而又無聲。生死殺伐之中,壯懷激烈,又深蘊悲情,悲壯之聲後戛然而止。聞者始而奮。既而悲,終而涕淚之無從。

    妲己之心被這琵琶曲所牽引。面上時驚時悲,曲終之時,只覺感懷悲壯,無所適從,驚道:「不想道友不僅琴技無雙,居然還有此神妙的琵琶之技!此曲曰何名?」

    張紫星歎息道:「此曲喚作《十面埋伏》,如今殺劫將起,各方皆在相互算計,就算是那幾位聖人,也莫不如此。你胸懷異心,潛伏宮中,看似隱藏暗處,謀劃他人,實際自身處境,亦是凶險萬分,稍有不慎,則如前番一般,有殺身之禍。今日相見,或是緣份,特以此曲相贈,望你好自為之。」

    張紫星奏這《十面埋伏》,也是臨時興起,有自抒胸懷的意思。眼下西方教開始將手伸入中土,闡、截兩教的矛盾也將進一步升級,聖人們開始各自算計,而作為仙人們想要完結殺劫地人界,他這個天子自然是各方焦點,大商可謂危機四伏,少不得一場艱苦而持久的明爭暗鬥,正若後世項羽所遇那「十面埋伏」一般,只是不知最後是否會與西楚霸王一般悲壯敗亡?

    妲己怎知他心思,目中漸漸泛出異彩,從他手中接過玉石琵琶,低頭撫弄了一陣,忽然抬起頭來:「道友,你於我有大恩,可惜從未見過你的真容,我有一不情之請,能否請你摘下面具,了我此願?」

    張紫星暗忖反正有那面具在,妲己不可能看透他的真身,正好借這機會來迷惑於她,使她認定逍遙子的面貌,以免日後懷疑到那個天子地身份上去。

    他故作沉默一陣,然後暗中撤去魔鎧的頭盔,露出面貌來。

    妲己忙凝神看去,只見這逍遙子五官端正,雙目有神,但相貌卻略顯平凡,左臉顴骨上方還有一道淺淺地刀疤。這張臉既無天子的英武,也無伯邑考的俊秀,但不知為什麼,妲己總覺得十分順眼,一雙秀目仔細地端詳著他,似乎想要將這張平凡的面孔銘記在心。

    逍遙子朝她微微一笑,然後將面貌再次掩藏在頭盔之中。

    「眼下殺劫將起,你雖有使命在身,但行事不可過分,若是殘害生靈,惹得天怒人怨,我拼著得罪聖人,也要將你化作飛灰!目下我即將遠行,你且保重,我自去了。」張紫星警告了她幾句,心中牽掛皇華驛館之事,當下起身告辭。

    就在他快要下樓時,妲己忽然遠遠地叫了一聲:「逍遙……道友!若我肯如你所說,奮力抗爭,你是否……」

    張紫星沒想到她會突出此言,當即一愣,停了下來,考慮道妲己慣用地惑人手段,心中暗暗警惕。妲己欲言又止,櫻唇幾度張翕,終是無法鼓起勇氣,最後只得含糊地說道:「道友請多保重,來日有緣再見。」

    張紫星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只餘下妲己呆立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輕輕撫摸著那張琵琶,將滿腔心事化作一聲長歎。

    張紫星走出摘星樓後,急忙趕回壽仙宮,換了裝束,連灌了幾口事先準備好的酒,躺倒在龍榻之上,依然是一副酒醉未醒的模樣。

    此時壽仙宮中忽然出現一隻蚊蟲,在他耳邊徘徊良久,嗡嗡作響,張紫星雙目雖然緊閉,唇邊卻露出會心地笑容。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白猿計
   
    次日一早,比干忽來壽仙宮請天子上朝相議急事。

    只因宿醉,天子覺得疲憊難當,但拗不過這位身為首相的王叔,最後還是勉強來到九間大殿。

    禮部官員方偭見到天子,趕緊上奏一事:「皇華驛館官員來報,西伯侯之子伯邑考昨日自返回後,不知何故,在驛館喝得大醉,竟然獸性大發,將原本進貢給陛下的一名美女強行姦淫……」

    眾臣聞聽如此消息,頓時一片嘩然。昨日國師以天籟神技琴敗伯邑考之事雖然只有一干要臣在場,但早已傳揚開來。那伯邑考十有八九是鬥琴失敗後,借酒消愁,此人素有賢孝之名,不料竟然藉著酒醉,做出如此醜事!

    這件事說起來可大可小,伯邑考是西伯侯之子,在這個時代來說,就算強暴個把美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就是,這位被伯邑考施暴的美女是原本進貢給天子的貢品。雖說天子將那些貢品全數退回,責令伯邑考限日離開朝歌返回西岐,但那些美女畢竟是名義上奉獻給天子的貢品,若天子要治他個欺君重罪,也在情理之中。

    天子果然露出怒容:「姬昌行刺之事未明,其子伯邑考竟然作下如此醜事!那些美女本應是寡人後宮之物,若不是你……哼,雖已退回,卻也不容輕褻,來人!立刻將伯邑考拿下,按欺君之罪論處!」

