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丁 作者:春公子(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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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eeHappy 2009-7-24 08:4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55 236763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03
第三百二十五章 芳心欲動

「是***遼國太子來了,敢搶我們大宋的女人,沒完,抓起來!通通抓起來!!!罪名坐實了,全部殺頭!!!」

整個街上鴉雀無聲,只有龐昱的吼聲在朗朗晴空中迴響。

這才是大男人,這才是真漢子,這才不愧是皇上一手提拔、深受百姓愛戴的少年欽差龐青天!!!

被遼狗欺壓的日子結束了,大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

短暫的靜寂的過後,全場爆起漫天歡呼,「大人聖明!」「青天龐大人!」「欽差大人是鐵面無私的狄公再世!」有激動甚至喊出了「欽差大人萬歲」的口號,這一次沒有「托兒」,真的沒有,所有的歡呼都真正出自民心!

是啊,這可是真正的百姓們的愛戴,從他們激動的眼裡看不出任何的矯揉造作,有的只是一種身為大宋子民的驕傲和為有欽差龐大人這樣愛民如子、鐵面無私的好官的自豪!這樣的場面,護衛在一旁的楊排風多少年沒有看見了,記得只有她第一次隨軍出征,大敗遼軍凱旋而歸的時候,全京城的百姓夾道迎接,歡呼雀躍,那時,他們的眼中才是和今天真正一樣的神情。

她們楊家一門,靠血戰廝殺,捨生忘死的守衛著大宋邊關,給國家帶來安定和太平,而龐四今天,用律,用法,來維護大宋的尊嚴和榮耀!

這一刻,龐昱地形象在楊排風眼中無比高大。曾經她過誓,要嫁就嫁一個比她更強的男人,否則寧可孤獨終老,空自白頭,可是這麼多年來,放眼整個邊關乃至軍中,卻沒有一個男人勝得了她……天下女人,誰不渴望一份愛,便是巾英雄楊排風,她也不想自己天生麗質的花容隨風凋零,消失在無情的歲月流波中,可偏是大宋男兒無數,誰也不能讓她覺得……自己比不上他!

韶光易逝,紅顏易老,眼看她已經過了出嫁的年華(沒辦法,大宋朝女人二十不嫁基本上就沒人要了),眼看她就要孤獨的度過一生,眼看她的青春、她地歲月、她的婉婉麗質、她的少艾風華,就要毀棄在時間輪盤的轉動中……命運的安排讓她遇上了龐昱,這個看起來很壞很無恥但是很體貼很溫柔的男人,在七裏坡龐昱為她擋箭地一剎,楊排風便開始對他動心了,病榻前四哥的那一番深情表白,更是徹底打開了她封閉已久的少女芳心。

但是,楊排風過誓地,只嫁比她更強的男人,龐昱連武功都不會,領兵打仗更是一竅不通(火帥姐姐這裡理解錯了哈,四哥指揮打仗的本事那可真的是強到令人指,不過是還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她怎麼可以喜歡他!

所以這一路上。楊排風一直在刻意地迴避龐四。行路時。她打馬走在最前。美其名曰是怕遭遇伏擊傷了公主。其實就是想躲。連四哥逗她說話她也不理——她真地不想理麼?不是地。她想。但是她怕。她怕一和龐四說話。就被他地風趣機智、幽默詼諧吸引。被他地輕薄話兒撩動春心。忍不住愛上他。所以宿在穎昌府時她以巡守為名躲了出去。錯過了一次領略四哥文采、被他再次打動地機會。但好在眼前這一幕。她沒有錯過。四哥用他地睿智、果決、堅毅。頂著宋遼邦交和邊關動盪地巨大壓力。決定緝拿所有遼國使臣。依律重判!嚴處!贏得了在場所有百姓自心底地雀躍歡呼。這場面和昔日楊家軍凱旋而歸時何其相似!

是啊。龐四沒有戰場上地神勇無敵、智略武功。似那常山趙子龍。以一己之力殺透敵營。百萬軍中取上將級。又或倣傚諸葛孔明。統調大軍。帳內坐鎮指揮。運籌帷幄……但是。他可以堅持主張。可以恪守法紀。可以身作則維護大宋律條地神聖和威嚴。可以頂著巨大地壓力重判旁人誰也不敢得罪地遼國使臣!看見了麼。百姓們地眼神。這種尊崇、敬仰、自豪、驕傲、興奮、歡呼……凡此種種。和楊排風一生最敬仰地楊老令公率大軍凱旋歸來時何其相似!

地確。在戰場上。沒有男人比他強。但是戰場上比他強地男人所能做到地極致。龐昱現如今。做到了!他。給了全廬州地百姓前所未有地尊嚴。他。豎立了漢人在遼人面前高高昂、傲然挺立地自信!

對這樣頂天立地地好男兒。楊排風還有不動心地理由麼?望著他高大卓立地身影。楊排風像個情竇初開地小姑娘一樣。撫著滾熱地臉蛋。心跳如鼓。

火帥姐姐都看癡了。更不用說遠處地鄒熙芸。望著龐昱地眼中竟是感動和溫柔。就連南宮琴伊靜若止水地眸子裡都閃過一絲意想不到地驚喜。身旁地小公主撅著嘴兒。小聲嘀咕:「這壞人……大壞人還真地……有些能耐呢……哼!」唯有花想容托著艷若桃李地香腮。一副自得旁觀地嬌媚樣兒。眼神掠過鄒熙芸俏臉。紅灩灩地唇角抿著一絲醉人媚笑。

「沒

欽差的話麼,統統抓起來!」四哥揚手一揮,韓琦得鏈就要上去綁人,老府尹在後邊急道:「大人,抓、抓不得啊,抓抓抓了他們……萬一觸怒遼邦……大人,朝廷多番下諭旨文檄……三令五申對待外邦使臣,要要要、要慇勤招待,好生……彰顯我大國之風,令其賓至如歸,切、切不可……怠慢輕誨……」他一急之下語無倫次,「大國之風」沒彰顯,倒是把孬包府尹的形象塑造的血肉鮮活,招來周圍百姓的怒目而視,和謾罵。

「孬種!」「廢物!」「狗雜碎。」「沒用的東西!」

罵人是不對滴,尤其還是在遼國使臣面前罵自己地父母官,實在是件非常丟漢人臉面的事情,但是昏庸懦弱的老府尹真的很招罵,語無倫次的一個勁阻止不說,還過來拽著四哥的衣服,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四哥真地火了,「鏘!」寒光一閃,尚方寶劍橫在懦弱老府尹脖子前頭。

「諭旨文檄大還是它大?」他只問了一句話。

「大……大……自然是、是它大……」老府尹嚇得退都軟了。

「它大?」

「大,大,比諭旨文檄……大!」老府尹嚇得點頭不迭。

「那還廢什麼話,抓人!」他一拂袍袖,老府尹嚇得兩眼一翻,直接癱地,韓琦呢拎著鎖鏈上去就綁。

對,就是要這樣,速戰速決,拿了人,回衙門,審結,定罪,殺頭!

咱怕啥呀,怕啥呀,鬧頂天了不就是得罪遼過皇后,枕頭風一吹,遼主飆,打嘛那不就,怕什麼,就算再加上西北的儂全福,大宋朝也耗得起,只要四哥此番南下收服了空幻,朝廷後顧無憂,全力應戰,契丹狗休想踏入宋境一步,等到再過幾年,小狄青長大**,有了這位將來的大宋第一名將,加上四哥的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不要說保家衛國,就是滅遼又有什麼難!

四哥躊躇滿志,意氣風,蕩平遼寇的第一槍就在要在今天、在這裡打響。

「慢著!」冷不丁的,老頭竟又冷喝一聲,瘦小老邁地身子骨一掙,竟險些把韓琦推在地上,不卑不亢地對龐昱道,「既然大人認定,強搶民女的遼人就在我們使團裡,那好,老朽便把使團所有人一一喚出來,當著大人和這許多百姓的面讓老員外親自辨別一下,看倒底是哪個是擄走他一雙女兒地狗賊!」

……

「這個?」

「不是他。」

「這個?」

「也不是他。」

「那這個?」

「大人,也不是。」

……指著客棧門口站成一排的遼人,韓琦一個一個地問劉老員外,劉老員外睜大了混濁了眼睛,一個一個看得很仔細,可每每只能搖頭。

「老員外,你看清楚了,這……這已經是最後一個了。」

劉老員外盯著瞅了老半天,仍是搖頭:「不是他……大人,他們的……這衣裳都對,可人……人不一樣啊!」

全場一片嘩然,唯有四哥依然鎮定,劍眉微微一挑,開口便問:「所有人都在這裡了,沒有遺漏?」

「大人不信,可以查驗通關文書,上面清清楚楚寫著使團的人數和姓名。」

「姓名可以隨時篡改,我隨便抓個人來換上這身衣服,到個沒人知道我地方,他說他就是龐四,誰也證明不了。」

「大人可以找處地方,拿著文書一個一個對他們分開盤問,從你們包圍客棧到現在,這麼短的時間,我們根本來不及串供。」小老頭非常鎮定,應對自如,表現已經完全超出了做為商人的範疇,擺明是鐵了心要和四哥鬥上一鬥。

「大人,我這就把他們帶下去審……」韓琦主動請纓。

「不必了!」龐昱揮手截斷,「人家既然肯站出來讓我們查,一定是有恃無恐,問題不出在這裡,劉員外府上作惡的遼人絕對不會在這名單上。」

「我們使團只有這些人了,而且客棧老闆可以作證,最初入住的就是他們,我們沒有換過人。」小老頭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擺明是要看四哥難堪。

「是麼?人沒有換過,我信。」四哥笑著點頭。

「不過這份使團人員地名單未必就完整吧。」

小老頭仍是那副鎮定神情,不過眼內已經掠過一絲慌亂。

「我天朝乃禮儀之邦,為了方便護送及沿途接待,對於來到境內的外邦使節通常是會列出一份姓名清單。但是,出於身份和職責地考慮,使團裡有一種人,是無論如何不會被加到名單裡去的……」

說到這裡,小老頭已經變了臉色。

「是、是什麼人?」韓琦驚問。

「車伕!」四哥面孔一寒,冷冷吐出兩個字。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04
第三百二十六章 內幕

「車伕」兩字一出,老頭勃然色變。

「韓琦,帶人進去搜,把客棧的每一間房給我裡裡外外查遍!另外把客棧餵馬的小二帶過來,使團有多少匹馬,多少趕車的,他比這位清楚。」四哥朝小老頭一比,韓琦心領神會,立馬動手。

「慢著!」小老頭又喊,但是這次誰也不理了,韓琦衝過去一腳踢開門,帶著一票手拿鐵尺鎖鏈的捕快氣勢洶洶地闖了進去。

「我帶你們找!」小老頭急了,急的跳腳,足奔過去想阻攔,忽然眼前白光一閃,剛才架在老府尹脖子上的東西現在移他這了。

「不要急嘛,老人家。」四哥笑嘻嘻的走上前,「你要知道,我這一把呢可是在大宋朝殺人絕對不用償命的劍,你往裡再走要是我一個不小心抖了下手……哎呀,我這個人一向尊老愛幼,當著廬州父老鄉親的面,我可不想壞了形象。」

老頭被劍指著,腳步自然頓住,但臉上並無畏懼之色,反倒是一旁排排站的壯漢按捺不住了,嘰裡呱啦的吼著契丹話撲過來,想從他手裡把老救下。他們有十數人之多,四哥手裡只有一把劍、一柄匕和模樣超越江湖三大神器的石灰包,真要對上一群活在馬背上的契丹壯漢,力量差的也太懸殊了。

是啊,太懸殊了,廬州府的衙役、捕快,還有老府尹緊急抽調來的駐軍,即使分去一部分包圍客棧,再一部分被韓琦帶去搜人,守在門口負責保護欽差大人安全的還有一百多,一百多全副武裝的兵士,對十幾個赤手空拳地遼人,這差的也太懸殊了,眨一眼功夫不知死活撲過去想對四哥動手的這幫人,就全被撂倒了。

四哥笑得更加愜意:「好啊,不光強搶民女,還敢襲擊本欽差,這下子你們想不死都不行了。」

老頭氣得咬牙,不過有什麼辦法,在人家的地盤,人家人多、官大,刀子快,而且根本不刁他們這群不是正式的使臣(正式的四哥也不刁!),沒辦法了,乖乖站著吧,他也不想把老命賠在江南的。

少年欽差坐鎮現場,未來三朝宰相親自指揮,搜個客棧哪有不快地,片刻功夫,四個形容猥瑣,一看就知道不是什麼好東西的車伕被架了出來。

「大人!」韓琦上前稟報。「所有車伕俱在此處。他們兩兩住在一樓地普通廂房裡。末將在其中一間仔細搜查。在枕頭下邊地床單裡找到了這件東西。」說罷將一物捧上來。赫然是一件少女所用地紅肚兜!

