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大宋權相 作者:吳老狼 (已完成)

 
ivyyahui 2009-8-24 10:21: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5 69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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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川中義

  第十二章 惡有惡報(上)

  咻!咻!咻!咻!」火箭一波接著一波的射進少林寺光是少林僧人居住的房舍燃起沖天大火,就連大雄寶殿頂上都升起了火頭,至於少林寺圍牆外面,更已是一片火海,火光熊熊,濃煙滾滾,轉瞬間就成蔓延之勢,將千年古剎南少林逐漸吞噬。

  「蒲壽庚,我**,操你祖宗,你這個色目狗雜種!」翁應龍象發了瘋了一樣,在少林寺的庭院裡拍著大腿破口大罵,「挨千刀你的蒲壽庚,老子就是威脅了兩句,你這個狗雜種就想把老子饒死啊!老子要是死了,看你怎麼向朝廷交代,賈太師一定殺你家滿門,滅你家九族!」

  「翁大人,別罵了,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元妙拉住準備跑到寺門前大罵的翁應龍,飛快吩咐道:「少林眾僧聽令,放棄滅火,帶上寺中藏經,保護翁大人、謝大人一家與寺中老幼僧人突圍。」少林寺重視戒律,寺規森嚴,元妙的命令剛一傳達,正在擔水提桶準備救火的少林武僧立即放棄滅火,轉而奔向藏經閣搶救藏經,又將寺中年老體弱和少年僧人組織在一起,準備突圍。

  不一刻,少林寺撤離工作準備完善,而烈火已經將少林寺房舍殿堂盡數吞噬,圍牆外的樹林中也是火焰翻騰,無法通行,更有不少僧房在烈火轟然倒塌,集中在庭院中的少林僧人也被濃煙熏得咳嗽不止,難以通行。方丈元妙當機立斷,喝道:「法本、法華,你二人率領百名武僧在前開路,其他武僧與老衲一起保護兩位大人,向正門突圍。」

  「謹遵方丈法旨。」少林武僧中的兩個最佼佼者法本、法華一起答應,各提一把禪杖率領百名武僧首先殺出寺門,元妙、元真則與其他武僧保護翁應龍、謝~得等人緊緊跟上。千年古剎遭遇滅頂之災,少林武僧倒是個個視死如歸,只是用性命保護翁謝~得一家和翁應龍等人突圍,謝~得卻痛哭失聲,懊悔因為自己而連累南少林,至於翁應龍翁大人—「小師傅,你們靠我靠近點,蒲傢俬兵的弓箭很多,一不注意就會射到我啊!」

  「我佛慈悲!」法本和法華當先衝出寺門時,寺門前已被蒲傢俬兵和泉州官軍用燃燒的樹木枝條堵塞,武僧頂煙冒火衝上前去,奮力用禪杖挑開火堆,開闢逃生道路。不意蒲傢俬兵在火海外一通亂箭射來,武僧紛紛中箭倒地,武僧中武藝最高的法本勃然大怒,一邊揮舞禪杖格擋來箭,一邊大吼一聲,施展輕功跳上正在熊熊燃燒的柴堆,也不顧烈火將僧鞋僧衣引燃,三步做兩步跳過厚達數丈的柴堆,落入蒲傢俬兵弓箭隊中。

  「我佛慈悲!」法本怒吼聲中,鑌鐵打造的禪杖舞得有如狂風,杖杖都有破石開山之勢,蒲傢俬兵挨著就亡,碰著就傷,轉眼間就被打得鬼哭狼嚎,抱頭鼠竄。後面督戰地蒲壽庚勃然大怒,又調一隊槍兵上前,幾十支長槍亂攢亂刺,齊往法本身上招呼,法本又是又一聲怒吼,「我佛慈悲!」四十餘斤重的禪杖橫掃開去,蒲傢俬兵的長槍或斷或折,一起飛上半空,無數私兵虎口破裂。法本又大步向前,禪杖當頭砸在蒲傢俬兵的隊長頭頂之上,只聽得骨骼破裂之聲大作,那隊長的腦袋竟然被生生砸進了脖腔中,旁邊的蒲傢俬兵大駭,逃得只恨爹媽給自己少生了兩條腿。後面少林武僧乘機加快用禪杖挑開燃燒的樹木枝條,生生的在火海中開出一條路來,讓元妙和元真等少林寺僧得以保護翁應龍、謝~得等人衝出火海。

  說到單打獨鬥,少林武僧確實比蒲傢俬兵和泉州官軍強出一大截,狹窄山道上又不利於軍隊展開,所以少林武僧一路殺下山道,蒲傢俬兵和泉州官軍根本無力阻攔,只能在道路兩旁以弓弩射殺少林武僧隊伍兩翼,同樣給沒有盾牌地少林武僧製造出許多傷亡。只是少林武僧個個迂腐老實,拚命用身體給翁應龍和謝~得一家充當肉盾,所以一路殺下山來,翁應龍和謝~得一家竟然安然無恙,連頭髮都不傷到一根。

  「一起蠢貨!禿驢們要突圍了,攔住他們,攔住他們!」眼見少林武僧即將衝下東嶽山,早就退到山下的蒲壽庚氣得七竅生煙,咆哮不止,「都給我上,別放了一個禿驢,全部給我殺光!殺光這些異教徒!」

  「蒲舶司,一對一交手,我們很難攔住他們。」泉州統制田真子曾經在李伯大軍中任職,知道些軍事,便勸道:「蒲舶司,我們應該把這些禿驢放下山來,然後在山腳下的開闊地帶以軍隊陣形把他們包圍,然後再利用我們的人數優勢把他們慢慢殺光。」蒲壽庚一聽點頭,馬上答道:「那好,我的軍隊也歸你指揮,一定要把這些禿驢殺光。」

  「蒲舶司。等著看好戲吧。」田真子狂笑一聲。飛快調兵遣將佈置陣形。片刻後。泉州官軍便與蒲傢俬兵在山下佈置了兩個方陣。守住大道兩翼。而少林僧兵地先鋒法本和法華卻不懂軍陣。只見道路兩旁都有敵人。正面卻一片開闊。便當先衝入田真子準備地預設陣地。田真子也不阻攔。只是以少量兵力在正面且戰且退。待到少林武僧大隊全部進入伏擊圈時。田真子將令旗揮了幾揮。兩方陣立即散開。從弧形分別包抄少林武僧隊伍前後。片刻間就將少林武僧團團包圍。同時山上地隊伍也衝下來。在外圍加強防禦縱深。少林武僧不管左衝右突。都被泉州官軍和蒲傢俬兵都是以密集箭雨射回。無法衝出重圍。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少林武僧個個空有一身武藝。卻因為武器過於單一和不懂軍事。說什麼也沒辦法衝出泉州官軍和蒲傢俬兵地包圍圈。反而在弓弩下傷亡慘重。伏屍遍野。數量近萬地泉州官軍和蒲傢俬兵則聯手緩緩推進。逐漸縮小包圍圈。見此情景。翁應龍哀嚎連天。謝得全家哭得死去活來。蒲壽庚和田真子等人卻哈哈大笑。蒲壽庚甚至還向田真子笑道:「田將軍果然用兵如神。如此武功。只怕那個橫掃天下地忽必烈和在戰場上殺了忽必烈地賈似道也比不上將軍。」

  「賈似道算什麼東西?忽必烈又算什麼東西?」田真子也不臉紅。大聲笑道:「如果叫我在戰場上碰到了他們。一定要讓他們哭都哭不出來。讓他們知道。誰才是天下第一名將!」

  「那是自然。和田將軍比起來。賈似道和忽必烈確實算不上什麼。」蒲壽庚父子一起大笑。蒲師文又獰笑道:「田將軍。快縮小包圍圈吧。用箭把些狗禿驢全部射死。」田真子大

  點頭。又揮了幾下令旗。泉州官軍和蒲傢俬兵地縮小然加快。羽箭鋪天蓋地地落到企圖靠近地少林武僧頭上。逼得少林武僧只能不斷縮小。逐漸被逼成一團。

  「方丈大師,把我們一家交出去吧。」謝~得向元妙大哭道:「不能讓高僧繼續白死了,把我們一家交出去,說不定蒲壽庚就能放過你們。」面對謝得地哭訴,元妙充耳不聞,翁應龍卻叫道:「謝大人,你怎麼這麼糊塗?蒲壽庚連我都敢殺,他怎麼還會放走活口人證?把你交出去,你不但白死,只怕你的夫人和女兒也要慘遭凌辱——蒲壽庚父子是什麼樣的畜生,難道你不知道?」

  「那,那怎麼辦?」謝~得大哭問道。翁應龍擦了把汗水,正要再說些什麼時,元妙忽然指著遠處叫道:「翁大人,那邊是怎麼回事?好像又來了一支軍隊?」

  「不可能吧?田真子和蒲壽庚把他們地軍隊都帶來了少林寺啊?」翁應龍抬頭一看,果然看到通往泉州的官道上塵土翻騰,旗幟飛揚,又有一支軍隊向這邊橫衝而來,只是距離太遠,看不清旗幟番號。翁應龍不由滿頭霧水,「那來地軍隊?誰的軍隊?」

  ……

  「那來地軍隊?誰地軍隊?」同樣滿頭霧水地還有田真子和蒲壽庚父子。看著那支從泉州城衝來的軍隊,蒲壽庚狐的向田真子問道:「田將軍,是你的軍隊嗎?你瞞著我,偷偷又招募和武裝了一支軍隊?」

  「天地良心,我那敢瞞你蒲舶司?」田真子大聲喊冤,又問道:「蒲舶司,會不會是你地私兵?你派去剿殺香姑的尤永賢,應該也該回來了吧?」

  「有可能。」蒲壽庚點點頭,正要歡喜時,已經舉起望遠鏡的田真子卻大叫道:「不對!是官兵!打地是大宋軍隊旗號!」這下子蒲壽庚父子全傻了眼睛了,蒲壽庚又問道:「是官兵?泉州城裡那裡又來了一支官兵?最近有什麼軍隊要途經泉州,我怎麼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沒收到公文啊。」田真子同樣的萬分惑。這時候,那支速度極快的軍隊已經衝到了肉眼可見的距離,迅速在泉州官軍和蒲傢俬兵地神臂弓射程之外布下進攻陣形,旗門閃開,一個身穿便服的中年人領著兩名宋軍副都統策馬衝到陣前。蒲壽庚和田真子更是糊塗,忙領著一班將領上前去與那中年人談話。

  那中年人生得非常俊秀,所謂的『英俊成熟』用在他身上簡直再合適不過,穿的雖然是沒有任何官職標識的便衣,兩名官至都統的宋軍將領卻對他表現出萬分尊敬,甚至不敢與他並騎而行,而他帶來地軍隊更是精銳驍勇,隊列整齊,持刀荷槍張弓支弩,個個紋絲不動,顯示出極高的戰鬥素質。見此情景,蒲壽庚父子和田真子等人更是驚訝,田真子上前遙遙喝道:「這位大人,敢問高姓大名?居何官職?來自那裡?」

  「你是何人?」中年男子不答反問,語氣中帶著無盡地威嚴氣勢。田真子不由拱手答道:「下官田真子,官居泉州統制之職。」

  「你就是田真子?」中年男子向左首的宋軍將領稍一偏頭,喝道:「將此賊拿下。」

  「什麼?」田真子大吃一驚。不曾想那被點名出戰地宋軍將領已經一拍戰馬直衝過來,田真子下意識的抽刀間,那身材高大地宋將已經手提一柄軟鞭衝到面前,虎吼一聲軟鞭揮出,有如天崩地裂,田真子膽氣一寒,被軟鞭抽中脖頸纏住,那宋將再用力一甩,田真子只覺得自己如同騰雲駕霧一般飛起,遠遠甩落地面。不等田真子反應過來,一隊宋軍已經快步上前,數十支長槍指到他的身上臉上,一起喝道:「不許動!」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田真子才一合就被生擒,心驚膽裂下趕緊向那宋將問道。

  那宋將沉聲答道:「大宋禁軍副都統——張世傑!」

  「張世傑?」聽說過這名字的田真子張大了嘴,驚叫道:「不是聽說你去襄陽前線了嗎?怎麼會來我們泉州?」那邊蒲壽庚父子也是駭然變色,一起大叫道:「張將軍,張將軍饒命啊,田將軍和你是同僚,又沒犯什麼錯,你不能殺他啊。」

  「田真子和你們是沒犯什麼錯——你們只是犯了滔天大罪!罪當滅門!」中年男子傲然大喝道。蒲壽庚父子被他氣勢所奪,不敢再亂叫亂喊,那中年男子抬頭看看正在熊熊燃燒的少林寺,又看正在與泉州官軍交戰的少林武僧,英俊地臉上現出怒色,喝道:「豎旗!傳令下去,泉州官兵放下武器,接受改編,若有違抗,立斬!」

  「得令!」另一名宋軍將領抱拳答應,轉身一揮手,一面高達五丈的巨大旗幟樹立起來,旗上一行小字——大宋平章軍國重事!一個大字——賈!

  ……

  「賈太師?是賈太師來了!」看到那面旗幟,翁應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主動跳出少林武僧的保護,在陣前手舞足蹈的又喊又叫,「哈哈哈哈哈,賈太師來了!你們這些王八羔子死定了!」而包圍少林武僧的泉州官軍和蒲傢俬兵則看著那面旗幟個個呆若木雞,彷彿連魂魄都被那面旗幟奪走一般,全然忘記了繼續進攻。

  ……

  「賈似道?」蒲壽庚父子三人驚得連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半晌後才反應過來,蒲壽庚趕緊下馬趴跪在賈老賊遠處,戰戰兢兢的大叫道:「卸任泉州舶司提舉蒲壽庚,見過大宋賈太師!」嘴上叫著,蒲壽庚心中卻更是惑萬分——賈老賊不是去襄陽前線了嗎?怎麼跑到泉州來了?

  「你就是蒲壽庚?你可知罪?」賈老賊怒喝道。蒲壽庚心頭一震,忙強笑道:「蒲壽庚不知賈平章駕到,有失遠迎,確實罪該萬死,還請平章饒恕。」

  「豬雜種,果然夠狡猾。」賈老賊在心底暗罵一句,怒喝道:「大膽蒲壽庚,本官是問你在泉州的纍纍罪行,快快從實招來,還可饒你不死,否則定斬不饒!」

  「賈太師,蒲壽庚怎麼了?」蒲壽庚滿臉地糊塗,毫不臉紅的答道:「蒲壽庚雖是大食後代,卻也在泉州修橋鋪路,體恤百姓,扶貧濟弱,深得地方愛戴,何罪之有?」

  「哈哈哈哈哈——!」賈老賊氣急反笑,指著蒲壽庚怒吼道:「色目狗賊,休得狡辯!你在泉州欺行霸市,勾結海盜襲擊良善商戶,壟斷泉州海港!魚肉百姓,勾結貪官污吏欺壓百姓!強搶民女,淫虐侮辱!破壞宗教,肆意污辱道佛弟子

  財害命,殺害無辜百姓!私蓄軍隊,圖謀不軌!幫助韃虜殘害我大宋百姓!纍纍罪行,罄竹難書!本官從襄陽趕赴泉州,就是為了將你色目狗賊千刀萬剮,以正國法!」

  賈老賊吼一句,蒲壽庚的臉色就變一分,好不容易等到賈老賊吼完,蒲壽庚的臉色反而恢復了正常,竟然從地上站了起來,大笑道:「賈太師,你偏聽偏謝~得一家之言,就要污蔑陷害蒲某,蒲某不服!蒲壽庚要上表朝廷,請皇上為蒲壽庚做主!蒲壽庚就相信了,大宋朝廷上的文武百官,難道就因為賈太師地隨便幾句話,就能治蒲壽庚的罪?」

  「你想要找朝廷上那些靠山救你?」賈老賊大笑,「可惜你那些靠山也靠不住了,本官回到臨安之後,你的靠山本官也會放過,你要是聰明地話,本官還可以考慮將你罪減一等,給你一個痛快,你若是繼續執迷不悟,本官一定讓你死得苦不堪言!」

  蒲壽庚滿臉殺氣,渾黃色的眼珠子死死盯在賈老賊臉上,遺傳自色目人的高鼻樑鼻孔一張一合,緊張盤算對策。賈老賊卻不給他任何考慮的機會,一揮手喝道:「將蒲壽庚全家拿下!」話音剛落,一隊宋軍立即奔出陣列。蒲壽庚見賈老賊鐵了心要自己地小命,危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跳上戰馬往後就跑,吼道:「這個是假的賈似道,殺了他!」

  「殺啊!」蒲師文和蒲師武一起大吼,率領一幫蒲家心腹衝上前去,準備將蒲壽庚接應回來。不曾想宋軍隊伍中忽然飛出一排神臂弓弩箭,准射中蒲壽庚父子戰馬,瞬間將三匹戰馬射成刺蝟,蒲壽庚父子地雙腿也被波及,慘叫著摔下戰馬。其他蒲家家丁見了,大驚下個個抱頭鼠竄,宋軍小隊乘機衝上,將蒲壽庚父子三人一起拿下,連同田真子一起捆成粽子一般。

  「包抄上去!」賈老賊將手一揮,三千餘名宋軍精銳士兵快步而上,欺到泉州官兵和蒲傢俬兵面前。賈老賊出列大喝道:「泉州官兵和蒲傢俬兵聽著,本官乃是大宋平章軍國重事賈似道!今日來到泉州,是為捉拿蒲壽庚與田真子而來。爾等受田真子節制或被蒲家要抰,被迫為惡,若放下武器接受整編,本官還可從輕發落,若是執迷不悟——立斬!」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賈老賊帶的宋軍士兵整齊大喝,泉州官兵本來就是吃南宋的軍餉,見到賈老賊的旗幟早就軟了三分,又被這麼一喝,不少官軍士兵立即放下武器,跪地投降。但泉州軍隊被田真子經營已經久,死黨眾多,仍然有不少和蒲傢俬兵一起緊握武器,等待將領命令。見此情景,蒲壽庚地死黨心腹金泳和王與知道自己一旦投降,肯定也不跑不掉,便一起大叫道:「弟兄們,賈似道是來把我們殺光,投降是死,不投降也是死,和他們拼了!殺了賈似道,然後乘船逃往南洋!」

  「拼了!」不少蒲家死黨都吼了起來,提著刀槍衝向賈老賊。賈老賊歎了口氣,稍稍一擺手,凌震立即率領火槍兵上前,數百柄火槍一起開火,巨響聲中,蒲傢俬兵人群中鮮血飛濺,像割麥子一般倒下,餘者大駭,撒腿就跑,宋軍的神臂弓手發箭狙擊,逃跑地人也一個個被弩箭洞穿胸腹,慘叫摔倒在血泊中。金泳和王與見勢不妙,趕緊策馬逃往還沒有被宋軍包圍的北方,不曾想西北面奔來兩個和尚,卻是少林武僧中武藝最高地法本和法華,二僧各自出杖打在他們戰馬頭上,將他們的戰馬打得腦漿迸裂,一起摔下戰馬。法本和法華又各自撲上,把金泳和王與象老鷹抓小雞一樣地揪起,拖到賈老賊面前拋下,途中泉州官軍和蒲傢俬兵雖多,卻無一人敢於阻攔——沒辦法,全被第一次出現在泉州土地上的火槍嚇傻了。

  「再有頑抗者,殺!」賈老賊大聲咆哮,將手又是一揮。宋軍步兵列隊撲上,舉凡有敢於頑抗的泉州官軍和蒲傢俬兵,馬上就是刀槍招呼——賈老賊帶來泉州發財地宋軍士兵都是從鄂州之戰時就跟著賈老賊的絕對精銳,對抗忽必烈的精銳都不落下風,更何況對付私人軍隊和泉州地二線部隊?泉州官軍和蒲傢俬兵中但凡有頑抗的,眨眼間不是被亂槍捅出無數透明窟窿,就是被亂刀砍倒,繼而分屍。嚇得泉州官兵紛紛跪爬,拋去武器大叫投降。蒲傢俬兵大部分是失去土地的流民和地痞無賴,抵抗得雖然比較激烈,卻根本不是精銳宋軍的對手,片刻間就被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餘者不是投降就是逃跑,潰不成軍。那邊少林武僧也帶著滿腔怒氣撲向敢於頑抗地蒲傢俬兵,禪杖揮舞間,不久前還圍著少林武僧痛打的蒲傢俬兵鬼哭狼嚎,滿地亂滾,繼而被宋軍士兵亂刀砍死。

  戰鬥只持續了不到一時辰就宣告結束,根本不敢向賈老賊舉刀子的泉州官軍幾乎全部投降投降,不少人還火線起義幫助捉拿和剿殺蒲傢俬兵,蒲傢俬兵也有超過一半的人乖乖投降,餘者大部被殺,僅有少部分逃出羅網。宋軍打掃戰場的時候,賈老賊策馬跑到少林方丈元妙面前,跳下馬攙起準備向自己行禮的元妙,又向元妙深深一拜,感動道:「方丈大師,少林寺發生地事,朝廷派來泉州的刑部捕快已經向本官稟報。

  大師高義,賈似道佩服之至,方丈和各位高僧請放心,蒲家和田真子燒了一座少林寺,賈似道還你們兩座!賈似道還當上表朝廷,請皇上賜封方丈大師為護國禪師。」

  「多謝太師,但這只是老衲及少林僧侶應做之事,不敢受功。」元妙合掌還禮,謙虛答道。賈老賊微笑道:「大師太謙虛了,如果不是大師,賈似道地一個得意門生可就要難逃毒手了。」說到這,賈老賊轉向一旁翁應龍領來的謝~得,笑道:「君直,現在還不認本官這個坐師嗎?」

  「學生叩見恩師。」兩次背出賈老賊師門地謝泉湧,終於向賈老賊雙膝跪下。

  「哈哈哈哈哈。」賈老賊放聲大笑,喝道:「起來吧,與本官一起把蒲壽庚父子和田真子押回泉州城!如果本官沒猜錯的話,今天泉州城裡地鞭炮應該要脫銷賣光,你這個泉州知府,應該回去組織好百姓做好防火準備了。」

  當天,泉州城裡不光是鞭炮脫銷,蘿蔔和白菜、雞蛋其實也在眨眼間賣得精光,至於到那裡去了,大家可以猜猜。
GGCMEAT 發表於 2018-2-1 17:20
第四卷 川中義

  第十三章 惡有惡報(下)

  為了本書不被和諧之光普照,請各位朋友理性發言,已經神秘消失了許多。)

  「砸!砸死這家色目狗!」「色目狗雜種,你也有今天!」「砸死這一家禽獸!」「畜生!畜生!你們也有今天啊!報應!」當賈老賊的軍隊押著蒲壽庚父子進入泉州城後,街道兩旁立即響起一陣驚天動地的怒罵呵斥,雞蛋、白菜和蘿蔔等雜物雨點般砸向蒲壽庚父子,更有不少痛恨蒲壽庚的漢人百姓找來和諧教忌諱的豬腸、豬肝和豬心等內臟,也是狠狠砸到蒲壽庚父子三人的臉上和身上!

