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生死
武烈寶刀是什麼?四哥並不知道。
但是李元昊十分清楚,武烈寶刀乃是大遼鎮國之寶、遼太祖耶律阿保機昔日御用的一柄神兵,那耶律阿保機號稱「古今帝王武藝第一」,二十餘歲即以武力統一契丹各部,三十五歲建國稱帝,憑藉著蓋世武功征南逐北,打下了大遼東臨北海、西至金山(今阿爾泰山)、北至克魯倫河、東迄外興安嶺南麓的萬裏江山,其所持武烈寶刀到處,更是所向睥睨,無人能敵。
自此,這柄傳說中無堅不摧的神兵便成了大遼的鎮國重寶,除了歷代遼國皇帝誰也不能輕易見到,耶律容止此行若真的攜武烈寶刀而來……能否劈開鐵閘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遼主肯把寶刀予他,即是說有將帝位傳給耶律容止的意思!
大遼帝位,李元昊明白有了今次結下的梁子,耶律容止一旦坐上了那個位置,對他、對黨項一族意味著什麼!
他是未來成就帝業的一代梟雄,這時年紀尚輕或許心理上還沒有完全成熟,但是已經顯現出帝王殺伐果決的殘忍——李元昊立即下定決心,今天不能放耶律容止生路,無論如何一定要把他殺了!
但是耶律容止困在鐵罩裡,怎才殺得了他呢?
李元昊躊躇之際,忽然聽律容止的警告「你給小王聽著,除非你立刻叫人放把火,把我們生生烤死在裡邊,不然,但叫小王活著出去,這筆帳一定十倍百倍的從你身上討回來!」眼前登時一亮,大笑道:「哈哈哈,王子出得真是好主意,來人啊,備柴把他們給我活活燒死!」
就著夜明出的熒熒青光,瞧著耶律容止依然不慌不忙、靜默止水的臉,四哥一巴掌重重抹在額頭上,欲哭無淚!
李元昊的手下果然訓練有素,不一柱香的功夫面就已燒起了大火,一股滾灼的熱浪登時瀰漫開來,好在鐵閘厚重,兩人站在中央一時倒也感覺不到熱力,只是四周空氣變得炙悶難當,恐怕不等被燒死便先要窒息了。
「律兄可如何是好?」四哥摸著鼻子,苦笑著問他。
耶律容止依然不忙:「天丁大人莫急。便是這宅院裡機關密佈。有在邊關縱橫無敵地楊將軍領兵。想必用不多久就要殺到這裡了時指揮兵丁滅火。你我還有大把時間想著怎生出去。」
……除了無。四哥真地不知道用什麼來表達現在地心情。得。你耶律皇子不在乎。想被活生生烤了就站著吧。咱自個兒來自個兒想辦法出去。
他果斷掏出來隨身攜帶地魚腸劍。鋒利地劍刃映著夜明珠地光亮沁出一片幽藍。運足了力氣往鐵閘紮下。果然一透而入。頃刻沒至寸許他生恐外邊地李元昊現。讓人加大火勢覺將要穿鐵板而出時立刻凝力緩。想先在鐵閘一角切出內開地裂縫來知鐵閘鑄造地也實在太厚實了些。魚腸劍雖是上古寶刃削鐵如泥。但因為是用於行刺。故而做地極短。之所以得名「魚腸」也正是因為它小巧得能藏於魚腹之中。故其用於劈斬長刀大劍尚綽綽有餘。硬要砍鐵閘實在有些強人所難——四哥若有一身武功倒還好。內力氣勁什麼地一加成。凡鐵都成神兵啦。好比換成神仙姐姐那樣地。隨便給把匕也能破閘而出。偏是他啥也沒學、啥都不會。只能純靠力氣硬往下切。結果自然是徒費力氣。累得喘息如牛卻也只割開三寸長地一道口子。往下只覺地阻力越來越大。再硬要使力恐怕連魚腸劍都要毀了依然破不開足夠長地切縫。無奈只能收手。
外邊李元昊竟然還沒溜。隱約聽見裡邊龐昱抽拔匕地聲音。得意地哈哈笑道:「沒用地。小王早就請人試驗過。我們黨項族以天火百煉而成地精鐵。就是你有幹將莫邪在手。又或耶律皇子真地請來了武烈寶刀。一時片刻也休想逃出——來人啊。把柴全部添上。再澆火油。等燒死了這兩人我們再從地道撤走。」
「嘩!」「嘩!——」一桶桶黑漆漆地火油澆在鐵閘上。嗤嗤嗤地冒著青煙。旋即引燃化作洶洶火勢。直要把兩人活烤死在裡邊。
片刻間。四哥便給熱地把衣服幾乎都拔光了。再看耶律容止。全身上下完完整整。一件沒脫。只是不知道又從哪裡摸出來一條也不知道是哪家青樓地相好贈他地手絹兒輕輕擦著汗。約摸給烤**幹了他還要照舊繼續保持這副雅逸儀容。
媽的,這都什麼時候了,活命要緊啊,還顧得了什麼穿著!
