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宋權相 作者:吳老狼 (已完成)

 
ivyyahui 2009-8-24 10:21: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5 69325
GGCMEAT 發表於 2018-2-1 16:50
第二卷 風雲臨安

  第三十五章 最強搭檔誕生

  「太湖漁民為什麼嘩變?眼下湖州的情況如何了?」匆匆趕回樞密院白虎堂,賈老賊二話不說,劈頭蓋臉就向留守樞密院的樞密副使、兩個都承旨和兩個承旨問道。新近被賈老賊保舉為樞密院右承旨的賈黨新秀王熵拿出急報,捧在手稟報道:「回少傅,據知湖州府牛石磊稟報,太湖漁民是橫蠻抗稅,差役催稅反被毆打,又在城門口拒交漁稅引發騷亂所致。但太湖水軍統制給我們的報告卻是牛石磊橫徵暴斂,瘋狂壓搾漁民,亂征關稅引發的騷亂,據下官估計,牛石磊說謊的可能性比較大。最新急報中說,湖州城各級衙門在今天下午已經被漁民包圍,其中不乏普通百姓參與,四道城門中有兩道已經被騷亂百姓佔領,情況頗為危急。」

  「湖州知府牛石磊的後台是誰?有沒有背景?」賈老賊又問道。王熵原先是吏部官員,對各級官員的履歷大都瞭解,立即背誦出牛石磊的出身,「牛石磊,福建路崇安府人,淳四年進士,留夢炎同窗,前任右丞相董槐門生,董槐被丁大全趕下台後改為依附左丞相吳潛,得以繼任知湖州府。」

  「好,是個軟柿子。」賈老賊一聽樂了,心說原來是只死老虎,後台也是那個恨****恨得牙癢的老頑固吳潛,可以放心打!吳潛反過來還要感謝自己為他清理門戶!賈老賊馬上喝道:「即刻草擬奏章,本官要連夜進宮,請旨出兵控制局勢並調查事情的真正起因,嚴格懲治責任官員!再通知城外曹世雄部隊。讓他的騎兵做好連夜出動的準備。」

  「聖旨到。」賈老賊地話音未落,樞密院衙門外已經飛奔進來一名身穿太監服色的黃門官,手捧一道明黃卷軸,向慌忙跪在面前的賈老賊等人高聲念道:「皇上有旨,著少傅、樞密院使賈似道即刻進宮,商議湖州漁民嘩變一事,不得延誤。欽此。」賈老賊高聲謝恩,又莫名其妙的向那黃門官問道:「熊公公,湖州民變規模並不很大,為什麼皇上要連夜召下官進宮面君?」

  說著。賈老賊使一個眼色,親兵隊長郭靖立即將一疊紙幣會子放在那黃門官手中,那黃門官咧嘴一笑,低聲說道:「賈少傅,皇上不能不急啊。忠王爺與王妃前日奉旨巡閱建康,王爺是昨天出發的,今天正好在湖州境內。」賈老賊恍然大悟。心說血濃於水,趙那個白癡再不爭氣也是宋理宗的親侄子,宋理宗對他怎麼也得另眼看待幾分,難怪會這麼急著叫自己進宮去商議對策,還有就是保護他那個白癡侄子。

  「情況不妙啊。」賈老賊心情異常沉重,心說趙孟關如果知道了這個消息,十有**不願錯過這個除掉繼位人的機會,何況宋理宗派趙巡視長江重鎮建康,擺明了是給趙接觸地方民政積累執政經驗的機會,趙孟關不可能不明白這點,就更增加了趙孟關鋌而走險的可能。想到這裡。賈老賊忍不住暗歎一聲,「看來皇上召我這個趙死黨入宮,很可能就是要我親自跑一趟湖州去保護他那個白癡侄子了,他娘的!事情怎麼這麼巧。要死不死偏偏發生在今天,我去了湖州以後,還有誰能主持利用科考扳倒丁大全地行動?」

  「救命啊!救命啊!」黃藥師拖著傷腿,一邊連滾帶爬的逃到嬋娟坊的大街上,一邊沒命的瘋狂大喊,「救命啊!殺人了!韃子殺人了!衙役,巡街的軍爺,快來救糾我啊!」但黃藥師的嗓子都喊啞了。眼淚也喊出來,卻僅僅看到路上的行人四散逃開,並沒有一個臨安府衙役或者巡街地士兵過來營救。直到此刻,黃藥師才猛然想起今天是科舉省試的日子,臨安府衙役和巡城禁軍已經把注意力集中考場那邊,其他地區的巡查自然要鬆散許多。

  短時間內不能獲得增援還不是最糟糕了,後面那些剃去鬍子化裝成漢人的怯薛才更要命,為了避免麻煩。安童故意讓眾怯薛操著漢語大喊。「抓住前面那個老賊頭,抓住前面入室行盜的老賊頭。」而黃藥師相貌猥瑣又歪了一隻腳還在前面亡命逃竄。也就怎麼看怎麼像是入室偷竊後被發現後狼狽逃竄的齷齪老賊了,導致那些路人不僅沒有一個人幫黃藥師阻攔追兵,更有個別熱心腸的江湖俠客加入了追捕和阻攔黃藥師逃跑的行動。黃藥師有苦難言,慌不擇路間,黃藥師看到路邊有一家人聲鼎沸的春樓,沒做多想就衝了進去,妄圖利用春樓中多如牛毛的房間和複雜地走廊藏身保命。^^

  「糟老頭子,你來幹什麼?」因為滿身塵土和腿上帶傷的緣故,黃藥師剛到青樓門口就被老鴇和妓院龜奴攔住。黃藥師也不說話,直接探手入懷,從懷裡掏出厚厚的一疊會子隨手撒到天空,高喊道:「撒錢了!快搶錢啊!」妓院門口頓時一陣大亂,眾妓女、嫖客、老鴇和龜奴你爭我奪地哄搶會子,還有不少路人也參與進來,青樓門前頓時一片大亂,嚴重阻攔了追兵的道路與視線,黃藥師也藉著這個機會溜進了妓院,逃之夭夭。

  「黃老狗,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追在後面的安童大罵一聲,命令道:「追,繼續追,見到就殺!」十個殺人不眨眼的怯薛一聲不吭,緊跟著安童直衝進去,但黃藥師已經又在青樓大廳裡撒了一把會子,青樓裡搶錢的嫖客和妓女更多場面又更亂,安童等人上那裡去找黃藥師?安童大罵黃藥師無恥之餘,只得命令道:「兩個人守前門,兩個人守後門,其他人跟我挨間挨間的搜。抓出那個老東西,老子要剝了他的皮!」

  其實腿上受傷的黃藥師並沒有逃出多遠,就藏在安童等人頭上地二樓走廊上,眼見安童率領著幾個怯薛開始逐房逐房地搜查自己,剛鬆了一口氣的黃藥師又把心提到嗓子眼睛,趕緊手腳並用的蹲爬尋找可以躲藏的地方,不曾想這家青樓的生意極好,二樓的每一個房間雅間中都有聲音傳出,黃藥師又怕突然闖進有人的房間引來喝罵質問把蒙古殺手招惹到這裡,不敢隨便進有人地房間。正焦急萬分間,黃藥師忽然聽到身邊房門中傳出聲音……

  「董衙內。黎衙內,既然你們很想要我手裡這瓶神效非凡地****,又自吹你們閱女無數,什麼樣的女人都玩過。那你們只要回答對一個有關女人地問題,我就把這瓶****白送給你們。」一個油滑輕浮的聲音得意洋洋的說道:「如果你們答不出來,兄弟我今天晚上的風流帳由你們請。」

  「什麼問題?只管問!只要是有關女人的問題,還沒有我們不知道的。」另兩個更加油滑輕浮的聲音答道:「如果我們答不出來。就替你掏錢。」

  「那好,我問了。^^^^」開始那個油滑輕浮地聲音說道:「聽好了,女人下面那兒分為十種不同,是那十種不同?分別叫什麼?」

  「女人的下面分為十種不同?我們怎麼不知道?」被問到問題那兩個人傻了眼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開始那油滑輕浮的聲音笑道:「答不了吧?其他人有沒有能回答出來的?只要能答出來,我這瓶價值百兩黃金的****就送給他,還輸他百兩黃金。」

  「我來回答。」黃藥師站起身推門進去,向房中那些左摟右抱著妓女喝花酒、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微笑道:「女人下面的十種,分別是羊腸、猿猴、春水、鷹鉤、鴨嘴、飛龍、田螺、盆子、龍珠和雞雉,對不對?」

  「你是誰?進來幹什麼?」在場那些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個個莫名其妙。紛紛向黃藥師問道。黃藥師微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識?酒逢知己千杯少,各位衙內與老夫志同道合,老夫也不求衙內們那瓶價值黃金百兩的****。只求共飲一杯,不知道各位衙內可否接納?」

  「難得老人家你也是一位花叢老手,請坐到這裡,咱們一邊飲酒,一邊談談女人。」一個最為油頭粉面的公子哥站起來,拉過一隻椅子邀請黃藥師入座,聽聲音,這位應該是剛才沒辦法回答問題地一個衙內。黃藥師也不客氣,大模大樣的坐到那衙內身邊。低聲笑道:「剛才不知是那位衙內提的問題?老夫也不想要你地黃金,只是想告訴衙內一句,剛才的問題還是少問的好,因為你的問題本身就是錯的,女人的那兒不只是十種,而是十一種,只是第十一種十分罕見,萬中難逢其一,即便是花叢老手也很少知道。所以以訛傳訛。常人通常以為只有十種不同。」

  「老先生,剛才的問題是我問的。」一個手裡拿著一隻玉瓶地公子哥睜大了渴求知識的眼睛。連聲問道:「老先生,剛才你說的十種全對,就連次序都對,不知第十一種是什麼?還望老先生指點。」

  「蛤蚌!」黃藥師斬釘截鐵的說道:「這第十一種最是美妙,可大可小,可隨男人的命根長短粗細自動收縮震動,還會像蛤蚌一樣一張一合,其樂無窮。****老夫雖然閱女無數,運氣也算上佳,但數十年間也只遇見兩名女子擁有如此名器,端是罕見。」

  「原來是這樣。」那伙公子哥聽得如癡如醉,艷羨無比,或是道:「老先生好運氣,竟然能碰到兩位,我可是連見都沒見過,聽也不沒聽過。」或是道:「媽的!原來女人的那兒竟然有十一種,決定了,在老子有生之年,一定要遍嘗這十一種不同的滋味!」開始給黃藥師讓座地衙內更是說道:「老先生,不知你是在何處嘗到那兩個蛤蚌?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如何?對了,還沒請教老先生高姓大名呢。」

  「老夫黃固。」黃藥師猜想這些酒色之徒不會去關心軍情大事,也就說了真名。誰知那給黃藥師讓座地公子哥與另一個公子哥一起跳了起來,指著黃藥師驚叫道:「你就是黃固黃藥師?賈少傅親兵隊長郭靖的岳父黃固?」

  「你們怎麼知道?」黃藥師大吃一驚,心說自己不會那麼衰吧。剛脫虎穴又入狼窩?那兩個公子哥馬上抓住黃藥師地手親熱說道:「黃老先生,我們早在鄂州就聽過你的大名,你是我們地偶像啊!我們是賈少傅麾下的衙內軍正副統制,是賈少傅的心腹,所以聽說過你的事。」

  「二位公子就是衙內軍的董平高董將軍和黎尚武黎將軍?」黃藥師大喜過望,也是握緊了那兩個公子哥的手。讓座那個公子哥笑道:「我是董平高,他是黎尚武。」黃藥師咧開了蛤蟆嘴,剛要和這兩個神交於久的衙內親熱,卻猛然隔壁房間傳來叫罵聲,「你們幹什麼?」「別管我們幹什麼。有沒有一個老頭跑進來?」

  「不好,追過來了。」黃藥師額頭上的汗水又開始流下,黃藥師可不敢指望董平高和黎尚武這兩個公子哥能從殺人如麻的怯薛刀下救出去,何況這兩個傢伙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指不定扔下黃藥師就獨自跑了。情急之下,黃藥師瞟見剛才用來打賭的那瓶****,忙搶過來倒了一半在酒壺裡面,又低聲向董平高說道:「董將軍,一會有人要進來找我。你們千萬別說我在。還有,想辦法讓他們喝下這壺迷酒,你就在賈少傅面前立大功了。」說罷,黃藥師將頭一低,直接鑽到了鋪有垂地桌布地桌子底下藏身。*****

  「黃先生,你的話什麼意思?」董平高被黃藥師的古怪言行弄得莫名其妙。但就在這時,董平高等人所在的房間房門被人粗暴撞開,六七個滿身殺氣的壯漢衝了進來,為首的一個壯漢舉刀喝道:「你們有沒有看見一個老頭進來?那個老頭個子很小,頭比盆還大。」在場的公子哥和妓女被雪亮地鋼刀嚇得一陣驚叫。惟有董平高和黎尚武兩人上過戰場,還算有點膽色,黎尚武問道:「你找他幹什麼?」

  「不關你事。」安童習慣性的說出蒙古語。然後才改用比較生硬的漢語喝道:「不關你們屁事,我們只問那個老頭子在不在?」

  「蒙古人!」董平高和黎尚武都聽過蒙古語,都是嚇得轉身想跑,不過發現自己是身在二樓後,兩人又都打消了這個打算。那邊安童已經懶得和董平高、黎尚武等人廢話,直接讓手下怯薛把在場的人揪起來查看,免得讓老奸巨滑的黃藥師化裝逃脫,嚇得那些公子哥妓女哇哇亂叫。董平高靈機一動,一手抓起那把被黃藥師下了****的酒壺。一手抓起一個酒杯,佯做酒醉一步三晃的走到安童面前,打著酒嗝結結巴巴的說道:「你們不是要找老頭嗎?陪本衙內喝一杯,本衙內就告訴你們那個老頭去那了。」

  「醉鬼,滾開!」安童不耐煩的把董平高一腳踢開,董平高被踢了一個踉蹌,酒壺險些摔落,所幸董平高及時扶住雅間板壁。佯裝憤怒道:「大膽。那來的賊廝,竟然連本衙內都敢打?你們本衙內是誰家地衙內,丁大全丁丞相府上的小衙內!」

  「小衙內。你沒事吧?」黎尚武的頭腦之機靈絲毫不在黃藥師和董平高之下,馬上對董平高地用意心領神會,忙上前扶住董平高,一副狗仗人勢模樣的上竄下跳大叫大嚷道:「賊廝!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打我們丁相爺家的丁壽翁丁小衙內,等我們稟報丁相爺,把你們全部抓起來殺頭!」

  「不會那麼巧吧?竟然是丁大全的兒子?!」安童皺起了眉頭,丁大全對忽必烈來說有多重要,身為忽必烈怯薛長的安童可是十分清楚,而且這次安童來到臨安,也要倚仗丁大全才能完成任務,實在不宜隨便得罪。想到這裡,安童換了一個笑臉,「原來是丁衙內,得罪,得罪,咱們是自己人,先向你陪一個不是了。」

  「我不管,我一定要我爹殺了你的頭。」董平高借酒發瘋,大喊大叫道:「快來人啊,快去通知我爹,有人把我的腿踢斷了。讓我爹派軍隊來把這幾個反賊全宰了。」安童怕董平高地叫喊真招來臨安禁軍,只好抱拳說道:「丁衙內,實在抱歉,剛才是我誤會了,改天我一定登門道歉。」

  「小衙內,這幾位大人似乎是相爺的一路人,不要把事情鬧大了。」黎尚武好心好意地勸道,又轉向安童喝道:「既然向小衙內賠罪,那還不趕快向小衙內敬酒賠罪?」安童無奈,只得從桌上拿起另一壺酒。斟滿一杯酒敬到董平高面前,低聲下氣的說道:「丁衙內,實在抱歉。小人敬衙內一杯,算是賠罪。」

  「是你得罪本衙內,為什麼要罰本衙內喝酒?」董平高翻著醉眼怪叫道:「你喝,你喝了本衙內才能原諒你。」安童酒量甚豪,二話不說就將那杯酒一飲而盡。董平高大笑。用手中酒壺又給安童斟上一杯,怪叫道:「再喝一杯,剛才的事本衙內就不計較了。」

  「真他娘煩人。」安童肚中暗罵,只好又將那杯酒一飲而盡。這邊董平高又將酒壺遞給黎尚武,向安童帶來的怯薛一努嘴,搖頭晃腦的說道:「罰他們每人喝一杯,看他們還敢不敢衝撞本衙內?」黎尚武會意,過去斟滿六杯酒,向那六個怯薛叫道:「你們幾個,別惹丁相爺府的小衙內生氣。聰明地話,每人罰一杯。」

  那六個怯薛將目光轉向安童,已經有些感覺頭暈地安童無可奈何。只得喝道:「喝酒,向小衙內賠罪。」那六個怯薛動作極快,各自上前一步拿起酒杯,一起喝下,又同時向董平高抱拳道:「謝丁衙內賞。」

  「丁衙內?什麼丁衙內?」董平高翻著天真無邪的眼睛,帶著純真無暇地表情反問道。安童楞了一下,「你不就是丁衙內嗎?」

  「誰說本衙內姓丁?」董平高大笑,「本將軍姓董名平高。丁壽翁那個王八羔子,不過是給本將軍提馬桶地下人。」

  「董平高?!」安童可是聽說過這個曾經讓忽必烈和子聰恨得牙癢的名字,究其原因,李之所以能夠從忽必烈搶走戰俘,可是與董平高等人的出色表現密切相關的!驚叫過後,安童的第一反應是舉刀要把眼前這個大仇人砍死,可他的刀剛舉起來,眼前便是一陣發黑,頭腦也是一陣迷糊。險些當場摔倒。安童大驚失色。「酒裡有毒?!」

  「哈哈哈哈哈……!」黃藥師狂笑著從桌子低下鑽出來,指著已經東倒西歪的安童等怯薛。向董平高和黎尚武兩人大笑道:「恭喜二位將軍,你們又立下大功了,這個人叫安童,是忽必烈地怯薛長,相當於我們大宋的御林軍統領!」

  「忽必烈身邊的怯薛?」其實黃藥師不用解釋,叔叔曾經被怯薛追殺的董平高也知道怯薛在蒙古軍隊中代表著什麼,驚喜之下,董平高趕緊從已經站立不穩的安童手中搶下鋼刀,抬手一刀就砍在安童肩膀上,可惜他的腕力不足,僅是將安童的肩膀砍得鮮血飛濺,卻沒有立即卸下安童的一隻胳膊。而安童吃疼後頭腦稍微清醒,拼著脊背又挨董平高的一刀連滾帶爬的逃到窗口,從窗口處跳下二樓。那邊黎尚武和黃藥師各自搶下一把鋼刀,手起刀落,一口氣將剩下地六個怯薛十二條腿接連砍斷,動作乾脆利落,配合得天衣無縫,珠聯壁合。只可憐那六個怯薛,明明看到鋼刀臨身卻全身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刀子砍在他們的腳筋關節處,將他們砍得血如泉湧,終身殘廢,呻吟一般慘叫。「快逃,快逃。」安童摔下二樓也跌斷了一條腿,把守妓院前後門地四個怯薛忙衝過來,腦海中迷糊一片的安童下意識連聲催促逃命,四個怯薛不敢怠慢,趕緊背起安童就往外跑,其實安童也是被****迷昏了腦袋,他要是下令那四個沒有中毒的怯薛再衝上樓去,那麼蒙古軍的三大仇人黃固、董平高和黎尚武要是還能逃脫性命,那就是老天爺實在不開眼了……

  公元一二六零年,南宋開慶二年五月十八日夜,賈老賊手下的第一福軍,衙內軍的三大巨頭終於聚在一起,三人一見鍾情,情投意合,或者叫臭味相投,剛一聯手就生擒忽必烈身邊的六名精銳怯薛,震驚宋蒙。其後又攜手奮戰在抗蒙第一線與禍害百姓的第一線,功勳顯著又臭名昭著,讓己方地賈老賊和敵方的忽必烈都為他們白了不少頭髮……

GGCMEAT 發表於 2018-2-1 16:51
第二卷 風雲臨安

  第三十六章 科場暗鬥(3)

  安童被怯薛帶著逃跑了許久,黃藥師也被董平高和黎尚武從二樓攙了下來,又過了片刻,直到黃藥師被崴傷的腳幾乎不怎麼疼的時候,臨安府的衙役才姍姍來遲,帶頭的一個班頭大叫道:「出什麼事了?聽說這裡出了人命案,兇手在那裡?死者在那裡?」

  「你們倒會挑時間,現在才來啊?要是本將軍指望你們來救,那你們現在來就只能給本將軍收屍了。」董平高枕頭在一個妓女的豐滿大腿上,有氣無力的說道。臨安府那衙役班頭認識董平高和黎尚武,忙驚叫道:「董衙內,黎衙內,你們也在這裡?這裡究竟發生什麼事了?」那班頭又指著大廳中那六名已經被砍斷腳筋和膝關節的蒙古怯薛問道:「這幾個人是誰?是誰把他們砍成了這樣?」