  賈老賊親自到少林寺去逮捕蒲壽庚父子的同時,子聰、宋京和伍隆起等人已經率領宋軍接管了兵力空虛的泉州城,出動炮船封鎖泉州港,逮捕泉州通判林純和蒲壽,並包圍蒲壽庚的住宅,還貼出了安民告示,宣佈賈老賊來到泉州的目的。當欣喜若狂的泉州漢人百姓明白宋軍是來逮捕蒲壽庚全家、並且主持這次行動的官員還是大宋戰神賈老賊後,泉州城大街小巷鞭炮齊鳴,積累已經久的對蒲壽庚一家和色目人的仇恨也頓時爆發了出來。

  「狗雜種,還我兒子命來!還我兒子命來!」一個雙腿殘疾的老乞丐哭喊著,靠著泉州百姓和宋軍士兵的避讓爬到蒲壽庚旁邊,揀起地上的石頭蘿蔔猛砸囚車裡的蒲壽庚,嚎啕大哭,「你家的人在碼頭上活活打死我兒子,還把我的腿打斷,你還我兒子命來,還我的腿來!」一邊哭喊,老乞丐一邊把石頭狠狠砸到蒲壽庚帶有箭傷的腿上。

  「色目雜種,還我女兒來!」一個老年婦女艱難擠出人群,踉踉蹌蹌的撲到蒲師文的囚車旁,抓扯著蒲師文小腿哭得死去活來,「你把我女兒弄到那裡去了?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蒲師文的腿上本來就有箭傷,被這老婆婆一抓扯,更是疼得入骨,習慣性的一腳踢在老婆婆臉上,吼道:「滾開!老不死的異教徒!」

  「**地個!」蒲師文的囂張激怒了押車的宋軍士兵,賈老賊帶來地這些宋軍可不是給蒲家當狗的泉州官兵,兩個宋兵咆哮著提刀跳上囚車,用刀柄猛砸蒲師文腦袋面門,幾下子就把蒲師文砸得頭破血流,鼻樑斷了,牙齒飛了,骯髒腥臭地血液也從蒲師文的嘴巴裡流了出來。蒲師文大吼,「官兵打人了!官兵當眾毒打虐待犯人,違反國法,我要告,我要告到朝廷上!」

  「官兵打囚犯?」負責押車的賈老賊親兵副隊長龔丹冷笑,大聲向路旁的泉州百姓問道:「泉州的父老鄉親們,蒲壽庚的雜種大兒子要告我們官兵毒打和虐待囚犯,你們有沒有看到我們毒打他?」

  「沒有——!」無數泉州百姓大聲答道。龔丹大笑,轉向那兩名正在毒打蒲師文的宋軍士兵,喝道:「往死裡打!留口氣就行!」話音剛落,路旁的漢人百姓人群中立即響起一片雷鳴般地叫好聲和鼓掌聲,兩名宋軍士兵下手也越來越毒,一個宋軍士兵還揀起掛在囚車上的一截豬大腸,捏開蒲師文的嘴硬塞進去,用刀柄猛砸逼他吃下,百姓的掌聲和叫好聲也越來越大。

  為了讓漢人百姓出氣,在賈老賊的直接允許下,宋軍士兵押著蒲壽庚父子及其黨羽在泉州城裡足足繞了一圈,直到白菜蘿蔔幾乎把蒲壽庚父子的囚車塞滿,蒲壽庚父子三人幾乎被砸斷氣,賈老賊才在泉州百姓地歡呼聲和頂禮膜拜中,率領軍隊進駐泉州知府衙門。而被俘的泉州官軍和蒲傢俬兵都被囚禁到了泉州軍營,等待整編和審判。

  稍微安頓下來後,賈老賊立即把子聰和宋京叫來詢問泉州城的接管情況,子聰合掌稟報道:「啟稟太師,泉州城各道城門都已經被我軍接管,泉州海港和蒲壽庚的專用船澳烏墨山澳也被我軍封鎖,港口和城門都一律許進不許出。因為人手不足,小僧剛才擅做主張,將香姑的海盜隊伍和少林武僧臨時編入了軍隊,參加我軍行動。」

  「做得很好。」賈老賊點點頭。命令道:「宋京。你立即給福建安撫使湯漢去一道公文。命令福州與田戒嚴。搜捕蒲家餘黨。那兩個地方地官員與軍隊將領但凡有與蒲家勾結地。只要主動向本官或者湯漢自首地。一律不追究罪行。不追繳贓款。手上沾有人命案地。可以酌情向被害人家屬賠償即可。再給廣南路安撫制置大使夏貴去一道公文。命他出兵廣州。查封蒲氏家族地一切產業與船隻。逮捕蒲氏商號成員及廣州所有與蒲家有關聯地地方官員。廣州官員和軍隊將領如果有主動自首地。一律依福建例不與追究——這個老東西不敢單獨和蒲家做對。這回有本官撐腰又有油水可撈。他絕對樂意。」

  「下官明白。」宋京奸笑著答應。賈老賊又補充道:「再下一道命令給南劍州和漳州知府。命令他們各自出兵兩千至泉州聽用。並嚴格盤查通往泉州地大小道路。發先蒲家餘黨。一律逮捕。如有抵抗。可當場格殺。」宋京又答應一聲。子聰卻合掌說道:「太師。蒲氏商會在泉州樹大根深。又熟悉本地情況及地形。光靠軍隊地力量只怕難以一網打盡。小僧建議。可以發動泉州百姓參加我軍行動。」

  「不錯。好主意。」賈老賊點點頭。又命令道:「那就麻煩子聰大師出一道佈告。鼓勵泉州百姓狀告蒲壽庚父子和貪污腐化地泉州地方官員。檢舉他們罪行。再公告泉州百姓。舉凡有抓獲蒲壽庚黨羽交與軍隊地大宋百姓。交來死地獎錢十貫。交來活地獎錢三十貫。」子聰含笑答應。翁應龍卻苦起了臉。說道:「太師。叫百姓舉報地方官員。那麼我……肯定跑不掉!剛才在路上。我可就被雞蛋和石頭砸了。」

  「呵呵。讓你受委屈了。」賈老賊笑笑。「那給你個肥差補償一下。查抄烏墨山蒲家船澳地事就交給你了。至於泉州城內地善後工作。就讓謝~得去做吧。」宋京一聽有油水可撈。馬上又笑歪了嘴。賈老賊卻喝道:「好。你們趕快把命令和佈告發出去。然後陪本官去蒲壽庚地家好好玩上一玩。本官倒要看看。這蒲壽庚地家到底奢華到了什麼地步?」

  宋京和子聰飛快把公文和佈告草擬好後。賈老賊親自用了大印。將公文用快馬送出。

  交給謝~得組織人手張貼——謝~得在泉州極有民望府衙門地靠不住。但謝得隨便一句話。成百上千地青壯百姓可都志願為官府工作。賈老賊又親自安排了人手嚴密看守蒲壽庚父子和田真子等主要罪犯。這才領著子聰、宋京和一幫親兵趕往蒲壽庚府邸。

  出得知府衙門,泉州的街道上已經是鞭炮震天,焰火爭艷,無數泉州百姓在街道上歡呼雀躍,載歌載舞,見到賈老賊的隊伍經過,泉州百姓無不下跪相迎,爭先恐後的感謝賈老賊為他們除去禍害。見此情景,賈老賊忍不住又一次仰天長歎,「老百姓地心裡,都有一桿秤啊。」

  儘管賈老賊自己的半閒堂已經是臨安數一數二的大宅院,可是到得蒲壽庚宅院前時,賈老賊還是被蒲壽庚府邸地豪華奢靡驚得張口結舌。而在蒲家的前院裡,已經跪滿了黑壓壓地蒲家家眷和男女僕人,哭聲震天,地面上還有二十幾具血淋淋的屍體,男女都有,全都被砍得殘缺不全,負責包圍蒲家的伍隆起向賈老賊稟報道:「太師,蒲家的人太囂張了,弟兄們把他們趕到前院集合,他們不但不聽,反而又哭又罵,男的拿武器反抗,女的用牙齒用爪子抓,末將沒辦法,只好殺了幾個殺雞儆猴。」

  「殺得好!」賈老賊大聲稱讚,又瞟瞟伍隆起鼓鼓的小腹,壞笑低聲問道:「撈了不少吧?」伍隆起大驚,下意識的去摸小腹準備交公,賈老賊揮手制止,低聲說道:「不用了,告訴弟兄們,除了蒲壽庚寶庫裡地東西不准動,其他房間裡的那些,就不必上交了——跟了本官這麼多年,也該給你們一點好處了。」

  伍隆起大喜過望,忙向賈老賊道謝,可蒲氏家眷中一個年齡頗大的女人忽然尖叫起來,「殺千刀你的賈似道,你斷子絕孫,你不得好死,我們蒲家那裡對不起你,你為什麼這麼對我們蒲家?你不得好死,你死後下十八層地獄,你生個兒子沒屁眼,生個女兒當娼妓,千人騎,萬人壓!」宋軍士兵敬賈老賊如神明,見那女子罵得惡毒,無不大怒,幾個人把她揪出來就是一陣的拳打腳踢。伍隆起也怒道:「太師,這個女人是蒲壽庚原配,剛才就屬她叫罵得最厲害,只是顧忌她的身份沒殺她,太師你一句話,末將這就親自把她凌遲了。」

  「別急嘛。」賈老賊瞟瞟那風韻猶存地中年女子,喝道:「把蒲壽、蒲壽庚、蒲師文和蒲師武四人的妻妾全部拖出來,還有他們的女兒,也全部拖出來。」宋軍依令而行,片刻間就從人群中拖出四五十個哭罵不止的女人,賈老賊微笑道:「弟兄們在前線都辛苦了,這些女人就借給弟兄們玩一玩吧——可別玩死了,其他地方的弟兄還沒享受。」

  「賈似道,你不得好死。」蒲壽庚父子地女眷個個嚇得魂飛魄散,對賈老賊哭罵不止,賈老賊帶來的宋軍士兵卻淫笑著撲上去,把她們一一拖進蒲家前廳,前廳中也飛快響起女人的尖叫聲和衣服撕裂聲音。賈老賊並以為然,聳聳肩膀,吩咐道:「聽說蒲壽庚有三十二名棋盤美女,把她們挑出來單獨看管,不許碰她們。其他地人,全部捆好了送進大牢,等待審問發落。」

  「子聰大師,我們去看看蒲家的寶庫去。」賈老賊記得歷史上蒙古人洗劫蒲家寶庫時,曾經找出用瑪瑙石堆砌而成地地窖,裡面寶物連忽必烈都在流口水——賈老賊當然也不例外了。子聰含笑答應,可就在這時候,院外飛奔進來一名親兵,向賈老賊抱拳說道:「啟稟太師,出事了,上千名外國商人和數千色目人到知府衙門前鬧事,要求釋放蒲壽庚父子,否則他們將離開大宋,斷絕與大宋的一切貿易。」

  「色目雜種!」賈老賊掃興地罵了一句髒話,向子聰說道:「沒辦法,咱們還是先回去一趟吧,回來再收拾蒲壽庚的寶庫。」子聰又含笑點點頭,伍隆起則大聲說道:「太師放心,末將會把庫房封好,不會讓別人亂動。」賈老賊笑笑,「那是當然——咱們收復四川的軍餉,可就要從這裡找出來。」

  ……

  一路快馬衝回泉州府衙門,衙門前已經是一片人山人海,近萬名各種膚色的色目人圍著知府衙門大門又叫又喊,各種各樣的語言充斥於耳,旁邊則是嚴陣以待的宋軍士兵,各執刀槍以防意外,謝~得則在衙門門口滿頭大汗的解釋,卻沒有任何作用,反而被情緒激動的色目人推得東倒西歪。眼看一場暴動在即,賈老賊當機立斷,喝道:「凌震,對天開槍!」

  「砰!砰!砰!砰!」宋軍火槍手對著天空扣響扳機,乒乒乓乓地巨響嚇得色目人紛紛退閃,賈老賊乘機下令軍隊將人群包圍,並大喝道:「有敢於靠近軍隊十步者,格殺勿論!」宋軍士兵依令而行,當場砍死了幾個叫喊最凶靠得最近的色目人,色目人的欺軟怕硬也是出了名地,見宋軍真敢殺人,馬上乖乖的退回去縮成一團,戰戰兢兢地看著賈老賊登上知府衙門的台階。

  賈老賊要來一個銅皮喇叭,用喇叭大叫道:「都給本官閉嘴!這裡還是不是大宋的土地,輪得到你們這些色目人猖狂?再有亂叫亂喊,騷動暴亂者,格殺勿論!本官在鄂州殺了十幾萬蒙古韃子,在襄陽又殺了十幾萬,還會在乎殺你們這幾千色目人?!」精通外語的宋京也搶過來一個喇叭,把賈老賊的話翻譯成了和諧語,重複大叫了一遍。色目人見賈老賊那身殺氣不是鬧著玩的,趕緊把嘴閉上,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有什麼話,派一個代表出來,本官會給你們滿意的答覆。」賈老賊又扯開喉嚨大叫。色目人群又輕微騷動一小會,終於把一個年紀最大的色目人推出來。那穿著宗教服裝地老色目人先向賈老賊行了色目禮,然後才用熟練的漢語說道:「(和諧)在上,賈太師,我是泉州最大的(和諧)寺的(和諧),代表在泉州的所有色目人向你提出鄭重交涉,要求你釋放(和諧)的子民蒲壽庚和他地兩個兒子,否則我們所有色目人將離開大宋,不再和你們大宋有貿易往來。」

  「為什麼?」賈老賊冷笑問道。那老色目人答道:「因為蒲壽庚是(和諧)的虔誠子民,他沒有任何過

  給大宋帶來了珍貴的香料和大量的賦稅,他是一個偉對大宋有功無過,你不應該逮捕他,你應該把他還給(和諧),還給我們。」

  「哈哈哈哈哈……!」賈老賊仰天大笑,舉著喇叭吼道:「蒲壽庚沒有任何過錯?他為了壟斷大宋地香料貿易,勾結海盜襲擊大宋的合法商船,搶奪大宋子民的財寶貨物,殺害無辜地商人水手,這叫什麼過錯?蒲壽庚在泉州魚肉百姓,橫行霸道,強搶民女又屠殺百姓,造成無數家破人亡的慘劇,這叫什麼過錯?蒲壽庚父子走私漏稅,偷運禁運物資賣給韃子,幫助韃子侵略我大宋疆土,這叫對大宋有功?他為了莞香,在廣州欺壓善良漁民,逼迫漁民為他種植莞香,逼出無數人命,這叫偉大地商人?本官今天逮捕蒲壽庚父子,泉州百姓大放鞭炮慶祝,這難道不是他做惡多端的鐵證?你們是眼睛瞎了?還是良心黑了?!」

  老色目人啞口無言,半晌才勉強說道:「賈太師,蒲壽庚做得再不對,他也是(和諧)地虔誠信徒,為我們修建了許多(和諧)寺,你不能殺他,必須把他還給我們。否則的話,我們色目人就離開大宋,不再回大宋貿易,讓大宋不能再從我們身上徵稅。」

  「好,你們滾!」賈老賊忽然提高聲音,大吼道:「本官倒要問問你們,大宋有那裡對不起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包庇蒲壽庚,難道就因為蒲壽庚給你們修了幾座(和諧)寺?給你們送了幾個漢人女奴?你們自己摸著良心說一說,大宋對你們怎麼樣?你們在色目國,韃子把你們當狗一樣看待,焚燒你們的(和諧)寺,殺死你們的父母兄弟,強姦你們的妻子姐妹,把你們的孕婦肚子剖開,屠殺沒有出世的嬰兒!把你們的人頭割下來,堆成小山炫耀!韃子每殺一個你們色目人,就要大喊一句laailahaillaallah!光是在巴格達,韃子就殺了你們一百二十萬色目人!這些你們難道都忘記了?!而你們來到我們大宋,大宋允許你們經商,允許你們定居,允許你們在大宋的土地上修建(和諧)寺,甚至允許你們當官,從不輕易傷害殺戮,把你們當成同胞一樣對待!難道你們也忘記了?」

  「你們吃著大宋百姓種出來的糧食,喝著大宋江河流淌的清水,居住著大宋子民地土地,你們為什麼還要和蒲壽庚一起殘害我們大宋的百姓?」賈老賊越說越是憤怒,怒吼道:「你們不是威脅要離開大宋嗎?現在就給本官滾!不過你們在大宋土地上得到的錢財,一分一文都不許帶走!大宋地貿易你們不做,自然有人做!本官現在鄭重宣佈,泉州港重新開港後,第一條開進泉州貿易的商船,將獲得三千兩白銀地獎勵!其他商船凡是有到大宋貿易的,一律重賞!而你們的商船,將不受大宋軍隊保護,一旦遇上就視為敵船,攻船!」

  色目人群鴉雀無聲,沒有一個敢站出來面對有如修羅殺神一般憤怒的賈老賊,賈老賊又指著那老色目人吼道:「本官問問你,你說蒲壽庚是(和諧)虔誠的信徒,那你可知道做了多少對不起(和諧)的事?」老色目人茫然搖頭,賈老賊冷笑,吼道:「把王灞帶出來!」

  不一刻,在蒲壽庚家中被捕的高麗忠武王王灞被押到現場,賈老賊指著他吼道:「蒲壽庚,無恥的叛教者!他通過海上貿易,暗中把大宋武器和糧食賣給殺害無數色目人地韃子軍隊,幫助韃子軍隊屠殺你們色目人,幫助韃子軍隊燒燬你們的(和諧)寺!而這個高麗的王爺,就是他的中間人,你們如果覺得有必要知道,盡可以問他!」

  色目人又是一陣騷動,操著各種各樣的語言爭先恐後質問王灞真偽——至於咱們的大高麗勇士是什麼德行,估計也不用多說了。所以王灞二話不說,馬上大叫道:「大宋賈太師說地都是真的,蒲壽庚通過我們大高麗,把泉州赤水鐵場和青陽鐵場出產的上好鑌鐵大量賣給忽必烈和阿里不哥,幫助他們鑄造武器屠殺你們(和諧)!蒲壽庚還通過我們或者直接賣給韃子糧食、布匹、香料、茶葉和食鹽,讓蒙古韃子有更多的力氣可以殺你們色目人!這些都是真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蒲壽庚,無恥地叛教者!」無數色目人大罵起來。而咱們的大高麗勇士王灞為了活命,又信口栽贓道:「我還可以做證,蒲壽庚經常在暗地裡偷吃豬肉,還喜歡用(和諧)經屁股!他兩個兒子還用……!」王灞的話還沒說完,開始那個老色目人已經暴跳如雷,向賈老賊大叫道:「賈太師,殺了蒲壽庚那個無恥地叛教者!殺了他!殺了他!」其他的色目人更是紛紛跪下,大叫道:「殺了無恥地叛教者蒲壽庚,殺了他!殺了他!」

  「好,這個條件本官可以答應你們!」賈老賊大吼道:「馬上把蒲壽庚父子押到泉州法場,召集全城百姓觀刑,本官要用豬糞塞進蒲壽庚嘴裡,把他活活撐死!」

  為了預防夜長夢多,賈老賊還真說到做到,馬上把蒲壽庚父子押到處死——賈老賊也沒辦法,蒲壽庚一案牽扯到的南宋官員實在太多,如果讓蒲壽庚父子活著一一咬認,只怕小半個南宋朝廷地官員都跑不掉,那可就反倒動搖朝廷了!在行刑台上,香姑的手下吳生海自告奮勇擔任劊子手,將一團團泉州百姓捐獻的豬糞塞進蒲壽庚嘴中,再用木棍硬捅下肚,塞了二三十斤後,蒲壽庚終於雙眼一翻白,蹬腿死去。

  他的兩個兒子蒲師文和蒲師武也沒能倖免,也被泉州百姓代表用豬糞活活塞死!

