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丁 作者:春公子(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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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eeHappy 2009-7-24 08:4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5 236756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11
第三百三十五章 生死

武烈寶刀是什麼?四哥並不知道。

但是李元昊十分清楚,武烈寶刀乃是大遼鎮國之寶、遼太祖耶律阿保機昔日御用的一柄神兵,那耶律阿保機號稱「古今帝王武藝第一」,二十餘歲即以武力統一契丹各部,三十五歲建國稱帝,憑藉著蓋世武功征南逐北,打下了大遼東臨北海、西至金山(今阿爾泰山)、北至克魯倫河、東迄外興安嶺南麓的萬裏江山,其所持武烈寶刀到處,更是所向睥睨,無人能敵。

自此,這柄傳說中無堅不摧的神兵便成了大遼的鎮國重寶,除了歷代遼國皇帝誰也不能輕易見到,耶律容止此行若真的攜武烈寶刀而來……能否劈開鐵閘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遼主肯把寶刀予他,即是說有將帝位傳給耶律容止的意思!

大遼帝位,李元昊明白有了今次結下的梁子,耶律容止一旦坐上了那個位置,對他、對黨項一族意味著什麼!

他是未來成就帝業的一代梟雄,這時年紀尚輕或許心理上還沒有完全成熟,但是已經顯現出帝王殺伐果決的殘忍——李元昊立即下定決心,今天不能放耶律容止生路,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他殺了!

但是耶律容止困在鐵罩裡,怎才殺得了他呢?

李元昊躊躇之際,忽然聽律容止的警告「你給小王聽著,除非你立刻叫人放把火,把我們生生烤死在裡邊,不然,但叫小王活著出去,這筆帳一定十倍百倍的從你身上討回來!」眼前登時一亮,大笑道:「哈哈哈,王子出得真是好主意,來人啊,備柴把他們給我活活燒死!」

就著夜明出的熒熒青光,瞧著耶律容止依然不慌不忙、靜默止水的臉,四哥一巴掌重重抹在額頭上,欲哭無淚!

李元昊的手下果然訓練有素,不一柱香的功夫面就已燒起了大火,一股滾灼的熱浪登時瀰漫開來,好在鐵閘厚重,兩人站在中央一時倒也感覺不到熱力,只是四周空氣變得炙悶難當,恐怕不等被燒死便先要窒息了。

「律兄可如何是好?」四哥摸著鼻子,苦笑著問他。

耶律容止依然不忙:「天丁大人莫急。便是這宅院裡機關密佈。有在邊關縱橫無敵地楊將軍領兵。想必用不多久就要殺到這裡了時指揮兵丁滅火。你我還有大把時間想著怎生出去。」

……除了無。四哥真地不知道用什麼來表達現在地心情。得。你耶律皇子不在乎。想被活生生烤了就站著吧。咱自個兒來自個兒想辦法出去。

他果斷掏出來隨身攜帶地魚腸劍。鋒利地劍刃映著夜明珠地光亮沁出一片幽藍。運足了力氣往鐵閘紮下。果然一透而入。頃刻沒至寸許他生恐外邊地李元昊現。讓人加大火勢覺將要穿鐵板而出時立刻凝力緩。想先在鐵閘一角切出內開地裂縫來知鐵閘鑄造地也實在太厚實了些。魚腸劍雖是上古寶刃削鐵如泥。但因為是用於行刺。故而做地極短。之所以得名「魚腸」也正是因為它小巧得能藏於魚腹之中。故其用於劈斬長刀大劍尚綽綽有餘。硬要砍鐵閘實在有些強人所難——四哥若有一身武功倒還好。內力氣勁什麼地一加成。凡鐵都成神兵啦。好比換成神仙姐姐那樣地。隨便給把匕也能破閘而出。偏是他啥也沒學、啥都不會。只能純靠力氣硬往下切。結果自然是徒費力氣。累得喘息如牛卻也只割開三寸長地一道口子。往下只覺地阻力越來越大。再硬要使力恐怕連魚腸劍都要毀了依然破不開足夠長地切縫。無奈只能收手。

外邊李元昊竟然還沒溜。隱約聽見裡邊龐昱抽拔匕地聲音。得意地哈哈笑道:「沒用地。小王早就請人試驗過。我們黨項族以天火百煉而成地精鐵。就是你有幹將莫邪在手。又或耶律皇子真地請來了武烈寶刀。一時片刻也休想逃出——來人啊。把柴全部添上。再澆火油。等燒死了這兩人我們再從地道撤走。」

「嘩!」「嘩!——」一桶桶黑漆漆地火油澆在鐵閘上。嗤嗤嗤地冒著青煙。旋即引燃化作洶洶火勢。直要把兩人活烤死在裡邊。

片刻間。四哥便給熱地把衣服幾乎都拔光了。再看耶律容止。全身上下完完整整。一件沒脫。只是不知道又從哪裡摸出來一條也不知道是哪家青樓地相好贈他地手絹兒輕輕擦著汗。約摸給烤**幹了他還要照舊繼續保持這副雅逸儀容。

媽的,這都什麼時候了,活命要緊啊,還顧得了什麼穿著!

四哥差點罵他,忽然聽到鐵罩外隱隱約約傳來隱隱約約的喊殺聲。

「啊哈哈哈,李元昊,你***燒啊,老子的人來啦,待會等老子出去

你烤熟了餵狗!!!」是啊,換誰被這麼一燒還能四哥暴跳起來破口大罵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外邊全無回應,看樣子是李元昊見機得快,撒腿溜了。

耶律容止沉靜依然,絲毫不在意外邊愈灼烈的熊熊火勢——就是媽的洗桑拿也不帶穿著衣服蒸的吧!四哥開始覺得丫這不叫沉靜雅逸了,丫這叫心裡變態,生的像江南書生,性格像江南娘們,坐在閨閣裡竹花的娘們,天塌了都不急的!

我X!火燒眉毛了這都,你丫的……四哥破天荒地想罵人。

「砰!」還沒出口呢,外邊驟地一聲巨響,宛如天崩地裂一般,彷彿有什麼東西重重擊在鐵罩上,打得連著地基左右搖晃起來,聲勢何等駭人!

四哥站立不穩,腳下一晃險些栽倒。

與此同時,耶律止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波瀾。

「外邊是楊將軍麼?」他急喊。

「砰!」沒有回答,只有再一次巨響,鐵罩再震,後方塵土激揚而起,似乎是要將整個地基拔起來,只是傾側的勢道卻比剛才弱了幾分。

「砰!」「砰!」「砰!」「砰!」續又是幾聲,鐵罩一次次的劇震,但勢頭一點點在減弱,明顯是運力試圖掀開鐵罩的那人漸漸力不從心。

「楊將軍,莫再打了,你這樣是轟不鐵罩的,只有徒費內勁而已!」耶律容止大喊,雖然外邊那人一直沒有回答,可是除了楊排風,他實在想不出誰還有這樣的力量,誰還會這樣拼盡力氣的救他們。

依沒有回應。沉了一會兒「」的又是一聲。鐵罩再震。雖然接近了第一次的震盪。可是依然。沒有被掀開。

這下連四哥都納悶了。倒底是?誰不要命的想救他們?如果是火帥姐姐。那麼大軍當也跟著一道衝進來了。有幾千兵馬在。何必如此心急?

他心中驟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姑娘且請稍等!耶律容止鎮定喊道。「待這大火再燒片刻。」

「噗——!」四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燒?'成人幹了都要!!!

「容止自幼熟讀百家論著。在傳為歐冶子所著的一本《越絕鑄劍錄》中有載。凡以金鐵等物鑄劍。餘即漲。與範本一併放於火中淬煉。時常將範本生生撐裂。容止想。這四面圍困我們的鐵閘外亦似如範本般箍緊。若是將鐵罩加熱……」

〈切~~還百家論還歐冶子呢。不就是一句話:熱脹冷縮。在老子那個。這是連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識!)

等一下。熱脹冷縮!?四哥猛的一驚。

這傢夥該不會是知道了這點。故意誘李元昊放火。等鐵罩在烈火炙燒下鼓脹。將四周嵌合之處撐的變形。然後再一鼓作氣。發力將它轟開。

轟開?靠他?一個人?

他腦袋裡一下子冒來N多問號。等想明白。耶律容止又喊道:「姑娘且請稍等。這鐵還沒有燒到火候。如此枉自用力。只有空費氣力而以。」

「要……還需多久……」外邊那「女子」終於開口了。嗓音故意壓很低。但還是聽出別。證明耶律容止一開始的判斷並沒有錯。至於是什麼在對方的刻意掩飾下。四哥可就分辯不出了。

是誰?會是誰?那一定是我熟識的人了。我熟識姑娘。誰這麼好武功。來救我切又不想我知道?

他愈發的迷糊起來。

耶律容止猜到了外邊那女子想的什麼。朗聲道:「天丁大人性格堅韌。非常人能比。這鐵罩中的熱度小王尚能。天丁大人更加不在話下。」

人都這樣說了四哥還能否定不成?只能硬挺著冒火的喉嚨喊道:「是。我沒事。別說這區區小火。就是到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裡。我樣沒事。」

轉瞬又過了半盞茶功夫。四哥已被烤的迷迷糊糊。眼睛都快看不清了。隱約的只聽耶容止長吸一口氣。右掌提於胸前:「姑娘。是時候。我數一二三。咱們裡外同時發力。對準一處的方。一——二——三——」

「轟」的一聲巨響。猶如山崩的裂。

耶律容止只擊出了了一隻手。而且看樣子力道也不過使了六七分力而已。但就是這六七分的力道。加上外邊女子近乎衰竭的氣勁〈之前打了那麼多下的。還能衰啊?)。生生竟把萬斤之重的鐵罩給掀了開來!!!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12
第三百三十六章 浴火深情

兩個人,不用工具,純憑內勁把萬餘斤重的鐵罩轟翻,這是神話。

所以準確說,鐵罩不是被掀翻開,而只是一邊略微翹起,瞬間露出來一道可容一人穿過的裂縫。

就是這一瞬間,耶律容止一把拉住龐昱的手,一向耳聰目明的四哥甚至都還沒看清他的動作,就已經被拉到了外邊,然後幾乎就在同時,「轟」的一聲巨響,鐵閘復又落了下來,但叫他腳下慢得片刻,生生要給切成兩截。

死裡逃生!四哥滿以為出來了可以吸幾口外邊冷涼的空氣,可是不等他把本來脫下的衣服床上,迎面一股熱浪沖的他幾乎摔倒。

面前是一片火海,熊熊火海,李元昊藏身的這處五個園子、七進門、四十多間房的大宅邸,全部燒了起來!燒得映紅了天邊的晚霞!

難怪隱約聽見殺聲,卻遲遲不見大軍殺進來,難怪李元昊有恃無恐,篤定了一定可以燒死他們,這把大火,就是他肆無忌憚的依仗!

四哥終於吸到了一口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心想要不是有耶律容止關鍵時候拉他一把,這一次還真的陰溝裡翻船,栽在李元昊手裡了!

任何對,都不能小看!有了這一次的教訓,他從此再不輕敵。

等一下,救他的,除了耶律容止還有那個不惜一切代價把鐵罩轟開的「姑娘」吧!他猛地想起來要道謝,可仔細一看四周除了漫天火光,哪裡還有人影!

額滴天!他扶額腳,說不出的懊悔。姑娘呢,姑娘呢,難道救了我就走了?這不是不給四哥報恩的機會,要四哥做個忘恩負義的男人麼?雖然我現在兩手空空,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但是還可以以身相許,恩情肉償的嘛!