    方偭聽得天子語中對自己昨天提出歸還美女之事極其不滿,還隱有遷怒之意,當下不敢做聲,握著牙笏低頭不語。有些與方偭平日放對的臣子見狀,不由幸災樂禍。

    首相比干出列奏道:「陛下,伯邑考素有賢名孝心,此番來朝歌,為的是進貢替姬昌贖罪。何以會貿然做下這等之事?如此行事,不僅無法使西伯侯姬昌得脫。而且還將自身也陷了進去,著實可疑,還望陛下明鑒。」

    朝臣中亦有不少嫉惡如仇之輩,梅伯當即奏道:「伯邑考雖有賢名,但昨日在顯慶殿被國師以琴鬥琴,落得慘敗。陛下與臣等皆是親眼目睹,這伯邑考敗北後,志氣消沉,大醉之際犯下獸行,亦非不可能。況且那美女本是納貢之物。今遭褻瀆,實是罪犯欺君,絕不可姑息!」

    天子沉吟了一陣,問道:「伯邑考和那受害女子如今何在?可宣其上殿,當面對質。」

    方偭顫聲答道:「回稟陛下,驛館官員來報,那……那女子失身後,似不堪凌辱。已於今晨在驛館自縊而死……」

    天子大怒:「好個伯邑考,竟然還將那女子逼死!刑部何在?還不將其拿來?」

    暫代刑部事務的姜文煥出列奏道:「稟陛下,伯邑考已被刑部收押,但此人非但拒不認罪。還賭咒發誓,說此事絕非他所謂,必是有人陷害。」

    上大夫楊任對姜文煥問道:「請問姜將軍,此事可有人證物證?」

    姜文煥搖頭道:「我曾親身前去驛館查看,當時在場並無他人。只有碎琴一張、白面猿猴一隻。伯邑考渾身酒氣,而那女子已死。衣衫不整,且下裳有不少血跡,頸上有明顯繩痕。當時驛館官員趕來時,只見到伯邑考正摟著這女子,並未見到其行兇過程,而伯邑考又堅稱冤枉,所以刑部才無法定罪,特請陛下聖裁。」

    楊任面露忿色,奏道:「陛下,依下臣看來,此事簡單明瞭,定是伯邑考殺人滅口,乃至死無對證!此人外貌賢孝,實則毒辣陰險,當著刑部大刑伺候,方會招認。」

    天子還未開口,一旁費仲急忙出來奏道:「西伯侯姬昌尚未定罪,其子還是世子身份,怎施以酷刑?那女子既死,已無對證,那麼此事亦有可能是他人陷害所致。」

    楊任怒道:「天子已責令伯邑考離開朝歌,還有何人會陷害於他?費大夫,你莫非是刻意袒護此人不成?」

    眾臣俱知費仲貪財,見他如此替伯邑考說話,必是事前得了伯邑考的賄賂。費仲見楊任在天子面前潑他髒水,而目前正是整頓吏治的時候,如何肯認?當下與楊任爭執起來,差點沒撕破面皮動手。

    比干見天子露出不耐不色,出來說道:「兩位上大夫,當朝爭吵,成何體統!不如將那伯邑考並在場物證全帶上殿來,由天子聖裁。」

    天子點了點頭,准了比干之奏,於是伯邑考連同那女屍、碎琴、猿猴都被帶上九間大殿來,女屍因恐驚聖駕,被遠遠地停在大殿門口。

    伯邑考一見天子之面,連忙拜倒,大呼「冤枉」。

    天子遙望著放置在大殿門口的女屍一眼,面上露出惋惜之色,怒道:「好大膽的伯邑考!你自詡琴藝無雙,昨日卻大敗於國師之手,寡人本著仁厚之心,並未治你欺君之罪,而是放你回西岐,不料你竟作下如此之事!」

    伯邑考連忙解釋,說自己昨日鬥琴敗於國師,雖然鬱悶,卻是心服口服,回驛館後,確實飲了幾杯,但當即便睡了過去,絕對不存在施暴之事。早上起來,才發現那位女子竟然衣裳不整地在自己房間地樑上自縊,急切間無法施救,等他慌忙尋來桌椅救她下房梁時,卻為時已晚,那女子已氣絕身亡。被這動靜驚動的驛館官員趕了進來,才有此誤會。

    楊任出列,喝道:「伯邑考!你簡直一派胡言,莫非當我等皆是稚子不成!此事證據確鑿,分明是你酒醉施暴,清醒後,唯恐此事暴露,才殺人滅口,若非被驛館官員撞破,只怕還不為人知!陛下,此人外貌忠厚賢良,內心卻奸惡無比,行徑之惡劣,實罪無可恕,當斬首示眾,以儆天下。」

    費仲連忙出來。說此案尚有疑點,況那女子已死。已無人證,不足以定罪。伯邑考感激地看了費仲一眼,暗道那份厚禮總算沒有白費。但這一來,百官對伯邑考更加懷疑,費仲乃勢利小人,無緣無故。又怎麼如此偏袒伯邑考?