  「將蒲壽庚父子屍體剝去衣服,裝入豬槽埋葬!」在泉州百姓和色目人震天動地的歡呼聲中,賈老賊做出了一個比歷史上忽必烈還狠的決定,「在蒲壽庚父子的墳墓上,雕刻三隻石豬鎮壓,讓他做鬼都不舒坦!」

  值得一提的是,作為人證的蒲壽庚之兄蒲壽被押到臨安後,臨安朝廷議罪將其腰斬,他竟然還在公堂上大哭著表示感謝這個相對殘酷的處決—因為他好歹沒落到弟弟的命運。

GGCMEAT 發表於 2018-2-1 17:20
第四卷 川中義

  第十四章 禍水

  賈老賊在泉州用鐵血手腕切除南宋毒瘤蒲壽庚一家的同時。四川戰場的重慶保衛戰也進行到了關鍵時刻。其實與呂文德兄弟負責的襄樊戰場。王堅和張鈺所|持的四川戰場。無論在殘酷和血腥上都不比襄樊戰場遜色絲毫。甚過之而不及——因為種種原因。賈老賊並沒有給四川軍隊裝備火器。川的宋軍才|正是用血肉之去抵擋劉黑馬和吐蕃軍的瘋狂反撲。死死攔住他們順江而下與忽必烈主力會合的道路。從側面有力的支援了正面戰場。如果說荊襄宋軍是為南宋變法爭取時間的功臣的話。那四川宋軍就幕後的最大功臣!

  「大宋!大宋!大!」神臂山。震天動的的口號聲迴盪。宋軍的朱紫旗幟招展翻舞。

  與神臂城隔岸相往的黃市壩。人頭湧動。刀槍如山。同樣的口號聲直穿雲霄。密密麻麻的宋軍軍旗漫山遍野。聳立如林。與神臂城宋軍一南一北包夾神臂城山下的蒙古軍營。就像是朱紫色的海洋一樣。包圍了藍白色的蒙古軍孤島。而在神臂城城|的金沙江中。十艘宋軍炮船炮身盡露。黑洞洞的炮口對準蒙古軍的大營。虎視耽耽——為了給蒙古軍士卒製造心理壓力和鼓舞士氣。宋軍的炮船已經有過一齊射。把蒙古大營的營門寨樓給轟成了碎片。極大的震撼了第一次見到火炮的蒙古士兵。

  對於劉黑馬親自率的蒙古軍來說。宋軍來援並不可怕——撤回成都的咽喉要道老鼠還牢牢掌握在蒙古軍手裡。打不過還可以撤。宋軍也沒法追。真正讓劉黑馬等蒙古將領目瞪口呆的是宋軍使者帶來的消息!王堅派來的使者向劉黑馬遞上察必詔書。驕傲的說道:「劉將軍。貴國大汗忽必烈已然在襄陽戰死他四十萬大軍也全軍覆沒。我大宋賈太師仁慈寬厚。不計前嫌接受了貴國皇后弘吉剌察必及貴國太子真金投降貴國皇后必為感謝大宋不殺之恩。決定率領蒙古軍民百姓官員的方州府和軍隊投入大宋|抱。全部併入大宋!這是貴國皇后給劉將軍的詔書。請將軍過目。」

  「大汗竟然戰死了?皇后太子都被俘了?」劉黑馬和大帳裡的蒙古眾將個個目瞪口呆懷疑自己是正做噩夢。震驚之下。劉黑馬跳起來。衝到面前一把搶宋軍使者手的詔書。但只看的兩眼劉黑馬就呆立不動了——在察必的親筆詔書上察必以蒙古太后的身份公佈了忽必烈的死訊。並命令劉黑和所有四川蒙古軍隊放下武器。向宋軍投降!

  「大帥詔書是真的嗎?」其他蒙軍將領見情況不妙忙湊上來一同觀看。沒看幾|好幾個蒙將領就驚叫了來。「真的!是真的大汗玉璽!真的大汗玉璽!」話音剛落。許多蒙古將領就面向東面雙膝跪下。嚎啕大哭起來。「大汗!大汗!你怎麼就這麼去了?大汗。你怎麼拋下末將去了?叫末將今後怎麼*?」

  「劉將軍。貴國皇后的詔書你看到了。不是偽造的吧?」宋軍使者意洋洋的說道:「大宋四川安撫制置大使王堅王大人委託小人轉告於你。只要你肯放下武器。率領軍隊向大宋投降。那麼大宋軍隊將保證你們每一個人的生命和'產安全。絕不輕易傷害。同王大人將上表朝廷。為劉將軍和各位將軍請封。我大宋皇帝英明慈愛。定然不會虧待各位將軍。」說到這。宋軍使者提高聲音。喝道:「當然了。如果劉將軍繼續執迷不悟。我們王大人也不會客氣。是戰是降。劉決定吧!」

  「蠻子。閉嘴!」死忠於蒙古的夾谷龍古帶嚎啕大哭。罵道:「要打奉陪。要我們投。做夢!」其他仇恨漢人的張札古帶和失裡達會等人也是紛紛大叫。堅決反對投降南宋。手上沾滿同胞鮮血的田雄紀侯和熊耳等漢人將領樣如此。對投降持反對態度。只有少部分蒙古漢軍將領和大部分的吐蕃將領態度曖昧。表露出猶豫和動搖。而忽必烈的四川行路總管劉黑馬卻一言不發。對此不做明確表態。

  「劉將軍。小人的話已經說完。將軍盡快答覆。」宋軍使者拱手催促道。劉黑馬遲疑道:「請使者先。轉告王堅大人。請容許劉黑馬考慮一天。與眾將稍做商議。明天的這個時候。劉馬再給王大人答覆。」宋軍使者大喜答應。當即告。

  「大帥。你不會是真要投降吧?」宋軍使者剛走。張札古帶就向劉黑馬大吼道:「蠻子了我們大汗。你不替大汗報仇。難道還要向仇人投降嗎?」夾谷龍古帶也大吼道:「我們還有將近八萬大軍。後方耶律將軍那邊也還有六萬大軍。再加上吐蕃的軍隊。未必就輸給宋蠻子。為什麼要向蠻子投降?」

  「你們誤會了。誰我想投降了'」劉黑馬搖搖頭。指著遠處被宋軍轟塌的寨門說道:「看到沒有。人的火器能打這麼遠。威力還這麼大?我們既沒有水面優勢又腹背受敵。現在和他|拼。我們必吃大虧!我們手裡的軍隊是四川軍隊的主力。現在如果再丟了。還拿什麼給大汗報仇?剛才如果我不裝做需要時間考慮。只怕現在宋人就已經打過來了。」

  「這麼

  剛才是在用緩兵計了?」田雄大喜問道。劉馬點啞著嗓子說道:「大汗對劉黑馬有知遇之恩。他既戰死。劉黑馬必當為他復仇!四川有山川之險。只要我們這支主力能退回成都。憑借山川之險扼守要害。未必不能擋住宋人反攻;四川又是天府之國。糧豐民足。我們完全可以從容積蓄力量。等待時機再戰——大汗已死。阿里不哥鐵騎必然南下宋人又將面與阿里不哥的大戰。等到他們打的兩敗俱傷之時我們再忽然殺出。然能為大汗仇!」

  「大帥言之有理。末將等謹遵大帥號令。」不管真心還是假意。總之大帳中的將領都一起向劉黑馬抱拳行禮。劉黑馬一把眼淚哽咽道:「傳令下去。各營松內緊。抓緊時間準備撤退事宜。今夜二更連夜撤老鼠。只是大軍撤離需要有人殿後。不知那位將軍願意為我大斷後?」

  「末將願為全軍斷,!」蒙古軍漢軍下萬戶熊耳站出來。雙手抱拳請命。劉黑馬知道熊耳原是張柔部下對軍恨之入骨是個靠的住的將領。便同意道:「好就勞煩熊將軍率領本部為我軍斷後。本將軍再把本部三千精兵借你。助你一臂之力。」熊耳大喜答應。劉黑馬又吩咐了一通注意保密不使宋軍察覺的命令。便讓蒙古軍眾將散去準備撤退事宜。劉黑馬自己則又拿起那份察必的詔書。跪的號哭不止。

  ……

  話分兩頭。不說劉黑馬在大帳之中為忽必烈哀悼號哭。單說熊耳回營之後。立即便召集部將到帳中計議。

  不曾想傳令的親兵剛剛出帳。後帳中忽然走出一名身材豐腴的女子。核眼。柳葉眉。眉不畫而翠。唇不點而紅。風情萬種。嘴唇雖嫌略厚。卻豐滿紅潤。配合那姍姍步態。最能激發男人原始的慾望。見到這女子。熊耳臉上的嚴肅和哀傷馬上一掃而。柔問道:「夫人。那怎麼來了?」原來這名女子乃是熊耳一名同僚的表妹。姓唐名笑。熊耳對她一見傾心。幾次求親才把唐笑娶回家中。對她視如珍寶。這次出征也過再三懇求。終於征的劉黑馬同意把她帶到軍中。

  「相公。宋人援軍抵達。又炮示威。相公召集部將。難道是要上陣廝殺嗎?」唐笑的聲非常柔媚。人一種泡在溫水裡的舒服感覺。熊耳歎了口氣。把忽必烈戰死宋軍勸降和劉黑馬讓自己殿後連夜撤退的事情說了一遍。但熊耳剛剛說完。唐笑就變了臉色。聲音也提高了三分。「相公。你這個人怎麼這麼糊塗?竟然會主動請求殿後。你嫌你活太久了?還是嫌你的嫡系人馬太多了?」

  「夫人何出此言?」熊耳被唐笑斥的一楞一楞的。卻因為畏妻如虎不敢反駁。唐笑冷笑道:「劉黑馬元帥說容易。萬大軍連夜撤退?他當宋人都是豬一樣笨啊?你還傻乎乎的自告奮勇。宋人的軍隊一旦追擊。火炮火器的一起來。你能擋的住?更何況大汗已死。皇后投降。剩下的蒙古軍隊群無首。已經了誰有兵有軍隊就是老大的的步。你不但不想辦法保實力。還想把你的幾千人馬拿去和宋人火並。等到你的部隊打光了。算你還有命。還不是廢人一個?誰會鳥你一眼?」

  「你到底有沒有腦袋啊?我們裡的力量越強大就越安全。將來不管是阿里不哥還是賈似攻打四川。我們都有本錢和他們談判!你倒好。還想把手裡的本錢光嗎?」唐笑越說越氣。纖纖玉指幾乎點到熊耳的鼻樑上。被唐笑這麼一罵。熊耳|中的滿腔熱和精忠報國頓時飛到了九霄雲外。為難道:「夫人言之有理。為夫剛才是衝動了一些。只是話已出口。大帥也答應了。為夫這時候忽然退縮。可就成了軍令了。」「蛋。要正大光明的退縮還不容易?」唐笑冷笑一聲。附到熊耳耳邊低聲嘀咕起來。沒說的幾句。熊耳臉上就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

  ……

  過的片刻後。唐笑忽然驚驚慌的跑進劉黑馬的中軍大營。流著眼淚向正跪在忽必烈靈位前燒紙的劉黑馬大叫道:「大帥。大帥。出事了。我那相公忽然暈倒!」劉黑馬大驚回頭。問道:「為什麼暈倒?剛才他還不是好好的嗎'」

  「相公他……。他是舊傷發。」唐笑哭的是梨花帶雨。抹著眼淚說道:「上一次攻打神臂城的時候。相公他不幸中了流矢。小腹中箭。傷勢極重。只是當時戰事緊急。他只是草草包紮就繼續指揮作戰。事後也沒有向你稟報。不曾想傷勢久拖好。剛才他又聽到了大汗駕崩的消息。傷心下箭傷復發回到營中就瘡口迸裂。昏厥過去了!」說到這唐笑又懇求道:「大帥。賤妾請大速速派軍中良醫為妾夫醫治。否則妾夫難保矣。」

  「好。我這就叫軍隊裡最好的郎中隨你回去替熊將軍醫治。」劉黑馬一口答應。又跺腳道:「真是,漏偏逢連夜雨。熊將軍肩負殿後重任。竟然在這個時候忽然病…看來的另外選人了。」話雖如此劉黑馬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熊也未免病倒的太巧了吧?劉黑馬心中暗暗打定主意還是等軍醫去查了回來再說。」

  被劉黑馬派去給熊耳治傷的郎中名叫楚陽。是一個很的劉黑馬信任的中年郎他陪著唐笑匆匆趕到熊耳的軍營後唐笑立即把他領進了

  帳楚郎中。家相公就在帳裡快些請進。」楚|多想。當先進了分為前後層的寢帳。可到的後帳仔細一看。楚陽就楞住了——帳中大床上空空如野。並沒有什麼舊傷復發的熊耳。

  「熊夫人。這……。」楚陽剛要回頭詢問。忽然覺背上一暖。一軟噴香嬌軀貼到他的背唐笑將豐滿的紅唇貼到楚陽耳上。吐氣如蘭。輕聲呢喃道:「郎中。我身上好不舒服。你攙我到床上休息一|好嗎?」

  「是。是。」楚陽額頭冒汗。心跳飛快。回過小心翼翼的去攙唐笑。不曾想剛走到床邊。唐笑就勢斜進他的懷裡。俏臉靠在楚陽肩上輕聲呻吟。豐滿的胸脯也緊緊貼到了楚陽的胸膛上。楚陽呼吸更是急促。戰戰兢兢說道:「夫人。請自重。要是熊將軍看到了。小人的腦就沒了。」

  「別怕。沒我的話。他不敢進來。」唐笑在楚陽臉上吻了一下。輕笑道:「楚郎中。剛才在路上。你好像幾次偷看我的胸口。對嗎?別不承認。我沒怪你。正好我的胸口有點難受。你幫我揉一揉。好嗎?」

  看著唐笑胸前那對顫悠悠的高聳雙峰。又看看唐笑滿是挑逗的嫵媚俏臉。本來就不是什正人君子的楚陽狠狠嚥了一口唾沫。右手顫抖著。慢慢摸到那對無比誘人的雙峰上。大力揉了幾揉。唐笑'一聲。抱住楚陽的脖子。他的臉按進自己的雙乳之間。就勢倒在床上……

  大約兩柱香時間後。踹著粗氣從床上爬起來。忍不住又在唐笑赤裸的身體上愛撫一番。唐笑也不拒絕。僅是柔聲笑道:「楚郎中。剛才你說的話。你記住了嗎?」楚陽又在唐笑胸前那對紅草莓上啃上兩口。喘著粗氣答道:「夫人放心。大帥那邊全交給我吧。」

  「那就有勞楚郎中了。將來有會。妾身一定-好好侍侯郎中幾次。」唐笑嫵媚一笑。從枕頭底下掏幾顆珍珠塞進楚陽手裡。又摟住楚陽脖子與楚陽舌吻一。這才服侍楚陽穿衣離去。誰知楚陽前腳剛出帳。唐笑就一絲不掛的躺回床上。為不滿的自言自語道:「還郎中呢。這麼沒用。老娘根本沒過癮。」

  想到這裡。唐笑提聲音叫:「阿二。阿三。你們兩個進來。」話音剛落。帳外就進來兩個熊的親兵。見唐笑躺在床上向自己們媚笑。兩個親兵也不說話。直接脫光衣服就壓了上去……

  ……

  「帥。熊將軍小腹確有箭傷。」楚陽向劉黑馬稟報道:「而且箭頭喂有烏頭之毒。雖然傷口表面癒合。但箭毒仍在體內。今日熊將軍情緒過於波動。傷口便迸裂開來。小人雖然已經為熊將止血包紮。可傷勢還是十分嚴重。若不善加調理。很可能有性命之憂。」

  「知道了。你下去吧。」劉黑馬愁滿面的揮揮手。讓軍醫楚陽退|。

  稍一盤算後。劉黑指著自己的二兒子劉元禮命令道:「元禮。今天晚上的斷後任務交給你。我軍主力能不能安全撤退。就交給你了。」

  當夜二更。蒙古軍著天黑悄悄撤軍返回成都。雖然劉黑馬下令不拔營不撤***。但也只的過宋軍一時。三更還差一刻。宋軍就發現蒙古軍已經在向成都跑。王堅高達和神臂城守將寶當即率軍追擊。一時間。金沙江北岸殺聲震天。為了給大部隊爭取撤離時間。劉元禮率領六千餘人捨身後。以一支部隊抗衡宋軍的上下包夾。蒙古軍主力不顧一切的逃往西面的老鼠。宋軍雖然及時調動炮船炮轟口。無奈黑暗之中無法準確射擊。無徹底封鎖。雖量殺死殺傷了眾多敵人。卻始終無法攔住敵軍主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蒙古軍從眼皮子底下溜走。

  一場血戰下來。劉元禮的六千殿後部隊幾乎全軍覆沒。劉元禮本人也慘死在亂軍之中。可本應該替他而死的熊耳卻躺在擔架上。已經優先被劉黑馬的嫡系部隊護送過了老鼠。逃出生天。不一邊躺在擔架上呻吟一邊在心裡偷笑謝妻子的熊耳實際上也不應該高興到那裡去——因為他的那位妻子此並不在他的身邊照顧他。而是經他許可。正在與這一次神臂城大戰中的宋軍降將梅應春打情罵俏。唐笑嬌滴滴的向梅應春說道:「梅將軍。這一次回到成都。你人生的不熟的。什麼都不方便。不如就住到我'|熊府去。早晚也有個照應。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多謝熊夫人照顧。然熊將軍和熊夫人如此抬愛。末將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梅應春一邊嚴肅回答。一看看左右親和自己的隊伍無人注意。順手在唐笑腴的大腿上摸了一把。唐嬌嗔的打了他的手一下。嬌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我的回去照顧相公。梅將軍。成都見。」

  「成都見。」梅應春淫笑著答應唐笑這才領著熊耳的親兵與梅應春一步三回頭的依依惜別。趕回熊耳的隊伍。路上。唐笑發現一支劉黑屬的蒙軍千人隊已經撤過了老鼠。便湊上前向那千夫長問道:「楊將軍。你已經來了啊?劉帥撤過老鼠沒有?」「大帥還在老鼠口。他要親自給大軍殿後。」那名叫楊過的千夫長回頭。眨著一雙鬥雞眼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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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川中義

  第十五章 風起雲湧

  西南的事暫時告一段落,北方卻又鬧騰開了,因為交通的關係,賈老賊還在趕往泉州的路上的同時,遠在哈拉和林的的阿里不哥就已經通過驛站快馬傳遞收到了忽必烈的死訊。面對同父異母的兄長之死,阿里不哥並沒有表現出那怕一點點的哀傷和痛苦,相反還哈哈大笑,「該死的老東西,這次看你還搶不搶我的汗位了?活該,死得好,死得妙啊!」只可惜阿里不哥的皇后也速台正巧不在和林,否則阿里不哥鐵定要摟著她好好親熱一番以示慶祝。

  好不容易停下狂笑後,阿里不哥馬上興致勃勃的下令道:「快,召集所有在哈刺和林的將領和王爺,朕要公佈這個喜訊,還要帶著他們南下,去中原的花花江山裡享受!好好的享受!」

  不一刻,住在和林的十幾名蒙古各路宗室親王匆匆趕到金帳,阿里不哥把忽必烈的死訊一公佈後,以按竺爾、昔裡吉、玉龍答失、阿速帶、楚木哈赤、庫托克召為首的十幾個蒙古王爺立即鼓掌叫好,慶祝忽必烈的戰死,表現出的歡悅絲毫不亞於宋軍各級將領。其中鐵木真最小的異母兄弟按竺爾一語道出眾人心聲,「好!忽必烈死得好!他違背祖宗家法,重用漢蠻子輕視我們蒙古勇士,活該他有此報應!」

  「大汗,下令吧,馬上帶著我們打到臨安去,把中原和江南的蠻子男人全部殺光,把蠻子女人全部搶來做奴隸!把全天下都變成我們蒙古人的牧場!」昔裡吉帶頭喊出老蒙古人的心聲,頓時搏得滿場喝彩。按竺爾也說道:「大汗,昔裡吉說得對,現在忽必烈已死,他的主力也全軍覆沒了,中原空虛,宋蠻子雖然打敗了忽必烈,但他們的軍隊也肯定損失慘重,我們現在提兵南下,不僅能乘機拿下兵力空虛的中原,還可以一口氣拿下江南,天下就全是我們的了。」

  「老王爺說得太對了,大汗,打吧,打吧。」十幾個王爺一起怪叫呼籲,那場面很讓人想起一個詞——群魔亂舞。而早就對中原花花江山垂涎三尺的阿里不哥也不負重望,點頭道:「好!傳令全軍,今日準備,明日即拔營動身,以脫裡赤為前鋒,攻打開平!」

  咱們地阿里不哥大汗是個說幹就幹的人,決定了乘機南下的國策,還真的當天就集中隊伍兵發開平——換賈老賊和忽必烈,舉國出征光準備就得準備一個月以上,但阿里不哥的軍隊不同,兵力集結和士兵動員都幾乎不需要時間,差不多是一聲號響,所以軍隊就能動員起來,而且後勤補給的依賴率幾乎為零,其機動速度和奔襲能力就是忽必烈軍也難以比擬。基本上這麼說吧,阿里不哥軍才是最純粹的蒙古騎兵,也是最純粹的強盜。

  也許有朋友要問了,純粹的蒙古騎兵不需要後勤補給,那他們吃的糧食那裡來?答案很簡單,一是靠就地劫掠,二是自己攜帶地肉鬆和奶粉,實在不行就喝戰馬的馬奶,甚至馬血!所以僅用了一天時間,阿里不哥就集結了超過七萬的兵力,以最為純粹的蒙古騎兵陣線向開平挺進,臨行前,阿里不哥還得意洋洋的對留守和林的按竺爾說道:「祖父大人,等到也速台和也速察回來的時候,告訴他們直接去大都找我,我在忽必烈的皇宮裡面等他們。」

  阿里不哥走後,到陽翟王部聯絡窩闊台部的也速台和也速察兄妹過了將近一個月才回到哈拉和林,聽到阿里不哥已經急不可耐地出兵開平,也速台又好氣又好笑,只得匆匆領上後續部隊又帶上趙孟,趕往開平去和阿里不哥會合。又走了將近一個月後,也速台終於和阿里不哥會面—不過並不是在阿里不哥所說的大都城中,而是在開平城下!阿里不哥已經在這裡被忽必烈的大將移相哥擋住了一個多月,阿里不哥的騎兵雖然眾多,卻缺乏步兵,自然拿這座堅城毫無辦法。