全場一時嘩然。有一個聲音卻比眾人地喧嘩還大。

「老頭。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說?」

「老朽有名字。大遼蕭!」死到臨頭了。老頭竟然沒有一點覺悟。還要和四哥爭這種東西。好啊。四哥尊老嘛。那就叫他名字:「蕭瀚。現如今物證也找到了。你還有什麼話說!再要抗辯不認。休怪本欽差劍下無情!」

小老頭蕭瀚像被人當場扇了一大耳刮子。臉色陰沉地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瞪著其中一名車伕。恨恨地走過去。卻被四哥手裡地尚方寶劍擋住。

「哎。有什麼話要問在這裡也可以。不需要走近了使眼色什麼地吧。」四哥聳肩笑笑。使個眼色。韓琦立刻帶著三五名精幹捕快。把那名車伕摁住。防止他和蕭瀚眼神接觸。當著天丁大人面現場串供。

蕭瀚唇角**了一下,不知道是被手下氣得,還是惱恨四哥的滴水不漏,沉著嗓子喝道:「耶律鐸魯斡,這是怎麼回事!你房間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那……那是昨晚、昨晚……」叫耶律鐸魯斡地車伕是個三大五粗的彪形壯漢,被押出來的時候幾把刀子頂著背呢,還在那推推搡搡罵罵咧咧的,膽兒肥,不知道為什麼被蕭瀚一喝,竟然慌的腿腳都在打顫,「昨晚……我和不劄剌一起翻牆溜出去……到、到怡紅院喝花酒,這是從那的粉頭小翠身上……」

蕭瀚氣得兩眼黑,朝他身旁那人問:「不劄剌,可有此事!」

叫不劄剌的車伕「撲」地跪下來:「是,大……大掌櫃,自從商團進了宋境,這一路來您要我們謹慎……盡快趕去江南,辦好皇后娘娘交給的事,沿途一直趕路……好我和耶律鐸魯斡憋得慌,昨晚實在忍不住,就翻牆去了怡紅院……」

「_!!!」蕭瀚操著契丹話罵了一句,翻譯過來約莫是「」「娘西皮」之類地國罵,然後忍著怒火,回頭乖乖拱手對龐昱道,「大人,這是個誤會

鐸魯斡和不劄剌二人向來好色成性,我們使團著急資,途中趕得太急,這個……我們在廬州暫歇,他倆去青樓……」

不等他說完,四哥已經冷笑著打斷:「是啊,好色成性,逛青樓玩的不過癮,結伴又去了劉老員外家裡……」

「冤枉啊,大人!」耶律鐸魯幹急嚷。

「冤枉?你去府衙大牢看看,那裡關著的人是不是每一個都在喊冤!」四哥火氣非常大,***,跑到大宋來,嫖大宋的姑娘,幹了十惡不赦地齷齪事還想以此為藉口脫罪!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要是放過你,老子就不叫龐四!

「統統抓起來,不用廢話了,帶去衙門再審!」他反身就要上馬,後邊傳來耶律鐸魯斡呼天搶地的哭叫,「大人,昨晚我和不劄剌通宵宿在怡紅院,直到今早才翻牆回來啊!大人若不信可以把怡紅院地老鴇子叫來,她還有我們睡得兩個粉頭小翠、宇春都可以做證!大人可把她二人喚來,當場對峙。」

他有膽子喊出這個話,證明確實心裡不虛,又或預料到可能出事,提早就和老鴇子還有粉頭對好了口供,四哥相信後,剛準備派人去把怡紅院的人喚來,當眾盤問個清楚,卻聽身後劉老員外顫聲道:「不、不是……不是這個……」

他回頭,見劉老員外顫巍巍地捧著韓琦搜到地紅肚兜,睜著昏花老眼看了半天,搖頭道:「不是這件……小老兒一雙寶貝閨女,穿的……不是這種料子……」

「什麼!!!」韓琦一個箭步衝過去,摁著劉老員外地肩膀,「老員外,你看清楚了,這件真的不是你女兒穿過的?」

「真的不是,料子不對,顏色也差。小老兒家做的布匹生意,這……啊,這就是小老兒名下的鋪子賣給怡紅院的布料啊……」劉老員捧著那肚兜,外淚都流乾了,蒼老的身體搖搖欲墜,說出來話卻是石破天驚。

韓琦倒抽一口涼氣,生恐自己聽錯了:「老員外,你真的……看清楚了!」

「不會錯的,我那閨女的裡外衣裳都是自家店裡給做,怎會有錯!」

劉老員外這話一出,全場再次嘩然。

「怎會這樣?那小衣竟是窯姐兒的!」「難道劉老員外家的莊丁看錯了,擄走他一雙女兒的遼狗沒有逃進這裡?」「定是遼狗使了什麼陰謀詭計,客棧裡一定還藏著人!」鼓噪四起,群情湧動,以韓琦這時也不禁微微慌了手腳,「撲通」跪倒在龐昱面前:「大人,末將確實帶人將客棧裡外搜遍,每處地方連床腳縫都仔仔細細的找過了,除了這件肚兜,再沒有任何可的物品呀!」

都到這時候了,四哥還是鎮定依然,彎腰扶他起來,淡淡道:「真的裡外搜遍,每一間房都查看了?」

「是,末將領著衙役把一層給車伕和使團普通成員住的一般廂房,二樓給使團上級成員住得豪華套房全搜遍了,的確沒有……」

「但是客棧好像有三層吧。」

「啊,可這位……這條契、這位蕭……蕭老先生,末將聽店小二和被緝拿的遼人說,這位蕭老先生便是使團的領,可也不過在二層要了間靠北邊的大房。」韓琦抬頭恨恨盯著蕭瀚,差點就照京城軍中的習慣喊「這條契丹老狗」了——沒辦法,誰叫兩國積怨太深,但凡是大宋的鐵血男兒,誰不恨死了他們!

「哼,領又怎樣?」四哥嗤地冷笑,「一樣可以是個應付外人的空架子,擺出來看而已,背後說不准……不,是一定還有人在號施令!」這一次他不叫韓琦上了,自個兒提著尚方寶劍要親自進去搜。

蕭瀚臉色大變,蒼老的眼中驟地閃過和他年齡大不相稱的犀利銳芒,乾癟瘦削的五指擰成大雕一般的利爪,就要追上去從背後硬「阻住」四哥,眼前卻乍然亮芒一璨,英氣凜然的楊排風持著燒火棍一端攔住他的去路,雪白如玉的皓腕在空中輕靈一翻,「鏘!」地雪亮槍尖聳凸出來,分毫不差地頂住了蕭瀚的腕脈。

他敢動一動,手筋當場要被挑斷!

火帥姐姐出手,蕭瀚霎時如被禁足,一動也不敢動,手下其他人更是被十倍以上的捕快、衙役和駐軍兵士架住,等若全廢。

於是四哥帶著韓琦,輕易衝了進去。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05
第三百二十七章 首領真容

四哥提著劍一進門,立刻就後悔了。

我靠,這把尚方寶劍除了裝飾的華麗點、鑲了金子和很多很多的寶石,附帶殺人不償命的屬性加成,別的就再沒有什麼好處了,起碼砍人比不上魚腸劍鋒利、使起來也沒有魚腸劍輕便好用,而且因為太華麗、太乍眼,這邊一群人上對方肯定先拿他開下手——四哥有這麼笨麼?送上去讓人砍?沒有啊,不可能的,所以嘛,他一進門就把尚方寶劍扔韓琦了,自個抄著削鐵如泥的魚腸劍,當先沖在。

第二位。

俗話說得好,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三樓住著什麼深藏不露的BOSS級人物,見面就搞個秒殺,在百姓面前努力塑造出青天形象、義無反顧衝在最前線的四哥不是虧大了。

身為皇上提拔、負責貼身保護天丁大人的驍騎尉(小公主是火帥姐姐貼身嘛),韓琦身先士卒,理所當然走在最前頭,龍五則守在最容易受攻擊的右手邊,他是少主的貼身保鏢,不管少主走到哪裡,都必須守護在側,哪怕是少主和姑娘在房間裡辦事,忠心耿耿的他也一樣回門外誓死守位。

欽差大人身先士卒,手提匕寶刃,以大無畏直接上了客棧三樓。祥雲客棧是廬州最好的客棧,沒有之一,三樓的陳設佈置雖然比不得京裡舒適豪華,但是在這一個小小州府也算是了不得滴了,諾大的一層樓上,只有兩間房,天字第一號、天字第二號,韓琦打了個手勢,讓兩名捕快先去天字第二號房堵著,唯恐裡邊藏著什麼人突然殺出來,英明神武的四哥在和龍五交換了一個眼色後,直接甩頭叫這些人閃邊,自己走過去,「啪!」一腳,門踹開了。

踹門的聲音很大呀,打到跟著上來的衙役捕快都嚇了一跳,可是這一腳過去,大門轟然中開,房裡竟鴉雀無聲,沒有一點該有地反應和動靜。

「大人,這……好裡像沒人吶,會不會是在對面天字第一號……」跟在後邊衙役班頭剛開口,驟地現裡茶壺杯盞都有動過的痕跡。

「大人!」他週身熱血上湧,立時生出衝進去把遼狗揪出來衝動。

「不要急,我們大宋是禮儀之邦,便是抓人也不能亂來。」和龍五交換了個眼神,四哥立刻清楚了,屋子裡頭就一男人,武功嘛對他構不成威脅,也沒什麼大殺器,那還帶著這許多捕快衙役做什麼,單槍匹馬,深入虎**,獨自把強搶民女地惡賊揪出來,方顯他少年欽差龐青天英雄本色!

「都守著。本欽差要親自出手。將躲在此處地遼寇擒拿!」四哥大袖一拂。背負尚方劍、腰插魚腸匕、懷揣石灰包。標準地赤手空拳。威風凜凜地朝內間走去。身邊只帶了一個韓琦——媽地。人家現在雖然是將軍。以後可是文官!身邊帶個文官。見證一下四哥拿人時地雄武英姿。也寫成傳記。繪成書畫。流傳後世嘛。而且《大宋時代週刊》最需要地就是這種第一手地主觀資料做新聞報道!

整一層樓只有兩間地頂級套房裡邊當然挺大。四哥在韓琦地護衛下——不對。是領著韓琦穿過中堂。終於來到了臥房外邊。

踹門地聲音大到嚇人。房內卻沒有一點反應。可想而知裡邊地人是在做什麼事情。四哥已經做好了被某種「啊啊啊」「哦哦哦」地聲音污染耳朵和純潔地心靈。然後打開門看見一直滿面虯髯、肥頭大耳地遼狗把一對姊妹花壓在身下地噁心場面地準備。但是當他走到臥房門口。打算當先衝進去解救受難少女地時候。驟地現。臥房裡竟然鴉雀無聲。不要說「啊啊啊」「哦哦哦」之類地。連床搖動地聲音都沒有。

難道……剛才地聲響驚動了裡邊地人。趁著他們進來地這段時間。跑了?

四哥心裡打了個突。想也不想推門便入。

「大人!」韓琦要攬。但是已經晚了。門被四哥推了開來。然後。愣在原地。

臥室裡有人,男人,和他之前想到地一樣,但卻不是精赤著身體睡在床上,而是穿的整整齊齊,坐在桌邊,手裡捧著一冊微微泛黃地書卷,就著窗外透進的夕陽餘輝,靜靜翻看。因為角度的關係,龐昱看不到他的形貌臉容,但只是一個側面的映射,便叫他愣在當場,心中劇震!

