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宋權相 作者:吳老狼 (已完成)

 
ivyyahui 2009-8-24 10:21: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5 69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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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襄陽血

  第七十二章 襄陽血(2)

  嗚——!」進軍的號角吹響,大隊蒙古軍列隊衝鋒而了利用黑夜掩護,躲開宋軍的遠程武器攻擊,蒙古軍攻城部隊仍然沒有打火把之類容易暴露目標的東西,但他們的腳步聲卻向悶雷一樣震得大地微微顫動,壓過了蒙古軍助威的戰鼓聲和號角聲,也壓過了老賊炮炮彈和回回炮炮彈打在城牆上的聲音。

  「韃子的步兵來了,各就各位,準備作戰。」呂文德一邊大吼命令,一邊揉著被毒煙熏得紅腫不堪的眼睛,盡量想看清楚敵人來襲的方位和數量,可不管怎麼揉,除了揉出兩串長長的淚水外,看什麼都還是無法看清。呂文德還算好的,最前沿堅守崗位那些宋軍士兵更慘,輕則被熏得頭暈眼花,黑白難辨,重的話乾脆就被毒煙熏得摔倒在地,難以呼吸,更有那中毒極深的翻滾哀號,扯去蒙住口鼻的濕棉巾想要多呼吸一些新鮮空氣,無奈毒煙籠罩城牆,他們呼吸到肺中只有更多的毒氣。場面一片狼藉淒涼,令人不忍淬睹。

  樊城宋軍的情況無比惡劣,蒙古軍卻是意氣風——甚至可以說是宋蒙戰爭重開以來最順利的一仗。仗著黑夜和毒煙的掩護,宋軍好不容易打出來的開花炮彈準頭極差,縱然打中幾個倒霉蛋也難以傷到蒙古軍的筋骨;到了七百五十步距離內,宋軍靠著箭雷的彌補火力雖有所加強,可需要三到四人操作的床子弩裝填彈藥同樣需要大量時間,基本上宋軍的床子弩剛放出兩到三,蒙古軍的前鋒就已經衝近了樊城宋軍的弓箭射程內。

  「咚!咚!咚!咚!咚!」恰在此時,蒙古軍指揮台旁的三百多面牛皮大鼓一起敲響起來,山崩地裂一般的鼓聲震耳欲聾,刺激得蒙古士兵雙眼血紅,哇哇怪叫著沖得更快。愛先不花率領的三千精兵抗著雲梯直衝北門,張弘范和張弘正兄弟率領的蒙古漢軍抗著無數沙包和雲梯護衛兩翼,赤膊上陣親自抗著沙包衝鋒的張弘范兄弟不斷吼叫,「大汗有令,誰第一個殺上樊城,即為樊城之主!城中金銀女子全是他的!」重賞之下,蒙古軍士氣更是高漲,衝刺間更加悍不畏死。

  「嗖!嗖嗖嗖!」城牆上落下箭雨,衝在最前面的蒙古士兵開始有人倒下,但張弘范和愛先不花的軍隊都是蒙古軍中的精銳,彪悍勇猛無比,前面的人倒下了,後面的同伴毫不猶豫的踏著他的屍體向前繼續衝鋒,後面掩護的弓箭手和神臂弓手也開始對著牆上放箭,與宋軍展開壓制與反壓制之爭。也是張弘范運氣,黑暗中忽然一支流矢飛來,恰好射中他的脖頸,血流如注,張弘范卻毫不畏縮,仍然抗著沙包沖在隊伍的最前面,不斷呼叫鼓舞士氣,後面蒙古士兵見主帥如此勇猛,士氣更是大振。

  樊城守軍最厲害的武器其實不是僅有十門的火炮,也不是能射千米的床子弩箭雷,而是呂文德刮地三尺組建的投石車隊。當蒙古軍衝到護城河邊時,城上立時石落如雹,舉凡被砸中的蒙古士兵,輕則頭破血流,重則筋斷骨折,甚至腦漿迸裂,而且現情況不妙的呂文德已經不再吝嗇火器,命令守軍將一顆顆加強型的震天雷和一枚枚手雷盡情拋下城牆,城下更是雷聲四起,鐵片鐵角四飛,不時有蒙古軍的幸運兒被大型震天雷的爆炸波衝上半空,或炸得屍骨無存。

  一時間,城下也是硝煙滾滾,同樣的伸手不見五指,導致不少蒙古士兵看不清楚道路,衝鋒間收腳不及直接摔入河中,被洶湧的河水捲走。

  換成平時,蒙古軍早在如此兇猛的還擊前退縮了,但這一次蒙古軍的三個攻城守將張弘范、張弘正和愛先不花親自上陣,帶頭衝鋒鼓舞士氣,後面更有由忽必烈親兵怯薛組成的督戰隊押陣,退後一步立即斬殺!前後都是一個死,所以蒙古士兵也徹底瘋狂起來,或是在張弘范兄弟的率領下將一隻隻沙包乃至同伴屍體摔入護城河,拚命填塞河段;或是在愛先不花率領下將雲梯搭到對岸,踩踏著雲梯衝到城下。.而在樊城上空,宋蒙兩軍的箭飛如蝗,火炮投石機轟鳴不絕,雙方都在拚命將火藥和毒氣彈拋灑到對方頭上,不時有震天雷落入蒙古軍人群中,炸出一片巨大的血花;也不時有毒氣彈和燃燒彈落入宋軍隊伍之中,燃起沖天大火和升起滾滾濃煙,將一名名襄樊戰士熏倒熏暈,燒成火人。天空的戰鬥,竟比地上還要激烈一些。

  又戰片刻,忽必烈令旗一揮,又是兩支萬人隊在蒙古勇將拔突兒、阿海的率領下殺上前來,參與抗包填河,又過片刻,擔心前方兵力不足的忽必烈又派來兩支萬人隊助戰,樊城城下的護城河邊,已經儘是蒙古士兵,隨著護城河一尺尺一寸寸被蒙古士兵不惜代價的用沙包和屍體填平,數百架雲梯

  了樊城城頭,無數蒙古軍士兵蟻附而上。

  時近子時,天空無聲無息的下起濛濛細雨,風勢更小,天空漆黑無光,地面卻上是火光沖天,煙霧翻騰,十餘萬大軍在火光毒煙中生死相搏,喊殺怒吼之聲匯在一起,直衝雲霄。雙方都是死傷慘重,但雙方都是死戰不退,宋軍是佔著地利、軍民一心和火器犀利全力死守,蒙古軍是仗著人多、士卒精銳和毒煙掩護猛攻不止,城牆戰局陷入僵持。不過以愛先不花為的蒙古精銳仗著頭戴防毒面具不懼毒煙,集中在一起猛攻北門,先後幾次殺上城牆,險些撕開宋軍正面防線,只是因為宋軍大將牛富勇猛無比,幾次上牆都被牛富率敢死隊趕了下來,始終未能建功。

  「狗蠻子。真是頑強。」忽必烈在御輦上看到自軍死傷慘重卻始終無法登上城牆。心中不免焦躁。連連大吼問道:「地下!地道挖通沒有?爪都和楊果還沒有挖進城裡嗎?」

  因為旁邊戰鼓震天。忽必烈連吼幾聲才被眾將聽清。老王塔察爾大聲吼答。「一個時辰。最多一個時辰就能挖進城裡!我們地地道挖得太深了。所以還要點時間!」

  「傳令下去。丑時前務必挖通地道。殺入城中接應我軍!如有貽誤。立斬爪都、楊果!」忽必烈大吼。又手指伯顏吼道:「伯顏。你也帶色目人軍隊上去。從愛先不花地右翼攻城。告訴那些色目人。殺進城裡。城裡地女人隨便他們挑!」

  「末將遵旨!」伯顏大吼答應。立即調起一支全部由色目人組成地萬人隊衝向樊城。蒙古人口中地色目人其實就是黃色人種之外地統稱。這些黑人、白人和波斯人個個身材高大。幾乎都比漢人高上一個頭。臂力更是雄壯又殘忍好殺。被伯顏一鼓勁立時士氣大振。嘰裡呱啦怪叫著衝到樊城下就往城上攀爬。城上宋軍奮力還擊。無奈這些色目人皮粗肉厚十分抗打。被石頭砸上幾下也不在乎。加上他們又是生力軍。樊城防線竟然被他們沖得有些接近崩潰。坐在推車裡地呂文德見勢不妙。不顧重病在身親自揮刀上陣。率領親兵奮力死戰。接連拋出數百枚手雷。這才把伯顏率領地純色目軍隊暫時壓制下去。

  大戰還在持續。樊城地兩萬一千宋軍幾乎盡數上陣。這才勉強維持城牆不被突破。樊城百姓知道城破之後蒙古軍必然屠城報復。也早動員起來男女老少一起上陣。壯丁上城廝殺。老人孩子和婦女在城下搬運守城物資。城裡城外都是一片繁忙景象。而忽必烈在蒙古士兵已經開始攀城地情況下仍然不讓老賊炮和回回炮停止射。仍然在將一顆顆燃燒彈和毒氣彈射入城中。不少炮彈和箭鏃越過城牆落入城內。給樊城百姓造成了巨大死傷。更有一些身上帶有手雷地宋軍士兵被燃燒彈擊中。烈火引燃手雷。將宋軍士兵炸得屍骨無存。逼得呂文德只能下令讓士兵將所有手雷全拋出去。避免被大火引燃。同時嚴密做好震天雷和開花炮彈地防火工作。但這麼一來。宋軍便只能以弓箭肉搏退敵。戰力大打折扣。

  雙方士兵地鮮血早已染紅城牆。繼而順著城牆流入城下。在城下積起無數深可淹沒腳背地血窪。

  「大帥,弟兄們快頂不住了。」身上插著一支羽箭的范天順跑到呂文德面前,一邊咳嗽著鮮血一邊稟報道:「韃子沖得太猛,城上的毒煙一直不散,不少弟兄中毒後拿不起刀,就那麼生生被韃子砍死啊,該怎麼辦?怎麼辦?」

  「頂不住也得頂!」呂文德怒吼,「你不是一直嚷嚷說要與樊城共存亡嗎?現在尿了?還有卵蛋,就馬上帶親兵上去,把那些臉上戴著面罩的韃子殺下去!」范天順臉一紅,轉身向親兵一揮手,提起鋼刀頂著毒煙烈火,大吼著撲向已經爬上城牆的愛先不花一夥,用刀砍、槍刺、牙咬、石頭砸,死死守住城牆不讓蒙古士兵上牆。呂文德則轉向親兵隊長吼道:「去通知歐立恭,嚴密注意韃子從地道入城,城上不管生什麼,他和他的人都不許上城!給老子守住地道!」

  「遵命。」親兵隊長答應一聲,匆匆跑下城牆去尋負責防守地道的宋軍副統領歐立恭,尋到歐立恭時,歐立恭正帶著一千五百多名宋軍趴在被雨水淋濕的地上聽著蒙古軍挖掘地道的聲音,親兵將呂文德命令轉達後,歐立恭一揮手,答道:「回去稟報大帥,韃子如果從地下爬進來一個,他割了我的卵子去泡酒!」

  話音未落,一個宋軍大叫起來,「這裡!這裡!韃子在這裡向上挖了!」歐立恭忙跳起來衝上去,又爬下去用耳朵貼地一聽,果然聽到地下有比其他地方更為清晰的挖掘聲,歐立恭忙大吼道:「包圍這裡,準備火油火把!」宋軍依令而行,迅速將地道出口團,一桶桶一壺壺的火油也被提了上來,隨時準備投入tnt

  又過片刻後,堅硬的地面忽然一塌,露出一個人頭大的洞穴,同時傳出一陣漢語和蒙古語的歡呼聲,一個漢人操著北方口音大叫道:「快挖!挖出可以出人的出口!」兩把鐵鋤探了出來,開始在地面上瘋狂挖寬洞口。歐立恭屏息靜氣揮手讓部下稍安勿燥,直到洞口挖到兩尺寬時,歐立恭才果斷的一揮手,「動手!」

  「弟兄們,上!」十幾個宋軍提著火油桶衝了上去,二話不說把火油就往地道裡傾倒,地道裡的蒙古士兵聞到火油氣味嚇得魂飛散,或是怪叫著衝出洞口,或是鬼哭狼嚎著向後逃竄,無奈宋軍早已嚴陣以待,衝出洞口的蒙古士兵不是被箭射死就是被亂刀分屍,其他宋軍則拚命往洞口拋擲裝滿火油的瓦壺。當歐立恭親自往洞口扔了一根火把後,地道出口處立即燃起沖天大火,豬狗被燒焦的味道也立即瀰漫出來。歐立恭那個叫心黑啊,點燃了地道不算,又叫宋軍用沙包泥土去填洞口,這倒不是宋軍好心要救地道裡的蒙古士兵——而是利用煙原理,封死入口讓讓火油引燃的大火濃煙順著地道蔓延,大批在地道裡等待入城的蒙古士兵也成了八寶爐裡的烤乳豬,哭喊求救聲在地下迴盪不休。

  「留下三百人,填平地道。」解決了地道裡的蒙古軍,歐立恭並沒有時間慶祝,而是一揮手吼道:「其他人,跟老子上城殺韃子去!」說罷,歐立恭領著軍隊衝向城牆,幫助同伴防守已經岌岌可危的樊城城牆。可歐立恭並不知道的是,忽必烈也早防著守城名將呂文德來這一套,這次地道攻城是不惜人力的挖了兩條地道……

  ……

  與此同時的襄陽城頭,緊張觀望樊城戰事的呂文煥和呂文福兄弟用望遠鏡看到宋軍戰局吃緊,又知道呂文德病重,兄弟倆心中不免大急。尤其是年齡最輕的呂文福,更是不斷大叫道:「韃子攻得太猛了,怎麼辦?怎麼辦?」

  「沒辦法了。」呂文煥一剁腳,咬牙說道:「四弟,我留在這裡堅守,你率領三千弟兄乘船橫渡漢水,過去增援大哥。如果實在不行,就先把大哥救過來,讓范天順和牛富繼續守樊城,我再想辦法過去接替大哥。」

  「好,那襄陽就拜託二哥了。」呂文福答應一聲,匆匆下城組織軍隊。不一刻,增援樊城的三千精銳組織完畢,並登上了襄陽水門中的最後十一條大船,不曾想蒙古軍也早防著襄陽乘船增援樊城,呂文福的戰船才剛剛駛出襄陽水門,下游白河口就駛來一隊小船,蒙古水軍主將劉整按劍立於旗艦船,哈哈大笑道:「呂家小兒,想去救你們大哥嗎?可惜,老夫早就防著你們來這一手了。」

  「衝上去,和蠻子攪在一起。」劉整大喝一聲,蒙古軍水手一起搖漿,奮力衝向呂文福的船隊。呂文福和其他宋軍水軍將領一樣,都是過於迷信大船巨艦,可漢水河道遠不如長江那麼寬闊,大船難以掉頭轉向,加上劉整熟知宋軍水軍弱點,果斷命令行動靈活的小船衝上去和宋軍攪在一起,宋軍的水戰利器箭雷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再加上樊城守軍見蒙古軍小船已經和宋軍戰船攪在一起,擔心引狼入室不敢打開水門,呂文福只能優先與劉整苦戰,自然不能有力增援樊城。

  一場水面大戰下來,襄陽宋軍雖然靠著大船衝撞稍佔優勢,無奈蒙古軍的小船源源不絕,擊沉一條又衝來兩條,而且蒙古士兵悍不畏死,除了不斷爬上宋軍大船與宋軍肉搏外,還常有蒙古小船載著震天雷衝上來玩神風特攻,衝到宋軍大船旁邊就引燃震天雷並跳水逃生,幾波攻擊下來,被炸得千瘡百孔的宋軍大船不得不逃回襄陽,增援樊城的行動遂宣告失敗。

  盡力增援樊城不只是襄陽,白天就現蒙古軍將有重大舉動的郢州宋軍現樊城狀況不妙,由王虎臣和王安節領軍冒著再次中伏的危險又一次殺入龍尾州,想從側面減輕樊城的壓力。無奈劉整早在龍尾州埋伏得有大量火船,郢州宋軍的船隊剛剛進入龍尾州,立即便遭到兩岸蒙古軍工事和火船夾攻,幾次衝鋒沒能突蒙古軍的火船陣,劉整又領著蒙古軍船隊順流殺來。不得已,兵力稀少的郢州宋軍匆匆撤退,增援樊城的努力也沒有成功。

  「唉!」王堅的長子王安節狠狠一拳錘在船艙上,聽著上游蒙古軍的瘋狂嘲笑懊惱不已,恨恨道:「兵力太少了,我只要有兩萬軍隊,拼著再來一次龍尾州慘敗,至少也能牽制五萬韃子,起碼給呂文德減少一點壓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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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襄陽血

  第七十三章 襄陽血(3)

  五更已到,時近黎明,持續了一夜的樊城大戰不僅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反而越來越持白熱化。估算雙方損失,樊城宋軍至少損失四千多名最為忠誠勇敢的戰士,而蟻附仰攻的蒙古軍損失更慘,至少有一個萬人隊已經在編制上消失,蒙古軍的沙包填平了護城河,層層疊疊的屍體和殘槍斷劍則在城下堆起了小山,鮮血順著河道流入漢水,將滔滔漢水染成了淡紅色。

  「樊城是鐵打的嗎?朕損失了這麼多英勇的蒙古勇士,竟然連一道城牆都沒有拿下來?」聽著部將統計的自軍損失,忽必烈的臉色有些發青,連連驚呼道:「朕已經用上了六千多枚毒氣彈,守城的蠻子就算沒被毒死,起碼也被熏死了吧?為什麼朕的軍隊還損失這麼慘重?」

  「大汗,毒氣彈不僅傷敵,也傷我們。」姚樞沉聲說道:「微臣剛才問了從前面退下來的傷員,我們的不少士兵就是被自己的毒氣彈毒暈熏倒,才被宋人士兵殺死,這東西既傷敵更傷己,我們還是少用為妙。」

  忽必烈沉默不語,半晌才轉向負責後勤的宗王塔察爾問道:「我們還有多少毒氣彈?」春天的黎明還很冷,塔察爾額頭上卻冷汗淋漓,擦著汗水答道:「最多只有一千枚了,燃燒彈也所剩不多,最多只有六百枚。」

  「不用節約,全部打上樊城!」忽必烈手一揮,大喝道:「梁仲和玉文干各率本部人馬上去,換下已經打殘的張弘范張弘正兄弟,天色轉明前,一定要拿下城牆。」

  梁仲和玉文干明知道忽必烈派給他們的是苦差事卻不敢違抗,只好各率本部人馬衝鋒上前,替換已經基本打殘的張弘范兄弟。不過直到衝到城下,梁仲和玉文幹才發現樊城攻防戰其實遠比他們想像的更為殘酷。地上的屍山血海自不用說,空氣中更是瀰漫著令人難以呼吸的瀝青毒煙和皮肉毛髮燒成焦碳的焦臭味道,還有濃得令人作嘔的刺鼻血腥味道,放眼看去,樊城城牆已經看不到一塊沒有被鮮血浸染的地方,令人觸目驚心。忽必烈愛將張弘范則乾脆就是被親兵背下戰場的,張弘范用沾滿鮮血污垢的手抓住梁仲,嘶啞的吼叫道:「攻北門,愛先不花將軍已經上了北門上,那裡是突破口!」

  「張將軍放心下去養傷,我們知道。」梁仲點點頭,掙脫張弘范的手一拔刀,指著樊城北門吼道:「玉將軍,你掩護我們衝鋒。弟兄們,蠻子打了一夜,已經累了餓了,大便宜就在前面!想要陞官發財!想要銀子美女!就跟老子上!」說罷,梁仲揮刀第一個衝向樊城北門,將旗所指之處,梁仲部隊吶喊而上,玉文干的部隊緊隨其後,拚命用弓箭壓制城上的宋軍弓手。

  「咻——!咻——!咻——!轟隆!」弓箭的呼嘯聲和老賊炮、回回炮、投石機的吼叫聲絡繹不絕,無時無刻不在梁仲部隊士兵軍官耳邊迴響,天上不時落下羽箭大石,地面上的屍骸裡到處可以看到奄奄一息的重傷士兵在垂死掙扎,梁仲軍的隊伍中以不時有人中箭中石倒下。不過這只生力軍估算著將有便宜可撿,還是不畏生死的拚命向前,踏著同伴的屍骸衝到城下,爬著同伴留下的殘破雲梯奮力攀牆,可樊城守軍的頑強卻遠遠超過他們的想像,當梁仲口中咬著鋼刀爬上城牆垛口時,城上忽然一聲鑼響,一個滿臉血污的宋軍將領領著一隊同樣滿身血染的宋軍士兵衝了上來,數十柄鉤槍一起往梁仲身上亂刺亂鉤的招呼。梁仲趕緊揮刀格擋間,猛然看到不遠處愛先不花部隊已經被一支宋軍包圍,一個手提雙斧的宋軍正在追著渾身是血的愛先不花猛砍。

  「愛將軍莫慌,梁仲來也!」梁仲大聲呼喊,一隻手攀住箭垛想要借勢跳上城牆,不曾想一名胸口插滿箭矢斜躺在箭垛旁邊的宋軍士兵忽然動了一下,一把抓住梁仲的手張口狠狠咬住,梁仲吃疼鬆手,胸口又被一柄鉤槍刺中,立即慘叫著摔下城牆,可開始那重傷的宋軍士兵雙手和牙齒卻像鐵鉗一樣鉗住梁仲左手,梁仲向下摔落間,竟然把他也拖下了城牆。那宋軍士兵雖然落地時摔斷了雙腿,卻還是死死咬住梁仲左手不放,以至於梁仲的親兵只能把他的雙手和腦袋砍斷,這才把梁仲鮮血淋漓的左手救了出來。而在城牆上方,爬上雲梯頂端的梁仲軍士兵屍體如冰雹般不斷摔落,沒有一個能夠衝上城牆接應愛先不花,其中甚至還有不少是被宋軍傷兵抱著城牆同歸於盡的。

  見此情景,梁仲不禁駭然失色,「這

  真是血戰了一夜嗎?為什麼還這麼精神?」

  駭然失色地不只是梁仲一人。換上了兩支生力軍卻仍然沒有辦法殺上城牆地忽必烈也是如此。氣得忽必烈連連大吼。「安童。你給朕帶怯薛親自上去督戰。梁仲和玉文幹部隊只要有人後退一步。馬上給朕砍了!」安童依令行動。對著潰散地蒙古士兵一陣砍殺後。梁仲和玉文干地部隊才又衝上雲梯。與宋軍繼續展開城牆爭奪戰。

  但忽必烈並不滿意。仍然大吼連連。「地道。我們地地道為什麼還沒有進城?爪都和楊果貽誤戰機。有沒有行軍法?」

  「大汗。楊果將軍挖掘地地道被宋人發現。地道遭到破壞。楊果將軍戰死。爪都將軍挖掘地道間挖錯了方向。兩個時辰前已經被你親自下令斬了。現在是愛魯答兒老將軍接替他。」子聰低聲提醒道。忽必烈大怒跺腳。吼道:「那愛魯答兒呢?為什麼還沒有挖到城裡?最多還有半個時辰天就大亮了。那時候挖通地道還有什麼用?」

  「小僧這就派人去催促。」子聰知道忽必烈已經被蒙古軍地巨大傷亡激怒。隨時就有可能殺人。不敢怠慢趕緊答應。但就在這時候。忽必烈地左丞相粘合南合忽然指著樊城大叫道:「大汗快看。城裡起火了!肯定是愛老將軍從地道入城了!」忽必烈驚喜下扭頭一看。果然看到樊城城中升起火頭。只是不知道是蒙古軍入城後放地火?還是愛魯答兒軍挖地地道又被宋軍發現。宋軍又一次用火攻破壞地道?