  「這幾個混蛋的身份如果說出來,足夠嚇死你們這幫小兔崽子……。」有了吹噓自己豐功偉業的機會,董平高馬上來了精神,一隻手伸進身邊少女的衣服裡,打起精神準備開吹。還好黃藥師的頭腦還算清醒,及時叫道:「董將軍,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乘現在臨安禁軍還沒到。趕快讓臨安府的衙役送我們去臨安府衙門,再派人去稟報賈少傅,請他親自出面干預此事。還有董將軍的叔父董公公那邊,也要知會到。」

  董平高雖然紈褲,卻也不是完全的無能,立即便明白了黃藥師的弦外之音,丁大全和蒙古有勾結,臨安禁軍被丁大全的死黨陳大方控制,如果讓陳大方的軍隊參與此事。保不準丁大全會命令陳大方用出殺人滅口和毀滅證據地毒招。想明白了這點,董平高忙改口向那臨安府衙役班頭命令道:「事情到了臨安府再說,先把這六個人犯帶上,保護本將軍們立即到臨安府見馬大人,再派兩個人去賈少傅府與本將軍家裡,請賈少傅與本將軍的叔父董公公馬上到臨安府衙門。」

  「告訴去賈少傅家裡的人,讓他稟報賈少傅。有一個叫黃固的人也和董將軍在一起。賈少傅就一定會來。」黃藥師怕臨安府的衙役深夜到賈府請不到賈老賊,趕緊叮囑一句。那邊臨安府的差役不敢怠慢,趕緊依令而行,一邊派人去給賈老賊和董平高家人報信,一邊讓手下衙役將那六名斷了腿的怯薛打入囚車,黃藥師和董平高、黎尚武三人也雇來一輛牛車代步,一同趕往臨安府。

  嬋娟坊與臨安府衙門相隔一段距離,黃藥師一行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算是到得距離臨安府衙門僅有三條街地地方。眼看目地地就在眼前敵人又沒有追來,黃藥師和董平高等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這時候。派去與賈老賊聯繫的衙役率先回來。向董平高施禮道:「董衙內,小人奉命去了賈少傅家裡,但賈少傅的門人告訴小人,賈少傅在半個時辰前帶著張世傑將軍、廖瑩中大人和大部分親兵出了城,連夜去了湖州,沒在家裡。」

  「賈少傅去了湖州?」黃藥師目瞪口呆,心說賈老賊不是要借這次科舉的機會扳倒丁大全嗎?現在自己出生入死為他帶來了第一手情報,他怎麼忽然去湖州?黃藥師正盤算間,他所在的隊伍後面忽然又出現了一隻軍隊。打著火把快步向這邊奔來。為首一員大將策馬衝在最前面,遠遠就大叫道:「前面的隊伍。停住!停住!我乃臨安禁軍都統陳大方,我命令你們停住!」

  「別聽他的,快走,先進臨安府衙門再說。」嚇得魂飛魄散的黃藥師瘋狂大叫道。無奈黃藥師目前無官無職,那伙衙役誰也不會停他地,反而按陳大方的命令停止前進,讓陳大方地軍隊順利追了上來。陳大方到得現場後並沒有立即說話,而是先讓軍隊包圍黃藥師等人地隊伍,同時用讓人膽寒的怨毒目光掃視黃藥師幾眼,讓黃藥師感覺如墜冰窖不斷後退,然後才向那伙衙役說道:「剛才嬋娟坊鴛鴦樓的事情,本將軍已經知道,你們抓到那六個人犯在進鴛鴦樓前曾經襲擊臨安禁軍,傷害了本將軍的兩名士兵,依軍法必須交由本將軍處理,把人犯交出來。」

  「人犯是本將軍抓到的,為什麼要交給你?」董平高可不怕陳大方,站出來質問道。陳大方表情冰冷,淡淡道:「多謝董將軍協助抓獲人犯,改日陳大方一定登門道謝。但你統屬的軍隊駐紮在城外,沒有資格在臨安城中抓人,所以人犯必須交給我。」

  董平高啞口無言,他的軍隊隸屬於中央禁軍,在沒有聖旨和樞密院調令的情況下,確實沒有理由進臨安城抓人。見董平高理虧,黎尚武忙站出來說道:「這幾個犯人也可能是蒙古韃子,在鬧市中提刀殺人,理應交與臨安府治罪。」陳大方馬上答道:「人犯是否蒙古韃子,需要審理人犯後才能判斷,他們在鬧市中提刀亂竄,並沒有傷害到臨安百姓,僅是傷害到禁軍士兵,依據大宋法典,臨安府無權干預此事。」說到這,陳大方將手往黃藥師一指,沉著臉說道:「還有這個叫歐陽鋒的老頭,他與本案也有關係,本將軍也要把他帶走。」

  「我不去!」黃藥師這會是徹底嚇癱了,落到丁大全手裡,丁大全再不剝了他地皮那才叫怪了。黃藥師轉向旁邊地董平高和黎尚武哀求道:「董將軍,黎將軍,救救我啊,我要是落到陳大方手裡就死定了。」還好董平高和黎尚武這次還算講義氣,雙雙向陳大方說道:「黃仙長是我們的朋友,你不能把他帶走。」

  「不行,凡是與案件有關地人,都必須帶走。」陳大方冷笑,又一揮手,包圍黃藥師隊伍的禁軍中就出來一隊士兵。平端著長槍包抄向黃藥師,而臨安府的衙役根本不敢反抗徑直散開。就在這千鈞一髮之刻,陳大方隊伍的後面***閃爍,又有一支抬著一頂轎子隊伍衝了過來,這支隊伍人數比陳大方隊伍要少得多,氣焰卻比陳大方隊伍囂張上數十倍,連踢帶砸地把陳大方隊伍趕開。轎子還沒停穩。裡面就傳出董宋臣焦急的公鴨聲音,「董平高,你這個小兔崽子,現在你已經是將軍了,又和蒙古韃子結下那麼大的仇,竟然連一個護衛都不帶就跑進城來玩,你要咱家為你把心操碎嗎?是那個王八羔子刺殺你,咱家要剝了他的皮!」

  聽到這嘶啞難聽的公鴨聲。陳大方臉色大變,立即對手下做了一個隱蔽的手勢。董平高則一蹦三尺高。連哭帶嚎的大喊道:「叔父啊,你要給侄子做主啊,蒙古韃子要刺殺我,我和黎將軍、黃仙長好不容易把韃子刺客抓起來,陳大方就跑來要把韃子刺客帶走了,還要抓走孩子地好朋友、賈少傅地心腹黃仙長!叔父啊,陳大方這分明是看不起我們董家!故意欺負我們董家啊!」

  「陳大方,你好大膽子!」董宋臣咆哮著幾乎是從轎子裡爬出來,首先撲到唯一的侄子面前。反覆確認這個將來唯一能給他養老送終的侄子董平高有沒有受傷送命後。董平高這才轉向陳大方咆哮道:「陳大方,你***是什麼意思?我侄子被韃子刺客襲擊的時候。你不派軍隊抓刺客!我侄子把刺客抓到了,你又跑來搶刺客了!你這分明是故意包庇縱容刺客,勾結蒙古韃子謀害我國大將,你這個臨安禁軍都統不想幹了?咱家明天……今天晚上就向皇上稟報此事,請皇上殺你的頭!抄你的家!」

  「董公公誤會了,下官那敢勾結韃子?」丁大全一黨和董平高一黨是徹底翻了臉的,陳大方倒用不著太過害怕董平高,只是強笑著解釋道:「董將軍遇刺地時候,下官正在考場外面安排防務,並非故意縱容刺客,這點很多人都可以做證。後來下官接到消息趕赴現場,發現那些刺客襲擊了下官統屬的禁軍,下官這才依據大宋法令接管人犯……。」

  「啊,!啊!」陳大方話音未落,隊伍前面忽然傳來幾聲慘叫,眾人一起回頭時,一名禁軍訓練官(相當於排長)跑上前來,向陳大方抱拳稟報道:「啟稟將軍,六名人犯身負重傷,已然盡數死亡。」

  「陳大方,你好地膽子,竟然敢當著咱家地面殺人滅口?」董宋臣鼻子差點氣歪了,指著陳大方的鼻子質問道。陳大方收住笑容,嚴肅答道:「董公公,刺客是傷重而死,與下官有何相干?」

  「好,好,不愧是丁大全的心腹,果然夠膽量。」董宋臣氣急反笑,轉頭向那稟報消息的禁軍訓練官問道:「你叫什麼名字?」那訓練官楞了一下,恭敬答道:「回公公,下官名叫吳大明。」董宋臣點頭獰笑,再不說話,那邊陳大方則皺起了眉頭,知道為了防止董宋臣動用十三衙門的力量追查真相,這個叫吳大明的訓練官十有八九又要被丁大全下令滅口了,也許這就是董宋臣的本意所在。

  「既然人犯已死,那他們的屍體就交臨安府的忤作處理。下官還得返回現場繼續調查,追捕刺客同黨,先告辭了。」有董宋臣在場,陳大方知道肯定沒法從這隻老狐狸手裡帶走黃藥師,也就很爽快地提出告辭。陳大方也不管董宋臣是否同意,直接一揮手,領著禁軍揚長而去,留下董宋臣在原地跺腳大罵。好不容易等董宋臣罵夠了,董平高這才膽怯地向董宋臣問道:「叔父,下面我們該怎麼辦?」

  董宋臣不答,先向黃藥師為了事情的詳細經過,然後才盤算著說道:「既然忽必烈派來了怯薛要刺殺幾個人,那怯薛刺殺地目標中十有八九有你們幾個,現在賈少傅和忠王爺都不在城裡,你們孤立無援,咱家又要在宮裡服侍皇上,沒法子隨時護著你們,你們三個不能在城裡呆了,現在就出臨安城到軍營裡去暫時躲避,韃子和丁大全膽子再大也不敢到軍營裡面傷害你們,你們在那裡安全,等賈少傅從湖州把忠王爺接回來再做打算。走。咱家親自送你們出城。」

  「多謝叔父,多謝叔父,還是叔父對侄子好,爹親娘親不如叔父親啊。」董平高感慨萬分,同樣貪生怕死的黃藥師和黎尚武更是感激不盡,忙將怯薛屍體移交給臨安衙役,與董宋臣一同出城趕往軍營。還好董宋臣帶來的人數雖然不多,卻都是十三衙門中秘密招募來的江湖高手。丁大全黨羽和蒙古細作都不敢順便打這支隊伍的主意。讓董宋臣一行很順利地出了臨安城,平安抵達臨安郊區的中央軍軍營中,把董平高視若親子的董宋臣又叫來範文虎、凌震和伍隆起等禁軍將領,吩咐他們一定要保護好董宋臣、黃藥師和黎尚武三人的安全,這才起身回程。

  「董公公請稍等,小人還有點事請教公公。」黃藥師滿臉諂媚的攔住董宋臣,諛笑道:「董公公,既然賈少傅已經因為湖州民變的事情離開了臨安。那不知道在這期間接替賈少傅主持大局的人是誰?能不能請董公公把小人探聽到地這個情報轉交給他?」

  「據咱家所知,公務移交給了樞密院副使。其他事情交給了韓震和宋京。把你掌握地情況告訴咱家吧,咱家替你轉叫給韓震和宋京。」董宋臣點頭答道。黃藥師大喜,忙將自己利用丁壽翁幫忙偷聽的情報全部告訴董宋臣,又諂媚道:「公公,小人認為公公和少傅如果要借科場舞弊一事扳倒丁大全,突破點就在丁大全的死黨卓夢卿身上,只要拿到卓夢卿組織翰林作弊答卷的證據,那麼丁大全在科場舞弊的罪行就能暴諸於天下。」

  「可能晚了。」董宋臣搖頭,「你在丁大全家臥底的事已經暴露。丁大全不可能不做出防備。卓夢卿行事必然更加隱蔽,我們再想要人贓具獲。已經十分困難。」前功盡棄的黃藥師大失所望,還好董宋臣又說道:「不過這情報也不是全然沒用,咱家會替你轉告韓震和宋京,爭取把卓夢卿組織翰林作弊答卷的地點找到。雖然不一定有把握,但也不是完全沒希望。」

  和賈老賊當初地猜測一樣,丁大全確實有辦法在考場中與外界秘密聯繫並發號司令,早在安童等蒙古怯薛被董平高和黃藥師等人暗算後不久時,丁大全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詳細經過,順便說一句,那天晚上皇甫少華雖然被黃藥師一腳踹落糞坑,但仗著一身地武藝,皇甫少華最終還是殺出了重圍,帶著一身惡臭逃出生天。丁大全當機立斷,第一就是派出陳大方去殺死那六名怯薛滅口,順便找黃藥師算帳;第二便是秘密通知組織翰林作弊地死黨卓夢卿,讓他做好一切防備準備。同時為了謹慎起見,丁大全又命令卓夢卿即刻轉移眾翰林答卷的地點,還有就是讓卓夢卿托病告假,假裝在家中養病,實際藏身在組織翰林作弊答卷的地點,防止賈老賊一黨從卓夢卿身上拿到證據。

  丁大全的這幾個安排非常有效,在遍佈臨安的陳大方禁軍掩護下,卓夢卿順利逃過賈老賊和董太監兩黨的追蹤,潛藏到了秘密場所組織翰林繼續作弊。而賈老賊和董太監兩黨雖然明知道卓夢卿是科場舞弊的突破口,卻因為無法掌握卓夢卿的行蹤而束手無策,無奈之下只得請示正在湖州協調民變的賈老賊,手中還握著酈君玉這張底牌地賈老賊便指示道:「不用管卓夢卿了,注意安全,既然怯薛到了臨安,難保他們不會向你們下手,剷除本官地左膀右臂。」

  賈老賊的命令傳來地時候已經是五月二十日的上午,已經在臨安城裡找卓夢卿找了一天兩夜的賈老賊一黨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一邊下令停止追查卓夢卿的下落,一邊看緊門戶嚴防刺客,再順便說一句,比黃藥師、董平高和黎尚武更加貪生怕死的宋京為了謹慎起見,也是帶著一幫親兵跑到了中央軍軍營裡,尋求軍隊的安全保護。

  「請,董衙內,黎衙內,請。」進了軍營,宋京少不得去看看黃藥師和董平高等人,進得董平高所在的衙內軍中軍大帳時,黃藥師正樓著一個嬌嬈少女向同樣懷中摟有少女的董平高和黎尚武舉杯邀酒,除此之外,大帳中還有十餘名歌女舞女在載歌載舞,絲竹婉綿,將堂堂衙內軍大帳化作了花街柳巷中的勾欄妓院。宋京不由大笑道:「黃道長,董將軍,黎將軍,好逍遙啊。」

  「宋大人?」已經喝得臉紅脖子粗的黃藥師等人回頭見是與自己們臭味相投的宋京,個個開顏大笑,一起離座邀請道:「宋大人,快裡面座,小翠,快來侍侯宋大人。」宋京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到黃藥師旁邊,順手摟過那叫小翠的少女,在她臉上狠狠啃上一口,然後才舉杯道:「三位,請。」

  「請。」幾個酒色之徒、宵小之輩一起舉杯,將美酒一飲而盡,對視大笑。酒過三巡後,黃藥師一邊在懷中少女的衣服中大力搓揉,一邊搖頭晃腦的笑問道:「宋大人既然有空來此逍遙,想必那個卓夢卿已經是掌中之物了吧?」

  「沒有。」宋京放下酒杯,歎著氣將抓捕卓夢卿失敗的事和賈老賊的指示說了一遍。黃藥師一聽之下大為失望,「就連賈少傅都放棄了,看來我在丁大全家裡打聽的情報算是白辛苦了。」

  「沒辦法,卓夢卿假裝有病閉門不出,我們雖然明知道他肯定是裝的不在家裡,但臨安城這麼大,又沒有準確情報,上那裡去找卓夢卿和他組織翰林作弊的地點?」宋京歎氣道:「本來那些答卷翰林也是一個突破口,但在朝的翰林有那麼多,我們又不知道有那些翰林參與作弊,無從查找啊。何況你的細作身份已經暴露,丁大全不可能不做出防範,也許另找他人代為答卷也說不定,這就更難下手了。」

  「這麼說來,只有找到卓夢卿,我們才有希望揭穿丁老賊在科場舞弊了。」黃藥師並不死心,又沉吟著提出一條新思路,「既然我們沒辦法找到卓夢卿,那我們何不想辦法讓卓夢卿主動出來?」

  「讓卓夢卿主動出來?」宋京楞了一下,緩緩點頭道:「這倒是個辦法,不過,我們該怎麼讓卓夢卿主動出現呢?」

  「我有辦法!」董平高突然插話道:「我記得卓夢卿雖然有幾個女兒,卻只有一個十來歲的子,如果他的獨生兒子發生什麼意外,卓夢卿怎麼都得出現。」

  「卓夢卿的獨生兒子?」黃藥師和宋京眼睛一亮,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陰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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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雲臨安

  第三十七章 科場暗鬥(4)

  太監,是指身體不完全的男人,又指被閹割後失去性能力而成為不男不女的中性人。為了保證被閹割後的存活率,太監基本上在很小的年齡上就被嚴格,通常只有貧苦人家的孩子活不下去的時候才會選擇做太監,當然了,也有被人販子拐賣後被迫閹割為奴的。宋代有規定:凡是自願淨身的,一律先到兵部報到。因為閹人是要供朝廷使用的,所以就要選那些相貌端正,甚至是有福相的。選定以後再擇吉日進行手術。

  「第三場經義考題,臨之以莊則敬,孝慈則忠,舉善而教不能則勸。」五月二十日的正午,丁大全當著三十六房考官的面拆開皇封,取出第三場考題當眾宣讀,經諸考官驗看無誤,其實主要也就是給賈老賊黨的黃鏞、林則祖和曾唯三名考官看,證明丁大全事先沒有打開偷看。經眾考官查閱無誤,丁大全這才下令三十六房考官將試題傳達至省試考生,很有些民主清官的風範。

  「呼,總算是到第三場了。」打發眾考官離開後,已經兩個晚上幾乎沒怎麼閉眼的丁大全疲憊不堪的坐回太師椅,閉目長歎道:「等過了今天晚上制藝詩一節,明天早上辰時就可以散場出闈了,出了闈,本相第一件事就是痛痛快快洗一個熱水澡。然後再摟著十三姨太和十四姨太好好睡上一覺。」

  「相爺辛苦了,請讓下官為相爺捶腿消乏。」周震炎乖巧地半跪到丁大全側邊,孝順而又溫柔的給丁大全敲打雙腿,既諂媚又有些疑惑的低聲問道:「相爺,學生問一句不該問的話,明天辰時二刻就要出闈。但卓大人那邊還沒有動靜,答卷也還沒有送進來,這按號給咱們自己人傳送答卷和讓咱們自己人謄抄答卷都需要時間,時間會不會來不及了?」

  「不用急。」丁大全擺擺手,「卓夢卿在亥時二刻前就能把答卷送進考場,子時前把考卷送到我們的人手裡,****時間,謄抄答卷的時間足夠了。」說到這,丁大全睜開眼睛,沉吟道:「為了小心起見,你去替本相傳達兩道命令。一是放棄黃鏞、林則祖和曾唯三人負責地三個考房中的考生,盡最大限度防止他們察覺我們的行動。二是傳令卓夢卿,讓他老實呆在陳大方的禁軍軍營裡,在本相出闈之前。絕不容許他離開軍營。」

  「下官謹遵相爺鈞諭。」周震炎畢恭畢敬的答應,並飛快按丁大全的吩咐把命令傳達下去。不一刻,丁大全的命令通過地道送至場外,又用快馬送至臨安城內駐軍陳大方軍隊的軍營中,而卓夢卿組織無良文人作弊答卷的地點。也正在這個戒備森嚴的軍營之中……

  「丁相爺也真是太小心了。」聽完陳大方轉達地丁大全命令後,卓夢卿不由大笑道:「現在賈老賊和董閹奴的走狗正在滿臨安城的尋找本官,這點本官非常清楚。怎麼還會離開軍營讓他們有機會找到本官呢?」

  「相爺就是有點嘮叨,對誰都不是十分放心。不過卓大人放心,我這臨安禁軍駐地就是賈老賊也沒資格直接進來,只要你別離開軍營,就算賈老賊和董老賊的人知道你在這裡,本將軍也可以保證沒人敢動一根毫毛。」陳大方和卓夢卿交情不錯,也是附和一句。陳大方又問道:「只是不知道那些答卷準備得怎麼樣了?亥時前我們地人就得帶著考卷出發,可別誤了時間。」

  「放心。前兩場的考題答卷和制藝詩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正在做第三場的答卷,絕對誤不了時間。」卓夢卿自信滿滿的答道。陳大方點點頭。「那就好,我先出去巡查城門了,亥時前回來,你缺什麼東西,直接向我的副將陳明開口,晚上回來咱們哥倆好好喝一杯。」卓夢卿微笑拱手稱謝,陳大方這才領軍出營,例行巡查臨安十五門。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又是一個多時辰過去,那些高價僱傭來地文人槍手答捲進行得非常順利,廢話,開卷考試加參考書要什麼有什麼,答卷再不順利那才叫怪了。這些看在卓夢卿眼裡,喜在心裡,可就在這時候,外面快步跑進來一名卓夢卿的親兵,雙手抱拳向卓夢卿稟報道:「啟稟卓大人,你的夫人在軍營外求見。」