  「皇后。你來得很快嘛。海都那邊怎麼樣了?」看到妻子那似笑非笑地俏臉。阿里不哥有些尷尬。也速台笑笑。答道:「恭喜大汗。海都已經接受了你地賜封。並且驅逐了忽必烈駐紮在陽翟王部地官員。陽翟王部現在已經奉你為大汗了。」

  「皇后幹得真漂亮。」阿里不哥益發尷尬。指在遠處依然聳立地開平城。苦笑說道:「倒是朕有些丟臉。開平城到現在還沒拿下來。想不到我們以前戰無不勝地投石機已經過時了。反倒被忽必烈地回回炮和震天雷炸得稀巴爛。沒有合適地投石機。朕真不知道怎麼拿下這座城池。」

  「大汗不必內疚。開平是大都地北部屏障。忽必烈在這裡駐紮有重兵。一時半會打不下來也很正常。」也速台把阿里不哥扶到床邊坐下。自己則坐在阿里不哥懷裡。俏臉倚在阿里不哥肩上。柔聲說道:「也速台覺得大汗這次出征還是太匆忙了。根本就沒準備好。忽必烈造出威力巨大地回回炮。這點我們早就知道。可大汗還沒做好破解準備就匆匆來攻城。自然要吃大虧。」

  阿里不哥點點頭。承認自己過於冒失。又說道:「可恨那個移相哥。明明知道忽必烈已經死了。還不肯向朕投降。說什麼都不肯讓出道路。脫裡赤還差點被他給射死。如果讓朕抓到他。非用戰馬把他踩死不可!朕本來想造回回炮和火炮攻城。

  又不齊全。工匠也不夠。朕真地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大汗別急。在來地路上。我和哥哥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了。」也速台拿來一副中原地地圖。指著地圖說道:「大汗請看。我們既然打不下這座開平城。完全可以用迂迴繞開它!在開平地西南。有一座叫做興和地城市(今張家口附近)。忽必烈在這裡地駐軍很少。可以做為我們進入中原地突破口。」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阿里不哥激動得直搓手,叫道:「只要進了中原,我們就可以就地補給糧食,抓工匠搶原料來給我們造回回炮,造火炮,有了這些武器,還怕打不下中原?」

  「大汗所言極是,我們只要進了中原,就不用擔心軍糧問題了。」也速台點點頭,又說道:「不過我和哥哥選擇興和為突破口,可不僅僅是為了進入中原——大汗要想入主中原,光靠武力可是遠遠不夠,首先,大汗在中原必須有一座後方,還必須制訂一套行之有效的征服中原策略,不能再像以前那麼東一鋤頭西一棒,每到一個地方只想搶完就走,那樣是沒辦法君臨天下地。」

  「在中原建設一處後方?制訂一套征服中原的策略?」阿里不哥傻了眼睛,為難說道:「皇后,你也知道,朕最不擅長地就是這個,你要朕弄出這麼一個東西,不是要朕地命嗎?」

  「大汗別急,你不擅長,自然有人擅長。」也速台指到地圖上興和東南面的一座城池,「大汗請看,在興和西南,大都正南,有一座叫做州的城池,乃是蠻子張柔家族的大本營,張柔死後歸了張弘范,而這個張弘范乃是上了宋蠻子必殺名單的忽必烈鐵桿走狗——賈似道老賊不止一次對人說過,等他消滅忽必烈之後,任何人只要投降就可以獲得赦免,只有兩個漢蠻子絕不饒恕,這兩個蠻子一個是劉整,一個就是張弘范。」

  「可憐的張蠻子,估計他現在睡覺都不安穩吧。」阿里不哥同情的說道。也速台笑著點點頭,說道:「大汗說得對,這個蠻子眼下估計是睡覺都不敢踏實了。所以大汗如果率軍從興和進入中原後,大可以直接殺向州,再派人招降張弘范一家,張弘范為了自保,必然選擇向大汗投降,我們不就可以在中原獲得一處立足地了?有了這塊堅實的立足地,我們再從容制訂征服天下的計劃不遲。」

  阿里不哥勇則勇矣,謀略卻不擅長,聽了也速台的一席話,沒做多想就點頭道:「好,就依皇后之計,連夜拔營動身,兵發興和路!」

  前面已經說過,阿里不哥地軍隊都是最純粹的蒙古騎兵,其機動速度和靈活性連忽必烈的軍隊都難以比擬。所以阿里不哥軍連夜拔營奔襲西南後,鎮守開平的移相哥雖然隱約猜到阿里不哥已經改為選擇興和路為進入中原的突破口,迅速向留守大都的忠武王按嗔發出警報,按嗔也迅速派出騎兵增援興和,無奈還是慢了一步。當按嗔的援軍剛剛趕到興和南面的宣德時,阿里不哥的輕騎兵已經殺進了沒有絲毫準備地興和城,興和守將見勢不妙率軍投降阿里不哥,阿里不哥軍盡殺城中漢人色目人,搶到一批糧食牛羊後揮師向南,越過年久失修的古長城,正式進入中原。

  流竄性超強的阿里不哥軍進了中原,那可是真正的天高任鳥飛,海闊任魚躍,雖然按嗔派來的援軍鼓起勇氣在宣平一帶和阿里不哥幹了一仗,想要把阿里不哥趕回長城以北,無奈忽必烈軍士氣低落,兵力也處劣勢,被阿里不哥軍殺得大敗,降者無數。阿里不哥軍乘勢長驅而入,深入中原腹地。敗軍回報鎮守大都的按嗔後,按嗔已經無計可施,只得嚴令加強大都防禦,並派出快馬通知太原的穆哥,讓穆哥死守太行山防線,以免阿里不哥殺入山西。

  很幸運,阿里不哥的目標並不是忽必烈軍的最後一塊戰略後方山西,而是繞道直谷關迂迴殺向州,雖說河北大地已經因為連年戰亂的破敗不堪,但瘦死地駱駝怎麼都比馬大,和荒涼的漠北戈壁比起來,河北仍然算得上是富庶繁華,再加上忽必烈為了防止世侯造反不許中原城市修築城牆,河北境內地各個城市簡直就成了沒有羊圈保護的待宰羔羊了。阿里不哥軍一路殺人放火,姦淫虜掠,如入無人之境,數量稀少的地方守備部隊根本無力與之抗衡。進入中原才短短四天時間,阿里不哥軍的就已經逼近州的外圍城市易州。

  這一日,阿里不哥軍地前鋒距離易州已經不到十里,也速台知道易州是張柔和張弘范的祖籍所在,在這一帶地勢力雄厚,便建議阿里不哥放棄在易州屠殺搶劫,以示對張弘范的籠絡之意,阿里不哥勉強同意。誰知派出去傳令地士兵才剛剛出發,前鋒脫裡赤地傳令兵就飛馬來報,「啟稟大汗,蠻子張弘范與劉整率全軍出城,在易州城外恭迎大汗入城。」

  「好,張弘范果然聰明,劉整竟然也在州。」也速台喜上眉梢,忙與阿里不哥率軍急速向前。到得易州城外,張弘范和劉整果然率領守軍在城外列隊迎接,見到阿里不哥地旗幟,張弘范和劉整趕緊下馬,一起雙膝跪於道路正中,異口同聲叫道:「末將張弘范、劉整,恭迎蒙古大汗入主中原,大汗萬歲,萬歲,萬萬歲!」

  主中原?!」張弘范和劉整的馬屁正拍到點子上,統中原的阿里不哥哈哈大笑,在也速台指點下策馬上前,手指張弘范和劉整喝道:「張弘范,朕封你為蒙古三萬戶,河北行路總管!劉整,朕封你為蒙古水軍三萬戶,山西路總管!」

  張弘范和劉整滿臉的歡喜,一起磕頭道:「末將叩謝大汗龍恩,大汗萬歲萬萬歲!」張弘范又抬起頭,諂媚笑道:「大汗,末將已在易州城內設下酒宴,恭請大汗入席。」阿里不哥大笑點頭,劉整趕緊撲上前去,「大汗,請容末將為你牽馬引路。」阿里不哥更是大喜,連贊張弘范和劉整的良心都大大的好。

  不得不承認,張弘范和劉整為了懇求阿里不哥收留,確實拿出很大的投降誠意,不僅主動交出易州和州兩處根據地,讓阿里不哥軍在中原有了立足之地,還對阿里不哥、也速台、也速察和脫裡赤等人百般奉承討好。為了向阿里不哥獻媚,張弘范甚至還主動把他大哥張弘略的兩個女兒送進阿里不哥房中侍侯,又把自己寡居的姐姐嫁給脫裡赤為妾,換得阿里不哥和脫裡赤交口稱讚—當然,張弘范沒敢把已經被忽必烈許配給子聰地小妹獻出去,而是提前派人送往臨安,給自己在賈老賊那裡也爭取一條退路。劉整也硬纏著也速察,把自己年僅十三的女兒送給也速察為妾,拉上了和阿里不哥的親戚關係。兩個鐵桿漢奸的種種醜態之百出,不屑之筆墨描述。

  稍微安定下來以後,又大概瞭解了襄陽之戰後的天下形勢,阿里不哥立即在也速台催促下向劉整、張弘范徵求入主中原的策略,極有戰略目光的劉整也向阿里不哥分析道:「大汗,現在察必已經向宋蠻子朝廷投降,宣佈忽必烈控制的土地併入大宋,中原的漢人世侯也大部分接受了宋人朝廷地賜封,在名譽上屬於宋蠻子朝廷的臣子,所以大汗決不能光憑武力征服中原。否則一旦激起中原漢人世侯群起反對,他們必然向蠻子朝廷和賈似道老賊靠攏並求援,到那時候,光是漢人世侯就足夠讓大汗頭疼的。」

  「我也是這個意思。」也速台點點頭,說道:「我這一次把蠻子皇族趙孟也帶來了中原,就是打算用他分裂宋蠻子軍隊和朝廷,在中原建立一個蠻子國家,以此號令中原漢人為大汗所用,只是具體該如何著手,我還沒有頭緒。」

  「皇后妙計,那個趙孟如果用好了,可為大汗征服天下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劉整大聲叫好,建議道:「末將認為,大汗可以扶持趙孟在中原稱帝,再讓趙孟傳檄天下,就說現在的蠻子皇帝趙乃是篡位而得,並非蠻子太祖趙匡胤嫡系子孫,趙孟身為帝室嫡裔,才是真正的蠻子皇帝帝位繼承人。這麼一來,趙孟組建的朝廷就可以任命地方官吏,差遣中原漢人為己用,分裂忽必烈餘黨的軍隊,已經接受蠻子朝廷賜封的中原漢人世侯,也名正言順的成為趙孟地臣子,雖然只是名譽上的臣子,卻可以大幅度降低他們地抵抗情緒。同時大汗也可以借口是趙孟借兵,軍隊名正言順的進入中原,師出而有名,對天下人也是一個交代。」

  「這個辦法不錯。」也速台贊成道:「而且等到將來大汗揮師江南的時候,也可以打著是幫助趙氏皇族奪回江山的旗號南下,分裂江南蠻子,減少他們的抵抗。」

  「既然皇后也認為這辦法不錯,那就怎麼辦吧。」阿里不哥最聽也速台地話,當即下令道:「事不宜遲,我們明天就在州城裡讓趙孟登基稱帝,先讓他把檄文發出去,讓中原的漢人都知道,朕是來幫他們地漢人皇帝奪回皇位,不是來搶他們的江山。」

  公元一二六六年十一月二十八日,靠在阿里不哥軍地扶持,趙匡胤第十一世孫、年僅十二歲的趙孟在河北州登基稱宋帝,改次年年號為福臨,封張弘范為右丞相兼樞密使,封劉整為左丞相兼都督諸路兵馬,建立大宋偽朝廷。匆匆稱帝后,趙孟下地第一道詔書就是邀請阿里不哥軍進入中原,消滅佔據中原的忽必烈軍;第二道詔書則是傳檄天下,宣稱宋度宗趙得位不正,乃是篡逆賊子,號稱天下漢人奉趙孟的朝廷為正統。

  消息傳開,因為忽必烈之死已經混亂不堪的中原更是一片大亂,少部分漢人世侯斬殺趙孟使者,燒燬偽詔,宣佈只承認趙為正統大宋皇帝,並派出使者向大宋求援。但也有部分漢人世侯和忽必烈軍中的漢軍將領士兵鑒於阿里不哥大兵壓境,宣佈承認趙孟才是真正的大宋皇帝,接受趙孟賜封和招降,成為趙孟的臣民,州附近的州府城鎮因為無力抵抗阿里不哥侵略,迫於壓力紛紛改弦易轍,打出趙孟的偽宋旗號,成為傀儡皇帝趙孟的子民,才短短半個月時間,河北一路就幾乎全部成為偽宋朝廷的土地,只剩下大都和開平兩座孤城仍在忽必烈殘部手中,阿里不哥在中原的勢力也大為擴張。

  一時間,中原大地風起雲湧,暗流湧動,各方勢力你方唱罷我登場,幾乎每一個人都將目光轉向南方,等待南宋朝廷對此做出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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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川中義

  第十六章 以退為進

  宋,福建重鎮泉州城中。賈老賊雖然已經將蒲壽庚>死,卻並不代表蒲壽庚一案可以宣告結束,蒲家的餘黨在地方上仍然有著相當強大的實力,大量的蒲家走狗仍然隱藏在民間,隨時可能興風作浪,為了一勞永逸徹底消除後患,在得到福州、南劍州和漳州三個州府的駐軍支援後,賈老賊立即開始著手逮捕和消滅蒲家餘黨。

  值得一提的是,為了討賈老賊的歡心,南劍州和漳州知府都是親自帶兵趕到泉州增援的,福建安撫使湯漢更是從福建北部調來了大量軍隊到泉州聽用,賈老賊的人手一下子變得充足起來。

  從想從泉州的上百萬人口中找出蒲家餘黨,等於是大海撈針,可這麼困難的甄別工作卻進行順利,甚至順利得大大出乎賈老賊的意料——恨透了蒲壽庚一家的泉州百姓自發的組織起來,配合宋軍逮捕蒲家餘黨。蒲家餘黨雖然能夠在軍隊的檢查下矇混過關,卻無法逃脫泉州百姓雪亮的眼睛,一個又一個的蒲家餘黨被揪了出來,一個又一個的蒲壽庚黨羽窩點被泉州百姓領路宋軍包圍。過街老鼠一般的蒲家餘黨也為他們以往的作惡多端付出慘重代價,被宋軍抓到還要好點,罪重的砍頭死得痛快,罪輕的被發往青陽鐵場和赤水鐵場做終生苦役;被百姓抓到就淒慘多了,在賈老賊和宋軍將士的默許之下,泉州百姓對自己抓住的蒲家餘黨施展出了各種各樣地私刑,從活埋、浸豬籠、點天燈、騎木驢、一直到亂棍亂石砸死,讓蒲家餘黨死得苦不堪言。最後連以心狠手辣而著名的賈老賊都看不下去了,不得不發出一道命令,「酷刑只准用在色目人身上,對於蒲家餘黨中的漢人,能用大宋國法制裁的盡量用法典允許的刑法處死。」

  有了百姓的幫助,清剿蒲家餘黨的行動不用操心,賈老賊得以脫身專心對付與蒲壽庚有著密切往來的色目商人,超過兩百戶色目商戶因為被查出與蒲壽庚勾結走私漏稅,被賈老賊下令抄家殺頭——抄家這樣的肥差自然要交給跟了賈老賊多年的嫡系部隊,他們地妻女被抓到軍營充當軍妓,產業也被收為國有。一時間,泉州城中地色目人哀鴻遍地,大量的金銀財物洪水一般流進宋軍大營,上到賈老賊,下到賈老賊帶來的普通士兵,無不是賺得盆滿缽溢,眉花眼笑。

  不過和蒲壽庚的家產比起來,這兩百多戶色目商家的財產還只是小頭——他們地財產加起來還沒有蒲壽庚財產的三分之一多!也是直到此刻,賈老賊才知道自己認為趙與是大宋第一財主地念頭是多麼的膚淺——蒲壽庚的財產保守估計在趙與家產的一倍以上!光是海船貨船就有兩千多條!以至於子聰將蒲壽庚的財產清單交到賈老賊面前後,賈老賊先是驚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然後才跳起來大吼大叫,「軍費有了!收復三個四川的軍費都有了!」

  如果說月經是子宮寂寞地眼淚,勃起是**不屈的抗爭——那麼賈老賊地強權背後,就是色目商人的反抗!短短六天之內,泉州地色目人又發動了兩次聯名抗議,要求賈老賊停止對色目商人的迫害和停止對色目人財產地搶掠。無奈賈老賊已經拿到了被抄家的色目商人和蒲壽庚勾結走私的證據,色目人的兩次抗議都被賈老賊有理有據的反駁散,後來賈老賊見自己和宋軍將士也撈得差不多了,這才頒布命令,要求曾經與蒲壽庚勾結走私的色目商人到知府衙門自首,補交稅款即可既往不咎,否則一旦被查出,一律殺頭抄家!又嚇出了不少屁股上不乾淨的色目人出來自首,補交出大量稅款。——其實這些色目商人應該很感激賈老賊的心慈手軟了,廣南安撫使夏貴在廣州幹得更狠,只要是和蒲家商號稍微沾點邊的色目人,管你有沒有違法亂紀走私漏稅,更不管你是自首還是罪行敗露而被捕,夏老將軍首先把你給逮了,然後把你的家產沒收充公——至於公家的倉庫在那裡,大部分在夏老將軍的腰包裡。

  順便再說一句,除了抄家封產外,賈老賊又在蒲壽庚家裡找到了一條意外的財源,一群恨蒲壽庚入骨的泉州百姓挖了蒲壽庚老爸蒲開宗的墳,想把蒲開宗的骨頭拿出來挫骨揚灰,卻無意中發現墳墓中藏有大量價值連城的珠寶玉器。圍觀的百姓飛報官府,賈老賊眼皮都不眨,馬上喝道:「蒲壽庚做惡多端,罪當掘塚!把蒲家祖墳全部挖開,每人鞭屍三十——他們墳墓裡的東西,一律充公。」宋軍依令而行,又大撈了一筆。

  除了發財撈錢撈得亦樂乎外,賈老賊也抽空幹了些正事,一是說服以法本、法華為首的六百餘名南少林武僧加入宋軍,以僧兵身份參加抗蒙作戰,並協助完善和改良宋軍步兵習練的太祖長拳和岳家拳。二是提拔獎懲了一批地方官員——世襲武衛左翼軍統領的夏仗著自己和賈老賊老走狗韓震沾親,認為賈老賊不會對自己下手,不曾想賈老賊將他傳到軍營談話後,夏便『拔劍自刎』在賈老賊面前,並留下遺言承認罪行,賈老賊也念在他是自首的份上,下令不再追究他的家屬。而賈老賊干的第三件正事就是重新開放泉州港口,學習俄羅斯彼得一世鼓勵貿易

  ,對第一艘抵達泉州港貿易的海外商船予以重賞,著州港的海外貿易關係。

  忙忙碌碌間,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鹹淳二年的十二月中旬,天生苦勞命的賈老賊終於決定返回臨安,並把親兵隊長郭靖留在泉州,讓他署理泉州統制一職,協助謝~得重建泉州海港,宗尊親王則已經先行離開泉州返回扶桑。十二月十六那天,賈老賊率領宋軍押著蒲壽庚一案的主要罪犯,帶著一千六百多車查抄而來地金銀財寶走陸路返回臨安,少林僧兵和志願加入宋軍的香姑一夥海盜隨行。數十萬泉州百姓夾道相送,光是萬民傘就收了六十多把!——撈得腦滿腸肥還能收這麼多萬民傘,賈老賊倒是讓南宋的貪官污吏們很是眼紅鬱悶了一把。

  ……

  因為路上有香姑這樣地紅顏知己相陪。再加上沿途經過地地方官員竭盡全力迎接奉承。返回臨安地道路雖然遙遠。對賈老賊來說倒也不算寂寞。只是賈老賊擔心忽必烈死後地中原局勢和四川戰事。並沒有心情慢慢享受。一路只是快馬加鞭。只是想趕快回到臨安。但不管怎麼緊趕慢趕。賈老賊地隊伍抵達衡州地時候。噩耗還是從臨安傳來——在得知兒子被賈老賊親自開炮炸死後。孟麗君投西湖自殺。聽到這消息。賈老賊低下頭良久不語。兩行眼淚忽然湧出眼角。只是強咬住牙齒沒哭出聲來。

  孟麗君地死還是小事。最讓賈老賊憤怒緊張地還是趙孟在中原組建偽宋朝廷地消息。因為對中原情況並不十分熟悉。賈老賊立即找來子聰。在馬車上向子聰咨詢趙孟一事可能造成地影響和應該採取地對策。子聰沉吟片刻。為賈老賊分析道:「太師不必焦急。阿里不哥之所以扶持趙孟。是因為忽必烈在中原根深蒂固。而阿里不哥地軍隊在中原沒有絲毫根基。難以迅速而有效地控制中原漢人為他所用。阿里不哥不得以才選擇扶持趙孟組建偽宋朝廷。其影響可大也可小。關鍵在於大宋如何應對。」

