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丁 作者:春公子(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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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eeHappy 2009-7-24 08:4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5 236762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44
第三百四十五章 生機中的絕望

「括兒他姓沈,沈括!?!?!?」

四哥幾乎是大跳著吼出來這個話的。

沈括啊,沈括啊,那是什麼人?大宋朝不,是泱泱中華五千年歷史上最卓越的科學家,沒有之一!他精通天文、數學、物理學、化學、生物學、地理學、農學和醫學;他還是卓越的工程師、出色的外交家;同時,他博學善文,對方志律歷、音樂、醫藥、蔔算等無所不通,無所不精!

夢溪筆談知道麼?沈括寫的,北宋時期自然科學達到的極致、後世兩個朝代無法超越的巔峰,更是中國科學史上的第一坐標!讓整個中華引以為傲的巨著!!!

四哥的喘息急促起來,不能置信地望著榻上氣若游絲的少年。

這……這真的是沈?不會是同名同姓弄錯了吧?

他勉強遏制住激盪的心,追問道:「王老神醫,括兒他可是錢塘縣人?一歲時舉家遷往福建?在武夷山、建陽一代……」

「是啊,括兒爹老夫乃莫逆之交,以前他在江南為官,老夫籌建醫學所、開館授徒多有助益,後來調職福建,便舉家遷往建陽,兩家書信往來一直未斷。去年老夫因一樁難雜症到武夷山黃崗峰採集藥材,途經建陽,恰逢沈兄被官司纏身,便將托兒託付給老夫……」回憶起往事,王惟一更覺愧疚,六十來歲、見慣了生死的老人家就那麼癱坐在床邊,蒼老的眼泛著淚光。

「括兒是個愛學的好孩子啊,跟著夫在醫學館習醫時,眾多弟子裡就屬他最勤奮肯幹,每天雞鳴起、三更睡,小小年紀就有了老夫兩三成的水準。記得以前他剛到江南,讀到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中的一句『人間四月芳菲盡桃花始盛開』他不明白為什麼江南的花都開敗了,山上的桃花才開始盛開呢?,於是一個人跑到飛來峰去看,四月的山上,咋暖還寒,涼風襲來,怎是他一個小孩子受得了得。他從山上下來患了嚴重的風寒,躺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月,老夫給他施針診療說得第一句話就是『師傅,徒兒懂了,山上比山下冷以花期才來的比山下晚吶』!」

這個故事一說出來,哥當時就震驚了,「小沈括上山看桃花」他還在小學時候就聽老師過呀,後來長大了識到X國教育的無恥了(可不嘛,什麼愛迪生救媽媽、華盛頓砍櫻桃時都他媽的是我國偉大的教育者胡編的!),還以為也是編出來誆那些小學生的,沒想到竟然真有其事!

真有其事。那還有什麼好懷地!

沈括啊。面前躺著氣若游絲地少年地是沈括!!!

他發現地磁偏角比歐州了整整四百年;他提前一個時代創立了隙積術(二階等差級數地求和法)、會圓術(已知某圓地直徑和弓形地高弓形地弦和弧長地方法);他創造性地認知了沖積平原形成、水地侵蝕作用;他第一個詳細記錄凹面鏡成像、凹凸鏡地放大和縮小作用。第一個提出石油地命名甚至提前一千年預見到了「此物生於地中無窮。後必大行於世!」

全才啊頂地全才啊!而且還是王安石未來推行變法地得力臂助、對抗西夏地卓越功臣。這樣地一個絕頂高才怎麼可以英年早逝!

沈括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王老神醫!」他發瘋一樣地拉著王惟一地手。把他轉過來和自己面面相對。「沈括……括兒他真地沒救了。一點辦法也沒有?」

王惟一搖頭:「括兒的病發現的太晚,霍亂疫毒早已遍佈體內,若是早半天發現,或者還能用九轉金針封住他全身氣**,阻止疫毒深入,往後再拖延幾日,現在……哎!」他長歎一聲,依然還是那絕望的眼神。

這是一代神醫、江左針神第二次下「必死無」的論斷,這就等於閻王爺在生死簿上拿硃筆一勾,直接叫黑白無常來拘魂了,眾人都知道沈括再沒有活的可能,默默低下頭為這個英年早逝的孩子,默哀。

唯獨四哥不放棄。

「王神醫,你說『或者還能用九轉金針封住他全身氣**,阻止疫毒深入,往後再拖延幾日,』是什麼意思?難道再撐幾天,括兒就有救了麼?」

「若是撐上三天老夫還可以冒險一試,乙太素九針為括兒移宮過血……」

「太素九針?」南宮琴伊一驚,「可是昔日藥王孫思邈秘傳之術,小成可清心順氣,益氣養血,大成則可精元固守,起死回生的太素九針?」

王惟一緩緩點頭:「太素九針原載於《靈樞針十二原篇》,傳為皇帝、岐伯、俞三大醫學宗師合力著稱,至秦末楚漢爭雄時失傳,盛唐時藥王孫思邈機緣巧合得《黃帝內經》古本殘卷、融以歷代醫學之大成,復令太素九針重現於世。老夫一生勤研針學,訪遍天下鍾輾轉習得九針,可惜最後一針僅得斷篇,老夫窮畢生心力

未補全,否則便是括兒病入膏肓,施以九針當也還有機。」

「但若施以八針移宮過血,撐上三日便成?」四哥不依不饒地追問。

王惟一歎道:「那也只有一線生機。」

「一線生機也是生機!」四哥吼道,「韓琦,去拿三樣東西來,鹽、糖還有水,快!」韓琦才進門來,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聽大人下這樣的命令,一時愣在當場,「鹽、糖還有……水?大人,你要這些做什麼?」

「少廢話,叫你拿就拿!」天丁大人吼得震天價響,眾女連帶王惟一在內面面相覷,不知他打得什麼主意。

片刻間,東西送。

「快,一升水兌兩勺鹽和十,攪勻了給括兒喝下去!喝不下去就灌!強灌!」四哥急急命道,見眾人眼色竇,「不知道一升是多少?兩斤!」

「不是啊人,……又鹽又糖的,倒底什麼東西?」

「ORS,做一種叫ORS的液體。」

「歐啊死?」

「對,就是口服補液鹽,救括兒的神;,能夠補充疾和嘔吐流失的水份和礦物質幫他撐下來最後三天!」

「就用糖……和鹽!?」這下子光眾女,練王惟一都驚詫了。

「對,糖和鹽按比例配置成的這種ORS充液,和人體內部的體液非常相似,霍亂置人死命之處在於體液的大量流失,造體代謝紊亂,血漿容量減少、體內鹽分缺乏、血液濃縮、電解質丟失、缺缺、直至休克及並發急性腎功衰竭而致死,口服ORS雖然不能完全補充流失的體液,但是佐以王老神醫的針術,我想,幫括兒撐上三天絕對不是問題!」

天丁大人的這番話,幾乎有人聽不懂,即使是身為一代醫術宗室的王惟一不甚明白這一千年後源自西醫的霍亂治療理論,但是如今沈括生命垂危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若是撐不下來這最後三天即使是他也束手無策!

天丁大人的說的「歐啊死」是現在唯一可以的辦法,為了給括兒爭取這三天寶貴的時間即使所有人都半信半,但還是必須選擇相信!

於是就這樣,瀕臨垂危的沈括被一眾美麗大姐姐們使盡辦法,灌下去了足足兩升的ORS,然後又是老山參、靈芝、鹿胎、麒麟竭、天山雪蓮、冬蟲夏草……都是按王惟一給開的方子熬好了灌得,不怕什麼好藥補多了互相沖。

不是病患太多,藥材緊缺麼?

是啊,是缺,不過天丁大人召集楚州三套班子不對,是召集知府、通判、防禦使發話了「你們這些傢夥,還有楚州大大小小的其他官吏,家裡藏了什麼名貴藥材,通通、馬上、立刻給我交出來,本欽差有用處,救人!當然了,我龐四是個實誠人,不會白拿你們東西,市價多少貫錢,我補!明白?

天丁大人代表皇上,天丁大人的話就是皇上的話,皇上的話就是聖旨,所以沒有哪個還敢藏著、掖著,乖乖把人家孝敬的、家裡私藏的珍貴藥材貢獻了出來。

天丁大人代表皇上,皇上跟你們拿不對,是皇上給你們讓你們進貢名貴藥材上來,那是看得起你們,給你們臉子,有人敢跟天丁大人提錢字麼?

沒有啊!所以了,天丁大人一文錢沒花,就弄來了一大堆續命回生的藥材,把個不知道「內情」的王惟一感動地老淚縱橫,其實他哪裡知道,天丁大人這麼做為的不是他徒弟,而是天丁大人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宋朝未來最偉大的科學家、天家、數學家、物理學家、化學家、生物學家、地理學家、農學家、醫學家、卓越的工程師和出色的外交家沈括,就這麼把命歇B在一個小小的霍亂上!

有四哥的地方,就有奇跡,被王惟一判定最多一天時間必死無的小沈括,在喝下「歐啊死」和以上N種名貴中藥後,成功的在死神面前堅持了下來,所有的美女們、丫頭們這才相信,四哥是救命的活神仙!

第一天、第二天,王惟一連續為沈括施針,狀況日漸好轉,眼看只要第三天最後進行一輪,霍亂疫氣就可以徹底排除,噩耗突然傳來。

王惟一病倒了,染上的也是霍亂!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45
第三百四十六章 失蹤

「還有最後的一次施針,移宮過血就完成了。」

「嗯,但願這之後括兒真的可以好起來。」

小沈括的病房外,眾女滿懷期望的靜候著,南宮琴伊和鄒熙芸雖然都沒有說話,但是光從表情也能看出來兩位絕代佳人對這個幾天來在一起對抗霍亂病魔、懂事又聰明的小弟弟的關心和牽掛。

「未必哦,王老神醫不是說了,即使乙太素八針(有一針失傳了嘛)為括兒移宮過血,也只有一線生機。一線的話……說不定會失敗哦,咯咯咯咯——」俏笑聲中,一陣濃烈的乳脂甜香從旁邊房間漫出,花想容裊裊娜娜地走了出來,一襲輕軟的綾羅秀裙怎也掩不住她火爆腴潤的曼妙身段,下邊一雙踝骨渾圓、膚如細雪的小腳兒,雪白的足背酥膩瑩潤,渾不露骨,套著半截粉色的繡鞋,指瓣用鳳仙花汁染成了酥紅,益的嬌妍可人。

好在這一屋子都是女人,不然恐怕就是柳下惠那樣正人君子恐怕也要忍不住想把她兩隻肉呼呼的香滑小腳捧在手裡,輕輕握著揉著,恣意品嚐。

但即使都是姑家,香君、香草、百合還有其她幾個小丫頭片子,目光也忍不住被引了過去,怔怔盯著那裸露小半截的雪膩足踝,滿眼目迷,然後回神一悚,急忙轉頭,再也不敢多瞧,唯恐被自家小姐看見。

花妖女的魅惑,即使是女人,難抵擋啊!

「只要還望,我們就不能放棄。」南宮琴伊的嗓音還是那般清婉動聽,明眸流露出的一抹堅毅襯予她冰清玉潔的雅麗儀容,更顯這位天下第一名妓的風華絕代娜多姿。冰雪聰明的她如何聽不出花想容話中的調謔——堂堂兩大花魁為了一個小童如此擔憂掛懷,傳出去了還不被人笑話死?只是他天性溫柔婉約,不加計較罷了說括兒這孩子也著實聽話懂事又聰明,討人喜歡。

「對啊天丁大人說了,一線生機也是機!」

「還天丁大人,咯咯咯,這日你們有見到他麼?」花想容俏笑著問道,狐媚的眸子一絲異樣的狡黠。

眾女聽她一說這才憶起兩日來地不曾看見天丁大人地影蹤們連同王老神醫為了括兒地事情操勞。天丁大人卻在下令叫楚州知府、通判、防禦使和大小官吏「奉獻」出他們私藏地名貴藥物後。就連看也沒有過來看過括兒一眼!