  「那個臭婆娘,明明叫她不要出門,她怎麼還是跑這裡來了?」卓夢卿勃然大怒,向親兵喝道:「去告訴那個臭婆娘,叫她滾回去,我明天早上就回家。」那卓夢卿地親兵有些為難,又小心說道:「卓大人,那還是見一見夫人吧,夫人在軍營門口哭哭啼啼的,還一直叫小少爺的小名,似乎是因為小少爺的事,夫人才找到這裡來的。」

  「越兒出事了?」卓夢卿如遭雷擊,小兒子卓越是卓夢卿唯一的兒子,也是卓家四代單傳唯一的繼承人,在卓夢卿心目中的重要性簡直無可替代。卓夢卿忙大叫道:「快,快讓她到前廳來見我。」說著,卓夢卿自己也是飛快跑到了前廳。又過片刻,卓夢卿地老婆便哭哭啼啼地跑了進來,一見卓夢卿的面大哭道:「相公,出事了!越兒不見了!」

  「越兒怎麼不見地?我不是叫你這幾天不要出門和不讓孩子們出門嗎?」卓夢卿瘋狂咆哮,厲聲質問道。卓夢卿老婆大哭答道:「我沒讓越兒出門,是他自己跑出去的。今天中午越兒在院子裡玩,院門外忽然有人叫買飴米糖,越兒嘴讒鬧著要吃飴米糖。我沒辦法,只好讓僕人小四帶著越兒出去買糖,沒想到小四帶著越兒出去許久都不見回來,我又派人去看地時候,小四已經被打昏在了我們家旁邊的小巷子裡,越兒也不見了。」

  「綁票?人販子拍花?」卓夢卿腦海中第一反應是閃過這兩個可怕的詞,因為這個手法太像綁架和人販子拐賣小孩了。第二反應是想衝出去尋找兒子。還好卓夢卿還算冷靜,迅速想起自己現在絕對不能離開軍營,只得改口問道:「有沒有派人去找?有沒有去報告臨安府?」

  「派人去找了,但臨安城這麼大,上那裡去找?」卓夢卿老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道:「我也去臨安府報官,馬大人倒是答應派衙役到街上去找越兒,只是臨安城大人多,馬大人也不敢保證什麼時候能找到越

  「有人找就好,有人找就好。」卓夢卿反覆念叨了兩句,又大叫道:「來人啊。快去通知陳將軍,請他也派人去找,還有注意臨安城的城門,千萬不能讓越兒被拐出了城!」

  「相公。你不出去找嗎?」卓夢卿老婆大哭著問道。卓夢卿看看後廳,咬牙道:「我不能出去,我還有公事要辦。」卓夢卿老婆一聽大怒,揪著卓夢卿的袖子又哭又罵又抓,「你這個沒良心地狗才。是你的公務重要還是我們的兒子重要?越兒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他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老娘和你拚命!」

  「臭婆娘。頭髮長見識短。」卓夢卿一把將老婆推在地上,陰沉著臉說道:「我們的兒子突然被綁架,恰好出現在本官執行機密公務的時候,難保這不是咱們家的仇人搞的詭計,想把我從這個地方騙出去。而且你在越兒失蹤後跑到這裡,如果被人跟蹤,我的行跡也被你暴露了。」

  「那……那怎麼辦?」卓夢卿老婆爬著地上哭得死去活來,幾乎哭暈過去。卓夢卿神色凝重。「如果真是那些仇家綁架。那他們應該不會傷害越兒,畢竟他們也是大宋官員。肆意殺害大宋子民他們沒法向朝廷交代,再說殺害越兒,他們也沒什麼好處。我現在最怕的就是越兒真是被人販子拐走了,落到那幫無法無天地草民手裡,越兒那才真的有危險。」

  「既然越兒有危險,那你還不趕快想辦法找回我們的兒子?」卓夢卿的老婆大哭問道。卓夢卿咬著牙齒說道:「別急,我已經讓陳大方幫忙尋找了,臨安府也在派人尋找,如果越兒真是被人販子或者綁票犯帶走了,怎麼也會留下一些線索,咱們再等一等,也許很快就會有越兒地消息了。這樣吧,你先回家去,臨安府有了消息,肯定會先到咱們家裡通知。」

  卓夢卿老婆哭哭啼啼的回家去了,卓夢卿心中卻越來越是緊張焦急,也越來越懷疑這是賈老賊和董老賊兩黨聯手的傑作,不過卓夢卿心中也有一個疑惑,如果自己拼著兒子不要,死活不肯離開軍營,那麼賈黨和董黨也不可能拿一個剛滿十歲的孩子怎麼樣,就算殺了自己的兒子,逼不出自己,賈黨和董黨也不可能拿到任何好處啊?

  「嗖,!」卓夢卿正百思不得其解地時候,一支袖箭忽然破窗而入,釘到他身邊的茶桌上,箭上還綁有一張小紙條。卓夢卿先是一驚,打開門發現門外無人後,卓夢卿又關上房門,從袖箭上取下紙條,見紙條上僅有很短的一行字,想要兒子,馬上到皇宮淨身房來,來晚了或者告訴別人,你知道後果。

  「淨身房?!」卓夢卿先是目瞪口呆,然後身上冷汗直冒,自己年幼地兒子被帶到了專門閹割幼童的淨身房裡,後果如何,卓夢卿已經不敢去想像了。不過卓夢卿已經肯定自己的兒子確實是落到了賈老賊和董老賊兩黨手裡了,也只有董宋臣老賊控制的十三衙門密探能在戒備森嚴的臨安禁軍軍營中神不知鬼不覺的送信,也只有董老賊能把自己兒子帶進專門閹割幼童的淨身房裡。思來想去,卓夢卿始終還是捨不得拋棄自己四代單傳的兒子,叫了兩個隨從悄悄出營,還好陳大方地副將陳明不知道去了那裡。其他人也沒敢阻攔,讓卓夢卿很順利就出了軍營。

  淨身房位於臨安皇宮專供雜役出現地侯潮門內,本來以卓夢卿的身份是不能隨便進侯潮門地,但此刻的侯潮門大門處不光有御前侍衛把守,還有一個小太監也等在那裡。見卓夢卿到來,那小太監在看門侍衛耳邊低聲嘀咕幾句。那些御前侍衛便沒有查驗身份就讓卓夢卿直接進了宮,只是卓夢卿帶來的隨從被留在了宮門外。

  「卓大人,請這邊來。」那小太監笑瞇瞇的給卓夢卿領路,很有禮貌。卓夢卿則臉色鐵青,一聲不吭地跟在那小太監後面,一直被領進了一間很大很陰森又充滿血腥味的房間。剛進房間,卓夢卿一眼就看到他的寶貝兒子卓越一絲不掛的躺在一張床上,四肢手足分別被綁在床的四腳,嘴也被堵住了,一個相貌猥瑣的老頭則拿著一把雪亮小刀笑瞇瞇的站在床邊。除此之外。還有董宋臣和宋京也在房內,董宋臣坐在一張椅子上品茶,宋京則滿面微笑的站在董宋臣旁邊。

  「越兒!」卓夢卿大叫一聲,撲上去想抱兒子。但是董宋臣身後馬上站出兩個神色冰冷的壯漢攔住去路,卓夢卿想要推開他們時,卻被他們一左一右抄住雙手,壓跪在地上。床上的卓夢卿兒子也掙扎了幾下,只是被捆得極緊動彈不得。只能從被塞住地嘴裡發出些含糊不清的哭喊聲。卓夢卿氣得七竅生煙,向董宋臣和宋京大吼道:「董宋臣,宋京。你們想幹什麼?」

  「不想做什麼。」宋京慢騰騰的說道:「只想從卓大人口中知道兩件事情,一是你們作弊考卷什麼時候、用什麼手段送進考場?二是想知道參與科場舞弊的人都有那些,如果卓大人能擬出一份名單,那我們就感激不盡了。」

  「你做夢!休想!」卓夢卿瘋狂咆哮道。宋京一笑,正要說話時董宋臣卻揮手制止,董宋臣慢騰騰地站起來,走到那拿著雪亮小刀的老頭旁邊,拍著那老頭的肩膀向卓夢卿怪笑道:「卓大人,給你介紹一下。他姓畢。宮裡通常都叫他小刀畢,當年咱家就是被他的父親老刀畢淨的身。手段乾淨利落,手藝很好,按規矩,咱家一直稱他父親為師傅。他地手藝青出於藍,從沒弄出過人命,比咱家那已經過世的師傅還要強上一些,他這一刀下去,卓夢卿的獨生兒子也要叫他師傅了。」

  「你敢!私自閹割官員子弟,皇上也饒不了你!」卓夢卿咆哮地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哭音。董宋臣卻笑道:「誰說咱家是在私自閹割?這個小孩子叫著卓小六,是臨安城外一個小村子裡的孩子,和咱家一樣,因為家貧自願淨身為奴,謀一個出身……。」說著,董宋臣從床邊拿起一份公文,怪笑道:「卓大人請看,這是這個孩子自願淨身的楔約和公文,上面不光有大內內侍省的大印,還有這個孩子父母的指印畫押。」

  「還有卓小六父母在兵部報名的文書。」宋京也拿出一份公文,天真無邪的笑道:「文書上同樣蓋有兵部侍郎韓震韓大人的大印,一會我們把卓小六閹割以後,就算卓小六忽然變成了卓越卓小公子,我們也不用怕打官司了。」

  「畜生!你們這些畜生!!」卓夢卿聲嘶力竭地咆哮掙扎起來,無奈抓住他那兩人乃是十三衙門中地頂級高手,卓夢卿一個文官又如何能掙扎出他們鐵鉗一般的雙手?那邊淨身師小刀畢則在董宋臣地示意下舉起小刀,慢慢的碰向卓夢卿獨生子的命根子……

  「畜生……嗚嗚……你們不要逼我。」卓夢卿的怒罵逐漸變成了哭泣,大哭道:「我如果告訴了你們,那丁大全肯定饒不過我,我同樣會沒命。」

  「別哭,也別怕。」宋京奸笑著走到卓夢卿旁邊,取出一塊手帕替卓夢卿抹著眼淚鼻涕說道:「丁大全賣國求榮,惡貫滿盈,倒台只在頃刻,他倒台後,接替他的人肯定是賈少傅,你不如乘這個機會轉投賈少傅門下,日後也好保住榮華富貴不是?而且有賈少傅和董公公護著你,丁大全又敢動你一根毫毛不?」

  「嗚嗚……。」卓夢卿痛哭著有些心動,只是一時難以下定決心改投賈黨。那邊董宋臣則一拍小刀畢的肩膀,小刀畢會意,馬上揚刀做勢要閹。卓夢卿嚇得魂飛魄散,趕緊大叫道:「別!我說!我什麼都說!」

  「哎呀,卓大人早這麼痛快,又何必這麼浪費時間呢?」董宋臣很忠厚的笑了起來,宋京則比董宋臣笑得更加忠厚老實,將筆墨紙硯放在卓夢卿面前,微笑道:「卓大人,趕快寫吧,一會我們還要把你悄悄送回軍營,別讓丁大全和陳大方起了懷疑,不要怕,陳明已經被董公公的人調走了,不知道你出了軍營。」

  是夜,亥時二刻,當丁大全的親兵準備通過地道把作弊答卷送進考場時,一隊御林軍神兵天降,將丁大全親兵與作弊答卷一同拿獲,臨安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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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雲臨安

  第三十八章 無法無天

  「喂,你聽說了嗎?有人在科場舞弊,用地道送作弊的考卷進考場!」

  「聽說了,今天早上我還去了考場旁邊看那個地道,我還聽說這事情是丁大全指使人幹的,被皇上的御林軍當場拿下,人贓並獲,皇上知道這件事後,還摔了茶杯,龍顏震怒啊!」

  「真有這事?怪不得今天丁大全家的家丁上街買菜,沒像往常那樣只給價錢的三成啊!丁大全那隻老狗這次死定了,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橫行霸道,魚肉百姓?聽說丁老狗有可能還和蒙古韃子有勾結,真是報應到了。」

  「先別高興得太早,我家隔壁王二的表哥在大理寺裡當差,我聽王二說,那兩個送舞弊答卷的人死活不肯開口說出是誰指使的,昨天晚上用刑打了一夜,皮鞭都抽斷了三根,但他們還是一個字不說。後來大理寺的老爺怕把他們打死了拿不到口供,只好停止了審問。」

  「沒事,只要那些人活著,官老爺就一定有辦法讓他們開口。只是不知道賈少傅什麼時候回來?他要是回來了,丁大全就死得更快了。」

  作弊答卷人贓並獲的第二天,也就是庚申恩科出闈後的當天,又是開慶二年五月二十一的中午,幾乎整個臨安城的百姓都在談論著類似地談話。宋時言論相對比較自由,茶館、酒樓、樂坊、瓦子、集市、街道、戲院、甚至春樓、花船等人群聚居的地方,無不是在談論庚申科科場舞弊的事情,幾乎所有人都對丁大全的即將倒台拍手稱快,這其中有賈老賊一黨利用輿論對丁大全百般攻擊的緣故,也有丁大全自身貪鄙無德的緣故。總之那麼一句話吧,如果宋理宗今天下令將丁大全斬首示眾。那麼今天晚上喜愛繁華地臨安城就能大放***慶祝。

  和民間一面倒的倒丁態勢不同,臨安官場上對這件事的反應就要複雜的多,賈老賊一黨自不用說,個個歡呼雀躍,大呼痛快。只等賈老賊從湖州回來給丁大全致命一擊。而丁大全一黨的黨羽則個個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生怕丁大全就此倒台,到時候樹倒猢猻散,這些丁黨官員被一網打盡地日子就屈指可數了。不過這些丁黨也不肯束手就擒。除了少部分在丁黨中陷足不深的官員立即選擇倒戈投向賈黨或者吳黨加入倒丁行列外,大部分丁黨官員還是自發的趕到丁府,商議對策或是打聽風聲。

  到了申時的時候,丁大全府的大門前已然停滿轎子馬車,門房中人頭熙熙,全是丁黨大小官員求見,無奈這些人卻全部吃到了閉門羹。這倒不是丁大全仍然在擺架子不肯接見。而是丁大全出闈後就被宋理宗傳進了皇宮,到現在還沒回來,丁黨官員無奈,只得丁家大門口等候丁大全歸來。.申時將過,丁大全地轎子終於出現,丁黨官員不約而同又爭先恐後的簇擁上去,當看到丁大全的紫色官袍和黑漆雙翅進賢冠還在身上和頭上時,丁黨眾官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丁大全沒被宋理宗當場免職。

  丁大全的臉色十分不好看,藍臉又青又白的象死人顏色。官袍前襟上也有被茶水澆過的痕跡。對黨羽走狗的討好詢問也不理不睬,只是命令道:「卓夢卿。陳大方,胡大昌,吳衍,這四個人到本相書房,其他人在大廳等候。」丁黨眾官面面相窺,半天才由胡大昌站出來膽怯地說道:「相爺,卓夢卿沒來,聽說他去了韓震家。」

  丁大全半晌不說話,藍臉拉得比馬臉還長,看向眾走狗地眼中射出來全是吃人的凶光,直嚇得丁黨眾官膽戰心驚,噤若寒蟬。過了許久後,丁大全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那加上史紹卿,到本相書房來。」史紹卿乃是前度權相史彌遠的次孫,曾經在丁大全扳倒前任右相董槐的過程中立下汗馬功勞,只是丁大全忌諱他的家族勢力不敢過於重用,此刻丁大全親自點名史紹卿接替叛變的卓夢卿,顯然這就是想要重用史紹卿了,不過史紹卿可也不是十分高興,畢竟丁大全這個右丞相還能當多久已經說不准了。

  進到書房,丁大全先抬腿一腳踹翻書桌,這才躺進太師椅中雙腿伸直,大口大口的喘粗氣,胡大昌和史紹卿等人卻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書房中一片寂靜。過了許久後,丁大全才叫了一句,「出來。」話音剛落,書房房粱上便無聲無息的落下兩個黑衣人,胡大昌、陳大方和吳衍三人知道原因還算好點,史紹卿卻嚇了一跳險些叫出來,幸虧胡大昌及時拉住他,低聲道:「史大人不必害怕,這兩人是相爺的一位好朋友送給他地怯……高手,專門在暗中保護相爺,以防賈老賊動用刺客刺殺相爺。」

  「去告訴你們地人,讓他們想辦法把卓夢卿宰掉。還有被關在天牢裡的那兩個送考卷地親兵,本相也不想看到他們了。」丁大全閉著眼睛吩咐道:「胡大昌,拿三千兩銀子給那兩個親兵的家人,讓他們馬上離開臨安。」

  那兩個黑衣人一抱拳,一聲不吭的離開,胡大昌則滿臉諂媚道:「相爺放心,那兩個親兵的家人已經永遠開不了口了。還好他們對相爺還算忠心,被打成那樣還是一個字不說,大理寺連他們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們是相爺的人,就更沒辦法追查他們的家人了。」

  「糊塗!」丁大全發怒道:「那兩個親兵為了替本相保密,受盡酷刑仍不開口。你竟然還殺害他們地家人,算了,這樣也好,給他們厚葬吧。」說這話時,丁大全的臉色總算放緩和了一些,顯然是放下了不少擔心。陳大方察言觀色,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相爺。不知道今天皇上召你入宮,對你說了一些什麼?」

  「還能說什麼?」丁大全無力的答道:「臭罵一頓,往本相身上摔了茶杯,幸虧今天在皇上旁邊服侍的不是董宋臣那隻老閹狗,而是盧允升盧公公。幫著本相說了不少好話,否則皇上當場罷免了本相的可能都有。不過皇上已經下令吳潛和信王追查那條地道和那些答卷地來源,對本相暫不處罰,原職留用,待吳潛和趙孟關調查出結果以後再做決定。」

  「謝天謝地。總算還有一線機會。」胡大昌在丁黨中的地位和廖瑩中在賈黨中的地位一樣,都是狗頭軍師的角色,都是陰險狡詐兼心狠手辣的主。胡大昌歡喜道:「皇上讓恩相原職留用,並沒有讓恩相避嫌而閉門讀書,證明皇上對恩相地聖眷未衰,或者說皇上還不想讓賈老賊獨掌朝政、還需要恩相掣肘賈老賊!但不管怎麼說,恩相都還有機會翻盤!」

  「賈老賊會給本相這個機會嗎?」丁大全歎氣道:「卓夢卿那個狗才已經倒向賈老賊,本相暗中組織文人舞弊的事賈老賊一清二楚。賈老賊如果拿出證據。本相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本相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宰掉卓夢卿,殺人滅口,這樣也許還有一二分自保的希望。」

  「有機會,賈老賊還在湖州,準確消息說他最快也要在五月二十四這天才能回到臨安,我們還有時間。」一直沒有說話的史紹卿忽然開口,緩緩說道:「只要在這三天裡殺掉卓夢卿滅口,我們就還有時間找一個替死鬼,替恩相把罪名扛下。」

  「替死鬼?」丁大全捻著鬍鬚沉吟道:「事情已經到了這步。忽然找出一個替死鬼來。皇上會相信嗎?」

  「不需要皇上相信,只需要給皇上找一個保住恩相地台階。」史紹卿冷笑道:「說句不敬的話。下官祖父之事已經嚇破了皇上的膽,皇上絕對不會容許再出現一個下官祖父那樣的丞相。」,反覆強調一句,史紹卿的祖父就是那個遠獨霸朝政二十六年,隨意架空和廢立皇帝,隨意誅殺趙氏王爺,使朝臣只知史相不知有皇帝的南宋第一權相,史彌遠!