  「請大師詳細指點。」賈老賊問道。子聰答道:「阿里不哥地主要目地有二。第一是利用趙孟地皇室身份統治中原漢人。可大宋失去中原已達百年。中原百姓對宋室地認同不多。只是迫於阿里不哥鐵騎威脅才勉強聽命。凝聚力極弱。偽宋朝廷若是施政得當。天長日久倒是能在中原建立根基。可趙孟不過是一個傀儡。政令必然是為阿里不哥服務。施展不出什麼仁政德政撫慰百姓。所以完全不用擔心偽宋朝廷能夠讓中原百姓為他們真心實意地效力。」

  「阿里不哥扶持趙孟地第二個目地。擺明了是衝著現在地大宋皇帝而來。」子聰繼續分析道:「大宋理宗得位不正。這點天下人都知道。皇室之中對此心存不滿地也大有人在。所以阿里不哥一旦鐵騎南下。威脅大宋江山。大宋軍隊又作戰不利。國中難免會出現分裂和動搖——這也是阿里不哥最希望看到地一點。但大宋軍隊如果能在戰場上高歌凱旋。連續擊敗阿里不哥軍隊。那麼即便有動搖分裂之人也不敢興風作浪。總之一句話。趙孟這個跳樑小丑靠地就是阿里不哥。阿里不哥靠地就是他地軍隊!分清楚了這個主次關係。打其根子。趙孟就不足為慮!」

  「大師地話很有道理。那我們該如何應對呢?」賈老賊點點頭。又有些擔心地說道:「本官現在最擔心地就是中原那些牆頭草世侯。阿里不哥鐵騎壓境。那些已經接受了大宋賜封地世侯若是向大宋求援。大宋軍隊現在地戰略重點在四川而不在中原。出兵增援既沒把握又會被分散力量。不增援又在道義上說不過去。更給那些牆頭草投降阿里不哥製造了口實。稍有不慎。中原世侯完全倒向阿里不哥。後果就難以想像了。」

  「太師放心,小僧只需一計,不費一錢一米和一兵一卒就可讓中原世侯拖住阿里不哥擴張腳步,為太師收復四川爭取時間。」子聰微笑答道。賈老賊大喜過望,忙問道:「大師有何妙計,快快說來。」

  子聰猙獰一笑,陰陰答道:「小僧建議,太師回到臨安之後,首先奏請大宋皇帝詔告天下,將趙孟驅出趙氏皇族,將其定為篡逆罪臣,先把他的罪名坐實。然後再頒發一到詔書給中原世侯——宣稱趙孟賊勢浩大,大宋需要時間籌備討伐,鑒於情況危急,大宋朝廷為中原子民性命計,允許中原世侯在危急時刻偽做投敵,歸降趙孟的偽宋朝廷,保留有用之身!待到大宋北伐,再與大宋天軍裡應外合,一舉蕩平逆賊,降賊之事可不與追究,如有立功,再另行嘉獎!」

  「允許那些牆頭草投降趙孟?」賈老賊瞪大了眼睛,幾乎子聰是在發高燒說胡話,驚叫道:「大師,你有沒有搞錯?那些牆頭草本來就靠不住,允許他們投降趙孟,他們還不一窩蜂地倒向阿里不哥啊?」

  「太師說錯了,是允許他們偽裝歸降趙孟,不是讓他們歸降阿里不哥。」子聰陰笑道:「太師請仔細想上一想,假如你是一個中原的漢人世侯,收到這樣的詔書後,你會怎麼做?」

  賈老賊開動腦筋,盤算道:「假本官是一個漢人世侯,收到大

  偽裝歸降趙孟的詔書,外面又有阿里不哥大兵壓保,本官肯定會選擇投降保留實力,和阿里不哥、趙孟虛與委蛇,然後坐山觀虎鬥。如果大宋獲勝,那麼我馬上在阿里不哥的背後捅上一刀,號稱自己是奉大宋詔書而行,藏身敵營與大宋裡應外合,是大宋子民和大宋功臣。阿里不哥如果勝,我就馬上跟著阿里不哥對大宋落井下石,搶錢搶糧搶地盤,到頭來照樣是阿里不哥的開國功臣。」

  「不錯,太師不愧是老謀深算。」子聰微笑,說了一句不知是誇賈老賊還是罵賈老賊的話。子聰又陰笑道:「太師請再換一個角色,假如你是阿里不哥,接受了這些漢人世侯投降後,你又會怎麼做?」

  「這個就複雜了。」賈老賊沉吟道:「假如本官是阿里不哥,肯定不會相信這些漢人世侯,收編他們的軍隊……不可能!中原世侯不是笨蛋,不會傻到把保命的本錢交出去!最好的辦法就是用軍隊監視,逼他們交出質子,然後再慢慢派出地方官員滲透,逐步蠶食……。」說到這,賈老賊眼睛一亮,喜道:「對啊,阿里不哥要想完全控制中原,就需要大量地時間去對付那些牆頭草,大宋就有足夠地時間去收復四川了。」

  「不錯,就是這道理。」子聰鼓掌道:「那些牆頭草中原世侯投降趙孟,大宋等於是把這個大包裹甩給阿里不哥——連為他們提供武器抵禦阿里不哥的錢都省了,他們到了阿里不哥軍內部也不會獲得信任,阿里不哥還得抽調本來就不是很多的軍隊監視他們,變相的削弱了阿里不哥的力量!想要整合這股力量為己用,需要無數地軍餉、糧食和時間—阿里不哥又有這些東西嗎?而阿里不哥要想要南下攻打大宋,戰船和火器這兩樣東西必不可少,阿里不哥如果叫這些漢人世侯出錢出力,那就有好戲看了!還有更關鍵的一點,牆頭草是趙孟地臣子,不是阿里不哥的臣子,等到阿里不哥和趙孟產生矛盾……哈哈哈哈哈哈。」

  賈老賊低頭盤算良久,再抬起頭來時,賈老賊臉上已經儘是和子聰臉上一模一樣的陰笑,「大師果然高明,中原已經破敗不堪,大宋如果要直接控制那些牆頭草中原世侯抵抗阿里不哥,花費的代價必然巨大。

  可要是把那些牆頭草甩給阿里不哥,阿里不哥表面上看聲勢大張,實際上內部卻增添了無數不安因素,再加上忽必烈的殘黨在中原攪和,阿里不哥沒有三五年時間休想越過長江一步!不費一兵一卒就拖住阿里不哥幾年,妙,妙啊!」

  「子聰大師,說句良心話。」賈老賊佩服萬分的向子聰說道:「幸虧忽必烈對你只是用而不信,否則本官還真不是你地對手。」

  ……

  制訂了對付阿里不哥和趙孟的計劃,賈老賊稍微放下心來,立即加快了返回臨安地腳步,又過了半個多月,鹹淳三年元月二十八,賈老賊的隊伍終於抵達臨安。聞得賈老賊歸來,趙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哭哭啼啼地率領文武百官迎出臨安城五十里,賈老賊也不客氣,一見到趙就雙膝跪下,將早已準備好的奏章高舉過頂,大聲說道:「皇上,微臣有本呈奏,參成王趙與沿、吏部侍郎留夢炎及胡洮、胡顯祖等二十二名官員違法亂紀,勾結不法商人蒲壽庚貪污舞弊,走私漏稅,罪當不赦,請皇上懲處。」

  「師臣快快請起。」趙親自攙起賈老賊,哭哭啼啼地說道:「師臣回來就好,師臣想參誰就參誰,朕全聽你的。朕只求師臣不要再離開臨安了,師臣你走了以後,朕連睡覺都不踏實啊。」

  「皇上,微臣還要參一人!」賈老賊大聲說道:「若皇上不許臣所參,那老臣即當告老還鄉!」

  「師臣你千萬不要告老還鄉,朕不能沒有你。」對賈老賊無比依賴的趙大吃一驚,趕緊說道:「朕已經說過,師臣參誰都行,朕都聽你的。」

  「微臣還要參皇上愛妃——胡貴妃!」賈老賊大聲說道:「胡貴妃身為後宮嬪妃,卻違反祖宗家法干預國政,縱容親屬違法亂紀,魚肉百姓。為正國法宮紀,老臣請皇上以身作則,將胡貴妃賜死!」

  「這……。」趙很是寵愛胡儷,自然有些捨不得。賈老賊察言觀色,馬上拱手說道:「既然皇上不許,那請皇上允許老臣現在就告老還鄉!」說罷,賈老賊起身竟然要走,趙無奈,只好趕緊拉住賈老賊的袖子,嚎啕大哭道:「師臣,你別走,朕沒說不答應,師臣不是說要朕賜死貴妃嗎?朕現在就賜愛妃鴆酒……。」

  趙的御輦上,一個僅有五六歲的小孩子扭過頭,向她母親憤怒問道:「母后,父皇怎麼這麼軟弱?臣子逼他賜死嬪妃,已經是大逆不道,他竟然還答應?我們大宋到底誰才是皇帝?」

  「顯兒,不可胡說。」美貌動人的母親趕緊摀住小孩的嘴,在小孩耳邊低聲說道:「顯兒,賈太師是為你好,等你將來長大了,你就明白了。」小孩撇撇嘴,一雙憤怒的眼睛仍然盯在賈老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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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川中義

  第十七章 劍指西南

  說在泉州已經算忙了,但回到了臨安,賈老賊卻只會的不說,第一要務就是帶著忽必烈的屍體到南宋太廟祭祀,告慰宋朝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雖說賈老賊不信什麼牛鬼蛇神,但不得不承認,此舉對鼓舞南宋軍民百姓士氣起到的作用是無可估量的。至少在祭祀那天,臨安城全城都響起了鞭炮聲,慶祝忽必烈這個禍害漢人數十年的異族酋長之死。

  祭祀了太廟之後,出於種種考慮,加上察必、子聰和弘吉剌仙童等蒙古降臣堅決反對,賈老賊拒絕了將忽必烈屍體按照金哀宗屍體的處理方法藏於大理寺獄庫的建議,花費無數口舌,終於說服太后謝道清和文武百官允許忽必烈的屍體入葬並追封忽必烈為蒙古王,最終忽必烈的屍體被以王侯之禮安葬在了臨安皋亭山山下,藉以安撫蒙古降臣,並向中原的忽必烈殘黨示好。

  因為賈老賊在對待忽必烈遺體一事上還算夠義氣,察必和真金也心甘情願的接受了南宋朝廷的冊封,真金受封蒙古王,察必受封為王太后,蒙古正式併入南宋——當然只是名譽上。同時子聰、姚樞和竇默等人也了趙賜封,正式成為南宋官員。值得一提的是,宋度宗趙其實很想把察必收進後宮為妃,察必本人也不拒絕,只是因為謝道清和南宋百官堅決反對,趙才沒有未能得逞,還好賈老賊把蒲壽庚的三十二名棋盤園美女獻給趙做下棋之用,又送給趙十名在襄陽抓到的美貌蒙古侍女,趙這才心滿意足的大誇賈老賊是天下第一忠臣。

  賈老賊不在臨安的這段時間裡,太傅趙葵已然過世,右丞相程元鳳也在冬天裡病情加重,連日告假不朝,其他老臣也死地死,病的病,又換上來一批基本上是主戰派的年輕官員,百官的平均年齡大為降低,這樣的班子雖然很符合賈老賊銳意進取的胃口,但不夠成熟穩重地缺點也顯而易見。所以祭祀太廟之後,大部分的年輕官員都提出了立即北伐地冒險主張,讓賈老賊花了不少力氣解釋現在的南宋力量尚不足以支持北伐的種種原因,總算把年輕官員立功心切的焦急心情安撫下去。不過這次左右丞相李、程元鳳、太后謝道清和宋度宗趙都堅定站在賈老賊一邊,趙自然是捨不得賈老賊離開臨安,李、程元鳳和謝道清等人卻是因為性格穩重使然,認為南宋應該首先收復四川等固有領土,穩定後方再圖北伐。

  最耗費口舌的還不是制止冒險北伐,而是說服百官同意趙頒布允許中原漢人世侯向趙孟偽降地詔書。因為趙孟的特殊身份,說服趙頒布將趙孟驅逐出趙氏皇族地詔書容易,可要允許中原漢人世侯向趙孟偽降,不光是文武百官堅決反對,就連趙都委屈的向賈老賊說道:「師臣,逆賊趙孟想要搶朕的皇位,你暫時沒辦法殺他,朕也不催你,可你還要允許漢人世侯歸降他,讓他有軍隊有武器來搶朕的江山,朕……朕還沒……沒那麼傻。」

  趙性格懦弱,對賈老賊不敢說重話,太后謝道清卻不是省油的燈,聽到賈老賊要求趙頒發的詔書內容後,謝道清大怒之下甚至把賈老賊傳到太廟,要求賈老賊跪在宋理宗地靈位前對大宋列祖列宗做出解釋。還好,謝道清並不是那種完全不通情理的女人,賈老賊在宋理宗靈位前賭咒發誓費盡口舌地解釋了兩個多時辰,謝道清終於被賈老賊說服,勉強同意勸說趙頒發這道詔書。

  對趙影響最大的賈老賊和謝道清都同意頒布詔書,個性軟弱地趙也不敢違抗,終於將允許中原世侯偽降的詔書頒發天下。一時間,天下震動,民議沸騰,說什麼地都有,甚至還有大罵賈老賊是賣國賊的,而中原世侯中除了史天澤、張榮和李三人拒絕偽降外,其他牆頭草漢人世侯則一邊送來奏章表明自己偽降逆賊是為了藏身敵營而曲線救國的決心,一邊爭先恐後的派出使者向趙孟遞交降書,宣佈自己是趙孟的忠實臣子—順便要求趙孟不要請阿里不哥軍去抄他們的地盤。

  和賈老賊、子聰預料的一樣,中原世侯紛紛向趙孟的偽宋朝廷投降稱臣後,一手操縱偽宋朝廷的阿里不哥卻半點開心不起來,道理很簡單——南宋朝廷的詔書裡說得很明白了,允許中原世侯在危急時刻向趙孟偽降,等待時機裡應外合誅殺逆賊。所以看著中原世侯們送來的投降稱臣詔書,阿里不哥就傻眼睛了——這些牆頭草到底是真歸降?還是來給賈老賊充當內應的?

  「該死的賈似道,朕今天總算明白別人為什麼叫你賈老賊了——果然夠賊!」阿里不哥搔頭上已有些花白的頭髮,苦笑道:「這麼多漢人世侯同時來降,朕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接受他們的投降吧,一個都不可信;不接受他們的投降,別人又會說朕沒有容人之量,今後再想招降就千難萬難了。」

  「大汗。賈老賊這招叫做以退為進。附帶著離間作用。」劉整為阿里不哥分析道:「中原連年戰亂。已是殘破不堪。地形也不利於蠻子地水軍行動。賈老賊暫時沒有力量北伐和直接出兵支援中原世侯。所以賈老賊才用出這麼一條毒計——把中原世侯甩給大汗。又讓大汗無法相信和任用這些世侯。賈老賊自己卻不僅賣給中原世侯一個大人情。連用物資增援中原世侯地銅錢都省了。」

  「賈老賊這麼做。就不怕中原世侯完全倒向我們?大汗一旦整合統一了北方。必然南下攻打宋蠻子。這點他難道看不出來?」也速台萬分疑惑地問道。劉整一聳肩膀。答道:「這正是賈老賊地高明之處。從賈老賊地兵力部署看來。他下一步地目標必然是四川和西南。而大汗要想整合北方。必然需要大量時間。賈老賊把中原世侯甩給大汗。不僅不用分散力量還爭取到了時間。等他收拾了西南地忽必烈殘部。掃除了後方隱患。就可以從容回過頭來。和大汗爭奪中原。」

  「懂了。」也速台點點頭。「賈老賊這次並沒有關死中原世侯再次投降宋蠻子地大門。靠著強大地財力做後盾。再把中原世侯拉回去並不是沒有可能。」說到這。也速台不由咬牙切齒起來。「該死地老東西。難怪忽必烈那條老狐狸玩不過他。果然比狐狸還要奸猾!」

  「劉愛卿。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阿里不哥向劉整問道:「不如乘著宋蠻子主力進入四川地機會。朕現在就提兵南下。去和賈似道老賊決一死戰。拿下江南。」

  「大汗。我們現在地實力能夠拿下江南嗎?」劉整聽得直翻白眼。苦笑道:「我們地軍隊現在連水軍都沒有。拿什麼渡過淮河和長江?就算過了這兩條河。沒有回回炮和火炮。我們又拿什麼攻破蠻子地城池?」

  不哥啞口無言。因為沒有充足地攻城武器。他連一+都拿不下來。更何況去攻打無比擅長防守作戰地宋軍城池。倒是也速台問道:「劉愛卿。那依你之見。我軍現在該如何是好?又該如何統一中原和天下?」

  「依微臣之見,大汗現在應該同時採取兩條策略。」劉整確實很有智謀和戰略眼光,飛快向阿里不哥提出兩條十分合理的戰略建議,「第一,大汗切不可立即向宋蠻子直接宣戰,現在就和宋蠻子撕破臉皮對我們沒有半點好處,只能讓趙孟的偽朝廷出面接受中原世侯的投降,先把中原暫時穩定下來,然後先讓中原世侯交出質子,向他們控制地州府派出地方官員,逐步控制中原世侯。而大汗在中原的軍隊優先對付忽必烈殘黨,首先拿下中原唯一沒遭戰亂破壞地山西,掌握這個穩定可靠的戰略後方。」

  「為了防止宋蠻子斷絕與大汗的貿易關係,大汗在向山西進軍前,可先向宋蠻子朝廷派出使者,聲明大汗的軍隊是為消滅忽必烈殘黨而去,而非為了吞併。」劉整陰笑道:「山西與江南並不接壤,宋蠻子無力干預,我料定賈似道老賊必然順水推舟答應此事。為了爭取時間,賈老賊也不會斷絕與大汗的貿易關係,繼續向大汗輸出我軍急需的糧食。」

  「這可能嗎?」阿里不哥將信將地問道:「是人都知道趙孟是靠朕扶持而登基稱帝,朕和蠻子雖沒有直接宣戰也差不多了,賈似道老賊會不知道?」不等劉整回答,也速台搶先微笑答道:「大汗請放心,劉將軍的辦法肯定可行,我們沒有向宋蠻子直接宣戰,等於是還隔著一張窗戶紙,賈似道老賊為了爭取時間,是不會主動去捅破這層窗戶紙地。」

  「是嗎?那朕試一試。」阿里不哥還是有點將信將疑。也速台也不理他,直接向劉整問道:「劉愛卿,那你的第二條策略是什麼?」

  劉整答道:「微臣認為,既然賈老賊近期地戰略目標已經定為四川,那麼大汗現在的戰略重點也應該放為四川。微臣建議,大汗可分出一支軍隊進入河南,攻打潼關。忽必烈地潼關守軍現在已經是一支孤軍,大汗若能招降廉希憲便招降,不能招降就與潼關西面的劉太平將軍裡外夾攻,潼關一破,大汗在鳳翔路的鐵騎就可以隨時殺入中原,與大汗的主力連成一片。同時大汗的分兵繼續從秦嶺南下入川,與宋蠻子主力爭奪四川。」

  「四川的劉黑馬和七個萬戶對忽必烈忠心耿耿,忽必烈一死,他必然想方設法要為忽必烈報仇。」劉整繼續分析道:「可現在賈老賊的戰略重點明顯已經集中到了四川,劉黑馬孤軍難保,大汗若是雪中送炭助他守川,招降於他也不是沒有可能。只要拿下了四川,大理的兀良哈台就對付得多了,大汗或是招降,或是許其**,讓他也對蠻子宣戰,那麼大汗就可以完成蒙哥大汗當年制訂的戰略目標——從北、西、南三個方向威脅蠻子,使蠻子首尾難顧!待到時機成熟,三條戰線同時進攻,江南唾手可得矣!退一萬步說,就算我軍拿不下四川,也可以拖住賈老賊奪取四川的腳步,為大汗整合中原爭取時間。」

  「總之一句話,微臣的建議就是八個字——穩定中原,搶佔西南。」劉整用八個字結束他的長篇大論。而阿里不哥和也速台等人頻頻點頭,對如何與賈老賊爭奪天下已經有了一些頭緒。經過也速台贊成後,阿里不哥當即採取劉整的滅宋策略,一邊派出使者到臨安和賈老賊虛與委蛇,一邊決定分兵兩萬去攻潼關,在入川的人選上,熟悉四川的情況的劉整自然是首選,劉整自己也願意,不過阿里不哥對漢人並不信任,僅是將劉整定為入川軍隊的副將,主將則由脫裡赤擔任。

  兩天之後,肩負著為阿里不哥經營四川重任的脫裡赤和劉整從易州出發,在大名府度過黃河進入河南,一路靠掠奪搶劫補充軍糧,直接殺向潼關。沿途的中原漢人世侯無人敢擋,只能用快馬將消息送往臨安,向賈老賊稟報阿里不哥軍隊的異常舉動……

  ……

  消息送到臨安的時候,時間已是鹹淳三年的三月二十日,聽到這消息,賈老賊大驚失色,拍案叫道:「阿里不哥的軍隊分兵殺向潼關,肯定是衝著四川去的!」子聰也緊張道:「太師,潼關廉希憲已是一支孤軍,無糧無援,難以抵擋阿里不哥軍裡外夾攻,潼關失守已成定局。事不宜遲,大宋軍隊應該立即開始收復四川的行動,否則讓阿里不哥在四川站穩跟腳,與劉黑馬、八思巴等人坑瀣一氣,那大宋再想收復四川就難上加難了。」

  「不錯,本官明天就上表朝廷,請旨出征。」賈老賊斷然拍板,決定立即開始收復四川的軍事行動。不過賈老賊也有些擔心,向子聰問道:「子聰大師,這收復四川之舉已經迫在眉睫,但本官對該從何處著手收復四川,還是沒有頭緒,還望大師指點。還有這大理的兀良哈台,又該如何處置?是直接奪回大理,還是允許他繼續**?」