望著熊熊燃燒地烈焰哥神情無比複雜。

「天丁大毋須自責。這李元昊是黨項族領、西平王李德明地嫡長子、而且也最能幹、最心狠手辣地一個。吐蕃、回鶻、角廝(今青海西寧一帶。轄洮、湟流域。擁有數十萬居民地地方封建政權)栽在他手裡地人多了去啦。就是他之前代父出使大遼。交涉中我幾位皇兄也吃了不小虧呢。」耶律容止明顯沒弄清楚四哥這時**想法(四哥語:**麼?我**麼?老子這是知恩圖報。感激救我那姑娘!)。一邊淡淡寬慰。一邊用他深邃地眸子打量著四周知是想找出李元昊逃走地蹤跡。還是也想看看那個同他合力擊開鐵罩地姑娘。

—想起鐵罩第一次劇震地威勢。還有明明已經費去了諾大勁力最後仍是拼盡真元助他……準確說是助他帶龐昱脫困。耶律容止也有點想不明白。怎麼會有這樣武功高強地女子為他不惜拚命。而且這女子使得內勁似乎是……

大火燒了整整半個時辰總算有了熄滅地勢頭。期間兩個人就這麼站著。各懷心事。彼此誰都沒有多說話。

耶律容止在想什麼。想江南地姑娘。想他在大遼地女人是想他未來地大遼皇位。四哥不得而知。四哥只知道。本來他和耶律容止只是屬於暫時聯手地半盟友關係。一起擺平了李元昊就走各走道不相干。到了江南指不定還要對上。結果有了這麼一場驚悚地死裡逃生個人變成患難與共了。而且還欠他一個大大地情——救了你一命大不大?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耶律容止位才和他一起從鬼門關前走了遭回來的雅逸俊男(好吧,咱不叫帥哥哥太多了),明明也被熏得雙眼泛紅,汗濕衣衫,卻依然保持著初見時寧靜淡泊的樣子,四哥甚至懷丫的沉斂性格背後,是不是隱藏著一顆邪惡的冷血的心,就是最愛的女人死在懷裡眼皮都不會跳一跳!

大火越燒越小,已經可以看見外邊密密麻麻的士卒拿著水龍、鐵,不停地在往火堆上澆水鋪沙,四哥估摸著,最多再躲一盞茶功夫就可以熄滅火進來,乍見對面火光後,一道窈窕豐挺的身影躍了起來,就那麼投進了仍在燃燒的火焰中。

「排風姐,別……」龐昱急喊,可是已經慢了一拍,楊排風就那麼投進了烈火中,頂著刺鼻的濃煙、灼人的烈焰,不顧自身安危的衝到了龐昱面前。

「你沒有事吧?」異口同聲,絕對的異口同聲,她關切的問龐昱,龐昱一樣關切的問她,兩個的人手,從楊排風衝過火堆時就握在了一起。

「我沒事,倒是你……你、你們在裡邊……」楊排風喘的很急,姣好的臉蛋儘是關切,「你們在裡邊,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燙著

帶著人馬把二進院子裡的西夏人殺散,準備兩邊包後再衝進來和你們匯合,豈知人是抓全了,一個沒落,可是衝到三進園子的時候裡邊竟然燒了起來……」

她臉上如沾了鍋底灰,黑一塊白一塊,緊身的武士服沾滿了水漬塵泥,還有被火燒出來的破洞,顯是方才救火心切所致,四哥心裡陡地生出一陣暖意,險些忍不住落下淚來,火帥姐姐是關心我的,真的!為了我連命拼上了!!!

「好姐姐,我沒事,真的,一點事都沒有,你看現在我能走能小跑,我還能大跳了,你看啊你看啊。」知道火帥姐姐不再生他氣了,而且心急火燎衝進來救他,四哥激動的有點過度,就那麼拉著楊排風的手,怎都不肯放開。

楊排風雖然早就不是當年的那個丫頭片了,可畢竟也還是情竇初開,情竇初開的姑娘家哪有不臉薄的,要是和龐昱單獨親熱還好,偏生一旁還有個遼人在,雖說目光移開了去,也沒怎麼看她們,可是呢……可是呢……可是要看也還是可以隨時看的呀!楊排風破天荒地在遼人面前害羞起來,心口好一陣怦怦亂跳,俏臉不爭氣地泛起一片扭捏的潮紅,她想掙龐昱的手,可是四哥哪裡捨得,好不容易火帥姐姐在他面前真情流露,再不把握著住這個難得的機會。

那他是要後悔一輩子滴!!!

四哥打定了主,今兒不管怎樣,手是絕對不能放得,就算當著耶律容止的面,他也要把對火帥姐姐愛和感激傾情的表露出來!

「好姐姐!我……」他深情的喊,火光,楊排風俏臉被映得嬌艷如花,彷彿擦上了一層最最上好的胭脂。

眼看「我你」三個字就要出口,然後是第二輪「我說我的眼裡只有你,只有你使我無法忘記」「愛你一萬年,愛你經得起考驗」「我愛你,你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的歌唱攻勢,不怕耶律容止聽了不起一身雞皮疙瘩,不怕火帥姐姐不為他的如海神情感動,後邊陡聽響起一聲如同死了爹娘樣的超級大喊。

「大人!大人吶——末將來了,末將救援來,請大人贖罪啊。」

喊得人是韓琦,在楊排風後頭冒火衝進來的韓琦。

多麼忠勇的屬下呀,為了早見到大人,確認大人的安全,不惜往火堆裡跳。

放在平,四哥會被他的忠心勇氣,但是這一刻,四哥真的有打他一千個耳光的衝動,不對,就是打一萬個照樣不解氣!

他依然拉著楊排風的手,回頭叱道:「媽的,你進來幹什麼,老子能蹦能跳,好的很!趕緊出去,帶著人,給我清理現場,還有把圍觀的百姓也全弄走,老子現在……這樣子,不想被人看見。」

看吧,最後一句,四哥說的非常明白了,老子拉著火帥姐姐的手錶白,不想被其他人看到!韓琦現在是武將,以後是當宰相的料,人聰明,覺悟高,四哥的很多話說一半他明白了,不然他的「大宋胘骨養成計劃」裡人才多得是,歐陽修、范仲淹、公孫策,還有小點的王安石、曾鞏、狄青,憑啥只帶他,可這下子也不知道是太著急了還是滅火時候給熏得昏了頭,竟然沒聽出來四哥的「言下之意」,還一個勁的奇怪,為什麼天丁大人的臉色這麼難看,難不成被燒出了毛病?

「大人你不要緊吧,剛才火燒的太大,你又在這裡邊……」韓琦說到一半,驟地看見了旁邊燒紅的鐵罩和散亂一地的柴禾、砂石、木片、碎石還有瀰漫的青煙,失口驚道,「大人,你……你剛才就被關在這裡邊燒啊?」

「燒!燒!燒!烤你個頭,思想有多遠,你就給老子滾多遠!」

韓琦委屈道:「大人,末將來遲是有罪過,可是末將奮不顧身……」

「人都跑了,你還有臉給老子辯解!」四哥真要火了,你說這韓琦今兒怎就這麼傻呢!你丫個2貨、笨坯,傻X……

「什麼?跑跑跑、跑了???」韓琦一聽,霎時跳起來,反身提著樸刀冒火又衝了出去,「他、你、你們,還有那個誰,帶上各自的手下,和傢夥,跟我來!」

韓琦一滾蛋,超級電燈泡沒了,四哥嘿嘿笑著轉過來:「排風姐,我……」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12
第三百三十七章 偉大的發明

「排風姐,我……」四哥說了四個字,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是,韓琦是滾蛋了,可之前牽手關懷的旖旎氛圍怎也回不來了,而且看見龐四確實能蹦能跳,還能罵人,楊排風對他的擔憂、牽掛一下子也放下了,本是羞紅的粉頰這時也恢復了本來的色彩,然後她突然發覺旁邊英俊帥氣的契丹皇子往她瞥了眼,雖然只是一眼,眼神卻有些異樣的複雜。

楊排風頓時意識到她這是在遼人面前被龐四拉著手呢,天知道人家會不會想:原來戰場上所向無敵,打得他們聞風喪膽的楊排風,原來也有女兒家羞澀動情的一面呀。她臉上發滾,下意識地輕輕一抽,趁著龐昱指手畫腳教訓韓琦的時候把手拿了回去,等到四哥回頭過來,說了「排風姐,我……」四個字,突然發現握著的溫軟纖手沒有了,人也拉不進懷裡了,那還怎麼表白?

多好的機會呀,就被韓琦這小子生生攪黃了!!!

「咳!」他鄭重的咳一聲,表情非常嚴肅:「耶律兄,李元昊這次雖然跑了,可是他的黨羽全部捕獲,一個也沒有走脫,明日我即重開公審,當眾將他們明正典型,同時張榜公告,為貴使團洗刷冤屈,你看如何?」

「全憑天丁大人安排。」耶律止淡雅一笑,眼光似是不經意地又從楊排風俏臉掠過,深邃的眸中藏著一絲四哥就算看見了也猜不透的異樣神光。

四哥在他:面,壓根就沒看見,大笑著很親熱的一把搭上他肩膀:「哎呀,耶律兄弟,還『大人』『大人』的叫,多生分啊,我們現在也算是患難與共的兄弟啦,我還欠你一個大大的人情你要是不嫌棄……」

「撮土為香,喝血酒,小王可當不起。」耶容止的目光轉到他臉上,繼續保持著和契丹皇子身份大不相稱的溫雅笑容。

靠,靠靠靠,得瑟啥呀,四哥沒想著和你結拜,四哥給你面子都喊你那麼多句你就不能喊聲「龐兄」回來?

「唉。我可也當不起兄想哪去了。」他打了個哈哈。心想要是老子南下一趟整了個契丹皇子做兄弟。回去不得給皇帝姐夫扒皮!

「所以我還是叫『大人』地好。」耶容止順著他口氣接下來了。笑得依然雲淡風輕。就好像片刻前地死裡逃生只是一場遊戲。完全不必放在心上。

四哥越看越不爽。他媽地帥姐姐一介女子。在邊關都能打得遼狗望風遁逃。老子鐵血男兒。連你叫一聲「龐兄」都弄不來?

這在女人面前是可是件非常丟臉地事情!

四哥已經錯過了深情表白地機會。他不想再在火帥姐姐面前被這個長相就很叫人生氣地小皇子(呃。帥地叫人生氣嘛)壓上一頭。不過怎麼說人家也是救命恩人。所以本打算在收拾了李元昊之後立刻翻臉、趁著大軍都在把他和使團也一併拿下來地計劃只好暫時擱淺。不過這一聲「哥」怎麼也要聽他喊回來吧!

但是耶律容止非常地沒有覺悟哥已經挑地這麼明白了。他還是不肯鬆口。靜靜地站在那裡。凝眸望著熄滅地火堆。若有所思。

無恥啊這傢夥,四哥心底狠狠地朝他豎中指,難怪說沉默是最好的武器律容止現在連口都不開,難道自己還能硬逼他不成?不說話就不會有漏洞,沒有漏洞聰慧連四哥都奈何不了他!