甚至。連和龐昱已經有了白約地鄒熙。這時都暗暗地懵了。因為即使是她已經整整兩日沒有龐昱地影子。

為什麼會這樣呢?明明見他那樣關心在乎括兒地生死。為什麼在這關鍵地兩天裡卻忽然消失了?即使別地都可以放下。難道連來收治所看一眼。給日夜操勞、身心疲憊地妻子一個溫柔地笑、一個寬慰地眼神。也不願意麼?

這一刻曾經清傲孤傲、淡泊世情。出塵仙姿絲毫不遜於南宮琴伊地鄒熙芸。心底一樣隱隱生出少女地哀怨。

—任何女人上了。即使是天上地仙女也和熱戀中地小姑娘沒有兩樣。

「啪嗒嗒嗒嗒……」這個時候。一陣急促地腳步聲然自門外響起。

鄒熙芸第一個站了起來,只道是龐昱回來了,回來看她;眾女則多數以為是這個腳步聲是王惟一,急急忙忙來給愛徒完成最後施針的王惟一。

鄒熙芸迫不及待地推開門,誰料外邊站著的既不是兩天來時刻牽掛的龐昱,也不是眾女期盼的王惟一,而是王惟一的大弟子,胡愷之。

胡愷之,今年五十有八,年紀比王惟一併小不了幾歲,當年只是一個老實巴交、傻乎乎種田的莊稼漢,後來舉家染上瘟疫,父母兄弟先後撒手人寰,幸得王惟一路過把他救了下來,從此便拜在這位一代醫神門下。

雖然當時的他是莊稼漢一個,也錯過了學醫的最佳年紀,不過勝在勤勉好學、吃苦用工,雖然沒有其他師弟那樣的天賦,但勤能補拙,三十年下來也成了一方名醫,這次王惟一聽聞楚州爆瘟疫,召集眾弟子北上挽救受難百姓,他率先響應,義無反顧地帶著兩大車藥材和十一名弟子趕來援手。眼下王惟一為給沈括施針診療,無暇他顧,收治所內的其餘事務一概交由他負責經手,眾女見到胡愷之,還道收治所除了什麼事情,豈料胡愷之一開口竟是識破天驚!

「師傅他……病了,也是霍亂。」

「什麼!?!?!?」

王惟一病倒,這是絕對震撼、驚人的消息,尤其是在這個沈括性命垂危、最後一天的施針必須完成、不

無生的時刻,王惟一一倒下,意味著這兩天來照顧有努力、堅持全部白費!

甚至,整個抗擊霍亂的戰役,都要因為王惟一——這個動力支柱、精神支柱、醫術支柱的倒下而全線敗退,楚州城數萬百姓,徹底論語霍亂肆虐的致命侵襲!

突如其來的重大危機,天下誰能化解?

毫無問,當然是天丁大人。

偏偏這個時候,天丁大人依然蹤影全無!

「城南、城西找過」

「找過了,沒有。」

「城東呢。」

「也沒有。」

「城北還是沒有?」

「是。」

「城東外面的小河邊呢?」

「也沒有。」

「怎可能?天丁大人哪兒去了?」括的病房裡,眾女急的團團轉。

「這可怎辦呀,怎麼辦呀?連王老神醫也病倒了,天丁大人又不在……我們……我們……括兒他……」

饒是以韓琦的鎮定、和未來的宰相風,這時也不禁慌了手腳。

「怎麼辦啊,怎麼辦啊,王醫病了,不能來施針,括兒他……他……他是不是死定了……」小香君眼淚汪汪的,只差沒有哭出來!

「哎!」胡愷之頓足長歎,「師傅說了,研習素九針重資質,愷之愚鈍,窮三十載之功也不過悟通五針,難以為小師弟施以移宮過血,實在是……愷之愧對恩師,愧對恩師啊!」

「胡大夫,胡大夫!」懂事的湘蘭軟細聲的問道,「王老神醫他……就不能堅持一下,先給括兒施完針……」

胡愷之緩緩搖頭,「姑娘有所不知,施展這『太素九針』極耗心神,稍有差池,不但小師弟必死無,連施針亦有性命之虞,師傅他老人家年歲已高,昨晚病後連吐帶拉折騰了整整一宿,今天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無能為力」四字一出,眾女相顧慘然。

便在這時,南宮琴伊裊裊起身,比仙籟還好聽的聲音從她櫻唇吐出:「如果,王老神醫病重不能施針,那麼就請老神醫他臨時傳我針術,括兒的病,我來醫。」

××××××××××××××××××

「王老神醫,請傳琴伊太素九針,為括兒和老神醫你施針診治。」

收治所內,專為王惟一的病房裡,南宮琴伊斂衽垂頸,裊裊下拜,淡掃蛾眉,衣妝素淨,直如芙蓉出水,不染纖塵。

王惟一昨夜在收治所忙了一宿,到臨城子時才回房歇息,結果還沒有睡下卻突然倒下了,嘔吐、腹瀉折騰了整整一宿,加上長期以來的辛苦操勞,到今早,這位年已經七旬的老神醫徹底癱臥在病床上,面容蒼白,精神衰頹。

「使不得……使不得啊,咳咳……老夫一介醫,怎當得起南宮大家一拜。」他撐著窗沿想坐起來,豈料身子才一離榻,手臂突然一軟「撲」地又倒了下去。

「師傅!」胡愷之急忙過去扶住恩師。

昨天還是精神矍鑠的王惟一這時已被病魔折騰的連起床的力氣也沒有了,全靠徒弟扶著才能勉強坐起,瞧著一臉端肅儀容、絕不是一時衝動才到他這裡來求授針術的南宮琴伊,他也不知從哪生出來一股力量,撐著坐直了身體道:「南宮大家,這……這太素九針……雖然重悟性,可是短短一日之間……咳咳咳,南宮大家,不是老夫……咳咳咳,捨不得把太素九針外傳,實在是九針……研習繁複,絕非短時間內可以一蹴而就……便是南宮大家在文太醫處見習過針術,又有觀摩老夫施針的經驗,短短一兩日功夫……」

「為了括兒和楚州百姓,琴伊別無選擇。」

「可是……為括兒施以移宮過血,稍有差池,不僅他性命難保,連施針也會……會死的!」

「什麼?」眾女一齊驚呼出來。

「本來移宮過血之術只是太素九針斷篇中……記載的一門回生之術……除了甚耗心力對施針並無損傷,可是老夫窮畢生之力也未將最後一針補全,只有……咳咳咳,只有勉力以八針施之……對施針的心力損耗……以十倍計!過程稍有差池,施針必心力枯竭,形同廢人……南宮大家,你真的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太素九針,琴伊一定要學!」沒有任何猶豫的,南宮琴伊回答道,危險面前沒有半分退縮,秀臉透出神聖的光輝!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45
第三百四十七章 仙子折翅

不要小看女人,永遠不要,因為當一個女人認真起來種堅持和韌性,絕大多數的男人根本比不了!——《安樂侯風流史遍閱天下女人卷》

「所謂移宮過血,其實是一整套繁瑣複雜的施針過程的總稱。首先,通過金針刺**,使得身體的機能降到最低,對血液的損耗也隨之大大減少,然後在手腕神門**開口放血,將七成的血液排出體外,然後再封住除任督二脈以外的人身所有竅**,用這剩餘的三成血液維持人體的基本運轉。」

「人的身體會不斷造血,而新的血液中並沒有霍亂疫毒,如此一來體內疫毒數量大大減少,輔以藥物治療,逐步將疫毒全部排出。然後根據身體康復及血液新生的狀況,逐步開啟封閉的十二正經,最終恢復正常的氣脈運行。」

王惟一的病房中,南宮琴伊靜靜端坐,聆聽著給自己下了兩帖猛藥、又自針數十(就是自己給自己紮了幾十針啦!),強振作起精神的王惟一解釋何為移宮過血以及施展移宮過血的程式和要訣。

「括兒還能撐幾天。」之前,王惟一這樣問胡愷之。

「大約……」胡愷之沉了一會,「小師弟的狀況比起前兩日好了不少,看來天丁大人讓韓將軍配的……那個……『歐啊斯』的確有效……照徒兒方才查探小師弟的脈象看,不出意外的話摸還可以撐上三兩天。」

「好。」王惟一揮揮手,示意胡之和其他人離開,等到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房裡只剩他和南宮琴伊兩人,這才一字一頓地沉聲道:「兩天之內,老夫一定教會你太素九針(九針缺一針,不過還是以『太素九針』相稱。)!」

於是就有了邊剛剛的解說南宮琴伊聽得很認真,一字不芶地用心在學,原本她在文涵處學了一些醫術的皮毛(北文南王可不是白叫滴,文MM醫術的皮毛那也是了不得滴!),只是出於姐妹交好,彼此互授絕學聊以解乏——也教了涵妹子彈琴想當初的無心之學在楚州竟然派上了用處,而今天,和她那妤涵妹子齊名的江左針神王惟一要把他的最終絕學太素九針傾囊相授!

為了救人也好,為了這絕世無雙醫術的傳承也罷,從這一刻,她的全部精神和心力都必須毫無保留的集中在這裡!

艷冠天下的絕世美人起來的神態真的動人無比,王惟一的目光卻沒有在她俏臉停留片刻,只是靜靜望著床邊立起的**位同人,用心訴說。

「……逐開啟封閉地十二正經。最終恢復正常地氣脈運行。然而。經脈封閉地時間久了身體經絡必然壞死。肌肉也隨之萎縮是永久性地損傷。即使之後取消對**道地禁制也再恢復不了。所以老朽說地三天只是完成移宮過血地第一步。之後最少半個月地時間裡隨時通過觀察人體各部位地變化。暫時打開十二正經中地一條或者某幾條。使得瀕臨壞死地肌肉經絡得到血液補充。但是也不能時間過長。以免耗盡體內血液。無法維持任督二脈地運行。」

「其中地「度」極難把握。稍有任何差池。括兒必死無。而且……」

「而且我也會心力耗盡。變成一個活死人?」南宮琴伊微抬黛眉。語調竟出奇地平靜。玉容更是靜如止水。盡顯她看淡生死、不沾塵俗地仙子風儀。

「是地。移宮過血之術一旦開始(指開始放血。之前兩天是通過刺**逐步降低身體機能以減少對血液地需求)。施針者必須七天七夜守在病人身邊。隨時控制十二正經地流通閉合。並且及時應對種種可能出現地突發狀況。七天七夜絕不能有分毫差池。所以老夫才說。移宮過血。九死一生。其凶險處。絕不亞於在戰場以一己之力獨抗百萬大軍。」

南宮琴伊地唇角飄出一絲清淺地笑意。淡淡道:「就算王老神醫您這麼說。琴伊也一定還是要學地。」

「好。那麼現在。老夫傳你太素九針地口訣。你聽好。」

「琴伊聆聽謹記。」

「昔黃帝曰:以針應九之數,奈何?岐伯曰:夫聖人之起天地之數也,一而九之,故以立九野。九而九之,九九八十一,以起黃鐘數焉,以針應數也。一者,天也。天者,陽也。五藏之應天者肺,肺者,五藏六府之蓋也,皮者,肺之合也,人之陽也。故為之治針,必以大其頭而銳其末,令無得深入而陽氣出。一曰(音蟬)針,取法於巾針,去末寸半,卒銳之,長一寸六分,主熱在頭身也。二者,地也。人之所以應土者,肉也。故為之治針,必其身而員其末,令無得傷肉分,傷則氣得竭。

二曰員針,取法於絮針,其身而卵其鋒,長一寸六分……」

「……五者,音也。音者,冬夏之分,分於子午,

別,寒與熱爭,兩氣相搏,合為膿者也。故為之:其末如劍鋒,可以取大膿。五曰針,取法於劍鋒,廣二分半,長四寸,主大膿,兩熱爭者也……」

「……九者,野也。野者,人之節解皮膚之間也。淫邪流溢於身,如風水之狀,而留不能過於機關大節者也。故為之治針,令尖如挺,其鋒微員,以取大氣之不能過於關節者也。九曰大針,取法於鋒針,其鋒微員,長四寸,主取大氣不出關節者也。針形畢矣,此九針大小長短法也。」

「這些是老夫從找到的醫經殘卷中對太素九針的記載,融合畢生醫術補全的九針要訣,只是最後一針口訣恐有缺憾針之時血脈總是不能順暢運行。所以你只需要習得八針便好,剩餘第九針便留待日後再行參詳吧。」

「琴伊明白。」

「好,那麼老夫再詳細教你人身十四經(心、肝、脾、肺、腎、胃、膽、大腸、小腸、膀胱、三焦、心包絡以及任、督二脈)的經絡循行及經**分佈,然後按照頭、頸、軀幹、四肢的順序,詳述施乙太素九針時各個針灸**位間的距離長短,針刺的深淺尺度,以及主治、功效等項。」

……

單是理論的傳進行了整整五個時辰,即使以南宮琴伊的慧質蘭心、絕世資質,也花了一天的時間才勉強收納融匯(還沒貫通呢!),接下來的第二天,則是用王惟一鑄造的**位銅人,在王惟一的指導下由南宮琴伊現場演示針法以便指出其中的錯誤和缺漏,現場糾正!