  丁大全撚鬚不語,仔細盤算史紹卿的話是否有可能性,在丁大全看來,吳潛年老又性格頑固,擺明了不是賈老賊地對手;趙和趙孟關年齡太輕又沒經過太多風浪,同樣沒辦法制衡賈老賊;趙那個老婆全玖倒是個厲害角色,可惜是個女人沒法當官;至於其他文武百官,不是資歷不夠就是自身能力不足,誰也沒辦法能拉起一支隊伍對抗賈老賊。數來數去,大宋朝廷裡唯一能和賈老賊分庭抗禮地人,也只有丁大全自己了。所以盤算良久後,丁大全斷定擅長權衡之術的宋理宗不可能看不到這點!丁大全便向史紹卿問道:「既然如此,具體該如何施為?」

  史紹卿盤算著緩緩答道:「第一,殺人滅口,這點恩相已經在做了。第二,尋找替死鬼,恩相應該放下架子,主動配合吳潛和趙孟關調查,實際上卻把他們矛頭引到替死鬼身上。第三,聯合閻貴妃,請皇上看一齣戲。」

  「請皇上看一齣戲?什麼戲?」丁大全聽得一頭霧水。史紹卿微笑答道:「霍光廢帝的戲。」

  「霍光?就是那個霍去病的弟弟?擅殺大臣、廢掉僅當了二十七天皇帝的昌邑王劉賀、又毒殺許皇后、最後被滅族的霍光?」丁大全眼睛一亮,連聲問道。史紹卿微微一笑,「恩相明鑒,正是這個霍光。」

  「高啊!」這會胡大昌也明白了史紹卿的意思,一拍大腿叫道:「賈老賊和霍光一樣,都是靠戰功起家,表面忠君內裡跋扈,用霍光的故事來隱喻賈老賊,簡直太合適不過了。」直到此刻,丁大全的藍臉上才算露出一點笑容,微笑問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史大人三計具都神妙。只是不知該用誰為本相當替死鬼地好?」

  「恩相心中已有人選,何必再問下官?」史紹卿微笑著反問道。丁大全大笑,而在丁大全家地大廳中,本科副主考周震炎忽然打了一個噴嚏,「阿嚏!」中自縊身亡,留下遺書承認是自己組織文人在科場舞弊。所以畏罪自殺。往考場中運送考卷的那兩個丁大全親兵也在天牢中忽然死亡,只是負責拷問他們地大理寺官員怕承擔責任,向報的是人犯熬刑不過而死,沒敢如實上報人犯死因不明。消息送到宋理宗龍案上時,宋理宗拍案大怒。「賈似道,丁大全,你們這兩個狗才,朕還沒死,你們倆就敢如此放肆?一個綁架當朝官員子弟逼供。一個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殺人滅口,現在就這麼無法無天,將來等朕死了,你們倆還不騎到新皇帝地頭上拉屎拉尿啊?」

  話雖如此,身體已經一天不如一天的宋理宗卻知道自己已經沒時間再撤換輔政大臣,更沒時間為自己的繼承人重新打造擎天保駕的國之棟樑,關鍵是南宋人才正值青黃不接的時期,宋理宗也沒辦法拿出合適地人選了。宋理宗唯一能做的。便是選擇好繼承人。能在自己死後壓住賈似道和丁大全這兩個無法無天的老賊的繼承人,這樣才能保住趙氏江山不至於在他死後落入他人之手……

  第二天的湖州城內,賈老賊終於將被困在一個小鎮上地趙夫婦接回了湖州城,而在賈老賊請尚方寶劍當街斬殺橫徵暴斂激起民變的湖州知府牛石磊後,湖州城已經恢復安寧,趙夫婦很順利就到了賈老賊給他們安排的行轅。和往常一樣,剛安定下來趙就急著去找美女了,肚子已經大了許多的全玖則開始與賈老賊的又一次密談。

  「來吧,我的美人王妃。」沒有外人在場。賈老賊馬上原形畢露。拉著全玖就毛手毛腳的欲行不軌。全玖則沒好氣地甩開賈老賊魔爪,憤怒道:「老東西。沒看到本妃肚子這麼大嗎?你想害死本妃肚子裡地孩子?」

  「誰說要害你的孩子了?本官是想請王妃像以前那樣,用嘴……。」色迷心竊的賈老賊硬是把全玖按跪在自己面前,全玖掙扎不過,只得認命的嘟起紅彤彤的小嘴,準備再給賈老賊凌辱一次。但就在這時候,門外比較遠的地方卻傳來李的聲音,「老爺,韓大人急信,十萬火急。」

  「真不是時候。」已經在解褲帶的賈老賊無奈,只得又將褲帶繫好。全玖則如蒙大赦,飛快站起來坐到桌旁。賈老賊打開門後,一身親兵打扮的李拿著信進來,先是狐疑和妒忌地掃視全玖幾眼,然後才將信遞到賈老賊面前,「老爺,韓大人地急信,因為你命令不許任何人靠近房間,只好由我送來了。」

  「什麼事那麼急?」賈老賊哼哼著拆信一看,見信上是韓震稟報卓夢卿與那兩名證人慘死的經過,並請示賈老賊,是否動用卓夢卿投靠賈黨時提供地證據扳倒丁大全?賈老賊沉吟片刻,向李吩咐道:「讓廖瑩中給韓震回一封信,叫韓震暫時停止行動,等本官回到臨安後再做打算。」李答應,卻磨蹭著不肯出去,賈老賊只得驅趕道:「兒,你先去找廖瑩中吧,老爺還要和王妃商量一些國事,一會再和你說話。」

  「是。」李無奈,只得又瞪了全玖一眼,轉身出門而去。看著李離去的背影,全玖俏臉陰沉,低聲向賈老賊說道:「這個小丫頭已經在懷疑你和我的關係了,女人好妒,為了你自己著想,我勸你早點把她解決了的好。」

  「解決?」賈老賊勃然大怒,一把捏住全玖的粉頰,眼中閃過陰毒光芒,「你給我聽好,要是你敢動她一根頭髮,本官決饒不了你!你這輩子也別想當上皇后!」全玖的好心被賈老賊當成了驢肝肺,不由也是大怒,憤怒的抬起俏顏回瞪賈老賊。不過與賈老賊對視敘舊後,全玖又臉色放緩,主動妥協道:「算了,看來你確實很喜歡這個小丫頭,只要你能讓她不亂說話,本妃不會對她做什麼。」

  「這還差不多。」賈老賊冷哼著放開全玖。一場導致兩人鐵桿聯盟瓦解的危機暫時撇過,但兩人隔閡已生,全玖想的當然是報復賈老賊對自己的無禮與欺凌,賈老賊心中想的卻是,「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她如果當權,我肯定不會有什麼日子過。看來是該想一個什麼法子,把這個女人除掉,否則就算把趙那個白癡扶上皇位,我也休想獨掌朝政,甚至還會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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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雲臨安

  第三十九章 百合王道

  賈老賊在湖州安撫漁民暴動的行動進行得非常順利,到湖州後,賈老賊首先讓曹世雄的騎兵進駐湖州接管城防,並對暴亂漁民實施胡蘿蔔加大棒的政策,當場承諾一定調查清楚事件起因,還眾漁民一個公道,並為老實聽話停止圍攻官府的漁民提供酒肉衣食,讓他們暫時在城中居住等待調查結果。對那些故意搗亂、繼續煽動漁民暴動和趁火打劫的極少數地痞流氓,賈老賊的手段就毫不客氣了,一個在暴動中姦殺了兩名民女的地痞甚至被賈老賊當街活剝了皮,不過在皮剝下來以後,湖州的混亂局面立即為之一清,再沒人敢在湖州胡作非為,給賈老賊爭取到了調查事件真正起因的時間。

  作為一個野心勃勃的野心家,賈老賊十分明白籠絡民心的重要性,所以在接下來的調查中,賈老賊充分發揮了從電視裡學來的收買人心手段,深入漁民中間與普通漁民聊天談心拉家常,瞭解漁民暴亂的真正起因,感動得那些漁民痛哭流涕,將牛石磊在湖州橫徵暴斂、魚肉百姓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賈老賊,還找來了因為交不起稅而被牛石磊的衙役打傷打殘的證人。賈老賊勃然大怒,當即令證人在證詞上畫押,又當眾將牛石磊暗中送來的金銀財物上交府庫,爾後賈老賊請出尚方寶劍行先斬後奏之權,將湖州知府牛石磊處斬於鬧市,傳首湖州各村各鎮示眾,湖州百姓拍手稱快。大呼大宋賈青天降世,賈老賊這才勝利凱旋,護送趙夫婦返回臨安。

  湖州距離臨安並不甚遠。賈老賊一行五月二十四從湖州出發,二十五的中午就順利回到了臨安。到了臨安還沒來得及回家,賈老賊和趙夫婦立即便被宋理宗召進皇宮,賈老賊等人知道宋理宗必然是詢問湖州的事情,不敢怠慢,趕緊一起到皇宮求見。誰知到了宋理宗所在的延和殿後,賈老賊等人這才驚訝地發現宋理宗正在接見一人,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賈老賊的死對頭,化名酈君玉的孟麗君。

  「賈愛卿。皇兒,你們回來了。王妃,你身子不便,不必行禮了。」見愛子與賈老賊回來。本就心情愉悅地宋理宗更是高興,先是讓賈老賊和趙夫婦平身賜座,又指著酈君玉說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一位酈舉子乃是本科一甲第一名,文采出眾,年少俊傑,你們都認識認識,呵呵,將來他肯定將與你們同殿為臣。」

  全玖輕拐了一下趙,比畫了一個手勢。趙忙站起來。向酈君玉拱手道:「酈舉子好,小王趙久仰酈舉子大名,只恨無緣得見,今日得見酈舉子真容,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小王終可如願以償矣。小王與酈舉子一見如故,改日定請酈舉子移駕小王王府一敘,共談國家大事,天下風雲。::::聆聽酈舉子高見。」

  「王爺客氣。酈君玉實在不敢當。」酈君玉嘴上客氣,心中卻在納悶。「人人都說趙是個白癡,可聽他的談吐,不像是個傻瓜能說出來的話啊?」宋理宗也在龍椅上連連點頭,心說我這個白癡侄子總算有點長進了。僅有賈老賊色瞇瞇的賊眼偷看全玖時發現了她的動作,心說這個婆娘果然厲害,肯定是她事先給她的白癡老公準備了幾套說詞背熟,然後根據不同的場面換個名字稱呼就能用,只怕連皇帝都能蒙蔽。

  「賈愛卿,你覺得酈舉子如何?」賈老賊正發愣的時候,宋理宗開口向賈老賊笑問道。賈老賊這才回過神來,忙答道:「回皇上,酈舉子少年英才,玉樹臨風、風度翩翩、氣質高貴、貌賽潘安、才勝蘇軾……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老臣心折。」說這話時,賈老賊的賊眼忍不住打量了酈君玉幾眼,發現她雖然身著男裝,五官卻俊秀非凡,皮膚也十分白膩,如果換回女裝,只怕姿色不會亞於李、全玖等一流美女。

  「呵呵,賈愛卿入朝十餘年,朕還是第一次聽到愛卿對人如此評價,看來娥……朕確實沒看錯人。」宋理宗撚鬚大笑。酈君玉則向賈老賊抱歉,冷冷地答道:「賈少傅謬讚,酈君玉不敢當。」當然了,性格倔強的酈君玉看向賈老賊的目光自然全是怨毒,恨不得把賈老賊碎屍萬段的仇恨。宋理宗與酈君玉相隔甚遠沒有看到,反而笑道:「既然賈愛卿如此欣賞酈舉子,酈舉子在京城之中又舉目無親,在酈舉子開府建衙之前,不如讓酈舉子住到賈少傅家中如何?」

  「什麼?」賈老賊和酈君玉都驚叫起來。賈老賊心說讓這只會吃人地母老虎住進我家裡,不是引狼入室嗎?酈君玉則擔心自己如果住進賈老賊家裡,必然遭到賈老賊的走狗嚴密監視,只怕會暴露她的身份。所以酈君玉硬著頭皮拒絕道:「草民多謝皇上好意,只是草民來到臨安赴考之後,一直就住在丁丞相府中,已經十分熟悉,就不用再去麻煩賈少傅了。」

  「哎,不行,朕也是為了你著想。」宋理宗揮手道:「丁大全乃是本科主考,又與科場舞弊一案有關,為了避嫌,你不應該再住在丁大全家裡。事情就這麼著了,一會你就隨賈少傅回家安心讀書,等待五月初一的殿試。」皇帝開口就是聖旨,酈君玉無奈,只得與賈老賊一起磕頭答應。那邊宋理宗又向賈老賊笑道:「賈愛卿,你的外甥女瑞國公主這段時間十分想念於你,湖州的事你明天在早朝上回奏。朕現在要和皇兒單獨談談,你帶上酈舉子先去後宮看看公主,然後就回家休息去吧。」

  「操!搞了半天是這樣。」賈老賊直到此刻才算明白宋理宗的良苦用心,宋理宗確實是起了招酈君玉為駙馬的念頭,所以宋理宗才不允許酈君玉繼續住在丁大全家裡,一來為了給酈君玉避嫌,免得酈君玉中狀元後有人說酈君玉是佔了丁大全的光。作弊才考上狀元。二來是賈老賊和丁大全之間地敵對早已是天下皆知,讓酈君玉繼續留在丁大全家裡,那麼酈君玉必不免地打上丁黨烙印。而宋理宗唯一地愛女瑞國公主是賈老賊地親外甥女,如果讓一個丁黨黨羽迎娶瑞國公主,一旦牽涉到黨爭,夫妻之間必有隔閡,大大影響夫妻感情,甚至鬧出宋朝版醉打金枝也說不定,但是宋理宗讓酈君玉住到賈老賊家裡,既可以讓酈君玉避嫌,又是給賈老賊籠絡酈君玉加入賈黨的機會,還可以讓宋理宗唯一的女兒在出嫁之後不必兩面為難。夫妻生活才能美滿幸福。宋理宗為了愛女的幸福如此耗費心機,也只有賈老賊這樣的老滑頭才能理解了。想到這裡,賈老賊只好無可奈何的答道:「微臣遵旨。」

  「去吧。」宋理宗微笑,又怕賈老賊不理解的叮囑道:「賈愛卿。朕知道酈舉子曾經當眾參奏於你,但以銅為鏡,可以正冠,以人為鏡,可以正行,你切不可記恨,對酈舉子另眼看待。」賈老賊苦笑,磕頭道:「微臣銘記聖訓,微臣一定將酈舉子當做子侄看待,絕不會挾私報復。」

  表面上有說有笑的出了延和殿。剛才還虛情假意客套地賈老賊和酈君玉一起變了臉色冷哼。賈老賊心中琢磨地是如何防止酈君玉利用住在自己家裡的機會刺殺自己,酈君玉心中琢磨地自然是如何利用住在賈老賊家裡的機會為父母報仇,同行異夢之巨,千古罕有。盤算間,賈老賊和酈君玉不知不覺已被領到瑞國公主所在地長寧宮,其實也是賈老賊姐姐賈貴妃原來的寢殿,賈貴妃病逝後便成了瑞國公主的地盤,而且別看賈老賊是瑞國公主的親舅舅,但是在見到瑞國公主以後,賈老賊還是得磕頭請安。「老臣見過公主娘娘。」

  「舅父不必多禮。快快請座。」瑞國公主趙娥明和賈老賊的女兒賈妙一樣,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說話溫文且有禮,在容貌上也不比賈老賊那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遜色多少,但就是這點最讓賈老賊鬱悶(賈老賊:她為什麼偏偏是我的親外甥女?!)。賈老賊依言站起,卻見他那漂亮的外甥女瑞國公主俏面通紅,一雙星目不斷的偷偷打量跪在賈老賊身後地酈君玉。賈老賊不由更加鬱悶,「搞了半天皇上讓我來見外甥女是假,讓外甥女見見酈君玉才是真。」

  誰也不說話,長寧宮內一陣寂靜,只能聽到趙娥明因為害羞而加快地呼吸聲,最後還是賈老賊實在看不慣外甥女那副花癡樣,咳嗽一聲說道:「公主娘娘,不知娘娘召老臣所為何事?」趙娥明這才如初夢醒,趕緊收回不斷偷看酈君玉的目光,紅著臉向賈老賊說道:「舅父莫怪,娥明只因許久不見舅父,所以請舅父入宮見上一面。不知舅父身體可好?妙兒姐姐可還安好?」

  「謝公主娘娘關心,老臣身體好著呢。」賈老賊本來想說自己一天晚上能打幾炮,但考慮到在親外甥女面前說這話簡直是禽獸不如,只得改口道:「至於妙兒,她也很好,就是胃口不佳,吃東西很少,讓老臣十分擔心。」說這,賈老賊猛然想起一事,轉頭向酈君玉叫道:「酈小子,老夫事先警告你,你住到老夫家裡後,少靠近老夫的女兒,否則老夫絕不輕饒!」

  「娘的,這個臭娘們穿上男裝這麼俊俏,要是讓他接近妙兒,指不定妙兒就動了春心,那可大事不妙了。」賈老賊心裡嘀咕。但賈老賊聽在耳裡,卻喜在趙娥明心裡,趙娥明可是很清楚她自己沒表姐賈妙漂亮。而酈君玉嘴上答應,心中卻十分不屑,「老不死的老東西,你的醜八怪女兒本姑娘沒興趣,本姑娘只對你的腦袋感興趣。」

  「既然妙兒姐姐胃口不好。」趙娥明也甚是聰明,立即想出一個再和心上人見面的辦法,借口道:「那改日娥明帶些皇宮細點去看望妙兒姐姐,看看有沒有妙兒姐姐喜歡吃的東西。」

  「多謝公主娘娘關心。老臣代妙兒致謝。」賈老賊無奈,只得又跪下來。趙娥明忙過來攙扶,其實是乘機靠近酈君玉。想要近距離仔細看看心上人。賈老賊多少還有些良心尚存,生怕親外甥女將來美夢破滅後過於傷心,趕緊提出告辭道:「不知公主娘娘還有沒有事情交代?老臣剛從湖州歸來,滿身塵土不及洗去,怕是污了公主娘娘地寢宮。」

  「舅舅真是……。」趙娥明生氣地微抿櫻唇,無奈道:「既如此,娥明就不敢強留舅父了,舅父快回去休息吧,請代娥明向妙兒姐姐問安。」話雖如此。趙娥明心中卻下定決心,明天就借口給賈妙送點心到賈老賊家裡去……府,酈君玉是坐丁大全家的轎子進地宮。現在奉旨搬到賈老賊家裡,丁大全家地轎子自然是沒辦法再坐了,酈君玉也只得步行跟在賈老賊轎子旁邊。途中賈老賊少不得從轎子裡偷看酈君玉幾眼,琢磨如何預防這只居心叵測的母老虎在自己家裡突施暗算,還得不讓她查究自己明白她的真正身份,使她有了警覺。而酈君玉心中則琢磨如果自己從賈老賊親兵手中搶過武器,再往賈老賊的轎子裡亂捅幾刀解決賈老賊,能有幾分成算?好在酈君玉很清楚自己身無武藝,從賈老賊親兵手上搶奪武器難若登天,這才放棄了打算。

  暗底下勾心鬥角間。賈老賊一行不知不覺又走到了臨安城最繁華的御街上。因為上次賈老賊就是在這條街上遇刺,所以賈老賊的親兵全都打起了精神小心防護,尤其注意沿街兩旁的樓房,生怕又從那個旮旯角落裡飛出一支利箭,一箭結束賈老賊罪惡的老命。賈老賊也暫時把酈君玉的事拋在一邊,去注意道路有無可疑人物,仇家多地好處啊。但就在這時候,賈老賊的一雙賊眼突然定格到一家胭脂鋪前,忙大叫道:「停轎!停轎!」

  「大人,有什麼事?」轎夫停轎。郭靖忙湊上來問道。賈老賊從轎子裡鑽出來。一把推開郭靖衝往那胭脂鋪,向胭脂鋪前兩名帶著丫鬟購物的少女其中一人拱手道:「李小姐。真是巧啊,想不到我們又在這裡見了面?」那兩名帶著丫鬟的少女一起回過頭來,一個正是賈老賊朝思暮想卻一直沒機會下手地李嬌娘,另一人卻是益發消瘦的梁薇。

  「原來是賈大人,真是巧啊,大人也來買東西?」看清來人是賈老賊,李嬌娘俏顏先是一紅,然後羞答答的向賈老賊見禮。梁薇則神色黯然,向賈老賊行禮後就躲到了李嬌娘身後,好在賈老賊的目標也不是她,只是涎著臉向李嬌娘隨口扯謊道:「是啊,本官剛從湖州回來,又被皇上宣進了皇宮問話,正要回家卻看到胭脂鋪,就想給女兒買一些胭脂,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李小姐,真是太巧了!真是千里姻緣……」

  說到這,差點說錯話的賈老賊趕緊改口道:「不,應該是無巧不成書。」賈老賊狼狽相讓李嬌娘不由嫣然巧笑,那嬌俏的模樣讓賈老賊一陣心醉神迷。不料李嬌娘又說道:「既如此,我們已經買好胭脂,就不敢打擾賈大人了。」

  「慢著。」賈老賊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沒有李芾在旁邊搗亂的機會,那會放過?賈老賊厚顏無恥的說道:「李小姐,本官雖然打算給女兒買胭脂,但不知道該什麼的好,本官想請李小姐參謀參謀,不知李小姐可否幫忙?」

  「這……。」李嬌娘十分為難,因為她父親李芾可是千叮囑、萬囑咐,絕對不允許她接近賈老賊。但李嬌娘轉目尋找借口拒絕間,一對澄澈妙目卻定格到了賈老賊身後的一人身上,粉頰漸漸紅暈。賈老賊開始還以為是李嬌娘對自己害羞,還很是得意了一番,「女人臉孔紅,定是想老公,我有希望了。」不過自我陶醉地賈老賊很快就發現,李嬌娘那雙秋水般清澈地大眼睛根本沒看著自己,而是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後的酈君玉!