—我X,契丹蠻夷,竟有如此俊雅男兒!

手捧書卷、雅然端坐的赫然是一名儒雅少年,年方弱冠,卻長得豐神出眾,

側看,便已叫他暗自驚歎,等到被他被他踢門的聲書卷抬頭看過來時,連跟著探頭的韓琦都是一震。

契丹少年輕輕掩落書冊,連轉身的動作都是無比儒雅,然後一張俊秀斯文的英挺面龐展現在幾乎傻掉的韓琦面前。

嘛叫英俊瀟灑?嘛叫玉樹臨風?看天丁大人就知道了,但四哥高大挺拔的身形、魁梧健碩的英姿,註定了只能走陽剛路線,而京中另一位名冠天下的皇室美男趙玄皇又是男生女相,與其說令見過他的少女一見傾心,倒不如說更容易招來寡人之好(就是搞基啦,男生女相的帥哥更招男人喜歡滴)的臆想,勉強也算少年俊雅歐陽修又太過書生氣,遍覽京中……不,放眼大宋男子,恐怕只有一個江南柳三變,夠得上傳說中的潘安宋玉之貌。

然而,眼前的契丹少年,卻生生擁有「顏如宋玉,貌比潘安」的姿容,面如冠玉,從容淡雅,烏墨一般的長披垂在他仿如刀削的肩頭,眉似遠山之黛,清眸燦若星辰,舉手投足並無一絲契丹人慣有的剽悍之氣,反儘是江南書生一般的俊逸儒雅,看見兩個陌生闖進來,手裡還拿著兵器,他愣了一愣,旋即站了起來,淡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容止本當掃榻烹茶相候,只是兩位進門的方法,未免也太擾人了些。」白衣輕飄,長身玉立,虧得四哥和韓琦都是大男人,換成哪家小姑娘不定就被這淡雅一笑把魂勾了。

「容止?好名字啊。」四哥跟著也笑了,「南朝劉義慶做《世說新語》,其中剛好有一篇《容止》,專門寫俊美男子的儀容,閣下以『容止』自號,當真是一點不謙虛啊。」反手把魚腸劍往腰間一插,拍拍手,拉過椅子大剌剌地坐下來,當作剛才破門而入的行為沒生一樣。

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提著刀劍闖進你的房間,然後在你面前笑嘻嘻的坐下來,換成你,會是什麼反應?

膽子小的,會怕,膽子大的,會怒,契丹少年臉上卻沒有多大的變化,精緻俊秀的五官都還是原來的樣子,眉宇之間反倒還舒展開來:「我道什麼人在外邊聚眾喧嘩,擾了晚膳前難得的清靜,卻原來是兩位大人。」

「晚膳?我看兄台這一頓,怕不是要到大牢去吃了。」四哥笑得很詭邪。

「大牢?為什麼?」契丹少年有些愕然,旋即竟又笑了,笑得雲淡風輕,「我好像沒有犯法,也沒有縱容手下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在龐昱面前,他毫不隱瞞自己使團幕後領的身份,也不知道是有恃無恐呢還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大人,我這便帶人把屋子裡外搜……」或許是源於軍人對契丹的刻骨仇恨,韓琦看到契丹少年的鎮定自如便來火,返身就要出去把隨行的衙役捕快喚進來。

「不必了。」四哥搖搖頭,其實,見到少年的第一眼,他就有一個感覺—他想扇自己兩個耳光,大大的耳光!媽的,這麼一個俊秀的快可以和老子比肩的異族帥哥,想女人了連勾勾手指頭都不用,一個眼神就能有無數懷春少女送上門來了,還用的著去搶?這***也太羞辱人了!

真的,他真的是想打自己耳光,滿以為識破了蕭瀚的詭計,衝進客棧可以當場抓個現行,當場把強搶民女的惡賊揪出來,當場證明他的判斷完全正確,當眾宣揚他「少年龐青天」的美名,卻不料……要說這名自稱「容止」的俊美少年會去做那強搶民女齷齪勾當,他自己第一個就不相信!

(媽的,怎麼這樣,強搶民女的遼狗難道消失了不成!?)

背負著廬州全城百姓的期望,四哥感覺壓力很大,但是除了把少年和使團所有人帶到衙門審問,眼下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處理辦法。

「行了。」他拍拍手站起來,自報家門,「本官乃當今聖上禦封的欽差大臣、代天巡狩,掌生殺予奪、先斬後奏之權,你們使團涉嫌組織參與了一起強搶民女、掠殺百姓的案件,怎樣?跟我到衙門走一趟吧。」

「你不可以抓我的。」契丹少年淡淡一笑,依然是那副輕鬆寫意的鎮靜表情。

「啪!」四哥一腳踩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冷冷地只問了三個字:「為什麼?」

「因為我姓耶律,耶律容止,當今遼國太子,是我大哥。」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05
第三百二十八章 智鬥皇子

哪尼!?遼國王族。還***是皇子!!!

四哥這一驚非同小可。倒不是耶律容止的驚人身份以及他以皇子之尊居在一小小使團裡。跑到廬州這種一沒二沒名勝的破爛地方來。而是……開玩笑吧這。遼國皇帝那種殺人狂戰爭犯變態佬。的出這麼俊秀帥氣的兒子?基因遺傳定律不能因為是皇帝就不存在了就失效啊!

「皇子又如何?」哥臉上的驚訝一閃即逝。瞬又換成了那捉摸不透的詭邪笑容。姑且先懷疑少年身的真假就算國皇帝的兒子基因突變突出來了這麼一個陽光型小帥哥。在他面前也就只是一個涉嫌犯罪的外國少年。

大宋不是懦弱的天朝。四哥不是沒用泉。誰敢在他眼皮底下欺辱漢人。誰***就先滾去蹲牢!殺頭!掉腦袋!!!

「皇子又如何?」他冷笑。「剛才在客棧門口。當著眾多的面。我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便是遼國太子今日在此。只要他涉嫌觸犯大宋刑律。本欽差也一————會——抓!」凜然的氣勢隨著他最後一字一頓的冷喝爆發出來實有震人心。蕩一切牛鬼蛇神的強大威懾力。

對。就算是遼國子。在擁有正的四哥眼裡也狗屁!

他態度之強硬語氣之冷厲。計就是檀淵之役時。滿朝文武中唯一力主出兵北上迎戰的一代名相寇准也要遜色三分。但是近在咫尺的耶律容止竟然一點不怕。雅但不失男子氣概地俊美臉容仍是起初如雪一般的皙白白的連那生在江南水鄉幼承薰陶的柳三變也要遜色三分。連帶臉上精緻的五官都煥發出清潤柔和的光彩如琢如磨。如如看不到一點慌亂和緊張。

恃無恐到了這程度麼?韓琦恨的咬牙。

(不對。這不是有無恐的。他彷彿江南。與俱來的淡漠和沉靜!)

四哥中一凜。收起對契丹貴族鄙棄之心。再不敢小覷此人。

對窗外在咫尺的喧鬧置若聞下邊都鬧成那樣子了。他還能靜靜地坐著翻閱書卷。面對他威儀凜然的警告依然可以維持著一如既往的靜斂。那句「當今遼國太子。是我大哥」若從別人口裡說出來。一定是囂張狂妄。不可一世。自詡身為遼國子就可以任意妄為。偏是到了耶律容止這裡。竟像是他不經意地偶然提起一樣。比之閒話家常更加隨意。宛如清風過耳流水隨心。沒有絲毫的倨傲野囂張無理。四哥甚至懷疑如果不是他為了抓人而來。如果不是空手出去面子上難看甚至他有可能轉身就把耶律容止的身份忘了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耶律容止臉。努力想從他臉上找到一絲洩露出的乖張。可偏是越看讓他覺。這契丹皇子俊秀臉容有種讓人冷靜的奇異力量。宛如寧靜流水下澄澈的月光天高雲淡中舒展的微風。宛如料峭早春綻的新芽……麼從容那麼自然。那麼飄逸灑脫以化解世上一切爭鬥伐。

如果說。趙玄黃擁有的是一種接近奢華的高雅。宛如和氏美玉。只可偶遇。不可強求。那眼前的白衣少年耶律容止便一出淤泥而不染地雅逸。明明生在遼邦且貴為皇子卻生就一副江南兒郎的俊采儀容。彷彿天地間的秀逸與高曠同時匯聚於他一人身上。那種源靜流清地修養。那種本固豐茂的沉靜。哪裡像是活在馬背上的血性男兒。分明就是一位生長於遼邦。世而獨立地翩翩佳公子。

龐昱是第一次見識到蠻夷番邦中有此等人物。明明是為抓人而來。然而見其形貌聽言語。不知怎地竟有種相逢恨晚的感覺。

然也惜帥哥。四哥破天荒地作出了讓但是。身為代表皇上地欽命特使。背負著老百姓心目少年龐青天」的讚譽。在原則問題上他是不能變地。

「但是。你必須去衙門。配合本欽差-調查!」

「為——什——麼旁的韓厲聲厚道眼隱有火光迸發。

——***。不是緝拿而是協助。大人夠給你面子了。竟然還敢不答應!

「因為我相信……耶律容止收住了淡雅的笑。罕有的微露凝重之色。使團是跟著我的的。使團裡所有人品性。我都再清楚不過。我相信他們不會做這等違法亂紀之事。」

了這裡。」

耶律容止平靜的迎上他冷冷睨視的目光。臉上絲毫不露驚詫:「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

相。這點天丁大人比我更清楚不是麼?」適才龐昱時。只是自稱欽差。而他竟然叫出了「天丁大人」!

驚詫止於此。

「天丁大人在京城時。適逢南唐反賊作亂。不是也有目擊者瞧見刺客反賊逃進了北海郡趙允弼府上。封府尹包拯順籐摸瓜。最重證據確鑿。將趙允打入牢的事麼?要是沒記錯。之後天丁大人親自出馬。證明瞭包大人急欲斷案的謬誤。最終讓開封府將涉案的趙允釋放出獄——天丁大當日自己都可以推翻「刺客夜入某宅。便是和宅邸主人有關聯」的推斷。為什麼今天又要以此為憑據。強行緝拿我使團中人呢?」他的話驚的韓琦長大了嘴巴。怎會這樣!?這契丹皇子怎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少年欽差就是天丁大人還有天丁大人在京城清繳反賊時的大義作為。他一契丹人。怎可能消息這麼靈通!?

韓琦驚四哥卻只是輕笑。

(哎呀媽呀。老子的大名都傳遼國去啦。這要是哪個芳華正茂的契丹公主聽說了。千里跑到大宋來了見我一面……)

「哎。哥們。你妹麼?要是也生的你這麼俊俏——不對。是生的和江南美女一樣婉約靈秀。四哥的,宮不介意多收一個的!」

身為一個正人君子。四哥當不這樣說——問也的混熟了先是吧?

「些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直視著耶律容止的眼睛。氣場上就不能先被這遼國皇壓倒了。

「是在下的一位朋友。信中寫。」耶律容止沒有一點跟他拼氣場的意思。含笑移開了對視的目光。

「什麼友?」四哥步步緊逼。往前壓了一步。以他的睿智精明。這時也有點拿不準了。倒底是自己弄錯了。強搶民女的遼人真的不在他們使團中。還是耶律容止真的已經鎮定到了連他也看不出破綻的程度。

「這位朋友天丁大人想必也識。不過……」耶律容止頓了一頓。臉上旋即掛滿了燦爛的笑容。「我不被人病。說堂大遼皇子到了你們宋國。連一支小小使團都照拂不來。更加不想欠他一個人情。所以這位朋友是誰。我不說。」

好大的口氣!)

韓琦暗暗嘀咕。聽律容止的氣。他這朋友的名號報出來。在大宋可以暢行無阻足夠著他們這群涉嫌強搶民女的契丹!啊呸。他不知道在鐵面無私的天丁大人這裡。本沒有人情顏面好講麼!