「這是老夫苦心設計的銅,以上等黃銅鑄成和一般人大小相似的人體裡面臟腑的佈局,經絡的循行,**位的分佈都和人體一般無二,軀殼表面刻有三百五十四個**孔,孔內裝滿水銀,外補則封以黃蠟,以防水銀流出。少時你按老夫教你的太素九針以及移宮過血之術的施展方法,逐次施針,若一針刺入便有水銀流出即是方位正確力道輕重與否則取決於水銀流出的多少。

只有方位和道都完全把握了,才能確保你給括兒施針時……嗯至少在理論上,不會出現太大的以外和變故。」

「多謝王老神醫提點伊這便開了。」南宮琴伊把她冰肌玉骨,滑如凝脂白似霜雪般的玉手從舉起的寬袖探出,一雙如水妙目凝注在面前佇立的**位銅人上邊,蘭指拈起一根細長銀針,看準了銅人胸口處的檀中氣海,一針紮下。

針到處,時空彷彿靜止,短三五秒的間隔彷彿半個世紀那麼悠長,接著在南宮琴伊滿懷期許的幽幽凝視中,水銀自針下湧出,流速恰到好處,既非洶湧**,亦非涓滴可數,病床上的王惟一捋著花白的鬍子,滿意點頭。

原計劃一天的銅人演練,南宮琴伊只花了五個時辰,從病房裡出來的時候,王惟一無限感慨地對急忙衝進去照顧他的胡愷之說了一句話:「如此絕世聰慧、天賦資質,唯惜從樂,倘若幼承杏林學術,天下當復多一『文』爾。」

聰慧、天賦資質!南宮琴伊憑借她的專心、凝注,把太素九針和移宮過血的期限提前了半日,但小沈括的病勢,此刻已是岌岌可危!

是的,岌岌可危!依據胡愷之的診斷,如果不在當晚開始施針,最多兩三個時辰,小沈括就要死在病床上!

病勢緊急,刻不容緩,幾乎兩天兩夜沒有合眼的南宮琴伊硬撐著少女嬌弱的身體,決定即刻給小沈括移宮過血——說是即刻,其實光準備房間、工具、藥物、熱水等等就已經了花去了一個時辰,當小香君、香草、百合幾個小丫頭把泡了許久時間藥浴、洗濯乾淨的小沈括抬進靜室的時候,留給南宮琴伊的時間。

只剩下最後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考驗南宮琴伊僅僅用一天半時間研習太素九針的成果!

半個時辰,決定古往今來乃至大宋歷史上最偉大科學家的生死存亡!

然而就在這半個時辰的起始,移宮過血之術開始前的一刻,在病床前打開針囊、剛剛拈出一致來的南宮琴伊忽然雪靨慘白,玲瓏修長的嬌軀一陣瑟瑟顫抖,然後不等發現異狀的湘蘭過去攙扶,她竟也倒了下去,宛若剛被天宮打落凡塵的仙子,折翅傷慟,狂嘔不止……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46
第三百四十八章 琴伊病危

霍亂,又是霍亂!

挽救小沈括最後期望,南宮琴伊,在開始施針的一剎,因為霍亂的突然作倒下了去,冰清玉潔的聖潔仙子,在不眠不休的勞碌了兩天後,終也逃不過霍亂病魔的無情侵襲……

頃刻之間,所有人都傻了,傻在原地。

南宮琴伊已經是他們的最後期望,她一倒下,還能靠誰?

括兒命還剩下最後半個時辰,這樣短的時間內不可能再有人學會太素九針,為他移宮過血……小沈括的生死已經不單單是他一條人命的事情,而是在王惟一倒下後,整個抗擊霍亂鬥爭中所有醫、患和楚州所有人的精神所繫。

這一刻,在院子,早已經聚集了無數身染霍亂的病患,大家的精神、意志全部寄託在病床上的小沈括這裡,聚齊了眼下最高的醫術、最好藥物的施救的小沈括如果能夠撐下來,所有人便還能看到一線抗擊病魔的生機,而他要是死在病榻上……試想一下,當圍在院子外邊的病患們和隔離在外邊的老百姓知道耗盡了針神心術、名貴藥材尚且救不回一個孩童的性命,誰還會有生的希望、活的勇氣,大傢夥費盡心力鑄就的抗擊霍亂的整條戰線頃刻便要土崩瓦解!!!!!!!!!

「撲通!」胡愷之然坐倒,徹放棄了希望……小香君、百合、香草扔下手裡的東西哇哇大哭……湘蘭、小宛、圓圓雖然還忍著,可是她們無助的眼神已經曝露出了心底最後的絕望……只有鄒熙芸,凝注往窗外的美眸清涼如昔,儼然完全不受房中瀰漫的哀傷氣氛影響……

因為她堅信難之時,自會有大英雄、救世主出現,而那個人是……

「啪!」緊閉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鄒芸第一個轉頭過去,看見的卻不是期待中那個瀟灑傲立、玉樹臨風的高大身影。

人實還是那個人,朝思暮想的情郎、消失了整整N天的天丁大人。

但卻是風塵僕僕、頭髒亂。身污垢泥灰、

「哎怎麼……」她迎上去。才一開口。四哥把個小木箱塞到他手裡。

「快。打開用這東西救沈括!」

「什麼?救……怎、怎麼救……」事情來地太突然。她一下子懵了。

「唉呀!」龐昱一跺腳。從她手裡又把盒子搶了回來。飛步撲到床邊。

眾人只道他找來了什麼起死回生地仙丹妙藥。一齊擁了過去。卻見龐昱一邊重重喘著粗氣(趕得太急!)一邊打開盒子裡邊拿出來一個曬乾了還略有尿騷味道地豬膀胱。一根少見地半透明蘆葦桿有一小塊細細地鐵。

「這……這些東西……做什麼用得?」

「輸液!」四哥只回答了兩個字。

輸液!?輸什麼液!?什麼輸液!?

沒有人聽得懂,也沒有人明白只能呆呆看著龐昱一個人在那裡動手。

將預先配好的ORS溶液倒進豬膀胱做的「輸液瓶」中,「豬膀胱輸液瓶」掛在床簷固定然後接上半透明的蘆葦桿做成的「輸液管」(明白為嘛去河邊了吧,找適合代替橡膠輸液管的蘆葦!),介面用絲線緊緊紮住防止漏液和空氣進入,「蘆葦桿輸液管」下端接上他消失了整整四天,和楚州城十數名巧手鐵匠(明白為嘛要召集鐵匠了吧)經過無數次實驗終於做出來的針頭!同樣介面用絲線緊緊紮住,防止漏液和空氣進入,最後在小沈括手臂的靜脈上一紮。

完成!!!

對,你沒有看錯,這就是四哥獨立開創、利用古代簡陋工具完成的輸液裝置,他早就知道口服ORS效果有限,根本救不了那麼多慘受霍亂侵襲的老百姓,只有提前數百年、在古代「開」出一整套打點滴的工具,以輸液的方式直接給人體補充ORS補充液,才是真正對抗霍亂的不二良方!!!

「來,這個盒子裡還有一套工具,按照我剛才演示的輸液過程,你們也練練手。稍後還會有一批工具送來,學會了趕緊先給危重病人輸液。最晚在明天太陽落山前,會有八百套打造好工具的依次送到,再過一天,兩千套。那時大家就可以放心的告訴全城百姓,天丁大人向他們保證,三天內所有患都可以輪到點滴,整個楚州城從此,不會再有一個人死在霍亂病魔下!!!!」

「你說說,這樣……這樣接上管子……把針紮進去就可以了?」胡愷之瞠目結舌地頂著輸液管,一臉的難以置信。

「是,」

「這樣子補充『歐啊斯』,括兒就不會死?」

「對,ORS直接從靜脈進入血液,迅速補充體內流失的水分、電解質,糾正體內酸鹼平衡……哎呀,我不和你多說了,總之現在的醫術只能做到這步,等到霍亂菌自然排出,括兒他就恢復正常了!趕緊,按我說

們先把怎樣輸液學會了,馬上給收治所的其他危重+去!」

「就這樣子?真的可以麼?真的麼?真的麼?」小香君拽著四哥衣服,嗚咽著問得又快又急,淚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分外惹人疼愛。

「對,就這樣,括兒不會死,楚州城裡所有人都可以得救!」四哥沒時間去「疼」這只哭起來分外可愛的小蘿莉了,拍著胸脯再三的保證,眾女這才擦乾淚水,振作精神,跟著天丁大人學習如何使用這套天丁大人「明」的點滴工具……

接下來這一夜,絕對是一個無比漫長的夜晚,在大多數人半信半疑、惴惴不安的等待中,被掛上了點滴、直接從靜脈迅速補充流失體液的小沈括,成功的戰勝了病魔,把拘魂的黑白無常打回了陰曹地府!

一夜之間跡降臨,原本必死無疑的孩子因為天丁大人,得救了!

第二天頭上括便醒了,雖然身體非常的虛弱,可是恢復了神智就證明液的方法對於治療霍亂確有奇效,天丁大人的話沒有錯,天丁大人明的一整套輸液工具是真正對抗瘟疫的必勝武器!

是的,這一刻,四哥成功了,光是他的成功是所有奮戰在抗霍一線的醫術工作和護理人員們的成功!

王惟一、南宮伊、胡愷之,還有這些天來不辭辛勞地在女病所奔波憂勞的姑娘們,她們竭盡心力為大宋留下了可以讓這個國家超越世界八百年的沈括!

而他,龐昱,則用無數天的努力和持(從一開始四哥就在為開點滴工具而奔波了)為楚州、為淮南、為整個大宋保住了千千萬萬的百姓黎民!

時間又過去了三天,括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王惟一得益於輸液的神奇效果和他自己的卓越醫術(作為針神,對自己的身體經絡當然是最瞭解的所以給自己施針,效果肯定倍兒好!)雖然年近七旬卻已經基本痊癒。

坐在他的病床前,四哥和王一說起這個孩子將來:「我看此子天賦異稟若只研習醫術,恐怕枉費了大好才華。若是王老神醫有暇,我想在這次的霍亂風波平息以後,請王老神醫您和括兒到汴梁小住,一來王老神醫您可以和文太醫共商醫術,彼此精益,補全作為醫道瑰寶的太素九針,二來括兒也可以去京城見見世面,接觸醫術之外的更多科目,對他未來的成長極有幫助。而且……」

「王老神醫若不嫌棄,我想安排括兒進子監讀書,歐陽修、范仲淹做他的老師,王安石、曾鞏是他的同窗,或許過不了多久,還會有一個叫蘇東坡的孩子也加入進來。

我保證,他們有朝一日一定會成為大宋朝最最出色的人才,和我一起創造一個威服天下、萬國來朝的景佑盛世!」

四哥的提議,王惟一當場答應了,先不說「當世兩大神醫交流醫術、補全太素九針」對這位一生追求醫道至境、老來卻仍未償夙願的古稀老的意義,單是送小沈括進國子監,就是他身為小沈括的恩師根本沒有辦法拒絕的提議——國子監是隋朝以後的中央官學,是中國古代教育體系中的最高學府,天丁大人說要送小沈括進國子監讀書,就等於是在今天在日本隨便拽了一個初中生,問他要不要保送東大(請原諒我不拿中國的北大、清華作比喻,因為這兩所學校當不起!理解不能的去百度「錢易劉洪玉周森鋒」去百度「北大醜聞」就明白了。)

試問,有人會拒絕麼?