四哥差點罵他,忽然聽到鐵罩外隱隱約約傳來隱隱約約的喊殺聲。
「啊哈哈哈,李元昊,你***燒啊,老子的人來啦,待會等老子出去
你烤熟了餵狗!!!」是啊,換誰被這麼一燒還能四哥暴跳起來破口大罵也是人之常情,可是外邊全無回應,看樣子是李元昊見機得快,撒腿溜了。
耶律容止沉靜依然,絲毫不在意外邊愈灼烈的熊熊火勢——就是媽的洗桑拿也不帶穿著衣服蒸的吧!四哥開始覺得丫這不叫沉靜雅逸了,丫這叫心裡變態,生的像江南書生,性格像江南娘們,坐在閨閣裡竹花的娘們,天塌了都不急的!
我X!火燒眉毛了這都,你丫的……四哥破天荒地想罵人。
「砰!」還沒出口呢,外邊驟地一聲巨響,宛如天崩地裂一般,彷彿有什麼東西重重擊在鐵罩上,打得連著地基左右搖晃起來,聲勢何等駭人!
四哥站立不穩,腳下一晃險些栽倒。
與此同時,耶律止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波瀾。
「外邊是楊將軍麼?」他急喊。
「砰!」沒有回答,只有再一次巨響,鐵罩再震,後方塵土激揚而起,似乎是要將整個地基拔起來,只是傾側的勢道卻比剛才弱了幾分。
「砰!」「砰!」「砰!」「砰!」續又是幾聲,鐵罩一次次的劇震,但勢頭一點點在減弱,明顯是運力試圖掀開鐵罩的那人漸漸力不從心。
「楊將軍,莫再打了,你這樣是轟不鐵罩的,只有徒費內勁而已!」耶律容止大喊,雖然外邊那人一直沒有回答,可是除了楊排風,他實在想不出誰還有這樣的力量,誰還會這樣拼盡力氣的救他們。
依沒有回應。沉了一會兒「」的又是一聲。鐵罩再震。雖然接近了第一次的震盪。可是依然。沒有被掀開。
這下連四哥都納悶了。倒底是?誰不要命的想救他們?如果是火帥姐姐。那麼大軍當也跟著一道衝進來了。有幾千兵馬在。何必如此心急?
他心中驟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姑娘且請稍等!耶律容止鎮定喊道。「待這大火再燒片刻。」
「噗——!」四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燒?'成人幹了都要!!!
「容止自幼熟讀百家論著。在傳為歐冶子所著的一本《越絕鑄劍錄》中有載。凡以金鐵等物鑄劍。餘即漲。與範本一併放於火中淬煉。時常將範本生生撐裂。容止想。這四面圍困我們的鐵閘外亦似如範本般箍緊。若是將鐵罩加熱……」
〈切~~還百家論還歐冶子呢。不就是一句話:熱脹冷縮。在老子那個。這是連小孩子都知道的常識!)
等一下。熱脹冷縮!?四哥猛的一驚。
這傢夥該不會是知道了這點。故意誘李元昊放火。等鐵罩在烈火炙燒下鼓脹。將四周嵌合之處撐的變形。然後再一鼓作氣。發力將它轟開。
轟開?靠他?一個人?
他腦袋裡一下子冒來N多問號。等想明白。耶律容止又喊道:「姑娘且請稍等。這鐵還沒有燒到火候。如此枉自用力。只有空費氣力而以。」
「要……還需多久……」外邊那「女子」終於開口了。嗓音故意壓很低。但還是聽出別。證明耶律容止一開始的判斷並沒有錯。至於是什麼在對方的刻意掩飾下。四哥可就分辯不出了。
是誰?會是誰?那一定是我熟識的人了。我熟識姑娘。誰這麼好武功。來救我切又不想我知道?
他愈發的迷糊起來。
耶律容止猜到了外邊那女子想的什麼。朗聲道:「天丁大人性格堅韌。非常人能比。這鐵罩中的熱度小王尚能。天丁大人更加不在話下。」
人都這樣說了四哥還能否定不成?只能硬挺著冒火的喉嚨喊道:「是。我沒事。別說這區區小火。就是到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裡。我樣沒事。」
轉瞬又過了半盞茶功夫。四哥已被烤的迷迷糊糊。眼睛都快看不清了。隱約的只聽耶容止長吸一口氣。右掌提於胸前:「姑娘。是時候。我數一二三。咱們裡外同時發力。對準一處的方。一——二——三——」
「轟」的一聲巨響。猶如山崩的裂。
耶律容止只擊出了了一隻手。而且看樣子力道也不過使了六七分力而已。但就是這六七分的力道。加上外邊女子近乎衰竭的氣勁〈之前打了那麼多下的。還能衰啊?)。生生竟把萬斤之重的鐵罩給掀了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