  ……

  「城裡怎麼起火了?」正抱病坐在推車上指揮戰鬥的呂文德差不多是同時發現樊城城中火起,看到這個極不吉利的信號,重病在身的呂文德幾乎是跳了起來,連連大吼道:「城裡怎麼起火了?快派人去偵察!歐立恭人呢?把他給我叫來。」

  不一刻,同樣殺得滿身是血的歐立恭首先趕到呂文德面前,呂文德二話不說賞給他幾記耳光,吼道:「誰叫你上城牆了?你怎麼不在城裡守衛?城裡忽然起火,到底是怎麼回事?」歐立恭摸著臉委屈的答道:「半夜的時候,我把韃子的地道燒了,看到城牆上戰事吃緊,就領著弟兄們上城助戰。不過我已經把韃子的地道填平了,絕對不會有韃子從地道進來。」

  「那你有沒有檢查韃子會挖第二條地道?」呂文德正追問間。前去城中偵察的親兵已經跌跌撞撞的衝回來,向呂文德哭喊道:「大帥,大事不好了,城裡突然出現了一支韃子軍隊,正在到處殺人放火,咱們的軍隊全上城了,沒辦法阻攔他們……。」親兵的報告還沒說完,呂文德和歐立恭等所有在場的宋軍將士的臉都已經蒼白得像是死人一般,呂文德無力的一屁股坐回車上,喃喃道:「功虧一簣,功虧一簣啊。」

  「大帥,末將該死,末將誤了全城百姓啊。」歐立恭號啕大哭,跪在呂文德面前拚命以頭搶地。宋軍將士則個個淚流滿面,頂著毒煙烈火血戰了一夜都沒讓敵人上城,卻因為小小一個失誤,導致滿盤皆輸……

  「算了,現在就算殺了你也沒用了。」呂文德很快冷靜下來,踢了歐立恭一腳,喝道:「馬上帶兵下城,去封住韃子的地道,不能讓韃子繼續進來。」歐立恭大哭著向呂文德磕一個頭,提著刀衝下城去。呂文德又抓住自己的親兵隊長,吼道:「帶上我的所有親兵,去把火炮運進內城,如果來韃子來搶奪,寧可炸掉也不能落到韃子手裡!」

  「大汗萬歲!」當蒙古軍在樊城城中射出煙花通知地道已經得手時,城外蒙古軍立時一片歡呼雀躍,傷亡慘重仍然久攻不下已經衰竭到極點的士氣馬上膨脹到極點,忽必烈更是意氣風發的在御輦上親自敲響了戰鼓,鼓舞士兵英勇向前。一時間,蒙古軍預備隊從三個方向蜂擁而來,向樊城城牆發動最為猛烈的攻擊,上百輛沖車瘋狂撞擊樊城城門城牆,數以千計的雲梯搭上城牆,密密麻麻的蒙古士兵象螞蟻一樣向上攀爬,樊城東西北三道城門同時告急。到了天色大亮時,蒙古軍已經數十次衝破宋軍防禦上城,外城防線已是搖搖欲墜,連夜挖進樊城的地道中也源源不絕的湧出蒙古士兵,歐立恭率領的宋軍雖然拚死作戰,卻始終無法封閉地道。

  「大勢去矣。」呂文德長歎一聲,讓人將兩名助手范天順和牛富叫到面前,沉聲說道:「外城估計是堅守不住了,我們得做好退守內城和韃子打巷戰的準備,但外城還需要一支隊伍斷後,給兄弟部隊和百姓們退入內城爭取時間,你們倆……?」

  「我留下!」牛富和范天順同時上前一步,異口同聲。呂文德知道這兩名助手的脾氣,從懷裡拿出一枚T「拋銅板決定吧,字是范天順,背是牛富——別以為進內城就是貪生怕死,進了內城,還有更殘酷的戰鬥等著我們。」說罷,呂文德將銅板輕輕拋起……

  片刻後,牛富領著大約一半的殘餘宋軍保護著呂文德依次撤下城牆,開始組織外城的百姓撤往內城,同時將外城的儲藏的糧食、火藥和各種軍需物資運往內城。范天順則領著其他宋軍繼續留在城上堅守,並有組織的破壞倉促間無法搬運的噴火油櫃和床子弩等守城工具,以免落入忽必烈手中。城外忽必烈通過士兵報告很快發現了這個跡象,忙大吼道:「蠻子想退進內城和我們打巷戰,全軍總攻,絕對不能讓蠻子把糧食軍需運到了內城!解汝揖,李庭,你們倆馬上從地道入城增援愛魯答兒將軍,破壞蠻子的轉移計劃!」

  「嗚——!」蒙古軍總攻擊的號角長鳴,難以計數的蒙古士兵潮水一般湧向樊城,樊城城下已經看不到一點空隙,密密麻麻全是蒙古士兵的人頭湧動,天空中來往箭矢則幾乎將天空掩蓋,以至於東昇起朝陽無法照耀到樊城城頭。范天順率領的宋軍雖然浴血奮戰,拚死守衛,卻還是被人數佔絕對優勢的蒙古軍殺得節節後退,越來越多的蒙古士兵爬上了樊城城頭。

  「弟兄們,咱們為國盡忠的時候到了!」危急時刻,一名不知名的宋軍火長站出來,僅存的左手中拿著一枚呂文德剛剛讓人送上城牆的手雷——這也是樊城宋軍最後的手雷了,長達一年的圍城戰又沒有後勤補充,手雷消耗巨大,這還是宋軍想盡方法節約出來的。那宋軍火長沾滿鮮血的臉上儘是猙獰,怒吼道:「跟我做!——大宋萬歲!」吼叫間,那宋軍火長用牙齒拉開手雷,縱身衝入蒙古士兵最密集的地方,蒙古士兵雖然鬼哭狼嚎的躲閃,但手雷還是轟然炸開……

  「大宋萬歲——!」

  「爹!娘!孩兒不孝了!」

  「大宋萬歲!」「狗韃子!老子和你們拼了!」

  「傑兒,替爹報仇!大宋萬歲!」

  無數宋軍士兵怒吼著拉響手雷,投入或者和身撲入蒙古軍士兵密集處,每一段城牆都有手雷炸開,連綿不絕的爆炸聲壓過了蒙古軍接近勝利的歡呼,也炸得衝上城頭的蒙古士兵哭爹喊娘,連滾帶爬的摔下城牆。但那些已經重傷的宋軍士兵卻拉響手雷滾落城下,與城下密密麻麻的蒙古士兵同歸於盡,「大宋萬歲」的怒吼和火藥的爆炸聲在樊城城下接連響起,潮水一般湧來的蒙古士兵又開始潮水一般退去。見此情景,忽必烈氣得七竅生煙,親自率軍衝上前線,揮刀砍殺逃跑的蒙古士兵,逼著蒙古士兵繼續攻城。

  太陽出來露了一小把臉,很快又鑽入濃厚的雲層,晨風勁吹,籠罩著樊城城牆的毒煙漸漸散去,露出一堆堆血淋淋殘缺不全的骸骨屍山,很多牆段的屍山甚至已經堆到兩三丈高,蒙古士兵就是踩著這樣的屍山攻城,無形中減少了許多向上攀爬的距離——這也正是忽必烈所要的目的。而樊城宋軍的手雷消耗量本來就大,在昨夜的戰鬥中更是消耗殆盡,自殺性攻擊又消耗了最後的庫存,已經所剩無幾,很多宋軍甚至只能抱著已經點燃的震天雷衝入敵陣,但震天雷的數量比手雷更少,雖然大量殺傷殺死眾多敵人,可是才堅持了小半個時辰,范天順軍手中的震天雷和手雷便基本告罄,蒙古軍士兵開始踏著幾乎與城牆齊平的屍山入城。

  「我為國盡忠的時候到了嗎?」眼看著身邊的宋軍士兵越來越少,蒙古士兵卻越來越多,身上已經多處負傷的范天順開始尋思。抬眼看去,樊城城頭已經無處不是蒙古士兵猙獰的醜臉,而城下樊城百姓則在牛富率領的宋軍組織下依次撤入內城,范天順忽然笑了,心道:「起碼還有點價值。」

  「噗!」一聲輕響,一個蒙古百夫長的鋼刀捅入范天順小腹。范天順拋去手中砍捲了刃的鋼刀,和身撲上右手勒住那蒙古百戶長的脖子,不顧那蒙古百戶瘋狂的往他小腹亂插亂捅,左手從腰上取下最後一枚手雷,咬開拉環……

  「大宋萬歲——!」

  公元公元一二六五年,南宋鹹淳二年,忽必烈中統六年三月三十日上午巳時,蒙古軍踏著屍山攻入樊城外城,宋軍副都統范天順戰死殉國。一個多時辰後,陪伴范天順斷後的宋軍將士四千餘人盡數戰死,無一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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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襄陽血

  第七十四章 得不償失

  管靠著毒氣彈、僥倖和運氣攻破了樊城外城,襄樊戰])突破性進展,勝利者忽必烈卻一點笑不出來,原因無他——忽必烈的損失實在太大了,兩萬餘名精銳士卒在戰鬥喪生,重傷失去戰鬥力的士兵超過四千,輕傷過萬,死者包括愛先不花、爪都、楊果、海裡法和梁仲五名萬戶長、五十餘名千夫長和三百多名百戶長,差不多等於十分之一的兵力從忽必烈軍隊的戰鬥序號中消失,忽必烈最忠心的走狗張弘范和張弘正兄弟也身負重傷,需要長時間臥床休息。至於軍用物資的消耗更是驚人,毒氣彈和燃燒彈用得一乾二淨,老賊炮和回回炮在連續發射中報廢七成以上!而且因為戰略要道鳳翔路被阿里不哥控制,生產毒氣彈的必需品天然瀝青無法補充,庫存也基本所剩無幾,再想發動同樣的毒氣攻勢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兵力和物資的損耗還是次要的,最讓忽必烈惱怒的還是呂文德為了保存實力果斷放棄樊城外城,退入了城防同樣堅固的樊城內城繼續堅守,不僅讓遭受毒氣彈重創的宋軍獲得了寶貴的喘息之機,忽必烈所垂涎和急需的樊城軍需糧草,也因為以范天順為首的宋軍用生命爭取時間而被呂文德從容轉移到內城或者燒燬——換句話說,蒙古軍付出了沉重代價所獲取的,不過是消滅接近一半的樊城守軍和消耗了樊城宋軍的大量火器,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驚喜。等待忽必烈的,還將是更加殘酷的樊城內城爭奪戰乃至巷戰。

  「得不償失啊。

  」看著戰後統計出來的自軍損耗,忽必烈臉上的愁雲濃重得彷彿大戰當夜的毒霧,恨恨說道:「如果呂文德蠻子沒有退進內城,朕拼著再付出一倍的代價,起碼也能把樊城蠻子軍在外城耗光,現在他退進內城重新組織防禦,朕要付出的代價只怕就不只多一倍了!還有時間,朕不知又要花多少時間重新準備攻城戰役!如果……,如果呂蠻子沒有主動退卻,朕……朕不知道現在該多好打!」

  「大汗,小僧當初就反對把樊城當成主攻陣地。」蒙古軍得不償失,子聰馬上有了話說,振振有辭的分析道:「小僧早就說過,呂文德是宋人名將,為了戰略目的可以果斷犧牲戰術目標,咱們在他手裡撈不到好處,結果我們選擇主攻樊城,他果然就這麼做了,導致我軍得不償失,付出慘重代價仍然無法完全奪取樊城。如果當初依小僧的意思——選擇襄陽為主攻目標,呂文煥可沒他大哥那麼精明,咱們說不定就拿下了更為關鍵的襄陽,襄陽城中更多的軍需糧草自然也成了大汗的囊中之物。那像現在?拿下了一座廢墟一片的樊城外城,連一顆糧食和一枚火器都沒拿到?」

  忽必烈沒好氣的瞪了子聰一眼,臉上頗有怒色,子聰久在他的麾下熟知他的秉性,知道自己的話雖然難聽卻已經說到忽必烈心裡去,便趁熱打鐵道:「倒是有一些人,因為自己和呂文德的一點私怨——極力主張大汗選擇樊城為主攻點,這才導致了現在得不償失的局面。這是典型的假公濟私,目光短淺,顧頭不顧尾……。」

  「子聰大師,如果你想指責末將誤導大汗就請明言,不用這麼拐彎抹角!」劉整勃然大怒,憤怒道:「在開戰之前,末將就已經再三說過,呂文德比他家幾個兄弟加起來都難對付,挑他下手就得做好付出慘重代價的心理準備。但是我們只要殺了呂文德,以呂文煥和呂文福的性格,大汗再招降他們將十分容易,拼著打爛一座樊城,獲得一座完整無缺的襄陽,何樂而不為?」

  「招降呂文煥和呂文福?」子聰大聲冷笑,「說得容易,當初劉將軍把呂文煥包圍在神臂城幾個月時間,怎麼不嘗試著招降呂文煥?那時候呂文煥手中就只有一幫臨安衙內都不肯投降大汗,現在他手裡還有精兵三萬和大量火器,就更容易招降他了是吧?」

  「子聰大師,你瞭解呂家兄弟有多少?」劉整冷笑的聲音比子聰更大,「呂文煥雖然也號稱宋國名將,可是在戰術指揮和對宋國的忠誠方面,他連呂文德的一半都比不上,所謂的名將稱號不過是躲在呂文德的羽翼之下獲得,對呂文德依賴極深。上次神臂城大戰他之所以堅決不降,是因為他堅信呂文德會去救他,他還有大哥可以依賴,所以他才拒絕了我軍招降。至於呂文福小兒,更是一個貪生怕死的無恥小人,倘若呂文德一死,他絕對是第一個跳出來大喊投降!所以說,要破襄樊,必先除去呂文德,打破呂文煥和呂文福兄弟的心理防線。」

  「劉將軍對呂家兄弟果然瞭解甚深,可惜,不知道事實是不是這樣。」子聰大笑道:「既然劉將軍認為欲破襄樊,必先除去呂文德,那就請劉大將軍先想個辦法打破樊城內城。雖然樊城的內城城牆和外城一樣高,一樣堅固,而且城牆總長度比外城要短得多,宋人守軍的兵力也更為充足——但劉大將軍神機妙算,肯定早就有破城良策了。」

  「你……。」劉整被子聰噎得直翻白眼,無言可對。忽必烈也聽不下去了,喝道:「子聰,選擇樊城為突破口不僅是劉將軍的主意,也是朕的親自決斷,你是在指責朕判斷失誤嗎?」子聰趕緊垂下光頭,合掌答道:「小僧不敢,

  昧了。」忽必烈狠狠瞪他一眼。轉向塔察爾問道:我們在後方還有多少製造毒氣彈必須地瀝青?還有製造燃燒彈地火油。還剩多少?能不能補充?」

  「回稟大汗。我們軍中地火油已經用盡。後方還剩一些。還可以從民間收購桐油補充。所以只要花時間運輸。燃燒彈應該沒問題。」塔察爾為難答道:「至於瀝青。目前只有西域、四川和鳳翔路有出產。可這些地方不是在阿里不哥手裡就是被他阻斷了道路。沒有辦法補充。前些年儲藏地那點也被用了個精光。老臣實在沒有辦法了。」

  「派人去和阿里不哥交涉。花些代價讓他開放我們購買和運輸瀝青地商路。或者直接向他購買都行。」忽必烈不動聲色地說道:「毒氣彈只有在城市攻防戰中能起作用。阿里不哥地部隊以騎兵為主。只要他沒笨到家。就不會不答應。」塔察爾點頭答應。又愁眉不展道:「就算阿里不哥逆賊有可能答應。可是這瀝青購買運輸和製造毒氣彈都需要時間。我們不知又要等待多久了。」

  「尊貴地大汗。還有老賊炮和回回炮。攻城那天晚上也差不多報廢了八成。你地阿老瓦丁為你重新鑄造和建造也需要時間啊。」阿老瓦丁小心翼翼地補充道:「尤其是構造複雜地回回炮。很多精密配件都已經用光。需要重新製造。沒有半年時間準備。你地阿老瓦丁無法為你準備同樣數量地回回炮……。」

  「辟里啪啦!」忽必烈煩躁地一腳踹翻書桌。書桌上地筆墨紙硯和茶杯書籍撒滿一地。嚇得蒙古眾將紛紛跪倒。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忽必烈大吼道:「呂文德蠻子。朕如果不把你千刀萬剮。朕就不是蒼鹿白狼地子孫!」

  「大汗不必焦急。呂文德重病難癒地消息已經確認。大汗只需耐心等待一段時間。樊城也許就不戰自破了。」張德輝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忽必烈本想發怒卻強自忍住。苦笑道:「朕如果需要靠蠻子守將病死才能奪取一座孤城。那傳揚出去。朕地顏面何存?」

  「大汗不必沮喪,外城之戰我軍傷亡慘重不假,可蠻子的傷亡也不少,保守估計,他們至少已經損失了一半的兵力。」劉整抬起頭來,大聲說道:「我軍在外,兵力可以隨時補充,蠻子在內,士兵死一個少一個,我軍拼著再來一次屍山攻城,攻破樊城內城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蠻子的火藥武器基本上已經用光,我們的損失絕對不會比外城之戰更高!」

  「屍山攻城?說得容易。」忽必烈繼續苦笑,上一次鄂州大戰,忽必烈的精銳部隊損失殆盡,直接導致忽必烈軍由盛轉衰,帶來的不利影響至今沒有消散,現在他手裡這三十多萬軍隊不僅質量上比不上鄂州大戰那支軍隊那麼精銳,也是忽必烈手裡最後的本錢,要是再耗光耗疲,等到賈似道老賊反擊的時候,忽必烈就實在沒把握打敗新式武器層出不窮的宋軍主力了。劉整卻沒有察覺或者說沒有理會忽必烈的猶豫,繼續說道:「還有一點,我軍的燃燒彈在攻城戰中已經證明效果非凡,現在火油雖然已經用光,但我軍完全可以效仿金人用屍體煉油,造出人油炮繼續攻城。現在城外到處都是來不及掩埋的士兵屍體,與其花費軍力掩埋,不如拿來煉油鑄炮……。」