四哥從來是個不知疲倦的人,這邊剛和王惟一談完,那頭又到了城東最大的收治所,向那裡所有的大夫醫官宣講使用點滴儀器的注意事宜。

「你們聽好,輸液之前,務必先用燒酒進行皮膚消毒,這樣可以杜絕皮膚表面的病菌通過輸液進入體內。」

「所有在青樓工作的女性病患,輸液時必須使用一次性針頭,這是為他們的安全著想,大家可以放心,針頭的產能絕對足夠!」

「是的,花柳病會通過血液傳播,水煮消毒不起作用,所以不光青樓的姑娘們,經常尋花問柳的男人也要主動交待,不要把體內可能存有的病毒傳給別人!」

為了確保大規模的輸液不會造成其他病症的傳播,天丁大人不辭辛勞地傳授著他的經驗,這時湘蘭一路小著跑從後場奔了過來,急急湊到他耳邊低語了一番。

天丁大人聽罷,面色驟變。

「什麼?琴伊姐她一直沒有輸液,現在……病危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47
第三百四十九章 死前

什麼?琴伊姐她一直沒有輸液,現在……病危了!?

女病所裡,當小香君嗚咽著把情況說出來,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反應。

那一個驚心動魄、生死存亡的夜裡,天丁大人隨身帶來的兩套輸液工具,一套即刻給小沈括吊上了,另外一套在教完她們怎樣輸液後,立刻就決定給南宮琴伊使用,無非是天丁大人熱心的提出想親自到病房裡、解開南宮琴伊的羅裳、在瑩白如玉的藕臂上輕輕紮一針……

立刻招來全場MM的鄙視,然後被四個小丫頭爆扁了一頓而已!

而且,南宮琴伊是剛剛病,症狀理應最輕,即使不輸液單有王惟一開出的藥方、天丁大人弄來的大把名貴中藥,怎可能斷斷幾天內病勢就嚴重到這地步!?

「為什麼會這樣,給我說清楚,為什麼會這樣!!!」天丁大人咆哮著,在小小的病室外對著四個小丫頭飆。

小香君哭得更厲害了,圓、小宛也嗚咽著抹眼淚,只有湘蘭忍著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大家。

的確,天丁大帶來的輸液工具第二套在當天還是前就親手交給了南宮琴伊……的四個婢女,加上滿滿一大瓶他親手配製、浸潤著的他的仁心愛心思心的ORS溶液。然而,那個時候南宮琴伊的霍亂只是剛剛做,心地善良、常懷濟世之念的她(南宮MM境界高啊!)覺得既然病情不重,沒有必要浪費救的工具,不如拿去給危重病人使用,多救一個人是一個。

四個小丫頭不敢違背小姐的意,只得悄悄把輸液器材連帶四哥精心配製的愛心ORS一起拿去了危重病房給了一位八十多歲垂危的老婆婆。南宮琴伊知道事若是說出去了,以天丁大人的博愛和對她的關懷肯定一轉眼又弄了整套的輸液器才來,何必為了她並不嚴重的病情,而要多幾個甚至多十幾個病人不能得到及時的救治呢?

所以南宮琴伊四個小嚴守秘密,不許把事情說出去,自己則僅僅是口服補液上吃了幾副普通的中藥——好藥也全被她送給危重病人了!生生地撐著她嬌弱的身體,對抗兇狠的霍亂病魔。

本來。這麼做法以冰清玉潔、不染塵濁地體質是好轉不了撐上個七八天功夫也是輕而易舉地。甚至聖潔如仙子地她根本就不該染上霍亂!南宮琴伊之所以病。完全是因為研習太素九針不眠不休地苦學了兩日。身體太過疲勞神也極度衰弱。被霍亂病菌趁虛而入所致。也正因為如此。霍亂地來勢如洪水猛獸。病情地展程度、速度遠遠超過了其他患。這就和平常不生病地人一旦生病了。絕對是非常嚴重一個道理。

第二天早上南宮琴伊就已經起不床了。連續地嘔吐、劇烈地腹瀉乎嚇傻了四個這些天來也照顧了不少病患地小丫頭。是時。王惟一尚在病中愷之等又因為輸液器材地調度而忙地焦頭爛額。南宮琴伊依然忍著了喝下去兩大碗地ORRS。僅僅只是用才剛學會地太素九針封住了自己地幾處**位。阻止體內疫毒地持續作。

太素九針地神奇不需要執質疑。南宮琴伊幾針下去。嘔吐便制住了。四個小丫頭也稍稍安心。可是平靜只持續了一宿。第三天開始。更加猛烈地嘔吐和腹瀉輪番襲來。折騰到了中午。南宮琴伊已經開始神志不清。瀕臨休克……但就是這樣。她仍然堅持。因為她知道。如果她出了什麼事情。在現在王惟一病倒、沒有權威大夫可以認定病情地狀況下。關心她地天丁大人一定會召集城中所有名醫進行會診。嚴重耽誤其他病患地治療。所以她還忍著。儘管飽受病痛地折磨。仍是咬緊銀牙。不讓四婢說出去。

第四天。當小沈括可以下床。當王惟一幾乎痊癒。當趕製地點滴器具已經足夠。當楚州城所有病人都可以得到及時地施救……南宮琴伊病危了。昏迷不醒!嚇得湘蘭急忙跑出來找天丁大人。眾人這才知道南宮大家用她地悲天憫人之心為楚州城地百姓贏得了更多地救治機會。而她自己。卻走在了死亡地邊緣。

南宮琴伊地病床前。病情已經大大好轉地王惟一凝神為她把脈。

眾人靜靜等著。大氣也不敢喘。

以王惟一醫術之精,近期又一直在為霍亂病人診治,只需三指在太淵**處一搭,最遲三五十數(半分鐘到五十秒)就能診斷出病況,偏是這次他三指放在南宮琴伊腕上許久許久,仍是神情凝重、不一語。

「王神醫,琴伊……琴伊姐她……怎」四哥惴惴地問道。

王惟一仍是不答,靜靜地又過了盞茶功夫,這才長歎一聲,吐出五個字。

「唉,命不久矣!」

「什麼!?」

王惟一站了起來,緩緩搖頭:「晚了、太晚了,南宮大家的病情,因為拖得實在太久,比括兒當日還要嚴重,除非有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不然就是輸液也……也來不及了……」

「怎……怎會這樣的?」圓身子一晃,倒下了去,癱在小宛懷裡,小宛一樣是心焦如焚,怎還站的住,多虧身具武功的鄒熙芸在後邊扶住,兩個乍聞噩耗、悲慟欲絕的小丫頭這才沒有癱在地上。

「小姐,小姐,你不能死啊,你:了,香君怎麼辦?圓圓姐她們怎麼辦!」小香君撲到床邊,大顆大顆的淚珠順著她臉蛋滾落。

湘蘭是唯一持著理智的,強忍著落淚的哀傷,小聲問道:「王神醫,那……小姐的病……可不可以請您用太素九針……為小姐移宮換血?」

「唉——」王惟一再度搖頭,「老夫愚鈍,窮生心力未能補全太素九針,僅以八針施術,似括兒般男子陽剛之體或能承受,女子……女子控連九死一生的機會也……也……」他沒有說完,湘蘭卻終於也忍不住了,顫抖的小手掩著面頰,淚水完全不受控制地從指縫溢出。

病房裡一時無話,只有女傷心的嗚咽。

「王老神醫。」一把輕轉的嗓音突然響起,竟是鄒熙。

「如果,有人用至陰至寒的內力為南姐護住心脈……」

「情況緊急,到哪裡找這等高手去!」四哥大聲的打斷,他知道,鄒熙是不忍南宮琴伊躺著等死,想用九天玄女功救她,可是這一來,鄒熙會武功而且武功極高的事情就要暴露,那麼就會有人聯想到生在鳳臨閣的襲駕,轉而察覺七秀坊的內幕,如此一來不但這一趟南下前功盡棄,鄒熙芸的安危更是……

—內幕沒有公開,皇帝姐夫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要是天下人都知道她便是空幻少主,那麼就算是大宋天子,也保不了她!

他,絕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女人陷入危險,所以,不能讓鄒熙芸把話說完!

但,他能眼睜睜看著南宮琴伊香銷玉隕麼?

「可是……」鄒熙芸還想再說,被龐昱果斷一揮手,截斷,眼神卻停留在南宮琴伊的床頭,那個顯然是剛掛上的、比一般的「輸液管」粗一匝的蘆葦桿。

「湘蘭,這個點滴是你做的?」

「嗯……」湘蘭哽聲應道,眼眶紅紅的,「我想多送點『歐阿廝』到小姐身體裡也許……也許有用,可以把小姐救回來……」

「多送?」四哥咀嚼著這兩個字,眼前乍地一亮。

「王老神醫,如果能將ORS以比現在更快、快很多的速度輸入到琴伊姐體內,琴伊姐她……是不是還有救?」

「嗯。」王惟一點頭,「不過依老夫所見,手臂上的血管所能承受的輸液有限,即使換用更粗的輸液管和針頭……」

「我指的速度不是輸液的速度,而是ORS進入人體以後,揮效用的速度。」四哥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勞碌的臉上終於綻出一絲自信的笑意,「人身上有一條叫大腿靜脈的粗靜脈,在大腿根部,從哪裡輸液,可以迅速進入人體循環,揮效用,而且因為是粗血管,可以承受的輸液量也比遠較手臂為多。」

王惟一一怔,旋即撫掌:「好,好!天丁大人提議絕妙,腿內輸液,經由箕門、衝門、府捨、腹結諸**,循序而上,過足太陰脾經直連心脈,再經任督二主脈流轉全身竅絡,定可救回南宮大家!」

眾女一聽王老神醫下了「能救」的結論,便如絕望中看見一僂曙光,小香君撲過來拉著四哥的袖子,催道:「快些,快些給小姐醫啊,晚了要是來不及……」

「嗯,我這就動手。」四哥當然一口應下,那邊一直靜靜觀望的花想容忽然冒出一句:「天丁大人剛才說,紮針的血管在哪兒?」

「不是告訴你們了嘛!大腿根部,內側,往裡……」四哥順口答道,忽然現眾女看他的目光有些異樣,猛地醒覺,「啊,情況是這樣的,這條血管呢比較難找,時間緊迫,必須,由我,親自,來摸……不不不,來紮。」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47
第三百五十章 私密接觸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十秒鐘前還是個淚人君,這時候恢復了她刁蠻丫頭的本性,擰著小拳頭沖四哥直甩小腦袋。

「小姐的身體何等尊貴,被男人碰一下都是褻瀆,怎能讓你……摸那裡……」

「對啊,要是小姐醒來以後知道了她被人摸……被人看了那裡,一定會大大生氣的!」圓圓和小宛也加入了反對的行列,而且,從她們的眼神看,根本就是認定了天丁大人是想趁機大佔小姐的便宜,對他非常的鄙視和惱恨!

純潔的四哥欲哭無淚啊!!!

(切,見到琴伊姐第一眼,老子看得就是全裸,如果我是那種你們以為無恥小人,當時在浴室裡就……哼!)