「大人身為欽差特使。代表大宋皇帝。急欲緝拿兇手的心理小王可以理解。」耶律容止開始以「小王」自稱了擺明是遼國皇子的身份向四哥施加壓力。「不過目前並沒有切實證據可以證明我們使團確和此案有關。所以大人想把使中任何一人帶去衙門審訊。不。」

「哈哈哈——果然牙尖嘴利。不愧是遼國皇子。」對於耶律容止不客氣的回絕。非但不惱。反竟還大笑起來。英雄無敵是寂寞。南下這一路。他敵人是遇了不少。可都像是泥捏的一樣。不堪一擊。難遇上個腰桿硬有能耐能和他過上的。怎叫人不興奮。一會踩在腳底下了。更興奮更爽的。

「不論你的這位朋友是什麼人。也不論貴使團和案子有沒有幹係。至少有一件事情是現在可以確定的」龐昱淡淡笑畢。本是玩味的眼神一瞬間淩厲百倍。綻出叫人心底生寒的凜冽神光。換成膽子小的。比如外頭那些的那倆車伕。這時要是觸及他的眼神。十有**要嚇地求饒。耶律容止卻還是初見時那副瀟灑自若的悠閒神態。淡淡問道:「何事?」

「做案的是。」

「那又如何?」「閣下身為大遼皇子。毋庸置疑是這廬州境內所有遼人的首領我且問你一句。若是城內有遼人受了大宋的欺辱壓迫。皇子會否出頭為他們討回公道?」「便是在下非皇子之身。這個頭也是要出的。」耶律容止笑答。

「好。耶律皇子果然有擔當。」哥撫掌笑道。臉孔旋即一沉。「那麼同理。犯事的如是你們契丹人。耶律皇子是也應該為此負責呢?又或者。耶律皇子你怕了不敢。身為遼國皇。卻對臣民們的違法惡行置之不問…」

「小王當然負責。」耶律容止被迫介面。鎮定的臉容終於微微生變。

「那好——」龐昱會心一笑。側身指向臥房門口。「請吧。耶律皇子。跟本欽差到衙門走一趟。」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06
第三百二十九章 盡情去愛的男人

鐵面無私,雷厲風行,這是四哥一貫的斷案風格。

所以,在從客棧將使團領耶律容止——呃,應帥哥皇子的要求,也出於帥哥惜帥哥的精神,四哥沒有公開他的身份,將使團領耶律容止帶回府衙後,身受百姓愛戴的少年龐青天決定連夜突審,以最快的速度、最雷霆的手段將這幫為非作歹的契丹繩之以法。

鑒於老百姓們群情激奮,如果公審可能在現場釀成流血慘劇,違背了四哥遵照律法的嚴懲兇犯的原則(還沒判就被老百姓打死了,那還遵個屁的法啊,是吧?)因此,在經過深思熟慮及和老府尹商議過後,四哥決定夜審的過程不向外界開放,而且主要的審訊人員全部由他從京城帶來的禁軍兵士擔當。

換言之,這是一場時間、地點都公開的秘密審訊,審訊的內容、過程,廬州府上下一干人等全都不得而知,但是,所有人不論官、民還是兵,都堅信,少年威武的天丁大人一定會秉公執法,依律嚴斷,給百姓、給大宋、給天下—

一個交待!!!

這個時代,或許不會再有包拯「夜審陰司日斷陽」的傳奇,但廬州這一晚的「少年龐青天夜審契丹小皇子」的案件註定要名垂千古,流芳百世!

擒賊先擒王,審案也一樣,欽差大人今晚只審使團領一個,使團其他人,想聽審?沒門,乖乖在客棧裡呆著吧,崩去大牢,不然倒說欽差大人案子沒審結就虐待遼史;想逃?哼哼,客棧外邊守了足足一千兵馬,裡三層外三層,彎弓搭箭,全副武裝,但叫有人敢冒頭出來,前一秒你還是個人,後一秒。

丫就成刺蝟了!

總而言之,包括蕭瀚在內的使團所有人,全被禁錮在重重包圍的祥雲客棧中,而那沉靜儒雅的遼國皇子耶律容止則一個人,在廬州府衙,接受審問。

這一晚的廬州府,燈火通明,城裡幾乎過半的百姓全圍在府衙外邊,舉著熊熊燃燒的火把、挺著漢人不屈的胸膛,靜靜等待著最後地審訊結果。

時間過地很快。天丁大人當眾啃了幾個饅頭當晚飯。親自領著人四下佈置、著力安排。趕在戌時開審地這樁案子。一直審到了亥末還沒有結束。而在府衙外焦急等候地老百姓沒有一個散去或離開。就算在站上幾個時辰、站到明天清早。他們也要等。等少年青天龐大人給飽經遼人欺辱地廬州百姓一個滿意地交待!

所有人都堅信。正義地、無私地、以振興大宋、匡扶社稷為己任地天丁大人一定不會辜負他們地希望!!!

「噹!噹!當!天干物燥。小心火燭——」當子時地打更聲響起。府衙外人山人海地老百姓們已經站了足足兩個時辰(四個小時哦。)!

「娘。寶兒困了。寶兒想回家。回家睡床床。」人群裡。一個五六歲大地小娃娃用他稚嫩地小手兒拉扯著母親地衣服。

「不。寶兒。現在還不能回去。」婦人拉著孩子地手。常年務農勞作被曬黑地臉上表情異樣地堅定。「娘今天要讓你親眼看看。有了天丁大人給我們老百姓做主。大宋子民被外族蠻夷地欺淩日子不會再有了!」

小娃娃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剛剛懂事地他看來還不明白。府衙內現在審理地這樁案子。對於他們這些普通老百姓意味著什麼!

「吱——呀——」終於、終於又過了一刻鐘,府衙的大門被打開了,在無數百姓期許盼望地目光中,韓琦昂然走了出來,振臂高呼:「諸位!」

「嘩!嘩!嘩!」百姓們一窩蜂似的用了上來,「韓將軍,案子審結了麼?」「天丁大人究竟怎判得?」「是殺頭,充軍,還是遣送回國?」

韓琦不愧是韓琦,面對眾百姓七嘴八舌的問,一點不著急回應,等四下裡聲音稍小了些兒,這才運足了力氣嚷聲道:「適才堂審,遼國使團領拒不招供,幸得天丁大人連番逼問,仗聖上威靈,仰大宋天威,以雷霆萬鈞之手段,終於撬開了那惡使之口……」韓琦才說了一般,老百姓們已經歡呼起來,人人臉上掛著自心底的歡喜雀躍,甚至有人激動的流下了眼淚!

「天丁大人威武!」「天丁大人英明!」「天丁大人,你是大宋地骨,是我們百姓的青天!」「天丁大人萬歲!」

(媽呀,連萬歲都喊出來了,這要傳出去大人可真麻煩了!)

韓琦不敢再拖,遵照大人地囑咐,往下繼續言道:「但要將遼國使團全部繩之以法,要讓遼國方面對大人的審判口服心服,衙門尚缺乏關鍵性地證據,天丁大人要我帶

位,若是大家有關於昨晚躲進客棧的兩名遼人地消息在第一時間報告給官府,協助大人在最短時間裡將這幫惡賊送上斷頭台!」

眾百姓聽聞遼狗全數招供,一時歡呼雀躍,可是韓琦接踵而至的又說了這番話,一時又把他們的熱情打消了下去,有人不解,嚷著問:「韓將軍,遼狗都已經招供了,為什麼天丁大人還不判?」「天丁大人明明說過的,要將遼狗繩之以法,殺了給劉老員外報仇!」「對,天丁不會騙我們。」

「諸位,諸位!」韓琦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遼狗確實已經招供,不過把責任全部推給了去劉老員外家擄掠截殺的那兩人,偏偏這兩人作案之後一大早就逃之夭夭,若僅以現在的證據判處,使團一干人等的罪名實在夠不上……」

「夠不上殺頭!?」幾百個聲音同時問。

(我靠,這問的也太裸了吧!)

韓琦心裡寒了一把,暗想就算你們跟老子一樣都恨遼狗入骨,也不用嚷這麼大聲,讓天丁大人難做吧,處斬遼國使團可不是開玩笑的事,這是直接對契丹人的挑釁,搞不好這邊一砍頭那邊就開打了,何況使團的真正領是遼國皇子,雖然在大人也不知用了手段的單獨審訊下終於還是招供了,可是以他的顯赫身份,沒有十足的證明他就是主謀,怎能說殺就殺!

「諸位,諸位,這才正是彰顯了天丁大人秉公執法,依律斷案的嚴苛作風,即使大家心裡都知道,劉老員外家遭遇的劫難,一定和使團領脫不了幹係,但是,按照天丁大人一貫恪守的辦案原則,沒有確實的證據,是不可能以主謀的罪名處斬惡滴,不然便對不起諸位『少年龐青天』的盛讚!」

「韓將軍的意思是,必須找到逃走的兩名兇犯,才能判刑麼?」有人問道。

「不,不是判刑,是給予大宋律法最嚴厲的懲治!」韓琦激動地揮舞著拳頭,和老百姓們同仇敵愾,「天丁大人讓我帶話給諸位,希望全城百姓不分男女老少、貧富貴賤,全部加入到這場史無前列的大搜捕中來,軍民同心,戮力擒賊,協助府衙在最短的時間裡抓到逃走的兩名遼人案犯!」

「只要找到那二人,就可以判遼使死罪了麼。」

「那是自然,天丁大人說了,只要拿獲行兇的兩名遼狗,查問得實,立刻便將主犯處以極刑,讓這幫遼狗為他們的惡行付出代價!我們大宋不是好欺負的!」

「對,大宋不是好欺負的!」「大宋不是好欺負的!」「大宋不是好欺負的!」不知是哪個帶頭振臂高喊,全場霎時爆起一片山呼海嘯,廬州老百姓心中壓抑已久欺辱這一刻,終於可以倚靠自己的力量從遼人身上討回來。

「請將軍轉告大人。」出乎意料的,幾百個聲音竟整齊一致,「我等百姓,此次定竭盡所能,便是把廬州府翻過來也一定要找到作惡的遼狗兇手!」「對,一定找到兇手!」「請天丁大人放心。」

什麼叫百姓的擁護?什麼叫人民的愛戴?看看吶,看看眼前的景象!韓琦激動的要熱淚盈眶了要,哽咽道:「我……我代天丁大人謝過諸位啦!」

「這是我等份內之事,是我們應該做的。」「天丁大人為老百姓當家作主,應是我等拜謝天丁大人!」「大人英明,能為大人效力,是我們一輩子的榮耀。」老百姓們激動的呼喊,響徹了整個夜空,這一晚的廬州城,註定要掀起一場史無前列的世紀大搜捕,註定會是一個流傳千古的不眠之夜!

楊排風站在府衙外一個偏僻的角落,默默注視著場中百姓抑制不住的激動和熱情,清亮的美眸一片晶瑩,不知是被眼前這景象感動的落淚,還是為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盡情去愛的男人而如釋重負。

女人,一旦愛上了,頃刻便再不復以往的睿智、幹練,所以即使是楊排風,這個時候也沒有注意到,在府衙外激動響應的人群中,暗藏著一個毫不起眼的身影,從耶律容止被帶進府衙受審、到韓琦出門公開表審訊結果、再到現在的群情湧動,應聲如雷,所有一切全都被他看在眼中,唇角勾起的一抹冷笑。

莫名地詭邪!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07
第三百三十章 強吻

這一晚的廬州,就是一個不眠之夜。

全城所有的百姓,不分男女老少,不分貧富貴賤,打著火把,提著燈籠,在廬州城的每一個角落搜查、尋找,而在劉老員外府上幾個親眼見過行兇的莊丁,則在第一時間配合城裡自趕來的畫匠,連夜趕製出了超過五百副的繪影圖形,第一時間貼滿了廬州城的大街小巷!

是的,這是一場沒有組織、完全自的全城大搜捕,參與進來的所有的老百姓心中只有一個願望,找到行兇的兩名遼狗,將幕後主使繩之以法!

轟轟烈烈的大搜捕仍在進行,天丁大人暫居府衙裡這時確是一片寧靜——捕快衙役都被派出去搜查了,這裡不安靜,還能吵不成?