娘的,如果不是剛才的救命之恩,就沖這幅冷漠架勢哥都能火冒三丈上去揪人了——呃,當然律容止只用一隻手、六七分力就把鐵罩子掀開的這個武功,四哥還是非常忌憚滴……

「龐……大人們走吧,外頭火也熄了緊去衙門……」僵持了一會,還是火帥姐姐開口了,而且差些兒忍不住叫他「龐四」了,還好及時改了口。

忍不住叫「龐四」,那就說明,火帥姐姐和她之間已經完全沒有了那層「欽差大臣」和「公主保鏢」之間的「隔膜」,四哥心情大暢,一下子也不計較和耶律容止稱呼上吃的一點小虧了,哈哈笑道:「耶律兄弟,也時候回去了,咱們各自漱洗一下,晚上約個地方喝一頓,就沖今天的救命之恩我要好好敬你幾杯。」

「酒,我喝不下。」耶律容止搖頭,眼睛盯著廢墟,語氣破天荒的有些沉重。

四哥登時愣了,不明白什麼事情能讓死裡逃生都不值得他抬抬眉感慨一下的遼國皇子心情變得這樣低落。

「劉老員外的女兒,還埋在這裡面。」耶律容止指著鐵罩,低沉聲音裡,隱有一絲沉痛,似乎沒有救下那受辱的小姑娘讓他很難受。

他一提起這事,本來心情大

哥也有些難受了,他讓楊排風、韓琦領著兵馬從東來,把李元昊的人引開,自己和耶律容止從西邊走,兩人不顧安危深入虎**就是為了救劉老員外的一雙閨女,豈知道姐姐昨夜就被李元昊蹂躪致死,妹妹又被生生逼死在她們面前,現在連屍體都……

他破天荒地爆了一句粗口。

「李元昊,你給我等著,天涯海角老子也要你給這對可憐姐妹償命!」

酒,沒得喝了,澡,也別去洗了,四哥就熬夜頂在宅子這裡,和耶律容止一起,指揮禁軍和他使團的人手一起清理現場。

名曰「清理」,其實就是設法把鐵罩子弄開,把受難少女的屍體找出來,送還給她家人,盡他們能盡的最後一點人道,真正運送土石磚瓦、清理現場的活兒,那是留給衙門和駐軍做的,犯不著他天丁大人親自坐鎮。

怎樣才能掀開萬餘斤重的鐵罩?包括耶律容止在內,全場眾人都犯了難。

難道再燒一遍,再用內勁開?那也只是打開一個一閃即逝的縫隙,完全不夠找到屍體然後拖出來;硬用人力撬那得等到猴年馬月,估計等屍體臭了工程都還沒完;那怎麼辦?老人家的女兒已經回不來了,難道連個完整的屍體都不給他?那這一個大宋欽差、一個契丹皇子也太丟份了!!!

耶律容止起了眉頭,這是許多天來他臉上第二次露出沉靜以外的表情,然後過不多久,他又露出了第三次,這一次是驚訝,掩不住的驚訝和佩服!

槓桿原理,當著火帥姐姐和包括韓在內的眾多兵士以及遼國使團人員的面,四哥秉著奉獻社會的精神、用比耶律容止還沉靜的語氣,毫不藏私地說出了他「靈機一動」現場「開創」的槓桿原理。

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啦,在火帥姐姐和韓琦的指揮下,禁軍將士們立即開工,現在製作出數套簡易的槓桿工具,本來就是成百上千人也未必能搬動的大鐵罩,這一次只用了二十名壯漢就輕鬆撬了起來。

——如果你這麼以為,那可大錯特錯了,槓桿原理,說起來簡單,可辦起來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光把那萬斤重的鐵罩抬起丁點兒弄出個可以塞進槓桿的洞,都得要十幾個壯漢用臨時做成的滑輪吊(呃,偉大的發明家、創造家四哥索性連滑輪也一起「研究」出來了),加上火帥姐姐親自用燒火棍在下邊頂住,才勉強塞進去。而耶律容止似乎不想在人前曝露自己會武功的事實,四哥心疼累得滿頭大汗的排風姐,遞了好幾次眼色要他幫幫忙,耶律容止也不擺皇子架子,立刻就上去了,可卻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一樣,「吃力」的用雙手撐著……

四哥真的想破口大罵「耶律止你個混帳東西狗日的,剛才還那麼囂張那麼叼,一隻手,六成力就把鐵罩轟開了,現在人一多馬上變成文弱書生了,裝B他媽也不帶你這樣的!」可是這一來就要牽扯到奮不顧身救他的那個姑娘的事情,然後少不了鄒熙芸、楊排風還有花妖女和小公主、甚至連南宮琴伊都會追問那是誰,可是他呢又根本就不知道,不知道沒得答,沒得答就會被認定是故意隱瞞,故意隱瞞姑娘們就會生氣,姑娘們生氣了……

四哥不敢往下想了,因為後果實在不堪設想!沒辦法只能自己出力,幫襯著火帥姐姐些,不要讓他太辛苦。看到欽差大人捲起袖子,不顧辛勞地親自加入到抬鐵罩的隊伍中來,在場的士卒們感動的眼睛都紅了,天丁大人代表的可是皇上啊,皇上在和他們一起幹活!

是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這一晚,他們都哭了,韓琦更是揮淚寫下了《天丁大人忍傷,身先士卒,廬州軍民感恩,萬人落淚》的文章,第一次時間差人送回京城,連同此次宋遼聯合,共同挫敗黨項族陰謀的整個來龍去脈,發表在了新一期的《大宋時代週刊》上,再一次地塑造出了四哥憂國憂民的偉大形象,同時狂銷八萬多本,又給他大賺了一票。

反正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即使有了槓桿,四哥他們也花了整整一晚上才把鐵罩翻開,取出少女的屍體,清理好了送回給劉老員外。這之後,他連休息都不顧得了,拖著疲憊的身子連夜突審,拿到了所有的口供畫押,第二天午時,李元昊的這幫手下,除了幾個還有利用價值的骨幹成員被秘密押解回京,其餘的全被送往菜市口當街斬首,用他們的人頭、他們的血,還了廬州百姓一個公道。

案子,這就算結了,但是四哥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13
第三百三十八章 恐怖的瘟疫

心不能平靜,這是四哥穿越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情形,也是他踩了無數對手後,第一次受到的挫敗。

人,是殺了不少,十命換一命都不止了,可殺得是一幫雜魚,有什麼用?

一天抓不到李元昊,他一天忘不了那妹妹死不瞑目的眼睛!

案子結束了,或者說暫時告一段落,「少年龐青天案知斷少女被辱案」的美名,再一次的隨著驚悚、離奇而又精彩紛呈的破案過程遍傳天下,四哥人還沒有到江南,整個江南——不,是整個大宋都已經感受到了他這次奉旨南下給途經州府帶來的變化和革新,甚至南邊都已經傳來了消息,百萬江南民眾望穿江水,渴望著天丁大人早日抵達,帶來大宋天子的隆恩和他們期盼已久的……清明。

是的,鐵面無私青天,一個敢辦遼國使團、黨項王子,真正心繫百姓、為民做主的好官,哪有百姓們不歡迎、不愛戴,不想早些見到的呢!

老百姓們的心情,四哥理解。

處理完一切事宜後,耶律容帶著使團啟程了,而他卻執意在廬州又待了幾天,一直等到了頭七。劉老員外家兩姐妹的葬禮,他親自去了,在墳前指天立誓,有生之年定要殺了李元昊給兩位受難的無辜少女報仇!

謹記著前立下的誓言,四哥帶著幾大車子的美女重新踏上了南下的征途,雖然偶爾不經意地想起在鐵罩內差點被活活悶烤死的一幕,他仍心有餘悸,但是,在下一個地點發生的事情,恐怕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

是的,在接下來的楚州丁大人一:又遇上了新的對手。

而是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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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其實壓根不在廬州到江寧府之間地路上。之所以途經那裡。完全是因為四哥地低調。對。低調。不光做人要低調。做官也是如此。好比他這次奉命南下。幹什麼地來了?帶著三大花魁區金陵獻藝?那是表面文章。皇上讓他來是來收降「空幻」地四哥自己地目地。就是要趁此機會。好好整肅一下江南地吏治大宋國地繁榮富強打造一個堅實地大後方。

楚州。聽起來也是這個州。不無論規模還是駐軍都不如先前地廬州(廬州是現在河肥咧。楚州才只不過是淮安市地一個區)而且因為不在廬州到江寧府之間地路上。所以並不會去費心安排迎接欽差地禮儀車仗還有煩人地酒席宴請。

哥就是喜歡不安排。不安排才能看到一個城市真正地景象。才能瞭解一個城市真正地吏治民生。但是他錯了——是。廬州府地地確確沒有安排迎接欽差地禮儀車仗還有煩人地酒席宴請。但那並不是不想安排而是根本就安排不了!

當他們地微服私訪車隊抵達楚州城地時候。看到地是一片慘厲景象。

僅僅是在城外,就有無數病容枯槁、蹣跚行走的百姓,路邊四處堆著倒斃來不及處理的屍體,嚎哭之聲四下不絕處瀰漫著哀涼絕望的氣息。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你絕對想像不到那樣的場面,甚至龐昱這個經歷了**、甲流電視報道上看過無數淒厲場景的大男人,都被如今親眼見到的場面給震驚到了子裡不知怎麼地就冒出來了曹植筆下的《說疫氣》:癘氣流行,家家有殭屍之痛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或覆族而喪……和王粲在《七哀詩》裡寫到的「出門無所見,白骨蔽平原。路有饑婦人,抱子棄草間。顧聞號泣聲,揮涕獨不還。『未知身死處,何能兩相完?』驅馬棄之去,不忍聽此言……」溫疫流行之猖獗、肆虐之慘狀,不是親身體會,一輩子你都感覺不到!!!

離車隊不遠處,一個年邁的老人拄著枴杖,在街邊艱難的走著,忽然「撲通」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旁邊道上坐著的乞丐,根本連動都動不了了,無力的癱坐在牆邊,眼窩深陷,形容枯槁,遠遠地便聞到一陣濃烈的惡臭!

如此這般的場景,換成是你怎麼做?定然是繞道遠行,避之唯恐不及,而四哥呢,為國為民的四哥呢?想也不想就從馬上跳下來,抓著衣袍下擺「嗤啦」一扯,撕下來半幅蒙住口鼻,義無反顧的朝老者走過去。

「大人,瘟疫危險!」韓琦緊張的叫。

四哥面無懼色,冷靜命令道:「來幾個身強力壯的,和我一樣蒙住口鼻,其他人都站著,別過來!」言畢,快步上前攙扶起了老者。

人家,你沒事吧?」他急聲問道,全不顧簇新的衣衫汙穢。

聽到他的喊聲,老人勉強睜開乏力空洞的眼睛,聲音嘶啞:「小夥子,多謝你……你們、你們快走吧,這楚州……楚州待不得了,瘟疫……瘟疫……啊啊啊啊!」他捂著喉嚨又嘔吐起來,全身不停地抽搐,以四哥的力氣險些都扶不住他。

「老人家!老人家!」龐昱喊了幾聲,老人全無回應,終於兩眼一翻倒了下去,幸虧有四哥攙住,不然光是這一摔他那把老骨頭估計都捱不住了。

他撫著老人,試著探了一下他的手腳四肢,觸手冰涼冰涼,而且皮膚乾燥、彈性全無,口鼻更是乾涸龜裂,呈現出嚴重的脫水症狀。

脫水、嘔吐、腹瀉,四哥腦子裡「嗡」的一聲,陡然想起一個恐怖的名字!

他轉過身,對著琦和趕過來的另兩名兵士,神色無比凝重:「把老人家和那邊的乞丐,送到最近的醫館,你們掩住口鼻的布巾千萬不可以撕下。」

「是!」三人遵命而行,他又走向,但只是遠遠地站著卻不靠近:「排風姐,勞你帶著南宮大家、鄒姑娘她們立刻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楊排風語氣嚴肅不由怔了一下,忍不住問:「那你呢?」

「我得留下。」

「為什麼?」她失聲驚道,半天才想起來於失態,粉臉頓時一紅。

「臨出京城時,皇語重心長的送了我四個字:江——南——維——穩,要我無論如何保證大宋腹地、江南魚米之鄉的安泰。以眼下朝廷的局勢,江南一地固然要穩,可不能還沒下江南,淮南就先亂了!不在楚州把疫情控制住,傳播出去殃及整個淮南東路,後果不堪設想!!!」

「瘟疫的事情,朝廷必有安排,須你堂堂欽差……」

「們不懂,這病……這瘟疫……這瘟疫它是……」龐昱心裡糾結無比,考慮要不要把那個恐怖的「名字」說出來,馬車裡陡然爆出一個驕蠻清脆的少女童音:「哼,什麼瘟疫,本宮不怕,本宮也要留下來!」然後一道嬌小身影就那麼從馬車裡跳下,蹬蹬蹬地就朝這邊衝來,幸好楊排風眼疾手快,及時攔住了他,不然小公主這一靠近四哥,後果可就真的嚴重了!