    伯邑考順著費仲之言,趁機說道:「下臣為父恕罪,不遠千里而來,怎會犯下如此罪行?況那女子乃天子貢品,若有侵犯。豈非自尋死路?此事必是有人設計,還請陛下為下臣做主。」

    亞相姜子牙也提出了自己地疑問:「這白面猿猴原本關在籠中,怎會出現在行兇的現場?」

    這確實是一個大疑點,此言一出,眾人將注意力都轉移白猿身上來了,白猿似乎十分膽小,見眾人都注視著它,不由露出懼怕的模樣。

    費仲說道:「伯邑考曾進言。白猿修行千年,能歌善舞。可惜無法言語,否則當可說出事情真相。既是證據不足,亦不可貿然定罪。」

    伯邑考連忙稱是。比干說道:「這白猿既是修行多年,想必極具靈性,陛下乃天下至尊,威德所致,四方皆服。不妨如此試試……」

    天子聽了比干的建議。頓時來了興趣,親自走下丹墀。來到白猿身前,問道:「白猿,你既是千年靈物,必通人言,寡人且問你,可知昨晚發生之事?」

    白猿畏懼地看了伯邑考一眼,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群臣見這白猿竟然如此動作,紛紛稱奇。天子見它如此膽小,說道:「只要你助寡人尋出昨晚之事的真相,寡人可赦你自由之身,歸於山林。」

    白猿果然聽得懂人言,連連跪拜不止,伯邑考見狀,心中也燃起了希望。

    只見這白猿吱吱直叫,一陣指手畫腳,似乎想表達什麼,可惜無法人言,眾人雖然知道它在說明真相,卻看得一頭霧水。

    這白猿見眾人都不明白,十分著急,直撓頭抓腮,它畢竟是千年靈物,聰慧異常,靈機一動,竟然以慣用的歌舞形式將要說地話表達了出來。

    白猿先是露出十分氣惱地樣子,唱出粗重的聲調,作出用力打開門地動作,將空氣中的某物一把拉了出來,然後作出一邊撫琴地樣子,一邊不住朝口中傾倒,似乎是拚命飲酒,而那被他拉出的那物,則被迫在歌舞配合那琴聲。就算白猿後來不指著自己,眾人也明白,被打開籠子,拉出來的是誰,伯邑考只覺全身冰冷,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猿裝作撫弄一陣後,露出凶光,音調陡然轉高,將手中地「琴」狠狠地朝地下砸去。

    不久,它又醉眼朦朧、步履不穩地拉扯著什麼人一路走來,須臾又扮演那被拉的某人掙扎的模樣,並發出淒厲的聲音。

    緊接著,白猿帶著哭泣地逼真歌聲和形象地肢體語言向在場的每一個人展示了什麼叫做「強暴」的罪行。更惡劣地還在後面,這段獸行結束後,白猿睜開睡眼,彷彿嚇了一跳,然後找來繩索,咬牙切齒地做出勒緊的模樣,再在空中做出懸掛狀。

    這一系列舞蹈和歌唱,詮釋了一段酒醉逼姦,隨後殺人滅口的「精彩」過程,伯邑考看得面若死灰,目瞪口呆。他怎麼都沒料到,這只多年來一直溫順如奴的白面猿猴居然會將這樣一頂大屎盆子扣在他的腦袋上。

    看著天子和百官對自己投來鄙夷、憤怒、恍然地目光,伯邑考心知中計,一時無法辯解,驚怒交加之下,再也支持不住,噴出一口鮮血,頓時暈死了過去。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真相大白,無人再提出疑議了。事實明顯地就是,伯邑考昨日在驛館喝得大醉,將那白猿拉出來,逼其歌舞助琴,卻回想鬥琴失敗之事,暴跳如雷,將琴砸毀,又從隔壁不遠的房間將這名美女拖出,藉著酒意實施強暴。第二日醒來後,發現大錯釀成,為殺人滅口,將這可憐地女子勒死,佯作上吊地模樣,以求死無對證。殊不料天網恢恢,忘了這隻唯一的目擊者白猿。恰好這白猿又能歌善舞,將整個過程生動地展現了出來。

    這一來,就連「有心」幫助伯邑考的費仲也不敢再說話了,這胖子思維極其敏捷,立刻改變立場,反過來痛罵伯邑考人面獸心,丟盡了西伯侯的臉,要求天子嚴懲,讓眾臣好一陣鄙視。

    這真相也使得天子動了雷霆之怒,以伯邑考欺君罔上之名,要下令施炮烙之刑。此時首相比干出來求情,說伯邑考雖犯重罪,但天子已經將作為美女的貢品退回,又已下令限其離開,所以伯邑考所犯罪行中,最重地「欺君之罪」當酌情減免。考慮到西伯侯姬昌以往地功績與賢名,特請求留下伯邑考性命,另作刑罰。

    天子似乎對那美女的死亡十分痛惜,又憤恨伯邑考先前一再狡辯地虛偽,執意不肯寬恕,但拗不過比干與一眾官員的請求,猶豫了半天,終究還是同意了下來。在比干的建議下,天子下旨將剩餘九名美女同那兩件寶物充歸後宮及國庫,作為抵罪之償,同時將那只立功的白猿放歸山林,任何人不得再行捕殺。免去伯邑考炮烙死刑,具體處罰則容後再議,暫時監押於刑部好生看管,不得有誤。

    於是,大殿武士將不省人事的伯邑考拖了下去,天子解決此事後,興味索然,又勉強堅持著處理了幾件當前的要務,宣佈散朝。

    散朝後,張紫星徑直往摘星樓而去,還未及上樓,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方纔那白面猿猴的表演,實在是太精彩了!這白猿先是裝作不能人言,急於表達的模樣,形態逼真,設下懸念,眾人都看出它知道「真相」卻無從表白。

    接下來,白猿以生動的肢體語言,配合音調多變的歌聲,在短短的時間內,將那段莫須有的酒醉、施暴、殺人的劇情演繹得出活靈活現。雖然只有一個人,卻能利用豐富多變的表情與聲調,完美地完成了各個角色的變換,比用純用語言描述的效果要好上N倍,令人深信不疑。

    整個劇本從創編、綵排,到實際演出,不過三天的時間,能達到這樣的效果,確實是難得。這種演技,甚至還要超過當初冒充姜環的袁洪,沒有多年的「演藝生涯」是無法辦到的。當然,伯邑考早上見到的那名可憐的女子也並非原身,而是袁洪所化,否則怎會心甘情願地自縊而「死」?