辛勞了整整一天的龐昱這時仍坐在書房裡,不辭辛勞地翻閱著案件的相關卷宗,臉上表情罕有地凝重。

忽然,他眉頭一皺,哼道:「誰躲在外邊?鬼鬼樂樂的,進來!」

門外響起略帶慌亂的足履移動聲,彷彿偷看那人露了形跡,不知所措,想跑開又有些猶豫。過了好一會兒,門板「咿呀——」推了開來,一抹纖合度的素裝麗影映入門扉,秀目濃睫,玉臉朱唇,一襲雪白武士服只用一根黑綢束住,豐滿的胸脯與臀股倏然深陷,束出一把圓潤細腰,不過和她週身沁透出的颯然英風相比,姣美瑩潤的臉孔、玲瓏凸浮地身段似乎也就那樣奪人眼目了。倒是頭上紮了個男兒髻,綁上白色英雄巾,略顯中性化的打扮,容色姿采,竟絲毫不遜於南宮琴伊等三大花魁,連幽暗的廊廡之間,彷彿都被她的明眸點亮。

「哎,排風姐!」四哥站了起來,沒想到躲在門外偷看他的竟然是楊排風。

楊排風粉臉一紅,有些忸怩地道:「這麼晚了,你……不用去休息會兒麼?」

「休息什麼?」四哥搖搖頭,「犯人抓不著、案子審不完,我怎能歇息!」

楊排風芳心忍不住又是一顫:「可是這樣……這樣……會累壞身子地。」

四哥聽了。臉上霎時綻出喜容:「啊。好姐姐。你這是在關心我麼?」

「誰……誰關心你了。我只不過……只不過……你少自作多情!」楊排風語無倫次地。全無當日初見面時地颯烈英姿。

四哥正為案子煩愁呢。難得路上一直避開他地火帥姐姐主動「送上門」來。豈有不趁機調戲之理。故意逗她:「啊。是這樣子啊。姐姐不用保護公主了?」

楊排風豈能聽不出來他地言外之意——一路上自己總以保護公主地躲著他。這時偏又大半夜地躲在門後頭。偷看。被抓現行了還不承認……火帥姐姐害羞地垂下頭去。不敢抬眸看他。四哥呢。離了桌案走過來。輕輕挽住了她一對柔荑。

楊排風下意識地掙紮了一下。終於還是任由他拉住。粉頰殷紅如血。

「你……你別……別這樣……」她軟弱的抗拒著,聲音卻越來越小,未受脂粉沾染、鮮洌如沾露嫩草般的處子體香在龐昱鼻端縈繞不去,便如掌上她那溫涼細膩地指觸,萬般纏人,回味雋永。

書房裡只燃了兩盞孤燈,昏暗的環境絲毫不影響龐昱以他敏銳地眼,近距離欣賞著火帥姐姐充滿颯爽英氣的俏麗容顏,入鬢的修長黛眉充盈著女性的美態,挺直的鼻樑,與稍微高起的顴骨匹配得無可挑剔,額角垂下地幾僂青絲,襯於羞紅的麗靨粉頰,直如桃花裹面一般,絕色明艷。

剎那間,四哥真地有一把攬住火帥姐姐的瓠腰,俯身吻上去地衝動,真的,和當日在病榻前躺在火帥姐姐懷裡時一樣,可當時她拿不準火帥姐姐地心意,唯恐吻得突兀,唐突了佳人,不過這一次,深更半夜的,火帥姐姐躲在門口偷偷地看她,他要是再不明白火帥姐姐的心意,當真白就在這世上活一遭了。

女人嘛,都是害羞的,即使如颯爽如火帥姐姐,也不敢對愛上的男人親口表露情誼——那好啊,火帥姐姐不敢,咱男人主動嘛!他剛準備「手口並用」,先來一個火辣辣的擁吻,楊排風忽然濃睫微顫,姣美的尖頷一陣輕動。

(哎呀,火帥姐姐要表白了。)

「你……」她說了一個字,便又低垂下頭。

「好姐姐,怎麼了,有話你說啊,我聽著呢。」他急忙鼓勵。

「你……你……」楊排風又說了兩個你字,才終於鼓起勇氣。

「就這樣小題大做,硬殺了耶律容止,真的可以麼?」

「啊!?」激動等待的四哥差點沒一腳撲倒,瞬間有從雲端重重摔下來的頹廢感覺,半天才緩過來,咳嗽兩聲,調整了一下狀態,哼道:「姐姐以為,他堂堂遼國皇子,屈居在一個小小採辦使團來,為得什麼?十有是刺探軍情,

想到我朝江南腹地做什麼小動作搞破壞,天幸叫我:剛好借題揮靠這個案子把他辦了,永除後患。」提起耶律容止,四哥就來氣,和火帥姐姐溫存的心情霎時沒了!本來嘛,丫一契丹人,生得帥也就算了,外族嘛,古銅色的皮膚、性感的鬍鬚、陽剛的氣質,要是這種帥法,四哥也樂意交這麼個朋友,偏是他膚白如玉,細皮嫩肉,氣質還那麼滴……飄逸灑脫,標準的江南帥哥,在遼國,就是個契丹娘,也不至於這樣的!

人帥,四哥沒意見,可是那說話的語氣態度,四哥受不了,你說在客棧拽就拽吧,反正沒人看見,四哥大度,不計較,可是到了衙門裡問話,還沒叫丫認罪呢,丫就開始擺譜了,還是那副淡漠漫不在乎的樣子,四哥看著就有火。他是什麼身份啊?紅到紫的天丁龐四,在京城,連號稱皇室第一公子的趙玄皇對他都客客氣氣的,怎容被一個小小的遼國皇子這樣「羞辱」。

四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再一想到對方此番南下的真正目的,他殺心頓起。

為了國家的安定、為了大宋的富強,就讓他來做這個狠心的劊子手吧!

「可萬一你殺了耶律容止,遼主震怒,兵攻略邊關……」

「遼邦震怒,皇上可以把我罷職,免官,充軍配都可以,留個腦袋瓜子就行了,但至少遼國失去了刺探軍情的機會,斷絕了……斷絕了和『空幻』的聯繫,錯過了生事動亂的最佳時機,國家由此安定了,我一個人犧牲又有什麼呢。」四哥的表情無比堅毅,臉上浮現出革命烈士慨然赴死的無畏表情!

楊排風又是一陣感動,櫻唇微闔,還想再說什麼,龐昱搶著道:「我這次代天巡狩、奉旨南下的真正目的,皇上應該多少透露給了姐姐點吧。眼下遼國屯重兵於我北疆,西南全福蠢蠢欲動,隨時可能起兵舉事,大宋之興衰存亡全寄與江南腹地得否安定。朝廷想找『空幻』和談,化解三代世仇,戮力對外,遼國同樣可以和『空幻』勾結,約期舉事,南北同時難,瓜分大宋!如果我推算不錯,那耶律容止此來,十有就是為了同『空幻』聯絡,商議起兵事宜。」

四哥把意思表達的很明白了,你耶律容止來想找「空幻」合作,好啊,老子把你腦袋剁了,叫你去陰曹地府找閻王老子談!

楊排風身在軍中,自是知悉邊關局勢,抿著姣美的粉唇遲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擔憂:「可是這個人……耶律容止,我擔心他不光……不光只是一個遼國皇子。」

「哦,這話怎麼說?」龐昱一下子來了興趣。

楊排風小手仍由他牽著,不過看來已經習慣了,言語明顯順暢許多,「我在邊關,聽聞遼國太子耶律宗真敦重好靜,性格溫良,多年來一直力主遼國減少征伐,與我大宋通商言和,故此不得遼主耶律隆緒歡心,這個耶律容止,如果真是遼邦太子的弟弟,以你親眼見到的他的為人和才華,很難保遼主不會對這個兒子格外恩寵,特意給他這個南下的機會,聯絡空幻也好、製造事件也罷,總之只要立了功,回去後就有爭奪太子之位的機會和資本。須知遼國的帝位傳承,不似我朝以長幼嫡庶為序,血統之外最看重的是功績,皇子立功而將太子擠下去的例子屢見不鮮。」

她說的十分凝重,龐昱卻反笑了起來:「姐姐的意思是,我殺了耶律容止,便等於暗助了那親宋的遼國太子耶律宗真一把咯。」

「不,我的意思是想殺耶律容止沒那麼容易,遼國主戰派可能早就將所有的注碼壓在了他身上,不會輕易讓你殺掉的!」楊排風有些急了。

「哪怕什麼?」四哥信心十足,「有在邊關威風凜凜殺遼狗,所向無敵的好姐姐在,咱們還怕有人劫獄搶法場不成?」

「什麼所向無敵,你別、別瞎說……」楊排風粉頰再度一紅,「姐姐的燒火棍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打敗的。」

「我瞎說了麼?啊也對,姐姐根本不需要用兵器,光是這人間天上都罕有的瀲姿玉容,就夠驚得那幫遼狗目瞪口呆了,哪裡還提得起廝殺的意念,哪怕是我跟在姐姐身邊做個馬前卒,一槍一個都能捅死不少啦。」四哥哈哈大笑,驀地一把攬住火帥姐姐的圓潤瓠腰,俯身低頭吻下去。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07
第三百三十一章 陰謀

這一晚,註定是個不眠之夜,老百姓們舉著火把、提著處尋找案犯的身影,四哥用他真正作惡多端的邪手、還有遍掌朱唇的唇,在衙門裡公然偷香,而廬州城西北一處並不顯眼的大宅子內,一個男人靜靜坐著,手裡捧著一卷書冊。

不要誤會,這並不是那擁有「龐安之貌、宋玉之容」,帥到四哥都有些小嫉妒的遼國皇子耶律容止,而是……呃,怎麼形容呢,耶律容止是儒雅、俊秀,可以羞煞除了柳永以外的全部江南才子,而這個男人卻是高鼻深目、頭微曲,像極了異族的樣貌,尤其是他聳起的鷹勾鼻子、微微湛藍的眼睛,綜合起來雖然也勉強夠得上一個異族帥哥的標準,但是,眼睛裡淫邪狡詐的目光和唇際抿出的一抹森然冷笑,卻將這種感覺破壞殆盡!

耶律容止當時翻得是一本《論語》,還是東漢末年的經學大師鄭玄親筆注校的古卷,價值連城,而他,看的竟然一卷春宮圖冊——準確說,是一卷價值連城的春宮圖冊,藏傳密宗座、吐蕃國護國法王宗喀巴大師以金箔親筆繪成的「明妃歡喜佛陰陽雙修卷」,一樣是天下淫道人士趨之若騖的聖品!

「王子,一切按照您的計劃,已經安排妥當了。」一名灰衣人伏在桌案前,恭聲稟道,瞧他臉目赫然便是那個人群中眼神詭邪的身影!