「這是瘟疫,不是玩笑,染上了會死的!」情況危急,四哥真的沒有時間和她多解釋,只能來句最恨的先把人唬住了再說。

偏偏小公主是越唬越不怕的性子,若是不說危險人家還沒興趣呢,一說有那是不論如何非得留下來不可了,小嘴兒高高一翹:「哼,死算什麼?本宮才不怕咧,本宮一定要留下,看看這什麼瘟疫有多大能耐!」

碰上這樣的驕蠻小丫頭,四哥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悄悄給探出車窗來的南宮琴伊打眼色,除了他的貴妃姐姐,天下能勸住小公主的也就只有這位了。誰曾想,南宮琴伊一個纖弱女子見到四面一片慘厲、哀嚎遍野的情景,不但沒有被嚇著,反而用她那溫婉輕柔的動人聲線堅定地表示支持:「公主說得很對,我們是該留下,瘟疫並不可怕,只要及時的治療、服藥,一定可以醫好的!」

(額滴天,你們這是沒親身體驗過,不知道這病的厲害!)

深知那「瘟疫」恐怖處的四哥要抓狂了,無奈望向鄒熙芸,希望靠她說服南宮琴伊,鄒熙芸早已經和他夫妻同心,本來是該聽話的,可是既然都「同心」了,怎會留下相公一個人肚子對抗瘟疫,當即搖搖頭道:「若是你堅持留下,我們當然也跟著,豈有……欽差大人獨個守在楚州對扛瘟疫,而同行的我們卻逃命的道理。」她一急,差些兒連「相公」二字都說出口來。

花想容美眸流轉,抿著嬌艷欲滴的櫻唇一邊旁觀,早把楊排風、鄒熙的種種表情看在眸中,杏眼滴溜溜的一轉,嬌笑著插話道:「大人,你就別硬趕我們走啦,這一路來大人英姿種種,風采耀人,盡顯男兒本色,和大人在一起,姐妹們心裡可是即踏實又歡喜,怎捨得離開你呢。」

四哥急的跳腳,沒空計較她話裡的一語雙關,連連吼道:「聽我的,你們走,走啊!現在就走!楚州現在爆發的這不是一般的瘟疫,是……是霍亂吶,霍亂!!!」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14
第三百三十九章 霍亂之殤

「霍亂?」聽到這個即使在九百年後科技發達的二十,依然是全世界談之色變、死亡率居高不下的世紀大瘟疫,眾女沒有任何反應,頂多是互相看著,完全不知道他說得倒底是什麼。

為了讓心愛的女人……女人們,遠離災禍,四哥只有耐心解釋:「楚州蔓延的這種瘟疫,是一種叫霍亂的細菌引起的疾病,名字就叫做霍亂……」他努力的回憶以前為了追隔壁X大一個學醫的MM而花了大功夫啃的幾本醫學常識書,當時是為了找話題方便和人家姑娘搭上,沒想到現在竟然要拿來救人,「霍亂菌進入人體內後,會引起腹瀉和嘔吐等等症狀,流失必要的水份,最後……致死!」

很明顯,就算面前的姑娘美女們再聰明,直接對她們一千年以後的知識也是對牛彈琴,完全不懂,面面相覷已經算照顧他的顏面了,更是公主眨巴著眼睛,來了一句:「流失水份?那不是喝水就可以治好了?」擠兌的四哥差點撲地。

「不是的,不是這麼簡單,這霍亂……」

「你……你學過醫術?」南宮琴伊問道。

「沒有啊。」

「那你怎麼知道是什麼瘟疫?」

「我……」四哥被問得無言以對。

「這是什麼瘟疫,我一下子不清楚,但是如果染上這種病,就死定了!」為了讓女人們盡快走,四哥只有昧著良心,往嚴重了說,結果對他滿腔質的南宮琴伊還沒有開口,後邊忽然想起一把少年的稚嫩聲音。

「你騙人,師父了疫可以治癒!」

「哈!?」四哥愣著回過頭。竟然看到一**歲、頂多十歲大地男孩。眼睛睜大了盯著他。用一點也不像小孩說笑地口吻衝他嚷。

「師父說了。瘟疫可以治癒!用害怕地。」見到他有點火大地眼神。男孩竟一點也不害怕。挺起胸膛又嚷了一遍。卻不是那種小孩子硬要爭口氣地語聲。比起年紀差不多大熟過頭、喜歡搗事地小狄青。他明顯沉穩許多。

不用。四哥也知道瘟疫可以治。但是這個科技落後一千年地時代。霍亂治癒地幾率有多少?1%?%?還是1%?後面三輛車上有他現在地女人、也有他未來地女人。還有註定逃不過她深愛地女人哪怕一個染上了沒逃過去。他就要後悔、懊惱、傷心、斷腸、愁苦、哀怨一輩子!!!

「瘟疫真地可以治。你們用害怕。」男孩第三次這麼說了子怎麼看都像是在安慰一個被瘟疫嚇破膽地大人。

四哥真地沒時間和他廢話。也顧不得什麼傳染不傳染了。走過去沉聲對眾女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走啊。這病真地危險但染上……」

「啪!」他都還沒說完。一隻手突然從背後搭上了他地肩膀。

「小夥子,瘟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如果你心裡先就懼怯了,可以治好的病或許都治不好了。」這次是一個貌不起眼的小老頭著普通的粗布麻衣,除了肩膀背得一個都泛黃了的木頭藥箱身上下再沒有任何起眼的地方。

「你誰啊?」剛被男孩鄙視完,又被老頭子看輕了哥話裡難免帶沖。

「老朽……呵,老朽只是一個大夫專程為治療瘟疫而來。」小老頭不卑不亢的應道,竟然沒有在他淩厲的眼神面前退縮。

「這病你能治好?」龐昱一指邊上倒下的兩人(乞丐和老頭)。

小老頭也不答他,看了倒在韓琦懷裡的年邁老者一眼,就那麼走過去,手裡多了一支閃亮的細長銀針,在老者額定百會**上一紮,就那麼兩三秒的功夫本已昏厥的老者竟悠悠醒轉,臉色也比暈厥前好看了許多。

眾女大開眼界,四哥也暗暗吃驚了一下,須知「百會」乃人身第一大死**,屬督脈、督脈、足太陽之會,等閒稍有觸碰都是性命攸關,那老頭紮針不往別處,偏選這倘有差池必死無的人身命門,而且一針下去立收成效,看來當真有些本事——四哥當然知道中醫岐黃之術的神奇,也絕對相信中醫的能力,但是提前一千年就能治好霍亂,打死他也不相信!

「這個呢?」他又指著乞丐。

「此人病已入骨,須先以獨參湯補內續命,再施診治,否則有死無生。」小老頭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他破舊的藥箱,從裡邊拿出一支上了年歲老山參,想也不想便交給男孩:「括兒,趕緊區找家醫館,按為師教你的方子,把參熬了給病人服下,半個時辰後再以溫水送兩副斷疫轉相丸,等到夜裡為師再給他施針。」

叫「括兒」的小童接過老山參,小跑著找醫館去了,剩下來韓琦等人全部瞪大了眼睛不能理解地看著老頭,好好一支老山參少說也得十幾貫錢,拿來救一個乞丐,這未免也太……

老頭似乎猜到了他們想的什麼,平靜的合上藥箱:

行醫迄今已有五十餘年,眼中從來只有病人,沒有貧不論今天倒下的是什麼人,老朽手裡既有可以續命延生的藥物,必定會拿出來給病人服下。」

眾人一齊露出敬佩之色,連超凡脫俗、摒棄喜怒的南宮琴伊都不禁動容:「昔日大唐醫聖孫思邈著《千金方》,自序中寫道:『人命至重,有貴千金,一方濟之,德逾於此,故以為名也』,告誡天下醫者,人命的價值貴於千金,而一個處方能救人於危殆,價值更當勝於此。老先生以人命為第一重,藥方、藥材俱輕之,境界更勝孫思邈,果不愧於『針神』之名。」

小老頭微一抬眉:「姑娘識得老朽?」

南宮琴伊嫣然一笑:「南王北文,聞名天下的江左針神王惟一,豈能不識。」

「切——什麼南王北文……」四哥很不服氣在一旁嘀咕。

南宮琴伊白他眼,裊裊下了馬車王唯頷首一禮:「王老先生乃江左名醫,集歷代針灸學之大成,先後考定了《明堂針灸圖》、鑄造針灸銅人模型,在江南開設醫學館,授徒過千,澤及大眾,更曾做過皇上的尚藥禦,著有《銅人針灸圖經》一書,堪稱當今大宋醫學界的第一權威。」

她用她宛若天籟的動聽聲婉婉道來要是在說四哥以往的光榮業績,以四哥的謙虛想必也是要飄飄然滴,王唯一卻是連笑容都沒有露一星半點,搖頭歎道:「針神、權威什麼的不敢當,老朽只是一個治病救人的大夫。」

「王老先生,那州城的瘟疫真的有辦法治?」快嘴的小香君搶著問。

「治好不敢說,但可以讓楚州城少:一些人。」

(好大的口氣!)

四哥照舊一臉的不服,哼:「那王老神醫問你啊,這楚州城爆發的瘟疫,倒底是個什麼病?又該怎麼治呢?」

提起;疫,王唯一頓時一派肅容:「據老朽一路行來所見瘟疫非風非寒非暑非濕,脫離於金疫、木疫、水疫、火疫、土疫『五疫』及『五癘』之外,更非一般的六淫外邪,乃是一種源於五運六氣變化異常的疫毒之症,雖無形可求,無象可見聲復無臭,難睹難聞。楚州一地諸多病患有天受,有傳染感雖殊,其病則一氣轉相染易,延及外人,故無病者亦須預服藥以防之。」他這話辦文半白,不過意思四哥聽明白了——楚州瘟疫不用於以往的「五疫」「五癘」,也不是傳統的六淫外邪,而是一種無形物質聞不到也看不到的病氣,而且會在人和人之間傳染,所以就算沒有患病的人也要及時服藥,以防感染。

「看不見的病氣」、「傳染」,聽唯一說出來這兩點,四哥頓時收住了對這老頭的輕視之心,老實說,以時下的醫學發展,能夠對細菌傳染的霍亂認識到這種程度,這什麼江左針神看來真的有那麼兩下子。

當然了,四哥不會那麼容易就服他,又問道:「那依王老先生之意,防止瘟疫傳染,還需要做些什麼?不會只是服藥就可以了吧。」

「當然不是,為了防止瘟疫在人群之間傳播,必須將所有病人集中在一處方治療,不能讓他們隨意走動,也不能讓健康人進入醫館,和他們隨意接觸。」

「還有呢?」四哥追問。

「還有就是隔離病人的地方,必須用每隔固定時間用石灰消毒,雖然老朽看不見那『病氣』,但是可以肯定,石灰可以起到阻隔病氣,防止傳播的作用。」

「還有呢?」四哥問了第三遍。

「沒有了,暫時老朽只想到這麼多,其他的要等仔細觀察過病情……」

「沒有了就我來說!」他陡地拔高聲音,生生把王唯一的話壓了下去,「王老先生說得『病氣』,在生水、生的食物和患者的糞便、嘔吐物中都有,通過呼吸進入人的身體,所以最重要的不是如何殺滅,而是徹底隔離,不僅僅是隔離患者和健康人,患者之間也必須隔離,否則造成二次傳染,病情會愈加嚴重。另外,在整個楚州城裡,不管誰,也不管有病還是沒病,絕不能讓生水和生的食物入口,所有吃得東西,一定要用火燒過以後才可以食用,而且從現在起,所有被患者污染過的東西,包括衣服、毛巾、喝藥的碗、勺子、還有紮過他們的銀針,全部、通通都要徹底消毒,防止傳染!!!」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15
第三百四十章 發飆的天丁大人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怕,不是膽怯,四哥幾乎是用吼得,腦汁努力回想起的關於防止霍亂的經驗心得說了出來,可是當他扯著嗓子喊完,喊得口乾舌燥,喉嚨冒煙,卻沒有換來預想中眾女驚喜崇拜的眼神,反而。