    張紫星笑了一陣,走上樓來,指著等候在前面的袁洪和白猿,由衷地讚道:「兩隻猴子,都是影帝級別啊!」
sssaaa3 發表於 2009-5-18 01:00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三山關
   
    袁洪不明白「影帝」的意思 但也知道必是稱讚之語,當下跟著張紫星傻笑了一陣。這時 方偭的身影出現在摘星樓上,對張紫星行禮道:「陛下謀略 真讓下臣歎為觀止!誰能料到,陛下竟然會利用這口不能言的白猿施出如此奇計?伯邑考此番是百口莫辯 眾人皆知這位西伯侯公子先是技不如人,而後又酒醉失德 繼而殺人滅口,可算罪大惡極。此人原有賢名,皆蕩然無存,不僅西伯侯不得釋放,而且還令西岐更加蒙羞,可謂一舉兩得。」

    「你昨日在顯慶殿中,故意提出美女去留之事,以及今日九間大殿的表現,亦是可圈可點,」張紫星笑道:「新一期的《大商季刊》發行在即,當好生利用一番。我明日當有遠行,此間具體細則,交由你全權負責。」

    方偭當下遵旨,又問:「那伯邑考當如何發落?」

    張紫星冷哼道:「此人雖有賢名,看似乃摯誠君子,實則並不簡單。入朝歌以來,四處疏通,可惜正逢吏治,不得其門。他又入蘇護府中,施展手段,讓蘇護請妲己行枕邊之言,並重賄費仲,妄想利用我所信任之人進言,救下姬昌,解西岐之難。若非此奇計,還害他不得。如今他聲名掃地,已無甚價值,與其殺掉,不如遣回西岐,一來顯我仁慈,二來可送將回去令自取其辱。」

    方偭躬身受教。張紫星又對白猿說道:「此番你立下大功,是願回歸山林。還是留下修行?」

    白猿看了看袁洪,吱吱叫了幾句,袁洪翻譯道:「陛下,它願留下與我修煉。」

    張紫星點點頭,答應等孔宣出關後,請他想辦法,看是否能恢復白猿地修為,白猿感激涕零。叩頭不止。

    幾天後,新一期的《大商季刊》在全國各地同時發行,上面詳盡地刊登了這件震驚朝歌地事件,還附有朝歌臣民對此事的一些評論和看法,上至官員。下至百姓,對伯邑考的劣行無不是口誅筆伐。

    最激烈的當屬費仲的評論了,胖子先是自責被伯邑考原本的「賢名」所惑,為免冤枉好人,竟然在所有證據都對伯邑考不利的時候站出來,力挺這偽善之人,甚至還和上大夫楊任在天子面前爭吵。直到白猿之事後,才幡然悔悟。回想道自己所受的蒙蔽。胖子不由「怒火中燒」,以最激烈地言辭表達了自己對伯邑考這個偽君子地痛恨與憎惡,並請求天子嚴懲惡徒,以儆天下。

    熟悉費仲的人自然對此嗤之以鼻。這胖子果然無恥之極,明明受了人家賄賂,見沒法子幫伯邑考翻身,立刻就狠狠地反踩一腳,借此表明自己的清白與忠心。典型的既當婊子又立牌坊。

    季刊中還有一個亮點。那就是採用了匿名的方法,比如。幾個不願透露姓名地百姓就對此事提出了質疑,如伯邑考為什麼會無端飲酒、白猿為什麼會出現在兇案現場等,當然,就如同一個設問句一般,後面的專題對這些疑問都作出了解答,使得原本有同樣疑問的讀者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大商季刊上,還轉載了天子對於此事最終處分的聖旨——伯邑考有欺君之嫌,又強暴殺人,雖有公子之身,卻也罪無可恕。念在西伯侯往日的聲名和功勞,特免其一死,著刑部對伯邑考施以宮刑,割去那是非之根,以儆天下犯姦淫之罪者。並命其立刻返回西岐,永世不得踏入朝歌一步。

    天下民眾見此處置,無不讚歎天子仁慈公正。張紫星趁機安排細作散佈流言,使得不少人對姬昌的品德也提出了質疑,既有聖人之譽,為何會管教出這樣的兒子?聯想到原本同樣有「賢名」的伯邑考,包括西岐本土地百姓在內,對姬昌的賢名也開始有所懷疑,甚至有不少人說,那次大逆不道的謀刺行動的主謀就是姬昌。雖然姬發等人努力控制,但流言依然越禁越止,一時間,西伯侯地名聲大大降低。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當日旱災之時,在有心人的煽動下,張紫星也曾受到過謠言之苦,其中,西岐這邊的細作出力最大,如今張紫星借題發揮,總算是還以顏色,撈回了一些綵頭。