「好,辛苦你了。」男人頭也不抬,只是淡淡哼了一聲。

「可是王子,這樣佈置……真地、真的能讓姓龐那小子,殺了耶律容止?」

「怎麼,你在懷本王子地安排?」男人的眼神驟然一厲。

「不、不是,屬下只是不明白,在這種時候……遼國屯重兵於邊關,西南又有儂全福意欲造反,這種時候……龐四他、他一個靠逢迎拍馬、討好宋皇才當上欽差的小小家丁,怎敢殺了遼國皇子,公然觸怒遼國。」

「哼,你懂什麼?」男人冷笑,「龐四這個人,正因為家丁出身,靠著逢迎拍馬才能飛黃騰達,大宋朝廷早有人對他不滿,暗生怨言,而他仗著有皇帝、有龐太師撐腰,從來都是目空天下、任意妄為。如今耶律容止犯在他手裡,換做是別人處在他的位置,一定有重重顧忌不敢下手,而龐四則早就急於借此南下巡狩地機會,建立功績,豎立他在朝廷的威信,平息文武百官的怨言。」

男人頓一頓,唇際浮現出看穿人心的詭笑:「殺了為非作歹地遼國皇子,與他而言,頃刻便成了大宋百姓心目中的英雄,為自己將來的官途鋪就了一跳暢通無阻的大路,便即因此引來遼邦的責難,有宋皇和龐太師的暗中支持,誰又能動得了他?這就是所謂地有恃無恐了,如今天大的機會擺在面前,只要證據確鑿,龐四有什麼理由不殺耶律容止?」

灰衣人恍然大悟。忙恭聲道:「王子英明。算無遺策。屬下佩服!」

男人知他從不阿奉承諛。這番話說出來定是打心底裡為他奇謀而折服。一時更加自得。哼笑道:「耶律容止此人。身為遼國皇子。卻生就一副連江南書生也罕有能及地淡泊脾性。說得好聽叫雅逸。說難聽了就叫孤傲。無論什麼人他都可以當作不存在。自顧自地做他自己地事情。龐四若是皇族貴戚出身倒也罷了。區區一介家丁。擅居高位。怎受地了耶律容止這種孤高淡漠地性子?」

「王子說得是。」灰衣人急忙附和。「龐四這種阿諛小人。就算位置坐地再高。本質上還是一個出身微末地小小家丁。耶律容止連王子您都愛理不理。孤傲地性格恰恰好觸及了龐四骨子裡地自卑。當他現自己引以為傲地欽差身份。在這位遼國皇子面前根本不值一哂。必定會惱羞成怒。痛下殺手。」

「所以啊。即便龐四有所顧慮。恐殺了耶律容止引致邊關大戰。可再加上審問期間觸怒他卑微心理地個人私怨。哼哼!」男人邪異面孔乍然轉寒。一字一頓殺氣凜然。「我李元昊就不信。他不想殺了耶律容止出這口惡氣!」

灰衣人仰望著主上酷厲地面容。心底泛起一陣莫名地寒涼。囁嚅道:「但……但是蕭塔不煙、耶律夷列跟隨王子已有十年。就這麼送他兩人……不。把他們交到龐四手裡指證耶律容止。這樣……真地好麼?」

「當然不好。」李元昊鷹眸銳利起來。「從汴梁和這一路傳回地消息看。龐四雖然是靠逢迎拍馬才坐上今天地高位。不過審起案子來似乎還有些本事。若是把蕭塔不煙、耶律夷列活著送去。保不齊被他一審二問就反過來查到我們了?」

灰衣人一驚:「難道要把他們殺了……」

「不是殺,是自殺,畏罪自殺,明白?」李元昊說得輕描淡寫,儼然兩

生的人命在他眼中便如同草芥,「再用契丹話寫一是受了耶律容止指使,擄幾個少女來給使團弟兄們褻玩淫弄,孰知返回時出了疏漏,曝露了行蹤,以致連累整個使團,自覺愧對皇子,無顏芶活於世。這一來便死無對證,所有的證據又都指向耶律小兒,還怕龐四不殺了他。」

他冷笑著說完,現灰衣人臉色有些白,眼中登時掠過一抹陰沉,「成大事不拘小節,為了我們黨項族可以竟早脫離宋室、完成建國大業,犧牲幾條人命算得了什麼?辦好了這件事,蘇奴兒,你便是我大夏的開國功臣!」

「開國功臣」四個字,明顯刺激了灰衣人蘇奴兒拋開心中的最後一絲良知,眼內乍地迸出對功利權勢的貪婪之光。

「屬下領命,屬下這就去安排!」他迅速離開,著手安排去了,李元昊重新拿起那卷春宮圖冊,翻了幾頁,忽然瞇起一雙詭異鷹眼,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狂妄的對老天叫囂:「耶律容止一死,遼主必然震怒,起傾國之師南下侵宋;宋庭忙於抵禦,無暇南顧,儂全福斷無不反之理;本王此行再同空幻約定時日,共期舉事,屆時四方難,分割大宋,我西夏開國,指日可待!」

「哎對,是時候好好享用那對姐妹花去了,宋朝的大家閨秀,在床上的感覺果真是不一樣,不一樣啊,哈哈哈哈哈啊哈——」李元昊大笑著,把春宮圖冊往桌上一扔,站起身來走向裡邊隱秘的臥房。

×××××××××××××××××××

翌日,清晨,大早上。

「威——武——咚咚咚咚咚咚咚!」天邊方現曙光,人民的好幹部、國家的好公僕,天丁大人龐四升堂了。

「大人,您……您沒事吧?」堂上,韓琦站在天丁大人身旁,小心翼翼的問。

「事?什麼事?我能有什麼事?」天丁大人似乎火氣很大,一問就燥了,「頂多是昨晚熬夜翻看卷宗,眼睛熬紅了,這有什麼關係?我們做官就要忠心耿耿,為人民鞠躬盡瘁,為大宋奮鬥一生!熬夜算什麼?辛苦算什麼?案子不破,兇手不殺,我這個欽差睡的著覺嗎!!!」

「睡不著那也不能把半邊臉熬紅了呀。」韓琦小聲嘟囔。

「你在嘀咕什麼!」天丁大人忽然吼起來,瞪他的眼睛電光四射。

「沒、沒什麼,我什麼也沒有看見,大人你半邊臉……不紅……真的,一點也不紅。」韓琦連忙擺手,結果卻是越描越黑。

四哥大度啊,不和他計較,「啪」地一砸驚堂木,嚇得韓琦差點沒跳起來。

「搜了一整晚,犯人抓著沒有!」天丁大人怒問道。

「暫時……暫時還沒有消息。」韓琦據實回答,一看天丁大人臉色難看,趕緊又補充,「不過末將想,照這次全城搜索的規模和投入的人力,只要犯人還在城中沒有走,就是插翅……插上翅膀了,也別想再逃。」

「啥?不過、還在、就是?老子要的不是這種回答!」四哥像吃了炸藥,吼得房梁都在抖,就差沒掀桌子了,「去,快去,你,親自帶人去搜,就是把廬州挖地三尺,也要給老子把人犯找出來!」

「是、是,末將遵命,末將這就去。」韓琦弄不明白大人為什麼這樣大火,但是大人下了令,就一定要辦好,轉身剛要出去,外邊府衙捕頭周青急急忙忙衝了進來,也不跪拜,就那麼嚷道:「大人,找到了,找到啦,終於找到啦,擄走劉老員外一雙兒女的遼狗,我們終於找到了。」

「是麼!在哪?趕緊帶上來,快快快,帶上堂,老子……不,本欽差要審!」四哥比他還激動,直接從桌案上蹦達了下來。

周青忙道:「大人,案犯……案犯已經畏罪自殺了,弟兄們只找到了兩具屍體——不過、不過還有遺書一封,請大人過目。」

不等他雙手奉上,四哥已經一把搶了過來,打開一看全是蟲爬,不懂,扔韓琦,韓琦看了幾眼,喜道:「大人,果然和你想的一樣,遺書中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幕後主使果然就是那耶律容止!」

「好!」四哥一拍桌案,掩不住眉宇間的興奮,轉過身來和韓琦相對時,深邃的眼中精光湛然,「稚圭(韓琦表字),是時候下刀了。」

「末將明白!」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09
第三百三十二章 淫辱

下刀是什麼意思?

殺雞殺鴨都可以叫下刀,殺狗也可以叫,只要是動用了刀子的,都可以叫下刀,那所以咯,殺人,也是可以叫下刀滴。

四哥告訴韓琦「是時候下刀了」,那無就是要殺人。

殺誰?殺耶律容止!

縱容下屬強搶民女、掠殺良民劉老員外府上死掉的家丁,可沒有作奸犯科,其實也就是個充軍流放、配三千里的罪,不過若加上態度惡劣、事後抵死不招,便夠得上了處斬的標準,再加上老百姓群情湧動、萬人上血書要求給予主謀「最惡劣之刑罰」,代表皇上南下巡狩、擁有尚方寶劍可行先斬後奏之權的天丁大人,順民心、應民意,當即決定於即日午時三刻將主謀耶律容止在菜市口開刀問斬,其餘使團成員一律充軍流放,配崖州!呃,就是去海南做苦工。

午時,菜市口,十人批鬥大會不對,是十萬人觀斬大會現場。

十萬人!?對,就是這麼多,一點誇張。

「殺遼狗!」「天丁大人殺遼狗啦!」「天丁大人要把遼狗全部殺光啊!!!」兩個時辰前,這個消息從府衙放出,聞訊的老百姓們奔相走告,不到一頓飯功夫就傳遍了廬州城的大街小巷。這一天的中午,整個廬州萬人空巷不是全窩在家裡,而是通通、所有、全部的老百姓攜子帶老,自的聚集到了菜市口,他們要親眼看到,天丁大人處斬遼狗,要親眼見證,大宋的崛起和自強!

十萬人觀斬,這是多麼的雄偉壯闊,全甲的韓琦站在天丁大人身旁,一手摁住劍鞘,渾身熱血沸騰,鬥志昂揚。

這絕對是一史無前列地觀斬大會。不是因為十萬人這個匯聚了廬州城超過九成五百姓地超巨大規模。而是要斬地遼國使臣。隱藏地身份竟是遼國皇子。準確說是大有希望成為遼國太子地遼國皇子!

這是沒有公開地內容。但英明神武地天丁大人無比清楚。要殺一個未來可以當上遼國皇帝地遼國皇子。絕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辦到地事情。且不說遼後安排他南下地目地用心和為此做好地種種安排極有可能是遼國皇后要扶耶律容止當太子。單是遼國國內地主戰派就不可能那麼容易讓人把他們支持地皇子殺掉。天丁大人之所以那麼急著把他砍了。就是想快刀斬亂麻。不給遼人反應地時間!

並且。為了確保耶律容死路一條。天丁大人早就做了萬全地準備。昨夜負責看押耶律容止地兵卒。全是韓琦從京城帶來地精銳禁軍。而今天為了提防遼人劫法場。展臺四周由韓琦親率三百禁軍精銳守備。整個菜市口更是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地圍上了足足五千駐軍。另外還有武功高又美麗地火帥姐姐指揮地一千騎兵埋伏在菜市口後街。隨時準備對劫法場地遼人堵截圍殺。

這就是天丁大人萬無一失地準備和安排!

韓琦佩服地五體投地。

「來了嗎都?」四哥問道。他坐在監斬臺上。仍是那身大紅色地欽差官服。襯於高大健碩地體型身板。真叫一個威風凜凜。

「稟大人,齊了。」韓琦應聲如雷,瞧這場面、這架勢,這氣氛,廬州城方圓周邊十萬百姓,哪還有不齊的!

「好,齊了就好。」四哥眼中掠過一抹精芒。

「帶人犯!」

五花大綁、身子後邊插了一根「教唆指使**殺人犯」標牌的耶律容止被四名如狼似虎的禁軍推了上來。

「耶律容止,你服不服本官的判罰。」當著十萬群眾的面,四哥厲聲喝問。

耶律容止披頭散,再不復初見時那俊逸瀟灑的樣貌,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室貴公子如今已成了引頸待斬的階下囚,不光是披頭散,形貌狼狽,臉上更沾滿昨夜遭義憤獄友咳,其實都是禁軍偽裝的啦,四哥怎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人物和別的囚犯關在一起暴打時沾上的混雜了泥垢的血污,嘴巴被兩條一個月沒換洗、生生可以把人熏死的臭襪子,臉容痛苦的扭曲著,不聽地哼叫卻只能出咿咿呀呀的微弱聲音,就算有一千一萬個不服也說不出來了。

「好,犯人自甘受死,午時一到,開刀問斬!」四哥順勢下了命令,聽到「開刀問斬」二字,耶律容止兩眼一黑,幾乎暈倒,如狼似虎的禁軍弟兄才不管他,連拖帶拽架著他上了刑場。

韓琦大步站出來,開始宣讀對使團一干人等的判決:「使團領耶律容止,犯教唆指使**殺人罪,罪在不赦,天丁大人以尚方寶劍,行先斬後奏之權,處其斬立決,即刻行刑!」才一說完,全場十萬百姓歡聲雷動,「大人英明!」

龐大人!」「大人聖明!」等等自真心、出自民意綿不絕,震耳欲聾,連負責維持現場秩序的兵士們,都忍不住高舉起手中兵器、含著淚光向天丁大人表示他們最崇高的敬意。

「使團副領蕭瀚,犯脅從教唆指使**殺人罪,判斬監候。」

「使團馬車伕耶律鐸魯斡、不劄剌,犯脅從**殺人罪,同判斬監候。」

「使團成員布托庫茲、洛賁旺、安木有即把……等十一人,充軍流放三千里,配琉球島苦役,終生不得歸還。

看吧,天丁大人果然鐵血丹心、執法森嚴,為國為民,最終判得竟比流傳出來的消息還要重!而為了防止突騷動,應變隨時可能有人劫法場的看緊急局勢,除了即刻要斬的耶律容止,其他的使團成員,全在秘密羈押在離法場最近的一間酒樓上,只要有人敢劫法場,即刻、馬上、全部、通通砍頭,腦袋從樓上丟下來,震懾企圖劫法場的遼人惡賊!