  「劉整,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你禽獸不如的東西!」劉整的話激起滿帳漢人儒生的憤慨,就連共認蛇蠍心腸的子聰都忍不住對劉整破口大罵。忽必烈卻眉頭都不皺一下的說道:「此計大妙,這事就交給劉將軍和伯顏去辦,切記,只可取宋人屍體熬油,至於我軍士兵屍體,還是按老規矩合葬的好。」

  「大汗,請三思。」子聰、姚樞和史天澤等漢人文武正要極力反對時,金帳外忽然奔來一名怯薛,向忽必烈稟報道:「啟稟大汗,高麗王世子王奉旨率精兵四千押運糧草增援襄樊,目前已到我軍大營,世子遣使求見大汗,詢問大汗是否允許他的軍隊入營?若是大汗不許,世子自當在營外另設行營。」(注1)

  「王已經到到了?動作真快啊。」忽必烈大喜,他在年前下旨讓高麗出兵和獻糧助戰,估算時間本應該是四月底才能抵達,現在才四月初王就已經趕到,行軍之速倒也超過忽必烈的預料。忽必烈又吩咐道:「讓他的軍隊入營駐紮,他是朕的女婿,朕還會擔心他嗎?」說到這,忽必烈一指那些正準備反對使用人油炮的漢人文武,大笑道:「你們都去迎接王,他是朕的女婿,當得了你們迎接之禮。」蒙古漢軍文武無奈,只得齊聲答應。

  蒙古軍的大營佔地面積十分巨大,王從大營門口進到設於白河西岸的忽必烈金帳,差不多走了一個時辰時間。

  說起這個王,其實他本來應該是忽必烈孫子輩的——因為忽必烈當初是把年僅三歲的女兒忽都魯揭裡迷失許配給王的老爸王倎,只是王倎的年紀實在太大,而忽都魯揭裡迷失的年齡又實在太小,這才改為許配給王倎的兒子王——不過王還是比忽都魯揭裡迷失大上二十四歲。前兩年賈老賊暗中支持高麗權臣金俊、林衍發動政變廢掉王倎時,王曾經親自跑到大都向忽必烈求救,所以翁婿倆曾經見過面,而且

  對王的印象也還不錯。

  兩年時間不見,王相貌變化不大,衣著和髮型卻與以往大相逕庭——穿的是標準的蒙古服裝,蓄的是蒙古環耳雙辮。就連忽必烈都忍不住在王行禮時驚呼,「我兒為何做此打扮?」王則操著生硬的蒙古語恭敬答道:「回稟父汗,小婿敬仰蒙古天國,所以自然要效仿蒙古衣著髮式,有朝一日小婿若是繼承王位,必然讓高麗全國男女都穿戴蒙古天國服飾,以示歸屬。」(注2

  「我兒果然大孝。」忽必烈大喜之下親自攙起王,微笑道:「我兒快快進帳,朕一會就把你的未婚妻子叫來,與你團聚。」王卻不肯領情,又抱拳道:「多謝父汗美意,但小婿奉旨帶著四千高麗精兵趕來中原,不僅是為了替父汗押送高麗出產的糧草軍需,更是為了上陣殺敵,替父汗殺光南方蠻子!入營之時,小婿聽說父汗已經攻破了樊城外城,但內城尚有蠻子負隅頑抗,小婿不才,願即刻參與攻城戰事,為父汗攻破樊城內城!」

  「愛婿不必焦急,先進帳再說。」忽必烈不忍當眾悖逆女婿好意,微笑著把王拉進了金帳。遠遠跟在後面的子聰則冷笑不止,忍不住在昔日對頭姚樞耳邊低聲說道:「早就聽說高麗人無知無恥,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但話一出口,子聰就有些後悔——要是姚樞偷偷在忽必烈面前打小報告,自己就有得樂子了。誰知姚樞低聲答道:「所以宋人都叫他們高麗棒子,棒子和錘子——都一個意思嘛。」

  「咦?」子聰有些驚訝,棒子這個稱呼是賈老賊最先叫的,子聰在臨安和賈老賊長聊時曾經聽過,姚樞竟然也知道這個稱呼,子聰就驚訝莫名了。姚樞看出子聰的疑惑,捻著鬍鬚解釋道:「剛才子聰大師沒注意到嗎?高麗軍隊每個人手中都拿有一根洗衣服的棒子?不是棒子是什麼?」子聰先是點點頭,然後又更加疑惑,心說這老東西的話前後矛盾啊?但不等子聰繼續追問,姚樞已經快步跟進了金帳。

  王的無知和狂妄其實遠超過子聰的想像,儘管忽必烈好意不讓女婿去找呂文德碰一鼻子灰,可王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蒙古金帳內要求出戰,並且不斷吹噓高麗軍隊如何的英勇善戰,如何的精於馬步水軍大戰和防守戰攻堅戰,打小小一座樊城簡直就是手到擒來。弄得忽必烈直懷疑三十四年前蒙古入侵高麗的戰爭是高麗軍隊獲勝——只是蒙古史官不小心寫反了。最後忽必烈既拗不過女婿的強烈要求,又想親眼看看高麗軍隊的攻城戰水平究竟有多高,終於點頭答應讓高麗軍隊為先鋒攻打樊城內城,並決定將戰鬥安排在第二天清晨。

  ……

  第二天上午,樊城外城戰事結束六天後,損失慘重的蒙古軍隊終於開始針對宋軍仍然在據守的樊城內城的軍事行動,四千名剛剛從高麗國內趕往襄陽參戰的高麗軍隊自告奮勇,在王子王的率領下擔任先鋒任務,目的是為了奪取和外城同樣堅固的樊城內城城牆。雖然這只是一次試探性進攻,就連忽必烈自己都沒抱太大期望,但忽必烈還是派出劉整和阿里海牙各領一支萬人隊接應,準備在高麗發揮出色攻破內城隨時可以入城接應,以免意外得手後措手不及——事實證明,忽必烈這個安排很對。

  為了方便接下來的戰鬥和兵力調動,樊城外城與內城之間的房屋已經被蒙古軍夷平,外城的城牆也被蒙古軍隊陸續拆除,所以高麗軍隊直到入城後才看清樊城內城的真實情況。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咱們大高麗的王世子王臉馬上就白了,然後大聲嚷嚷道:「南蠻子真不要臉,世上有那座城池的內城城牆會造五丈高?還有內城護城河?我們大高麗的王城城牆都沒這麼高,簡直太欺負人了。」

  「賢婿,不要少見多怪,襄陽的城牆比樊城還高一丈。」忽必烈不悅道:「朕昨天就再三勸你不要輕敵,你就是不聽,現在朕的大軍已經準備就緒,開弓沒有回頭箭,朕可不能臨陣收兵。」

  「父汗放心,小婿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王硬著頭皮答道。忽必烈點點頭,吩咐道:「你去組織軍隊吧,戰鼓一響,你們馬上就衝鋒,你小心點。——對了,你的軍隊士兵手裡拿根棒子幹什麼?」

  提到棒子,王馬上驕傲萬分,大聲答道:「父汗,那是我們大高麗軍隊的獨門武器——當年蠻子薛仁貴率領兩百萬玄甲騎兵攻打我們高麗,我們大高麗的勇士沒有戰馬,就是拿著這種棒子去打漢人的戰馬,漢人大敗,薛仁貴也被我們生擒斬首。聽說蠻子宰相賈似道都被嚇得管我們叫高麗棒子,所以我們這次每人帶了一根棒子,就是想讓南蠻子再嘗嘗我們蠻子的厲害。」

  「薛仁貴攻打高麗時不是兩千騎兵嗎?怎麼變成兩百萬騎兵了?薛仁貴好像七十歲時才病死在雁門關,又什麼時候被高麗人生擒斬首了?」忽必烈越聽越是糊塗,很是懷疑女婿和自己不是讀同一本歷史書。但不等忽必烈追問,王已經跑到了高麗軍隊中鼓舞士氣,也不知道王用高麗語叫嚷了一些什麼,總之高麗軍隊是歡呼一片,不斷對著樊城揮舞棒子,態度輕蔑之至。忽必烈見高麗軍隊士氣高漲,倒也稍微放心,

  「擂鼓,攻城!」

  「咚!咚!咚!」上百面牛皮大鼓敲動起來,王率領的四千高麗勇士也抗著雲梯、推著雲台鵝車和舉著棒子怪叫著衝鋒而上,為了給女婿的嫡系鼓氣,忽必烈甚至親自為高麗軍隊擂鼓。而事實上高麗軍隊的表現也讓忽必烈喜出望外,當他們衝鋒到老賊炮的射程之內時,老賊炮沒有發威;當他們衝到床子弩的射程之內時,城上宋軍的床子弩還是沒有發射一箭——忽必烈甚至判斷,宋軍的遠程武器很可能已經在前期的戰鬥中消耗得一乾二淨了。但是到了高麗軍隊衝進弓箭射程之內時宋軍還是沒有放箭,忽必烈才發現事情不對——樊城宋軍的軍需物資僅次於襄陽,不可能連最基本的弓箭都用光了吧?

  「弟兄們,殺啊!」高麗軍隊衝到護城河前仍然沒有受到襲擊,王不僅喜出望外,在隊伍背後不斷舉劍高呼,「殺進城裡,讓蠻子看看我們大高麗勇士的厲害!大高麗,天下無敵!」高麗士兵大受鼓舞,爭先恐後的將雲梯搭到護城壕溝上,踩著雲梯衝過壕溝,幾乎是在瞬時間,上百架雲梯就已經搭上了樊城內城的城頭。

  「弟兄們,上!大高麗,天下無敵!」眼見攻城無比順利,王樂得在馬上大喊大叫,而城上宋軍也像被高麗勇士嚇傻了一般,竟然紛紛退開不敢去衝撞雲梯,高麗士兵乘機蟻附上城,隨著爬上城牆的高麗士兵越來越多,王也喊得越來越大聲,簡直就是手舞足蹈。但是在大約一半的高麗軍隊爬上城牆時,城上忽然一聲老賊炮響,嚇得王一個機靈,「怎麼了?打雷嗎?」話音未落,城上忽然衝出一支宋軍,為首一員大將手提雙斧,怒吼著從高麗軍隊側翼橫衝過來,「給范天順報仇!殺!」

  「給弟兄們報仇!給范將軍報仇!」無數宋兵怒吼著緊跟在牛富背後,剎那間堵住高麗軍隊的上城道路,將已經上城的近兩千高麗士兵包圍在城頭,揮刀挺槍猛砍猛刺,大刀大斧也直往高麗士兵身上招呼。高麗軍隊幾曾見過如此戰術,緊張得連棒子都忘記揮動,立即被宋軍殺得哭爹喊娘,血流成河。城下王也氣得哇哇大叫,「無恥蠻子,世上那有人在城牆上埋伏的?有本事就讓本世子進城,和你們決一死戰!」

  「投石機,弓箭,放!」坐在推車裡指揮戰鬥的呂文德可沒有興趣去和王比較誰更無恥,只是大叫發佈命令。負責內城防守的宋將周賁揮動令旗,兩百餘架投石機同時灑下石雨,同時城上萬箭齊發,飽含仇恨的石矢交加中,高麗勇士們哭著喊著象割麥子一樣成片成片倒下,而忽必烈的女婿王二話不說,掉轉馬頭就跑,其他高麗勇士撒腿跟上。可宋軍的火炮和床子弩同時發威,將所剩不多的箭雷和開花炮彈拋灑了部分出去,很多高麗勇士甚至沒看清楚宋軍用的到底是什麼武器,便在隆隆爆聲中粉身碎骨,炸得屍骨不全。被宋軍重點盯上的王逃得雖快,卻還是在十來枚箭雷重點關照被炸下戰馬,摔斷了一條大腿,幸得開始就發現情況不妙的阿里海牙軍隊及時趕到,把王從宋軍炮火中搶救出來,忽必烈年僅五歲的女兒才沒有幼年守寡。

  城下高麗勇士們一觸即潰,城上的高麗勇士情況也好不到那裡,怒火沖天的宋軍下手毫不留情,無論高麗勇士們是否留情都是鋼刀長槍的招呼,刺倒一個就是亂刀分屍,連俘虜都懶得留一個。驚慌失措的高麗勇士們完全喪失了鬥志,或是跪地投降,或是跳牆逃生,可拋去武器跪地投降的高麗勇士馬上被亂刀砍成肉醬,跳牆逃生的摔得筋斷骨折,腦破腸流,城上城下霎時間血流成河,到處可以看到哭成淚人一般的高麗勇士被宋軍追砍追殺的動人景象。劉整和阿里海牙不忍看到盟友被宋軍象殺豬宰羊一樣屠殺,向忽必烈請示是否該去接應拯救時,忽必烈摔開鼓錘,鐵青著臉吼道:「救他們回來幹什麼?浪費糧食嗎?養幾千頭豬還可以犒賞軍隊,養他們有什麼用?」

  「大汗,這幾千頭豬也許還是有點用處的。」伯顏靈機一動,建議道:「賈似道老賊在背後支持逆賊金俊和林衍在高麗造反,這點很多宋軍高層都知道,呂文德是賈似道愛將,應該也知道這點。我們何不利用高麗人和賈老賊的特殊關係,用詐降計詐開內城城門?」

  「讓高麗棒子用詐降計?」忽必烈眼珠子轉了幾下,大喝道:「來人啊,把高麗軍隊中的百夫長和千夫長全部拿下,拖到陣前各打三十軍棍!」

  注1:雖然天朝不讓宣傳,但蒙古軍攻打襄樊時其實是一支多國部隊,除了西域各國的軍隊外,棒子和女真軍隊都有參與。倒是鬼子那時候對南宋講義氣,堅持不肯服從忽必烈要求日本斷絕與南宋貿易往來的命令,也不肯對南宋宣戰,導致忽必烈在滅宋前發動了第一次征日戰爭。

  注2王是高麗第一個放棄漢人衣杉改穿蒙古服飾的國王,並且在1278年規定高麗境內的服式都依照蒙古式樣製作,以致於忽必烈聞訊後都十分驚訝,因為忽必烈自己都沒有下過這樣的命令。
GGCMEAT 發表於 2018-2-1 17:13
第三卷 襄陽血

  第七十五章 中計

  讓高麗友軍對呂文德用詐降計?末將認為這萬萬不可U當著宋軍的面行軍法把高麗棒子將領打得哭爹喊娘後,忽必烈回到金帳立即將他的打算向幾名心腹透露,並徵取他們意見和建議。

  但忽必烈話還沒有說完,劉整已經一蹦三尺高,大聲嚷嚷道:「大汗,末將認為你太不瞭解呂文德了,他和北方打了一輩子仗,對北方漢人都疑心重重,百般打擊排擠,又怎麼可能會相信一幫異邦外族?只怕高麗軍隊詐降不成,又讓我軍再遭羞辱!」

  靠著近些年來的『傑出』表現,劉整已經逐漸取代子聰成為了忽必烈麾下的頭號謀士,所以他的話一出口後,忽必烈立即有些猶豫,問道:「劉將軍,你確信這個計劃不能成功?或者你確定呂文德會識破這個計策?」劉整斬釘截鐵的答道:「呂文德會不會識破大汗的計策,這個末將不敢說——但末將可以斷言,呂文德絕對不會相信異族人!末將和他打了幾十年的交道,對他的性格實在太瞭解了。」

  忽必烈有些洩氣,不死心的追問道:「如果呂文德知道賈似道老賊在背後支持高麗逆賊,朕讓這些高麗人打著高麗逆賊的旗號和呂文德聯繫,他也不相信高麗人嗎?」劉整歎了口氣,答道:「大汗,末將就是例子,末將是北方漢人,前些年在宋國也算屢立功勳,宋蠻子中就連繼岳飛之後的第一名將、賈似道老賊和王堅的老師孟:|:但呂文德就是對末將疑心重重,處處刁難排擠,甚至勾結俞興想要陷害末將……大汗你想想,呂文德連那時候的末將都不相信,更何況一群高麗異族?」

  「劉將軍舉的例子,是不是太沒有說服力了?」子聰冷笑,語氣裡儘是諷刺。劉整勃然大怒,下意識的去摸腰刀,誰曾想正在摸著被軍棍打傷屁股呻吟的高麗世子王跳出來,大叫大嚷道:「父汗,子聰大師說得太對了,呂文德蠻子不相信劉將軍,是因為劉將軍是公認的三姓家奴。但小婿不同,呂文德蠻子一定會相信小婿,小婿願意去向呂文德蠻子詐降,為父汗詐開城門。」

  「哈哈哈哈哈……。」包括伯顏和塔察爾等蒙古大將都哄堂大笑起來,劉整則臉色又青又白,差點沒撲上去和王拚命。忽必烈強忍住笑,向王佯怒道:「給朕閉嘴!劉將軍對朕忠心耿耿,豈能容你侮辱?快向劉將軍道歉,否則朕決不輕饒!」說罷,忽必烈又轉向劉整歉意道:「劉將軍莫怪,朕這女婿漢話不好,胡說八道,簡直不知所云。」

  「***,這個棒子到中原才幾天,怎麼就知道老子的外號了?」劉整心中有氣卻不敢表露出來,只能勉強笑笑,又強調道:「總之一句話,末將認為呂文德除了南方漢人之外誰也不信,對他用詐降計,基本上不會有作用。要想攻破樊城內城,我們只能另想辦法。」

  忽必烈默然點頭,心中已經偏向於放棄這個計劃——雖然王還在那邊大叫大嚷的要去詐降報仇。這時候,忽必烈另一個信任的謀士姚樞忽然站出來,向忽必烈拱手道:「大汗,老臣認為此計值得一試,如果成功,我軍至少可減少上萬士卒的犧牲。如果失敗,我軍又有什麼損失呢?」

  「對呀。」被姚樞這麼一提醒,忽必烈立即反應過來,心說對呀,詐降如果成功,朕的軍隊就可以用最小代價攻破樊城;假如被呂文德識破,最多是一刀把詐降的高麗棒子砍了,朕會有一根毛的損失嗎?想到這裡,忽必烈馬上說道:「姚先生說得對,此計若是成功,我軍可大量減少士卒損失,完全值得冒險一試。你們議一議,高麗將領該如何去詐降才能讓呂文德蠻子相信。」

  忽必烈金口一開,高麗軍隊到樊城詐降的事情就這麼鐵板訂釘的定下來,蒙古軍的一干智囊武將也開始絞盡腦汁的盤算如何指點這幫高麗棒子去詐呂文德。好在忽必烈麾下的人才鼎盛,討論了小半個時辰,一個基本上無懈可擊的計劃就定了下來,王也親自到殘餘的高麗軍隊中挑選了一個名叫金元雄的百夫長擔當詐降使者。不過在忽必烈要求王和金元雄書寫詐降書時,兩個對蒙古忠心耿耿的棒子就傻了眼睛了。

  「父汗,小婿從小學習蒙古語言和蒙古文字,只能說一點漢話,這個用漢語寫信……小婿實在無能。」王長這麼大了第一次有點臉紅。金元雄則表現出了比他主子更大的勇氣,大聲說道:「大汗,末將雖然不幸出生在一個到處在說漢話的地方,卻一直牢記自己是蒙古上國子民,從來不肯去寫一個下賤的漢字,所以這詐降書,末將寫不了。」

  「你們錯了。要打敗敵人。就要瞭解敵人。賈似道老賊都在要求他地將領學習蒙古語言。你們也得向蠻子一樣。深入瞭解對手。才能更好地殺敵立功。」忽必烈搖搖頭。對王等棒子地無知狂妄大為鄙視。又向眾將吩咐道:「你們中間誰地文筆好。出來替高麗將領寫一封詐降書?」

  「說到文筆學問。我們中間又有誰能比得上姚大人?姚大人。你看是不是你辛苦一下?」子聰假惺惺地向姚樞說道。姚樞長滿皺紋老臉上白眉毛抖了抖。心裡暗操子聰幾句。微笑答道:「子聰大師過謙了。大師地《讀遺山詩》和《藏春集》都被世人譽為傳世佳作。遠超蘇黃杜甫。老夫又怎麼敢班門弄斧?」

  「老滑頭。滑得沒邊了。」子聰心中暗罵。又與姚樞互相謙讓道:「姚先生謬讚了。子聰薄才。怎麼敢與蘇黃並列?倒是姚先生雖不著書。卻傳播點評《大學》、《中庸》和《孟子集注》傳世之經典。教化天下世人。這執筆說敵之事。自然非姚先生莫屬?」