反而除了和他夫妻同心的鄒熙,南宮琴伊、花想容、小公主,還有一水的丫頭片子們,甚至韓琦,都用一種懷的目光看他。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眾女像是照顧他面子,都不說話,只有韓琦壯著膽子道:「大人,這個……防治瘟疫可不是兒戲,為了爭個面子信口開河,這……這個好像……有點……」

「有點什麼?」

「有點缺德。」「你他才缺德呢!」龐昱暴跳如雷,一時滿腔羞辱無處訴,就差沒有捶胸頓足了,卻聽王唯一道,「這位小兄弟說得不無道理,依老朽所見,楚州城裡肆虐的瘟疫,病氣正是由經口鼻侵入體內,恰逢夏行秋令,民多疾疫,病氣感之深,中而即,感之淺,邪不勝正,未能頓。簡單說來就是人體感受戾氣之後,是否致病則決定於戾氣的量、毒力與人體的抵抗力。『其年氣來之厲,不論強弱,正氣稍衰,觸之即病』『本氣充滿,邪不易入,本氣適逢虧欠,呼吸之間,外邪因而乘之』這些在醫書上都是有明確記載的。按照中醫五運六氣的理論推斷,時年土運不及天之氣也為太陰濕土而有『五宮災』,其對應於人體脾胃,綜合老朽對沿途幾名病患的診斷,的確,食物、飲水兩方面必須嚴格注意、嚴格控制,否則病氣由口而入,必生病患。」

看吧謀而合,四哥說得些被王老神醫(呃,承認是神醫了。)以中醫理論完美的論證並且解釋清楚了,眾女尤其略懂醫術的南宮琴伊這才明白四哥不是信口開合真的知道,怎麼樣防治……

「哼明明知道可以不染上瘟疫,還趕我們走,一定是又想打什麼壞主意!」小公主飛快的翻起眼睛,很鄙視地斜了他一眼,那邊小香君和鄒熙手下兩個調皮丫頭香草、百合(就是在七秀坊被迷暈,第二天起來床邊上躺的兩隻裸身小蘿莉啦)也跟著咯咯咯地笑起來心陪著小公主一起戲謔他。

四哥還能說什麼?這是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度了還不夠,還要拉起一幫小妹妹跟著起哄嘲笑因為四哥長得帥,招女孩子喜歡然後又沒有時間搭理你們這些丫頭,所以就嫉妒了麼?媽的做人,難,做男人,更難!做一個帥氣然後又要博愛的男人

「兄弟。」四面楚歌的時候,竟然還是王唯一給他解圍,「你的建議都是老朽不曾想到過的,思量之下也的確可行,來,這就和老夫同去求見楚州知府,小兄弟的建議,老朽會盡力和知府大人商量,務必請他安排。」

「會?商量?王老先生。你錯了。」四哥笑了起來。投桃報李。王唯一身為名震天下地江左針神。絲毫不擺名醫架子。對他一個小夥子提出地防治建議如此贊同(對比一下京城地林大國醫。差距啊!)。他理所當然地也要回報地不是。

「我去衙門。不是求見。而是傳召。傳召楚州城一應大小官吏。」龐昱唰地臉容一凝。從在一群丫頭片子面前為自己爭口氣地浮蕩少年瞬間變成了他威儀凜然地奉旨欽差。天下第一丁。「然後也不是商量。而是以我代天巡狩、奉旨欽差龐四地名義下令。叫他們即刻。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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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州知府衙門。楚州知府黃齊法、楚州通判魏保良、楚州防禦使張勇一個個挺著腰桿。筆直筆直地坐在下。腦袋卻低著不敢看上邊。兩手規規張地大氣也不敢喘。倒把一旁王唯一弄得有些兒不自在了。

這可是楚州城地三大主官吶。平素裡想必也是官威十足、架子老大滴。如今到了欽差大人面前。一下子全成了……王唯一為防治瘟疫而來。原來想了一大通說辭希望可以說服官府全力配合。但是也知道所耗人力財力太大。楚州是個窮地方。未必就真地能完全他地防疫治疫計劃。所以一早就做好了官府協助力量有限。甚至要放手單幹地準備。哪知道在城外遇見地那個少年。那個對防治瘟疫提出寶貴建議地少年。竟然就是欽差大臣、名聲赫赫地少年龐青天!

欽差大臣駕臨。那是多大地事情。本來打算求見知府、做好了等候準備地王唯一一下子被以重禮迎進了府衙。然後不光是楚州知府。還有通判、防禦使。還有楚州大大小小地官員。一起以飛快地速度在不到兩刻鐘地時間裡全部趕到。恭恭敬敬、戰戰兢兢地等候天丁大人傳見。

不過他們錯了,天丁大人來,不是來視察官場風紀的,更

為了吃喝收禮,而是來拯救楚州受苦受難的百姓滴,,就要把瘟疫先給滅了!

廬州百官,天丁大人只叫了知府、通判、防禦使進來,知府不必說了,楚州城的父母官,一把手;通判呢,輔佐郡政,掌兵民、錢穀、戶口、賦役、獄訟聽斷之事的,府衙布的命令必須通判一起署名方能生效;防禦使,管兵,抗擊瘟疫這麼大件事,光衙役和捕快是不夠的,必須要有駐軍的配合,才做的起來。

所以現在大堂上就是欽差大人,知府、通判、防禦使,還有他王唯一五個人,而從坐定開始,天丁大人就扳著個臉不一句話。

欽差不開口邊誰敢動嘴府、通判、防禦使三人就那麼乾坐著,小心翼翼地低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個,唯恐惹得天丁大人不快,扔一句「摘去頂戴」或「拖出去砍」之類的話,那真的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啪!」驟然,天丁大人一巴掌拍在桌子得三個人差點跪下來,誠惶誠恐地抬起頭,戰兢兢的就差沒鳥褲子了。

***一看就道心裡有愧,不是魚肉鄉裏就是貪汙受賄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但是眼下抗擊瘟疫才是第一條什麼整頓官場、肅清吏治、匡扶民風通通放邊上,四哥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分心去做這些事情。

「什麼呆啊!」他厲聲訓斥,指曲扣敲擊著桌子,「疫情緊急,刻不容緩,本欽差和王老神醫同來是想問情楚州眼下的疫情,及時制訂出響應的抗擊方針楚州一地的數萬百姓!」他對王唯一的稱呼從一開始的「小老頭」「老人家」變成了「神醫」「王老神醫」,足見已經徹底認同了這位名震江左的神醫。這也難怪的路上四哥以「江左針神是什麼東西?不明白。」為由,厚著臉皮鑽到南宮琴伊車裡在彼此對望、呼吸可聞的距離內,聞著她身上蘭草般的處子幽香、聽她用不含一絲雜質的甜美聲線說了許多王唯一過去的光輝成就和治好的各種難雜症,這才知道剛才他對他很不服氣的小老頭、當今天下兩大神醫「北文南王」中的「南王」王唯一真的是名不虛傳!

當然在進去車這之前,他已經用燒酒進行了全身消毒,開始穿過的衣服也燒了,和石灰一起埋盡了土裡,完美的消毒措施可又給王唯一上了一課。

天丁大人話了,意思很明白,來楚州是為了抗擊瘟疫,不搞別的,三人齊齊鬆了一口氣,然後開始稟告。

「年初春時江南鼠疫流行,我們楚州亦受殃及,城北附近數千百姓就那麼撒手人寰,再加上這次的無名瘟疫……」魏通判壯著膽子第一個開口了。

「麼無名瘟疫,欽差大人說這瘟疫叫『霍亂』,那它就叫霍亂!」知府黃齊法一臉的諂媚像,看也知道是靠逢迎拍馬爬上的知府位置,平時除了諂媚上官准不幹好事,估計就是天丁大人放個屁那都是香的。

「是,,是霍亂。」魏通判急忙改口,「再加上這次的霍亂橫行,若不加以控制,恐怕用不多時,楚州就成一座鬼城了。」

天丁大人的眼色依舊不好看:「既知瘟疫橫行,衙門就沒有想點辦法?」

「想了,衙門在城南專門開闢了好幾處收治病人的窩棚,還徵調了十幾名大夫日夜為病患診治。」

「規模太小,隔離不夠。」王唯一在旁邊搖頭,「楚州城內染上瘟疫的百姓,僅是重症瀕危便數以百計,更不用說那些剛剛染上病的,我和天丁大人入城時特意到城南的窩棚看過,照那樣的規模就是搭上二、三十處,也遠遠不夠安置城中病患,還有窩棚周邊除了立著幾塊「收治病患」牌子沒有任何防止傳染的設施,就那麼同附近的民居混雜,只會讓更多百姓染上瘟疫!」

「我們也想的完備一些,可是……」魏通判開始大吐苦水,「可是今年還有很多政績工程,內城的圍牆要修繕、北邊城門過於老舊亟待加固,還有……」看到知府給他使眼色,不要透露這些面子工程的事情,他急忙繞開,「大人,府衙實在抽不出人手,也沒有物力財力來做這些……」

政績?面子工程?天丁大人最討厭的就是這幾個詞,不等魏通判說完直接就飆了,「行了,廢話我不聽,我只告訴你們一句,人命重於泰山,從現在開始,其他所有的工整都停下,全部停下,集中人手給我抗擊不對,抗擊霍亂!」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15
第三百四十一章 秘密武器

天丁大人的話,那就是命令,不可以違背的命令。

天丁大人代表皇上,皇上的話就是聖旨,必須立刻執行的聖旨。

天丁大人上午在衙門拍了桌子,中午開始,楚州城就掀起了一場萬眾一心、眾志成城抗擊霍亂的鬥爭。

天丁大人一句話,所有的面子工程,全停。

天丁大人一句話,城南城西城東城北,立刻開闢出了十個大型場地,用來收治城中的病患,周圍駐軍站崗,嚴密隔離,禁止一切非染病靠近。

天丁大人一句,全城的大夫立刻聚齊,在王唯一的帶領指點下,投入到緊張的救治工作當中。

天丁大人一句話……楚州全的百姓,看到了抗擊病魔、戰勝瘟疫的希望!

深夜,全城最的收治所外,忙碌了整整一個下午加晚上、先後為幾十名病患施針診治的王唯一,終於偷得一絲空閒,出來喘了口氣。

望著頭頂無垠的星空,看著天邊一輪透著不詳血紅但隱隱已有消褪跡象的半勾星月,一生經歷風雨的他忽然想哭的衝動。

「從現在開始,一切抗擊疫的事宜均由王神醫負責,要地兒給地兒,要藥給藥,要調兵就給調兵,楚州府全力配合,不得有誤。」

「王醫地話。就是我地話。王神醫地安排。誰敢不聽。我要誰腦袋。」

「你們不圍著我轉。話我已經給了。一切聽憑王神醫做主。從現在起。知府也好、通判防禦使也罷。包括我這個欽差在內。楚州城裡只有抗擊霍亂地戰友。再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家要同心協力志成城。一定保得楚州城一番安寧。」

想起在衙門裡。天丁大人拍著桌子說得這些話。活了六十多年、閱人無數地王唯一第一次對一個年紀小道可以當他孫兒地人生出佩服和感激一樣。真地不一樣。這個年輕人和他以前見到過地所有少年得志地小夥子都不一樣有上位地自負、驕傲、不可一世。有地只是一腔熱血、滿腹志誠!

「為了楚州百姓地安危。為了天下黎民不受殃及。王神醫托你了。」

字字句句。言猶在耳。這是臨從衙門離開、去收治所診療病患前。天丁大人握著他地手。充滿希冀祈盼地深重囑托。

天丁大人是怎樣飛黃騰達,從太師府一介小小家丁青雲直上成為代天巡狩、奉旨欽差的不管,這也是他該關心的事只知道,天丁大人真的是一心為民老百姓的姓命看得重於泰山!

