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朝上門女婿 作者︰我是奸商(連載中)

chen890708 2009-9-2 02:06: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2 69399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2 03:07
初來乍到 第五十章玉矛VS白玉碗(2)
雷司偉的這句話說得有些嚴重了,趙其昌連忙賠笑說道︰

  “雷掌櫃這是哪里話呢,就算是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這樣認為啊。”

  一邊不說話的曹吉開口說道︰

  “這麼說老朽我能夠看看了。”

  “可以,當然可以!”劉開林沒有再理會趙其昌,連忙親自將那個玉碗端了過來。

  曹吉小心的將玉碗捧在了手中,借著從外面射進來的光線,仔細的查看了一番,一邊看,最里面一邊發著嘖嘖的聲音︰

  “看這字體或大或小,忽連忽斷,綿延不絕,隨心所欲,機變百出,的確是張伯高的手法,真是想不到張伯高的狂草市面上千金難求,竟然在這小小玉碗上看到。”

  听到曹吉說這個,一邊百雅軒的掌櫃的也開口符合說道︰

  “這的確是一件珍品,而且我看玉碗胎壁薄如蟬翼,在這麼輕薄的玉器上去刻文字,可見琢玉之人功力之高,最難得的是除了刻工技藝高超還要精通書法,少有參差,就會原形畢露,我看這個玉碗要是找對了賣價少說也要上萬兩!”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不用趙其昌宣布,大家伙也都知道這次鑒寶恐怕要是霽月齋奪魁了,畢竟一個商周的玉矛雖然說少見,可是跟霽月齋手中那個唐朝的螭虎耳白玉碗卻還要差上許多,玉玩行本身就跟文玩沾邊,像百雅軒的字畫玉牌還有這個刻有張旭草書的玉碗價格都會上一個台階。

  趙其昌雖然說快要被氣炸了,可是表面上的風度卻還是要維持,他強笑了幾下,說道︰

  “現在該劉掌櫃的看看我的玉矛了。”

  劉開林小心翼翼的將那只玉矛,觀察了一番後,說道︰

  “的確是一個好東西,不過我還是認為我們的螭虎耳白玉碗更勝一籌。”

  “笑話!你那個螭虎耳白玉碗雖然說好,可是那里能夠跟我周代的青玉矛銅骰比呢。

  兩個人各持一詞,都認為自家的東西是最好的,無奈之下,只好采用了投票的法子,這也是祖輩留下來的,大家在一張紙上分別寫下各個玉器的價格。

  當灰袍子將結果整理出來之後,臉色頓時煞白,他看了看趙其昌,拿著單子的手都在顫抖,隨後底氣不足的念叨︰

  “鑒寶勝出者是,是,是……”

  看到這個,趙其昌不由怒聲罵道︰

  “是什麼啊是,趕緊念!”

  被趙其昌一罵,那人說話也順溜了,

  “鑒寶勝出者是霽月齋的螭虎耳白玉碗!”

  听到這個,趙其昌的臉色當場就青了,不過在深吸了兩口氣之後,卻又恢復了正常,而且還滿臉笑容的對著劉開林說道︰

  “恭喜劉掌櫃的,看來霽月齋這一年都會十分的興旺啊。”

  劉開林雖然十分的不喜歡趙其昌,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來說些吉利話,他這里總不能拒人千里之外,也抱拳說道︰

  “同喜同喜,鈺福祥有這樣的寶貨,看起來今天的生意也一定十分的旺。”

  趙其昌滿臉笑容,湊近劉開林耳邊,低聲說道︰

  “高興吧,笑吧,要不到了明天你的哭都哭不出來!”

  趙其昌的話,劉開林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反而在馬車上將這件事情當做笑話說給了林斌听,作為霽月齋的掌櫃的,經歷了一年的時間,他總算是再度吐氣揚眉了,趙其昌的話他完全當成是了失敗者的自我安慰,可是林斌卻沒有這麼簡單的想。

  趙其昌既然敢找人打斷周老二的手,說明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按規矩來的人,倒是不能不提防,想到這里,他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去。

  听到這個,劉開林不由笑著說道︰

  “三少,這件事情你多慮了,趙其昌之雖然說找人動手打了你二哥,卻也不過是找地痞流氓騷擾罷了,可這次珍寶大會整個江南的文玩行都十分的關注,量他也不敢玩什麼花樣。”

  听到劉開林這樣說,林斌依然感到有些不放心,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忽然間急停了下來,隨後听到外面的家丁說道︰

  “掌櫃的,前面有人擋住路了!”