  「你們兩個酸儒。寫封信都推過來讓過去。煩不煩?天已經黑了。再不動手就晚了!」忽必烈急了。指著子聰喝道:「子聰。這封信由你寫?」子聰無奈。只好坐下來執筆寫信。片刻後。一大篇洋洋灑灑地降書便在子聰筆下誕生。子聰吹去墨跡。雙手捧道姚樞面前。微笑道:「姚先生。還請指正謬誤。」

  「文采飛揚。入情入理。子聰大師果然了得。」姚樞捧著子聰地降書讚不絕口一番。這才雙手捧到忽必烈面前。忽必烈早等得不耐煩。匆匆看了一遍見沒有什麼問題。便交給王吩咐道:「拿好。蓋上你地大印。」王連聲答應。雙手接過小心用印。最後才裝入交給金元雄。忽必烈又向金元雄交代一番詐降細節和應變之策後。便揮手散

  眾將回去休息。

  走出金帳的時候,子聰看準機會在姚樞耳邊低聲說道:「老滑頭,你真滑得像一顆塗了油的琉璃彈子。」姚樞不動聲色,半晌才緩緩答道:「彼此,咱們彼此。」

  ……

  當夜子時,金元雄果然悄悄摸到樊城內城城下,打出白旗要求上牆,經呂文德允許後,宋軍用吊籃將金元雄絞上城牆,搜去武器後押到呂文德面前。正準備入睡的呂文德向金元雄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深夜入城?打算做什麼?」

  「你就是呂文德呂將軍?不是聽說呂將軍是個胖子嗎?」金元雄非常驚訝,有點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瘦得皮包骨頭、象骷髏一般、走路還要靠親兵推動輪椅的白髮老頭,竟然就是數十年來讓蒙古軍頭疼不已的宋軍名將呂文德——用金元雄心裡的話來說,他們大高麗的國王都比呂文德順眼一些。呂文德咳嗽著答道:「本官就是呂文德,你到底是什麼人?再不回答的話,本官可就叫人把你推出去斬了。」

  呂文德本是隨意恐嚇,金元雄卻嚇了一跳,趕緊用高麗禮節行禮道:「末將金元雄,是大高麗樞密院院使林衍大人的部下。這一次蒙古韃子調遣大高麗軍隊赴襄樊參戰,一心想把韃子趕出高麗的林衍大人就讓末將隨軍前來,尋機幫助貴軍。」

  「大高麗?屁股大點地方也敢自稱為大?」呂文德一陣冷笑。金元雄則毫不臉紅,「呂將軍沒有到過高麗,當然不知道高麗有多大——光是從我們的釜山到漢江,騎最快的馬就得跑一天一夜。」

  「從襄陽到臨安,騎最快的馬得跑半個月。」呂文德大笑道。金元雄的臉有些發白,半晌才低聲喃喃道:「那一定是我們大高麗的馬跑得快。」呂文德懶得和他囉嗦,只是追問道:「你們高麗的樞密使派你來的?那你們今天為什麼還攻打樊城?難道你們的高麗樞密使就不怕觸怒賈太師,斷絕對他的暗中支持嗎?」

  「太好了,呂文德果然知道林衍逆賊和賈似道勾結的事。」金元雄心中暗喜,忙按著忽必烈一幫智囊給他編造的說辭解釋道:「呂將軍誤會了,我大高麗樞密使和軍隊對大宋是十分友好的,只是我們與大宋並不接壤,無法直接獲得大宋的支持趕走蒙古韃子,所以忽必烈調我們的軍隊來到襄樊參戰,我們不得不來。但我們高麗軍隊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不痛恨蒙古韃子,也沒有一個人不熱愛大宋軍隊,今天我們在攻城戰中出工不出力,寧可被所熱愛的大宋軍隊殺死,也絕對不願把刀槍對準大宋。」

  「今天你們是出工不出力?」呂文德將信將疑——不能怪呂文德笨,主要是呂文德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傻叉的軍隊。金元雄點頭象雞啄米,連聲答道:「是啊,我們大高麗的勇士都是出工不出力,如果換成讓我們攻打蒙古軍隊,咱們四千人至少可以打敗十萬蒙古軍隊。後來呂將軍也看到了,我們消極怠戰被忽必烈識破,把我們所有將領每人打了三十軍棍,如果呂將軍沒有看到,我馬上就可以脫褲子讓你檢查。」

  「脫褲子就不用了,忽必烈在軍前行刑,本官當然看到。」呂文德擺擺手,對金元雄的話多少有點相信。金元雄乘機說道:「呂將軍看到就好,這一次韃子用刑,包括我們大高麗的國王世子王都沒有倖免,全部當眾受辱,末將乘機鼓動大高麗的勇士們投降大宋,與大宋軍隊裡應外合消滅韃子,解除襄樊之圍。」

  「經過末將苦口婆心的勸說後,我們的王世子終於答應投降大宋,這是我們大高麗世子的降書,請呂將軍過目。」金元雄拿出貼身收藏的降書,雙手捧到呂文德面前,呂文德將信將疑的接過,打開與旁邊的牛富和周賁一起觀看。

  單從字面上來說,子聰為王代筆書寫的降書簡直無懈可擊,合情合理又聲色並動,將一個傀儡王子想要驅逐韃虜、光復家國的心聲表達得淋漓盡致,而且在信的最後還蓋有高麗世子的朱紅大印,這更增加了降書的真實性。可正如劉整所形容的那樣,呂文德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宋主義者,除了南方漢人對誰都不相信,又怎麼會相信一封來自外族的書信?而金元雄則又說道:「呂將軍,我們大高麗的世子已經和忽必烈五歲的女兒定親,忽必烈對他十分信任,我們世子打算利用這層關係尋找機會刺殺忽必烈,只要忽必烈一死,襄樊之圍不戰自破。」

  「你們世子刺殺忽必烈?有把握嗎?」呂文德試探著問道。不等金元雄回答,旁邊的周賁忽然搶著說道:「金元雄,你們高麗世子的文筆不錯啊,一封文章寫得妍五驪六,天花亂墜,連我這個參加過殿試的大宋進士都比不上。」

  「我們大高麗的世子仰慕大宋文化,學究天人,寫出來的文章自然是最好的。」一有了自我吹噓的機會,金元雄又怎麼會放過,回答的語氣也顯得驕傲無比。周賁笑笑不語,湊到呂文德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大帥,你把這封信倒過來、每隔九字一讀。」呂文德心中一凜,不動聲色的在默念倒讀降書,「此——乃——詐——降,實——為——詐——開——城——門,切——不——可——中——計。」

  呂文德放下書信,閉目盤算半晌,忽然睜眼問道:「金將軍,你們高麗軍隊刺殺忽必烈,那我們大宋軍隊該怎麼配合你們呢?」金元雄鞠躬答道:「呂將軍請放心,我們不需要將軍出動一兵一卒配合,只是我們刺殺得手後難以脫逃,到時候希望呂將軍打開城門,讓我們大高麗軍隊的退入樊城,暫時躲避蒙古韃子的追殺。」

  「哈哈哈哈哈……。」呂文德大笑起來,連聲命令道:「快,快給金將軍鬆綁,準備酒宴,本官要親自為高麗勇士接風洗塵。」

  「多謝呂將軍美意,但時間拖延久了,怕被韃子察覺,請呂將軍早做答覆。」金元雄也不是笨蛋,生怕呂文德從時間上看出破綻。呂文德沉吟片刻,答道:「金將軍,不是本官不相信你和你們高麗世子,只是這件事太過重大,得容我和襄陽聯繫,商量之後再做答覆,而且你們如果順利得手,襄陽和樊城的大宋軍隊一起殺出,還是一個乘機重創韃子的大好機會。這樣吧,三天,三天後的晚上你再進來,本官給你準確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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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襄陽血

  第七十六章 高麗信使

  就在咱們偉大的大高麗軍隊向樊,發動進攻的三天後是呂文德向大高麗軍隊承諾答覆的三天後的晚上。咱們大高麗的勇士金元雄又一次在半夜摸進了城。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大高麗勇士金元雄才被宋軍又吊下城牆。藉著黎明前的昏暗摸回蒙古軍營。並很快被帶到忽必烈的金帳前。徹夜未眠緊張等待回音的忽必烈聞如釋重負。馬上接見金元雄並劈頭蓋臉問道:「怎麼?呂文德蠻子有沒有約定動手的時間?」

  「大汗。呂文德蠻十分狡猾。對末將還不是完全信任。」金元雄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封信。解釋道:「呂蠻子提出一個條件。要我們高麗軍隊把這封信送到臨安。交給蠻子太師賈似道。並且把賈似道老賊的回信帶回城。他才敢完全信任末將。並與高麗軍隊合作。」

  「叫你們給賈老賊信?」忽必烈心中疑惑。但一盤算便即釋然——敵人忽然投降。換任何一個主帥都不會輕易相信。做為交換條件讓高麗軍隊給賈老賊送信。一來可以考驗高麗軍隊的投降誠意。二來呢。自然是藉著高麗軍隊的手與賈老賊恢復聯繫。想到這裡。忽必烈揮手讓怯薛從金元雄把呂文德的書信接過。可書信是被蜂蠟封上的。蜂上還打的有呂文德的章。一旦打開就再也無法恢復原樣。忽必烈不禁有些為難了。

  「信是封上的。你'|有沒有辦法不用拆毀蜂蠟就打開信封?」忽必烈舉信向眾心腹問道。忽必烈的一干'腹細看那信。見信上不僅封口處打有蜂就連信封全身都塗滿了厚的蜂蠟並打蓋印章一個都犯了難。傻眼搖頭。是劉整叫道:「大汗不用考慮了。高麗人詐降一定是被呂文德識破了。所以呂文德才將計就計借高麗人的手給賈似道送信這封信就算到臨安。呂文德也不會相信高麗。我們反倒幫了呂文德大忙。」

  辛辛苦苦冒著生命,險潛入樊城詐降。到頭來卻被貶的一文不值。大高麗的勇士金元雄自然不樂意了。馬上叫道:「大汗。末將可以用腦袋發誓。呂蠻子絕對沒識破末將的詐降!否則的話。呂蠻子就不會率領所有蠻子將領設宴款待末將更不會把這封信交給我轉送給賈似道老賊——他就不怕我拆開偷看。知道他的機密軍情嗎?」

  「寫些假的機密軍在信上誤導軍。這可是宋蠻子的老把戲了。」劉整冷笑。對高麗棒子的無知分鄙視。高麗勇士金元雄大怒。只是官職遠比劉整低不敢發作。麗世子王卻金元雄的顧忌。馬上嚷嚷道:「你說信裡寫的蠻子軍情是假的。打開看過了?你倒說說。這信裡有什麼假軍情?」

  「不要吵了。」忽必烈擺擺手冷哼道:「雖然朕不能斷定呂子有沒有識破高麗軍隊的詐降。但朕可以斷定。這封信裡必然有樊城的機密軍情——眼下樊城外城已破。朕的大軍將襄樊圍的水洩不通。就連州的蠻子都不知道這個消息。更何況遠在臨安的賈似道老賊?所以這封信裡。至少有呂文德向賈似道老賊稟報襄樊戰況的軍情!」

  「大汗明鑒。正是這個道理。」伯顏也覺困守內城的呂文德不會錯過與賈老賊聯繫的機會。便附和道:「微臣認為。文德十有**會把他病重和樊城危的消息稟報賈老賊賈老請求援軍;而且為了謹慎起見。呂文德然不會把樊城的詳細情況寫於信上。這麼一來。若高麗軍隊是真降。呂文德就可以藉著這個機會與賈似道老賊取的聯繫。同時藉以驗證高麗軍隊投降誠意。若高麗軍隊是詐降。這封信即便落入大汗手中。也不造成巨大危害。所以依微臣見。這封信並沒有冒險拆開的必要。不如讓金元雄真個把信送到臨安換取賈老賊的回信。讓高麗軍隊取呂文德的完全信任。便於我軍下一步的行動。」

  「大汗。萬萬不可啊。

  」劉整叫了起來。「呂文德肯定是識破了高麗詐降。所以故意用一封書信來拖延時間。若我們真的把信送到臨安換取賈似道老賊的回信。這一來一回至少的用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這麼長的寶貴時間等於就是白白浪費了啊。依末將看來。我軍該立即攻城。於這封信——與其打開看了中了呂文德的反間計。倒不如扔進火裡燒了。」

  「劉將軍這麼害怕呂文德的書信。不是怕呂文德在信裡透露宋人在我們軍中的內奸消息'」子聰陰陽怪氣的問道。劉大怒。剛要質問子聰是什麼意思。子聰卻搶著向忽必烈合掌道:「大汗不必擔心。小僧已有一計可以打開信。大汗可傳來軍中的高明工匠。讓他們照著呂文德書信上的蜂蠟印章雕刻一顆偽印。-尋高明畫家將這封書信上的花紋刻印原樣畫於紙上。謹防呂文德在花紋上留有暗記。待拆開書信觀看其中內容後。大汗若覺我軍還必要實施詐降計。我們不就可以輕鬆造出一封一模一樣的書信了?」

  「子聰大師妙計。就這麼辦。」必烈大喜。立即下令傳召軍中高明雕匠和畫家。蒙古軍對工匠向來分重視。從不輕易殺害。軍中高明工匠多如牛毛。忽必烈要找幾個雕刻工匠和畫家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傳來數十名工匠忙了一個上午和一個中午後。那封被蜂蠟密封的書信終於被忽必烈親自打開。從中取出厚厚的一疊信紙……

  出乎忽必烈和伯顏的預料。呂文德寫給賈老賊信的內容很長。不僅向賈老賊報告了樊城外城已經被攻破。軍主動撤退據守內城和范天順戰死的詳細戰況。還向老賊詳細報告了樊城的軍力情況——那數據簡直讓忽必烈頭皮發麻!樊城

  僅還有六百多枚老賊炮的開花炮彈。還有兩萬八千多枚|九千枚箭雷和上千枚震天雷!羽箭和火油等其他守城武器更是堆積如山兵力也有一萬四千之數還有兩萬餘名城壯丁可以參與守城!而且在信的最後。呂文德除了向賈老賊求證高麗軍隊投降的真假外。還向賈老賊保證樊城軍隊至少還有能力和信心守一年時間。保證能夠完成賈老賊向呂文德要求的拖跨蒙古軍主力的任務!而襄陽因為囤積的物資比樊城更多。受到的傷害也極小至少還有把握堅守兩年時間以上。所以呂文德讓賈老賊不必匆匆派遣援軍。以免耽擱賈老賊推行新法的大事!

  看完信後。忽必烈緊張盤算半晌才緩緩說道:「如果這封信是真的。那麼朕要想強攻打破樊城內城。至少還的付出四萬軍隊傷亡的代價!」劉整則冷笑連連。「將早就說過呂文德已經識破高麗軍隊詐降。果不其然——如果呂文德手裡真的還有那麼強大的力量。那他還主動放棄樊城外城做什麼?又何必在外城攻防戰中損失范天順和那麼多軍隊?」

  「劉將軍好像忘了文德主動|入內城。是因為樊城外城的城牆已經被老賊炮和回回炮轟出多個缺口。已經失去堅守的價值。大量的士兵被毒煙毒倒。急需時間治療;還有愛魯答兒將軍從的道入城。從背後夾擊呂文德軍。呂文德不的已才放棄外城。」子聰的聲音還是那麼陰陽怪氣。陰陰笑道:「難道說。劉將軍想抹殺愛魯答兒和阿老瓦丁幾位將軍的努力和功勞?覺的有他們沒他們無所謂嗎?」

  子聰話一出口愛魯兒和阿老瓦立即向劉整怒目圓睜。阿老瓦丁乾脆說道:「如果劉將軍認為不用老賊炮回回炮毒氣彈和燃燒彈這些武器就可以攻破城和襄陽。那阿老瓦丁馬上返回西域。因為尊貴的大汗有劉將軍就夠了。不用浪費糧食養阿老瓦丁了!」

  「阿老瓦丁先生。你誤會了。我不是那意思。」劉整被子聰繞的一個頭兩個大——他不過想說樊城的火器已經基本耗盡。到了子聰嘴裡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抹殺愛魯答兒和阿老瓦丁的功勞。脾氣暴躁的愛魯答兒再也忍耐不住。大吼道:「那你的意思是說。本將軍從的道入城夾擊蠻子是可有可無了?打樊城有你一個人就足夠?!」

  「沒……。我沒這麼說。我只是說信是假的。」整差點沒哭出來。直在肚子裡把子聰的祖宗十八1都操了一個遍。子聰則向劉整點頭微笑。轉向忽必烈合掌道:「大汗。既然劉將軍認為這封信是假的。是呂文德的疑兵之計——那劉將軍肯定是想將計就計。就把這封假信送到臨安交給賈老賊。賈老賊看到信的內容。肯定不會向襄樊派遣援軍。給我軍創造從容攻破襄樊的機會。」

  「是啊。」姚樞也附和道:「大汗。老臣也認為將軍此計大妙。退一萬步說。如果中所說為真。|麼高麗軍隊著賈似道老賊的回信詐開城門。城裡那些堆積如山的軍需糧草和火器。不就全都是大汗的囊中之物了嗎?」說到這。姚樞也轉向劉整微笑道:「劉將軍。老夫說的對嗎?」

  「對?……還是不對?」劉整本被子聰繞的頭暈腦漲。現在又加上一隻老狐狸姚樞也上來攪和。劉整就更暈頭轉向了。看到劉整那副連自己說什麼都不知道的淒慘模樣。聰和姚樞對視一笑。都在心裡罵了對方一句。「老滑!牆頭草!」

  「二位愛卿。你們就不要欺負劉愛卿了。」忽必旁觀者清。知道手下這兩個智囊必然是妒忌自己近來重視劉整。所以才聯合起來打壓劉整但忽必烈並不打揭穿。盤算半晌後。忽必烈吩咐道:「把信原樣好。讓金元雄送到臨安去交給賈老賊。

  朕倒要看看。呂文和賈似道老賊到底在玩什麼花招。」

  ……

  經忽必烈准許後。第二天清晨。咱們的大高麗勇士金元雄就帶著呂文德那封密信乘船上路了。途中通關過卡風餐露宿都是行路人常事。自不用細說不過咱'|的大高麗勇士元雄卻和別的行路人不同-到一的總要驚呼幾句。「原來宋人百姓也有豬肉吃!」「原來宋國百姓也穿起布衣!還有人穿綢緞。他們一定是宋國的大富豪吧?」「你說什麼?你只是個店小二?你裝什麼裝?你家住在青磚瓦房裡不是當大官的。就是做大生意的!」「宋國的街道竟然有這麼寬?這麼乾淨?我還以為宋國只有長滿野草的小路。」「哪。宋國的茅廁竟然比我家還漂亮!」

  到了最後就連被蒙古軍隊花重金買通的南宋船|都忍受不了咱們的大高麗勇士金元雄。冷冷的頂了一句。「我們宋國除了沒有蒙古軍隊駐紮。其他什麼都有。」咱們的高麗勇士金元雄才訕訕的閉上嘴。僅是躲在座船的船艙裡看著沿江景色小聲嘀咕。「這裡一定是宋國最富裕的的方。他們的臨安。一比不上我們大高麗的王京。一定比不上。臨安的宋人一定連|都吃不上啊!」

  為了不讓大家厭煩。咱們大高麗士金元雄到了臨安後眼珠鼓出眼眶下巴脫和口水滴褲襠之類的話就不多說了。總之高麗勇士金元雄是在臨安街道上昏頭向找了一個白天才找到樞密院所在。因為時近傍晚。金元雄在樞密院門口正好遇到備回家吃飯的賈老賊。因為當時賈老賊正被比高麗國王御林軍還多的親兵簇擁著。傻愣愣上前的金元雄馬上被賈老賊親兵拿下。急的金元雄連連大叫。「我要見賈太師。我是大高麗的將軍我一封信要交給賈太師。」

  「放開他。帶過來。」已經兩

  閉眼的賈老賊誤以為金元雄是林衍的信使。便打著呵欠讓金元雄帶到面前。當問明白金元雄是來自襄樊戰場還帶了呂文德的書信後。賈老賊的疲倦馬一掃而空。跳出轎子大吼道:「呂文德的信在那裡?快拿來!」

  「賈太師。這就是將軍的書信。」金元雄雙手那封信捧到賈老賊面前。賈老賊接信,並不急於拆開。而是先看封信蜂蠟上的印鑒和暗記。直到發現印戳和暗記無誤後。賈老賊才激動的吩咐道:「回樞密院把這個高麗人也進來。還有。快去城外把劉秉也叫來樞密院。」

  襄樊戰場消息斷絕已經將近一個月。猛然收到呂文德的親筆書信。賈老賊自然激動萬分。可是在看完呂文德的書信後。賈老賊就傻了眼睛了——賈老賊清楚記的。在戰前襄陽和樊城儲存的手雷數量只有六萬多枚。分攤下來一座城也三萬多枚。可現在一年時間過去了。樊城竟然還有兩萬八千餘枚手雷的儲存。這未免太不符合情理了?而且還有開花炮彈和震天雷等火器數量也和戰前儲備的相差不大。難道樊城戰役中呂文德幾乎沒用火藥武器?