    至於那位比小白菜還冤的伯邑考,張紫星只能在背後說聲抱歉了,政治鬥爭,雖不見血,但殘酷程度絲毫不亞於戰場中的真刀真槍拚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既然進入這場遊戲,就要有GAME OVER地覺悟。

    就在伯邑考「名動天下」之時,張紫星正騎著龍馬,悠閒地漫步在前往南地的路上。伯邑考之事解決後,原本與金鰲島眾仙約定的半月集合之期已經時日無多,所以張紫星帶著袁洪又悄悄離開朝歌,前往南海而去。

    臨近三山關時,張紫星忽然想起一樁往事來,算算時間還有充裕,便駕馭龍馬落下地,朝三山關趕來。

    由於南郡戰事,三山關總兵鄧九公得了天子地旨意,日夜操練兵馬,嚴防戒備,禁止閒人出入,絲毫不敢鬆懈。

    張紫星和袁洪來到關隘求見鄧九公時,守將見張紫星身穿道袍,騎著一匹異獸,知道此人必然非同凡響,趕緊請兩人稍候,迅速遣人前往稟告總兵大人。

    鄧九公幼年曾得一道人傳授武藝兵法,成就頗高,可惜那道人言他與道術無緣,只做得個軍馬戰將,心中一直引為遺憾,對有道之士也是十分禮遇,識得不少修煉之人。他正在校場操演軍馬。聽聞有奇人異士來訪,趕緊將軍務交由副將太鸞與趙升。縱馬朝關隘趕來。

    鄧九公來到關隘,一見這兩名道者,卻並不認識,但那位臉上有疤地道人座下奇獸十分神駿,想必本身必是道德之士,當下十分客氣地請兩人入關內詳談。

    張紫星看這鄧九公的形貌,倒與那名字中地顯得蒼老的「公」字不相符。鄧九公約四十上下,身形矯健。五官端正,蓄著長鬚,看上去精神抖擻,英武非凡,想必是武藝高強之輩。無怪在原書中能力敵黃飛虎與哪吒的聯手攻擊。如果不是哪吒放出暗器乾坤圈,還不一定能取勝。

    鄧九公領兩人來到總兵府,命人奉上茶水,問道:「兩位老師請了,請問二位尊號,來我三山關何事?」

    張紫星說道:「總兵大人不必多禮,我乃逍遙子,此乃我師侄袁洪。我是嬋玉小姐故人,請問小姐是否在府上?」

    鄧九公聽到他居然自稱女兒的故人,心下著疑,說道:「老師有所不知。小女四年前即外出學藝,至今未歸。」

    張紫星一聽鄧嬋玉還沒回來,原本蠢蠢欲動的心思也化作烏有,說道:「四年前在朝歌分別時,我得知小姐須往西崑崙隨師學藝。不料今日仍未出師。實為遺憾。我此次來找將軍,為的正是尊夫人肺癆之症。請問夫人近來病情如何?」

    鄧九公聽他說得不差,當下露出釋然之色,但聽到妻子的病時,又露出深深的憂色:「自當年小女從朝歌帶回一位神醫所開藥方後,我那夫人雖暫有好轉,卻依然無法根治,時日愈久,那藥效就愈弱,卻無可奈何。請問老師,是否有妙法醫治?若能治癒我夫人此沉屙,我當感激不盡,必有重謝。」

    感謝不必了,把女兒許配給我就行。張紫星在心裡偷偷地回答了一句,口中卻道:「總兵大人不必客氣,我與小姐交情不淺,自當竭心盡力,醫治尊夫人之症。」

    鄧九公大喜,連忙稱謝,在兩人來到內宅,請夫人出來相見。張紫星見那夫人約莫三十五、六歲,相貌中隱有與鄧嬋玉肖似的美麗輪廓,可惜因多年疾病纏身,面色蒼白,形神枯槁,嘴唇難有血色,說上幾句,就不免一陣咳嗽。

    張紫星幫鄧夫人把了一會脈,暗暗啟動超腦的診療系統,心中有底,當下對鄧九公說道:「我有奇術,可根治尊夫人之症,但此術需在靜處施為,旁人絕不可侵擾,否則當前功盡棄。」

    鄧九公夫妻一聽這道人能根治舊疾,不由大喜。但聽到張紫星需要與鄧夫人獨處時,又有些遲疑:這道人素不相識,來歷不明,說認識鄧嬋玉也僅是他一面之詞,若是起了什麼歹心,當如何是好。

    張紫星看出兩人疑慮,將當年鄧嬋玉送他的青鳳玉珮拿出,以示身份。鄧九公夫婦見了這青鳳玉珮,頓時吃了一驚,當下用異樣的眼光,將他從頭到腳掃瞄個徹底,終是答應了他地條件。

    鄧九公立即安排了一間靜室給他,自己則和袁洪在外把守,以免閒人干擾。張紫星請鄧夫人先服下一顆藥丸,處於昏睡狀態,然後利用超腦中的微型醫療機器人,從口腔中進入肺部,進行手術治療。

    兩個小時候,張紫星從靜室中走了出來。告訴鄧九公,治療過程相當順利,向他交代了術後的關於呼吸、咳嗽方面的一些注意事項,並開出一張調理的藥方,指出只要好生調養,即可痊癒。