「那行啊,你們怕趁機對琴伊姐欲行不軌,換個人就是了——」四哥非常滴大度,把是男人就夢寐以求的機會讓了出來。

「你,知道紮針的血管在哪」他轉身問小宛,小宛搖頭。

「知不知道動和靜脈有什麼區別?」問圓圓,圓圓也搖頭。

「香君啊,你知不知道紮大血管要麼下針,我告訴你哦,紮錯了可是會流一大灘——一大灘的血哦……那樣的話,琴伊姐可徹底沒救啦……」

「你、你騙人!」小香君衝她嚷,是閃動的大眼睛裡淚光點點,生怕真的會這樣,弄至小姐再也醒不過來。

「行果我騙人。你們可以自己來。」四哥兩手一攤。往後退了步。

乎小姐地性命。十三四歲還是女娃兒地小香君、圓圓、小宛哪有主意。只好一齊把目光投向湘蘭。湘蘭咬著粉唇想了一會。目光投向王惟一:「王老神醫液一事雖然……性命攸關。但也關乎我家小姐地清譽。能不能請你……」

王惟一捋鬚歎道:「唉。說來慚愧。老夫行醫一生。罔負『針神』之名此番未能治癒瘟疫。自身反為疫毒所乘。全仗天丁大人想出地輸液之法才救了楚州全城百姓。人身經絡竅**。老夫自是瞭如指掌。可輸液一事乃由血脈導入。此為天丁大人所創自然也是交由天丁大人下針最為安全。」其實找個血管。多大地事啊。王惟一一代神醫豈能不會?但是呢。四哥這次救了他、救了括兒。這兩筆恩情重若泰山。難得有和南宮大家「親密接觸」地機會一個六十多歲地老頭子何必插上一手。壞了天丁大人好事呢。

——再說了了這些天來地共同奮戰。人家王老神醫打心底裡就覺得天丁大人這等少年有為、青雲得志地大好青年。除貪官、辦疑案膽忠貞。鐵面無私。少年龐青天地美名天下流傳。這次又開創了醫學史上里程碑一樣地輸液治療。不僅救了楚州全城百姓。更對中醫學地發展作出了不可磨滅地貢獻(呃。順便提一下。生理鹽水四哥也順帶「發明」了)。放眼大宋朝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南宮大家配天丁大人簡直是天作之合……不對。應該是「他做之合」。借這次地「輸液」為契機。讓天丁大人親手救下南宮大家。成全一對神仙眷侶!

至於天丁大人和鄒姑娘已經有那個啥了。王老神醫想也沒想過。哎呀。那個年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地事。王老神醫自己都有四房。早就見怪不怪啦!

「既然這樣。那……還是有勞天丁大人了。」湘蘭很懂事地。轉過來朝龐昱施了一禮。「大人若是不嫌棄。便讓湘蘭做助手。協助大人……」

「不用協助不用協助,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了。」紮個針多大的事,四哥可不想還要一個小丫頭幫手,但是呢,在周圍眾女一致的懷疑目光中,他沒有第二種選擇,「嗯,好吧,如此就有勞湘蘭姑娘了。」

「天丁大人~~」花想容在一旁喚她,水汪汪的杏眸媚眼頻拋,「南宮姐姐的性命,可就在你手裡了喲,好好的幹,不要辜負了人家~~和眾姐妹的期望哦~~~~」拋媚眼就算了還故意搖曳著她卓挺的豐胸,明顯是不懷好意,想是要勾的四哥慾火大作,輸液的時候忍不住對琴伊姐作出什麼禽獸一樣的事情。

身為正人君子,又是在好娘子面前(這個才是主要的吧!!!)四哥根本不理睬她的誘惑,大喇喇的一拍胸膛:「放心好了,交給我,沒問題。」

××××××××××××××××××××××

輸液定在半個時辰後,之前南宮琴伊要先洗一個草藥浴。

方子自然是王惟一開的,用老神醫的話說,沐浴可以加速血液的流動,使藥液入體之後起效更快,而在沐浴的水中加入特定草藥,可以

制住疫毒的發作,為瀕危的南宮琴伊爭取出更多的時

「湘蘭姐,你要盯好了,不能讓這傢夥對小姐……隨便亂摸……輕薄……」

「對啊,別被她佔了小姐便宜。」

「你敢多碰小姐一下,我吃了你!」小香君自從有了小公主做「楷模」,跟著她學得更加兇惡了,圓圓、小宛還只是對湘蘭說,她呢是直接揮舞著小拳頭警告天丁大人,四哥身為男子漢、大丈夫,能怕她一個小丫頭,眼睛一翻:「喂,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這是為了救人、為了醫學的進步,進步懂麼?」

「天……天丁大人。」四哥正準備好好「教育」一下小香君,鄒熙在旁邊輕輕叫他,帶著一絲少女的楚楚嬌柔。

「鄒姑娘有什麼。」眾目睽睽之下,四哥只能麼問。

鄒熙深情:望著她,眸子裡充滿懇求:「一定……一定要把琴伊姐救回來。」

「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三大花魁少個的。」四哥堅定的點點頭,聽在鄒熙芸耳裡,當然是在向她保證,一定不會讓南宮琴伊死在肆虐的病魔下,但其實四哥的意思是——三大花魁老子都要收,絕不能夠少一個!

×××××××××××××××

三大花魁老子都要收,絕能夠少一個!

抱這偉大的信念,四哥開始了大腿靜脈輸液的偉大創舉。

時一刻,他和湘蘭走進了南宮琴伊的病房。

「咳,湘蘭啊。」前一秒,湘蘭剛把門關上,後一秒,四哥喚住了他。

「大人有何吩咐?」湘蘭乖巧的問道。

「我好像……忘記東西了……」四哥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因為大腿的血管比較敏感,容易染上細菌,所以輸液前需要燒酒和洗淨的棉團消毒,酒越烈越好,棉團一定要乾淨……唔,可不可以麻煩你出去拿一下,我在門口等著。」四哥用商量的語氣對她道,「門口」兩個字咬的很重。

換成是小香君,聽了這個話一定是會撲過去用撕、用咬和四哥拚命的,但是懂事的湘蘭明白,小姐生命垂危,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而且如果是天丁大人親自動……動手,小姐醒來以後,想必也是不會怪她們的吧……

「——啊對了,記得把四面窗簾也拉上,不然被哪個登徒子扒在門口**,那可就不好了。」這要求提得就有點得寸進尺了,外面的人本來就被他以「琴伊姐之所以病成這樣,就是不想因為她而耽誤其他患者的治療,你們全守在這裡,等她醒轉,那其他染上霍亂的老百姓怎麼辦?琴伊姐醒來以後,要是知道為了守著我給她輸液,女病所的患者整整一宿沒有人照料,一定會內疚自則的!」為理由弄走了一大半,只留了膽子最小的圓圓,這會兒又藉機支開——不對,是讓湘蘭去取忘記的東西,再把四面的簾子一拉……

那不是成了他和病中虛弱的南宮琴伊獨處!!!

是的,你沒有看錯,事實就是這樣,為了天丁大人可以盡快給小姐從腿部輸液,湘蘭不敢耽誤,急急拉上窗簾出門取東西去了,病房裡,只剩下四哥一個人。

啊,還有床上躺著的南宮琴伊。

××××××××××××××

湘蘭出去了,房門緊緊掩起,屋中的光線立時黯淡下來,四周角落裡彷彿都湧出一種寧靜之感,床第旁的小幾上點燃的檀香更是有種讓人心緒平和、安定的力量,令得激動著進來、喘息著靠近的天丁大人漸漸恢復了心緒。

不久前剛剛沐浴過的南宮琴伊穿著一襲白綢紗裳,半暈半醒的坐在床頭,美眸輕輕攏在一起,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在閃跳的燈火裡,她失去血色的花容帶著超乎現實的奇異的病態美,龐昱才剛寧定的心瞬又狂跳起來。

「琴伊姐!」他強忍著撲過去的衝動,緩步靠近床頭,深深的吸了口氣,懾定心神,這才小心翼翼地喊道。

南宮琴伊嬌軀微微一震,從病中懵懂迷離的狀態中醒轉過來,瞧著龐昱那張經常露出壞壞的笑,這時卻無比鄭重而端嚴的臉,她蒼白的雪靨破天荒地泛起一抹紅暈。輸液的針頭要紮在什麼地方,沐浴的時候湘蘭已經和她說了,那可是最最挨近女兒家私密處、最最不能讓男人觸碰的地方呀!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48
第三百五十一章 裸呈玉體

南宮琴伊也是女人,也是會害羞會臉紅的,只不過以往她的被掩藏在一層名字叫做「出塵物外、清冷孤高」的冰殼中,而如今,肆虐的病魔摧垮了她的身體,也將這一層禁錮住她少女情懷的冰殼毀蝕殆盡。

現在的南宮琴伊,那個和他近在咫尺的病弱少女,不再是大宋人心目中瞻仰敬慕的仙子、女神,僅僅只是一個身染霍亂、再不救治就要香銷玉隕的妙齡少女。

救,一定要救她!一定不能讓她死!!!

抱定了未來後宮不能現在缺一個的決心,四哥出手了。

「事急從權,為了治好霍亂,在下不得不如此,還請琴伊姐恕罪。」他說完輕輕地用他的善解人衣的拇指食指,小心翼翼地去解南宮琴伊肋下的衣鈕,才解第一粒,南宮琴伊已將眼睛緊閉了起來,手腳也起了的一陣陣輕微的顫抖。

哎等一下,這不對吧,給大腿靜脈輸液,應該是脫下邊的褲,怎麼弄到衣服上去啦!!!四哥也是一瞬間察覺過來不對頭,自己因為緊張過度,弄錯地方啦,他急忙收手,可是已經晚了,胸口處那一抹瑩潤粉白的肌膚霎時映入眼簾,玉雪**半隱半露,從幽暗中看去,粉瑩瑩,顫巍巍,茵蘊綽約……

四哥的心跳驟地加速,一二,不,一百五,一百八了!!!

南宮琴伊裡只有一件半透明的蟬翼薄紗小衣,在四哥的那一雙「有碼變**」的靈敏銳目下,幾乎等於是什麼也沒有穿,香肩、粉背連帶白皙粉嫩的椒乳和俏立的嫣紅乳X全都隱約可見,相映生輝。

—這樣的半遮半掩,反而比全裸更的蕩人心魄!

然而,南宮琴伊那瑩白玉,柔軟如天鵝、玲瓏如乳鴿的嬌軀卻並沒有花想容的裸呈身體那般引人瘋狂的熱力帶著一種與平素截然相反的、無比惹人憐愛的嬌弱,那是一種清麗少女所獨有的風韻,動人情處,難描難敘。

天丁大人本來很努力地想開目光。但這一瞧之下立刻癡迷其中。

他是正人君子不假。但畢竟還是男人!

南宮琴伊等了一會。不見龐昱開始施為。偷偷地將眼睛睜開了一線向近在咫尺地他。乍見他地眼睛一瞬不瞬頂著自己身體。登時羞怯交加。她病得很重。本來若不是剛才洗澡時被浸透了草藥地水氣蒸醒。根本連意識都恢復不了時想推開龐昱當然也是力不從心。弄得只能要緊銀牙。勉強側開身子不讓更多地春光暴露在這個趁機佔便宜地淫賊惡棍眼前。

孰知她越是這樣露地身體部位反而越多。初綻地稚嫩花蕾動盪有致。艷光四射。玲瓏地身體線條在薄衣地掩映下盡露無細地細。該挺地挺。真個是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足以誘使天下男人墮入**地深淵!

龐昱回味著方才褪去衣衫時手指在南宮琴伊玉體滑過地感覺。愈地心跳鼓。口舌躁癢不說面前佳人那傾國傾城地美貌。單是在她害羞地把眉瞼合起之前中所流露地嬌羞之色已讓見慣美女天丁大人徹底繳械投降!