  「難道是偽造的假信?」賈老賊著信翻過來覆過去的看。又叫廖瑩中拿來呂文德昔日的舊信對比筆跡。最後的出一個結論——信絕對是呂文德親筆所寫。絕非偽造!疑惑之下。賈老賊將金元雄叫到面前。詳細詢問事情經過。金元雄按著忽必烈的指點。將高麗軍隊被迫參戰世子和將領當眾受辱憤而投降大宋結果呂文德要求高麗軍隊給賈老賊送信才相信高麗軍隊投降誠意的詳細經過說了一遍。末了金元雄恭敬問道:「賈太師。我已經呂將軍的親筆書信送到了臨安。現在你可以相信我們大高麗軍隊投降大宋的誠意了吧?」

  「大高麗?」賈老賊冷笑問道:「如果本官沒有猜錯。你一定是住在漢江南方的高麗棒子吧?」金元雄大吃一驚。驚訝道:「末將是高麗全州人。是住在漢江以。賈太師你怎麼知道的?」賈老賊一聳肩膀。微笑道:「很簡單。稱為大的。肯定就是南棒子。」金元雄越聽越是糊塗。卻不敢多。

  「你們高麗軍隊打算刺殺忽必烈?你們有把握對付忽必烈身邊那幫怯薛嗎?」賈老賊試探著問道。金元雄恭敬答道:「太師放心。我們世子是忽必烈的女婿。可以隨時接近忽必烈。下手十分容易。

  但事成之後。請賈師一定要答應幫助我們大高麗驅逐蒙古駐軍。我們可以向大宋稱臣。但必須是獨立藩國。這是我們大高麗世子給賈太師的國書。請太師目。」

  「媽的。老子對高麗歷史不熟。這個王到底是親蒙還是親宋?」看著金元雄交來的王國書。賈老賊同樣的將信將疑。說什麼都不肯相信一個哈巴狗國家會主動跳出來咬主人——如果宋軍打到鴨綠江邊時。賈老賊倒絕對相信。但賈老賊也不能完全不信。畢竟棒子中偶爾也會出現金俊和林衍那樣親宋反蒙的人物。真心想和大宋聯手對付蒙古。這可是賈老賊多次向高麗派遣細作偵的出的結論。

  「太師。秉恕先生了。」賈老賊正為難間。狗頭軍師劉秉恕已經從半閒堂趕到了樞密。劉秉恕剛向賈老賊行禮。賈老賊忙揮手道:「秉恕先生不必多禮。快快過來給我參謀參謀。這是呂文德的親筆信。」劉秉恕也是吃了一驚。「襄樊信了?他們怎突破封鎖的?」

  「是這個高麗百夫長送來的。」賈老賊把呂文德和王的信一同拿給劉秉恕。將高麗軍隊投降和呂文德要求高麗送信驗明誠意的事匆匆說了一遍。末了賈老賊低聲問道:「秉恕先生。本官覺的高麗軍隊歸降太過突然。未必是實。呂文德的信也不對勁。你覺的如何?」

  劉秉恕反覆翻看兩封書信。良久後才不動聲色的說道:「太師。金元雄將軍遠來疲憊。小生覺你應該他先休息休息。明日再給他答覆。」賈老賊會意。忙讓親兵把金元帶走。設上等酒宴款待並軟禁監視。金元雄則大為不滿。「我們大高麗的勇士千里迢給你送信。你們太師竟然不親自為我接風洗塵。簡直太失禮了。」

  帶走了金元雄。劉恕又向賈老使個眼色。輕輕向樞密院的其他官員士兵努努嘴。賈老賊知道劉秉恕定有機密要說。吩咐道:「你們都出去吧。沒有命令不許進來。」直到大堂中只剩下賈老賊廖瑩中和劉秉恕三人後。劉秉恕才壓低聲音說道:「太師。信沒有假——樊城和呂文德都危險了!」

  「危險?」賈老賊大惑不解。劉秉恕將呂文德的信交給廖瑩中。沉聲道:「廖先生。請把呂文德將的信倒過來。每隔十一個字抄一個字。」廖瑩中猛然醒悟。「對了。這是重意信!呂文德肯定是怕高麗人是詐降把我們賣了。所以故意用一封有些許破綻的親筆書信信中藏信。向太師稟報樊城的真實情況。」

  「別說了。快寫啊。」賈老賊緊催促道。廖瑩中答應。飛快提筆抄寫信中密碼。一行行觸目驚心的文字也逐漸從他筆下產生——樊城外城破。火器用盡。軍隊折損過半。抗敵惟有肉搏。末將病重。時日無多。若援軍不至。樊,軍民必盡數殉國!高麗詐降。我藉機拖延時間。滿城軍民性命。已在太師一念之間!無能文德泣稟!「

  「樊城竟然這麼危險?」賈老賊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回太師椅。喃喃道:「我是要推行新法呢?還是該救樊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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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襄陽血

  第七十七章 西門老賊

  德的來信。賈老賊表情異常痛苦。喃道:「只要等到今年的秋收下來。錢糧收上來。我可以從容領軍增援襄樊。可在……我要是離開了臨安。新法怎麼辦?誰能替我鎮住局面?」

  賈老賊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自古變法改政第一要就是推行變法之人。沒有魄力鐵血手腕和堅定意志領導新法行。再好的新法到了下面也會變味。利國利民變成害國害民倒不是賈老賊自吹。南宋朝廷裡唯一能到這個標準的。也就賈老賊自己一個人而已。鹹淳元年是推行新法的第一年。賈老賊用盡各種段明裡暗裡殺了四十餘人才鎮壓住權貴的反撲。這才勉強把新法在浙江推行。但也讓浙江以外的士紳權貴膽戰心驚;今年夏收和秋收都還沒到。差不多半個南宋的官員士紳就已經秘密串聯。勾結浙江士紳反對法。意圖將新法扼殺在萌芽之中。以防新法向全國行。傷害到他們自身的利益。而這些守舊士紳的代表人物。無疑就是宋理宗的親弟弟宋度宗的親生父親南宋頭號大地主榮王趙與芮!試問面對後台背景如此強大的對手。除了心狠手辣的賈老賊之外還有誰能鎮住他?

  「太師。既然你無法離開臨安。那不如就忘記這封信。」前任狗頭軍師廖瑩中陰陰的說道:「襄樊大戰的主戰場一直是樊城。現在樊城危在旦夕。城防更為完善襄陽卻幾乎沒傷到筋骨樊城都能抗住韃子一年。襄陽難道連這點間都抗不住嗎?」

  「你的意思是說?放棄樊城軍民?」賈老賊眼中一絲凌厲寒光。然後馬上又黯淡下去。搖頭道:「雖然是個法子但是對艱苦抗敵的樊城軍民實在是太殘忍了。而且呂文煥和他大哥呂文德不同。呂文德如果殉國。他未必能像呂文那樣不懼犧的為大宋爭取間。」言罷。賈老地目光轉到一直沒有說話的現任狗頭軍師劉秉恕身上。問道:「秉恕先生。你為什麼一直不說話?你對此事有何高見?」

  「回稟太師。小生一直在考慮此事的應對之法。是以未言。」劉秉恕回過神來。向賈老賊恭敬答道。賈老賊追問道:「|先生可有兩全其美的妙計?既可解救樊城於危難又可保證新法繼推行?」

  「太師說笑了。世那有兩全其美之事?但小生已有三策。可供太師參考。」劉秉恕沉聲答道:「第一太師不出臨安派一員大將率軍增援襄樊。此舉雖不能一戰破敵卻可為呂文德軍減輕壓力盡可能拖延時間。為太師推行新法爭取時間。」

  「此計雖然可行。但怕就怕忽必烈鐵了心要打樊城。分兵阻援。主力繼續攻打樊城。」想到歷史上南宋幾次救援襄樊都失敗。賈老賊心中就沒底畢竟忽必烈這一次是起傾國來兵來攻襄樊。這一戰要不就不打。要打就是宋蒙接決戰。否則派誰去都起不作用。劉秉恕也知道賈老賊不太可能採納此計。便又說道:「第二策隨便找個借口暫緩推行新法。太師既有台階可下率增援。又可在將來重新推行新法。」

  「此計不可。」賈老賊斷然搖頭。牙道:「暫緩推行新法的口子不能開。否則有了先例將來再度推|新法時。這些八羔子為了阻止新法執行。估計連勾結韃子攻打大宋的事都做的出來!」劉秉恕和廖瑩中一起苦笑。心知賈老賊這話倒是大實話那些權貴為了自身利益。可是什麼手段都用的出來。

  還是不死心的追問道。劉秉恕看看左右。壓低聲音答道:「小生的第三策既然太師擔心離開臨安後無人能鎮住局面。那就先下手為強。把這個能夠動搖局面的人……。」說到這。劉秉恕做了一個狠狠地殺頭手勢。陰笑道:「只要他一死。太師留守臨安的人推行新法雖然還有阻力。但阻力就要小上許多不是?」

  「殺了他?」賈老賊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也是壓低聲音說道:「可他身份特殊又沒有足夠借口。`開殺是不行的。如果用暗殺。只要稍微走露一點風聲。或露出一點痕跡。後果就不堪設想了。而且他深居簡出。身邊衛士眾多。派人進刺殺。成功地把握實在不大。」

  劉秉恕凝視著賈老賊地眼睛。緩緩說道:「要想一點不留痕跡地除掉他。而且能一擊成功。只有一個人夠幫助太師。」雖然劉秉恕沒有說那人是誰。賈老賊心中卻已浮現出一個俏麗動人的影子……

  盤算許久後。賈老賊終於咬牙道:「你們用我的名譽給呂文德寫一封雙意信。明意告訴呂文德說

  隊可信。叫他接受高麗軍隊的投降;暗意通知呂文德百日。本官親自領兵救他!」

  ……

  第二天正午。賈老賊借口有緊急奏章需要趙批准。進到臨安皇宮求見和往常一樣。賈老賊進到趙的寢宮福寧殿還沒說上三句話。滿臉倦色的趙就打著呵欠說道:「件事太師看著辦吧。朕這幾天不舒服。估計明天和後天都沒辦法上早朝。奏章就全拜託太師了。」

  「皇上。可這事與皇后的弟弟有關。老臣一個人不方便隨意做主啊。」賈老賊為難道。趙連眼皮都眨就說道:「那太師儘管去找皇后商量。朕的皇宮太師愛去那就去那。朕還不相信太師嗎?」說罷。怕又被賈老賊糾纏的趙趕緊溜進後殿。政務大事一股腦踢給賈老賊。賈老賊搖頭苦笑一通。這才正大光明的摸向全地寢宮仁明殿。

  進到仁明殿時。全竟然正在納著一雙鞋底。兒子趙顯和趙卻不知去向。見賈老賊進來全先是狠狠瞪上一眼。這才向身邊的兩名心腹''女使個眼色。兩個宮女會意。忙一起出殿關上殿門守在門前。不敢聽殿裡的一個字。沒有了旁人在場賈老賊乾脆連頭的禮節都免了。模大樣走到全面前。一把將她抱住。在她粉嫩的臉頰上狠狠啃上幾口。這才淫笑問道:「今天很像賢妻良母啊竟然在納鞋墊?是不是給我做地?」

  「呸你想穿我親做的東西。下輩子!」全紅著臉向臥室努努嘴。示意賈老賊把她抱進臥室然後才微笑說道:「是給太后做的依你的計策先把她哄好了。然後好請她替我地弟弟做媒不是……嗚。不要。一會我弟弟能要來看我。被他撞見不好。」

  「怕什麼?我外甥女婿守在外面。他來了也的等。」賈老賊十分清楚全需要什麼。一淫笑著一邊脫去全的裙子。連上衣都不脫就直接壓了上去。疼全低聲叫喚。輕點別留在裡面我已經一年多沒讓那個傻子碰了。要是又把我肚子弄大了就麻煩……嗚你輕點。要是又把我弄的走不了路。我饒不了你……。」

  良久後。萬分滿足地全依'在老賊懷裡。喘息著埋怨道:「每次都這樣。一見面就急匆匆欺負人家。下次再這樣別想再碰我。」賈老賊在她內衣中游動淫笑道:「然你嫌我急。那你怎麼才幾下子就開始叫?我那些媳婦都沒一個有你快。」全大羞不依在賈老賊懷裡撒嬌啃咬。直到賈老賊假惺惺的求饒。全才停止啃咬。白了賈老賊一眼嗔道:「來也不提前打捎個話。顯兒已經能背《論語》了。本來想讓你這個親爹高興高興。在好了。顯兒去了資善堂讀書。兒被楊淑妃抱去宮外屏山園遊玩。想看他們也看不了。」

  「那兩個小鬼頭不在也好。起碼沒人打擾我們。」賈老賊極沒責任心的淫笑一句。忽然鬆開全仰面躺在床上。心事重重的長歎一聲。全關心貼上去問道:「了?你年紀也不小了。做事別再那麼賣命。保重自己地身體。要不要我替你捏捏肩膀?」賈老賊搖搖頭。並不說話。全誤會了賈老賊的意思紅著臉說道:「是不是又想人家用嘴……早不說。現在這髒。難道還要我幫你洗啊?」

  一楞。嬌嗔道:「你這老東西什麼時候變的對我這客氣了?平時怎麼不見你這樣?說罷。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

  「你一定能做到。底下能做到地人也就是你一個了。可我就是怕你不答應。」賈老賊臉上愁雲更重。甚至躲避著不敢去看全。全則更是好奇。「天下就我一個人能做?到底是什麼?」

  「我想請你……。」賈老賊欲言又止。搖頭道:「了。你肯定不會答應。還是算了吧。」全有些氣。在賈老賊地腿上擰上一把。怒道:「憑什麼我就一定不答應?我都給你生兩個兒子了。難道比生兒子更難嗎?快說再不說以後就別想再碰我。」

  「我想請你幫我殺一個人。」賈老賊緩緩說道全又楞了一下。奇怪道:「幫你殺人?天下還有你想殺而殺不了地人嗎?」

  「要殺他當然容易。關鍵是要神不知鬼不覺殺他。要讓別人覺的他是意外死亡。而且不能留一點痕跡。」賈老賊慢悠悠的說道:「而這個人呢。就是榮王趙與。」

  賊。沉聲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殺他?什麼理由?」

  「為了大宋。為了城軍民。也為了我們的兒子江山永固。我不不殺他。」賈老賊閉上眼睛。把呂德通過高麗信使求援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末了。賈老賊猛的睜開眼睛一把抱住全。凝視著全儘是驚駭的美目說道:「兒。現在我的難處你明

  039;如果我現在不去|樊城。那麼城近十萬軍民百姓就脫韃子的毒手;可我如果領軍離開臨安。那麼就沒有人鎮住趙與芮讓他乖乖交納賦稅執行新法宋新法也就此夭折!所以為了大宋江山。為了樊城軍民百姓。我不不先下手為|除掉他。但那個老傢伙身份特殊又狡猾無比。我的細作根本沒辦法混到他的身邊。要想不留痕跡地殺了他就只有兒你能幫我。你明白嗎?」

  面對賈老賊迫切地目光全久久不做回答。半後全忽流出眼淚。哽咽道:「不起。我不能答應。我和你情生子。已經很對不起傻子一家了我再幫你殺死子的父親我死了以後還有什麼面目去見先皇去我的父母?我然是一個壞女人。可我還有一點良心啊。」。在她珠淚滾滾的臉頰上深情一吻。鄭重說道:「但兒你不必有絲毫內疚。你的公公根本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國賊。他坐擁良田萬頃。家產土地大宋第一。每年還拿著巨額俸祿卻不肯向國家交納一分一文的稅賦。還想方設法的從大宋國庫裡掏錢。這樣地蛀蟲巨留著也只是禍國殃民。又留他何用'」

  全還是不說話。是淚流成行。花帶雨賈老賊又大聲說道:「大宋自建國起就戰事不斷。在契丹女真夏和蒙古強敵環繞中艱難展雖然著國力耗死了契丹女真和西夏但國家已經是傷痕纍纍。國力幾乎耗盡如果不行新法改善國計民生。大宋就算擊退了忽必烈的這次侵略。將來還是難以抵擋韃子鐵騎地蹂躪。到那時候。大宋國破家亡。漢人淪為韃子奴隸。你我也難善其身啊。」

  「你說的道理。我懂。」全淚衣。抽道:「我還是不能答應。我下不了這手。」

  「兒!」賈老賊急了。險些說出趙與芮將在南宋滅亡後成為第一個投降蒙古的趙氏皇族的事實。激動下。賈老賊穿衣下床。雙膝跪倒在全面前也是落淚:「兒我以前雖然向你跪過。可每一次都是心不甘情不願。只是盤算著在你身上找回補償。但今天。我心甘情願地向你下跪一次。為天下漢人。為了樊城那些忠誠勇敢地將士百姓。我求你了。求你了。」說罷。賈老賊連連頭。碰額頭鮮血淋淋。

  「你起來吧。」全終於心軟。衣下床也是跪到賈老賊面前。心疼地輕輕撫摸著賈老流血的額頭。流淚道:「讓我考慮幾天好嗎?這麼大的事。你的容我慮。」

  「兒。沒時間了」賈老賊萬分焦急。掙扎著又要給全頭。流淚道:「呂文德是帶著重病指揮戰鬥。樊城軍民過半殉國元氣已經大傷。韃子又狠毒無比連毒氣彈和回回炮都用上了。樊城隨時可能陷。我準備出征事宜和調動軍隊需要時間。是再拖下去。樊城將士百姓就難逃韃子毒手啊。」罷。賈老賊不顧額頭流血。又跪在全面前乒乒乓乓的磕起頭來。

  全又是一陣心軟扶住賈老賊肩膀。終於哽咽著說道:「我……我答應你。」

  「好兒。我沒有看錯你。你果然深明大義。」賈老賊大喜過望。將全一把攬入懷裡。被賈老賊這麼一抱。全又將頭埋在賈老賊懷裡痛哭失聲。良久後。全稍微平靜下來。這才在賈老賊懷裡輕聲說道:公公平時深居出。又很會保養身體。王府中的衛士如雲。要不留痕跡的造成他意橫死的假象怕是沒那麼容易不過他有一個習慣。也許你可以利用。」

  「什麼習慣?」賈老賊緊張問道。全抽泣著答道:「他特別喜歡吃東坡肉。幾乎每天晚|都要吃上一碗。而且他只吃他家裡一個廚子做的東坡肉。以前傻子還是王爺的時候。他到我們家裡用飯-次都要把那姓路地廚子帶到王府為他做菜。所以我有留心注意。」

  「每天晚飯都要吃一碗東坡肉?還只吃一個姓姚的廚子做的東坡肉?」賈老賊是何等人。全提供的一點點雞毛蒜皮的小情報到了他腦海裡。幾乎是在瞬間就演變出一大堆生個兒子沒屁眼的缺德主意。才盤算片刻。賈老賊就附到全耳邊低聲嘀咕起來……。」全點點頭。推開賈老賊白了一眼。忽然哼出一民間野史中流傳千古的名字。「西門慶。」

  「兒。你這不是自己嗎?」賈老賊淫笑道:我是西門慶。那你不就成了……。」

GGCMEAT 發表於 2018-2-1 17:13
第三卷 襄陽血

  第七十八章 色是刮骨鋼刀

  姚大廚。又出來買菜啊。」「姚大廚。今天又想買|啊?」繁華熱鬧的臨安招賢坊菜市場中。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提著菜籃。溜躂溜躂的看著路菜攤出售的禽肉蔬菜。雖說大男人跑出來買菜在菜市場中十分罕見。菜場中各個攤主卻已經見怪怪。還不時向他打著招呼。邀請他觀'自己出售的菜肉類。原因無他。這位腦袋大脖子粗的中年人是一十分有名的大廚。姓姚名明完。只因這位大廚敬業。做菜所用的原都要自己親自挑選。而且只要貨對。姚大廚就從不講價。所以菜場中的人才會對他這熟悉——畢竟這樣的冤大頭實在很碰到。印象不深刻那就叫怪了。

  「姚大廚。請看看這香蔥。剛從的裡摘來的。還掛著露水。」一個菜販攔住姚明完。賠笑著將一把小蔥捧到姚明完面前。姚明完看看小蔥。勉強點了點頭伸出菜籃。那菜販大喜。忙將小蔥小心翼翼的放進籃中姚明完則拋出一把銅錢在他手裡。連數都懶的數——沒辦法。姚大廚的僱主實在太有錢。家裡的銀金子簡直比的上大宋國庫。極的僱主信任的姚明完還怎麼會在乎區區的幾文銅錢呢?