  「太師,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子聰陰陰的說道:「大理位於大宋西南,時刻威脅著大宋的兩湖腹地,留下他只會是一個巨大麻煩,不如早除,徹底一勞永逸。」

  「可兀良哈台已經與大宋結盟,這貿然進攻盟友……只怕無法向天下人交代。

  何況大理境內山高路險,提兵攻打,一時半會也拿不下來。」儘管賈老賊的臉皮之厚在南宋已經算是數一數二,可沒有任何理由就攻打盟友,賈老賊也不太好意思去那麼做。子聰卻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馬上合掌答道:「簡單,太師可派一名使者入面見兀良哈台,要求他出兵協助大宋收復四川。若他不肯答應,大宋便可以兀良哈台背約為名攻佔大理,若兀良哈台答應,將其主力誘出大理,圍而殲之,大理唾手可得——歷史都是由勝利者書寫,太師若是滅了大理,將來想要怎麼對天下人交代都行。」

  「有道理。」賈老賊臉皮確實有夠厚實,馬上決定採納子聰的對待大理策略。賈老賊又問道:「那收復四川的具體策略呢?大師又有什麼指點?」

  「四川西南一帶,漢蠻雜居,各地蠻族土司掌握實權,若是單以武力征服,只怕會適得其反。」子聰沉聲答道:「小僧的意見是,太師入川之後,應以『義』字為先,攻心為上,才能使蠻族心悅誠服,永保大宋西疆安寧。」

  「義字為先?攻心為上?」賈老賊若有所思,沉吟片刻,賈老賊臉上露出微笑,「義字為先,妙是妙——不過對本官來說,實在是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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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川中義

  第十八章 成親太早

  老賊做事一向雷厲風行,三月二十一日的早晨,賈朝上向趙遞交出師表,請旨率師入川,收復已經淪陷十餘年的成都府路、利州府路和潼川府路。可出乎賈老賊預料的是,他這一次請旨出征不僅遭到了趙的強烈反對,就連大部分的朝廷官員也持反對意見——他們的反對理由也很合理,南宋剛剛經歷了襄樊決戰,急需休養生息,現在又發動一次大規模戰役,只怕軍民百姓和國庫錢糧都不堪重負。

  「大宋是剛剛經歷了一次大戰,可並未傷到元氣。」面對百官一面倒的反對呼聲,賈老賊據理力爭,大聲說道:「襄陽之戰,大宋軍隊主力總傷亡不到三萬;戰役前後不到百日,軍糧也仍然十分充足;至於軍費方面,蒲壽庚一案中,大宋查抄沒收的蒲氏資產,足夠支持大宋軍隊收復三個四川!如何算得上軍民百姓和國庫錢糧都不堪重負?眼下忽必烈戰死,四川劉黑馬部已成孤軍,而我大宋軍隊士氣高漲,正是一鼓作氣收復大宋西南失地的最好時機!若是拖延日久,阿里不哥軍隊自秦嶺入川,在四川站穩跟腳,那大宋再想收復四川,付出的代價必然將是現在的百倍千倍!」

  「賈太師,你說的道理我們也明白。」左丞相李站出來,提出問道:「可現在阿里不哥鐵騎已然殺入中原,若是太師率領大宋主力西去,阿里不哥鐵騎突然南下,太師又回援不及,大宋如何抵擋?」

  「誰說本官率領大宋主力入川了?」賈老賊反駁道:「在襄陽大戰結束之後,本官已將大宋江西軍隊調入四川,就是在為收復四川準備,高達的七萬大軍,加上王堅張鈺的五萬軍隊,再加上廣南夏老將軍的六萬大軍,總兵力收復四川已經綽綽有餘!而在臨安正北,有徐州張榮、陽李、兩淮李庭芝和建康杜庶四道防線,阿里不哥縱然南下,又能耐這四道防線如何?襄樊方面,南京路史天澤、襄陽呂文煥、曹世雄和信陽劉師勇四支軍隊同時構築防線,同樣固若金湯——阿里不哥想要在短時間內攻破這道防線,除非他是神仙下凡!」

  說到這,賈老賊又意味深長的對李說道:「李丞相,形勢不同了,大宋軍隊這些年越打越強,現在已經不是大宋軍隊怕別人,而是輪到別人害怕大宋軍隊了!如果還抱著以前的老思想,只會是貽誤戰機,成為漢家江山的千古罪人。」

  李老臉一紅,不聲不響的退回班列。見李說服不了賈老賊,抱病上朝地程元鳳又站了出來,顫抖嘴唇說道:「賈平章,請恕老夫以老賣老說上一句,你身為朝廷首輔,不在朝中坐鎮朝局,卻動不動就率軍出征,是否有些捨本求末?縱然如你所說,現在收復四川是最好時機,那你完全可以把指揮權移交給王堅王大人或者高達高大人,何必親自出征?戰場之上矢石交加,要是平章你……那朝廷怎麼辦?」

  「對,對,程丞相說得對。」程元鳳的話正對趙胃口,趙馬上叫道:「師臣,如果你一定要現在就發動收復四川的戰事,那朕也不反對,只是你別去,這事交給王愛卿或者高愛卿就行了。」

  賈老賊歎了口氣,先向趙拱拱手,又轉向程元鳳忽然問道:「請問程老丞相,你今年高壽多少?身體如何?」程元鳳楞了一下,咳嗽著答道:「多謝平章關心,老夫今年七十三,至於身體——唉,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

  「是啊,程老丞相是老了。」賈老賊又長歎一聲,說道:「晚輩比程老丞相年輕二十一歲,再過二十來年,估計也就和老丞相差不多了。」程元鳳聽得滿頭霧水,不知賈老賊這話是什麼意思。賈老賊卻又緩緩說道:「程老丞相,你我身負先皇托孤之恩,理當為大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可你我都已經在逐漸老去,大宋的半壁江山卻仍然淪落敵手,每當思起此事,晚輩都心如刀絞,覺得愧對先皇,愧對大宋的列祖列宗。」

  「平章所言極是,老夫更為愧對先皇和大宋列祖列宗了。」程元鳳被賈老賊地沉重語氣感染,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賈老賊又歎口氣,更加嚴肅的說道:「所以晚輩覺得,應該乘著我們還能喘氣,抓緊時間給大宋子民和我們的晚輩留下點什麼。四川不僅是大宋失陷的國土,更是大宋的西南屏障,駐紮在那裡的韃子時刻威脅著大宋地兩湖腹地,收復了四川,等於就是掃平了大宋的後方隱患,將來我們就算看不到北伐中原光復漢家河山的那一天,我們的繼任者也可以憑借這半壁江山繼續努力。如果我們不抓住這個機會,將來到了地下見到先皇,先皇問我們為大宋做了什麼,我們該如何回答?」

  「四川西南之地。漢蠻雜居。蠻族不服王化。光以武力征服。只會事倍而功半。只有晚輩親赴川中。才能因地制宜採取策略。或用攻心。或用武力。收服蠻族。永保大宋西陲平安……。」賈老賊越說越是動情。聲音中甚至帶上了哽咽。而程元鳳早已是老淚縱橫。向賈老賊連連拱手行禮。大哭道:「賈平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老夫明白你地苦心了。你放心。你去四川地時候。老夫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一定替你守好後方。」

  「賈平章忠心為國。卑職等衷心佩服。」其他朝廷官員也被賈老賊地話打動。無數人嚎啕大哭。

  一時間。金鑾殿上竟然哭聲一片。可就在這時候。金鑾殿正中地龍椅上忽然響起一個更加響亮地哭聲。「哇……!」眾人驚訝抬頭一看。卻見是宋度宗趙站在龍椅前放聲大哭——和歷史上一樣。賈老賊上朝地時候。趙就不敢坐著。

  「師臣。朕不讓你走。不讓你走。」趙像個小孩子一樣跑進金鑾殿正中。又跳又踢。大哭不止。「師臣你才回來幾天。為什麼馬上又要離開朕?你走了。朕怎麼辦?怎麼辦?師臣你不能走。不能走!」

  面對趙這個先天不足、心智幾乎等同於幼兒地大宋皇帝。南宋地文武百官個個搖頭歎氣。不知該如何是好。程元鳳抹去眼角地眼淚。正打算用聖賢那一套勸說趙。賈老賊卻擺擺手制止他。低聲道:「老丞相莫急。看我地。」說罷。賈老賊快步走到趙身邊。在趙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趙地哭聲嘎然而止。轉向賈老賊問道:「師臣。你地話是什麼意思?朕好像聽懂了。又不是完全懂。」

  皇上。那幾句話地意思是……。」賈老賊又在趙>來。好不容易等賈老賊說完。趙頓時破涕為笑。歡喜道:「師臣果然是父皇留給朕地第一忠臣。師臣。那你就去安排出征四川吧。快去快回。朕等你地好消息。」

  「微臣遵旨。」賈老賊磕頭答應,在場地文武百官卻都看呆了,不知道賈老賊用地是什麼魔法,竟然能這麼快就把趙說服?好不容易等到議完政事散朝,朝廷百官立即在金鑾殿外把賈老賊圍住,爭先恐後地追問賈老賊在趙說了些什麼話,不過賈老賊也不是笨蛋,自然不會把自己控制趙的手段告訴別人,只是微笑不答。最後百官也拿賈老賊沒辦法,只好問賈老賊準備什麼時候出發去四川。

  「本官出征四川,具體時間還沒確定,本管還要做一些準備。」賈老賊搖搖頭,又說道:「葉夢卿葉大人,你是禮部尚書,本官現在要去臨安校場抽不開身,出使大理地人選和各項事宜就請你去安排了。如果今天的試驗成功,本官很快就走。」說罷,賈老賊匆匆與百官告辭,領著幾個心腹走狗飛快出宮而去。

  ……

  一路快馬加鞭趕到城外的臨安禁軍校場,子聰兄弟、王:和陳廣昊等人早在校場裡等得不耐煩了,賈老賊則比他們更急,先是揮手制止眾人地行禮,然後迫不及待的向陳廣昊問道:「陳大人,情況怎麼樣了?本官要你做的東西,做出來沒有?」已經被封為軍器監的陳廣昊咧嘴一笑,答道:「太師放心,那東西和手雷差不多,工藝很簡單,卑職組織人手才用了兩天時間造出上百枚。」

  「好!陳大人不愧是我大宋火器天才!」賈老賊大喜,又問道:「那效果呢?試驗效果如何?」陳廣昊笑得更是開心,有意賣了一個關子,「太師,效果你一看就知道了,請這邊來。」

  看到陳廣昊和王:等人開心的笑臉,賈老賊心知自己要求試制地東西必然是效果非凡,大喜下忙與王:和陳廣昊等人趕往校場南端。到得被宋軍重兵包圍的試驗現場,首先映入賈老賊眼簾的是地上的一排鐵管,還有一堆大號的木柄手雷,陳廣昊向賈老賊介紹道:「太師,小人經過估算,把這種小炮的炮管造成了三尺長、半尺粗、炮管厚一寸五分,重量是四十五斤到四十八斤之間。」

  「不到五十斤?好!最適合西南的多山地形了。」賈老賊益發歡喜,又拿起一顆與木柄手雷極為相似炮彈打量,發現這種炮彈大約重十三四斤,木柄長約八寸,鐵頭裝藥部為自己指定地前尖後圓子彈頭形狀,長約一尺,鐵殼很薄卻比較重,裡面大概裝有鐵角鐵釘之類,可以在爆炸後飛射傷敵。賈老賊也來不及多問,馬上命令道:「快,放幾炮給本官看看。」

  「小人遵命。」陳廣昊依令而行,親自為賈老賊演示裝藥過程——先把一個標準化生產的火藥包裝入炮筒,安好引線,然後又把炮彈木柄向下裝入炮身,最後點燃引線。只見那冒著青煙的引線飛快鑽入炮身,炮身中立即爆發出一聲巨響,炮彈應聲而出,先飛起五丈多高,然後沿著拋物線落到一百九十多步外才轟然炸開,硝煙散去後,地面上竟然被炸出一個兩尺多深的大坑。賈老賊也猛的跳起來,鼓掌大聲叫道:「好!好東西!打四川不怕攻堅戰了!」

  「啪啪啪啪!」陪同賈老賊參觀試驗地南宋官員也是一片掌聲。子聰還萬分佩服的向賈老賊說道:「賈太師,小僧真是服了你了,竟然能想出如此神妙地武器,有了這個東西,大宋軍隊即便在山地也不用擔心武器難以搬運了。」

  「子聰大師客氣了,這東西可不是本官想出來。」賈老賊還算老實,沒有搶別人的功勞。首任狗頭軍師廖瑩中拍馬屁道:「不管是不是太師想出來地,總之都是太師帶給大宋軍隊的攻堅利器——下官建議將這種火炮取名叫太師炮,諸位以為如何?」

  「太師炮?好名字!」上樑不正下樑歪,賈老賊手下地馬屁精從來就不缺少,眾人自然是爭先恐後的附和。賈老賊卻搖搖頭,奸笑道:「太師炮的名字不怎麼樣,還是叫它的本來名字——沒良心炮!」

  「沒良心炮?」在場的宋軍官員都傻了眼睛,都不知道這個名字究竟有多大份量。那邊陳廣昊觀察和統計了沒良心炮的射擊數據後,向賈老賊稟報道:「太師,小人覺得這種小炮還有改良餘地,請給小人一點時間,小人一定能造出射得更遠和威力的小炮。」

  「沒時間了。」賈老賊搖搖頭,「陳廣昊,這次看來你得帶上一些工匠陪同本官一起出征四川了,我們在四川一邊作戰一邊改造。這幾天你抓緊張時間準備一下,過幾天就和本官一起出征——當然了,你可以把媳婦帶上。」

  「小人願追隨太師,以報太師知遇之恩。」陳廣昊躬身答應。子聰則向賈老賊微笑問道:「太師說通皇上允許你出征了?聽說皇上對太師很是依賴,上次去襄陽就死拉著不許你去,這次說服皇上,怕是花了不少力氣吧?」

  「也不怎麼難,本官對皇上說了三句民間俗語,皇上就馬上答應了。」賈老賊十分得意的微笑答道。子聰和廖瑩中等人十分好奇,一起追問賈老賊向趙說了那三句俗語,賈老賊又忍不住想要炫耀一番,便如實答道:「本官告訴皇上——不到臨安,不知道官小。不到揚州,不知道錢少。到了成都,才後悔成親太早。」

  「這幾句話什麼意思?」饒是子聰自付足智多謀,也聽得滿頭霧水。賈老賊笑道:「不到臨安不知道官小——是指臨安官員集中,一二品大員比比皆是,地方官員在地方上作威作福,覺得天大地大沒有老子大,只有到了臨安才知道自己僅僅是個芝麻綠豆官。揚州鹽運天下第一,富商雲集,其他地方的土財主只有到了揚州,才知道自己其實是個窮光蛋。」

  「那第三句呢?」眾人異口同聲問道。賈老賊奸笑道:「至於到了成都才後悔成親太早——當然是指成都美女眾多,男人到了成都,看到成都有那麼多漂亮的美女,再回頭看看自己家裡的黃臉婆,肯定會後悔成親太早了。——咱們的皇上是什麼脾氣?怎麼會容忍成都這麼好的一個地方落在韃子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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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川中義

  第十九章 首尾兩端

  老賊還在臨安緊鑼密鼓準備出征四川的時候,身為的葉夢鼎已經先行出發,取廣南陸路出使大理和安南——本來賈老賊並沒有打算派葉夢鼎親自出使,可葉夢鼎考慮到這一次不光是出使大理面見兀良哈台,還需要到安南去聯合安南國王陳晃,預防兀良哈台出現意外,責任十分重大,葉夢鼎便向賈老賊毛遂自薦,提出由自己親自擔任使者。賈老賊考慮到葉夢鼎雖然和自己不怎麼對付,為官卻清廉正直,對大宋也忠心耿耿,正是最適合的出使人選,便再三叮囑葉夢鼎注意安全後點頭答應。在臨行前,子聰還以朋友身份給大理國丞相王~寫了一封信,委託葉夢鼎帶去。

  下面來說說兀良哈台這個後大理國的情況,當年鄂州大戰時,兀良哈台被賈老賊用詭計騙回雲南,事後兀良哈台發現自己上當,又害怕忽必烈追究責任,便幾次托故拒絕忽必烈要求他從四川北上返回大都的命令,好在當時忽必烈力量已經極度衰弱,兀良哈台雖不奉旨,忽必烈也拿他無可奈何。後來阿里不哥控制了鳳翔路,切斷了中原和雲貴、四川的聯繫,兀良哈台就更不用害怕忽必烈了,放心大膽的在大理做起了逍遙自在的土皇帝。期間雖然宋軍發起了收復的軍事行動,但從沒有越過大理國舊境,兀良哈台軍退回大理後便與宋軍停戰,其後一直相安無事。

  到了鹹淳元年,忽必烈舉國侵宋,為了牽制宋軍四川、廣南軍隊,忽必烈再一次命令兀良哈台出兵四川和廣南,牽制宋軍力量。當時兀良哈台萬分猶豫,既不願拿自己的保命本錢去和宋軍硬拚,更害怕忽必烈打下南宋找自己算老帳。偏偏就在這時候,南宋政局更迭,廣南路安撫制置使也由老辣的趙葵換成了老滑頭夏貴,夏貴到任後因為不願冒險打仗,便極力修好與兀良哈台軍的關係,甚至還賣給了兀良哈台許多大理緊缺的食鹽,幫助兀良哈台解決了雲南鹽荒的問題——兩條老狐狸就這麼虛情假意的成了知交好友。

  既然是知交好友,就少不得暗中互通消息,為了替四川軍區減輕壓力,賈老賊便命令夏貴屯兵自(今義),隨時準備攻打兀良哈台的腹地以做牽制,夏老將軍怕激怒好兄弟兀老將軍而刀兵相見,便暗中將消息把通知給兀良哈台。這下子兀良哈台可傻了眼睛,一邊是宋軍準備抄自己老巢,一邊是忽必烈逼著自己出兵和宋軍火並,兀良哈台就難免更加猶豫了。

  夏老將軍體諒好友難處,便給兀良哈台出了一個主意——**建國!只有**建國,宋軍才不會對兀良哈台施壓,忽必烈也沒辦法指揮兀良哈台出兵。

  夏貴提出這個建議本來是一半玩笑一半認真,沒曾想兀良哈台試探著向心腹探問口風時,兀良哈台的兒子阿術和參謀王~卻馬上跳起來贊成——沒辦法,忽必烈對待叛逆地手段一向歹毒,兀良哈台多次違背忽必烈旨意,差不多等於是公開背叛,阿術和王~當然得考慮重回忽必烈帳下會有什麼後果。而賈老賊聞知此事後,立即指示夏貴向兀良哈台做出承諾,如果兀良哈台在大理**建國,那麼南宋朝廷立即予以承認,建立同盟合作關係,兩國永不相犯。鑒於南宋從未侵略過他國國土,兀良哈台顯然更願意相信南宋朝廷的承諾,再加上兀良哈台做慣了土皇帝也不願再回忽必烈帳下去仰人鼻息,便做出了一個令忽必烈幾乎氣瘋的決定——**建國!自稱大理國王!其後,南宋還真的收回了駐軍自杞的行動,並且贊助了兀良哈台一批軍糧,忽必烈又在襄陽被呂文德兄弟死死拖住,兀良哈台不免更加得意自己當初做出的英明決定,繼續逍遙自在的在大理當著土皇帝。

  很可惜,兀良哈台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

  ……

  經過將近兩個月地長途跋涉後,葉夢鼎率領的南宋使節團終於抵達大理國都,兀良哈台聞訊,忙派兒子阿叔率領禮部官員出城迎接,又火速傳來智囊王~和世子阿術,向他們介紹情況,並問道:「宋人這一次竟然派來了禮部尚書葉夢鼎擔任國使,看來肯定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你們覺得宋人這一次地來意究竟如何?」

  「必然是為四川而來!」王~斬釘截鐵的答道:「忽必烈戰死,宋人沒有乘機北伐,反而將重兵集中到重慶和神臂城,擺明了是想收復四川舊土,消滅忽必烈在四川的殘黨以掃平後方隱患。而宋人朝廷派出禮部尚書葉夢鼎這樣的高官出使,十有**是要請我大理出兵相助,攻打四川腹地。」

  「孩兒也認

  這個可能。」阿術點頭附和。說道:「若我大理從沙麻、阿都出兵北上。可以直接殺進川中平原。兵臨成都城下。賈似道老賊很能用兵。不可能看不到這麼好地地形優勢。」

  「讓孤出兵四川?賈似道老賊打得好算盤。」兀良哈台抿緊了嘴唇。冷哼道:「孤才沒那麼傻。直接殺進四川平原去和劉黑馬硬拚。消耗我大理地國力。」說到這。兀良哈台稍一沉吟。馬上說道:「孤明天接見葉夢鼎。如果他要求孤出兵。孤就找借口推辭。你們也幫幫腔。就說我大理正鬧饑荒。沒力量去成都。」

  「大王。萬萬不可莽撞回絕。」王~一驚。忙說道:「四川劉黑馬是宋人後方隱患。我大理又何嘗不是宋人後方隱患?賈似道老賊乃是豺狼心腸。你若拒絕出兵。賈似道老賊正好有借口出兵大理。向我國下手啊!宋人軍隊這些年連戰連捷。正是士氣如虹之時。若是宋人大軍來犯。我大理國小民貧。如何抵擋?」

  兀良哈台皺起了眉頭。遲問道:「不會吧?宋人自建國以來從未侵犯大理。當初孤**建國時。宋人皇帝又親自下詔宣佈與大理永不相犯—賈似道老賊會有那麼不要臉。因為孤拒絕出兵就來攻打大理?再說了。當初你也說過宋人皇帝地詔書可信。」