知己知彼、百戰殆,擁有無數次劫法場經驗電視裡、書裡看了N次劫法場啦的天丁大人準備的萬無一失,眼神一睇,劊子手磨刀霍霍,隨時準備砍頭。

「大人!使不得啊大人!他們是使,殺了是要出大亂子滴,大人,使不得呀,大人!」懦弱的老府尹不知道又從什麼地方蹦達了出來,撲到監斬台前嚎啕哭叫,四哥理都懶得理這種狗雜碎一般的廢物父母官,手一揮兩名禁軍拖了下去。

「大人,午三刻已至。」韓琦看了看日頭,恭聲稟道。

「斬!」迫於天丁大人的絕秒佈置和完美排,預想中劫法場的遼人終究沒有出現。隨著四哥響徹天地的一聲大吼,劊子手一刀下去,耶律容止人頭落地,這位俊雅飄逸的遼國皇子,就這樣走完了他人生短暫的十幾年的路程。

××××××××××××××××

在懦弱老府的管制下沉寂了N年的廬州城,因為這一刀再次沸騰了。

全城百姓如同過年一樣歡呼雀躍,人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快樂的笑容。

唯獨在城西北一處並顯眼的大宅子裡,這時隱隱約約傳出女子細微的悲鳴,伴隨著男子的笑聲和喘息。忽然「咯啦!」一聲,門被撞開來,一個纖弱的身子被丟到了外屋,趔趄摔在地上,滾了幾下,出痛楚的哭音,手腳微微抽搐,竟是一個衣衫襤褸、近乎全裸的年輕女子。

少女頭披散,滿面淚痕,全身的綾羅衣物本來頗為富麗,這時卻都是裂縫,大半已被撕爛,裙子更是幾乎被撕成了條條碎布,雙腿根部及私秘之處都是白污水液,帶著一絲血紅,緩緩流動,氣氛之中,帶著幾分可怖。

少女的容貌本來甚美,但是襯於如此情狀,實是太過淒慘,任何人看見想必都會生出同情之心,偏是在自滿得意的**怪笑中,一個高大男子精赤著肌肉虯結的身子跟過來,**那物高高挺立,前端點點濃稠白濁,眼中儘是淫穢邪光,瞧來先前竟是一邊走動,一邊**那纖弱的少女。

這**少女的猙惡男人,自然便是李元昊,一刻鐘前他收到消息,龐四已將耶律容止開刀問斬,得意忘形之餘竟自白日暄淫,姦汙被手下擄來的少女。想到耶律容止一死,宋遼大戰無可避免,便是此行約見「空幻」談不甚妥,一樣可以趁儂全福舉事之際,西北興兵,一手助父王成就帝王偉業,然後理所當然的再傳他,李元昊益得意,得意的連那物也雄挺起來,噴出了幾點XX,正好落在被**少女眼上。

少女早被他**的失魂落魄,只是癱在地上哭泣,這時眼睛被灑到,也忘記了去揉,仍是不住飲泣,上下睫毛之間黏搭搭的,樣子無比淒慘。

李元昊哈哈大笑,說不出的得意,驟然淫興又起,從後邊抱住少女,剛要把他沾滿白濁的邪物狠狠捅插進少女飽經摧殘的紅腫花戶中,少女驚叫一聲,不知哪來的力氣掙脫開他的魔爪,雙手在地上亂撐,向後躲了開去,尖叫道:「不要,不要!你……你別過來!」她在李元昊蹂躪之下,早已精疲力竭,退開了些許,便氣喘連連,不住嗚咽,李元昊一時更加得意,猙笑著狂妄叫囂:「躲啊,你躲啊,那龐四堂堂欽差,尚被本王**於鼓掌,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人,能躲到哪去,乖乖認命吧,啊哈哈哈哈哈啊」

笑聲未畢,門外乍起響起一聲冷笑:「是麼?西夏狗,說話前最好過一過大腦,我這個人不喜歡有畜牲在背後對著我吠,哦~~~」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09
第三百三十三章 傳說中的高潮?

一個聲音傳進來,既不大,也不狠,卻轟的李元昊如木雞呆滯當場,半天半天才臉容僵直地轉過去。

推開的門外,笑嘻嘻的站著一個人,身姿挺拔,意態蕭然,宛如臨風玉樹,大紅的欽差官服映著陽光奕奕生輝,可不就是老百姓們爭相傳誦的少年龐青天!

如果只是看見四哥,李元昊或許還能定住驚訝,偏是他現在的表情卻像是一把劈山破釜的鑿子,重重地敲在心口,所有囂張、自負還有以為詭計得逞,大業將成,不可一世的狂妄,瞬間煙消雲散,化作如齏粉一般!

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四哥身邊還站著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沉靜飄逸、俊秀無匹的男人。

耶律容止。

「耶律容止,你沒:!?」李元昊失口喊道。

「我死了,誰來揭穿你的陰詭計。」耶律容止淡然一笑,俊逸的面龐卻竟無絲毫怨狠,彷彿被人擺了一刀差些兒死了也不放在心上。

「砰!」地一聲,一灰影跌跌撞撞地滾進來,赫然是那灰衣人蘇奴兒李元昊身邊的心腹、一切陰謀的執行。

「你……你們……這不可能!」他見到安然無的耶律容止,驚得眼珠子都快落地上了,「我明明親眼……親眼見他被斬的,怎會……」

四哥聳聳肩膀。笑道:「牢裡呢有很多死刑犯。我讓人去找了個年輕俊俏、因為勾引人家二房東窗事。於是殺了那人想和二房遠走高飛地小白臉頂替耶律兄。法場上死囚披頭散。我地監斬台靠那麼近都分辨不出來。何況是被遠遠隔在台下地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蘇奴兒地臉卻黑地跟一樣。

李元昊不愧是有梟雄之地人物歷史上西夏地開國皇帝。能沒有雄之姿!。瞬間便冷靜了下來。一把抓起身下少女披散地頭。提著她猙笑道:「你們早就看穿。這是本王子設下了圈套了?」

「什麼叫看穿?」四哥哼地一聲。出不屑地嗤笑「做了壞事以後。找人故意溜進某某地方嫁禍給他。哎呀媽呀招我在京城都用爛了。沒想到還有人效仿。耶律兄道什麼叫『魯班門前耍大斧』麼?」

耶律容止淡笑頜:「魯班門前耍大斧。自取其辱嘛。」

「所以你們就故意演了一出斬大戲。等著蘇奴兒看到耶律容止被斬。回來稟報時失了警惕你們盯梢上。一路順籐摸瓜。找到這裡來?」

「本來我不想演的。」四哥再次笑笑,很瀟灑的掠掠頭,「這種事情,一看我就知道有鬼了光是事件本身,使團內部肯定還有內鬼至連衙門可能也有被你收買的人,否則你派來嫁禍的二人進了客棧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所以只要廢點功夫、演場小戲松就可以把內鬼揪出來,再稍稍使點拷問的手段要他們招供,一層層的往上逮,不怕找不到你們老巢。」

「是我請天丁大人配合,一起演出這場大戲的。」耶律容止跟著笑道,依然是那副靜雅淡漠的神情,「從內鬼抓起,一層一層抽絲剝繭,固然也可以找到你們的老巢,可是遷廢時日,夜長夢多,萬一被你們查覺溜之大吉,那可就前功盡棄了。而且上演這出大戲,於天丁大人的聲望可謂一日百倍、增之無兩這一點恐怕天丁大人也早想過了,只是怕小王不肯配合才沒有提出吧。」耶律容止幽深的目光下,好像一切都無所遁形,那天只不過是從客棧坐馬車到衙門的路上他就已經預料到了所有的內幕,然後只不過用了一日的功夫,他便和四哥一起將所有的陰謀詭計連根給挖了出來。

「哈哈哈」四哥又笑了,笑得很大聲,故意要氣李元昊,「耶律兄貴為遼國皇子,要你在大牢受委屈,故意給他們的內應看見,兄弟我可真的過意不去啊。」看吧,稱兄道弟了都,這還不是存心要噎死人。

「可是既然皇子主動提出配合,那我也就不用客氣了。」

「一切為了揭穿這個天大的陰謀,叫大宋和我大遼不至淪為黨項族的棋子,本王受點委屈又有什麼?」「那是那是,耶律皇子為國盡忠,不惜自淪監囚,受一夜牢獄之苦,如此精神,兄弟佩服,佩服的五體投地啊。」

「不敢不敢,天丁大人命駐軍將客棧重重包圍,表面上是防止百姓義憤引致騷亂,釀成流血衝突,實則是禁絕了我們使團裡的內鬼往外暗通消息,這一手『聲東擊西』的奇計,用得實在是高,高啊。」

「哪裡哪裡,還是耶律兄了得。」

「不不不,天丁大人高,天丁大人高。」兩個人這簡直是公然的互相吹捧,彼此抬高,活生生的要氣死李元昊。

李元昊當然沒那麼容易氣死,未來的西夏景宗、開國大帝,可不能用看待一般人的眼光來衡量,比起四哥以前遇到過的對手

還是大大不同滴,

不光對手,這個暫時的盟友也大大滴不同。

龐昱掃了一眼耶律容止靜若止水的側臉,暗暗警醒自己不要小覷此人準確的洞察,冷靜的判斷,還有第一時間做出的果決行動,這些,與他容止溫雅的外表截然不同,顯示出此人的謀算是何等精準、手段是何等犀利!

李元昊何嘗不是也親身領教到了兩人的厲害,這與想像中一個養尊處優的富貴皇子、一個靠著逢迎拍馬而飛黃騰達的家丁小人截然不同,不過他這個未來的西夏開國之主也不是省油的燈,詭計被識破人都找上門了卻還能哈哈大笑:「看來這一次是本王看走眼了,略施小計竟然被你們看穿,不過……啊哈哈哈,天丁大人你不是很有能耐,被百姓稱作『少年龐青天』的麼?結果一樣還是救不了這對姐妹花,啊哈哈哈」

他肆無忌憚的狂笑著下受到姦汙的少女神情呆滯地望著前邊的龐昱和耶律容止,忽然向憶起什麼似的,撲過去撿起蘇奴兒跌撞進來時落在地上的腰刀,顫抖地握著刀柄,指向李元昊:「你這惡人……禽獸……」

李元昊冷冷斜望了那少女一眼,獰笑道:「拿著刀子幹什麼?想殺小王麼?你姊姊昨兒也一樣,想藉機殺了我讓你逃走果還不是被小王生生幹得死在床上。嘿嘿,你可比她夠味多了,沒開苞的黃花閨女就是不一樣緊又嫩,舒服得要命。來啊,你要是傷得了小王以後每天多幹你幾回當獎勵。」言畢故意怪笑起來,聲音之尖細難聽,直令人毛骨悚然。

在他的淫威脅迫下,劉老外的小女兒、那受辱少女的身子簌蔌抖如斷線珍珠般流下,突然哭叫道:「姊姊,姊姊!妹妹陪你來啦。」腰刀一回,耶容止才見著不對勁,刀鋒已橫過頸中,纖細的脖子灑出一大片血紅在遍體鱗傷的肌膚上,腳下一跌身子傾倒而下,撲在地上時成了一片血泊。

四哥大吃一驚,飛身撲過去阻止已不及看時,少女脖頸已被她自己劃了一道極深的大口子,鮮血潺潺湧出,轉瞬便沒了氣息。少女雙目圓睜,雖已死去,淚水依然緩緩流下,實是死不瞑目。

在正義的四哥面前少女生生逼死,世上那還有比這更大的羞辱,龐昱深深吸一口氣,蹲下身子用手把少女死不瞑目的眼睛抹闔上,再起身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虎目燃燒起完全不加掩飾的憤怒火光。

「耶律兄,等下可能會有些慘無人道場面,如果適應不了,你可以先走。」他立定注意,要當場把李元昊剖心挖膽,給死去的少女報仇。

「天丁大人放心,我們契丹一生活在馬上,容止只怕到時候不夠慘厲,忍不住也要出手呢。」耶律容止的回答十分平靜。

「這點耶律兄倒是可以放心。」四哥用他浸滿殺氣的眼,冷冷睨看著李元昊,兩手同時插進了壞裡,石灰包、魚腸劍,隨時準備動,先把他的眼睛挖出來!