  「麻煩了。今天怎麼找不到合適的豬肉?」大概是比平時來晚了一會的緣故。姚明完在菜轉了兩圈竟然沒有找到滿意的帶皮豬肉。姚明完不免有些著急——這東坡肉最好是用產自金華的「兩頭烏」黑豬豬肉來制否則味道未,要打些折扣。姚明完打算去其他菜場碰碰運氣。剛離開菜場的時候兩個青年男忽然迎了過來。其中一個眉目頗為清的男子彬彬有禮的向姚明完行禮道:「敢問兄長。可是姚明完姚大廚?」

  「我就是姚明完。我們認識嗎?姚明完只覺的眼前這男子言語和。態度有禮。似乎甚有教養卻想不起來在那裡見。那青年男子從懷裡拿出一把銀製的命鎖。解釋道:「事情是這樣的。姚兄長你的公子剛才突發重病。昏迷不醒。令夫人趕緊將他送到了小弟一家開的藥堂求醫。夫人傷心過度怕出意外。就向小弟敘述了兄長的容貌模樣請小弟到這菜場來找兄長。因怕兄長不信。所以將令公子身上的長命鎖交與小弟。以作信物。」

  「是我兒子的長命鎖。」姚明完一眼認出那青年中的長命鎖來自他的次子。又聽說兒子突發重病。立即嚇的魂不附體。趕緊連連問道:「她們娘倆現在在那裡?我兒子的病重嗎?要緊嗎?會不會出事?」

  「姚兄長不用驚慌。家父正在為你的公子診治急救。具體如何。小弟目前也不清楚。」那青年男子往不遠處的一輛馬車一微笑道:「姚兄長。令夫人出錢小弟雇了一輛馬車。咱們先車去藥堂。路上邊走邊說如何?」

  「煩勞兄弟了。一會哥哥再請兄弟喝酒感謝。」姚明完情急之中也沒多想趕緊隨著那個男子上了馬車。那青年男子姚明完共座車廂。另一個彪壯男子則在前面趕車。上了馬車後。那年男子立即拉下車廂帳簾。另一名男子立即揮鞭趕車。姚明完焦急中也沒察覺異樣。只是追問道:「兄弟你是那家藥堂的公子?有沒有把握治好我的兒子?如果不行的話哥哥可以去求老爺請宮裡的太醫。」

  那青年男子笑笑。道:「太醫就不用了因為你兒子沒病。」話音未落。那青年男子然手一揮。掌為刀劈在姚明完太陽穴上。姚明完只覺的眼前一黑。立時便昏厥過去……

  ……

  「姚大廚。姚大廚…。」陰森森的呼喚。漸漸把姚明完從昏迷中呼醒過來。腦袋還在漲疼無比的姚明完艱難睜開眼睛。入目的卻是一片黑暗。嚇姚明完全身顫抖。顫聲道:「這……這是那裡?你是誰?我……我死了嗎?」

  「不用擔心。你沒死。至於我是誰。你也沒有要知道。」那神秘的聲音陰陰笑道。直到此刻。瞳孔逐漸適應了昏暗光線的姚明完才勉強看清。原來他是一個門窗都被黑布遮嚴的房間裡。對他說話的人坐在對面。身邊還有個隨從。只是房屋裡黑黢黢的。手腳被綁的姚明完無法看清他們的貌。僅是發現說話那人是一口北方口音。不過越是這樣。姚明完就越是害怕。全身顫抖著問道:「你……你們想幹什麼?你們想要錢嗎?我給你。只要你們別殺我。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

  「放心。我們不是|架人質勒索錢財。」那神秘音笑的更陰。「而且相反。我們是打算拿錢給你。只要你幫我們做一件事。這些東西就全是你的。

  」說著。那黑影將一揮。旁邊的一個隨從捧來一口木箱放在姚明完身旁打開。又拿出一火焰微小的燈。使姚明完能看到箱中物品——滿滿一箱金葉子啊!

  「姚大廚。我知道王爺給你的祿高。可這一箱金葉子。你給他做兩輩子的東坡肉也掙不到吧?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這一箱子黃金就是你的。」那神秘聲音陰笑問道。已經被金子晃花了眼睛的姚明完又驚疑。牙齒打結的問道:「你……你給我這箱金子?你想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只要你從今天開始-天給榮王做東坡肉的時候。放一包這樣的東西放進去。」那神秘聲說著。三個小小的藥包就放在了金葉子上面。「按紙包上寫的順序放。連放三次以後。這箱金葉子就全是你的了。」

  「你……你要毒死王爺?」姚明完大吃一驚。大叫道:「不我不幹!王爺對我恩重如山。我怎麼能害他?再說榮王爺是什麼身份我要是毒死了他。我滿門的性命就沒有了!」

  「如果你不答應。的滿門會死的更徹

  那神秘聲音冷冷說道:「還記你小兒子那個長命你如果不按我的吩咐做。你兩個兒子和你的妻子會沒命。在金華鄉下的父母和兄弟全家會沒。還有你背著家裡人在城裡瑞詳街養的外宅和她肚子裡的還沒出生的孩子也會一起沒命。」

  「你……你連我在瑞祥街養有外宅都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姚明完這回是徹底傻了眼了。那神秘聲音笑道:「剛我已經說過。不知道我的名字對你來更好更安全。而且我不光知你養有外宅。還知道你和榮王爺府裡一個叫小珍的鬟有私情。只是榮王爺絕對不許他碰過的女人嫁人。所以你一直不敢求榮王把小珍賞給你——我說的對嗎?」

  「對。對。」姚明完驚訝已經記說其他話只是傻愣愣的點頭不已。那神秘聲音笑道:「對就好姚大廚。現在你該知道了。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話做。會是什麼下場?可你如果按照我的話做了。了不起就是丟了飯碗。有了這箱黃金。你回到金華老家還怕沒飯吃嗎?」

  「可……可王爺如吃了我做的菜出問題。我還不是照樣沒命嗎?姚明完顫聲問道。那神秘聲音一。「放心這不是毒藥不會吃死人。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吃一包下去。親自試驗試驗是不是毒藥。」

  「不……不用了。」姚明完可沒膽子親自去試毒藥。又試探著問道:「難道這是慢藥要連吃幾天才見效?」那神秘聲音笑道:「勉強算說對了吧。但不管你信不信。這確實不是毒藥。榮王爺吃下去後也不會牽連到你。總之一句話。你做?還是不做?」

  「答應也是死全家。不答應也是死全家。」姚明還算有點頭腦。盤算良久後終於咬說道:「我就賭一把相信你這不是毒藥不會牽連到我。」

  「姚大廚果然聰明。怪你能做出那麼一手好菜。」那神秘聲音怪笑你上街不是東坡肉的材料?我已經為你全部準備好了。全是最好的。這箱金子你現在帶走也行。一會我們給你送到你家也行。不過我可事先警告你一句。要是你敢耍花招或者敢洩露一句。你和你的全家都會死的淒慘無比。全家上下一起後悔生到這個世上!」

  「一……一定。我一定不敢亂說。」姚明完顫抖答道。可那神秘人顯然並不放心。又一歪頭後。兩個黑影便欺上來按住姚明完。把一顆藥丸強行塞進姚明完口中。逼姚明完服下。那神秘人又笑道:「不用怕。這藥才是貨真價實的毒藥——不要十天後才生效。只要你乖乖的把藥放在王爺的菜裡。到時候我們自然會給你解藥。」

  片刻後。哭哭啼啼的像一個剛從強姦現場離開的**少女的姚明完被蒙著眼睛押出黑屋。在馬車裡昏天黑的的東轉西轉一陣後。姚明完終於被鬆開綁眼黑布和身上繩索。開始那個把姚明完誑上馬車的青年人將一個裝滿蔬菜肉類的菜籃塞進姚明完手裡。微笑道:「姚兄長。這裡離王爺府已經不遠了。自己步行回去給王爺做菜吧。

  我們該去把你出城遊玩的妻子兒子接回城了。還有那箱金葉子。也會一起送到你家。」

  「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姚明完顫抖著問道。那青年人遲疑了一下。答道:「為了天下漢人。」

  ……

  當天夜裡。歷來對菜餚格外挑剔的榮王趙與芮只覺的當天的東坡肉格外鮮美。十分合口。高興之下便又打賞了廚子姚明完一次。也大概因為菜餚合口導致心情好緣故。一向在女色方面十分重保養的趙與芮忍不住在年輕漂亮的小妾身上多發了兩次。弄的自從嫁進來就沒滿足過的小妾嬌吟連連。贊趙與芮老當益壯。簡直比的上古代的廉頗黃忠。可是到了第二天晚上。小妾就開始後悔了。趙與從吃完晚飯後就進了她的房間。壓在她的身上就說什麼都不起來……

  「王爺快三更了。饒了奴家吧。」骨頭快散架的小妾呻吟著哀求想去阻止趙與芮卻連手都抬不起。趙與芮則一邊大力做著活塞運動。一邊淫笑道:「|**。現在知道本王的厲害了?以前不是一直埋怨本王不要你嗎?今晚上。本王讓你跪下來哭著我……咦?已經昏過去?沒用的小**來人啊。來!」

  「王爺。有何吩咐?」一個姿色普通的丫鬟打著呵欠進來正要向趙與芮行禮時。赤條條的趙與芮已經帶著滿身的肥肉撲了上來。一把將她抱住就撕衣服。那丫鬟就是因為姿色平平才被趙與芮的小妾挑來房中侍侯。早就盼望著也被趙與芮收房享受榮華富貴。當下又不反抗。反而主動的配合求歡很快的。房間就又響起呻吟喘息聲音……

  趙與芮是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被宮裡來的太監叫出臥房。而在他的身邊。已經躺倒了三個昏迷不醒的**女人。趙與芮先是的意自己的男人雄風無敵。然後又有些後悔——自己的年紀可不小了。要是象兒子那麼縱慾無度。估計要不了多久家裡的十幾萬畝上好良田就要便宜未來女婿或者朝廷了。但說來也怪。趙與芮儘管瘋狂了一眼。可看到那些**的少女身體時還是忍不住老槍發漲。如果不是皇宮傳召不敢耽擱。姚明完還真想再提槍上馬幾次。

  直到隨著太監進到宮。趙與芮才發現傳召他入宮的人竟然不是他的兒子皇帝。而是他的皇后兒媳————兒子這會還躺在女人肚皮上。不過在看到豐|嬌美的兒媳後趙與芮這個做公公的難免有些醜。的趙與芮自己都莫名其妙。「我這兩天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想要女人?是不是該去找個太醫看看?」

  還好。全並沒有意到趙

  身的小帳篷。僅與趙與芮客套幾句。當急著去找的趙與芮主動問起全傳召的原因時。全微笑答道:「公公。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宮裡新近從民間挑選了一宮女媳婦次陪皇上去公公家裡時。注意到公公家裡的丫鬟年紀都比較大了怕是服侍不好公公。所以媳婦就從這些宮女中選了十個年伶俐的。想要送到公公府上服侍。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媽的。媳婦簡直比兒子還孝順。子後宮三千。捨不送我幾個。倒是媳婦還念著。」趙與芮心中暗喜又有些生氣。嘴上卻客氣道:「皇后娘娘厚賜。老臣本不該退卻。可這些宮女都是從民間選來服侍皇上太后和皇后的。老臣怎麼好意思從你們身邊要人?」

  「公公不必客氣。''中宮女不夠。時可以從民間挑選。只是這幾個宮女還算不錯。留在''女荒廢青春。未免可惜了。」全微笑著一拍手。殿外立即走來十名盛裝少女。一字排開向全和趙與芮行禮。全指著那十名少女。向與芮微笑問道:「公公。你看這些女孩子可還入眼?」

  「宮裡的宮女。當然長不錯。」趙與芮嘀心裡咕著去看那十名少女。一看之下。趙與芮心中立即燃起慾火。原來這十名少女個個生的柳葉彎眉。膚若凝脂。在佳麗如雲的皇宮之中也十分出眾。更難的的是個個身材皎好。全身上下都散發著青春的活力。彷彿一群含待放的花蕾。比起趙與芮家裡那群丫鬟。質量上要高出一大截。全察言觀色。又微笑道:「公公。實這些女孩子是皇上都想要的。但媳婦生生攔下了孝敬公公。公公若是喜歡。就請不要辜負媳婦的一番好意了。」

  「既然她們是皇后賜。那老臣就不敢推辭了。」趙與芮嘴上客氣。心中暗喜。同時在心裡琢磨——這個精明的兒媳婦是個無利不起早的角色。無緣無故的送自己十個美女。肯定是在打什麼算盤。果不其然。全很快向趙與試探道:「公公。你的千金媳婦的小姑子。今年有十九歲了吧?公公還不打算為她尋一門親事?」

  「是不小了。可沒有合適的。老臣的那個女兒又生性刁蠻。誰都看不上眼。」趙與芮打著哈哈。等待全的下一步動作。和趙與芮猜測的一樣。全果然迫不及待的說道:「既然如此。那公公可還記的媳婦那個兄弟全清夫?他和小姑年齡相仿。郎才女貌。簡直就是天造的設的一對。公公可有意我們兩家親上加親?」

  「想用十個美女就換走我富可敵國的家資?你當本王是傻蛋啊?」趙與芮心中冷笑。對全送自己美女的真實意圖已經一清二楚。稍一盤算後。趙與芮答道:「皇后娘娘。雖說這自古婚姻皆是父母之命和媒之言。但老臣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十分疼愛。所以雖然老妻已逝。老臣也十分喜歡清夫賢侄。但不知道女兒是什麼意思。老夫的回家聽聽女兒的意見——如果她願意。老臣自然會考慮親上加親。」

  「老滑頭。沒一句准話。」全心中冷笑。佯做失望道:「既如此。那就只有聽天由命。看青夫與妹的緣分了。」趙與芮怕全又提親事。趕緊告辭道:「後娘娘。外臣不宜久在宮中。如果沒有其他事。老臣就先告辭了。」

  「公公慢走。媳婦還要去慈寧殿給太后請安。就不送公公了。」全故意滿臉的失望。僅是將陰笑不止的趙與芮送到仁明殿大門。回到殿中後。全親自打開才放在趙與身邊的茶碗。發現茶碗中的茶水已經被飲盡——廢話。在女人肚皮上辛苦了一夜。誰不餓不渴啊?看著碗中茶。全眼中閃過獰笑。心道:「老滑頭。饒你奸似鬼。到頭來也喝了老娘的洗腳水!你的萬貫家資。我們全家要定了!」

  不過話雖如此。全的意之餘。心中不免又有一絲淡淡的哀怨。「老東西。我為了讓你興。可是實實在在的做了一次潘金蓮了。」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不說心情豫的全在宮中既是哀怨又是的意。單說趙與芮領著十名全贈送的美貌少女回到家中後。連午飯都沒吃就不可奈的把兩名少女拉進書房——別說不知道他在書房裡做什麼。總之從午時三刻開始。直到晚飯時分飢腸||的與芮才從書房裡出來。那兩名少女則乾脆暈死在趙與芮書房當中。只能靠其她丫鬟把她們抬出房間。

  「不行了。今天晚無論如何的一個人睡了。」飯的時候。趙與芮反覆不斷的警告自己細水長流。可是兩壺上好黃酒下肚。又吃了姚明完精心烹調的東坡肉後。趙與芮心中難以抑制的又燃起熊熊慾火。一個人在大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最後趙與芮橫下心。抱著最後瘋狂一晚上的打算吼道:「來人。把本王今天從皇宮裡帶來的宮女叫來!」

  「王爺。你差不多兩晚上沒休息了。」親兵隊長|心翼翼的提醒道。趙與芮大吼。「少廢話。把她們叫來。本王的子一晚上睡三十幾個嬪妃。我睡八個都不行嗎?」親兵隊長無奈。只的按趙與芮的吩咐將剩餘的八名宮女送房中。早就脫的精光的趙與芮象惡狼一樣撲上去。拖住一個就撕衣……

  房中的淫笑和少女哭喊求饒聲足足響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正午。筋疲力盡的趙與芮才從粉堆中艱難爬起。可趙與芮|床後剛剛站定。下體忽然精流如注。精液迅速由白轉紅。最後乾脆流出鮮血——與漢成帝死在趙飛燕姐妹肚皮上的症狀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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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襄陽血

  第七十九章 出征再鬧劇

  王趙與的忽然暴亡在南宋朝廷內部掀起了一場巨大風波,轟動性和影響性已經不能僅僅用爆炸性新聞來形容,先說轟動吧,趙與不僅是現任皇帝的親爹、還是前任皇帝的親弟弟,同時還是南宋公認的頭號大地主兼大財主,再兼趙氏皇族的領頭人,其身份之尊貴和背景之強大就連公認的當朝權臣兼大奸臣賈老賊都比不了。這樣的人忽然死了,那還能不轟動嗎?

  至於影響方面,趙與的死在民間的影響當然比不上賈老賊忽然暴死的影響巨大,可是對於那些在背地下秘密串聯磨刀霍霍向新法的權貴皇親來說,這個消息無疑就是青天霹靂——沒有了身份特殊的趙與當領頭羊,居中聯絡對抗新法,南宋朝廷裡還有誰敢和心狠手辣的賈老賊做對?賈老賊和他的走狗整治起那些反對新法的人還有什麼顧忌?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趙與僅有一子一女,兒子去當了皇帝,女兒沒有出嫁當不了家,趙與富可敵國的家資和家裡十幾萬畝的上好良田又將歸於何人?這可是天下人都關心的問題!

  當然了,身體向來康健的趙與忽然暴死,是人都會懷疑他的死因,就連白癡不亞於晉惠帝的趙祺在傷心之餘,也下旨詳細調查趙祺的死因。但經過太醫院、刑部、大理寺和臨安府四個衙門派出的太醫和仵作詳細檢查後,趙與的屍體上並沒有現絲毫中毒痕跡,再經過審問趙與家人和一幫親兵的口供後,幾個衙門得出共同結論——趙與是縱慾過度,脫陽而死,完全是死於意外,並沒有被人謀害的跡象。

  調查結果是出來了,宋度宗趙祺、太后謝道清、左右丞相程元鳳、李和太傅老趙葵等一干南宋朝廷的高層卻都傻了眼睛——要是把趙與死於脫陽馬上風的結論公佈出去,南宋朝廷還不成為天下人的大笑柄啊?這時候,賈老賊站了出來,大聲說道:「皇上,太后,榮王爺的死因絕對不能對外公佈!否則朝廷顏面何存?皇上顏面何存?」

  「太師所言極是,哀家也認為不能公佈榮王的真正死因,否則大宋朝廷必然成為世人笑柄。」關鍵時刻,謹記宋理宗遺詔的太后謝道清又一次站到賈老賊一邊。趙祺本就是個沒主意的人,兩個對他影響最大的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不會反對,程元鳳和李都是儒學名家,自然也是滿口附和。僅有同樣病得奄奄一息的老趙葵提出疑問道:「既然不能公佈真正死因,那我們該怎麼向天下人交代呢?榮王爺精通養生之術,在臨安是出了名的,如果不給世人一個交代,只怕會謠言四起,反倒誤事。而且參與調查王爺死因的人那麼多,王爺的家人更多,要是他們洩露出去怎麼辦?」

  「趙太傅所言極是,老臣建議,朝廷可以對外宣佈是王爺過於思念已經過世的先皇,傷心過度,憂鬱成疾而死。」賈老賊還算有點良心,聯合情婦坑死了趙與,還知道給趙與的身後戴頂高帽子。謝道清和趙祺一聽十分滿意,立即點頭同意。

  賈老賊又建議道:「至於那些參與調查王爺的太醫和仵作,皇上可以找一個其他借口賞給他們一點錢糧堵住他們的嘴,再警告他們不可洩露。還有王爺的家中僕人和親兵也可以照此辦理,除了留下來服侍郡主的丫鬟外,其他警告一番全部遣散回原籍,不許留在臨安;那些親兵則往軍中效力,嚴加看管,最大限度減少消息洩露的可能性。

  謝道清盤算良久,終於歎氣道:「看來也只有這麼做了。皇上,你意下如何?」趙祺那有什麼主意,只是連連點頭道:「就依母后與太師之言,就這麼辦。」趙葵和程元鳳等人最關心的卻不是這個,程元鳳又問道:「太師,那王爺留下來的田產和家產呢?又該如何處理?」

  「田產和家產?對了,太師,朕正有一件怪事要問你。」趙祺彷彿想起了什麼,竟然第一次主動搶著說道:「昨天成王趙與沿來求見朕,送給朕幾名美女,說是朕的生夫在生前曾經收他的小兒子為義子,只是朕的父親逝世太過突然,所以一直沒機會正式行認子禮。他求朕遵從家父遺願,代替家父認下義子,為朕的生夫接替香火。」

  「皇上,你答應沒有?」謝道清緊張問道。趙祺搖搖頭,「朕從沒聽說過這件事,所以沒答應,後來成王又說他有人證,朕就說等朕問問太師再說,沒給他准信。」

  「怪不今天成王要請老臣去他家裡赴宴?搞了半天是他盯上了榮王爺的家產!」賈老賊驚叫起來,那邊謝道清卻氣得咬牙切齒,「好你個趙與沿,竟然敢欺負皇

  誠實忠厚。謀奪榮王家產?看哀家將來怎麼收拾你!