    聽得愛妻多年的沉屙即將治癒,鄧九公欣喜若狂,對張紫星感激不盡,當下擺宴招待兩人,鄧九公的長子鄧秀、副將太鸞和趙升等將皆作陪。酒宴上,鄧九公特意問起了那塊青鳳玉珮的事情,張紫星故作糊塗,說當時送別時,鄧嬋玉忽然將此物送於他,並囑咐小心保管,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鄧九公更加吃驚,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暗忖此人雖相貌平平,但精通醫術,居然治好了妻子地頑疾,從那匹神異的坐騎來看,想必另有神通,但終究是個道士,真不知道女兒是怎麼想的,竟然選中這樣一個人。

    鄧九公有心向他詳細瞭解這玉珮之事,礙於眾將在場,不便開口。酒宴後,張紫星想到南海之行,不願久留,聲稱還有要事,當即告辭。鄧九公見他去意甚堅,挽留不住,只得請他在忙完要事後,務必來三山關一會。

    張紫星答應了下來,帶著袁洪出得三山關,朝南海方向而去。

    在道術之中,五行遁術是比較常用的一種,這裡地遁術不僅是逃遁之術,如果運用得法,也能有攻擊之效。若論趕路行進,以土遁術最為實用,土遁術高明,往往只需要定一個「坐標」,就能借土的力量迅速到達目標,相當於一種利用空間和元素,縮短目標距離的高速技能,如同一些魔幻小說中的空間魔法一般,其速度甚至還要勝過普通的飛行之術。

    但土遁術也有其明顯缺點,當定下一個目標點後,便無法在施展地中途變相,而且遁術無法持久。就如同潛水一般,釋放地那一段法力一結束,立刻就會身不由己地「浮」出地面,再次施展後,行得一段,又會出來,無法始終持久,每一次的速度和路程都與本身地法力成正比。

    如土行孫、張奎那樣的地行之術則完全不同,可任意行動,就如同在地面上一般,堪稱神妙。當然,無論哪種法術趕路,都需要相應的法力,所以最輕鬆的還是利用坐騎。

    據金鰲島群仙的情報,寶物當於七天後在絕塵島一帶出世,而眾人約定好的集合地點就在周圍的雪砂島上。由於路徑不熟,不知道那雪砂島的具體位置,所以袁洪也不敢貿然施展土遁術尋找,而是定下大方向,與張紫星一起,以飛行為主,步行為輔,邊走邊找。

    路途之中,張紫星陸續看到有不少道術之士施法朝前趕去,心知也必是為了奪寶之事,不由暗暗心驚,那寶貝只有一個,有這麼多人前往爭奪,只怕會有一場激烈的大混戰。

    這一天,行至一座矮丘時時,忽見到前方的沙灘上,有三人正在以道術狠鬥。張紫星目力過人,發現是一對年輕男女在聯手對付另一名瘦小的中年道人,而地下橫七豎八地躺著幾具屍身,從裝束來看,應該也是修煉者。

    張紫星仔細看去,當下略露驚訝之色,原來,這一男一女,居然還是他的「熟人」!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同道中人
   
    這對男女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張紫星在親征東夷時,在戰場之上所遇到的闡教門人鄧華和吳萍。

    那次東征時,月姬以震天弓,穿雲箭射殺九嬰,張紫星靠著真武靈訣降伏了蚩尤的兵器「噬魄」,並殺死封豨,最終商軍大獲全勝。就在此時,鄧華和吳萍忽然出現,索要九嬰的內丹,態度還顯得十分高調。張紫星並不賣帳,最後勒索了鄧華六顆天地造化丹,方才將內丹與他,張紫星至今還依稀記得這位玉虛宮第五位門人鄧華給他造化丹時,那副肉痛的模樣。

    如今鄧華手中的那根有些類似後世方天畫戟的戟形武器,時而放出熾熱之力,時而放出冰寒之力,正是那根以九嬰內丹煉就的水火神戟,倒也威力不凡。

    而那位同是闡教門下的女仙吳萍滿臉狠色,手中一把長劍包裹著刺眼的金光,盡朝那瘦小道人的要害處招呼,那瘦小道人十分了得,手持雙劍,進退自如,竟然將水火神戟和金劍的攻擊盡數接了下來。

    原本吳萍也算得上貌美,但不知怎麼的,張紫星對她總有一種發自心底的牴觸情緒,或許是因為當年她曾想讓鄧華提出過搶內丹的緣故。在張紫星看來,菡芝仙雖然也是那種殺氣型的美女,但看起來要比吳萍美麗得多。

    吳萍見與鄧華合擊那道人不下,心中焦慮。拉著鄧華後退幾步,從懷中拿出一把扇子來。朝這道人一扇,沙灘上頓時捲起了一陣驚人地颶風,席捲著沙粒漫天飛舞,幾乎無法視物,那些道人的屍體也被捲上了天空,好半天才摔落下來。

    那瘦個道人在空中被颶風中吹得東倒西歪,背上卻如同有著一對奇特地翅膀一般,雖然狼狽。始終保持一種特異的平穩,颶風散後,又輕飄飄地落下地來。

    吳萍一驚,皺眉道:「好妖孽,竟然能擋我狂風扇!」

    那道人嘿嘿一笑:「我與你二人素無怨仇。為何苦苦相逼?莫不成這幾位無辜道友被你們所殺,被我撞上,想要殺人滅口吧!」

    「無辜?」吳萍冷笑道:「這幾人對我們言語不敬,本想施以薄懲,卻被我法寶發現俱是妖邪一流,若不除去,遲早會禍害人間!你形貌不善,又是妖身。一看就不是好人,橫豎是順路,不如將你一道除去!」