死到臨頭,李元昊並無一絲悔悟,無恥地用粗糙大手**著兀自聳立的下身,搖頭歎道:「唉,可惜可惜啊,這小女娃身體嬌嫩,本來可以多玩幾天,讓小王手下那群武士也幹個過癮。哪知道就這麼死了,只好拿去餵給貓兒狗兒吃。太可惜了,真是可惜!」他一番話裡帶了四個「可惜」,神情卻頗為歡愉,似乎這嬌弱少女自而死乃是一幕精采好戲,看得津津有味。

是可忍,孰不可忍,四哥這時候再不出手,「龐」字真的可以倒過來寫了,所以他出手了,沒有讓韓琦或龍五上,也沒有動用排風姐姐率領的把整座宅子包圍起來了的五千大軍,而是親自抄起魚腸劍,撲向這個十惡不赦的狗賊!

四哥沒有練過高深的武功,但是出手絕對不慢,李元昊不慌不忙,也不逃走,反而側著往右前方奔去,四哥步直追,眼看兩人距離越拉越近,空中一道黑忽忽的事物突然落下,四哥管他是什麼,殺了李元昊狗賊要緊,右手出招不變,左手順勢往上一格,卻覺得落下來的重物其沉萬鈞,觸手生寒,竟似一道鐵閘!

眼看他大意之下要被鐵閘壓住,當場斷成兩截,耶律容止從後邊一把拽住他衣袖,生生將他人拉了回來,驚魂未定便聽「轟隆隆」一聲大震,大廳內已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再不現一絲光亮!
longwang 發表於 2012-8-5 02:10
第三百三十四章 決戰,爾虞我詐

「啊哈哈哈哈——」關鍵時刻,四哥得耶律容止之助,生,還沒弄明白倒底怎麼回事,外邊響起李元昊肆無忌憚的狂笑。

「龐四,你沒想到吧,小王做事一向謹慎,早在這處暫時的落腳點布下了機關鐵閘,一有不測便即動,啊哈哈哈——龐四、耶律容止,任你們智謀超卓也想不到,帶著大軍過來抓小王,結果反成了我的甕中之鱉。」

這要換成別人,逮人不成反落陷阱,四面一抹黑,再聽到外頭李元昊的得意叫囂,定是嚇得腿也軟了,偏偏裡頭兩個都是鎮定自若到泰山在面前塌了都不會動一動眉毛的人物,四哥不必說了,什麼大場面沒見過啊,那是能嚇到的麼?耶律容止更是,憑他那連四哥都自歎不如沉斂鎮靜,不要說被幾面鐵閘困住,就是赤手空拳對上李元昊的一萬西夏騎兵,估計都不會抬抬眼。

「李元昊,你也知道,四爺爺是帶著大軍來的啊。」還是四哥話了,這裡是大宋,他的地頭,不能讓一個契丹皇子搶著出頭吧。

「你的這處宅子,早被廬州駐軍裡三層外三層圍成了鐵通也似,你就是插上翅膀也別想逃,最多再過一盞茶功夫,我的人可就來了。楊排風認識麼?威震邊關,打得契丹……咳,還有三百禁軍精銳。」

他本來要說「打契丹狗望風遁逃的楊門女將」想耶律容止就在旁邊,兩人現在是盟友關係,還是給人家留點面子吧,咳一聲帶了過去,黑暗中,耶律容止聽到楊排風的名字,深邃的眼孔掠過一抹異樣的亮芒。

「楊將軍大名止也是久的了,之前才聽說楊家軍匆匆回返邊關,卻唯獨少了擔任先鋒的排風將軍,想不到原來她是跟在天丁大人身邊做了你的……」耶律容止沒把話說完,不過話裡的意思是男人都聽得出來,一個女人國家遭遇重重危機的緊要時刻,不惜放下家族傳承三代的光榮使命,跟著一個男人跑到南方來了那啥還能有什麼原因?

黑暗中,四哥臉微微有點紅,慚愧啊,就這麼被誤會成和楊門第一美女將軍有了什麼不正當關係現實是對火帥姐姐到現在他也還沒……沒佔著一分便宜,昨晚上好不容逮著了機會想強親,結果……悲慘的挨了一耳光。

就是這一耳光,打得四哥叫一個悶呀,整整一宿沒睡著覺,第二天還被韓琦好奇問半天,忍著吧等抓到了李元昊那狗雜碎(耶律容止和李元昊曾有一面之交,猜到也只有他能做、敢做這麼大的局大宋、大遼當作他成就開國帝業的棋子,為表雙方合作的誠意就著實對四哥說了,所以啊四哥從一開始就知道對上的是黨項王子、未來的西夏開國皇帝李元昊),把火往他身上撒,所以啊他也等不及收拾了外邊再進來,直接就和耶律容止奔李元昊屋子拯救受難少女來了,誰知道這未來的西夏景宗、開國大帝果然不是吃素的,當著他們面逼得少女自盡不說,竟然還來了個絕地反擊,把他兩人困在了鐵罩子裡!

「李元昊,哥今天給你個機會。」他在裡邊大聲喊,鐵閘弄出來的回音在黑暗中不住響震,吵耳之極,但是越這種陷入困境的時候,越不能輸了氣勢,否則不是被耶律容止、被李元昊看扁了!

「哥今天給你個機會!」他用震撼響徹地聲音喊。「即刻、馬上、趕緊放我和耶律兄出去。哥一定會大慈悲。砍了頭以後幫你把腦袋縫上。給你留個全屍地。」

「全屍?哈哈哈。這話應該我對你說吧?」明明宅邸被大軍包圍。成了甕中之鱉。隨時衝進來就能把他擒住。李元昊竟然一點也不著急。笑道。「龐四啊龐四。你可知道。困住你們地鐵閘乃是本王廢盡心力從本國帶來地百煉精鐵鑄就。厚度足有半尺。筍合處更是天衣無縫。就若是一個大鐵罩。本王少時將機關一毀。普天之下再無一人打得開他。你們就在裡邊活活餓死吧!」

「鐺」地一聲。卻是龐昱忍不住一腳踢在四壁上。聲若龍吟。嗡嗡響震。鐵閘卻是紋絲不動。聽其音混重。縱算沒有半尺。怕也厚達數寸。若真如李元昊所言。這四面全是數寸厚地鐵板總重何止萬斤。也不知是怎生吊在屋頂上地!縱是宅子外邊數千軍卒人手合力。也不知要費多少時候才能把他們救出來。

四哥剛要反唇相譏。設法拖住李元昊。等排風姐姐和韓琦帶兵進來把他逮了進來。眼前驟地一亮。青光瑩然。絕非火摺子拉住等燃起地光焰。定神一看竟是耶律容止手裡托著一顆鵝蛋大小地夜明珠。

惹人厭惡地黑暗。

(媽地。皇子就是皇子啊。隨身都帶著這種寶貝東西。不行。老子以後也得弄點差不多地——不。要弄點更好地在身邊。得合乎咱地身份不是!)

耶律容止肯定不知道龐昱看見了夜明珠心裡想的什麼,因為他已經走到了鐵閘前邊,看那鐵閘高達二丈許,連上方亦是密封,黑黝黝的一片,伸手在角落摸索了一會,俊逸的臉上終於露出苦笑:「好傢夥,真的全封死了。」

「是啊,看這幾塊大鐵板,邊緣參差不齊,各自相嵌,筍合的天衣無縫,果然第一流的設計。」四哥忍不住道,他當然不會一直去想夜明珠的事,這玩意太師府有的是,真要挑這麼大個滴也不是找不出,無非就是他之前沒想過帶幾個在身邊,碰上黑燈瞎火的就當燈籠使嘛,但是話又說回來,一般只有女人才會隨身帶這種價值連城的寶貝吧!

趙玄皇如果隨身捎一個,他一點不稀奇,可耶律容止這麼個血統純正的契丹男兒(皇子的血統還能不純?),不像是迷戀這玩意的人啊……哦,明白了,這傢夥生的像江南才子,一定也沾染上了江南才子間流傳的淫奢風氣,隨身帶點夜明珠什麼的方便討姑娘家歡心!

四哥在想什麼,律容止不知道,他依然在仔細觀察四面的鐵閘,鐵閘高闊足有兩丈餘,若有寸許厚度,且不論外間嵌接的機關,單是一面鐵板怕就有數千斤,連上頭頂封合的鐵板怕有萬斤之巨,李元昊在廬州這麼一個既不是軍事要塞也不是繁華州府的地方就能弄出這樣巨大而且複雜的機關,看來他和龐四孤身進來拿人還真的還是輕敵大意了,李元昊既然不惜動鐵閘,看來是鐵了心要困死他二人,斷不會容他們輕易脫困,那麼……

他心頭思索,語氣中卻不驚惶:「李元昊,你也別得意,這機關雖困住了我二人,可你不是一樣也進不來對付我們。少時大軍將你外邊的黨羽盡數緝拿,你難道還能繼續呆在這?哼,這處宅子既然被你設下機關,我想有地道什麼的應該也有吧,你鑽地道逃便是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諾大一個黨項族在那裡,還怕以後找不著你?天丁大人乃奉旨欽差,手握尚方寶劍,廬州府上下悉聽調遣,集廬州駐軍之力,還怕打不開一個鐵罩子。」

「就怕到了鐵子打開的時候,兩位早已經生生餓死在裡頭了。」李元昊冷笑,毫不在乎他話中的脅,耶律容止這才想起初進來就現腳下的地板硬的有些不同尋常,趕緊翻開地毯就著夜明珠的光亮一看,乖乖!地板竟也是鐵鑄的,換句話說,想從下邊挖個洞遞吃食飲水進來根本就不可能!

難道真要生生餓死在這罩子裡?

饒心中暗凜,耶律容止靜默的臉上仍是沒有任何波瀾,不緊不慢地朝外喊道(不喊外頭聽不見):「李元昊,你也太小看我耶律容止了吧,我只帶著一個使團區區十多人便到江南來了,身邊豈能沒有一兩件傍身的東西,少時等小王的人到了,取來武烈寶刀,區區一道鐵閘還怕劈不開。」這在別人口裡說出來可能一聽就知道是虛張聲勢威嚇對方的話,由他一說生生就變成了他手裡真的有一把什麼「武烈寶刀」可以輕易迫開這困住他們的鐵閘。

於武烈寶刀究竟是什麼刀,為什麼耶律容止會忽然提及,四哥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因為他根本一點不著急,身為一個現代人,有數千人力可以隨時調動,要移動一個幾萬斤的鐵罩子,太容易不過了——「給我一個支點,我可以撐起整個地球」,四哥七歲的時候就知道了阿基米德的這句話,他不是阿基米德,但是指揮幾千人用槓桿原理撬開一個破爛鐵閘根本就是件非常簡單容易、並且可以作為明創造讓他的大名再一次蜚聲天下的好事情。

四哥一點不急,他只是想借耶律容止之口拖住李元昊,等火帥姐姐帶領大軍衝進來把丫生擒活捉,而且他更想看看,在這樣的「危急」局勢下,耶律容止那似是與生俱來的鎮定沉斂倒底可以持續到什麼時候。

冷丁的,被他寄予厚望的耶律容止突然冒出一句:「李元昊,你給小王聽著,除非你立刻叫人放把火,把我們生生烤死在裡邊,不然,但叫小王活著出去,這筆帳一定十倍百倍的從你身上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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