「老夫盡力而為,但是下多少,只有看天命了。」當時他是這麼回答滴,但是天丁大人立刻搖了搖,有力的大手按上了他的肩膀,「不,不是天命,而是人為,事在人為,只要我們肯做、去做,眾志成城、萬眾一心,就必然可以戰勝霍亂病魔,挽救楚州!」

是啊,眾志成城、萬眾一心,想到天丁大人的話,連續忙碌了七八個時辰、精疲力盡的王唯一霎時鼓足起了幹勁,返身又走進收治所,開始了新的一輪施針救治。他這次北上可不光帶了叫「括兒」的關門弟子,以前的不少學生也響應「老師」的號召自的從江南各地帶著藥材陸續趕來,但相較於楚州成千上萬感染了霍亂的百姓仍是杯水車薪。是天丁大人,一聲令下,全城的醫館都行動起來,所有的藥鋪都開倉任取,再不夠的由官府出面持天丁大人的印簽去附近州府緊急徵調,大家抱定同一個偉大目標抗擊霍亂,救治百姓,在自己的崗位上做著不懈地奮鬥和努力!

此時此刻,不光是他王唯一,所有的大夫醫官,還有隔離所外負責站崗、以及時播撒石灰按時消毒的兵士,全都不辭辛勞的奮戰在第一線,甚至連南宮琴伊、鄒熙芸、花想容還有她們各自的隨行丫頭、婢女也全部自的加入到照料病人的隊伍中來,尤其是略懂醫術的南宮琴伊,不惜拋下她大宋公主和天下第一名妓雙重尊貴身份,主動和那名叫「括兒」的小童一道跟著王唯一給病人紮針、診治。

這個所有人都在不懈努力的時候,天丁大人在做什麼?

天丁大人依然呆在府衙,望著面前黃知府、魏通判、張防禦使費心準備了整整一下午的一大桌子玲琅滿目東西,瞇著眼睛,凝神不語。

一大桌子,玲琅滿目,莫不是孝敬天丁大人的金銀珠寶?

如果你這樣想,那真的太小看四哥了。

這一大桌子,是他讓知府、通判、防禦使緊急搜集來的楚州城裡可以提供的所有布料,計有粗布、細布、棉布、帆布、方紋綾、絲綢、白編綾、彩錦、綾羅、水波綾、方棋綾、新八瑞、小紋麻……共二十餘種,沒種只裁了比巴掌略大的一小塊,平鋪在

而他這時則一塊一塊依次拿起來,用手細細摸過,不來對著燈火看,甚至捂著鼻子嗅兩下。

黃知府、魏通判、張防禦使面面相覷,完全不知道天丁大人打得什麼主意,也沒有力氣去猜、去想府衙裡的捕快、衙差全被王唯一調走去收治所幫忙了,為了給天丁大人搜集這二十多種布料,他們三個平素養尊處優的高官(呃,在楚州可不就是高官)只能換上便服自己去找,幾乎把腿都要給跑斷了,好不容易才遵照天丁大人「你們幾個,去把楚州城所有的布料搜集一下,給本欽差送過來,千萬不要少哦,被我現漏了什麼,在這種非常時期罪名可是很大滴,搞不好要掉腦袋的哦。」的囑咐,辛辛苦苦搜集齊了,然後現在,三個人累得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不對,不是回家睡,在這裡就可以了,他們累得根本沒有回家的力氣!

天丁大人依然謹而又慎的在查看布料,黃知府、魏通判、張防禦靠著椅子,迷迷糊糊的已經要睡著了。昨天的這個時候,他們還在自己府上摟著心愛的小妾XXOOO幹那啥呢,現在真後悔,不應該做的那麼晚,早些睡了今天也不用累成這樣,在天丁大人面前差點睡著……

在天丁大人面前差點睡著!?在代表皇上的天丁大人面前差點睡著!?三個快要睡著的高官猛然一驚,媽呀,這可是殺頭掉腦袋、抄家滅三族的重罪啊!沒等他們及時坐直啦,「啪」的一聲,天丁大人一掌重重砸在桌子上。

「撲通」三個高官嚇得翻滾下來,癱在地上。

「好,就是這種輕紗!終於找到了,哈哈哈哈!」四哥拍著桌子,一臉興奮之色,半天才現三個臉如死灰跪在那的官,「跪著幹什麼都給我起來!本欽差稍後畫一個圖紙給你們,你們即刻、馬上、趕緊以府衙的名義召集全城的巧手裁縫,三天之內,給我趕出五萬份口罩來!再三天,十萬!」

「口……口罩?」

「對,就是口罩,抗擊霍亂的密武器!霍亂會在人和人之間傳染,口罩是除了隔離以外最基本的防護措施,也是最有效的……詳細的我就和你們說了。張將軍(防禦使),你給我把城裡的巧手鐵匠也集中起來,本欽差明早還有事情吩咐他們。」天丁大人起身要走,趕著回去把口罩的圖紙畫出來。

「大人!」黃知府急追過來。

「做什麼?」

「這……」黃知府苦著臉,為難的道,「大人,官雖然不曾親眼見到圖紙,但是想口罩一物既是照著圖樣來做,想必定然複雜,甚耗布料……」

(複雜個屁啊,有老子畫圖樣,是個裁縫都能做!)

四本來要回頭給他一腳的,轉念一向口罩最少得十二層,才能保證防護的效果,加上所有裁縫都是第一次做,肯定要浪費不少材料,於是點頭:「嗯,是挺耗的,十萬個……唔,這樣,先整個一千匹來吧,不夠再買。」

「一……一千:!!!」府尹抽著腮雞皮虯結的老臉,差點昏倒。

「怎麼,區區一千匹布都搞不定?」天丁大人有些不高興了。

「大人要的這種輕容紗菲薄柔巧,紋若輕波,乃是紗中的上上之品,唐代時貴婦人間即有「嫌羅不著愛輕容」之語,《齊東野語》亦有載:『紗之至輕,有所謂輕容』;《元豐九域志》曰:越州歲貢輕容紗五匹是也……」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空聽他,四哥當下臉孔一板:「你可別告訴本欽差,這一千匹輕容紗,你們府衙調度不來?」

「是,欽差大人聖明……」

「媽的,江南就是產紗的地方,和楚州就隔一條江,你跟老子說沒有?」不等他說完,四哥已經火了,走回去一把提著黃知府的領子。

被他犀利的眼神一瞪,黃知府嚇得腿也軟了,顫聲道:「不不不、不是的,大人,輕容紗有,但但但……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輕容紗在市面上要七八十貫一匹,一千匹那就是七七七、八萬貫啊,大人,這……這個……下官治下的楚州,一年稅賦收入也才不過五萬……大人,先不說那些個買藥、建收治所、開粥棚的錢,光光光、光是這一千匹輕容紗,楚州……我們楚州府真的就是砸鍋賣鐵也出不起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43
第三百四十二章 依然嚴峻

錢,的確是個大問題。

但是,口罩的事情絕對刻不容緩。

城中的百姓先撇開不談,單是收治所裡所有在給霍亂病人診治的大夫,包括道女病所幫忙的(奶奶滴,不能讓三大花魁去照顧男人把)四哥的女人、准女人,全部都是草草的只用一塊棉布掩住口鼻,除了勉強可以扛一下嘔吐和說完話時造成飛沫,根本隔絕不了空氣中無處不在的霍亂病菌,長此以往的下去,病人還沒治好,收治所裡的大夫就先要全倒下了。

所以開口罩一事刻不容緩,晚了,殃及了自在收治所裡幫忙的他的女人、准女人,那真的是後悔莫及!

但是現在楚州府拿不出錢,購置不起足夠的輕容紗,不能說只做幾個,給老婆們用吧,四哥可不是這種只顧自己女人的身體,不顧百姓死活的狗官。

頃刻間,天丁大哮了,為了貫徹他的愛與正義。

「媽的,用錢能解決的事,壓不是事兒!」他恨恨咆哮著,狠狠地訓府尹,本來看丫這個樣子,還以為輕容紗產量稀少,湊不來數呢,搞了半天是府衙出不起錢,出不起錢就要老子的女人活在危險中麼!

靠,不就七、八貫嘛,實在不行老子墊!七、八萬貫,買自己女人的平安、換全城百姓的命,再加上「救苦救難天丁大人活菩薩」的美名,為什麼不幹?

「楚州府現在能緊急征多少幣用於購紗?」他問。

「兩……多兩萬……兩萬五千貫……」迎著盛怒的天丁大人知府身子不停抖著若寒蟬,本來只拿出兩萬來,他自己一咬牙用私房錢往裡貼了五千。

「剩下我出!不夠。我出!」四哥吼得房梁都在抖。雖然說吧。錢這玩意是身外物。七八萬在他眼裡也不算什麼。但是在被皇帝姐夫「黑」走了整整一百萬貫地前提下。拿這麼多出來……老實說他還是有點肉痛滴。

不過為了自己地女人。拿就拿吧。

天丁大人不經意擰了下眉通言觀色。立刻一拍腦袋裝作大悟道:「啊呀。這……這不太好吧。下官等身為楚州地父母官能讓欽差大人出這筆錢。天丁大人奉旨南下天巡狩。播化聖上恩德。江南萬民已經感激之至。若是還要天丁大人破費。我楚州大小官吏。實在顏面無光知府大人看不如這樣。購置輕容紗地全部開銷衙門來出。不足部分暫時算衙門欠著各家商號。白紙黑字立好憑據等今年地稅賦收上來了即刻償還。或直接用來沖抵各商家繳納地賦稅。如此一來購置一千匹輕容紗地負擔。我們也可以承擔下來了。」

(嗯。這個計劃好嘛。年輕人不錯。有前途!)

四哥破天荒地對三十來歲地魏通判投過去一個欣賞地眼神:「魏通判地提議我看可行。知府大人。你覺得怎麼樣?」

這問得是廢話。代表皇上地天丁大人都認定「可行」。一個小小知府敢說個「不」字麼。但是一下子出掉州府一年半地稅賦。他也心疼。抖嗦嗦地道:「大、欽差大人。要州府出這八萬……行。就怕有些奸商聽聞府衙收購。待價而沽……」

「誰敢!」碰上這麼個廢話忒多的狗官,四哥也煩,但他是個正派而且耿直的人,很厭惡到了地方上隨處擺官威,所以乾脆直接動手了別誤會,不是動手打人,只不過是「唰」地一聲,拔了尚方寶劍出來。

嘿,你還別說,這玩意比官威頂用多啦,囉囉嗦嗦的知府一下子應得飛快:「是,下官遵命,下官這就去辦,下官三天內一定將五萬隻口口口口……」

「口罩。」

「是,下官三天內一定將五萬隻口罩做好,分給城中百姓,六天內,一定將剩下五萬也趕出來!」知府滿頭大汗的答應完,背脊已是冰涼冰涼,偶滴老天爺,這是十萬隻啊,到時候若拿不出來,那他這個知府也做到頭了。

「嗯,再傳我的話,提供輕容紗的商家,積極配合的,朝廷不會忘記他們的功勞,反之嘛,哼哼,誰要是敢故意拖延交貨、隨意漲價惜售,本欽差立刻就拿尚方寶劍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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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方寶劍,果然是一把不算神兵,但是比任何神兵威力都強的寶劍,四哥滋不過是在楚州府尹、通判、防禦使面前稍稍的亮了一下劍,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口罩工程就轟轟烈烈的上馬了,楚州城所有經營布匹綢緞的商戶把店裡、庫裡所有的輕容紗都貢獻了出來,裁縫們全都放下手裡的其他活兒,集中在府衙指定的地點日夜趕工,按照著天丁大人提供的圖紙辛勤地奮力地趕製口罩。