  「謀奪朕父親地家產?趙與沿?……對了。如果趙與沿地兒子成了朕地弟弟。他是有資格繼承朕父親地家產。」趙祺花了半天時間才明白過來。又傻傻地問道:「母后。太師。可朕繼承父親地家產有什麼用?天下和國庫都是朕地。朕還缺錢缺糧嗎?」

  「那你不會收歸國庫啊?」謝道清、程元鳳和李等人在心底嘀咕。只是沒敢說出口——畢竟這是趙祺地家事。隨便插嘴是會惹禍上身地。

  倒是賈老賊笑道:「皇上。誰說你不缺錢?上次你不是打算修一座集芳園被老臣否決了嗎?這次你大可以繼承部分王爺遺產交入國庫。然後再從國庫裡拿錢修林園時還會缺錢嗎?」

  「太師高啊。朕拿自己地錢修林園。還會有人反對嗎?這事就這麼定了。」趙祺一聽大喜。連贊賈老賊高明。賈老賊則心中暗笑。估算趙與地家產。修三百座園林都綽綽有餘。那些錢交進了國庫。賈老賊這次出征地軍費也就有了著落了。謝道清和程元鳳等人當然明白賈老賊地心思。只是暗喜國庫又可增加一大筆收入。所以沒有點破。於是在賈老賊和趙祺等人地商議下。趙與地田產和家產便被分成了兩份。六成由趙祺繼承。收入國庫供趙祺揮霍之用。四成由趙祺沒有出嫁地妹妹繼承——至於全能不能拿不到剩下這四成。賈老賊就不用去操心了。

  諸事議定時。時間已是二更。很少這麼晚還沒上床玩女人地趙祺便打著呵欠說道:「母后。太師。諸位愛卿。夜已經深了。你們都回去歇息去吧。賈太師。朕這幾天傷心過度。身體有些不舒服。明天地早朝就不上了。各地地奏章就拜託你了。」

  「皇上且慢,老臣還有一事要奏。」賈老賊離座下拜,從袖子中抽出一道奏章,高舉過頭大聲說道:「老臣啟奏皇上,蒙古大軍圍攻襄樊已有年餘,襄樊苦戰連連,在韃虜鐵騎蹂躪下已是搖搖欲墜,我軍幾次增援都未奏效。因此,老臣奏請皇上恩准,允許老臣親率大宋主力擇日出征,增援襄樊,與蒙古偽汗忽必烈決一死戰,永保大宋北疆安寧!請皇上准允!」

  「賈太師,你終於肯出親自出征了。」程元鳳和李等人都是又驚又喜。趙祺卻緊張得連去玩女人的大事都忘記了,從龍椅上一躍而起,殺豬一樣驚叫起來,「什麼?太師你要捨朕而去?親自率領大軍增援襄樊?不行!朕不答應!朕可以一日無食,不能一日無太師!」

  「皇上!」賈老賊知道趙祺對自己依賴極深,耐心解釋道:「皇上放心,敵軍雖眾,但老臣這一次去襄樊至少有八成把握,不會向鄂州大戰那樣拖延經年,老臣去不了多久就能回到臨安。而且老臣在離開前,肯定會為給皇上留下能臣輔助,幫助皇上署理朝政。」說到這,賈老賊眼角瞟到程元鳳和李這個丞相表情尷尬,忙補充道:「更何況老臣離開之後,還有老成持重的程丞相、公忠體國的李丞相,經驗豐富的趙太傅和太后輔佐皇上,皇上盡可高枕無憂。」

  「太師謬讚了,老臣等愧不敢當。」程元鳳、李和趙葵都鬆了一口氣,總算找回點面子。誰知趙祺卻馬上又嚷嚷起來,「不行,祖宗家法不許太后干政,朕不敢違抗!程愛卿和趙愛卿年紀都老得不得了,平時裡告病請假不上朝的次數比朕還多!」

  「皇上教訓得是,微臣等今後一定盡量多參加早朝,不敢再怠慢政務了。」程元鳳和趙葵趕緊給趙祺磕頭請罪,表情比剛才更加尷尬——不過也不能怪他們,賈老賊就是看中這倆個年過七旬的老頭年老多病,這才『好心好意』的讓他們參與朝政,分權交給他們。賈老賊又好氣又好笑,又指著李說道:「皇上,那李丞相呢?他可比老臣更加年輕。」

  「李丞相?」趙祺畏畏縮縮的看了李一眼,小聲嘀咕道:「李丞相太凶了,三天兩頭上奏章彈劾朕貪酒好色,不修教化怠慢朝政,朕不喜歡聽什麼,他就偏要對朕說什麼。」李被趙祺說得臉一紅,趕緊也下跪請罪,磕頭道:「微臣冒昧,惹皇上不悅,微臣死罪——但微臣並非彈劾皇上,只是向皇上講述聖人之道,奉勸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勤政愛民,節欲養生,做一個千古流芳的盛名之君,為大宋萬年而……。」

  「賈太師,你看?他又來了。」趙祺指著李,表情就像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一樣。賈老賊苦笑道:「皇上莫怪,李丞相就這脾氣,老臣那一次見面沒被他數落?但李丞相對皇上確實是一片

  皇上也是一個納諫如流的聖明之君,否則早把李丞相)+:了。」

  「誰說的?朕早就……。」趙祺本想說早就想把成天嘮叨的李趕出臨安,卻被謝道清和賈老賊用眼色制止,只得改口道:「總之一句話,朕決不容許太師離開朕,要出兵增援襄陽可以,但必須另外派人——最好是李愛卿去。」

  「皇上,忽必烈起傾國之兵來攻襄樊,本是孤注一擲,而且他被襄樊軍民死死拖在襄樊城下已有一年之久,四十萬大軍已成強弩之末。

  」賈老賊也是老糊塗了,竟然和趙祺講起天下戰略形勢,「所以說,微臣這一次出征不戰則已,一旦出戰,大宋得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力爭一戰破敵,將擅長籠絡北方漢人的忽必烈徹底消滅!為我大宋北伐奠定基礎!以免忽必烈退回北方,與阿里不哥聯成一線,到那時候,大宋再想北伐光復漢家江山,勢必千難萬難!而要做到這一點,大宋就必須傾盡全力,與韃子全面決戰,老臣深受先皇托孤之重,怎能將全國兵力交與他人?所以說,這一次出征,必須是由老臣親自擔當主帥!」

  「賈太師說得好。」老態龍鍾的趙葵也曾是大宋名將,對賈老賊的戰略分析自然一聽就懂,鼓掌道:「韃子南侵已有一年,太師遲遲不肯親自出征,老臣就隱隱猜到太師是在用襄樊堅城拖跨敵軍,等待機會反撲——所以老臣才從沒向太師提過此事。但直到今天,老臣才知道太師的戰略目的不僅是為了拖跨敵軍,更是為了北伐奠定基礎!大宋有太師在,真是皇上之福,大宋江山社稷之福!」

  「趙太傅謬讚了,賈似道不過是紙上談兵,能不能成,還要待實踐驗證。」賈老賊難得的老臉一紅,更難得的說了一句老實話。程元鳳和李雖不懂軍事,但也對賈老賊的雄心壯志讚不絕口,堅決贊成賈老賊親自率軍與忽必烈決戰;謝道清見賈老賊出征之意已決,自然也堅定站到賈老賊一邊。那邊趙祺見眾口一詞,緊張之下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不!朕不要太師走!」

  「皇上?」賈老賊、程元鳳和李都被趙祺的反應嚇了一跳,趕緊又全部跪倒。趙祺則哭得更凶,一邊哭一邊喊,「先皇已經走了,父親也走了,太師你現在再離開朕,朕還能靠誰去?朕不要太師走,不要太師離開朕……!」

  「麻煩了,想不到這個傻皇帝完全把是我當父親依賴。」賈老賊心中有些好笑——自己和全通姦不就成扒灰了?但好笑之餘,賈老賊又有些感動,膝行數步到趙祺面前,掏出手帕替趙祺擦著眼淚安慰道:「皇上,不要傷心了,老臣去不了多久就回來,老臣只帶武將和部分文官去前線,韓震、楊鎮、陸秀夫和王::吏,老臣都會把他們留在臨安輔佐皇上,兩淮的防務老臣會交給杜庶,皇上大可放心。」

  「不,朕誰都不要,朕只要太師。」趙祺一把抱住賈老賊,將頭埋在賈老賊腰上號啕大哭,「太師你要是走了?要是軍隊兵變怎麼辦?地方叛亂怎麼辦?洪災風災怎麼辦?大臣任免調動,稅賦錢糧徵收,祭天祭祖……這些朕都不會,以前都是太師你給朕操辦,你要是離開了朕,朕找誰去給處理這些事情?」

  「皇上,這些事別人也會做的。」賈老賊第一次後悔自己過於攬權,只得又耐心勸說。誰曾想趙祺抱住賈老賊就是不放,眼淚把賈老賊的褲子都浸濕了,連連哭喊重複,不管什麼人的勸說都聽不進去,「不,朕只相信太師!有太師在,朕睡覺才會安穩……。」最後連一直沒有說話的謝道清也看不下去了,只好站起來向賈老賊勸道:「太師,皇上對你的依賴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忽然提出要離開臨安,皇上當然難以接受。這樣吧,這事你先放一放,待過幾天等皇上平靜下來,再慢慢商量此事。」

  「沒辦法,那就等皇上冷靜冷靜吧。」賈老賊無可奈何的收回精心炮製的『老賊出師表』,準備一邊調兵遣將,一邊慢慢做趙祺的思想工作。可賈老賊沒想到的是,當他和程元鳳、李等人告退之後,趙祺剛把謝道清送回慈寧殿,馬上就把宮裡的太監全部叫到面前,抹著眼淚命令道:「從今天開始,你們要日日夜夜的守在太師家的大門前,現賈太師離開臨安,你們馬上攔住他,再稟報朕。要是讓賈太師悄悄的離開了臨安,朕把你們的皮全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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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襄陽血

  第八十章 大宋閱兵

  :年年中秋待月圓。**月圓最相思時。純潔狼祝友中秋佳節閤家歡樂。萬事如意。心想事成!)

  雖說趙拒絕了賈老賊的老賊出師表。可箭已在上。賈老賊還是全面開始著手準備出征劃。調兵選將。準備糧草軍械戰船之類自不用說。最讓賈老賊關心的自然還是新式武器的裝備工作。大概是平時裡積少成多的緣故。經過一番緊張統計後。老賊這才驚喜的發現。宋軍的新式火器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已經超過了他的估計!

  在宋軍火器中。射程可達十里的型老賊炮已經鑄出近三十門。可射四里以上的輕型炮數量已經超過五百門。可以裝備火炮的戰船也超過了四十艘。各種火炮的炮彈和發射藥包儲備也十分是充足。足夠賈老賊揮霍一段時間的。三管和五管發火槍因為量產時比較短。總數僅有一千三百餘支。可程和射速都已經遠超過原始的火繩槍!其他火器如手雷箭雷和震天雷之類更是堆積如山。用來對付蒙古毒氣彈的防毒面罩也儲備了相當數量。使的賈老賊到了戰場上完全不用懼怕蒙古軍隊的毒氣武器不過賈老賊也很悲哀的發現。為了研製生產這些武器和這些年維持廟山大營正常運轉。他足足把南宋國庫一年收入的三砸了進去!

  「媽的。五千多萬貫啊!幸虧朝廷的財政是老子一手把握。皇帝又沒下旨查過帳。否則那些御史言官非噴死老子不可!」看著統計上的數據老賊又是呲牙咧嘴吸涼氣。又是笑合不攏嘴。「忽必烈狗韃子。到了戰場上。這些東西一定會給你大大的驚喜!絕對的驚喜啊!」

  「還有士氣和士兵的素質。也比上次鄂州之戰前大為長進。」見賈老賊心情愉悅。廖瑩中乘機拍馬屁道:「昨天小生跟著太師到校場閱兵發現臨安禁軍的精神和以前簡直截然不同。士氣鬥志高昂。銳不可擋。不過這也不怪。太師用種種手段把老弱士卒都淘了。精壯士兵也要根據在訓練中表現分一線二線。待遇大大不同。士兵們當然拼了命訓練。還有太師用人也十分當。世傑凌震伍隆起姜子居誼劉孝忠王大用和勝**這些新銳將領都是太師越級提拔的青年俊才。他們訓練士卒不僅方法的當。更是嚴格認真。讓我軍的戰鬥力足足上了一個台階尤其是禁軍副都統孫虎臣。不僅帶一手好兵。更對太師忠心耿耿。|人覺的此人可以大用……。」

  「去你娘的。」賈老賊抬腿一腳踹在廖瑩中身上。笑罵道:「你小子又收了孫虎臣多少錢?他能不能帶兵本官會看不出來?如果不是他的家族背景放在那裡本官早把他貶到瓊州吃枝去了。還想要本官再提拔他?」廖瑩中的'思被賈老賊|破。只能嘿嘿傻笑道:「太師果然聖明燭照。孫虎臣是送了小人一點小東西。不過小人只是答應在太師面前替他說幾句好太師聽不聽。小人可沒給他保證。」

  「不讓你為難你去告訴孫虎臣。就說本官打算升他兩級做樞密院的副都承旨。你問他不願意?」賈賊奸笑說道。廖瑩中知道賈老賊是在玩明升暗降收兵的老把戲。也是奸笑答應道:「師放心小人會盡力鼓動孫虎臣答應。讓他把軍隊裡的位置騰出來。」賈老賊大笑。心中已在盤算接孫虎臣的人選。

  賈老賊和廖瑩中在紅梅閣中談的眉飛色舞。同在紅梅閣中的狗頭軍師劉秉恕卻不動聲色。一直沒有說一句話。已經是他己的廖瑩中有些奇怪。問道:「秉恕先生。你在想什麼?怎麼不說話?」被廖瑩中提醒賈老賊也將目光向劉秉恕。

  「太師廖先生。昨天到校場閱兵的時候小生也在現場。」劉秉恕沉聲說道:「小生現。大宋軍隊在精神面貌和訓練素質上。確實有了極高提高。士氣也非常高昂。但小生總覺的缺少一點什麼。」

  「缺少什麼?」賈老賊和廖瑩中緊張問道。劉秉搖搖頭。答道:「小生只是覺的缺點什麼。但具體缺什麼。小生也說不上來。」說到這。劉秉恕眼睛一亮說道:「對了。小生想起來了現在的大宋軍隊。缺的是鄂州大戰中那種捨生忘我的銳氣!怎麼形容呢?現在大宋軍隊的士氣就像一裝滿火藥的震天雷。爆炸起來威力無窮。可現在最缺的就是那點燃導火線的火星!」

  「點燃導火線的火?」賈老賊和廖瑩中聽懂了一些劉秉恕的意思。可又不是全懂。劉秉恕笑道:「師。你可記的鄂州大戰中大宋軍隊偷襲滸黃州的戰鬥?那是大宋軍隊吹響反攻號角的戰鬥。大宋軍隊當時被韃子圍著打了將近一年。早就憋滿了怒火和殺氣。而太師你手打精忠報國旗。親自赤膊上陣。等於就像一火星點燃了宋軍隊這顆震天雷。這才爆發出了全殲韃子主力的威力。」

  「秉恕先生。你的意思是說。太師還的再一次赤膊上陣。親自點燃大宋軍隊的鬥志?」廖瑩中恍然大悟的問道。劉秉恕又搖搖頭。答道:「這一招已經用過一次。再用第二次就起不到那麼大的效果。要讓大宋軍隊的士兵們激動起來。

  燒起來。我們的另想辦法。」

  「點燃士兵的鬥志?不錯。是的另想一個辦法。」賈老賊本就是個鼓動士氣的高手。對秉恕的話自然是深以為然。但就在這時候。親兵隊長郭靖匆匆跑了進來。向賈老賊抱拳道:「啟稟太師。皇上又派太監來賞賜了。這一次是賞給你一席''廷御膳。十罈酒還有賞賜金筷一對。汝窯餐具一套。汝窯酒杯只。」

  「又來賞賜了?今第六次了吧?」賈老賊大感頭疼自從上次賈老賊向趙遞出表未果後。擔心賈老賊離開臨安的趙-天四五次派大臣和太監來傳旨挽留。又每天多次派人送去各種賞賜。從美酒佳餚到衣服鞋襪再到花盆馬桶。差不多把賈老賊的傢俱換了一套。賈老賊出門隨時隨的有太跟著不說而且每天晚上都太監守在門口。就像怕賈老賊半夜悄悄帶著軍隊不辭而別一樣。弄的喜歡隱秘行事的賈老賊全身上下都不痛快。〈注1)

  不痛快歸不痛快。但皇帝賞賜。大臣必須去跪接。並不打算學其他權臣廢帝的賈老賊也只好跑到半閒堂大廳去跪接。當太監扯著公鴨嗓子搖頭晃腦的念完聖旨後。一百零八皇宮御和大堆賞賜就放到了賈老賊面前。看著那些還在冒著熱氣的山珍海味賈老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的命令道:「反正也是午飯時間了。去把本官的夫人們和女兒們都叫來。秉恕。瑩中。郭靖。還有龔丹。也去把你們的家眷叫來咱們爭取一頓吃完否則晚飯又要送來了。」

  「多謝太師賞賜。」劉秉恕廖瑩中郭靖和丹等齊聲感謝。忙又派人去叫家眷。不一刻。大廳中就坐滿了幾家人女眷兒女。彼此都十分熟悉。一頓飯倒吃其樂融。

  席間賈老賊瞟見親兵副隊長丹不斷給未婚妻鄧淑仁夾菜。鄧淑仁卻對他愛理不理。沒一點好臉色。賈老賊便打趣道:「鄧姑娘怎麼這麼不給面子?丹夾給你。你怎麼還用腳踩他?」

  「他的筷子髒。我不要。」鄧淑仁板著臉答道。丹滿臉尷尬。不敢多說一句話。那邊賈老賊的續絃老婆梁薇則笑道:「姑娘。你來我們大宋也有三四年了。怎麼還不肯和龔丹完婚啊?龔丹這小伙子不錯對你又這麼體貼你錯過了這村。沒這店啊。」

  「誰願意嫁給他了?」鄧淑仁漲紅了臉嘴硬道:「他有什麼好?臉上刺著兩行字。難看死了!」被鄧淑仁這麼一說。龔丹又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梁薇又笑道:「鄧姑就不懂了。龔丹是士兵出身。大宋軍隊的每一個士兵臉上都要刺字。這是祖宗規矩。你沒看到郭靖臉上也有嗎?大宋軍隊裡很多將領臉上也有。這算什麼難看?」

  「臉上刺字?」賈老賊心中一動。彷彿想起了什麼。那邊鄧淑仁又嘴硬道:「總之我嫁誰都不嫁他。笨又傻。隨便|一個都比他強。」賈老賊見丹臉上實在掛不住了。便笑道:「鄧姑娘。既然你不願嫁給龔丹。還說嫁誰都比嫁他強。那本官另給你指一門親事如何?」

  「行。總之我就是嫁他。」鄧淑仁脫口答道。絲毫不管丹的臉已經漲成了豬肝色。賈老賊卻向郭一指。笑吟吟的問道:「鄧姑娘。你覺的郭靖如何?他的官職正好比龔丹大上一級。確實是比龔丹強點。」

  「他……。」看著郭靖臉上那顆半個指甲蓋大的帶毛黑。鄧淑仁傻了眼睛。郭靖則跟著起哄道:「好啊。我和丹好兄弟。幫他照顧你。我非常樂意。」雖說這話讓郭靖的老婆吹鼻子瞪眼睛。卻也讓席間眾人笑成一團然。龔丹和鄧淑仁沒笑。

  「郭……郭靖本來也比他強。可他已經有妻子了。」鄧淑仁好半天才找出一個理由拒絕。賈老賊則馬上說道:「好啊。本官再給你指一個沒妻子的郭靖的岳母早死。岳父黃藥師一直是單身一人。本官給你們做一個媒。讓你嫁去續絃了。」這回眾人笑聲更大。鄧淑仁卻氣柳眉倒豎。如果不是龔丹拉著。恐怕已經摔碗離去。