  「不會吧?」發現了這一點後,賈老賊心中不免開始叫苦,「我外甥女擺明了是喜歡上了孟麗君,李嬌娘似乎也看上了她,該不會弄出一樁大宋版百合三角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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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雲臨安

  第四十章 各有打算

  「娘的,這叫什麼事?看模樣我的心上人喜歡上了孟麗君這臭娘們,我的外甥女也喜歡她,可孟麗君這臭娘們又和我有殺父之仇,這關係咋這麼複雜?」眼看著心上人李嬌娘羞答答的不斷偷看酈君玉,明知道酈君玉是個女人的賈老賊心中居然也有些吃味,在心中忿忿道:「他娘的,難道小白臉就注定吃香?老子也算是小白臉,雖然老了點!」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梁薇抿了抿嘴唇,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拉著李嬌娘的袖子說道:「嬌娘妹妹,既然賈大人請你幫忙買胭脂,那我們反正沒其他事了,你就幫幫他吧。」梁薇說話那一刻,賈老賊才第一次發現梁薇原來也很美麗可愛的,恨不得拉住梁薇的小手痛哭流涕的感謝一番。不曾想酈君玉卻極不識趣的開口道:「賈大人,你一個大男人硬要一個年齡足以做你女兒的姑娘幫你買胭脂,居心不良,是什麼意思?趕快走,本公子又餓又累,沒時間陪你。」

  「臭小子,你說什麼?」郭靖聞言大怒,握起拳頭就要教訓酈君玉。酈君玉雖手無縛雞之力卻毫無懼色,反而揚臉說道:「想打我嗎?打啊,皇上要我住到你的主子家裡,過幾天我參加殿試要是臉上有傷,皇上問起來,怕是你地主子也擔待不起吧?」郭靖嚇了一跳。轉目去看賈老賊時,賈老賊卻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表示這事確有其事。酈君玉更是得意,「明白就好!快送本公子去你家,否則本公子告到皇上那裡,告你違背聖旨,不敬皇上。」

  「臭婊子,先讓你囂張幾天,以後有你後悔的。」賈老賊暗罵。李嬌娘和梁薇卻聽得一頭霧水,李嬌娘遲疑著向賈老賊問道:「賈大人。不知這位先生姓甚名誰?皇上為什麼要他住到大人府中?」

  「他叫酈君玉,是本科一甲第一名的進士,只因在臨安舉目無親。皇上愛才就讓他住到本官家裡。等待五月初一殿試以後再另行安排。」賈老賊沒好氣的回答一句,因為害怕酈君玉又說出些不好聽的話破壞自己在李嬌娘心目中的印象,賈老賊只得向李嬌娘和梁薇拱手道:「李小姐。梁小姐,本官要先把酈君玉送回家裡安頓。其他事就只有改天再說了,告辭。」

  「大人慢走。」梁薇行禮。李嬌娘卻大眼睛轉了轉,又紅著臉向賈老賊說道:「賈大人,既然你想要給令千金買些胭脂又沒有時間,如果不嫌棄的話,小女可以代賈大人買好,改日送到府上。」

  「好,那太好了。」雖然明知道李嬌娘肯定是因為酈君玉才主動提出幫忙,但只要有機會能和李嬌娘再見面。賈老賊顧不了那麼多了。沒口子的連聲感謝並留下銀錢,賈老賊這才戀戀不捨的上轎離去,當然了。勉強算是一個癡情種子地賈老賊少不得從轎窗裡探出頭,不斷回望李嬌娘的動人身影。在另一邊,李嬌娘卻不斷偷看酈君玉的瀟灑背影,粉面滾燙難當。

  「對那個姓酈地一見鍾情了?」梁薇是李嬌娘地手帕交,一眼看出李嬌娘的心思。李嬌娘大羞,反手打了梁薇一下,拉著梁薇跑進胭脂鋪裡沒人的地方,低聲薄嗔道:「少胡說八道,讓別人聽到多難為情?」梁薇看了李嬌娘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別不承認了,你看著那個酈君玉的眼神簡直像是要吃下他,一甲第一名進士,與你正好相配,恭喜你了。」

  「薇姐,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李嬌娘更是害羞,嘟噥起了小嘴,臉卻紅得更加厲害。梁薇轉開目光,沒來由地長歎了一口氣,黯然無語。李嬌娘誤會了梁薇心思,忙改口道:「薇姐你別生氣,只要你別再說剛才的事,我怎麼會不認你這個姐姐?」梁薇仍然無語,過了許久後,梁薇才低聲說道:「好妹妹,你剛才有沒有注意?有一個男人也是一直癡癡的看著你?」

  「誰?」李嬌娘首先想到酈君玉,又納悶道:「誰癡癡看著我?」梁薇幾乎暈倒,半晌才咬牙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賈大人從轎子裡跑出來,就一直對著你說話,幾時看過別人?」

  「賈大人?」李嬌娘大吃一驚,仔細一回憶似乎是這樣,便連連搖頭道:「薇姐別開玩笑,賈大人怕是有三十多歲了,又有兒女,家裡嬌妻美妾成群,怎麼會對我這麼一個小姑娘動心思?」

  「他今年四十六歲,只是天生臉嫩,看上去像是三十多歲,妻子五年前過世,尚未續絃,以前的姬妾也在他調離兩淮後全部送人。」梁薇淡淡說道:「聽說他最近新納了一房小妾,但並不是從二門抬進府中,而是直接收房,算不得偏室。而且他只有一個女兒,脾氣很好又孝順聽話,和誰都能相處。如果賈大人娶你續絃,你虧不了。」說到這,梁薇遲疑了一下說道:「我看他對你似乎有些意思,他身體年齡大一些,但年紀大才知道疼人,又那麼有英雄氣概,韃子那麼兇惡都對他畏懼三分,這樣的人大宋能找出幾個?」

  「四十六!太老了。」李嬌娘將頭搖得撥浪鼓一般,又狐疑的打量著梁薇問道:「薇姐,你怎麼對賈大人的情況這麼清楚?難道你?」梁薇又將目光扭開,語氣平靜的說道:「你才不要胡說,不要忘了我已經定下親事,今年年底你就能喝我的喜酒。..才是害了你薇姐。」

  南宋理學興隆。對女子名節極是注重,被梁薇提醒地李嬌娘吐了一下舌頭,趕緊道歉,「薇姐,對不起,我不該胡說八道。」見梁薇並沒有怒意,李嬌娘這才小心翼翼地說道:「薇姐,能不能請你幫一個忙?今天我買好胭脂,明天你到我家假裝約我出來遊玩,讓..你這話要是讓別人聽到,那我有時間送去賈大人府上。否則我父親絕對不允許我去賈大人家的。」

  「又讓我去看他對你地癡情模樣嗎?」梁薇心如刀絞,幾乎落淚。不過梁薇最終還是抿嘴答道:「好吧,明天我去約你。」說這話時。梁薇眼角已有淚花閃爍。心道:「只要你喜歡就好。」

  抱著存查噁心賈老賊的心理,酈君玉住在殺父仇人賈老賊家裡可謂是威風八面,住要住本屬於賈妙的向南房間。吃要吃雞舌羹與產自東北的長白山熊掌,喝要喝從岳飛廟廟旁珍珠泉打來泉水。只有在穿上不講究,酈君玉也怕更衣時被人發現身份。如果賈老賊府僕人對酈君玉的要求稍有拒絕,酈君玉馬上鬧著要走並告到宋理宗那裡。而賈老賊家的僕人告到賈老賊那裡的時候,賈老賊則冷笑道:「由他,他要什麼給什麼。」到了後來,甚至連賈老賊那個孝順無比地女兒賈妙也無法忍耐了,跑到賈老賊的書房裡抽泣告狀,「父親,那個姓酈的不知道發什麼瘋,故意砸壞了女兒最喜愛地桐木琴。你快把他趕走。女兒實在受不了他。」

  「妙兒乖,別哭。明天父親讓人去樂器店裡重新買幾口最好地桐木琴給你。」賈老賊安慰女兒道:「那個姓酈的過了五月初一就滾蛋,到時候咱們家裡就安靜了。」賈妙最是聽話,被賈老賊勸慰一通也只好乖乖離去。見賈老賊的漂亮女兒被酈君玉欺負成這樣,來與賈老賊密議地一干走狗個個氣得嗷嗷亂叫,宋京氣呼呼的說道:「少傅,你何必讓賈小姐和你自己受如此委屈?黃藥師已經打探出酈君玉地真正底細,咱們把她的真正身份向皇上一說,她馬上是殺頭凌遲的份!」

  宋京的話說完,廖瑩中、韓震和翁應龍等人紛紛附和,就連一向性格溫和的陸秀夫也要求馬上向朝廷抖出酈君玉的真正身份,誰叫酈君玉惹到了賈妙?賈老賊卻微笑著搖晃手指頭說道:「別急,稍安勿噪。現在就抖露酈君玉的身份,最多只能讓她被殺頭砍腦袋,對我們沒有半點好處。這個酈君玉是本官砸翻丁大全的扳磚,必須要等丁大全站到懸崖邊上的時候才能使用,那時候她才能發揮最大效果,明白嗎?」

  「少傅,你地意思下官大概明白,下官猜測,少傅是想等殿試之時,酈君玉聯合丁大全在考卷中向少傅發難,然後少傅再揭露酈君玉地真實身份與蒙古背景,一舉扳倒丁大全。」狗頭軍師廖瑩中差不多是賈老賊肚子裡的蛔蟲,從知道酈君玉真正身份後就猜到了賈老賊對酈君玉一再容忍甚至在背後抬舉酈君玉地真正目的。但廖瑩中也有疑問,「不過下官不明白,眼下皇上讓酈君玉住在少傅家裡,擺明了就是給少傅籠絡酈君玉的機會。丁大全看在眼裡,他還會再相信和利用酈君玉、繼續給我們製造絕地反擊的機會嗎?」

  「問得好,如果換成本官是丁大全,看到酈君玉被皇上安排住進了本官家裡,也會懷疑酈君玉是否再能利用,尤其是丁大全在剛經歷卓夢卿叛變的情況下。」說到這,賈老賊皺起眉頭,「說句題外話,這次卓夢卿的事你們做得很愚蠢,卓夢卿倒向本官,不管他是出於原因,你們都不該對他不理不問,任由他被丁大全滅口,有卓夢卿的例子,以後丁大全的走狗還有誰敢叛變?」

  「下官們知錯了。」賈老賊的幾個走狗無奈,只得向賈老賊認錯。賈老賊一揮手說道:「事情已經過去就算了,以後注意就行,還好現在還有補救的機會,明天你們就拿一筆重金送去給卓夢卿的家人,安排他們到揚州居住,卓夢卿有幾個女兒,只要卓夢卿的遺孀同意,你們就把她們收做偏房,免得她們背著犯官女兒的名譽嫁不了好人家。本官要讓丁大全的走狗都知道,只要背叛丁大全倒向本官,本官就一定會對他們負責到底。」賈老賊的幾個走狗恭敬答應,對賈老賊的心思之細佩服得五體投地。而賈老賊的走狗依法施為後,丁大全的鐵桿黨羽果然人心動搖,卓夢卿老婆為了女兒和兒子的將來著想,也是同意了將幾個女兒分別嫁與賈老賊的幾條大走狗,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解決了卓夢卿的問題,賈老賊又將話題轉到酈君玉身上,「再說這個酈君玉,剛才本官說丁大全不會再相信酈君玉,但酈君玉是什麼人?她的父親孟士元不僅是在我們手裡,更被我們故意栽贓連累家人,這樣的深仇大恨,酈君玉怎麼肯善罷甘休?所以本官敢斷定,在殿試開始之前,酈君玉一定會去找丁大全表明忠心,繼續與丁大全聯手攻擊本官!雖說酈君玉不一定能再度取信於丁大全,可她失敗對我們仍然是毫無損失,沒有半點影響;她如果成功的話,我們就可以借這個機會一舉扳倒丁大全老賊!」說著,賈老賊一拍桌子,「把老賊手裡的民政財政大權搶過來!」「少傅高明,深謀遠慮,運籌於帷幄之間,決勝於千里之外!」賈老賊的幾個走狗對賈老賊的計劃將信將疑,但還是習慣性的拍馬屁道。話音未落,賈老賊的親兵隊長郭靖就在書房外敲門稟報道:「啟稟大人,酈君玉那小子剛才借口上街遊玩,已經出去了,要不要派兩個人盯上?」

  「你們看,那臭娘們是不是按捺不住,急著去找丁大全聯繫了?」賈老賊向眾走狗一笑,命令道:「派人盯上,但告訴去跟蹤的人,要故意讓酈君玉發現他們在盯梢,再故意讓酈君玉把他們甩掉,跟丟了不要緊。」

  酈君玉傍晚離開賈老賊家,直到深夜子時方才歸來,左手手腕上還多了出一條白布,布上滲著血跡,賈老賊家人問起時,酈君玉說是不小心摔了一交,這才劃破手腕。賈老賊家精細的老管家賈薄卻發現不對,向賈老賊稟報道:「老爺,那個叫酈君玉雖然說他是摔傷,但老奴仔細看了他的全身,發現他身上僅有左手手腕受傷,其他地方卻沒有任何擦傷掛傷,十分不符合常理,請老爺要小心。」

  「很符合情理。」賈老賊微笑著挽起自己的左手衣袖,露出左手手腕上一道淡紅色的舊疤。賈薄大吃一驚,「老爺,你手上什麼時候受的傷?老奴怎麼一直不知道?」「你當然不知道,因為這道傷疤是老爺在鄂州的時候,用劍自己割出的傷。」賈老賊撫摸著傷疤,微笑道:「那時候,老爺剛和忽必烈簽定了第二次宋蒙和約,並當眾立誓遵守和約,從忽必烈手裡騙到了三萬五千匹戰馬。但是戰馬到手後,老爺我又當眾割破手腕,用鮮血發誓與蒙古韃子勢不兩立,一定要為被蒙古韃子殺害的漢人同胞報仇雪恨,結果我們大宋軍隊的士氣不僅沒有因為背盟受到半點影響,反而士氣大振,最終全殲了韃子軍隊,酈君玉不過是抄襲了老爺的計策,用血誓讓另一個人相信而已。」

  「既然老爺明白,那老奴就告退了,老爺請好生休息。」賈薄年老謹慎,自然不敢深問,躬身就要告退。賈老賊卻叫住他,並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交給賈薄,「明天中午酈君玉用午飯的時候,放一點點在他的飯菜或者飲水裡。」說罷,賈老賊又補充一句,「節約一點用,很貴的,黃藥師那個老東西告訴老爺,董平高和黎尚武那兩個混蛋為了這一小瓶藥,可是願意出一百兩黃金的高價。」

  與此同時的皇宮中,難以入眠的趙娥明在床上翻了一個身,甜甜的微笑道:「可以睡了,明天中午到舅父家裡去看他。」

  還是與此同時的李芾家中,同樣難以入眠的李嬌娘也是在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更加甜蜜的微笑道:「可以睡了,明天中午到賈大人家裡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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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雲臨安

  第四十一章 天網恢恢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賈妙的隨身丫鬟小樂大喊著,跌跌撞撞的跑進賈老賊家後花園,向正在涼亭裡向陸秀夫學習書法的賈妙哭喊道:「小姐,你最喜歡那只會說人話的鸚鵡,被姓酈的那個賊廝給摔死了!」

  聽到丫鬟的哭喊,正在站著賈妙旁邊指導書法的陸秀夫臉色大變,因為陸秀夫很清楚的知道,那只鸚鵡是賈妙從雛鳥時就養起的愛鳥,並親自教會了那只鸚鵡叫「父親安康」和「妙兒最乖」兩句人語,幾乎是視若性命。而當事人賈妙傾國傾城的如花俏顏上卻沒有波動,陸秀夫開始還納悶,心說這個愛哭的小丫頭怎麼變得這麼堅強了,直到賈妙的嬌軀癱軟摔倒,陸秀夫才知道大事不妙,「小樂,快來扶起賈小姐,給她掐人中!她氣暈了!」

  礙於男女授受不親的聖訓,陸秀夫沒法親自動手,只能用言語指點小可掐人中搶救賈妙,待笨手苯腳的小可好不容易將賈妙掐得悠悠醒轉後,賈妙立即放聲大哭,「我的鸚鵡!嗚嗚……姓酈的,我和你拼了!」哭喊著,素來以性格溫柔而聞名的賈妙竟然抓起桌子上的石硯,血紅著眼睛就往外衝,怕出意外的陸秀夫這會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了,一把抓住賈妙,一邊向丫鬟命令道:「小可,快去稟報賈大人,請他過來勸小姐。」

  事情發生的同時,賈老賊其實也剛剛散朝從皇宮裡回來,因為在早朝上匯報了一通安撫湖州民變的經過,賈老賊算得上是疲憊不堪,不過聽到寶貝女兒出事後,賈老賊還是只能拖著疲倦的身體跑進花園。見到了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的賈妙。不待賈老賊說話,好不容易被被陸秀夫拉住的賈妙首先撲進賈老賊壞裡,哭得簡直是死去活來。「父親,姓酈的那個賊廝摔死了妙兒的鸚鵡,就是會說人話那只鸚鵡,你要給妙兒報仇啊!嗚嗚……妙兒親手把它喂大地啊。」

  「那個臭娘們,簡直是得寸進尺!臭娘們,今天非給你一個教訓不可!」看到寶貝女兒傷心成這樣,賈老賊也是心頭無名火起,摟住女兒安慰道:「妙兒乖,小心被哭壞了身體,妙兒放心。父親一定給你報仇,讓酈君玉那個臭娘……臭小子生不如死,給妙兒出這口惡氣!」

  「把他趕走,我一天都不想看到他!」賈妙抽泣著嚷嚷道。賈老賊拍拍賈妙烏黑的秀髮,微笑道:「妙兒氣糊塗了,就這麼把他趕走,父親還怎麼給妙兒報仇出氣?」說到這,賈老賊湊到寶貝女兒仿若珍珠一般的耳垂邊,用極低地聲音說道:「妙兒,別急。你先出去玩一玩,到傍晚你再回來,到時候你就可以看到姓酈的上演好戲了。」

  「姓酈的上演好戲?上演什麼好戲?」賈妙停住哭泣,哽咽著好奇問道。賈老賊長得還算清秀的臉上露出獰笑。「天機不可洩露,總之到時候妙兒看到姓酈的那個臭小子的傷心痛苦模樣如果還不滿意。父親就把他趕出去,這總該可以了吧?」賈妙將信將疑的點點頭,不過生性善良的她又叮囑道:「父親,你可不要像在軍隊裡那樣隨便殺人,妙兒的鸚鵡雖然珍貴,但沒有人命寶貴。」

  「妙兒還是那麼善良,放心,父親不會隨便殺人的。」賈老賊咧嘴一笑,轉過頭向陸秀夫命令道:「君實。xx你叫上李和張一刀。帶上一隊親兵保護小姐出去遊玩,多帶些銀錢。妙兒喜歡什麼就給她買什麼。」雖說賈老賊這個命令基本上是把陸秀夫當成了家丁看待,但陸秀夫卻毫不以為意,反而暗暗歡喜,趕緊按賈老賊地吩咐安排準備去了。

  賈老賊在臨安城裡的府邸並不大,所以賈妙在花園裡的哭鬧孟麗君基本上聽得一清二楚,又聽到賈老賊安排賈妙出去躲避自己,孟麗君心中更是得意,對賈老賊的鄙視也加深了幾分,「不愧是宋國皇帝的狗奴才,為了不背上違抗聖命的罪名,竟然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疼惜。可惜一直沒找到少華哥,否則我們倆聯手在賈老賊家裡一陣大鬧,那才叫痛快。」

  在心底嘲笑賈老賊一通後,心情大好的孟麗君感到一陣腹饑,便粗暴的命令賈老賊家僕人上飯上菜,並點名要吃臨安城裡最出名的素菜館功德林地素齋,見識到孟麗君厲害的賈府僕人這次不敢違抗,先是騎快馬從功德林裡買來酒菜,又由賈府老管家賈薄親自領人將酒菜送到孟麗君面前。將酒菜放好後,賈薄躬身說道:「酈公子,你點名要的豆腐菠菜羹和女兒紅都已經備齊,菠菜豆腐羹是單獨用快馬從功德林的廚房裡直接送到這裡,還是熱騰騰地,請公子慢用。」

  賈老賊家的僕人忍讓成這樣,孟麗君仍不滿意,又冷哼道:「那酒呢?是不是十八年陳地女兒紅?」賈薄又躬身答道:「公子放心,女兒紅絕對是十八年陳,一年不多,一年不少,是我們從臨安城裡最好的酒館買來的,信譽保證。」說著,頭髮花白的賈薄親自斟滿一杯酒放在孟麗君面前,恭敬說道:「公子若是不信,請親自品嚐。」

  孟麗君又是一陣冷哼,端起酒抿了一口,發現入口醇厚綿甜,其實是最上等的女兒紅酒,孟麗君這才冷哼道:「算你們聰明,沒耍花招。好了,你們可以出去了,待本公子用過午飯,再叫你們進來收拾。」賈薄又是一鞠躬,「公子請慢用。」說罷,賈薄這才領著其他僕人出去。不過賈薄等人剛出門後,孟麗君就聽到外面有人憤憤說道:「賈大伯,這個姓酈的太過分了,你一位年齡這麼大的老人服侍他,他還呼來喚去的沒點好臉色,我們家老爺這麼大的官都沒這麼對過你,他算什麼東西?」