過了也不知多久。他才意識到自己地失態然道:「琴伊姐。對不起……」剛一抬頭。目光和南宮琴伊也是剛剛睜開地秋水明眸一對。南宮琴伊羞得在再度閉目。被他捕捉到地那一絲如夢如幻地星眸秋波中。流露出地也不知是羞惱。還是……還是少女芳心欲動地嬌怯。

四哥又是一陣眩暈,並非為佳人的秋水明眸所懾,而是驚覺她墨染般的垂肩秀竟然比那勾魂懾魄、夢幻迷離的美眸更加動人,那是一種真淳樸素的天然,襯的她人宛如清水中的芙蓉,令人詫異她天生麗質的竟然可以達到這種境界。而宛如兩行潔白碎玉的皓齒、細緻白皙似綿雪的玉手、纖細小巧不堪一握的柳腰,更加融匯成了讓人為之迷醉、為之瘋狂的無限春光,挑戰著龐昱意志和定力。

「琴伊姐,這輸液……輸液的針,要從下邊紮,我這就……這就幫你弄……」絕色當前,天丁大人以他一貫正人君子的品性和絕世定力咬牙抵住了變成禽獸的衝動,懾定心神,低下頭來,開始尋找下針的血管。

「若有得罪處,還請姐姐……見諒。」他艱澀的把話說完,伸手掀開南宮琴伊的裙裳手掌浮在她平坦的小腹之上不過分許,小心翼翼的解開了褲的繫帶。

當時女子下裳裡的裙褲裡是沒有襠的,撥開後可直接看見那處,婦女只有在月事來時才裹上一條棉巾,平時裙裡春光畢露

溜的根本毫無遮掩,這是男尊女卑的傳統遺毒,為方歡,翻起裙來便能辦事。

南宮琴伊身為同時具有大宋公主和天下第一名妓兩種身份的當代仙子,自然不會這樣穿著,褲裡邊的小衣下緣分做兩截,繫著寬不過兩指的丁字型的薄巾,密密地裹著那一抹脹卜蔔的溝壑,邊緣隱然露出幾根烏黑的卷絨。

四哥要噴鼻血了,真的,腦子「嗡」的一下就那麼炸開了,就差沒有當場飆兩條血柱出來,然後仰天摔倒。

一萬遍,一萬遍啊一萬遍!!!他默念了一萬遍正人君子咒,才好不容易按捺住心猿意馬想要騎上去的淫念,扶著南宮琴伊做到床沿,佳人粉致的細腿長過半身,小巧的足踝和膝彎都是美麗的羊脂玉白,腿線筆直無瑕,沒有一絲凸稜彎矯。

天丁大人的動作很輕很柔,生怕弄痛了病中的玉人兒,卻反摸的南宮琴伊摸得肉麻兮兮,顫聲道:「你……你做什麼……慢點……」

四哥不想慢,想,快找到腿根處的靜脈把針插上去,可是南宮琴伊的秀潤美腿白的太過耀眼,耀眼的把本應是淡藍色澤、微藏在肌膚下的細小血管(大腿靜脈是比其他血管粗,可是真的比起來還沒有南宮MM的小指頭大呢)完全掩住,乍看之下根本就不知道,針應該紮在哪兒。

「琴伊姐,我……我找不到血管,能不能……把腿抬起來些……」

南宮琴伊雖害羞,但是也知道這是要給她治病,若找不著地方下針,先前經受的一切可都付諸東流了,迷糊中只能點了點頭,輕聲地喘息:「我……我沒力氣……抬、抬不了腿……」說到後來聲細如蚊,聽來直與呻吟無異。

(沒力氣?哎,幫人幫倒底吧,我來。)

四哥深深地又吸了口氣,雙手掖玄南宮琴伊兩脅,像抱娃娃似的將她整個身體抱上床頭,她的身體盈潤得緊,觸膚滑膩已極,抱在手裡完全沒半點瘦肋硬肌的觸感,指尖彷彿掐進一團綿滑細緻的頂級酥+之中,滿掌都是膚滑腴潤。

—這時何等的麗質天生,秀佳姿!霍亂重症嚴重脫水、肌膚乾癟的體征,在她這裡竟然完全感覺不出!!!

「你……你抱我做什麼……不是要……抬麼……」南宮琴伊他抱得有點癢,微微側著身子,嫩紅的腳掌心微微翹捏,玉指輕蜷,修長小腿無助的舉起,歪著粉頸嬌嬌的受著,不住的呻吟輕喘,甚至一時間她竟有種倚在男人懷裡,花承朝露、任君採擷的錯覺……

最後連呻吟都不出來了,只能著龐昱肩頭死死喘息。

啊,又錯了!?

四哥一個激靈,趕緊扶著她腴嫩的小腰,幫她擺正坐姿,從他的角度看下去,伊人如雲似瀑的香滑秀垂肩而下,映得胸口肌膚分外白膩,蕩漾著奶蜜般的潤澤,含苞待放的少女**即使在病中也不減處子獨有的嬌嫩瑩潤。

龐昱早在第一次見到南宮琴伊時就已經見過她裸露的身子,方才也剛觸碰過她凝脂般的香肌玉膚,卻還都能咬牙強忍住衝動,唯獨這時瞧見她這病中脈脈含羞的嬌靨,楚楚動人的風情,心頭立刻忍不住一陣狂跳。

昔日那個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九天仙子、那個彷彿月宮嫦娥降臨凡塵的如雪佳人,如今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你快呀,我……我怕是……沒有多少時間了……」

「嗯。」正直的天丁大人含混應道,「咕嘟」又嚥下一口口水,右手小心翼翼地撫上她滑膩的大腿根部,驟地現她兩條腿都汗漿漿的,似是蒙上了一層薄薄水霧,著手處凝脂般的肌膚更是溫潤滑膩、吹彈得破,彷彿上好的羊脂酥+……第一次被男人觸及到身體私密的部位(不要想歪,對於姑娘家大腿也是私密!),南宮琴伊聽著自己的心跳如擂鼓鳴鐘一般,羞赧地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可是身體的感覺卻是最最真實的,滾燙灼熱的手掌密密帖著她膩滑的肌膚,燒的她面紅耳赤,心跳如鼓,一時間,嬌乏、羞赧、害臊、期盼、膽怯種種繽紛雜亂的情緒接踵而至,撩亂了她靜寂了十六年的少女芳心。

(唔,時候差不多了吧——)

天丁大人嘴角,露出一絲壞壞的笑。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49
第三百五十二章 欲焰

天丁大人嘴角,露出一絲壞壞的笑。

而南宮琴伊這時,軟軟的倚在床頭,半閉的星眸裡眼波朦朧,縮肩側頸,蘭指掐著掌心,一雙小手無助地垂在兩側肩窩畔,像只初生小貓完全沒有。

抵禦侵犯的力量。

天丁大人笑得更加壞了不,不是壞,是邪。

淫邪。

然後,再下一刻,淫邪的笑容乍地就僵住了。

「天丁大人,你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天丁大人的手來不及往上進(就是直往腿心處啦),湘蘭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啊,湘蘭,你來了呀。」四哥飛快地轉過頭,作惡的大手……停著沒動。

動什麼動啊!血管都還沒找著呢!!!

「燒酒,棉團,小婢都給大人拿來了。」湘蘭托著一個木盤遞到四哥面前。

天丁大人看了眼:「嗯,不錯,幹的好,尤其是回來的這個……真快,呵呵呵,唉呀,像還少了子,拿手抓著棉團容易感染,能不能麻煩……」

「繡筷在這裡。」彷彿料到天丁大人會有這樣的「要求」,湘蘭變戲法似地從後邊摸出來一大把,有瓷的、有竹子的,還有木頭精雕的……這下子四哥找不到支開她的理由了,只老老實實和湘蘭一起,把大腿內側的主靜脈找出來。

兩個人辦事嘛,效率當然高了,尤其是湘蘭小心翼翼按著小姐的腿內側的某處部位,一次次問「天丁大人,是這裡麼?」得到「不是」的回答就換一個方,到龐昱看清楚了白肌膚下的一抹淡藍「嗯」的答了聲,湘蘭停下手,前後總不過只用了盞茶功夫而已。

「好了,位置找到了,我來紮針吧呃,這裡血管比較粗,針紮進去可能會有噴血的現象,你準備號棉團隨時幫忙把血揩掉,保證我的視線。」四哥吩咐完,手用筷子夾起一小團棉球,輕聲道:「琴伊姐,我開始了,可能有些涼,你受著些。」棉球蘸上烈酒小心翼翼地塗抹在南宮琴伊的雪膚上。

這個年代沒有75%濃度的酒精,只改以烈酒來進行消毒,當蘸著烈酒的棉球觸碰到南宮琴伊嬌嫩敏感的大腿肌膚時,「嚶」地迸出一聲酥顫顫的嬌喘,龐昱唯恐哪裡不適,急忙收手回來,不經意地筷子一抖,酒液滴落下來,順著伊人嬌潤的美腿曲線滑下,幻出一片月暈的柔白膚光,襯得嫩膚幾乎要滴出水來,濃鬱的酒香混合著中人欲醉、撩人心魂的處子幽,再一次挑戰著他的定力。

四哥心癢難熬了,大動了,這是每個男人看到這樣場景都會有的反應,關鍵是心癢難熬了、大動了,之後,能不能克制住。

四哥從來都是個定力超強的男人,不然剛才就獸慾大,撲上去XOO了,是這一次,看見南宮琴伊近乎全裸的下身,他腦中「嗡」地一下幾乎炸開,腦海裡浮現的卻非佳人冰清玉潔的倩影,而是……

而和花想容幾番在床第間翻雲覆雨的旖艷場景!

是、是花女搞得鬼!剛才……剛才那一個媚眼……媚眼……

四哥猛醒過來,花女剛才定是在他身上施了什麼魅惑之術,要他在給南宮琴伊輸液時……輸液時做出什麼獸之舉南宮琴伊病危,稍有差池必死無疑,到時候三大花魁少了個,再設法除掉鄒熙,便只剩下她……

好毒的女人!!!

四哥沒有時間往下想了,因為現在的他轉眼從剛才的正人君子變成了個面紅耳赤,劇烈的喘著氣……惡!

對,就是惡,你沒有看,現在天丁大人,喘息劇烈,雙眼赤紅,鼻頭佈滿汗水,喉結不住滾動,須臾之間便已成了只情的猛獸,而當時,他只不過是花女的媚眼一對,而且怕被鄒熙芸誤會立刻移開了,仍然中了招!

湘蘭察覺到他的異狀,輕輕問道:「天丁大人,你怎麼了?」

四哥不答,他在強忍,忍!忍!忍!

恰就在這時,南宮琴伊下身寒涼,藕臂勉強支撐著撐起汗濕的上半身,拉過薄氈想要掩住裸露的美腿,身子往下一低,沁著汗珠的腴潤胸口就那麼……

完全暴露在四哥眼底!!!

這種時候誰還忍得住啊,四哥撲上去了,義無反顧地撲上去了,然後……然後……南宮琴伊「啊」的一聲驚呼,鮮血霎時染紅了雪白的床單。

表誤會,那可不是處女落紅,是人血,大腿靜脈飆出來的人血中了花想容魅惑之術的四哥,拼著靈台最後的一絲清明,猛抓過針頭往看的血管紮下去,靜脈啊那可是,鮮血一下子飆了出來,濺到他嘴裡,沒空管了!抓過蘆葦桿做的輸液管接上針頭,飛快地用絲線紮了幾匝,再接好輸液瓶,前後不過電光火石的一剎,最多五秒鐘吧,完了扔下一句:「湘蘭,照顧好你家小姐」嘩站起來捂著嘴巴和鼻子跌跌撞撞地衝了出去,走得還不是門,是窗。

直接用頭把窗子撞破,翻出去滴!