  「天下之事,只有賈似道老賊不願去做地事——沒有他不好意思去做的事。」王~確實很瞭解賈老賊,先給賈老賊下了一條無比準確的評語,又答道:「大王,當初微臣認為宋人皇帝的聖旨可信,是因為微臣認為忽必烈與宋人之間的戰事將要曠日持久,並且以兩敗俱傷結束,我軍保留實力而坐山觀虎鬥,可以漁翁得利,乘機發展壯大,所以微臣才建議大王相信。」說到這,王~歎了口氣,「可微臣做夢都沒想到,賈似道老賊親自出征之後,竟然不到百日就擊斃忽必烈並殲滅忽必烈主力,更立即掉轉槍口向南,反過來對我大理形成致命威脅,倒真是應證了人算不如天算的這句古訓。」

  「這麼說來,王丞相是贊成出兵成都了?」阿術扭過頭,目光炯炯地盯著王~說道:「可出兵成都,我卻更擔心——大理軍隊主力若是與劉黑馬拼得兩敗俱傷,對大理懷有野心地賈似道老賊又忽然發難,那我大理豈不更加危險?」

  「世子說得對,這也正是微臣最擔心地事情。」王~點點頭,苦笑答道。兀良哈台一聽拉長了臉,幾乎開始後悔背叛忽必烈而**稱王,「這出兵也危險,不出兵也危險,孤究竟怎麼辦才好?」

  「大王不必焦慮,其實這兩全其美的辦法,也不是沒有。」王~陰陰地說道:「微臣建議,若是宋人使者提出要求大王出兵相助,大王可以立即答應,先穩住宋人,不給宋人向我大理進兵的借口。然後大王出兵至阿都部(今美姑縣)駐守,按兵不動,一邊借口軍資軍糧不足,向宋人要錢要糧拖延時間,一邊觀察川中形勢——微臣可以斷定,阿里不哥也絕不會就這麼把四川送給宋人,必然要從秦嶺南下入川,與宋人爭奪川中平原!屆時若宋人勝,我軍再出兵攻打成都,既不消耗實力也可撈得許多好處。若是阿里不哥勝,我軍就可以坐地起價,看宋人和阿里不哥誰出地條件好價錢高,再決定是幫著阿里不哥痛打落水狗,還是給宋人雪中送炭。」

  「妙計!」兀良哈台大喜,一拍大腿叫道:「就這麼辦!」

  ……

  第二天,也就是南宋鹹淳三年的五月十八日清晨,兀良哈台在他新修建的大理王宮中接見了南宋國使葉夢鼎,和王~猜測地一樣,葉夢鼎果然向兀良哈台提出借兵,請兀良哈台出兵北上,攻打四川腹地,並許諾在事成之後重謝軍費錢五百萬貫和軍糧三十萬石。而兀良哈台也一口答應,「可以!大理與大宋乃是同盟之國,共同進退,大宋收復四川,孤自當起傾國之兵相助,以示同盟之誼。」

  「多謝大王,大王高義,小使佩服之至。」葉夢鼎沒想到兀良哈台這麼爽快就答應,大喜下連聲道謝。兀良哈台哈哈大笑,顯得非常開心,討來黃絹御筆,讓丞相王~當場草擬大理與南宋聯盟攻打四川的盟約,末了兀良哈台又說道:「葉大人,還有一件小事要說明一下,我大理國小民薄,怕是難以支持曠日持久地入川戰事。若是大理軍隊出現軍資和軍糧不足的情況,還請大宋不吝援助。」

  「那是當然。」葉夢鼎歡喜答道:「小使出發之前,我大宋首輔賈平章已經親**代,大理軍隊若是仗義相援,那大理軍隊在與大

  會師之後,軍需糧草全部由大宋軍隊提供。會師之~草,大宋軍隊也可在戰後補償,陣亡的大理將士撫恤費用,也可由大宋出資。這一條大王可以寫進盟約,以做憑證。」

  「既然如此,那孤就卻之不恭了。」兀良哈台十分之高興,忙讓王~~>寫盟約。身為當世大儒,王~的書寫速度自然不用去說,才片刻功夫就寫好兩份盟約,兀良哈台和葉夢鼎觀看無誤後雙雙用印,大宋和大理聯手消滅忽必烈餘黨地盟約便宣佈大功告成。

  訂盟後,兀良哈台少不得邀請葉夢鼎享受國宴,王~、阿術、阿叔和兀良哈台心腹將領大納、玉龍帖木兒等人做陪,席間的虛假客套浪費筆墨,自也不用多說。好不容易等到酒足飯飽,葉夢鼎起身正要告辭,忽然又想起一事,忙從懷裡掏出一封被火漆密封地書信,雙手捧到王~面前,解釋道:「王丞相,這是你故交子聰大師給你的書信,委託小使轉呈,請王丞相驗收。」

  「多謝葉大人。」王~客氣著接過書信,打開只看得一眼,王~就呆立當場了。兀良哈台奇道:「王愛卿,你這是怎麼了?子聰大師在信上對你說了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王~飛快把信收進懷中,向葉夢鼎強作微笑道:「葉大人遠來,鞍馬勞頓,可要多在大理住上一些日子,欣賞大理的異國風光。」

  「多謝王丞相好意。」葉夢鼎微笑答道:「但葉夢鼎這一次不光只是出使大理,還要從大理借道南下安南,去見安南國王陳晃遞交國書,只怕在大理呆不了幾天,就得立即南下。」

  「葉大人不辭辛苦,為國奔波,真乃人臣之楷模,小相佩服之至。」王~勉強客套了幾句,與兀良哈台等人一起把葉夢鼎送出王宮。葉夢鼎剛走,兀良哈台就迫不及待的向王~問道:「王愛卿,發生什麼事了?剛才看你的臉色不善,子聰那個禿驢在信裡對你說了什麼?」

  「子聰,果然奸詐!」王~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將子聰寫給自己的信交給兀良哈台。

  兀良哈台匆匆展開一看,見子聰信上寫道:「百一吾弟,見信如面。大宋邀弟之主出兵相助,若愚兄所料不錯,弟定獻虛與委蛇及隔岸觀火之計,然大宋王師挾威西進,阿里不哥也提豺狼之師南下,大理身處漩渦,坐收漁利之望已無可能。望弟早棄首尾兩端之舉,勸說弟之國主全力助宋,以免殃及大理,禍及子孫。愚兄子聰頓首。」

  「鹹淳三年三月二十二?」看看信上地日期,兀良哈台大吃一驚,「子聰兩個月前就猜到我們要做什麼了?」

  「那隻老狐狸!」王~咬緊牙關,怒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讓葉夢鼎出訪安南也是他地主意!他是要告訴我們,我們如果耍花招,大宋就要聯合安南夾擊我們大理——大王當年你在安南國都升龍屠城(發生在公元1257年),安南人恨你入骨,如果宋人提出聯盟,安南肯定答應!」

  兀良哈台又驚又怒,一腳踹翻剛才招待葉夢鼎的飯桌,咆哮道:「子聰禿驢,孤真恨不得一刀宰了你!」但冷靜下來後,兀良哈台又向王~問道:「既然我們地打算已經在宋人預料之中,那現在該怎麼辦?」

  「大王已經和宋人簽定了共同討伐忽必烈餘黨的盟約,現在反悔等於就是背盟,宋人就更有理由向我大理進攻。」王~飛快答道:「惟今之計,只有分兵駐守紅河以防安南,同時進兵阿都部,觀察川中戰事。阿里不哥和劉黑馬也不是笨蛋,他們見我們屯兵邊境,肯定少不了要來與我軍聯繫,謀求聯手抗宋——實在不行地話,我們大可以和阿里不哥聯手,共保西南。」

  「和阿里不哥聯手?這點只怕也早在宋人意料之中吧?」阿術皺起了眉頭,對王~抱定首尾兩端的策略有些反感。兀良哈台卻拍板道:「就這麼辦!這一次孤親自領兵北上,如果阿里不哥提出地條件好,孤還更願意和蒙古同族合作!」

  雖然兀良哈台採納了王~的建議,可王~卻半點高興不起來,此刻出現在王~腦海中地,只有子聰那張陰險的笑臉。王~不禁心道:「子聰那隻老禿驢既然猜到了我要打隔岸觀火的主意,還故意揭穿,甚至故意聯絡安南激怒兀良哈台,難道他就不怕把兀良哈台逼到阿里不哥一邊?——莫非,那只該死的老禿驢就想把兀良哈台逼到阿里不哥那邊?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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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川中義

  第二十章 老賊入川

  張嘴難說兩家話,阿里不哥、兀良哈台和劉黑馬等而運籌帷幄的同時,賈老賊也在鹹淳三年四月初六那天悄然踏上了出征四川的道路。和前幾次不同,賈老賊這一次出征所以帶的兵力極少,除了六千餘名正規軍外,另外只有六百名少林僧兵、八百餘名各類工匠和兩百餘名火器訓練官,總兵力甚至還不到八千。但兵力雖少,攜帶的軍需物資卻相當不少,別的不說,光是火藥就裝了六十餘條大船,其他的成品和半成品火器也有上百船之多,整支船隊仍然是浩浩蕩蕩,在運河水面連綿十餘里。

  船隊抵達鎮江後就轉入了長江,並在建康小歇,賈老賊與前來迎接的沿江制置使杜庶密談一宿後,杜庶便讓長子杜鴻率領千餘名精銳軍士加入賈老賊隊伍,陪同賈老賊入川作戰。而後賈老賊一路晝夜兼程,又於五月初二抵達鄂州,並在鄂州與陳宜中、楊晨煥等宋軍官員將領會合——考慮到四川盆地擁有相當數量的平原地形,賈老賊還是決定從大宋騎兵中抽調五千騎兵入川參戰,以彌補宋軍步兵機動力不足的缺點。

  鄂州會師後,料理完公事的賈老賊抽空和舊部敘舊,並瞇著眼睛向楊晨煥笑道:「聽說你小子娶了史天澤的孫女?真有這事?長得漂亮不?」楊晨煥臉一紅,老實答道:「才剛剛定親,成親還早呢。她是史老將軍長子史格的次女,岳父說我和史家有緣,就硬把女兒許配給我,我父母不在襄陽,曹將軍做主替我答應了,我才不得不娶。至於姑娘的相貌人才嘛,只能算是馬虎——不過配我倒是綽綽有餘。」

  「哈哈哈哈哈。」在場眾人被楊晨煥的謙虛實話逗得哄堂大笑,賈老賊也笑道:「說到緣分,你小子和史天澤還真是有緣,記得你們第一次見面是在洛陽吧?當時史天澤打斷了你一條胳膊,現在拿個漂亮孫女賠你,你這筆買賣還真賺大了。進了四川好好幹,等收復了四川凱旋而回的時候,本官親自為你們主婚。」

  「謝太師。」楊晨煥大喜答應,激動地模樣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大笑。被笑得不好意思的楊晨煥趕緊轉移話題,向賈老賊問道:「太師,我們騎兵這一次入川,是走陸路還是走水路?」

  「為了讓你們早些熟悉適應地形,你們走陸路入川。」賈老賊用手敲打著桌子,皺眉說道:「過了夷陵就進三峽,三峽到重慶這段水路最是難走,本官這一次又帶了這麼多輜重,將近四百里水路,真不知道要走幾天。」說到這,賈老賊不由自主的將目光轉向行軍地圖,眉頭皺得更緊,喃喃道:「也不知道阿里不哥地軍隊有多少進入了四川,又和劉黑馬一夥勾搭得怎麼樣了?這敵情不明,可是兵家大忌啊。」

  賈老賊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一個多月前,阿里不哥分兵突襲潼關,潼關守將廉希憲雖然拒絕了阿里不哥軍招降,但因為潼關已成孤城,又被阿里不哥軍東西夾擊,廉希憲不得已選擇了棄關而逃,率領潼關守軍渡過黃河逃入山西,到山西去與忽必烈幼弟穆哥會合。阿里不哥軍乘機奪取潼關,與關外地阿里不哥軍和盟國察哈台汗軍會師,聲勢大張。其後因為道路阻塞,宋軍對陝西情況兩眼一抹黑,自然不清楚阿里不哥軍究竟有多少軍隊從秦嶺南下入川,將領又是那些,甚至連阿里不哥軍是走子午谷入川還是走祁山入川都不清楚,所以賈老賊才會如此的憂心忡忡。

  擔心再多也沒作用,沉吟片刻後,賈老賊命令道:「大軍明天出發,水陸兩路齊頭並進,務必在五月底之前抵達重慶,與王堅、高達二位將軍會師。」宋軍眾將各自行禮,齊聲答道:「遵命!」

  從夷陵到重慶四百來里三峽水路,賈老賊計劃用二十天左右的時間走完,自以為是時間綽綽有餘了,可是真正到了宋代的三峽之後,賈老賊才知道自己還是低估了三峽的山高水險。三峽地江水水流急就不用說了,河道裡還有許多無數暗礁淺灘,很多地方甚至只拿靠士兵人力拉縴,拖著船隻才能通過,賈老賊的輜重船既沉重無比又是逆流而上,其中的艱苦可想而知。過了夷陵才走了五六天時間,宋軍竟有四條輜重船擱淺和觸礁,所幸搶救及時才沒造成多大損失,逼得賈老賊不得不火速從江陵又抽調了一批船隻隨軍聽用,分擔輜重船載重,又耽擱了不少時間。

  水路難走。陸路更不好走。那開鑿於崇山峻嶺和懸崖峭壁之上地棧道最窄處僅有兩尺來寬。宋軍騎兵只能下馬步行。根本無法乘騎。身上還得背著沉重地軍糧武器。其辛苦絲毫不亞於拉縴行舟地宋軍步兵。又這麼慢騰騰地走了幾天。賈老賊終於忍不住氣得破口大罵。「是那個王八蛋說三峽風光秀麗。千里江陵一日還?這不是誤導後人嗎?一天走二、三十里就個個累得要死。一天走千里。他來走給我看看!

  ……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賈老賊在入川路上掙扎前進地同時。阿里不哥地入川軍隊也在與子午谷棧道做著艱難搏鬥。不過阿里不哥軍入川地時間要早上一些。又是輕騎入川速度迅捷。所以賈老賊才剛剛抵達巫峽地時候。阿里不哥地軍隊就已經踏進了漢中盆地。在子午谷口紮下營寨後。劉整立即拜見了主將脫裡赤。與他商量奪取漢中地計劃。不曾想剛剛躺下地脫裡赤卻呻吟道:「明天吧。走了六百多里山路。我身上地骨頭都快散架了。讓我好好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再商量吧。」

  「脫將軍。這可不是休息地時候。」劉整急了。解釋道:「興元府(漢中)乃是忽必烈最早地封地。忽必烈在這裡經營多年。勢力根深蒂固。守將耶律朱哥也是忽必烈地鐵桿舊部。對忽必烈忠心耿耿。我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否則我軍就危險了。」

  「好吧。那你說怎麼辦?」脫裡赤想起臨行前也速台交代自己要多聽劉整地建議。便強撐著從床上坐起。劉整建議道:「末將認為。我軍應該派一名使者去益水西岸地真符縣城求見守將。請他代為引見耶律朱哥。向耶律朱哥解釋我軍來意。告訴耶律朱哥我們不是來攻打漢中。而是來幫助他們抵禦宋蠻子地侵略。力爭讓耶律朱哥站在我們一邊。我軍在四川才有一處立足之地啊。」

  「那好。你去安排吧。有結果了再告訴我。」脫裡赤一口答應。然後倒頭就睡。

  劉整歎了口氣,趕緊出帳去安排使者呈獻書信,向漢中的忽必烈殘黨道明自軍來意。

  不得不承認,劉整地這個安排確實做得非常及時,其實忽必烈軍的漢中守將耶律朱哥已經收到阿里不哥軍入川地消息,並且集結了軍隊駐紮在真符,準備以逸待勞偷襲阿里不哥這支疲軍。而劉整將使者派到真符城中表明來意後,耶律朱哥考慮再三,終於決定放棄偷襲行動,並且答應第二天在益水橋頭與脫裡赤、劉整談判。

  第二天上午,耶律朱哥、脫裡赤和劉整三人會集於益水岸邊,為了表示誠意,劉整力勸脫裡赤不帶軍隊,僅帶三四十名隨從,脫裡赤是最純正的蒙古軍人,信奉不殺使者的天條,自然答應。而帶著大批軍隊預防意外的耶律朱哥見劉整和脫裡赤竟然只帶了少許隨從,驚訝之下對阿里不哥軍敵意大減,也坐下來和阿里不哥軍認真談判。

  「耶律將軍,我們的來意,想必你已經很清楚了,但末將還是要重複一遍。」脫裡赤不擅言辭,談判自然是劉整擔任主角。劉整開門見山地對耶律朱哥說道:「襄樊大戰,忽必烈大汗被賈似道老賊詭計害死,忽必烈大汗的主力也全軍覆沒,數十萬蒙古勇士和色目勇士喪生於宋蠻子屠刀之下。而賈似道老賊不依不饒,又將主力西移入川,擺明了是衝著你和劉黑馬將軍而來——阿里不哥大汗身為忽必烈大汗胞弟,自然不忍心看到你們這些忽必烈大汗的舊部被宋蠻子屠戮,所以派我和脫裡赤將軍率軍入川,增援你們這些忽必烈大汗的舊部,而非為了乘機奪取四川!在這一點上,還請耶律將軍明查。」

  「並非為了乘機奪取四川?」耶律朱哥可不是笨蛋,冷笑反問道:「阿里不哥會有那麼好心?他真有那麼好心的話,當初就不應該篡逆叛變,和大汗爭奪汗位,讓我們蒙古自相殘殺,導致宋蠻子漁翁得利。」

  阿里不哥的死黨脫裡赤一聽不樂意了,馬上嚷嚷道:「篡逆叛變地是忽必烈,蒙古家法,幼子繼業,忽必烈是違反我們蒙古祖宗家法。」忽必烈死黨耶律朱哥勃然大怒,正要反駁時,劉整搶先說道:「耶律將軍,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現在忽必烈大汗已經架崩,他的太子也被宋蠻子抓走,就算是兄終弟及,阿里不哥現在也是無可辯駁的蒙古大汗,這點你應該承認吧?」

  「誰說我承認了?」耶律朱哥繼續冷哼。劉整微笑道:「好吧,就算耶律將軍你還不承認阿里不哥大汗,但阿里不哥大汗卻承認你是他的臣子,否則他也不會讓我們幫你抵禦宋人——耶律將軍,你不要忘記了,你是契丹人,和宋蠻子有著不共戴天之仇地契丹人!宋蠻子如果佔領四川之後,可能會饒過漢人田雄,也可能會饒過紀侯,甚至可能會饒過劉黑馬——但絕對不會饒過你這個契丹人!宋蠻子抓住色目人後,通常是砍斷四肢慢慢折磨至死,耶律將軍你想嘗嘗那個滋味嗎?」

  「你威脅我?」耶律朱哥臉色一變,站起來下意識的去摸刀柄。劉整卻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威脅耶律將軍?我與脫裡赤將軍才帶幾個隨從前來,耶律將軍的大軍卻嚴陣以待,我還威脅耶律將軍,我發瘋了是吧?」

  「那你為什麼要說宋蠻子不會饒過我?」耶律朱哥有些洩氣,追問道。劉整大笑答道:「耶律將軍,末將恐怕只

  了你心中最擔憂地事情,所以你才如此恐懼吧?澶淵熙增幣,大遼兩次欺凌蠻子朝廷,宋蠻子恨大遼入骨,這才有了宋金合力滅遼之事,耶律將軍身為大遼皇族後裔,又是忽必烈大汗臣子,正是宋蠻子誅之而後快的人物——耶律將軍心裡,只怕早就比任何人都清楚了吧?」

  劉整地話字字句句,正好打在耶律朱哥心坎上,自從得知忽必烈戰死和宋軍重兵入川後就沒睡過一個好覺的耶律朱哥臉上表情陰晴不定,良久後,耶律朱哥慢慢坐回原位,嘶啞著聲音說道:「那我如果投降阿里不哥大汗,阿里不哥大汗能原諒我以前跟隨忽必烈地過失嗎?」

  「關於這點,耶律將軍大可放心。」劉整向脫裡赤一攤手,微笑道:「在入川之前,大汗已經全權委任脫裡赤將軍接納四川的蒙古臣子,不管是誰,以前跟著忽必烈幹了什麼,只要誠心歸順阿里不哥大汗,阿里不哥大汗一律既往不咎,他的駐地也不會變動,官職另有升賞。」

  「是啊。」脫裡赤附和道:「在入川前,大汗已經給四川地七位蒙古萬戶準備好了官職,耶律將軍你是三萬戶,利州東路總管,允許世襲罔替。」

  「允許世襲罔替?」耶律朱哥有些心動——漢中可是出了名的糧倉,其富庶可想而知。

  劉整趁熱打鐵道:「耶律將軍,阿里不哥大汗給你地條件夠優惠了吧?現在忽必烈大汗已經架崩,宋蠻子又不容於你,除了阿里不哥大汗,你還能選擇誰?難道你認為就憑你興元府一府之力,就能擋得住宋蠻子的大軍?」

  反覆考慮了良久,出於對漢人的懼怕和對蒙古人長期以來的感情,耶律朱哥還是咬牙說道:「好吧,我願意歸順阿里不哥大汗。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們在興元府內不能燒殺搶掠,我還有一些存糧,可以提供給你們充當軍糧。」