    道人冷笑道:「你二人可親眼曾見過我或這些道友害人?僅為語言得罪於你或出身妖族就痛下殺手,枉你們還自稱出身名門。竟然毫無善惡之分!」

    鄧華喝道:「妖邪就是妖邪!你若不服,可拿出本事來較量一番!」

    張紫星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吳萍和鄧華就是這樣「斬妖除魔」的,心中不由更加鄙視。只見那道人遙遙朝這邊一指,說道:「這兩位道友也撞見了此事。你二人是否要一併滅口?」

    張紫星吃了一驚。沒想到那道人如此厲害,在激烈戰鬥的同時。居然還能發現這麼遠有人窺探,而且此言分明有拖自己二人下水的意思,看來這道人也絕非易於的角色。

    既然已被發現,張紫星也不好再躲藏,當下騎著龍馬,和袁洪走了出來。那道人一見龍馬,目中貪色一掠而過,而吳萍看著左手手腕上直發光的手鐲,將目光落在袁洪身上,發現他只有真仙下階的力量時,冷笑道:「原來又是一隻妖孽!」

    袁洪本來見這女道姑濫殺無辜,就十分氣惱,見她出口傷人,當下大怒。那道人搶先上前,朝張紫星二人稽首,還「好意」地說了聲「道友留神」。

    張紫星本身就是精於算計之輩,見這道人如此心計,區區四個字就把自己二人推到鄧華和吳萍地敵對立場上,不由暗暗皺眉。

    吳萍自恃修為遠勝袁洪,看對方似有站在那瘦道人一邊之意,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心理,對鄧華使了個眼色,手中金劍突然脫手,朝袁洪閃電般激飛而去。鄧華與她師兄妹多年,心意相通,也持畫戟朝張紫星發動了突然襲擊。

    那瘦道人雖然口中叫著「道友留神」,看到這一幕時,原本擋在前方面的身形卻狡詐地朝後撤去,將張紫星和袁洪頂在了前面。袁洪身手敏捷,雖然那金劍襲擊得突然,但他的速度更快,一個翻身閃過,手中已多了一根黑棒,朝吳萍劈頭砸來。吳萍急退閃避,召回金劍,與袁洪斗在一處。鄧華的水火神戟比吳萍地金劍要厲害不少,又擅長近身戰鬥,可惜的對手是張紫星。

    張紫星知道吳萍和鄧華仗著闡教門下素來自大,絕不是什麼好相與之輩,當年明知他是天子時,吳萍還動過奪寶走人的念頭,所以在她辱罵袁洪妖孽的時候,就已暗暗戒備著兩人突襲。他念著這兩人闡教的身份,應該可以大加利用一番,但還等他沒想出計謀,忽然就被對方襲擊,心中也有些惱怒:不打你,是因為想耍你,不代表你丫可以騎到老子頭上來了!

    張紫星原本對吳萍和鄧華就心懷厭惡,見兩人居然不分青紅皂白地突下殺手,當即更不客氣,亮出定商劍,將後世的劍法施展開來。這劍法並非那種表演之用的「舞術」,而是一套總結了無數前人精華的殺人之術,特點就是簡練、陰狠、毫無花巧,本是二十四世紀高等近戰兵地必修課程之一,所不同的是,應有的激光劍換成了定商劍。

    鄧華沒想到這「金丹期」修為的道人竟然隱藏了實力,而且劍法如此犀利,近戰之術竟然要比自己這個仙人還要強得多。抵擋了一陣,已是汗流浹背。險象環生。而那根水火神戟居然當不得定商劍之鋒,交擊幾下,已經出現幾個缺口,讓鄧華好一陣心痛。

    這邊袁洪也佔了上風,吳萍只覺得對方手中地黑棒沉重異常,還帶著奇特的力量,自己地金劍居然被壓制得無法發揮力量,她想要施展狂風扇。卻被袁洪逼得緊,無法騰出手來,當下虛晃一劍,將左手一甩,那只會發光的玉鐲忽然從手腕上脫出。朝袁洪飛去,正中袁洪的身體。

    吳萍見命中袁洪,心中一寬,不料袁洪被擊中後,化作一團白氣,令玉鐲穿身而過,隨即白氣凝成人形,似乎毫無損傷。

    吳萍吃了一驚。袁洪已欺近身來,痛下殺手,吳萍慌亂間將玉鐲再次放出,袁洪傾力一棒。正好擊在那玉鐲上,頓時將玉鐲擊得粉碎,但整個人也被那寶物碎裂地力量排斥得朝後飛去。

    吳萍驚叫了一聲,這土心玉鐲可是掌教師尊元始天尊指點她修煉地法寶,不僅能護身滅敵。還能具有偵測功能。若對方是妖身,玉鐲便會發光示警。這法寶本來極具威力。普通刀劍都難以傷之,也不知這妖孽手中黑棒為何寶,居然毀去了元心玉鐲。

    其實袁洪擊毀土心玉鐲還是虧了手中玄桑棍的妙用,玄桑棍乃句芒以先天木元之力煉就,對土屬性地寶物有著天生的克制能力,加上玉鐲本身地質地並非與玄桑棍同一品級,所以能一擊而碎。