  「算了,是皇上讓他住進咱們家裡地。別老爺為難。你們幾個也收斂些,別太給他臉色……。」

  「活該,誰叫你們是賈老賊家地奴僕?!」聽到外面賈府僕人的對答。孟麗君心中並沒有半點愧疚,反而洋洋得意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抓起筷子慢慢享受美酒佳餚,但隨著幾杯女兒紅下肚,孟麗君漸漸地感覺自己眼皮發沉,彷彿有千斤重一般難以睜開,頭腦的迷糊一陣接著一陣,終於一頭歪倒在桌子上,昏昏睡去……

  孟麗君昏睡過去還沒一柱香時間,賈老賊就悄悄來到了孟麗君房外。從窗戶裡偷看到孟麗君已經著道,賈老賊立時大喜,先是將房外的僕人全部趕走,又向親兵隊長郭靖交代道:「別讓家裡人靠近這裡,如果有人來拜訪本官,就說本官出去了,讓他們改天再來。」郭靖奸笑答應,領著親兵匆匆離去,賈老賊則整整衣服,帶著滿淫賤奸笑竄進了房間裡因為孟麗君所在房間原先是賈妙閨房地緣故。$$房間裡仍然是幽香怡人,充滿了少女體香與各種香料熏蒸後留下的香味,也正是這樣的香味令賈老賊心中癢癢,獸性萌動。不過賈老賊並沒有急著立即下手。而是先將昏迷不醒的孟麗君橫抱到床上,取來一塊濕棉巾替孟麗君擦拭臉蛋。口中唸唸有詞,「臭娘們,我今天倒要看,你這個歷史上有名女狀元兼女漢奸究竟長什麼模樣?是不是象傳說中那樣漂亮,讓蒙古的皇帝都對你動

  隨著棉布的溫柔擦拭,孟麗君臉上塗抹的淡黃顏料逐漸脫落,露出白得幾近透明的粉嫩肌膚,賈老賊忍不住也嘀咕了一句,「臭娘們。皮膚倒很好。」但是在將孟麗君臉上用來化裝的顏料全部擦盡時。賈老賊就再也罵不出來了,出現在賈老賊面前的,是一張出水芙蓉一般地俏麗臉龐。彷彿月下梨花,又好比海棠春睡,細彎彎的兩道蛾眉,淡若輕煙,玉靨嬌嫩如花,小小的櫻口一點,嬌艷欲滴。看得賈老賊是目瞪口呆,半晌才蹦出一句,「臭娘們,怪不得蒙古皇帝都為你著迷!真他娘漂亮!」

  「忍不住了!」賈老賊野獸一般低吼一聲,三兩下將孟麗君的外衣內衣扒得精光,讓孟麗君全身上下一絲不掛,赤條條身如大白羊,絕美玉體橫陳,又解去孟麗君束在胸口的長長裹布,露出一對並不十分豐滿卻相當堅挺的椒發嫩乳,賈老賊方才停手欣賞。而身中迷藥的孟麗君依然沉睡不醒,絲毫不知自己香噴噴的嬌嫩之軀即將落入虎狼之口,紅艷欲滴的朱唇嘴角竟然還掛著微笑,似乎還是在做把賈老賊大卸八塊的好夢。

  「小美人兒,本來老子只想看看你究竟長多漂亮,根本沒想要你這個女漢奸地。」慾火如焚的賈老賊抱住孟麗君的櫻唇胡啃一氣,然後一邊胡亂脫著身上的衣服,一邊淫笑著說道:「可你自己不好,先是勾結皇甫少華刺殺老子,又勾結丁大全陷害老子,還故意在老子家裡搗亂,弄得雞飛狗跳,最可氣地是你竟然欺負我那個既漂亮又孝順的乖女兒和勾引我地心上人李嬌娘,我要是再不在你身上收回些利息,豈不是太對不起我那孝順女兒了?反正你不知道是誰要了你,醒來以後你也不該聲張,乖乖吃啞巴虧吧!」

  「孟麗君,這一切都是你做惡多端自找的,這是天遣!」給自己找了一大堆理由後,賈老賊也是脫了個精光,又低吼一聲,翻身便壓在孟麗君的柔嫩嬌軀上,很快的,房間中響起了一聲低沉的痛苦呻吟與皮膚碰撞聲,還有一個野獸般的低吼聲,「賺了!居然還是個處女……。」賈老賊在孟麗君房裡大逞淫慾的同時,他家大門口處卻迎來兩頂青布小轎,轎上下來兩名妙齡少女,各著鵝黃淡紅衣裙,具都生得花容玉貌,嬌美非凡,直看得賈老賊家門口的親兵眼睛發亮,驚艷不已。那身著粉紅衣裙、年齡稍大的少女徑直走到賈老賊家門前,施禮道:「煩勞軍爺通稟賈大人一聲,民女梁薇、李嬌娘求見。」

  賈老賊地親兵隊長郭靖去了安慰黃蓉,不過事先交代了門房賈老賊地吩咐,所以賈老賊的一個親兵抱拳答道:「這位小姐。實在抱歉,我們賈大人出去了,沒在家裡。」梁薇和李嬌娘大失所望。梁薇又問道:「那能否勞煩軍爺通稟賈大人地小姐一聲,我們是替賈大人為小姐買了胭脂,特地給小姐送來,能與賈小姐見面也行。」

  「這位小姐,真是太不巧了。」賈老賊的那名親兵尷尬道:「我們家小姐也出去了,不光如此,就連大人地兩位偏夫人也出去了。要不這樣吧,兩位小姐如果有空的話,我們可以給兩位小姐安排茶水,讓兩位小姐等待老爺和小姐回來。」

  「兩位夫人?前不久。不是才一位嗎?」梁薇略有醋意,便謝絕道:「那倒不用了,既然賈大人與小姐都不府,那我們明天再來吧。」話說到這步,事情本來就可以這麼結束的,但是被李芾管教得極嚴地李嬌娘卻不肯放過這機會,上前一步說道:「如此就多謝軍爺了,我們稍等一等,看能不能等到賈大人與賈小姐回來。」

  「好,兩位小姐裡面請。」上樑不正下樑歪。能夠接待梁薇與李嬌娘這麼兩位美女,賈老賊的親兵們可是萬分樂意的,為了爭取與梁薇、李嬌娘近身談話的機會,賈老賊的親兵們立即開始了你爭我奪。「你們留下,我去」「少廢話。今天到我值勤,該我去。」「你們兩個那副醜樣,就別嚇壞人家小姑娘了,還是我去給兩位小姐領路吧。」「你也強不到那裡,那有我俊?」一言不合,幾個親兵甚至當場動起手來,反倒把梁薇和李嬌娘拉在了門外,但就在這時候,又有一頂小轎輕巧的停在了門外……

  「又有客人來了。你們別吵。」一個親兵喝住同伴。眾親兵一起轉目去看時,卻見一名比梁薇和李嬌娘更加嬌艷動人的絕色少女捧著一個食盒從轎中下來,如果說梁薇與李嬌娘是花朵的話。那這少女簡直就是天上皎月,而且這少女身上那種雍容華貴的氣質更是梁薇與李嬌娘無法與之比擬,這下子不要說賈老賊的親兵,就連梁薇和李嬌娘也張大了小嘴,嫉妒得連話都說不出來。驚艷之餘,賈老賊地親兵突發一聲喊,一起衝到那少女面前,爭先恐後的大喊,「這位小姐,你是來找我們家老爺還是小姐?他們都不在家,不過我們可以給準備茶水,讓你在家裡等老爺和小姐回來!」

  「你們是……,我怎麼沒見過你們?」那絕色少女少女被賈老賊親兵的狼像嚇得退後一步,吃驚的問道。賈老賊那些親兵爭先恐後的答道:「小姐,我們都是賈大人的親兵,是賈大人在鄂州的時候見我們做戰勇敢,武藝高強,才把我們補充進了親兵隊。」其中一個親兵還大叫道:「這位小姐,你別聽他們的,在戰場上我最勇敢,滸黃州一戰,我一個人就砍倒了六個夠韃子,還用身體給賈大人擋了兩箭,所以賈大人才讓我進親兵隊方便提拔。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問賈大人,我的名字叫龔丹。」

  「原來你們都是戰場上的大宋英雄啊。」那少女嬌媚俏臉展顏一笑,當真是牡丹怒放,百花齊開,直看得賈老賊地幾個親兵直嚥口水,梁薇和李嬌娘也是心醉神搖,直說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但梁薇不免又是一陣醋海生波,「難怪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原來他還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你們好大的膽子!通通閃開,休得對……。」那絕色少女帶來地俏麗丫鬟站出來呼喝,那絕色少女忙揮手阻攔,又向賈老賊的幾個親兵微笑道:「你們是新來地不知道,其實我是賈大人的親戚,賈大人不在也沒關係,只是不知道酈君玉酈舉子可在?」

  「原來她是來找酈君玉那個小白臉的!」梁薇先是一喜,又偷眼去看李嬌娘時,卻見李嬌娘的俏臉已經拉得比驢還長,冷冰冰的沒有半點血色。那邊賈老賊的親兵則個個驚叫,「原來小姐是我們賈大人的親戚,失敬失敬,姓酈的那個小子在,好像正在房間裡吃飯還是讀書。」

  「那太好了,請幾位領我去見酈君玉先生吧。」那絕色少女大喜,羞答答的說道。賈老賊地幾個親兵轟然答應,旁邊李嬌娘卻不知道從那裡冒出來一股勇氣,挺身站出來說道:「幾位軍爺,其實我們也想見酈君玉先生,不知可否引見?」

  「小丫頭,好大地膽子,果然是急著嫁人了。」李嬌娘的勇氣讓梁薇驚訝偷笑,又黯然神傷,「我為什麼沒那麼大地勇氣?如果我那天直接告訴……那怕做他沒名分的小妾,我也就心滿意足了……。」梁薇和李嬌娘各有所愛又是好友,李嬌娘的那些話自然傷不到她。但是那絕色少女卻臉色大變,看向李嬌娘的目光中已經帶上了點點火星。賈老賊的幾個親兵卻妒忌得幾乎抓狂,一起在心中破口大罵,「娘的!小白臉就是他娘的吃香啊!」

  「不知這位小姐怎麼稱呼?與酈舉子是什麼關係?」那絕色少女怒視李嬌娘,冷冷問道。李嬌娘勇敢挺胸,朗聲答道:「我叫李嬌娘,是酈先生的朋友!你又叫什麼名字,與酈君玉先生又是什麼關係?」

  「朋友?哼!」那絕色少女冷哼一聲,傲慢道:「我叫什麼名字,你還不配知道!總之為了你自己著想,我勸你以後少接近酈君玉!」

  「是嗎?」李嬌娘的神色更加傲慢,「可我如果不聽,又有什麼後果?」說罷,李嬌娘飛快轉身,向賈老賊的親兵行禮道:「各位軍爺,請你們替我引見酈君玉先生。」那邊的絕色少女怒反笑,又揮手制止丫鬟的呼喝,也是說道:「好吧,就讓我和她一起見見酈君玉先生,我倒要看看,酈君玉究竟是不理誰?!」

  李嬌娘與那絕色少女話語中帶出的殺氣,讓賈老賊手下那些在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親兵都身上發寒,心驚膽戰,這會賈老賊親兵也不爭了,騰出了兩個今天執勤的親兵領路,那絕色少女與李嬌娘昂首並肩而入,梁薇怕李嬌娘出意外,也只好膽戰心驚的跟著進去。

  也許今天是黑道凶日,或者是賈老賊犯了太歲,再或者是賈老賊的報應到了。梁薇、李嬌娘與那絕色少女兩行人前腳剛進賈老賊家大門,街道上又行來一頂官轎,也是停在了賈老賊家的門前,轎子上下來一個六十多歲的清瘦老頭,這一次賈老賊的親兵認出來人,忙一起半跪行禮,「見過吳丞相!」原來這老頭不是別人,正是朝廷裡清流名士的領導,左丞相吳潛!

  「諸位將士請起,賈少傅在嗎?」吳潛沒有半點架子,和顏悅色的說道:「煩勞通稟賈少傅一聲,吳潛來向他負荊請罪和道謝,感謝他替老夫清理門戶,誅殺了牛石磊那個不孝門生。」

  「回稟吳丞相,我們大人不在家。」賈老賊的親兵按郭靖的要求答道。吳潛點點頭,又說道:「沒關係,本相是來賠罪,理應等賈少傅歸來,這樣吧,聽說本科一甲第一名的進士酈君玉正住在賈少傅家中,本相順便要見一見他,與他討論一些詩文,順便等待賈少傅歸來。」

GGCMEAT 發表於 2018-2-1 16:51
第二卷 風雲臨安

  第四十二章 走投無路

  時間回到李嬌娘與那自稱為賈老賊親戚的絕色少女並肩衝入賈老賊家大門,兩女在賈老賊親兵的指引下互不相讓,並肩直衝孟麗君所在的房間。本來賈老賊被捉姦在床的命運已然無可避免,可大概是因為本準備懲罰賈老賊的蒼天忽然打了個呵欠閉上眼,李嬌娘與那絕色少女剛要轉過跨院時,剛安慰完黃蓉又被逼著去買零食的賈老賊親兵隊長郭靖正巧從另一側的跨院轉過來,恰好看到李嬌娘一行人,被賈老賊委以保衛重任的郭靖忙叫道:「站住,你們是什麼人?去那裡?」

  「你又是什麼人?」那絕色少女正在氣頭上,便沒好氣的反問道。郭靖也沒見過那少女,關鍵是賈老賊進宮沒權利帶親兵,所以郭靖挺起胸膛說道:「我乃大宋賈少傅的親兵隊長,姓郭名靖。」說著,郭靖忽然看到賈老賊為之大犯單相思病的李嬌娘,忙轉向李嬌娘叫道:「李小姐,你終於來了,我們大人可天天念著你。我們家大人……出去了,請你到客廳用茶稍等,我去找大人回來見你。」

  「不用了,郭大哥,我是來見酈君玉酈公子的,請你替我引見一下。」李嬌娘陰沉著臉答道。那絕色少女臉色更加陰沉,冷冷喝道:「既然你是我舅舅的親兵隊長,快領我去見酈君玉公子。」

  「原來賈大人是你舅舅,怪不得……。」郭靖點點頭,然後猛的一下跳起來,指著那絕色少女大叫問道:「賈大人是你舅舅?我記得賈大人只有一位外甥女,難道你就是瑞國公主?」

  「公主?你是公主?」李嬌娘和梁薇等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趙娥明傲然道:「不錯,本公主正是瑞國公主,賈少傅唯一的外甥女!」

  「小人叩見公主!」郭靖等賈似道親兵和梁薇不敢怠慢。趕緊一起跪倒磕頭。這會李嬌娘也沒了開始的威風,老老實實的跟著跪下,戰戰兢兢的說道:「民女不知公主殿下駕到。多有冒犯,民女死罪。」還好趙娥明地脾氣與她表姐賈妙一樣,都是溫柔文靜的類型,並沒有藉機發作算舊帳,僅是向郭靖說道:「免禮吧,郭靖,本公主知道舅父和表姐都不在家,不過沒關係,本公主想見見酈君玉公子,你領本公主去。」

  「這個……。」郭靖的冷汗一下子浸滿額頭。心說完蛋了,公主要見地酈君玉現在八成還被賈少傅壓在床上。不過郭靖久在狡詐奸滑的賈老賊身邊,多少學到了一些臨機應變的本領,靈機一動說道:「公主娘娘,這事實在有些不方便,因為酈君玉公子剛才要人給他準備了熱水,此刻正在沐浴之中,實在不方便拜見公主。要不這樣,請公主娘娘先到客廳用茶,小人去通知酈君玉。請他趕快準備,以便拜見公主娘娘。」

  「很好。」趙娥明點頭,又說道:「但進客廳就免了,天這麼熱,本公主先到舅父家裡的後花園坐一坐。」郭靖如蒙大赦,趕緊讓人安排趙娥明和李嬌娘等人到花園中等待,自己則飛奔到孟麗君的房間門口。拚命敲門低聲叫道:「少傅,少傅。快請起來,出事情了。」

  「極品!真是極品啊!」郭靖敲門的時候,滿身大汗的賈老賊正喘著粗氣將頭埋在孟麗君的雪白雙峰之中淫笑連連,不時還舔舔彈彈孟麗君身上那兩顆硬硬的紅葡萄,得意非凡。而孟麗君除了被賈老賊糟蹋的時候有所反應,掙扎呻吟,卻始終沒有醒來,賈老賊發洩完一次獸性後,孟麗君便又陷入了沉睡當中。全然不知自己地清白之軀已受賈老賊的玷污。那美人春睡的模樣不禁讓賈老賊獸性又起。還好郭靖的驚叫及時打斷,孟麗君這才避免了再次被賈老賊糟蹋的厄運。賈老賊沒好氣的扭頭答道:「叫什麼叫?老爺我還沒享受夠。等老爺再爽一次再說。」

  「大人,不能爽了啊。」郭靖帶著哭腔叫道:「你的外甥女瑞國公主,還有李嬌娘小姐她們全來了,全都點名要見酈君玉。我撒謊說酈君玉在沐浴,讓她們在花園裡等候,時間長了,她們會懷疑的。」

  「什麼?我外甥女和李嬌娘都來了?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賈老賊殺豬一般慘叫起來。緊張之下,賈老賊的聲音大了許多,被賈老賊壓在胯下地孟麗君被聲音吵醒,呻吟一聲慢慢睜開眼睛,還好賈老賊及時察覺,當機立斷一拳打在孟麗君的太陽穴上,孟麗君僅是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便又昏了過去。賈老賊擦了一把冷汗,趕緊跳起來用被子蓋住孟麗君,又隨便扯了一件外衣圍在腰間,這才打開房門讓郭靖進來。

  「大人,怎麼辦?公主娘娘和李小姐都在花園裡等著,是不是把這個臭娘們叫醒,讓她去和公主娘娘見面?」郭靖焦急問道。賈老賊一聽大怒,罵道:「笨蛋,這個臭娘們剛被老爺破瓜,要是現在就把她叫醒,不給她一點緩衝冷靜的時間,她還不在公主面前哭天喊地尋死覓活啊?公主娘娘在追查起來,老爺我不就完蛋了?」

  「那怎麼辦?」郭靖膽怯的問道。賈老賊轉轉三角眼,看看在床上昏迷的孟麗君,又看看房間中的擺設,立時計上心來,先是拿出賈薄交還那瓶****,又做了一杯****酒餵給孟麗君喝下,免得她突然醒來,這才向郭靖吩咐道:「你去對公主和李小姐說,就說酈君玉忽然病了不能見客,請公主原諒,不過我那外甥女不一定就這麼善罷甘休,她肯定會堅持來看望酈君玉,你就領她來看酈君玉昏睡不醒地模樣,就算對她有交代了。」

  「可這丫頭這模樣?公主娘娘會不會看出破綻?」郭靖指著孟麗君驚訝詢問,也不怪郭靖擔心,賈老賊已經把孟麗君洗去化妝,露出一張千嬌百媚的俏麗臉蛋,上面還殘留著賈老賊地吻痕,就算看不到身體。換成誰也能看出孟麗君乃是女兒身。賈老賊一拍郭靖的腦袋,「笨,我們不會再給這臭娘們化裝啊?快幫忙翻她的行李。裡面肯定有化裝地工具。」

  「哦,原來是這樣,大人果然高明。」郭靖恍然大悟,忙去翻找孟麗君帶來的行李。賈老賊則手忙腳亂的給孟麗君束起披散地青絲,幫她重梳男人髮式。但就在這時候,屋外有人高叫道:「酈公子,吳丞相親自來看你了,請快出來迎接。」然後吳潛那蒼老的笑聲傳來,「不用迎接了,本相親自去見他就行了。」

  「吳潛?那個老頑固怎麼來了?」賈老賊連聲叫苦。左丞相吳潛為人古板正直,要是讓吳潛發現了賈老賊**孟麗君,那後果可比瑞國公主發現還要嚴重百倍了。但時間不等人,吳潛的笑聲已經越來越近,賈老賊急中生智,用衣服草草包住赤身**地孟麗君,將她攔腰抱起塞到床下,賈老賊自己則跳到床上,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地身體臉朝裡躺下。向郭靖吩咐道:「你去迎接吳潛,照樣說酈君玉病了。」

  「大人果然高明,下次小人要是被婆娘發現,一定也這麼幹。」郭靖對賈老賊的隨機應變佩服得五體投地,發自內心地拍一句馬屁後,郭靖這才推門出去,向已經快走到門前的吳潛半跪行禮道:「小人郭靖。拜見吳丞相。」

  「郭靖,你怎麼也在這裡?酈公子呢?」吳潛也見過郭靖。便直接問道。郭靖恭敬答道:「回吳丞相,酈公子病了,小人是來侍侯他的湯藥,所以正巧在這裡。而酈公子剛服完藥,正在昏睡不醒,所以沒能出來迎接丞相。」