  惱羞成怒攔路殺人!劉開林的腦子中瞬間閃過了這樣一個念頭,不由有些慌張,反倒是林斌雖然有些擔憂,卻還十分的震驚,這里畢竟是甦州城的大街上,不要說霽月齋,就算是再膽大包天的江洋大盜也不會在這里作案。

  果然緊跟著听到外面有人說道︰

  “掌櫃的,前面的人說要見三少。”

  “見我?”林斌不由感到有些納悶,不過他卻還是掀開簾子走了下去,而劉開林擔心他,也連忙跟了下去,他可不希望現在林斌的手也讓人給廢了。

  “小老弟,別來無恙啊!”

  林斌看了看曹吉,笑著說道︰

  “曹老哥行事出人意外,卻把小弟我跟劉掌櫃的嚇得不輕。”

  听到林斌這樣說,曹吉看了看沈家那些戒備著的家丁,不由恍然大悟,笑著說道︰

  “這是我考慮欠妥了,光是為了搶個先手,誰知道竟然嚇到了劉掌櫃的和小老弟,真是罪過。”

  劉開林看到曹吉從車上下來,就知道了他到底是為了什麼下來的,不過卻還是故作不知的問道︰

  “不知道曹東家半路攔截,到底是為了何事呢?”

  曹吉看了看劉開林,哈哈的笑了幾聲,說道︰

  “劉掌櫃的有何必明知故問呢,也不怕實說,我是為了你們的那個螭虎耳白玉碗,只要劉掌櫃的肯割愛,銀子絕對不成問題。”

  听到曹吉的話,劉開林有什麼感受不說,林斌反倒是被嚇得一跳,听這句話他實在是懷疑這位曹老哥是不是也是穿越人士,否則的話如何會說出如此強悍的詞句呢。

  听到曹吉發出了這樣的豪言壯語,林斌微微一笑,看著曹吉說道︰

  “我要是說個百八十萬兩的,老哥豈不是要吃虧了?”

  曹吉听到林斌的話,臉色變都不變,反倒是回頭對站在身後的雷司偉說道︰

  “小老弟說多少就是多少,等下把銀子送到霽月齋去。”

  听到這個,林斌不由笑著說道︰

  “曹老哥還真是舍得。”

  听到林斌這樣說,曹吉卻正容說道︰

  “張旭的草書,李白的詩詞,還有那雕工,都是獨一份兒,多少銀子我都覺得值!再說了,小老弟你開口,我也不能不賣個交情。”

  听到這個,林斌不由贊嘆有錢就是好,這個螭虎耳白玉碗符合了富商們附庸風雅的愛好,而且在鑒寶大會上大露風頭,價格是會浮高許多,可是卻也絕對到不了林斌所說的這麼多銀子,甚至連一半也到不了,可是曹吉所說話的意思,卻盡在後半句話了。

  要是林斌真的漫天要價,恐怕就要將這個晉商巨頭給得罪到底了,以後不僅僅是生意好怕做不好做的問題了,這樣能跟朝廷做生意的商人,那一個不是能量驚人,要是下了決定整治一個霽月齋,那是不成問題的,林斌白天刻意的結交自然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來。

  林斌搖了搖頭,說道︰

  “那麼多銀子,就算是老哥你敢給,我也不敢要。”

  听到林斌這樣說,曹吉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說道︰

  “我闖蕩南北這麼久,形形色色的人也見過不少,可是跟小老弟這樣不要銀子的卻還是第一個,怎麼,嫌銀子燙手?”

  林斌也不由笑了,說道︰

  “那里有嫌銀子燙手的呢,我只是害怕我要是拿了你這個銀子後,恐怕以後再也拿不到銀子了。”

  說到這里,林斌和曹吉兩個人不由對視著笑了起來,曹吉開口贊嘆說道︰

  “很好,我要是有一個女兒也一定把她嫁給你,劉掌櫃,你們沈東家真是好眼光啊!”