四哥,腹中彷彿有一團火在燃燒,一手捂著鼻子,另著,跌跌撞撞地往大門口沖。

圓圓和小宛,惴惴不安地在外邊等著,忽然看見天丁大人衝出來,還是翻窗,齊齊嚇了跳,也虧的她們嚇了跳,不然要是過去問天丁大人怎麼了,保不齊就被四哥抓住肩膀往地上一推,扯著裙子往下一拽……

哎呀媽呀,獸啊!

四哥不想做禽獸,所以他想衝出找水,最好能有個水桶,往裡邊一跳,把火壓住了、暫時壓住了先,回頭再去找花女「算帳」,把火在她身上出來。

不過上還就真有這麼奇怪的事,被冷風一吹,本來在他心口灼灼燒騰的火焰,乍就熄滅了,四哥衝出去五六步才,很邪門的胸口竟然不熱了,下邊也不衝動了,只是靠著牆大口大口餘悸的喘著粗氣。

喘了兩口忽然覺著不對勁了,這地方是女病所啊,因為病房不夠,許多病情較輕的病人都被安排在外頭搭起簡易子上病人不是主要的問,主要的問是鄒熙芸、她們都在這裡忙碌,突然見到四哥衝出來,一齊轉頭看著他,看著他滿頭大汗,靠著牆,喘著氣,捂著鼻子和嘴,一手的血。

「天丁大人,你怎麼了?」鄒熙芸還算冷靜,這一次沒喊漏。

「沒、沒事……」四哥意識到失態,連忙用手揩,結果竟然越揩越多,弄個手背都濕漉漉的,還以為是汗呢,仔細一看,全***是血!!!

怎麼會這樣!?不是就紮針頭時不小心濺了點血嘛!?是啊,濺的是「一點」可之後四哥以他絕無僅有的強大毅力,抵著心裡燃燒的之火,把輸液管紮好交給了湘蘭,確保了宮琴伊的安然無恙……而他自己,憋出鼻血了!

眾目睽睽之下,四哥不可能解釋的清楚,因為要說花想容一個眼,就讓他像吃了春藥一樣在南宮琴伊的病房裡差些兒忍不住作出……那樣的事情,除了身體驗,誰也不會相信,反而會覺得他,強詞狡辯,無恥不要臉!

那麼身為受害的天丁大人就只有背黑鍋了,給南宮大家輸液,輸的自己出鼻血,通常這是只有色鬼、、登徒子在美女的之後會有的反應。

天丁大人在病房裡借輸液之機「做」了什麼壞事,在場的姑娘們、丫頭們,誰也能猜出幾分來。

理所當然的,四哥遭到眾女整齊一致的鄙視,而罪魁禍花想容不但沒有一點道歉悔過的意思,反而跟著揶揄戲譴,嬌地乜他一眼:「喲,天丁大人,南宮大家的身子就那麼看麼,看……咯咯咯咯咯咯大人不用家給你塊絹兒擦擦呀?這都說啊,人不風流枉少年,這話用在大人身上還真的沒錯呢,咯咯咯咯咯咯」豐滿的胸脯不住輕晃,顫起一片誘人乳浪。

花賤人!死妖女!四哥真恨不得把她吃了,是現在周圍那麼多姑娘用鄙夷的眼光瞪著他,連好些躺著的老百都在看他天丁大人的笑話,他難道還能撲上去揪著花想容不成?那色坯、的罪名豈不是更加坐實了!沒辦法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她,表明心中的無限憤慨,可轉念又一想,不行啊,萬一要是花女再放個之前那樣的「媚眼」,那自己不是當場就要……失態!

失態可就麻煩了,而要是失態的嚴重變成了「濕態」,那他以後,真的就甭想都抬起頭做人了。

「哼,誰搗的鬼,誰自己心裡有數。」天丁大人兩眼一翻,望著天,哼道。

「鬼?天丁大人在南宮姐那不知道看見什麼,憋出了鼻血,這也能搗鬼?」花想容掩嘴俏笑,一雙澄亮眼,水汪汪的便如秋翱,眨呀眨呀透著……對事件一無所知的的無辜,然後又用嬌媚的喉音咕噥道,「唉,對南宮大家動手不成,就把火往奴家處撒麼?也罷,要是天丁大人實在忍不住了,家就容許大人放肆一會吧熙妹妹,你說好不好?」

(這樣的女人,不辦不行!)

看著被問得粉面通紅,想說「不」又怕暴露了和他親密關係的鄒熙,四哥火冒三丈,戲弄老子就算了,戲弄老子人?

媽的,在楚州不把你辦了,我龐四罔背著下邊一條槍!

四哥咯的一咬牙,邪樂的念頭在腦海裡滋生。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49
第三百五十三章 偷香的悲劇

很多時候,邪念是做壞事的第一步。

這個道理,在四哥身上同樣適用,他打定主意要報仇、替娘子把這口惡氣討回來(咳,注意啊,精神高尚的天丁大人可不是為自己出氣哦。)至於討回來的地點,在床上還是在野外,或小河邊甚至馬背上……

那就要到時候……再看了,四哥這個人喜歡隨興所至,野戰——不對,到野外報仇也是有可能滴嘛。

但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接下來的三天,生了兩件大事情,一件是意料之中的,因為輸液的及時,南宮琴伊得救了,沒有留下任何的後遺症,那個端莊嫻雅、婉麗若仙的冰雪佳人重新以一種美絕塵寰的款款儀態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件當然是喜,歡欣鼓舞的喜事。

還有一件,是悲劇,而且是場姑娘們多數拍手歡慶的悲劇。

——天丁大人病了,也是霍亂,就在給南宮琴伊輸液後的第二天夜裡,深夜,像之前幾次那樣突然消失了影蹤不見的天丁大人,被現在花想容位於客棧的住處後頭伏地大吐不止,旁邊還有一支吹筒式的**香。

雖然天丁大人一口咬那玩意不是他的,肯定是哪個下三濫的**賊想到的客棧(府衙直接包了城裡最好的客棧給天丁大人一行住下)**,然後見到他回來取東西,嚇得溜之大吉不小心把這東西遺落下來,而他聽見腳步聲過來查看,看見迷香剛要撿起來,胸腹裡突然一陣翻騰然後就吐了……但是,除了鄒熙芸以外,眾女都對他投來懷的鄙夷的甚至不相信的目光。

得到人民群眾的理解,四哥病得更重了。很明顯出現了劇烈嘔吐的症狀患上的也是霍亂,而且十有**是因為給南宮琴伊輸液時,帶有霍亂病菌的血濺到他嘴裡造成的傳染,一向對瘟疫嚴密防護的四哥光想著報仇的事了,回去既沒有漱口也沒有及時服一些防護的藥物釀成這場「報仇」不成反病的悲劇。

悲劇啊!體格強勁、身體健壯天丁大人。就此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病來如山倒管第一時間掛上了點滴。又由已經康復地王惟一親自診斷、開藥、施針。依然是吐得翻天覆地。頭暈眼花。拉就更別提了。簡直無法用言語描述啊至四哥都懷。是花妖女在熬給他喝地藥裡邊下了巴豆存心整他!

花女丫地太毒了。害得他白白失去了「接受南宮琴伊盈盈下拜滿懷感激地對他說「謝天丁大人救命之恩。」然後他理所當然地順勢過去攙著伊人軟滑溫膩地藕臂。把她散著蘭麝幽香、楚楚動人地身子扶起她感受他懷抱地溫暖和臂彎地強健」這樣地大好機會。只能虛弱地躺在床頭接受南宮琴伊地一聲致謝。

「啊。我地人生就像茶几。上面擺滿了杯具;人生又像茶杯。本身就是個杯具;人生更像茶葉。終究要被浸泡在杯具之中——」一望無際地長江上。一支立滿精兵地船隊破浪前行。行駛在最前邊地四桅巨船。張起了十二張帆。鼓足了風駛來。船底激得浪花翻騰。船後一條白線。遠遠瞧去氣勢驚人。船上裝飾華麗。兩側高舷牆上密密麻麻開了幾十個設槳架地小門。船頭豎了三根高高矗立地旗桿。中間一面黃綾緞地大旗。竹著金燦燦地團龍圖案。

比龍旗稍低。還有一面赤紅如血地三角旗。上書鬥大一個「龐」字。

船頭。一位長身玉立、氣宇不凡地翩翩佳公子。望著前邊波濤洶湧地滾滾江水。用他充滿磁性和凝聚力地聲音仰天長吟。頗有昔日曹操率八十三萬大軍南下吞吳。在赤壁橫槊賦詩地豪邁氣概。江風拂過。吹得他袍袖翻飛。風姿飄逸過人。

這個玉樹臨風、卓爾不群地年輕俊才。當然是四哥。被霍亂狠狠折磨了一通——不。準確說是親自戰勝了霍亂病魔以後。瘦了整整一大圈地他。婉拒了楚州軍民留他多玩幾天地好意。毅然踏上了南下地旅途。

「念什麼歪詩呢,死淫棍。」嬌的喝斥聲中,一隻白細小腳飛踹過來,踢得就是天丁大人的命根子,來的又快又狠,完全是要把他那活廢了的架勢。

天丁大人早有準備,身子一晃,輕鬆躲開,嬉皮笑臉的道:「哎呀,公主,你踢我做什麼呢?這常言說得好『打是親罵是愛,愛到極點用腳踹』,公主難道對我,已經愛到極點了麼?」

「哼,就踢你,踢死你活該,淫棍、色坯、登徒子、臭流氓!呸~~~」小公主衝他吐舌頭,扮了個自認為「猙獰」鬼臉,不過在四哥看來,如果拋開和她現在的年紀、身份大不相稱的兇暴,其實還是非常可愛滴。

「什麼『淫棍、色坯、登徒子、臭流氓』,你叫誰呢?我的公主殿下。」四哥猥瑣地沖小公主挑挑眉,然後得意一甩頭,「知道麼?在楚州,老百姓們可都喊我……喊我什麼來著?喊什麼……湘蘭,你知道麼?」

湘蘭是個不會說謊的好姑娘,但是卻對那天親眼目睹的四哥的某些行為很鄙夷,偏過頭去不情願地答了句:「萬……萬家生佛啦。」

四哥飛快接道:「聽聽,聽聽,萬家生佛!這才是民心所向,眾望所歸啊,知道麼?我『明』的輸液救了楚州全城百姓,連王老神醫都說,今番若非天丁大人仁心忍術,楚州一地恐要橫屍體遍野!」

「所以老百姓們才奉大人為『萬家生佛』,還有『救苦救難天丁大人』的平安符在民間流傳呢。」韓琦自然是堅定地站在天丁大人一邊,而且為能跟隨在這樣一個前後在楚州待了不到半個月,臨走時全城百姓自相送,奉上萬民傘、德政牌無以計數的好官,而感到無比的驕傲和自豪!

「哼,那一定……一定你誤打誤撞碰上的,哼!」小公主桀驁不馴的一甩頭,大眼睛很鄙夷地用眼角掃過他,本來還想踹幾腳擰兩下的,可想到琴伊姐姐的姓命好像、似乎、的確……也是這個淫棍、色坯、登徒子、臭流氓給親手救下的,氣勢上頓時減卻三分,嘟囓著小嘴「哼」一聲跑旁邊去懶得理他了。

六朝古都近在眼前,明媚陽光下,江水悠悠而來,兩岸綠草紅花,一片生意盎然,眾女紛紛走上船頭,眺遠望,不時的出的驚歎和歡呼,尤其是最愛玩鬧的小香君望著兩岸的宜人美景,拍著手,蹦跳著,嘰嘰喳喳像只歡快的小鳥。

而眼看要回故鄉的鄒熙芸,俏臉這時也綻放出喜悅的笑容,彷彿即將帶著情郎回家拜謁母親兼求婚的豆蔻少女,芳心惴惴還有一點小小的緊張,不時地還悄悄往龐昱看兩眼,粉頰飛紅,只是明媚眸中不知為何竟藏著一絲淡淡的憂鬱。

唯獨南宮琴伊靜靜望波瀾壯闊的滾滾長江,即便大病初癒不幾天,此刻的她仍是美得驚人,皓齒明眸、長垂曳,纖細的身子剔透玲瓏,雪樣的白綢裙下露出一雙晶瑩圓斂的玉致美足,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超然於俗世所有貪嗔癡的七情六慾之外,更像是深山窮穀中淌留至純至淨的清洌泉水,愈看愈是動人。

韓理所當然地看得癡了,忽聽旁邊一把深沉悠揚的男聲唱道。

滾滾長江東逝水

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

幾度夕陽紅

白漁樵江渚上

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

都付笑談中……

歌聲在長江之上迴盪,很久有展露才華的天丁大人,有感而抒、應景而,唱出了這蕩氣迴腸的《臨江仙滾長江東逝水》,前半闕豪邁悲壯,唱盡了英世偉業的消逝,像滾滾長江一樣,洶湧東逝,不可拒,後半闕抒了握杯把酒談笑間的寧靜與淡泊,在天丁大人這樣淡泊名利的英雄少年心中,那些名垂千古的豐功偉績只不過是荼餘飯後的談資,何足道哉!