  「鄧姑娘。本官給選的人怎麼?」賈老賊微笑道:「郭靖黃藥師和龔丹三個。你選那一個?本官替你做媒。在這一兩天內就把婚事給辦了。否則過幾天他們隨著本官出了。鄧姑娘你就算想嫁也來不及了。」鄧淑仁漲紅臉低下了頭。不敢'聲。郭靖則推了龔丹一把。龔丹恍然大悟。忙上去拉住鄧淑仁的小手。還好。鄧淑仁這次沒把他的手摔開。

  「呵呵看來姑娘已經選好人了。」在眾人的笑聲中。賈賊微笑著向梁薇說道:「人。我知道你喜歡做媒。這事就交給你吧。讓家裡人準備洞房酒席。三後給他們完婚。」梁嬌笑著答應。鄧淑仁卻羞的奪路而逃大喜過望的龔丹趕緊跪下來向賈老賊和梁薇磕頭。這才追了出去。

  「太師心情如此之好。莫非已有什麼決斷?」劉秉恕和賈老賊相處也有幾年了。為人又精乖巧。見賈賊心情愉悅。立即便猜到賈老賊又有了什麼主意。賈老賊笑笑。「秉先生高明。剛才你說的事本官是有了一個主意。快吃飯吧。吃完了官再

  趟。請太后和皇后幫忙勸導皇上。讓皇上准許本官」

  ……

  說幹就幹。吃完午飯後。賈老賊立即打馬入城。到皇宮求見謝道清和全。也立即獲的了批准。

  可賈老賊說明來意,謝道清和都面露難色。謝道清為難道:「太師。從上次你請旨出征後。哀家與皇后已經沒少勸皇上批准。可皇上對你太過依賴。說什麼都不肯放你離開臨安哀家和皇后說破了嘴皮都沒用。」

  「皇上現在已經是鐵了心了。」全暗暗瞪了賈賊一眼。淡淡說道:「昨天下午本宮把皇上勸急。皇上還抬手打了本宮一記耳光。罵本宮是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嚴旨不許本宮干預朝政。」賈老賊聽出全話中的責和埋怨。當著謝道清的面卻不敢開口安慰。只能頭說道:「連累帝后失和。微臣罪該萬死。但此事攸關大宋國運。還望太后和皇后務必助老臣一臂之力。」

  「賈太師。先帝留有遺旨要哀家盡力協助於你。」謝道清非為難可這件事哀實在無能為力。要不這樣吧太師你想個說服皇上的主意。哀家盡全力助你行事。」

  「太后。微臣也是無計可施了。」賈老賊苦笑。幾天他已經多次指使走狗上表趙。要求趙答應讓自己領兵增援襄樊。趙程圓鳳李和江萬年等老臣也沒少幫忙上表。可奏章遞到趙面前。全部如石沉大海一般消的無影無蹤。饒是賈老賊足智多謀。這會也拿極度依賴自己的趙毫無辦法了。這時候。謝道清的寧殿門前忽然有太監長喝道:「皇上駕到。」

  「皇帝現在竟然沒在女人肚皮上。這可真罕見啊。」賈老賊謝道清和全一起心裡嘀咕。除了謝清外。所有人忙一起到殿門前列隊迎接。可趙人沒到。焦急的聲音先飄進來了。「賈太師來了?你們這些狗奴才。賈太師進宮竟然不通知朕去迎接。該打!」說話間。趙急匆匆的跑進慈'殿。一把扶住正要下跪行禮的賈老賊。帶著哭音說道:「太師免禮。太師年齡大了。從今以後朕賜你君前免跪。見到朕不必下跪。」

  「皇上恩典。老臣愧不敢當。」老賊正要假惺惺的推辭。趙又抓住賈老賊的手焦急道:「太師。你來拜見太后。是不是想讓太后勸朕同意你出征?朕告訴你。不管誰勸都沒用。朕絕對不許你離開臨安!太師你要什麼。朕都給你。但朕絕不許你離開朕!」

  「我想要全。你給嗎?」賈老賊心裡嘀咕。忽然又心裡一動。眼竹子一轉說道:「皇上會了。老臣此次入宮。並非是想請太后說服皇上而是想請皇上太后和皇后到臨安校場閱兵!」

  「請朕閱兵?」趙楞了一下。賈老賊微笑道:「不錯。是請皇上閱兵。事情是這樣的。我大宋軍隊自開慶圓年鄂州大捷以來。一直在汰弱存強精簡隊伍。提拔新將嚴格練士卒。軍隊風氣為之一變。戰鬥力大為增強。為了顯示我天朝之|威。大宋之富強。微臣有意在臨安西郊校場舉行一次禁軍閱兵。讓大宋兒郎們操練和互相比試武藝。如此盛事。微臣自然要請皇上太后和皇后親臨視察。」說到這。賈老賊補充了一句。「當然了。如果皇上能率領滿朝文武一同閱兵。就更能顯示我大宋國威了。」

  「成。成。只要太師不離開朕。朕什麼都答應太。」趙見賈老賊不是來請旨出征。自然是滿口答應。謝道清和全雖然搞不清楚賈老賊的真正用意。但也一起答應。賈老賊又說道:「然皇上與太后已經恩准。那微臣立即就開始著手準備閱兵事宜。選日期舉行閱兵。並將此事大加宣傳。讓天下百都一起來觀看我大宋軍威。」

  「行。行。太師去安排吧。朕到候一定去。」趙滿口答應。賈老賊又說道:「不過在這之前。為了調動部隊和准-閱兵。微臣還想請皇上賜一個恩典請皇上封老臣為都督諸路軍馬。便於老臣調動諸路兵馬準備閱兵。」(注2

  「好說。朕這就讓師兼都督諸路軍馬。總管天下各路兵馬。」趙不知是計。馬上應。賈老賊鬆了口氣。微笑道:「微臣謝皇天恩。既如此。老臣就回去調動兵馬錢糧。著手準備我大宋的「閱兵」大典了。」

  注1:歷史上真正的賈老賊為了進一步專權。曾經在鹹淳三年一月向宋度宗提出辭職不幹。的宋度宗每天四五次派大臣和侍從官去傳旨挽留。又每天十多次人送去各種'賜。這許多被派去的人。唯恐賈老賊離京歸家。竟每夜躺在賈府門外守著。宋度宗更是流著眼淚向賈老賊下跪。懇求賈老賊收回辭職請求。允許賈老賊三日一朝。後來又改為十日一朝。而且每次退朝。宋度宗總要離座目送賈老賊走出殿廷。才敢坐下。宋度宗的軟弱和對賈老賊的依賴。可見一斑

  2:都諸路軍馬。南宋官名。不常設。通常以宰相樞密使執政或其他高級官員總數路軍事。
GGCMEAT 發表於 2018-2-1 17:14
第三卷 襄陽血

  第八十一章 忽必烈的將計就計

  張嘴難說兩家話。賈老賊在臨安準備「閱兵」事宜的轉的時候。咱們的大高麗勇士金元雄已經帶著賈老賊給呂文德的回信回到了襄樊。差不多是在同一間。臨安宋軍即將舉行盛大閱兵典禮的消息。也被蒙古細作用信鴿和快馬傳遞到了忽必烈面。兩個看似沒有任何關聯的情報同時出現。頓時讓忽必烈和蒙古軍一干高層驚疑不定。產生種種聯想。

  雖然賈老賊和呂文一樣是用蜂蠟密封了書信。不過這已經難不倒已經偷拆密信經驗的蒙古工匠。忙活了兩三個時辰後。賈老賊給呂文德的回信原件就放到了必烈面前。信的內容大家都知道了。賈老賊先是狠狠表彰了一通呂文德和襄樊軍民忠誠勇敢。又表示了對范天順的哀。還有就是轉達趙對呂文德及宋軍將士的封賞。最後賈老賊明確告訴呂文德——可以相信高麗軍隊的投降誠意。並且盡全力配合高麗軍隊刺殺忽必烈的行動。尋找機會反攻

  「賈老賊相信了高麗棒子?」雖書信證明賈老已經中計。忽必烈卻半點高興不起來。而更加驚疑不定——畢竟忽必烈已經領教夠了賈老賊的詭計。賈老賊忽然落入忽必烈中。忽必烈自然不敢隨便相信。驚疑之下。忽必烈叫來大高麗勇士金元雄。向他詢問與賈老賊見面的經過。金元雄如實稟報道:「回稟大汗。蠻子賈似道老賊開始對末將是不相信。後來賈蠻子派人與大高麗逆賊林衍聯。向林衍求證末將身份的真假。而林逆賊派來辨認末將之人——恰好就是我大高麗國王派到林衍逆賊身邊的眼線。靠著他的幫忙做證。末將這才取的賈蠻子的信任。」

  「這麼巧?林衍逆賊派來辨認你的人恰好就是王派到林衍身邊的眼線?」忽必烈壓根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大喜之下多少消除了一些疑惑。金元雄乘機拍馬屁道:「這都是大汗福齊天。末將沾了大汗的福分所至。大汗乃是真命子。我大高麗世子乃是真命駙馬。上天自然保佑大妙計的行。」

  「真會說話。下去休息吧。明天朕再給你獎勵。」忽必烈一笑。揮手金元雄離去。並將賈老賊的回信交與眾心腹傳看。他們提供參考意見。子聰和姚樞兩個老滑頭看完信,對視一眼都不作聲。其他看了或是欣喜若狂。認為賈老賊已經計。或是猶豫難決。不敢隨便做出斷定。僅有劉整冷笑不止。大聲說道:「大汗。賈似道老賊何等奸詐?豈能隨便中計?為金元雄做證那個王細作。說不定早被林衍識破所以賈老賊才用他行了一出反間計。讓我軍誤以他已經中計!」

  「劉將軍說的也有道理。

  姚樞見子聰眼睛一偷瞟自己。索性慢騰騰的說道:「可賈似道老賊準備在臨安舉行閱兵典禮如何解?如果賈似道老賊擔心襄樊戰況。還會有什麼心情去一個勞民傷財卻無實際作用的閱兵?」

  「有道理。賈似道老賊如果不對襄樊放心。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搞閱兵。」被姚樞這麼一誤導伯顏立即把賈老賊中計和臨安閱兵這兩件風牛不相及的事聯繫一起。並分析道:「也許有麼一個可能。賈老賊見到呂文德親筆信後。認為襄樊二城穩入泰山。又有高麗內應。很有可能讓我軍不戰自|。所以他才放心搞這麼一個閱兵典禮。一來顯示宋國軍威。二來穩人心。消除我軍猛攻襄樊給國造成的恐慌。」

  「宋人什麼時候舉行閱兵儀式?」必烈問道。已經接替子聰掌管蒙古軍細作的張德輝身答道:「有消息說是在六月具體日期未定。但另有準確消息。人這次閱兵邀請安南扶桑阿里不哥琉球和大食等國使者觀摩剛剛在大理建國的叛賊兀良哈台使者也在邀請之列。除此之外。民間還有傳言說老賊有可能邀請大汗的使者觀看閱兵。」

  「邀請朕的使者?」必烈有些敢相信。但轉念一想後。忽必烈又的以賈老賊的為人。這事還是很有可能的——於擅長用計的賈老賊來說。利用敵軍使者施展詭計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想到這裡。忽必烈笑道:「如賈似道老賊|的派人來邀請朕就派人過去看看他又想玩什麼花招。」

  「大汗。那這封信怎麼辦?」伯顏舉起傳到他手中的賈老賊書信問道:「是否讓高麗軍隊繼續行計?把這封信送去給呂文德?」忽必烈只稍一盤算。咬牙說道:「事情已經到這步。再收手以前的辛苦也白費了。反正那幫高麗棒子廢物留著沒用就算他們被識破全軍覆沒。朕也不心疼。送。明天晚上就讓金

  信送進去。」

  「大汗。且慢!」就在忽必烈準備把賈老賊的書信交給工匠原樣密封時。劉整忽然想到了什麼。忙叫道:「大汗。請讓末將再看看賈似道老賊的密信。

  」忽必烈楞了一下。隨手將書信遞給劉整。子聰則心中一凜。心知劉整必然是看出了老賊雙意信的蹊蹺。子聰不由暗罵賈老賊。「蠢貨。接二連三的用意信。你當忽必烈和其他人真的都是豬啊?」

  「中計了!」果不其然。拿著賈老賊的書信琢磨了半天後。劉整忽然捶胸頓足的慘叫哀號起來。「我們中計了啊!賈似道老賊。呂文德老賊。你們太奸詐無恥了!」忽必烈大詢問原因時。劉整大哭著將信交還忽必烈。「大汗。你請把這封信倒過來。-隔十字一讀。你就明白其中原因了。」

  「倒過來。每隔十字一讀?」忽必烈的臉唰一下白了。趕緊接過書信重讀。「文——德——愛——將。樊——城——情——況——我——已——知——曉。堅——守——百——日。我——親——自——領——兵——援——你賈」

  「砰通。」忽必烈一屁股坐回龍椅。發出巨大的聲響。這也是忽必烈金帳內唯一的聲響。其他人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良久後。臉色蒼白的忽必烈才苦笑一聲。慢慢道:「果然還是中計了。我們傻乎乎給呂文德做了信使。還險些給賈似道老賊做了信使。」

  「大汗。小僧有罪。」子聰撲通一聲雙膝跪下嚎大哭道:「小僧身為大汗幕僚。竟然沒有看破呂文德信中藏信的蹊蹺。小僧瀆職。小僧無顏以對大汗啊。」姚樞暗著子聰滑頭。趕緊也是跪下請罪。聲明自己並未看破文德的信中藏信。有瀆職之過。竇默張文謙和張德輝等謀士也是滿頭大汗的跪下。自請忽必烈治他們的瀆職之罪。

  「現在不是追究誰職的問題。」忽必烈喝道:「們中間。可有誰一字不差的記呂德寫給賈老賊的書信?那裡面肯定有樊城的真實情況!」

  「小僧當時只是匆匆一瞥僅記大概內容。」子聰搶著答道:「默竇大人學究天人。有過目不望之能。相信竇大人一定能一字不差的記。」姚樞見子聰這一次終於沒把他推出來。忙也落井下石道:「子聰大師言之有理。竇漢卿學富五車。定能記的原信。」那邊竇默則差點沒把蒜頭鼻子氣歪了大叫道:「子聰大師。姚樞先生。你們二位的學問才能是公認的天下雙絕。你們倆都記不住。我怎麼能記住?」

  「別吵了!」忽必烈大吼一聲。嚇的子聰和姚樞等人都是一個機靈。趕緊把頭埋到忽必烈金帳的白羊毛的毯中。忽必卻又喝道:「都把頭抬起來。看著朕!」子聰姚樞和竇默等人不敢怠慢。戰戰兢兢的把頭抬起看著必烈那雙餓狼一般閃爍著綠的眼睛。忽必烈咬牙切齒的慢慢說道:「們給朕聽好了。朕現在形勢不妙你們這些文人牆頭草兩邊倒。偷偷給自己留後裡。朕心裡很清楚。朕也懶追究。可你們要是敢勾結蠻子。賣主求。最好不要讓朕拿到證據。否則的話……哼!」

  「臣等不敢!」子聰和姚樞等人嚇魂飛魄散趕緊頭表態。那邊劉整則的意的掃視一圈這些平時裡排擠自己的謀士這才說道:「大汗。賈似道老賊的落款日期是四月二十七日算日期。賈似道老賊應該在八月底之前親自率軍增援襄樊。今天已經是五月十八日。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大汗應該早做決斷才行。」

  「從賈老賊急於救援呂文德這點來看。樊城內城的情況不妙。我軍如果發動強攻。成功的能性應該很。」伯顏補充道。忽必烈沉默不語。盤算片刻才說道:「攻破樊城城也許容易。可呂文德如果一把火把樊城裡屯聚的糧草軍需燒了怎麼辦?那裡面囤積的糧草。可足夠朕的四十大軍數年之用啊。而且就算打破了樊城。比樊城城防更為完善的襄陽又怎麼辦?」

  「大汗莫慌。賈似道老賊這封雙意信或許能幫我們的忙。」劉整舉起賈老賊那封書信。陰陰的說道:「我們可以偽造一封雙意信。明意呢。可以和賈老賊這封大致相仿。而暗意呢。我們可以……這麼一來。我軍即便強攻樊城。呂文德也不敢隨便焚燬糧草了。」

  「這一招管用嗎?文德脾氣死硬。會聽賈老賊如此安排嗎?」忽必烈沉吟問道。劉整陰笑答道:「大汗。呂文德的脾氣象茅坑裡石頭又臭又硬不假。可他對蠻子百姓和士兵還是十分愛護的。看到了一線希望保全樊城漢人百姓。

  會動搖。繼而為我軍所用。」

  「那好吧。就這麼辦。」忽必烈於點頭答應。那邊大元名醫默站出來。陰笑道:「大汗。微臣認為還可以用賈似道老賊的名譽。給呂文德送去一點治療背的藥丸——臣能配一種只對背病人有效的藥丸。背病人初次用藥會有止疼收瘡之用。短期內神效非凡。可實際上毒卻藏於體內。三天之後再次發作。就會比平時更為猛烈。只能再服臣的藥丸才能壓制。可要是連服七八次後這些藥丸就會完全失效。而服藥之人。也將一命嗚呼。」注1)

  「竟然還有這樣的神藥?竇愛卿以前為什麼不早說?」忽必烈大喜問道。——話雖如此。忽必烈卻暗下決心。以後無論如何不能用默獻的藥了。默陰笑答道:「大汗。我們送去給呂文的藥。他會服用嗎?可如果是賈老賊去的藥。他會懷疑嗎?」

  ……

  第二天夜裡。咱們的大高麗勇士金元雄帶著賈老賊的書信又一次摸進了樊城內城。因為忽必烈並沒有告訴金元雄詳情咱們的大高麗勇士金元雄把書信交到呂文手裡後。還不斷催促道:「將軍。這是賈太師給你的回信。現在你該相信我們高麗世子的誠了吧?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行動。呂將請給一個准信。」

  「別急。等本官把信看完嘛。」呂文德打著哈哈查回信。發現信上印戳和花紋暗記一應具全。並不像偽造。呂文德這才將信打開閱讀可是把信看完之後。呂文德卻楞住了。脫口說道:「賈太師怎麼會下這樣的命令?」

  「呂將軍。你是什意思?賈太師讓你配合我們大高麗軍隊刺殺忽必烈的行動。這樣的命令難道不對嗎?」金元雄誤會了呂文德的意思。生氣的嚷嚷道。呂文德忙擺手道:「金將軍不要誤會本官不是說那件事。對了。賈太師請金將軍轉交給本官一瓶大宋太醫配製的藥丸。在那裡?」

  「在這裡。呂將軍請收好。」金雄氣呼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密封的藥瓶。遞到呂文德面前。呂文德接。吩咐道:「來人啊。送金將軍去他應該去的的方。」

  「請本將軍赴宴嗎?呂將軍你不親自做陪?」咱們的大高麗勇士金元雄模大樣問道。

  呂文德一聳肩膀。不做回答。呂文德的四個親兵則不聲不響的欺上來三拳兩腳把金元雄打翻在的。用索捆好送去金元雄該去的的方。弄金元雄大喊大叫。「呂將軍你這是做什麼?你想做什麼?你們怎麼能這樣對待大高麗的勇士?你不怕我們大高麗國王發怒。派來大軍把你們宋國踏平嗎?」

  將大喊大叫的金元押下去後。富和周`才一起向呂文德問道:「大帥?賈太師在回信說了什麼?下了什麼樣的命令?」呂文德皺眉答道:「賈太師在信上明意說。皇上已經下旨給我們每人加官兩級。又給我送來了一瓶宋太醫配置的靈藥。說是對我的病有特效。」

  「那暗意呢?賈太師不可能看不我們上次送去的是雙意信吧?」周`追問道。呂文德眉頭皺更緊。遲疑道:「的暗意是賈太師要我們堅守百日百日內他親自率領大宋主力增援襄樊。不等周`和牛富歡呼。呂德又補充一句可賈太師又命令我們。為了襄樊的大宋百姓著想。無法堅守時以暫時向忽必投降。以免城破之後韃子屠城報復。讓我們在韃子軍隊裡充當內應。等待時機重新反正。」

  「暫時投降以保護襄樊百姓?」周賁和牛富都楞住了。然後牛富大叫起來。「賈太師也太小看我們襄樊隊了。我們已經在樊城堅守了一年。難道最後這一百天都守不住嗎?」

  「也許是賈太師為襄樊軍民百的性命著想。下這樣的命令。」呂文德沉吟著說道:「大宋軍這幾年已經鑄出大量的新式火器如果賈太師親自出征。打退韃奪回襄樊倒是……。」說到這。呂文德背上又是一刀割般的劇。呂文德忙將金元雄帶來的那瓶藥舉起。吩咐道:「把藥拿一顆去找條狗試一下毒。如果沒被韃子調換或者下毒。就拿一粒來給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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