天下誰

,為了避免「尚方寶劍砍頭」之厄,沒有人敢捂紗不交,也沒有人敢消極怠工,僅僅是到了中午,第一批三千隻的口罩成品已經到了和患密切接觸的大夫和在收治所忙碌的等人手裡,四哥存了個私心,給王惟一(嗯,第一個給王惟一)還有南宮琴伊、鄒熙、花想容……眾女悄悄多塞了幾副,拉著她們的手深情囑咐,口罩一定要時刻帶著,不可隨意取下,而且每天都要更換,確保對空氣中流傳的霍亂菌的防禦效果。

這之後,天丁大人躬身親臨,來到菜市口現身說法,向陷入恐慌的老百姓們宣傳抗擊霍亂的知識和口罩的使用識相。

「父老鄉親們,聽我說,霍亂並不可怕,並不是什麼鬼神所做,也並非冤魂附體,而是一種由霍亂細菌引起的……」天丁大人站在臨時搭起的高臺上,用他靈機一動,瞬間明的「紙筒」擴音器,辭情並茂地表了抗擊霍亂的演說。

「天丁大人,瘟疫就是霍亂細菌這種東西作的惡麼?」

「給我們的口罩真有這麼神奇麼?」

「按照您說的這就做可以不得病了吧?」

「是的!」天丁大人大手一揮,正義的聲音響徹天地,「遵守這些的話,大家是沒有不要恐慌的,各位要把這些預防霍亂傳播的方法牢牢記住,嚴格實施,我相信,大夥兒是一定可以將很快霍亂打敗的!」

「就是說大家齊心協力,眾志成城。」韓琦跟著大聲的喊。

「對,大家聯起手來,一定以治好霍亂的。」

「對,手起來,共扛霍亂!」一時台下萬眾附和,原本對肆虐的瘟疫談之色變的老百姓們在天丁大人的帶領下全部生出了抗擊霍亂的無窮鬥志和信心。

……

轉眼,間過去了三天,在天丁大人、王神醫和楚州府全體上下的努力下,大規模的收治所建起來了,接近於現代規格的隔離防護措施,足夠的藥材,近乎N95級別的拋棄式防病毒口罩,再加上王惟一毫無保留的把他治療霍亂的施針方法和藥方公諸於眾,對抗霍亂的這場鬥爭,取得了前所未有的進展。

但即使這樣,楚州城裡,每天依然不停的死人!

是的,這就是事實,毋庸置的事實。

因為即使在現代,隔離也未必就能真的1%禁絕霍亂的傳染,而中醫並不是神,雖然有王惟一這樣宗師級的醫學大師,但畢竟是第一次對抗霍亂這種即使在十九世紀也近乎無藥可醫的世紀大瘟疫,經驗欠缺是一方面,治療的方法也只能慢慢靠摸索,病患又多是貧苦窮困的老百姓,孱弱的體質註定了他們在嘔吐腹瀉流失了大量的體液、電解質後,根本就堅持不下來!

甚至四哥都覺得,在目前經驗未足、不能夠的條件下,中藥也好、施針也罷,還有砭石、湯藥、艾灸、導引、布氣、祝由等等醫治方法,對於霍亂菌幾乎沒有太大的殺滅作用,僅僅只能夠幫助患增加自身的抵抗免疫功能,阻止病情持續加重,在不斷的嘔吐、腹瀉中支撐下來,直到霍亂菌排出體外,由此治癒。

「你說的沒錯,眼下的情況的確如此。」連續三天三夜沒有合眼的王惟一歎道,在這間堆放草藥的庫房裡,只有他和四哥兩個人。

「中醫的根本,是以陰陽五行作為理論,將人體看成是氣、形、神的統一體,通過望、聞、問、切,四診合參的方法,探求病因、病性、病位、分析病機及人體內五臟六腑、經絡關節、氣血津液的變化、判斷邪正消長,進而得出病名,歸納出證型,制定「汗、吐、下、和、溫、清、補、消」等治法,使用中藥、針灸、推拿、按摩、拔罐、氣功、食療等多種治療手段,使人體達到陰陽調和而康復。但是霍亂來的太猛太烈,一旦病,即使服用附子理中湯、急救回陽散、活血解毒丸、黃連香等補氣益血、袪邪扶正的藥物,也很難讓病人的腸胃臟腑間的陰陽清濁二氣在短時間內趨於調和,所以……」

王惟一頓了一下,蒼老的臉上露出行醫五十年來從右有過的凝重表情。

「所以,若不想出新的救治方法,楚州眾多百姓……恐怕……」

「恐怕還是必死無疑!」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43
第三百四十三章 河邊調情

不想出新的救治方法,楚州眾多百姓還是必死無!

這句話從當世神醫王惟一口中說出來,如果被天丁大人以外的第三個人聽見,頃刻要在楚州掀起一場絕望輕生的風潮。

好在這是只限於兩人間的私密談話。

談過之後,王惟一返身出去,重新又投入到了緊張的救治當中,而四哥苦笑著站起來,望著外邊辛勤忙碌的大夫們,只能搖頭。

娘的,他又不是學醫的,一時半會到哪去想辦法?就算他是學醫的,現代的藥物、醫療器具,一千年前也不可能「造」的出來呀!

哎,聽天由命吧,只能望天慨歎。

×××××××××××

抗擊霍亂的鬥爭仍在繼,楚州府在天丁大人的督導下傾盡了全力,痊癒康復的病人數量也已經從當初的十幾個逐漸上升到了三位數,但是在這喜人的成效背後,每天依然有大量的病患在收治所不治身亡,甚至有不少大夫已經倒下。

在困難和危面前,沒有人退縮,中華民族與生俱來的血性和堅忍,在這面對生死考驗的危急存亡時刻得到了最好的闡釋!

對抗霍亂的戰役到了最最緊要關頭,所有人、楚州城裡的所有人都為了共同的使命而忙碌著,連黃知府、魏通判、張防禦使三個都是吃住全在外頭,不是在收治所幫忙,就是到口罩作坊監工有去附近州府催運草藥,連回家誰叫的功夫都沒有,而唯獨天丁大人突然消失了,城內遍尋不見。

天丁大人去哪了?天丁大怎麼會消失?

這放在平常。絕對是驚天動地地大事件。整出一場全程規模地尋人大行動來都不為過。不過眼下所有人地精力都放在抗擊霍亂上所以找不到也就找不到。不定天丁大人又一個在什麼地方做他地研究明。想新地、更好地醫療方法呢。

有人都這麼想。只有兩女例外。一個是鄒熙芸。還有一個是火帥姐姐。

火帥姐姐要時刻照看小公主日守在嚴密防護地公主寢居外。看著趙不能讓她出來亂跑。避免染上霍亂算是心裡擔憂也抽不出時間去尋四哥。倒是鄒熙芸立刻拋下手裡地活兒。全場四處地尋找愛郎地身影。

城內遍尋不見。她又去城外晨出來起直到傍晚才終於在城東一條小河邊找到了「消失」整兩天地龐昱。

明明只是黃昏。天還沒有暗下來。四哥就那麼仰躺在蘆葦叢裡。竟然睡著了。嘴巴裡還叼了一根白色地長長地蘆葦桿。雖然說時至夏末。天氣陽暖可河邊寒濕水氣又重。穿一件單衣這樣躺著還是會著涼地。

鄒熙心疼情郎下外穿的輕容紫籮霓霞衫(芸MM的衣服就是輕容紗做的喲)要給他蓋上,也不知是四哥聞到了她衣上沾染的蘭草芳香還是愛侶間自有的心靈感應熙芸半坐下來剛給他蓋上衣服,眼睛微微動了兩下睜開來,醒了。

「啊呀,熙芸你怎麼來了?」四哥看到佳人玉顏,自也甚欣喜,吐掉咬在嘴裡的蘆葦衝她笑,說話卻出奇地帶著混音,好想沒什麼力氣。

鄒熙芸看他這個樣子,臉色還有些白,立生緊張:「你、你沒事吧?不會是……」擔心的挨近過來,生恐愛郎也被傳染上了瘟疫。

「放心好了,不是霍亂。」四哥笑笑,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又掬了一把涼水抹在臉上,振作精神,「只是出來了兩天,才剛睡下,精神有些迷糊,一會兒就好了——對了,你的口罩呢,怎麼沒帶上?就算是城外也一樣有霍亂菌的!」

「劉大娘的一對雙胞胎孩子玩鬧時候把口罩弄爛了,我的分給了她們。」

「那怎麼可以,分給了她們你自己……怎麼辦?你要是也染上霍亂,我會心疼一輩子的!」四哥急得翻身跳起來,渾身上下的開始翻(找口罩),見到他這般關心情切的樣兒,鄒熙芸心裡一甜,霎時有種被幸福縈繞的甜蜜感覺。

「我……我沒事,真的。」她咬著粉唇,心兒砰砰直跳,連臉蛋都熱的有些滾,「你忘了,我和師姐一樣……練的都是九天玄女功,雖然還沒到師姐那百毒不侵、諸邪難擾的境界,可是小小的霍亂,還是不用放在心上的。」

提到師姐,龐昱眉毛動了動,忽然一把拉住鄒熙芸的纖潤玉手:「真的麼熙芸?九天玄女功真的有這麼厲害?你可不要為了我安心,故意騙我哦。」

自打離開廬州城,兩人已許久未有肌膚之親,這時雖

手相觸,久旱渴雨的鄒熙芸仍是粉頰羞紅,「沒、:沒騙你。王神醫說了,霍亂之疫乃是由於人溫涼不調,陰陽清濁二氣亂於腸胃而起,以致中氣素虛,內傷七情,外感六氣,而生心腹絞痛,上吐下瀉,甚則轉筋,手足厥逆,最後致死……九天玄女功在練氣修形,將陰陽兩氣在體內分化,以緞帶為引,體外練氣,注氣成鋼,龍舞蛇行——總之,就是通過修練將人身經脈中的陽氣排出體外,使體內只有至陰之氣存留……」

「明白了!」四哥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練了九天玄女功之後,體內的陽氣會逐步排空,直至悉數消失,我的好娘子武功這麼高,想必早就已經是玄陰之體,何來『陰陽清濁二氣亂於腸胃』,自然也就不會患上霍亂啦。」

「才沒呢。」鄒熙含羞白他眼,「我又不是師姐,短短十幾年就修成玄陰之體,和人交手連武器都可以不用,摘葉成刃,滴水凝冰,聚氣成劍……不過要想不被霍亂疫氣侵擾,也是…」

「也是輕而易舉的,對吧?」四哥忽然一個熊抱,把佳人攬入懷裡,貪婪地嗅著她梢耳後清新的馥鬱香氣,至於為什麼不吻下去,呃,因為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弄清楚,萬一吻下去了,火點起來了,一不可收拾,那了就沒機會啦。

—廢話,誰他媽XXOO的時候談別的女人事!