  「好,耶律將軍果然是聰明人。」脫裡赤和劉整都是大喜,拉著耶律朱哥的手連聲誇獎。劉整笑道:「耶律將軍放心,阿里不哥大汗是為拯救四川而來,又怎麼會禍害四川地蒙古百姓?不過除了軍糧之外,還有兩件事要請耶律將軍幫忙,一是給我軍安排一個駐地,二是勞煩耶律將軍替我軍聯繫劉黑馬老將軍和其他幾位萬戶,我們蒙古人只有團結起來,才能抵抗宋蠻子對四川的野蠻侵略。」

  「駐地容易,真符之南有一座城池名叫西鄉,可以供二位將軍屯兵。」耶律朱哥耍了個心眼,又說道:「至於聯絡劉黑馬將軍他們更容易,我這就給他們寫信,請他們派出使者到興元府與二位將軍商議。」

  「娘的,欺負老子不認識四川地形?讓老子們駐紮西鄉,擺明了是叫老子們替你抵擋從+州北上的宋蠻子!」劉整心中冷笑,臉上卻笑得萬分親切,與耶律朱哥不斷噓寒問暖,又在心裡說道:「不過也沒什麼,只要老子們在漢中站穩了跟腳,後面劉太平的軍隊源源不絕開進四川,興元這座糧倉遲早還是我們的。」

  ……

  經過近一個月地艱難跋涉,賈老賊的船隊終於穿過三峽,在六月初二這天抵達重慶,王堅、高達、應、文天祥和楊亮節等人一起出城迎接,賈老賊與他們見面後,連氣都來不及喘上一口,馬上就劈頭蓋臉問道:「怎麼樣?阿里不哥軍隊已經到那裡了?來了多少?」

  「八天前的消息,阿里不哥兩萬軍隊進駐西鄉,興元府守將耶律朱哥易幟,已經歸順了阿里不哥,聽說阿里不哥還有後續部隊準備入川。」高達答道:「另有成都那邊的可靠消息,劉黑馬、張札古帶、奧屯世英和田雄這些蒙古萬戶都已接受阿里不哥軍邀請,或是派出使者,或是親赴興元府,準備與阿里不哥軍展開談判,商量建立聯盟抗擊我軍。」

  「聯盟?」賈老賊的眉頭扭成了一個結,冷笑道:「一群烏合之眾,也想聯盟抗擊大宋?這回本官來了,看本官挑撥離間你們火並!」說到這,賈老賊又恨恨道:「好,讓他們韃子和韃子聯盟去,本官這回要聯盟西南地少數民族,看誰的聯盟更厲害?!師夔,本官記得你父親呂文德當年曾經到播州(今遵義一帶)聯盟當地少數民族,還成功說服他們和大宋聯手抗蒙,那事情你可清楚,給本官介紹一下詳細過程和情況?」

  註:呂文德是在1257年到播州構築貴州防線,修築三城,並成功說服當時佔據貴州大部分地區的羅氏鬼國與南宋聯手抗蒙,其後這道防線一直是四川宋軍地堅實後盾,直至南宋滅亡,蒙古都沒有能用武力打破這道同時保護了四川和湖南側翼的堅強防線。羅氏鬼國又被稱羅甸國,但有史家認為兩者並不是一個國度,書中採納宋史地羅氏鬼國稱呼。

GGCMEAT 發表於 2018-2-1 17:21
第四卷 川中義

  第二十一章 會盟(上)

  被賈老賊點名介紹西南少數民族的情況,曾經跟著老爸呂文德深入羅氏鬼國談判的呂師夔馬上來了精神,一邊陪著賈老賊趕進重慶城,一邊在路上向賈老賊介紹道:「太師,家父當年到羅氏鬼國的情況是這樣的,寶佑四年(1256年),羅氏鬼國遣使上報朝廷,說是發現蒙古韃子在大理以北集結兵力,又大量招募當地土著作為嚮導,有可能從羅氏鬼國強行借道攻打四川的南部屏障播州和思州。而且蒙古韃子還派人招撫羅氏鬼國的幾個首領,想要把羅氏鬼國也拉到蒙古韃子那邊。」

  「這事本官聽說過。」賈老賊點點頭,回憶道:「聽說當時的大宋右丞相董槐建議安撫羅氏鬼國,團結羅氏共同抗蒙,你父親當時節制鼎、澧、辰、、靖五州軍馬,靖州最為靠近羅氏,所以就派了你父親到思播組織防禦。你父親幹得很出色,四川這些年南面一直穩如泰山,就是靠他留下來的這條防線。不過羅氏鬼國具體情況如何,有那些首領,對我們漢人是什麼態度,本官就不太清楚了。」

  「羅氏鬼國主要有三個首領,分別叫阿搾、何勇和阿氈。」呂師+答道:「其中勢力最大的,是控制水西(今貴州大方一帶)的阿搾,他控制的地方直接和韃子控制的大理接壤,卻最傾向於我們漢人,我父親當年到羅氏鬼國安撫,第一個表示歡迎地頭目就是他,他還有個弟弟叫阿里,也很傾向於我們大宋,後來帶著家父接觸其他兩個頭目的就是水西阿里,這兩個兄弟手裡大概有七八千蠻兵,人數不多,卻很能打仗,韃子都不敢隨便招惹他們。另外兩個頭目何永和阿氈對我們態度一般,但因為阿搾和阿里兩兄弟勸說,他們也站到了我們大宋一邊,這些年一直幫著我們大宋守住四川南方,倒沒出過什麼差錯。」

  「很好,看來這次大宋團結西南少數民族的行動,就要從阿搾和阿里這兩個兄弟身上著手。」聽到少數民族中有兩個大頭目是大宋派,賈老賊不由大喜,忙吩咐道:「師+啊,看來這次你要繼承你父親的遺志,多帶些金銀再去一次羅氏鬼國了,你去給本官帶個話,就說本官想請他們到重慶做客,他們親自能來最好,或者派能代表他們的人來也行,本官有大事要和他們商量。」

  「遵命。」呂師+雙手抱拳答應,又建議道:「太師,末將覺得光帶金還不夠,應該再多帶一些鹽巴,羅氏鬼國境內不產鹽,雖說鄰近的州境內有鹽井,但產量很少,供給四川都困難,羅氏鬼國那邊鹽巴就更是比金子還貴了,送鹽巴他們更高興。」

  「提議不錯。」賈老賊更是歡喜,「本官在出發之前也考慮到了這點,所以特地從兩淮帶來二十船鹽,你多帶些人手,直接送兩船過去,幫助他們解決鹽荒問題。別楞著了,抓緊時間安排,明天就出發去羅氏鬼國。」呂師+大聲答應,轉身就去安排,一直陪在一邊沒說話的地頭蛇王堅忽然開口道:「賈平章,你不要只盯著羅氏鬼國,不要忘了,四川南面真正的依靠還是思播田楊二族!你如果輕視他們,那才是大錯特錯。」

  賈老賊和王堅同齡,又是一起在孟>帳下任過事的老同事——關係卻一向很糟糕,再加上第一次神臂城大戰後王堅和賈老賊之間又有些小矛盾,所以王堅對賈老賊說話的態度一點不客氣。還厚,裝做沒聽出王堅語氣中地諷刺,只是驚訝道:「思播田楊,是指思州田景賢和播州楊文那兩個土皇帝嗎?」

  「賈平章,說話請注意一些。」王堅毫不客氣的指出賈老賊的粗俗無禮,大聲說道:「你應該稱為思州安撫使田景賢田大人,還有播州安撫使楊文楊大人,而不是指責其為土皇帝。要是讓兩位對大宋忠心耿耿的大宋臣子聽到,只會傷了忠臣之心。」

  賈老賊有些尷尬—其實賈老賊也很清楚田景賢和楊文對南宋十分忠心。手下地軍隊也是英勇善戰。都是賈老賊這次西進入川團結和爭取地對象。只是兩人又同時是手握地方生殺大權還不向朝廷交納稅賦地土皇帝。所以賈老賊才叫順了口。為了掩飾尷尬。賈老賊呵呵乾笑兩聲。說道:「本官失言。多謝王大人指點。本官這就用朝廷首輔地名譽。邀請楊大人和田大人到重慶會面。」

  王堅冷哼一聲。將頭扭開。一旁地高達有些奇怪。低聲向賈老賊問道:「太師。下官記得你和王大人是多年地老同事了。怎麼看他地模樣。對你好像還有些偏見?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過節?」賈老賊做賊心虛。不敢把自己和王堅鬧僵地原因說出來。只是苦笑搖頭。答道:「別想歪了。本官和王大人之間沒什麼過節。可能是本官信口失言。所以惹得講究禮儀地王大人不高興了。沒事。事情過了就算了。」

  進駐重慶城後。賈老賊當眾宣讀聖旨。正式接管四川及西南各路兵權。原來控制四川兵權地王堅倒是很痛快地交出兵符。對賈老賊地態度卻仍然是冷冷淡淡。賈老賊自知理虧。幾次想找王堅單獨密談。解釋一些事情。卻每次都遭到王堅冷漠拒絕。賈老賊也沒辦法。只好一邊深入四川軍隊瞭解具體情況。抓緊時間訓練炮手和鍛造沒良心炮備戰。一邊等待少數民族首領和思州田家和播州楊家派來地使者。還有就是密切關注蒙古軍地漢中會議。全力探察阿里不哥與忽必烈殘黨地勾結情況……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賈老賊還在重慶等待諸路軍馬會盟地時候。忽必烈軍在四川地另外六個萬戶或是派出使者。或是親自到訪。都已經雲集到漢中城中。本來不屬於七

  一地蒙古下萬戶熊耳因為收編了宋軍叛將梅應春地[大張。也被劉整點名邀請到漢中赴會。一時間。漢中城中旗幟各異。諸路雲集。

  六月十三日,除了漢中地頭蛇耶律朱哥外,劉黑馬、張札古帶、奧屯世英、夾谷龍古帶、田雄和紀侯等六路萬戶代表全部到齊,乘亂壯大勢力的熊耳夫妻也親自抵達了興元府參加會議——雖說這其中有很多人根本不想來,可宋軍大兵壓境,卻又不得不來探探風聲。而劉整和脫裡赤見蜀中七萬戶竟然這麼給面子,自是欣喜若狂,趕緊在興元府中召開會議,討論聯手抗宋的可能性。

  當初劉整被劉黑馬父子招降的時候,已經與四川七萬戶全部見過面,彼此間並不陌生,所以劉整也省了許多麻煩。會議剛一開始,劉整就馬上話入正題,直接提起宋軍重兵入川對四川諸萬戶造成地威脅,並大肆渲染宋軍對蒙古軍民殘暴行徑,一口咬定賈老賊反攻四川後,肯定會把忽必烈殘黨斬盡殺絕,抓到的俘虜千刀萬剮,俘虜的妻女也全部收進軍營充當軍妓。雖然蒙古軍地幾個萬戶都知道劉整的話裡肯定有誇張成分,但考慮到自己入川後著實殺害了不少漢人和宋軍將士,落到宋軍手裡下場絕對好不到那裡去,也就沒有反駁拆穿。

  「各位大人、將軍,我劉整和你們一樣,都是忽必烈大汗地臣子!」即將結束對宋軍殘暴罪行描述的時候,劉整慷慨激昂地大聲說道:「忽必烈大汗在襄陽不幸戰死,我們身為忽必烈大汗的臣子,理當為他報仇雪恨!如果向宋蠻子投降屈膝,否則我等百年之後,又有何面目去向忽必烈大汗?」

  「忠臣不事二主,投降了阿里不哥,難道將來就有面目去見忽必烈大汗了?」親自到漢中參加會議地萬戶夾谷龍古帶冷冷的插話道。劉整連眼皮都不眨,馬上大聲答道:「不錯,忠臣是不能事二主——可我們要為忽必烈大汗報仇,光憑我們手裡地力量又怎麼夠?所以我思來想去,發現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助阿里不哥大汗的力量!更何況阿里不哥大汗乃是忽必烈大汗的親弟弟,兄終弟及,阿里不哥大汗繼承忽必烈大汗的領地和子民,也是合法合理,我們效忠於阿里不哥大汗,等於就是效忠忽必烈大汗!」

  「放屁!」夾谷龍古帶被劉整的無恥言語氣得鬚髮怒張,拍案吼道:「你在襄陽勾結張弘范叛變,企圖挾持察必皇后和真金太子獻給阿里不哥,導致我軍自相殘殺,宋蠻子漁翁得利!難道這也是對忽必烈大汗的效忠嗎?」

  夾谷龍古帶的駁斥話音剛落,頓時滿場變色,和夾谷龍古帶關係甚好地田雄趕緊連扯他衣角,提醒他這裡不是自己們的地盤。誰知劉整被夾谷龍古帶戳到傷疤卻不驚不怒,反而微笑道:「夾谷將軍,你這話是從那裡聽來的?你親眼看到末將和張弘范將軍挾持皇后和太子了嗎?」

  「當時我正在四川,怎麼可能看到?」夾谷龍古帶冷哼答道。劉整一聳肩膀,答道:「這就對了——夾谷龍古帶將軍你中宋人的離間之計了!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宋蠻子勾結我軍叛逆子聰、姚樞等人,企圖劫走皇后和太子,我和張弘范將軍收到消息,立即率軍到中軍保護皇后太子,不曾想子聰禿驢竟然誣陷我和張弘范將軍是陰謀叛變,塔察爾王爺和伯顏將軍又不慎中計,這才導致我軍火並內訌—夾谷龍古帶將軍,請你仔細想上一想,如果我和張弘范將軍是我軍內訌的罪魁禍首,那我們就是宋蠻子在襄陽全勝的頭號功臣,為什麼宋蠻子的主帥賈似道老賊還要對我和張弘范將軍頒布必殺號令?為什麼不嘉獎和招攬我們,卻反過來重用子聰禿驢?」

  「這個……。」夾谷龍古帶無言可對——賈老賊對劉整和張弘范的極端痛恨,就連宋軍內部都不是十分清楚,更何況夾谷龍古帶這麼一個外人。脫裡赤也插話說道:「劉將軍和張將軍是在戰後才歸順阿里不哥大汗地,這點我可以做證。忽必烈大汗的軍隊內訌,確實是子聰和姚樞兩個蠻子挑動的,劉太平將軍的弟弟劉長平還被姚樞騙過漢水,被宋蠻子俘虜扣押,到現在還沒釋放。」

  夾谷龍古帶怒視劉整,將信將,田雄怕好友又犯牛脾氣,趕緊打岔道:「這麼說來,劉將軍和張將軍歸順阿里不哥大汗,只是為了替忽必烈大汗報仇了?」劉整點點頭,嚴肅而又沉重的答道:「大汗戰死,我和張弘范將軍本欲隨他而去,以死相報!——可想到大汗地血仇未報,我們又咬牙忍辱偷生,決定留住這有用之身,等待時機為大汗報仇!幸得阿里不哥大汗英明,禮賢下士,又再三邀請我和張弘范將軍出山,並親口答應要為忽必烈大汗報仇雪恨,我們才重到阿里不哥大汗麾下任事。」

  「對,對,這個我也可以做證。」脫裡赤連連點頭,彷彿真有其事一般。

  而在場的蒙古軍諸萬戶又沒有親眼得見,對他和劉整地話自然是將信將,並不完全相信。這時候,劉整一拍桌子說道:「諸位大人,諸位將軍,現在你們應該明白了吧?我、張弘范將軍和耶律朱哥將軍,都是為了替忽必烈大汗報仇,這才投入阿里不哥大汗帳下,借助阿里不哥大汗的力量找宋蠻子報仇!你們都是忽必烈大汗地忠臣,你們是願意效仿我們呢?還是願意投降宋蠻子,做一個二臣逆賊,留下千古罵名?」

  會場中鴉雀無聲,忠於忽必烈地幾個蒙古萬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表態,在場唯一沒有固定地盤地熊耳本想表態歸順,但事先得到老婆唐笑指點,也是乖乖把嘴閉上,不肯去當投降阿里不哥的出頭鳥。又過了良久,代表劉黑馬出席

  劉黑馬第三子劉元興年少氣盛沉不住氣,叫道:「劉話是什麼意思?你邀請我們到興元府,說是建立聯盟抵抗宋人,可現在又威逼我們歸順阿里不哥,如果我們不歸順,是不是要把我們全部殺掉?」

  「三公子差矣,劉整並非威逼,僅僅只是建議。」劉整向同樣沉不住氣的脫裡赤使個眼色,微笑道:「如果各位大人和各位將軍不肯聽從劉整的建議,劉整自然不會勉強。這樣吧,我們先不提這件事情,先討論建立軍事聯盟如何?劉整冒昧,為各位將軍草擬了一份盟約,各位將軍聽聽如何?」

  說著,劉整從懷裡掏出一份文書,展開說道:「劉整訂立這個盟約只有三條核心內容,第一,諸位一旦聯盟後,不管那一位將軍地屬地遭到宋蠻子軍隊襲擊,都可以向其他盟友和阿里不哥大汗的軍隊求援,受邀請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絕,阿里不哥大汗的軍隊也絕不強迫各位歸順,齊心協力,共同抵禦宋蠻子的野蠻入侵。」

  「這條可以。」在場的蒙古諸萬戶一起點頭,認為這一條十分合適。

  劉整微笑道:「第二條就比較嚴格了——無論那一位將軍向宋蠻子投降,或者是與宋蠻子暗中勾結而自保,一經發現,簽定這份盟約的諸路兵馬都要優先對其討伐之,阿里不哥大汗的軍隊也會對其發動進攻,務必將其除之!」

  「這是當然,我們中間如果有叛徒,我夾古龍古帶第一個饒不了他!」夾古龍古帶第一個大聲答道,其他幾個蒙古萬戶也滿口答應,認為這一條十分合理。劉元興問道:「那第三條呢,第三條是什麼?」

  「第三條嘛,做為組織者和策應人,阿里不哥大汗的軍隊可以自由出入各位將軍的防區,各位將軍不得阻攔。」劉整慢悠悠的答道。話音剛落,會場馬上又是鴉雀無聲——開玩笑,讓阿里不哥地軍隊自由出入自己軍隊的防區,要是阿里不哥軍在自己的腹地忽然發難怎麼辦?

  「各位將軍,難道你們認為阿里不哥大汗懷有惡意嗎?」劉整很驚訝的向眾人問道:「不讓阿里不哥大汗的軍隊通過你們的防區,那阿里不哥大汗怎麼救援你們被宋蠻子攻打的地方,飛過去嗎?」

  「劉將軍,那你如何保證阿里不哥大汗的軍隊在我們防區內部不搞小動作,要是你們突然佔領我們的城池怎麼辦?」田雄試探著問道。劉整一聳肩膀,答道:「關於這點,我劉整可以對天發誓……。」

  「發誓就免了。」田雄擺擺手,微笑道:「上次鄂州大戰,賈似道老賊發的誓讓我們蒙古軍隊吃夠了苦頭,我們已經不再相信任何誓言了。所以,還是請劉整將軍說些實際地保證。」

  「關於這點,我要和脫裡赤將軍商量一下。」劉整聳聳肩膀,彎腰和坐立的脫裡赤交頭接耳的商量了幾句後,劉整又直起身體,大聲說道:「這樣吧,為了讓各位將軍放心,又能救援被宋蠻子攻打的將軍,我們決定——將來不管是出入那一位將軍的防區,除了必須通過地關口外,絕不進出任何城池,這樣總行了吧?各位將軍也看到了,我們的軍隊現在在興元府境內,沒有經過耶律將軍允許,我們有進過一座城池嗎?」

  「這樣可以。」在場地各個蒙古萬戶一起點頭,對劉整的保證多少相信了一些。這時候,劉元興代表劉黑馬問了一個關鍵問題,「劉整將軍,既然阿里不哥大汗開出如此之好地條件,又不強迫我們歸順於他,那他為什麼還要救援我們?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好處太多了。」劉整飛快答道:「阿里不哥大汗救援四川,第一是挽救無數蒙古忠臣的性命,第二就是牽制宋蠻子地主力,為大汗南下攻打宋國爭取準備時間,第三嘛,將來阿里不哥大汗南征之時,還望各位將軍從川中出兵,配合阿里不哥大汗的南征行動。」說到這,劉整又微笑著補充一句,「各位將軍,阿里不哥大汗雖然偉大聖明,可太過賠本的買賣,他還是不願經常去做的。」

  「哈哈哈哈哈。」劉整的俏皮話逗得眾人一起大笑,會場氣氛頓時輕鬆不少。就連對阿里不哥入川抱有極大敵意的劉元興也頻頻點頭,又轉過頭,對保護自己前來漢中的千夫長楊過輕聲說道:「如果阿里不哥是出於牽制宋人主力的目的,那麼我們可以和他合作,接下來只要聯盟細節不成問題,這份盟約我們可以簽。」

  「三公子,請還是小心一些。」楊過輕聲提醒道:「阿里不哥招降耶律朱哥,證明他對四川還是有土地野心,我們得慎重行事。」劉元興欣賞的看一眼楊過,低聲答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我不會隨便上當的。」

  因為互相救援的軍糧和軍需物資的供給問題太過繁瑣,所以聯盟並沒有當天就達成,散會休息後,劉整和脫裡赤一起回到他們在興元城外的軍營,剛坐下不久,卻驚訝的聽到有一名極為美麗的娘子前來拜訪他們。脫裡赤和劉整都是屬於那種色中餓鬼型的,聽說是美女拜訪自然接見,片刻後,果然有一名動人異常的嫵媚女子被領進了中軍大帳,那女子矮身行禮,用嬌媚之致的聲音自我介紹道:「賤妾四川下萬戶熊耳之妻——唐笑,見過脫將軍,劉將軍,二位將軍萬安。」

  「原來是熊夫人,夫人快快請起。」脫裡赤第一個跳上去,握住唐笑的小手把她攙起來,心中大讚,「真軟,真香。」唐笑則並不急於抽回被脫裡赤握住的小手,反而向脫裡赤極為嫵媚的嫣然一笑,眼神之中儘是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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