別韓琦現在身為武將,日後可也是一代文學大家,這時聞聽天頂大人詞作豪放不失含蓄,高亢中隱有深沉,讓人感受到滄涼悲壯的同時,又烘托出寧謐高遠的意境,實在是開一代詞風之先河,無怪乎京城第一才子歐陽要修甘拜下風,連那號稱天下第一才子的江南柳三變也要自愧不如!

韓琦感覺到了,他對大人的敬仰真的就如同眼前一望無際的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一不可收拾,更不用說在那個年代從來都是追逐仰慕才子的姑娘們,看著天丁大人的目光,從最初的鄙視變成了敬仰、愛慕,甚至……熱烈如火!

天丁大人一:唱罷,眼神不經意地掃過河岸,忽然看見兩匹快馬,沿著江岸往江寧城的方向飛速急馳,馬也是千中選一的好馬,只不過這時嘴角已帶著白沫,顯然是經過長途急馳,馬上人騎術精絕,裝束卻十分古怪,穿著大紅醒目的葉子輕甲,背後插著三角形的四面小靠(旗),頭盔上更是插著一支高高飄揚的翎羽。

天丁大人不識軍機,看了兩眼不當一回事,一旁的楊排風卻面色乍變。

「不好,出事了,這……這是傳遞邊關緊急戰報的鴻翎急使!」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50
第三百五十四章 驚變

「啥,鴻翎急使!?」四哥怔了一下。

這名字他熟啊,鴻翎急使嘛,漢武帝弄出來的類似八百里加急傳遞軍報的信使,他還沒穿讀大學那會兒在家看《漢武大帝》,畫面裡頭漢武帝在皇宮裡焦急等待,外邊忽然想起急促的馬蹄聲,然後見到一個穿紅的信使手裡舉著軍報衝進來,一邊跑一邊喊「漠北大捷,漠北大捷!」

當時見著,四哥那叫一個熱血沸騰啊,恨不得跳到電視機裡頭去,和漢武帝還有所有徹夜等候的文武大臣們一起歡呼。

大宋朝竟然也有鴻翎急使!而且還跑到江寧來!?

(呵呵,有意思了這下。)

天丁大人眼中光一閃。

「排風姐莫急。」他淡淡一笑,「時到了江寧,喚他們來問問吧。」

「嗯。」楊排風了聲,目光卻仍盯著岸邊遠去的兩騎,姣好的秀美微微顰起,彷彿有種不詳的預感隱隱籠罩著心頭。

眾女並無所覺,依然在船頭指點兩風光,談笑晏晏。

走到龐昱身邊,恭聲問道:「大人,這次到江寧,我們是打起欽差旗號正式入城,還是微服先行探查一番?」

天丁大人望著滾滾江。頭也不回地甩他八個字:「擺足威勢。大張旗鼓。」

韓琦一怔。不明白為什麼一低調地天丁大人突然一下子不低調了。

「我等今番南下。乃是帶聖上巡狩江南。宣示天子威凜。沿途一路所經州府。本欽差微服行事。除貪官、罷汙吏、懲奸邪。算是我龐四額外為百姓盡一份心力。而到了江南。自然以皇上交託地大業為先。若是又弄那微服私訪、暗查吏治之舉。別地不說光這江寧府大大小小地官吏。恐怕就要人心浮動。惴惴難安了。」他仰頭望著浩瀚無垠地天際。似是喃喃自語一般地道。「江南維穩。江南維穩!臨走時皇上再三授我四字。就是不想在這(西)南北戰事將起。舉國交困地時候。江南腹地再起波瀾。所以……」

「末將明白!」韓琦可是四哥看重地人才點即通。「大人命我等打出欽差旗號。三千將士枕戈以待。大張旗鼓進入江寧。正讓江南百姓見識大人威儀。一展我軍雄武、昭示大宋天威。震懾一應心懷鬼胎地霄小奸佞。」

「嗯是如此。所以我們這趟入城。不但要光明正大。而且要弄得聲勢浩蕩——告訴弟兄們。盔甲全部穿好。武器擦亮。旗幟通通打起來。你們是大宋最精銳部隊。就要拿出該有地氣勢和膽魄來!」

「是!」韓琦領命而去。

大船繼續破浪前行了不到五裏地,忽然,隱隱約約又傳來一陣馬蹄聲,楊排風第一個聽見,側眸一瞥,兩匹快馬自上游沿岸奔來,一黑一赤。

赫然是方才經過的兩匹。

馬兒原路返回馬上卻沒有人。

剛才的鴻翎急使哪去了!?

第二個看見馬的鄒熙芸(鄒MM分心了,不然未必比楊排風現的晚)才意識到這點,楊排風已經提著她的亮銀燒火棍從船頭躍起,橫空掠向岸邊。

「排風姐,危險!」四哥急的跳腳大喊滴親娘咧,這可是幾十仗闊的江面啊火帥姐姐要是掉下去了,那他不得心疼死!!!

火帥姐姐真的掉下去了出去五六丈遠,她曲線瑩潤的身子終究抗拒不了地心討厭的引力挺挺地往下甩,四哥緊張地大氣也喘不過來了,

「停船,靠岸,放板!」他急的狂喊,長江波濤洶湧,下邊不知道有多少礁石暗流,四哥叫放板,那是要親自過去救人,為了火帥姐姐連命都不要了。船頭一旁的花想容瞧在眼中,勾魂的杏眸裡閃過一絲和她的絕世妖嬈、萬種風情大不相稱的銳芒,也知是嫉妒呢還是怨恨男人的風流。

這一幕,火帥姐姐事後知道了一定會被深深感動——當然,前提那得是四哥真的親手從江水裡把她救上來,但事實是,火帥姐姐直挺挺地掉下去,眼看要栽進水裡,一雙美足在水面輕輕一點,就那麼騰躍起來,「嘩——」地又掠出去三丈遠,然後又是三丈……再三仗……再再三丈,幾個起落就那麼飛掠上岸,穩穩地落在了黑馬的馬鞍上,手裡仍是穩穩地拿著燒火棍。

然後,她左手控住韁繩,美腿夾持馬腹,穩穩地把黑馬停了下來,右手則是持著燒火棍,攔住了另一匹似是受了驚的紅馬!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無論是她水上飄縱的輕功、還是這精湛已極的騎術,不是說女子,就是這天下間的男人,又有幾人堪比?幾人能及?

四哥的改口也是相當之快。

「停船,靠岸,放舢板!一定出大事了,事關邊關戰局,本欽差要查個究竟!」大義凜然,憂國憂民,韓琦看著又是一陣激昂,連忙指揮兵士們照天丁大人的吩咐放下舢板,操船靠岸

自告奮勇拎著樸刀、寸步不離地護在天丁大人身邊,一個來到岸上。

「排風姐,怎麼了?」他一上岸,飛奔著衝到楊排風身邊。

楊排風不搭理他,只是頂著韁繩和馬鞍。

韓琦跟著過來,一眼望去,驚道:「這……這就是剛才那兩匹馬,為何去而復返上的鴻翎急使哪兒去了?」

天丁大人也微變了臉色,沉聲道:「排風姐,你在船上就看出來了,送信的鴻翎急使恐怕已遇不測?」

「嗯,我在邊關常馬為伍,馬兒是否驚了,怎樣驚得,隔遠就能看出來。」楊排風神情凝重,但依然不減其颯爽英烈的少艾豐韻,修長玉手指道,「你瞧,這裡的血漬還未乾透,他們……只怕已遭了別人的毒手!」

馬鞍上果然是血漬斑斑,帶殷紅。

天丁大人孔一沉,凝然道:「韓琦!」

「末將在!」

「三千禁軍,留一千戍衛船隻,剩下的你率領著江岸、水裡給我搜!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屍體找出來!」

「命!」

×××××××××××××

兩具死屍,此刻就擺在上,天丁大人和楊排風的面前。

「兇手殺人之後,把屍體綁上石,沉到江裡試圖毀屍滅跡……」韓琦在匯報現屍體的情況,「幸好大人明鑒,讓末將帶人往水裡尋找,兩個熟諳水性的弟兄在下游半裏外找到了屍體,不過面部已被劃得稀爛……

龐昱「嗯」了一聲到這兩具屍身上都是**的,他又何償不知道屍必已被拋人江水中,但為什麼兇手要把兩人的臉畫花,難道是怕被認出來?

「末將仔細檢查過了,兩人的死因是胸口中箭,一箭致命,依傷口判斷該是是同一人所為。

且兩人身上並無暗藏的火漆封筒(封裝緊急戰報慣用的「器皿」口有火漆密封,防治送抵前被人私拆)或蠟丸(直接割開腿,藏腿肚子裡,或塞菊花……)之類,想必已經被兇手取走……」

韓琦的分析不無道理,但其實是廢話,人都死了,還指望軍報留下來?天丁大人直接轉向火帥姐姐,問:「排風姐確定這就是剛才送信的兩名鴻翎急使?」

楊排風不語,蹲下來把其中一具死屍的靴子拔脫,抽出腰間的短匕一割,粗布襪子登時割了開來,腳板心上赫然印著一個鴻翎形狀的紋身(或紋腳?),旁邊還有兩排赤黑交雜的小點,楊排風一見之下遠山般姣好秀眉登時起。

「這……這是什麼?暗記?」四哥不理解。

「嗯說對了,這是鴻翎急使的身份標識。」雖然甲板上都是可以信賴的自己人,而且航行中絕對不愁被人竊聽,楊排風聲音仍是壓得很低,「鴻翎急使負責邊關緊急消息的傳遞果被人利用、或假冒信使送來錯誤消息,後果不敢設想以從太祖皇帝效仿漢武建立鴻翎急使伊始,就獨創了一套嚴格的身份鑒別方式。鴻翎急使只受皇上調遣所有的排序編號也只有皇上一個人清楚,即使是樞密使(宋朝最高軍政機關長)也無權幹預。」

「那這兩人……」

「鴻翎急使負責傳遞邊關緊急戰報關主帥被允知悉轄下一地鴻翎急使的部分編號以及部分職銜,以便有重大消息需要緊急送遞京城可以做出及時調派。楊家軍戍守北疆,轄下關隘眾多,軍卒逾五萬之數,元帥軍務繁忙,鴻翎急使的調度一向由我負責,所以……」

「你不在邊關,那麼……這兩人是穆元帥派來的信使?」四哥搶著問。

「也可能是元帥送了消息到京城,然後皇上又派他們送來江南。」

「送江南做什麼?」

「不知道。」

天丁大人的眉頭皺了起來,什麼樣的緊急消息,從邊關送到京城還要轉送江南?訓練有素的鴻翎急使為何突然遭人狙殺?兇手是如何知道戰報的事情,而提前準備下手?什麼樣的高手可以在一瞬間射死飛馳中的兩人……

太多太多的問題一下子全擠在他腦海裡,本來就危機重重的江南之行霎時又蒙上了一層深濃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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