「九天玄女功這厲害,那……若是換成在廬州,李元昊用來困住我想把我燒死的鐵罩子,你師姐當時若在,打不打得開?」

鄒熙被她呵的後頸一癢癢,無力的軟在情郎懷裡,食髓知味、按捺下好些天的少女情思(哎呀,就是想做那啥了,不需要說的這麼明白吧),轉瞬便被撩撥了起來,呼吸更是灼熱的嚇人,這時聽情郎問起,也沒多想,隨口答道:「當然不行呀,那可是幾萬斤的東西,九天玄女功再厲害也不能一擊之下就轟開的。」

四哥感覺心有點加速,「咕嘟」嚥下去一口哈喇子,來不及繼續問,鄒MM又說了:「不過呢,以師姐的功力,要把四面的鐵閘打開也不必那麼廢神的,直接用九天玄女功把鐵閘凍住就是啦,鐵遇冷變脆,再用『冰魄玄霜』劍斬上去,再用鳳舞劍訣中的一招『身無綵鳳**翼』便是尺餘厚的鐵牆也一劈就開的。」

遇冷?變脆?實際情況是趁熱直接的四哥感覺是從瑤台仙境一下子狠狠摔了下來,美好的幻想瞬間破滅。

「對了,你問這個做什麼?」鄒芸見他臉色又有些慘白,關切問道。

「啊,麼沒什麼。」四哥變臉忒快,嘻嘻一笑,「就是怕你師姐知道了我們的事情打上門來興師問罪。本來我想也做個那樣的鐵罩子躲裡邊避難,不過現在看來是不行了。沒辦法,當瀟灑時自瀟灑,得風流處且風流嘛,咱們現在趕緊做,做個夠本,到時候你師姐殺上門來找我算帳,我引頸就戮,也就沒有遺憾啦!」

「、你瞎說什麼……」鄒熙芸一聽到「趕緊做,做個夠本」,霎時芳心狂跳,等龐昱湊到她頰邊輕輕一吻,溫柔地要她「把裙子撩起來」,更是羞臊的幾乎暈去,手兒卻不自禁地執住了羅裙下擺,在情郎的深情注視下一點一點向上拉起,修長的眼睫害羞微垂,輕聲道:「是、是這樣子……嗎?」

隨著她纖手的移動,秀裙被慢慢撩起,那雙精緻如細瓷的美腿也一分分展露在龐昱眼前,映著明媚的夕陽,豐潤而柔嫩的彷彿撲上了一層淡淡的胭脂,魅惑之餘更顯晶瑩剔透,幾與晚霞相融為一,龐昱不覺出讚歎之聲:「好美啊。」

鄒熙芸一顆芳心早繫在他身上,聞聽這話羞赧之色溢於言表,粉頰更是一片潮紅,嬌艷絕倫,龐昱忍不住低頭吻下去,大手撫摸著她的雙腿柔膚,由外而內,緩緩揉動,漸漸的到了腿心處隔著薄薄的絲料輕壓下去,頓覺觸手微涼。

「這麼快就濕了呀。」他壞壞的笑了一下,鄒熙芸大羞,顫抖著喘了口氣,含糊辯道,「沒有,人家……不是想……不是想……」

沒等她說完,龐昱已經輕巧的褪下了遮擋的褻褲,只見絳紅色的X處晶光閃閃,濕潤得幾乎滴下水來,頓時心旌搖動,忍著**噴薄欲出的衝動笑道:「好,你那裡……好美,讓我嘗一嘗,好不好?」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44
第三百四十四章 兩女一男

「不好……別、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說「不好」「別」,那就是「好」「要」,這個道理四哥已經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所以在鄒熙芸說「不好」「別」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俯身「吃」下了去,也沒怎麼含吹**,就把個鄒熙芸弄得嬌喘連連,柳腰擺動,那處更是潺潺出水,泉湧不止,其間之香艷旖旎實不足為外人道也。

(此處省略XXXXXX字,和諧萬歲。)

龐昱扶著鄒熙芸癱軟的身子,幫她站起,鄒熙芸芳心迷亂,正等著愛郎衝陣而入,哪料他有此舉動,喘著道:「相公,怎……怎麼啦……」

龐昱咬著她滾燙的小耳,笑道:「剛才的只是前戲,相公這才開始疼你。」拉著她到了河邊一株青松下,轉過她的身子,將她反壓在樹幹上,從後面撩起秀裙。

鄒熙芸如何不要做什麼,一起羞怯難言,嬌聲喘著:「相公……別……這樣子,太羞人……啊!」突然下體趕到一陣力道,龐昱已從他身後長驅直入,深深挺進了那片水鄉澤國,鄒熙芸出其不意,忍不住迸出一聲**蝕骨**,猛地抱緊樹幹,隨即開始承受一**猛烈的攻擊。

龐昱緊緊擁著懷裡佳人,她後邊發動進攻,雙手卻從她臂下穿出,繞到嬌軀之前,掌握住了兩個浸滿香汗的嫩乳,施以重重愛撫,感受無邊快意之餘,更加激烈挺腰,衝擊得鄒熙連聲**,**不絕於耳:「相公……啊、啊、呃、嗯!你……你啊……你好壞,人家還沒有準備……呃呃呃呃啊——」她字字吐出,都已變成春情蕩漾的喘息,隨著愛郎一進一退起伏不定。

更有甚者熙的肌膚摩擦著松樹幹,另有一種別樣的刺激,倘若松樹有知,感受到藕臂扶持、酥胸壓迫、X液灌的情境,不知作何感想?鄒熙芸卻是真的被龐昱一輪「急攻」弄得心神歡醉、魂不守舍了媚的喘息中夾著兩人下身碰撞的「激烈」聲響。雖然龐昱只是解開了褲帶,連上衣也未脫,鄒熙芸的裙裳也大半穿在身上,可這樣半遮半掩反而更加襯托她身段玲瓏,引得他情熾一片,動作得更為明快送之間,流泉飛濺,灑得樹幹斑斑水漬,草地點點露珠。

鄒熙芸竭力克制喘息,顫聲叫道:「公……你慢點……人家受不了……相公著……抱著、我!好不好?」龐昱攻勢正是如火如荼,心神放縱,聽了鄒熙芸的懇求言語,心中一蕩,握住鄒熙芸雙腕,將她帶離松樹,一把將她纖腰攬住吻她纖細的玉頸,不勝愛憐:「好,當然好,相公要一輩子抱著你,抱著你了就在不捨的放開。」鄒熙「嚶嚀」一聲首主動獻上香吻,松林之中惟聞兩人親暱之聲霎時又掀起一陣更趨激烈的**狂潮……

(處繼續省略XXXXX字,和諧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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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溫存之際得一陣蹄音嘶鳴。朝這邊奔來才來得及穿好衣服。四哥應變之快。盡顯大將之風。往樹上一靠。裝作是睡著了而鄒熙才到準備叫醒他。果然才一躺好就聽見一把女聲道:「喲。熙芸妹子。你和天丁大人在這裡做——什麼呢。難不成姐姐來岔了時候。壞了你們好事?」

這個嬌地語氣。這把調謔地腔調。除了花妖女還有誰人。

「啊啊啊啊~~~~」四哥打了個老大地哈哈。儼然剛被吵醒一樣。睜著迷濛地眼睛望向二女。「哎呀。容容。鄒姑娘。你們怎麼來了?想我了麼?不用著急地。晚上我就回去了。」反把花想容叫得更親密。

他自然掩飾地很好很真。可花想容狡黠地杏眼滴溜溜一轉。掠過鄒熙腰身。有意無意地來了一句「呀。妹妹地衣服怎髒了。前邊全屍沙土呢」。弄得鄒熙粉頰一熱急忙俯身去拍。其實根本一早就處理乾淨了。這一弄反而成了欲蓋彌彰。

欲蓋彌彰地話那意思就很明顯了。換句時下流行地。那就叫「有姦情」。

依然出乎意料的,花想容這一次竟然沒有「深究」下去,揪著幾乎被抓了現行的兩人一同揶揄,又或者以此為要挾、悄悄地逼四哥做什麼,紅灩灩的菱唇一抿,斂起她嬌艷如花的玉容,扔下一句:「括兒他……也得了瘟疫,是霍亂。」

「什麼?括兒!?」鄒熙芸一聽之下,臉色立變,玉手揪緊了裙膝。

「括兒」就是跟著王惟一同來的那個小童、也是他的關門弟子,約莫**歲大,但是非常懂事而且很用功,不怕苦,不怕累,一直跟著師父(王惟一)在收治所忙前

苦學醫術,後來在四哥的強烈建議下,衙門專門建病患的女性收治所,鄒熙芸和南宮琴伊諸女都義務在那裡幫忙。

治病嘛,少不了要跑前跑後,兩邊往來傳遞消息、運送藥物,總要有人跑的,王惟一老來世故又是醫神,老早看出來眾女中有的已經不是完璧之身,那還能不明白她們和天丁大人的關係,況且還有個大宋百姓心目中的女神南宮大家在裡頭,怎放心叫他哪個男徒擔任這麼重要的「職務」?回頭還不惹得天丁大人雷霆大怒,發飆要砍人啊。

王惟一是神醫,可也是老人精,一想之下哎呀,括兒行,小孩子嘛,成天窩在美女堆裡也沒什麼大不了,天丁大人也能接受,而且這個徒弟既老實又懂事,年紀雖小,醫術卻也有他三兩分的水準,給幾位花魁打打下手再好不過了。

於是就這樣,括兒就留在女性收治所幫忙了。

真的如同王惟一想的,這小子呢既懂事又肯幹,而且也不是那種呆呆的、只會傻乎乎地按吩咐做事的木魚腦袋,反而在一幫美麗大姐姐面前表現的聰明靈光,舉一反三,甚至討人喜歡。總之,這麼幾天下來,南宮琴伊、鄒熙芸、花想容還有所有的丫頭片子們都「喜歡」上了這個乖巧伶俐、勤勞踏實的小弟弟,乍然聽聞他染上霍亂,鄒熙芸豈有不擔憂緊張之理。

「相……天丁大人,我趕緊回去看看吧——想、想容姐,多謝你來告訴我。」鄒熙一緊張,差些兒又說漏,最後那聲「相容姐」也喊的有夠尷尬,倒是花想容用她勾魂攝魄的美眸在四哥身上某處一瞟,嬌艷的臉蛋飛上兩抹流霞。

(看什麼看?等霍亂的事情了,看我不用這東西入肉死你!)

龐昱瞪他眼,心裡不知怎地,突然就有種不詳的預感。

×××××××××××××

病床前,昨天還是精神飽滿的括,如今已是有氣無力的癱在床上,雙眼凹陷,呼吸急促,嘴唇乾裂,身體虛脫,皮膚失去彈性,臉色更是白慘的嚇人。

的脫水症狀!

四哥心裡一驚,:「怎會這樣?染上霍亂的人便是孩子,也不可能只一日功夫就衰弱成這樣?」霍亂患者雖然極速脫水,最終導致死亡,可這整一個週期最快下來也要三五日功夫,可括兒的症狀明顯已經到了中晚期。

X他媽的,會是霍亂菌變異了吧。

不對啊,這他媽的又不是病毒,細菌而已,不存在短期內變異的可能!!!

「括兒他……他恐怕早就已經染上了,只是收治所人手不足,他才強忍著一直……一直在幫我們。」一邊的小香君插口了,見所有人都朝她望過來,小鼻子抽噎了兩下,眼眶紅紅地道,「前天我就見到括兒去了好幾次茅房,問他怎麼回事,他只說吃壞了肚子……誰知道……誰知道……」大大的眼睛撲閃了幾下,裡邊一下子浸滿淚水。

「唉!」王惟一重重一跺腳,「這孩子就是要強,有病了也自己撐著,這……他當是一般的病症呢,怎麼可以熬得……」他搭上括兒的腕脈,才不過把了一小會兒,臉色就變得越來越凝重,眉頭緊皺起來一語不發。

「王神醫,括兒這樣子還有救麼?」四哥問道。

王惟一不語,沉默了好一會後,終於緩緩搖頭,「晚了,晚了!括兒這病拖得太久,霍亂疫氣已入膏肓,便是華佗重生、扁鵲再世也救不了了!」

「怎會……怎麼會這樣……」一向調皮搗蛋的小香君「哇」的哭了出來,嗚咽泣道,「昨天括兒明明還和我一起打水,一起煎藥……怎麼才過了一天……就……」她哭得泣不成聲,眾女亦齊個慘然。

最悲怮的人卻還是王惟一,這位名震天下的江左針神這時已經是老淚縱橫,哀不自勝,「沈兄啊沈兄,惟德(王惟一表字)對不起你,你把幼子託付給我,我卻……我卻害死了他呀……沈兄——惟德愧對你啊!!!」

「什麼?」默默聽著的龐昱驟地眉尖一跳,失聲驚道。

「括兒他姓沈,沈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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