  「病了!」吳潛的眉頭皺起,喃喃道:「真不巧,只有幾天就殿試了,他竟然偏偏在這時候病了。讓開。本相要親自看看酈公子地病情。如果嚴重的話,本相可以進宮去為他請御醫。」郭靖不敢阻攔。馬上站起來給吳潛進房,而賈老賊臉對著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吳潛看出破綻。不想吳潛進房後立即抽抽鼻子,疑惑道:「奇怪?這房間裡怎麼有古怪香味?」

  「丞相,這房間原是賈小姐的閨房,常熏香料,所以殘有香味。」郭靖趕緊解釋道:「酈公子住到賈少傅家後,一眼就看中這個房間,所以賈少傅就讓小姐把房間騰出來,讓給了酈公子居住。」

  「賈少傅為國舉才,竟然不惜讓獨生女兒受此委屈,愛才之誠,老夫不及也。」吳潛連連感慨搖頭,自付沒有賈老賊這份胸襟,理學當道,賈老賊還能讓一個年青公子住進自己女兒的閨房裡,這舉動確實讓吳潛佩服萬分。說了一句題外話,吳潛將目光轉到床上,見酈?是否需要稀缺的藥物?老夫可以想辦法。」

  「這個……。」郭靖想起老婆和岳父這段時間都在逼在他買人參滋補,只是人參太貴郭靖有些捨不得,關鍵是郭靖捨不得拿自己的薪水去買藥給老丈人滋補,方便岳父給自己亂找便宜岳母。郭靖便答道:「回丞相,郎中說酈公子身體虛弱,需要上等地高麗參進補,只是賈少傅為官清廉如水,家中並未備有此等稀缺藥物,是以尚未尋到。」

  有宋一朝就沒佔領過東北,是以高麗參在南宋十分稀缺,價格無比昂貴,吳潛信以為真,便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恰好本相家中有一對皇上賞賜的高麗參,你派兩個人去本相家中取來就是。」郭靖大喜,心說這下子總算有辦法向媳婦和岳父交代了,忙抱拳道:「多謝吳丞相,小人這就派人去丞相府邸。」說罷,郭靖又小心翼翼的說道:「吳丞相,房間裡悶熱,請丞相到寬敞的花廳用茶如何?」

  天氣確實很熱,吳潛雖然消瘦卻也額頭汗水淋漓,便點頭答道:「甚好,那本相就到花廳裡去等待賈少傅。」吳潛此言一出,郭靖和裹在被窩裡全身汗出不停的賈老賊都鬆了一口氣,總算可以出來透透風了。但不等郭靖給吳潛引路離開,房間門口忽然傳來賈老賊外甥女瑞國公主趙娥明清脆的嗓音,「咦?吳丞相,你怎麼也在這裡?」

  「老臣叩見公主娘娘。」當朝公主出現,吳潛嚇了一跳,趕緊跪下行禮。趙娥明忙說道:「吳丞相不必多禮,快快請起。本公主只是來探望舅父,順便……順便看看酈公子,吳丞相用不著講究那些繁禮瑣節。」趙娥明說話時,站在她背後的李嬌娘則不斷向房間中偷窺,尋找意中人地身影。

  「原來皇上準備選本科狀元做駙馬的傳說是真地。」吳潛暗笑,站起來說道:「公主娘娘,真是不巧,酈公子恰好病了,正在床上昏睡不醒,公主娘娘今天怕是沒辦法見到酈公子了。」

  「病了?」趙娥明掃一眼躺在床上的賈老賊,秀眉緊皺的向郭靖喝問道:「郭靖,剛才你還說酈公子正在沐浴,現在酈公子怎麼又病了,還昏睡不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個……那個……。」郭靖徹底傻了眼睛,結結巴巴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趙娥明心生懷疑,又向郭靖喝道:「快說,別這個那個的!」郭靖被當朝公主一嚇更是恐懼,縮在一邊不敢說話。但就這時候,躺在床上的酈君玉忽然操著沙啞低沉的聲音呻吟道:「公主娘娘,請不要責怪郭將軍,小生就是在沐浴之時忽然頭暈,犯了急病。」

  「酈公子,你醒了?」趙娥明和李嬌娘同時大喜,異口同聲的問道。床上的酈君玉又呻吟道:「公主娘娘,吳丞相,小生有病在身,恕不能行禮。請你們趕快離開房間,小生這病來得甚急,怕是會傳染給你們。」說到這,賈老賊在心底嚎叫道:「你們快走啊!你們要是再不走,我就要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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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雲臨安

  第四十三章 禍兮福所倚

  「求求你們快滾出去吧!老子都快熱死了!」天氣本來就熱,賈老賊被裹在密不透風的被窩裡,全身汗出如漿,簡直就是苦不堪言。這還不算最慘的,更慘的還是吳潛、趙娥明和李嬌娘等人就在房間裡不肯走,正光著屁股的賈老賊如果從被窩裡跳出來倒是涼快了,但是被這些把他的身上看光光,那賈老賊也基本是完蛋了。無可奈何之下,賈老賊只好用含糊沙啞的聲音冒充孟麗君說道:「吳丞相,公主娘娘,請你們趕快離開房間,小生這病來得甚急,怕是會傳染給你們。」

  賈老賊的話並沒有起到作用,趙娥明和李嬌娘等人不但不肯走,反而異口同聲的問道:「酈公子,你這究竟是什麼病?為什麼來得如此之急?」然後趙娥明焦急叫道:「來人啊,快去宮裡請御醫來給酈公子診病。」李嬌娘則上前一步,溫柔而又焦急的說道:「酈公子,小女讀過一些醫書,若不嫌棄,請讓小女替你把脈診斷。」

  「不,不用了,小生現在已經好多了,不用再傳御醫了。」賈老賊沙啞著嗓子連聲拒絕,又懇求道:「吳丞相,你是兩朝老臣,一生忠於皇上,小生算是求你了,你快把公主娘娘請出去吧。公主娘娘乃是萬金之軀,小生的賤疾若是傳染給公主娘娘,小生即便是粉身碎骨,也難辭其罪啊!」

  「酈公子果然深明大義,言之有理。」吳潛一想也是,瑞國公主是宋理宗唯一的女兒,她要是不小心傳染上什麼惡疾。宋理宗不知道該傷心成什麼模樣。吳潛便向趙娥明拱手道:「公主殿下,酈公子說得對。你還是先出房間的好,萬一公主娘娘不幸染上疾病,老臣也無法向皇上交代。」

  「我不走,酈公子身染重疾,本公主怎麼能棄他於不顧?」趙娥明甚是癡情專一,即便心上人身患重病也不棄不離。但兩朝老臣吳潛卻不敢冒這個險。連連向趙娥明拱手道:「公主殿下,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請你速速離開這個房間,待太醫來查明酈公子的病情再說。」趙娥明那裡肯聽,反倒上來要掀開賈老賊的被子,「酈公子,讓我看看你究竟那裡不舒服。」

  「公主殿下,你要是再不離開,小生就立即咬舌自盡。」萬分危急之下,賈老賊只好使出嚇唬一招。沙啞著嗓子呵呵叫道:「公主殿下,小生寧可自殺,也不願將疾病傳染於你!」趙娥明嚇了一跳。趕緊收手。又感動道:「酈公子,想不到你對我的身體如此著重。你千萬別亂來,我這就離開房間。去給你傳御醫,你千萬要撐住,我……我……我還要……。」

  「公主殿下,你先出去吧,以後地事以後再說。」賈老賊幾乎要哭出來,身上的汗水乾脆浸透了被子床單。趙娥明深情答應,這才與吳潛一同出去,可李嬌娘卻不肯走,又上前一步說道:「酈公子。$$小女不怕被傳染。請你讓小女為你號脈,服侍湯藥。」

  「媽的。這娘們怎麼這麼煩人?」從第一次見面以來,賈老賊還是第一次覺得李嬌娘十分討厭,又為了故意破壞酈君玉在李嬌娘心目中的形象,賈老賊索性沙啞著嗓子喝道:「滾出去!你是什麼人,也配碰到本公子的千金之軀?一個女人動不動就要摸男人手腕,你知不知道羞恥啊?」

  「你說什麼?你罵我不知羞恥?」李嬌娘如遭雷擊,情不自禁的退後兩步,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這會本就對酈君玉印象不佳地梁薇看不下去了,站出來喝道:「姓酈的,你嘴巴放乾淨點,嬌娘妹妹好心替你把脈,你竟然還惡言傷人?嬌娘妹妹真是看錯你了,你這樣的人即便高中狀元,將來也只是一個品德下流的貪官髒官!」

  「天啊,這真是我做惡多端的報應嗎?」幾乎熱暈過去的賈老賊心中叫苦不迭,雖然明知梁薇性格溫柔是個少見的好女孩,賈老賊也只得又硬起心腸說道:「小丫頭,本公子品德再差,也沒有你未來公公和丈夫的品德差,你這個女人貪圖富貴,竟然甘願嫁給國賊丁大全的兒子,這才是自甘墮落!你比李嬌娘還要不知羞恥百倍!」

  因為焦急的緣故,賈老賊說這段話時最後兩句已經用上了本來聲音,但賈老賊這幾句話全戳在梁薇心頭那塊最疼地傷疤,梁薇不僅沒有察覺賈老賊的聲音變化,反而心如刀絞,掩面痛哭飛奔出房,心被酈君玉傷碎的李嬌娘也跟了出去,同樣是痛哭不止。但賈老賊也顧不得去考慮多了,郭靖剛關上房門,賈老賊就掀開被子光著屁股跳出來,趴到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氣,臉上汗水成流,而賈老賊剛才躺地床單上,已經出現了一個無比清晰的汗水浸透的人形痕跡。

  「媽地,熱死我了!郭靖,快給老爺我打扇!」幾乎因為出汗過多而虛脫的賈老賊大口大口的灌著涼茶,向旁邊的郭靖嚷嚷道。郭靖忙拿起蒲扇給賈老賊扇風去熱,又小心問道:「大人,事情鬧得這麼大,吳丞相和公主都派人去請太醫了,我們該怎麼收場啊?」

  「再打些水來,多打一些。」賈老賊將茶壺遞給郭靖,又說道:「沒事,從咱們家去皇宮,一來一回起碼要一個時辰,這段時間足夠咱們給孟麗君穿好衣服和重新化裝了,再給她罐些迷藥,到時候孟麗君昏迷不醒,太醫也不敢說孟麗君這個臭娘們沒病,事情就可以搪塞過去了。」

  「大人果然高明。」郭靖發自內心的讚譽一句,又接過茶壺推門出去打水,賈老賊則坐到桌邊大口大口喘氣,嘴張得和一隻快要斷氣的蛤蟆簡直沒什麼兩樣。但就在這時候,門外卻傳來輕輕的敲門聲與李嬌娘帶著哽咽的聲音,「酈公子,你還醒著嗎?」

  「怎麼又來了?」賈老賊連聲叫苦。....趕緊跳起來把門閂上,這才操著沙啞的聲音沒好氣答道:「你怎麼又回來了?本公子很討厭你,不想見你,你給我走!」

  「酈公子,我知道你很討厭我,也看不起我。可我真地懂得一些醫術。所以想為公子把把脈,看公子地病情究竟如何,並無他意。」李嬌娘在門外抽泣著低聲說道。賈老賊不耐煩的說道:「不用了,本公子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行,你給我走。」

  賈老賊地粗暴再一次深深的刺傷了李嬌娘的自尊心,李嬌娘羞憤交加之下頓時淚流滿面,幾乎轉頭就走,但小丫頭也知道她和酈君玉是否有緣已經機會不多,便又強自停下腳步,低聲說道:「酈公子。小女不是不知羞恥的人,小女這就走,但小女還想問你一個問題,在公子心目中。可有小女地寸足之地?」

  「他娘的。原來李嬌娘這小丫頭也是追求自由戀愛的急先鋒啊?才見孟麗君這個臭娘們一次,竟然就愛得這麼深?」賈老賊又妒又怒,裝扮成酈君玉恨恨的答道:「李小姐。你說話真是越來越不知道羞慚了,小生與你不過是一面之緣,如何與你談得上男歡女愛?何況公主殿下對小生頗具好感,小生為前途著想,又怎麼能為了李小姐你這麼一個鄉野女子而捨棄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

  門外一片寂靜,李嬌娘的抽泣聲都聽不到了,賈老賊正納悶的時候,郭靖的聲音傳來,「李小姐。你怎麼又來了?酈公子身上有病。不能見客你不知道嗎?」賈老賊楞了一下,忙從門縫中向外偷窺。卻見李嬌娘彷彿呆癡一樣站在門口,直到郭靖又一次詢問時,李嬌娘才向郭靖行了一個禮,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賈老賊心中大快,心說這次你總算對孟麗君這個假男人徹底死心了!

  打開門讓郭靖進來,賈老賊先是猛灌了一氣郭靖帶來的摻冰涼水,這才將仍然昏迷不醒地孟麗君從床下抱出來,手忙腳亂的替孟麗君穿回男人衣衫,又替孟麗君重新化裝。好不容易做完這一切,賈老賊才與郭靖悄悄離開房間,溜回自己臥室,準備更衣後再去見吳潛與瑞國公主。但眼看就要回到自己房間時,賈老賊家的後花園中忽然傳來梁薇撕心裂肺地驚叫聲,「快來人啊!嬌娘妹妹投水了!」

  「投水?不會吧?」賈老賊這下子徹底傻了眼睛,心知定是自己冒充酈君玉辱罵李嬌娘地話讓李嬌娘無地自容,這才自尋短見!緊張與愧疚之下,賈老賊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三步做兩步的跑進自家後花園,果然看到梁薇在涼亭上哭喊大叫,而自家花園的池塘中正有一人在水裡翻滾掙扎。情況萬分危急,稍識水性地賈老賊也沒做多想,衝過去直接跳進水中,兩個猛子扎到李嬌娘旁邊,一把抱住已經被水嗆得昏迷不醒的李嬌娘,拉住她往岸邊游。那邊郭靖和賈府僕人也跳進池塘,七手八腳的幫賈老賊把李嬌娘拖上了岸。但李嬌娘已然是氣息奄奄,腹漲如鼓,性命垂危。

  「舅父。」「賈少傅。」吳潛和趙娥明也是聞訊趕到現場,見賈老賊出現,兩人不由都驚叫起來。但賈老賊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靠著以前學來的溺水急救知識,先是雙手按住李嬌娘的胸口和小腹上用力下壓,幫助李嬌娘吐出腹中積水,待李嬌娘的腹中積水吐得差不多後。賈老賊又猛吸一口氣,捏住李嬌娘的鼻子,堵住她的櫻唇就往她口中拚命吹氣吸氣,直看得旁邊眾人是目瞪口呆,那年代可不時興口對口的人工呼吸。

  「美人兒,你可不能死啊。」賈老賊心中不斷慘叫,同時不斷地給李嬌娘做著人工呼吸,終於,李嬌娘口中發出嚶嚀呻吟,又吐出一股清水,開始自己呼吸起來。賈老賊徹底鬆了口氣,站起來笑道:「好,終於救活了……。」話音未落,賈老賊只覺得眼前一黑,一頭栽在李嬌娘身上……

  不要問賈老賊為什麼會昏迷,做了一次激烈地活塞運動、大量出汗幾近虛脫、猛喝摻冰冷水、又跳進冰涼的池水中救人,經過這些經歷。那怕是鐵打漢子也很難撐住,更何況是賈老賊?不過倒也不用擔心賈老賊就此嗝屁,他昏過去地時候,瑞國公主和吳潛給孟麗君叫的皇宮太醫已經在火速趕往賈老賊家的路上……

  賈老賊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天黑後地接近亥時,賈老賊的孝順女兒賈妙已經回到了家裡。正趴在賈老賊身上哭得死去活來,李和張一刀眼睛也是紅通通的,顯然剛痛哭了一場,旁邊圍滿了賈老賊的一干走狗,賈老賊的外甥女趙娥明也守在旁邊。見賈老賊醒來,眾人大喜,紛紛問候,賈妙更是抱住賈老賊大哭,「爹爹,你總算醒過來了。妙兒都快為你擔心死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太醫說你過度勞累後又激冰水,有可能染上傷寒啊!「妙兒乖。爹沒事。」賈老賊呻吟一聲。又迫不及待的問道:「李小姐呢?她有沒有事?」

  「賈大人放心,嬌娘妹妹地身體已經沒事了。」雙眼紅腫的梁薇從賈老賊的眾走狗背後走出來,哽咽著答道。賈老賊大喜。剛想要坐起來時,卻感覺到一陣眩暈,不禁又摔回枕頭上。賈老賊的走狗忙一起動手,將賈老賊攙扶了坐起,宋京壞壞的笑道:「恭喜少傅,那位李小姐的父親李芾也來了,吳丞相正在與他說話,想要親自做媒把李小姐嫁給少傅續絃呢。」

  「什麼?吳潛替我做媒?為什麼?李芾不是很恨我嗎?」天上忽然掉下個大餡餅,賈老賊頓時樂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賈妙則羞答答的說道:「父親真壞。妙兒聽家裡人說。你都當著那麼多人和李小姐親……嘴了,李小姐還怎麼嫁給別人?」說到這。賈妙頗有些不滿的嘀咕道:「老是給妙兒找十幾歲的後娘,那位李小姐,怕還沒有妙兒大。」

  賈妙地嘀咕聲音頗大,讓李和張一刀都羞得無地自容,賈老賊卻聽得一頭霧水,「啊?竟然還有這好事?」但賈老賊仔細一想也是,以南宋的社會風氣,自己當眾與李嬌娘接了吻,雖然自己的初衷是為了救人,可李嬌娘還真沒辦法嫁給別人了!這時候,左丞相吳潛已經領著李芾和李嬌娘進來,李芾地表情自不用說,咬牙切齒吹鬍子瞪眼睛又滿臉地無可奈何;李嬌娘則面無表情,彷彿已經失魂落魄一般,吳潛則撚鬚大笑道:「賈少傅,你終於醒了,聽說你病情的問題不大,本相真是高

  「吳丞相。」賈老賊對為官清廉的吳潛還是有幾分尊敬地,掙扎著要給吳潛行禮。吳潛忙攔住賈老賊,「賈少傅有病在身,不必多禮。」說著,吳潛把李芾和李嬌娘往前面一拉,向賈老賊微笑道:「賈少傅,今天你捨身救下李大人的千金,為了救人又用了一些不雅的動作,為了李小姐的名節著想,老夫已經與李大人談好了,由老夫做媒,將李小姐許配與賈少傅續絃。不知賈少傅意下如何?」

  「吳潛,我愛死你了!想不到你這個老頭頑固歸頑固,幫起忙來還真夠意思!」賈老賊的嘴笑得完全都合不攏,苦戀李嬌娘多日,今日得償所願,賈老賊還真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了。見賈老賊樂成這樣,吳潛不由大笑,「想不到賈少傅如此高興,看來老夫這杯喜酒是喝定了。賈少傅家財萬貫,這謝媒的喜錢不算受賄,老夫難得逮住一個收錢的機會,可得多要一些。」

  「哈哈哈哈……。」賈老賊的幾個走狗一起大笑。只有李芾滿臉痛苦表情,卻又無可奈何。而梁薇紅腫的雙眼中又有淚花閃爍,痛不欲生。可就在這時候,李嬌娘忽然抬起頭來,平靜而又堅定地說道:「吳丞相,爹爹,多謝你們為嬌娘著想,但嬌娘寧死不嫁!」

  「什麼?」眾人地大笑嘎然而止,全都驚訝的看向李嬌娘。李芾急了,拉起女兒地手說道:「嬌娘,爹知道你不願嫁,但賈……賈少傅為了救你,已經與你……你如果不嫁他,又能怎麼辦?」

  「李小姐,你可考慮清楚。」吳潛被掃了面子也有些生氣,沉著臉說道:「大宋以理學為尊,你與賈少傅已有肌膚之親,你若不嫁賈少傅,天下真沒人敢要你了。」說到這,吳潛又放緩口氣說道:「李小姐,賈少傅雖然年紀大一些,但我朝王安石六十續絃十八,蘇軾四十二歲納妾十六,都傳為千古佳話。賈少傅功勳蓋世,你配以賈少傅續絃,也沒埋沒你。」

  「不,不,不。」不管是吳潛的好言相勸還是李芾的責罵怒喝,李嬌娘都是木頭人一般的呆癡不動,僅是喃喃拒絕。見此情景,賈老賊心灰意冷,長歎一聲說道:「吳丞相,李大人,多謝你們的美意,既然李小姐不肯答應,那這事就算了吧。本官會傳令家人,不許他們把今日之事外傳一句,李小姐也不用擔心名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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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風雲臨安

  第四十四章 紅顏禍水

  賈老賊很難得的良心發現一次,放過了自己苦戀已久卻又對自己流水無情的李嬌娘,並答應讓家裡人替李嬌娘保密白天的事,解除後顧之憂。賈老賊的這個決定讓極度厭惡的李芾高興,對賈老賊的印象終於有那麼一點好轉;吳潛心胸甚是開闊,雖做不成媒人倒也不生氣,反而對賈老賊的不好女色讚譽有加;而另一個當事人李嬌娘不用嫁給賈老賊後也沒表現出半點高興,僅是默默流著眼淚隨李芾離開,連一個招呼都不對賈老賊打。僅有梁薇向賈老賊行禮道別,眼神中流露出關切與擔心並不在賈老賊的親生女兒賈妙之下,只是垂頭喪氣的賈老賊沒有發現而已。