    沒等吳萍來得及心痛,立刻遭遇到了新的危險,原來那瘦道人見新來的兩人佔了上風,眼珠一轉,對袁洪叫道:「道友,我來助你!」

    道人說著,雙劍一擺,朝吳萍攻去,鄧華見對方勢大,師妹又法寶被毀,哪裡還敢戀戰。他藉著水火神戟的長度,連發幾戟,將張紫星逼開,趕上前去,接下袁洪對吳萍的致命一擊,向吳萍招呼了一聲,駕遁光離去。

    那瘦道人見兩人逃走,換作一副感激地神情,對張紫星和袁洪施禮道:「多謝二位道友相助,否則貧道已喪生在這對狗男女的手中。」

    張紫星對這瘦道人的手段也十分警惕,從此人先前與鄧、吳二人的戰鬥來看,似乎未盡全力,而後又故意隔岸觀火,想讓自己二人與鄧華、吳萍鬥個兩敗俱傷,存心收漁人之利,看來,這必然是一個極富心計的傢伙,不可不防。

    一念及此,張紫星立刻微笑著回應:「此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請問道友大名?」

    瘦道人說道:「貧道姓文,人都喚我作文道人,敢問道友尊號?」

    姓文的道人?原著中似乎沒有這樣的角色,莫非又是個編外人員?張紫星想了想,報了一個假名:「原來是文道友,貧道帶籠子,這是師侄撿簍子,欲往南海一行,今逢道友,即是緣分,道友何必客氣。」

    帶籠子和撿簍子都是後世的方言,一為設陷阱圈套害人,一為撿便宜,分明是張紫星要訛這文道人。文道人哪知這名稱地含義,當下客氣地與兩人見禮。張紫星先前故意沒有隱瞞南海之行,就是為了試探這文道人的去想,略一交談,果然,文道人也要前往南海,想必是參與奪寶的「同行」。

    從文道人口中,張紫星得知了雪砂島的具體位置,總算是有了幾分收穫。

    這文道人絕對不簡單,光從剛才地經歷就能看出他的深沉與陰險,這樣的人,可以結交,但不可深交,若是放鬆警惕或稍微不慎,很可能隨時在背後捅你一

    當然,換一個角度來看,若能收為己用,將那心智陰謀用來對付敵人,自是一大助力,但如果無法將其徹底降服,只怕反會引火燒身。

    張紫星在腦中飛快地思索著,目光忽然落在了地上的幾具屍體身上,不由動起了小心思:這些屍體都帶著法寶囊,多少也應該有點貨色,自己這邊的袁洪、方偭等人一直沒什麼好地法寶,正好藉機「遺物」利用。

    他施秘術對袁洪耳語了一陣,然後故意說道:「師侄,這幾位道友死於非命,亦是可憐,若任其曝屍荒野,終是不合。你將這些屍身拖至後面地土丘,尋個地方,好生安葬了吧。」

    袁洪得他吩咐,自然明白這話的意思,暗暗歡喜,正要上前,忽見那文道人說道:「帶籠子道友,你們趕路要緊,怎可耽擱,此事還是交由貧道來辦吧。」

    張紫星見文道人目中餘光不住朝死屍地法寶囊上打量,心知這傢伙必定是動了和自己一般的心思,聯想道此人先前的表現和心計,暗道:想不到還真碰上一個「同道中人」!

    「區區小事,怎會耽誤,」張紫星怎肯白白讓出這等便宜事,當下露出笑臉道:「道友可與我在此稍候,這些粗重的雜務就交由晚輩來做吧,師侄,還不快去?莫非要我與文道友親自動手不成?」

    袁洪十分機靈,沒等文道人說話,當即應了一聲,將黑棒收好,肩扛臂挾,弄起三具屍體,朝土丘方向走去。

    文道人被袁洪搶了先手,眼角一陣抽搐,指著地面上的另外兩具屍體道:「這兩位道友乃我熟識之人,就由我來處置吧,若有遺物,也可代交其師門。」

    說著,文道人扛起屍體,飛快地朝一旁跑去。張紫星心細,發現那兩具屍體剛一被他扛起,腰間的法寶囊就已經不見了,文道人手法之熟練,動作之隱蔽,看樣子竟是慣於此道。張紫星心中有數:文道人只怕和當年他所遇的青角道人一般,屬於那種背後敲悶棍、搶法寶的類型。若最終實在無法將此人降伏,來個黑吃黑也可以接受。

    袁洪「埋葬」好屍體後,迅速趕回張紫星身邊,眼色示意已經得手,文道人也走了過來,張紫星搶先指著地下的幾把兵刃說道:「師侄,你去將這些兵刃收了,日後除去那對惡道男女,也好平這幾位道友的遺願。」

    文道人見張紫星明明是要侵吞這些兵器,卻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臉皮之厚,可見一斑,不由暗罵此人狡詐。張紫星從中選了兩柄質地最差的拂塵,讓袁洪交給文道人,說是歸還他兩位道友的遺物,文道人嘿嘿一笑,指著兩柄法力波動最強的寶劍,說那才是道友的遺物,張紫星不料文道人的臉皮也有這種境界,當下討價還價一陣,最終分贓完畢。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大笑了起來,心中卻不約而同地在算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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