  李芾父女離開後,吳潛隨即告辭,並再三感謝賈老賊替他清理門戶斬殺湖州知府牛石磊,賈老賊佩服吳潛的胸襟之餘,派所有在場走狗將吳潛送出大門。然後瑞國公主趙娥明也被宋理宗派來的御前侍衛接回了宮,並賜給了賈老賊三天假期養病與許多珍貴滋補藥品。眼看眾客人逐個離去,賈老賊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逐漸放回肚子裡,要是孟麗君突然醒來,指不定賈老賊的醜事就要暴露了。

  「啊,!啊,!,!」正如賈老賊所料,他的公主外甥女剛離開不久,孟麗君所在的南跨院裡就響起一陣尖銳慘叫,尖叫聲中帶著痛苦,帶著驚慌。更帶著傷心欲絕。直嚇得群鴉聒噪,家犬狂吠,正在親手給賈老賊喂燕窩的賈妙也嚇了一個機靈,失聲道:「誰在叫?出什麼事了?」

  「妙兒別怕,沒事,是爹找酈君玉給你出氣了。」賈老賊面不改色地答道。賈妙一陣糊塗,「為妙兒出氣?怎麼出的氣?」賈老賊這回沒臉回答了,還好管家賈薄及時進來。慌慌張張的說道:「老爺,不好了。那個酈君玉不知發是了什麼瘋,提著一把菜刀在院子裡又哭又鬧的亂竄,逢人就問誰去了他的房間,老奴怕他是患上了失心瘋,請老爺快拿個辦法。」

  「郭靖。你派一隊親兵去盯住酈君玉,要是他敢傷人,馬上把他打昏。要是他沒亂來。就別理會他。」賈老賊輕描淡寫的命令道。郭靖答應,立即出房去安排人手。這邊賈妙更是奇怪,驚訝問道:「父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個姓酈的為什麼會發瘋?」

  「這你就不用問了。」賈老賊笑瞇瞇的向女兒問道:「父親只想問你,姓酈地現在成了這模樣,你那只鸚鵡被他摔死的氣出了嗎?」賈妙偏頭想想,嘟起小嘴道:「那只鸚鵡妙兒養了兩年,那有那麼容易消氣?不過算了,畢竟鸚鵡只是一隻鳥,姓酈地是一個人,妙兒總不能為了一隻鸚鵡去逼父親把他殺掉吧?」

  「呵呵,還是我的妙兒最善良。也最乖。」賈老賊微笑。很是得意自己教導有方,沒把賈妙嬌慣成一個刁蠻任性的嬌小姐。賈妙被父親誇得粉面微紅。忙又給賈老賊喂冰糖燕窩,但賈老賊還沒來得及仔細享受漂亮女兒的服侍,他的臥室房門外就傳來孟麗君尖銳地哭喊聲,「讓開!你們給他讓開!我要見賈似道!」守在門外的賈老賊親兵鐵面無私,厲聲喝道:「不行!賈少傅身體有病,不能見客!還有,放下你的刀子,再不放我們就不客氣了!」

  「讓她進來。」賈老賊品嚐著清甜地冰糖燕窩,慢悠悠的說道。房門推開,孟麗君提著一把菜刀,紅腫著雙眼批頭散發的衝了進來,郭靖、張世傑、李和張一刀等會武藝地人趕緊站到賈老賊床前,預防孟麗君暴怒中一刀劈了賈老賊,還好滿面淚痕的孟麗君並沒有直接上來和賈老賊拚命,而是用菜刀指著賈老賊哭喊道:「賈似道,我問你,今天都有那些人進了我的房間?還有,你有沒有進我的房間?!」

  「今天有什麼人進了你的房間?你問這幹嘛?」賈老賊滿臉的驚訝,彷彿很忠厚很老實的答道:「今天本官出去公幹,回來遇到意外突發重病,臥病在床,這點本官家裡的所有人都可以做證,所以有些什麼人進了公子你的房間,本官實在不知道。至於本官進你地房間,那就更不可能了。」

  「真是這樣?」孟麗君要是會完全相信賈老賊地話那才叫怪了,一雙淚眼死死盯住賈老賊,想從賈老賊臉上找出那麼一點破綻。無奈賈老賊一向人品高尚,從不說謊做孽,臉上的表情向來就是純真又無暇,忠厚又老實,臉皮也比長城地城牆薄上一些,孟麗君想要從他臉上看出破綻,實在有些強人所難。所以孟麗君打量賈老賊良久後,又哭道:「那你問問你的家人,今天有誰進了我的房間?」

  「沒問題,本官這就問,來人啊,把管家賈薄叫來。」賈老賊答應得很爽快,又很狐疑的向孟麗君問道:「酈公子,你問有什麼人進了你的房間?丟東西了?你放心,你是皇上安排了住進本官府的,本官家中不管什麼人敢偷你的一針一線,本官也要把他活剝了皮,只是不知道酈公子丟了什麼?本官也好替你追贓。」

  「我……!」孟麗君的哭喊聲猛然打住,淚面一紅,改口答道:「不用你管,總之你把進了我房間的人全找出來就行!」

  「好的,沒問題。」大宋賈少傅是一位清官能吏,對案件被害者的合理要求自然是言聽計從,待老管家賈薄進來後,賈老賊立即喝問道:「賈薄,今天本官離家之後,曾經有那些人進過酈君玉公子的房間?現在酈公子的東西丟了,你快快一一說來。」

  「酈公子地東西丟了?」賈薄大吃一驚。為難道:「那這麻煩了,進過酈公子房間的人實在太多,都數不過來,包括老奴自己去送菜的時候,就進去了一次。」賈薄的話讓孟麗君柳眉一豎,下意識的握緊了菜刀!但是看到賈薄那副七老八十的模樣,孟麗君立即排除他的懷疑,喝問道:「送菜以後!送菜以後還有誰進去?」

  「還是很多啊。」並不知情的賈薄更加為難。板著指頭說道:「當時公子你昏迷不醒,吳丞相進去看過你。還有皇宮地兩位太醫,給你熬藥餵藥的僕人和丫鬟,負責保護你安全地老爺親兵……。」賈薄說一句,孟麗君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幾乎到了當場暈倒的地步,因為孟麗君也不敢肯定她是被一個男人污辱。還是被一群男人欺負……

  「別數了。」賈老賊揮手打斷賈薄,也把孟麗君從當場氣暈的邊緣拉了回來。賈老賊命令道:「去把曾經進過酈公子房間的人全找出來,集中到院子裡讓酈公子親自指認。一定要找出那個偷酈公子財物地小賊,交給酈公子發落。」

  「老奴遵命,老奴這就去辦。」賈薄拱手答應。孟麗君卻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眼睛時,孟麗君眼中的悲傷與憤怒已然消失,只剩下無盡的殺意、恨意與淒苦,凝視著賈老賊平靜說道:「不用了,反正丟地東西也不值錢,算了,也不用找了。」

  「這小娘們發現是我了?」賈老賊被孟麗君眼中的殺氣嚇得心底發毛,幾乎以為孟麗君已經發現了事情的真相,不過在看到孟麗君殺氣背後流露出來地淒苦後。賈老賊很快便明白了孟麗君的真正意思,她已經是抱定了與自己同歸於盡的決心。所以是否能找到那名玷污她清白的人犯,已經是不重要了。那邊孟麗君又拱手道:「打擾賈大人與各位大人了。酈君玉告辭。」

  「真是個怪人,開始還鬧得天翻地覆,要死要活的要找回丟了的東西,現在居然又算了,神經病!」看著孟麗君離去的背影,李輕聲嘀咕道。賈老賊卻表情沉重,少點可憐的良心很難得的有點內疚,給蒙古人助紂為虐屠殺漢人地漢奸只是孟麗君地父親孟士元,孟麗君自己並無大錯,罪不及子女,自己把孟麗君迫害到如此地步,是不是有點過了?

  「啟稟大人,信王爺求見,說是來探望大人的病情。」傳令兵地稟報聲打斷了賈老賊的自責。$$不等賈老賊說話,賈妙先厭惡的皺起了蛾眉,抓住賈老賊的手搖晃道:「爹,妙兒不想見那個信王爺,他的眼睛老是不規矩。」

  「那你就先回房休息去吧。」賈老賊點頭,命令道:「廖瑩中、韓震、宋京和翁應龍留下,其他人全部出去,請信王爺到這裡來。」

  「謝謝爹,父親多保重,早些休息。」賈妙大喜,與李、張一刀和陸秀夫等人先行離去。不一刻,信王趙孟關便被領進了賈老賊的臥室,進房之後,趙孟關先是環視房屋一圈,發現賈妙沒在,趙孟關立即大失所望,與賈老賊客套見禮的聲音也有氣無力的。賈老賊知道他深夜來找自己,必然不只是為了探病,便直接問道:「王爺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小王聽說少傅病了,當然是為了探望少傅的病情而來。」趙孟關假惺惺的說了一句,話如正題,直接向賈老賊笑道:「除此之外,小王還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與少傅分享。」

  「敢問什麼喜事?能讓王爺以天大喜事相稱?」賈老賊好奇問道。趙孟關滿面笑容,先是神神秘秘的看看左右,直到賈老賊表示房間裡全是自己鐵桿心腹後,趙孟關才壓低聲音說道:「恭喜少傅,賀喜少傅,本科科場舞弊案主謀的最大嫌疑人,也就是本科副主考周震炎,在今天傍晚戌時的時候,進了忠王趙的王府!如果小王沒有料錯的話,周震炎必然是去向趙行賄,妄圖借趙的保護逃脫罪責了。」

  「周震炎是科場舞弊案主謀的最大嫌疑人?」一心想借科場舞弊案扳倒丁大全的賈老賊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氣哼哼地問道。趙孟關並沒有察覺賈老賊的表情不善,又微笑道:「當然。小王是皇上指定的科場舞弊案調查人,根據小王這段時間的明查暗訪,掌握了大量真憑實據,發現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周震炎!小王可以負責任的說,這一次科場舞弊案,主謀肯定是周震炎!」

  「蠢貨!你比趙還蠢百倍!周震炎入朝為官才一年時間,那來那麼龐大的勢力和財力組織如此大規模的科場舞弊?真是蠢到家了!」賈老賊氣得在心裡破口大罵,但賈老賊很快反應過來,又在心底罵道:「娘地!我才是蠢貨!趙孟關再蠢。他背後的魏峻和四郡主可不蠢,怎麼可能看不出來科場舞弊案真正地幕後主使?只是趙孟關這個狗雜種不敢得罪丁大全。故意順著丁大全的意思把責任推到周震炎這個替罪羊身上!」盤算到這裡,賈老賊心中一凜,「會不會是趙孟關這個狗雜種已經在背後和丁大全勾結,想借丁大全的勢力把他扶上太子位置,所以才故意幫丁大全洗脫罪名?」

  「賈少傅。這可是個好機會啊。」見賈老賊眼珠亂轉的盤算,趙孟關忙又蠱惑道:「趙那個白癡貪財好色,很有可能答應庇護周震炎。咱們只要拿到趙收受周震炎賄賂的證據,就可以順手牽羊,把趙也順便扳倒了啊!」

  「夠狠毒。雖然不喜歡你這傢伙。但是借你地手扳倒全玖那個毒婆娘,倒也是一件不錯的事。」雖說不怎麼喜歡趙孟關,趙登上皇位也對賈老賊的將來最有利,但是想到隱藏在趙背後那個美艷如花又心如蛇蠍地全玖,賈老賊不免就有些心動了。旁邊的廖瑩中、宋京等賈老賊走狗也開始緊張盤算利弊,而趙孟關也不知道得到了什麼人的指點,竟然又說道:「少傅不必擔心,只要我們拿到證據,不必少傅親自出面參奏趙,小王在朝中也有幾個信得過地朋友。他們可以出面代勞。」

  賈老賊習慣性的敲起了手指頭。盤算許久後,賈老賊終於開口問道:「既然如此。本官該如何協助王爺?侯門深似海,想要從趙那裡拿到證據,這事可不容易。」

  「對別人來說難,對少傅來說,這簡直是輕而易舉啊。」趙孟關滿臉堆笑道:「據小王所知,周震炎那小子為討趙的歡心,花重金在臨安逍遙樓買了兩個漂亮的清倌歌姬,今天晚上也帶進了趙的家裡。而少傅你前日北上湖州,將趙夫婦從漁民暴亂的漩渦中拯救出來,對他們夫婦有恩,少傅若是開口向趙夫婦討要其中的一個歌姬,他們夫婦必然答應,這樣一來,我們不是就拿到周震炎賄賂趙的人證了嗎?」

  「***!這還不是把老子當槍使?」賈老賊一聽大怒,臉色頓變。那邊趙孟關又趕緊說道:「少傅,小王話還沒有說完,少傅只要從趙夫婦手裡討來歌姬,然後就可以放風說那個歌姬跑了。然後小王讓人戳穿趙地時候,就說是在外面抓獲那名歌姬地,少傅也就不用承擔責任了,再說那時候趙倒台,少傅你還用怕他嗎?」

  「媽的,這小子真是沒安好心,證人是要交三法司審問,到時候就算弄倒了趙,那個歌姬把老子招出來,老子照樣背上扳倒王爺地罵名,打上鐵桿信王黨的烙印。」賈老賊目光游離,對趙孟關的話不屑一顧。那邊趙孟關也知道自己的話很難瞞過賈老賊這條老狐狸,忽然站起來向賈老賊拱手,鞠躬齊腰,痛哭流涕道:「少傅,小王知道這事讓你很為難,但小王能否當上太子,已經在此一舉。少傅你如果肯幫小王這個大忙,小王將來繼承大位,一定以國士回報,封王拜相,定無或缺。少傅的千金,也將是母議天下的國母之尊!少傅,小王求你了!」

  說著,趙孟關竟然撲通一聲向賈老賊雙膝跪下,大哭道:「少傅,小王求你了,求你了!」嚇得賈老賊趕緊掙扎著從床上趴起來,雙手去攙趙孟關,「王爺,快快請起,下官不敢當,不敢當啊!」

  「少傅。你如果不肯幫小王這個忙,小王就跪在這裡永遠不起來。」趙孟關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哀求,大耍無賴。賈老賊無奈,只得答應道:「王爺請起,下官盡力幫你。目前下官與忠王尚未翻臉,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忠王夫婦明天應該能來探望下官,到時候下官開口向忠王要人,至於成與不成。就要看上天地意思了。」

  「多謝少傅,多謝少傅!」趙孟關大喜。一邊大哭著感謝一邊將一個小包裹塞進賈老賊手裡,賈老賊也不客氣,大大方方收了那包裝滿寶石的小包裹。趙孟關這才起身,又小心翼翼的問道:「少傅,聽說你北上湖州安撫民變之時。曾經在趙夫婦駐地的周圍抓到幾個意圖不明的暴民,不知那些暴民身在何處?趙夫婦可曾知道此事?」

  「王爺放心,那四個暴民在動亂中已經全部死亡。」賈老賊微笑道:「天氣炎熱。下官為了防止屍體惹發瘟疫,已經讓人把他們的屍體燒成灰燼,投入太湖餵魚了。因為只是些微小事。下官就沒讓忠王爺知道。」

  「啊!小王真是太感謝少傅了!」趙孟關如釋重負,又向賈老賊鞠躬齊腰……

  和賈老賊估計的一樣,趙夫婦在第二天中午果然一起到賈老賊家中探病,和往常的見面一樣,趙與賈老賊客套了幾句就摟著新獲得地美女去了其他房間鬼混,留下他的漂亮大肚子老婆全玖與賈老賊交談,而賈老賊又將旁邊地其他人全部趕走,房間中便只剩下了賈老賊和腹部高高隆起的全玖。

  「昨晚上趙孟關來見你了?說了些什麼?」沒有外人在場,全玖對賈老賊說話的態度一向十分直接。賈老賊則比全玖更直接。一把掀起被子。淫笑道:「想知道?先把在湖州欠我的一次補上。」

  「你都病成這樣了,還想要?等以後吧。別不要命了。」全玖粉面通紅,白了賈老賊一眼,哼哼道。賈老賊一想也是,自己忽發重病,與自己在孟麗君身上過於辛苦可有著很大關係,但賈老賊並不肯放過佔便宜的機會,又拉著全玖地小**笑道:「好吧,不過你得先親我幾下。」全玖無奈,掐了賈老賊一把,便摟住賈老賊的脖子,櫻唇慢慢吻到賈老賊唇上,賈老賊也不客氣,舌頭直接撬開全玖的銀牙,含住全玖地小香舌拚命吮吸,一雙魔手更是在全玖豐滿的胸脯上大力搓揉……

  舌吻許久後,幾乎吻斷氣的兩人這才一起放開對方,懷孕後體力不支地全玖主動依偎進賈老賊的懷抱,輕輕喘息。賈老賊在全玖衣服下游動的魔爪也溫柔了許多,一邊愛撫全玖高聳腹部上的滑膩肌膚,一邊凝視著全玖的美目輕聲問道:「還有幾個月生?」全玖將目光轉開,輕輕答道:「算時間,應該還有五個多

  「可惜,為什麼不是四個月?」賈老賊一陣失望。全玖趕緊轉開話題,低聲說道:「大概你也知道了,昨天晚上周震炎去找了我和趙,他已經看出丁大全準備拿他當科場舞弊案的替罪羊,有心想重回你的麾下又怕你不收叛徒,就給我和趙送了一萬兩銀子與兩個美女,想求我們救命。我讓趙收了美女,銀子還給了周震炎,讓他拿不準我的真正用意。」

  「高明。」賈老賊在全玖粉頰上吻了一下,讚譽一聲,又低聲說道:「答應他,讓他把丁大全在科場舞弊的證據拿出來,到了殿試那天讓王爺帶上朝,當場拆穿丁大全。」全玖不答,半晌才低聲說道:「我已經向周震炎提過這要求,但他說丁大全做事很謹慎,他不但拿不到半點證據,反而被丁大全把各種罪證都安到了他頭上。」

  「臭娘們,你也打用丁大全制衡老子地主意?」賈老賊心中大怒,斷定全玖並不是真心想幫自己弄倒丁大全,而是想保住丁大全預防萬一。全玖也知道自己地話很難瞞給賈老賊,便又摟住賈老賊的脖子主動獻吻,柔聲道:「別懷疑了,人家是真幫不了你。要不這樣吧,等我地孩子生下來以後,我再好好服侍你幾次,算是賠罪。」

  「我希罕?」賈老賊肚子裡不屑,臉上卻不肯發作,又將昨天晚上趙孟關來拜訪的經過對全玖完全說了一遍,僅是隱瞞了那四具死屍的事。全玖一聽大喜,坐直身體笑道:「好,他趙孟關不是想要那兩個歌姬嗎?本妃給他!」

  「你打算提前收買那兩個歌姬,讓她們反過來證死趙孟關?」賈老賊皺眉道:「她們剛到你身邊,只怕靠不住吧?」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全玖抿嘴笑道:「不要忘了,本妃是女人,比你們這些臭男人更瞭解女人需要什麼。」賈老賊對全玖的自信心將信將疑,全玖卻又忽然問道:「我聽說你到湖州去接我的時候,曾經在我的行轅旁邊抓到了四個刺客,那幾個刺客在那裡?」

  「這個臭娘們!又在我身邊安排內線了!」賈老賊對全玖的小動作恨得牙直癢癢,不過和全玖需要丁大全制衡賈老賊一樣,賈老賊也需要趙孟關來制衡趙夫婦,賈老賊聳肩答道:「很可惜,在抓他們的過程中全死了,身上又沒有找到任何證明身份的東西,我沒辦法,只好讓人把他們埋了。」

  「真的?」全玖的美目中射出寒光,冷笑道:「那麼重要的證人,你會捨得隨便放棄控制趙孟關的機會?交出來吧,我不會讓你白辛苦。」

  「小狗騙你。」賈老賊那會被全玖詐唬到,一攤手說道:「你如果不信,儘管派人來搜。或者可以派人去湖州,埋那四具屍體的地方我讓人做得有記號。」

  全玖凝視賈老賊半晌,賈老賊毫無畏懼,也是緊盯著全玖那對黑寶石一般的瞳孔,連眼皮都不肯眨一下。良久後,全玖冷笑著站起來,「希望你沒騙我,不要忘了,你的命根子還握在我手裡,我要是拿出來的話……哼哼。」說罷,全玖起步就走,邊走邊說道:「歌姬我晚上派人送來,周震炎的事你暫時別插手,到時候我再告訴你該怎麼做。」

  「臭娘們!」賈老賊氣得不輕,跳起來一把拉住全玖,咬牙切齒的說道:「聽你的也成,管他身體不身體了,你先把報酬拿來!」說著,賈老賊硬是將全玖按跪在腳下,強行捏開全玖的櫻桃小嘴……

  是夜,全玖將周震炎送給趙的兩名歌姬中其中一人送到了賈老賊家裡,賈老賊與那歌姬交談了片刻後,便讓心腹走狗翁應龍悄悄去拜訪了他的親大哥翁應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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