  劉開林卻只是笑了笑了,對曹吉的話不置可否,畢竟他只是一個掌櫃的,背後議論東家,無論是好話,還是壞話,都不太合適。

  “劉掌櫃的,你給個準話吧,這個螭虎耳白玉碗多少銀子你就肯讓給我。”

  劉開林連忙拱手說道︰

  “曹東家,這玉玩行的規矩你也知道,這件事情你恐怕要找我們東家商量了。”

  “小老弟,該你說話了呀。”

  听到曹吉這樣說,林斌笑了笑,自嘲的說道︰

  “要是我做主的話,這個白玉碗送給老哥你都行,不過現在霽月齋的事情還是大小姐處理。”

  言下之意很明白,他做不了主,听到林斌的話,曹吉不由奇怪的看了看林斌和劉開林,說道︰

  “我要是沈東家,恨不得趕緊把女兒嫁給小老弟,免得夜長夢多,怎麼樣,小老弟,有沒有興趣到老哥我這里來呢?閨女我是沒有,不過我的佷女卻有兩個跟你歲數差不多的。”

  曹吉的話,讓林斌和劉開林再度體會了一把他的彪悍,這樣當面玩牆角的事情他也說得這樣理直氣壯的。

  劉開林連忙開口說道︰

  “曹東家,你要是真的喜歡這個白玉碗的話,倒是可以跟我一起回去,到時候見了東家,可以當面商議一下。”

  曹吉略微一思索,不由一揮手,說道︰

  “好,就這麼辦!”

  ps︰情節加快,感謝幾位提意見的書友,剛下班回來,所以更新晚了,希望大家原諒。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2 03:40

RE: [架空歷史]明朝上門女婿 作者︰我是奸商 (連載中)

初來乍到 第五十一章 驚變
天墨黑墨黑的,連一絲的亮光也看不到,月初的夜里本來就要黑一些,更何況這天氣從前兩天開始就變了天,就算是在白天也少見到一絲的陽光,晚上更是漆黑一片了。

  屋里面光線很暗,桌子上面擺著一盞豆油燈,燈捻兒挑得不高,瑩瑩如豆的燈焰兒幽幽發著青綠的光,照的房間里面都有些陰森森的。

  林斌將手中的玉石小心的在陀上面加工著,這是他特地去了一趟霽月齋後院挑選來的,曹吉家老太爺要過壽,這是一個更好的拉近兩個人關系的機會,所以他想要做一個小玩意祝壽,不過這個小玩意也只是對于他來說。

  看了看玉石上面的磨痕,隨後又將玉石放到了水登上,這是一種類似桌子一樣的琢玉工具跟現代的琢玉機器有些相似,不過卻要簡單的多了,效率自然也是沒有的比的。

  水登的高度同桌子差不多大小,中間空放著一個盆,里面儲藏的就是傳說中的解玉沙,其實也就是一些硬度很高的寶石被錘碎,挑選出來大小一致的細沙再做成糨糊一樣的東西。

  在盆子上面有兩個立柱,架一個軸,軸用木頭或者鐵制成,然後在上面系一根皮帶,靠兩腳上下起落來帶動軸來回旋轉,而軸的另一頭就是制作玉器時候所用的工具了,種類很多,不過總稱為陀,主要分成用于小玉料切割和玉石粗加工的側托和大面積磨除玉料的磨陀。

  而林斌現在所用的就是磨陀,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間從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聲,這讓他感到心頭一陣煩躁,琢玉的時候講究的是就是心平氣和,全身心投入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境界只有偶爾才能為之,也正是因為這個林斌才會選擇在晚上開工,一來是安靜,而來也是時間緊迫。

  本來以為外面的吵鬧聲會會很快就停下來的,可是誰知道吵鬧聲竟然越來越大,林斌隱約的也能听到外面有人喊道︰

  “……走水了……”

  失火了?這也難免,畢竟剛剛過了年,到處都是一片喜慶,指不定有誰放爆竹的時候不小心就引得失火了呢。

  不過被這樣一鬧,林斌一點干活的心思也沒有了,索性將手中的玉石放在了桌面上,想要出去看個究竟,可是打開門後他卻發現院子的牆上都有紅光了。

  站在院子中一看不遠處火光沖天,不由感到震驚,好大的火啊!

  周家的其他人也都被這動靜吵鬧的醒了過來,周慶斌一邊往身上穿著外衫一邊跑出來,看到林斌站在院子中,不由開口問道︰

  “老三,那里走火了?”

  林斌沒有回話只是指了指老大背後,老大快走了兩步到林斌身邊回頭一看,也不由倒抽了一個冷氣,那是什麼樣的光景啊,光是火苗子都有兩三丈高,望眼過去都是一片紅彤彤的,可是周慶斌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由焦急的說道︰

  “糟糕,那里似乎是沈家內宅的方向!”

  沈家內宅?听到這個林斌不由一驚,剛要說話,老大卻開口發令了︰

  “老三,拿著水桶跟我來,去救火!”

  等到林斌兩兄弟趕到了火場的時候,林斌的心一直沉到了底,火是從隔壁穿過來的,等到眾人發現的時候,大火早已經起來了,而且被夜風一吹就燒過牆來了。

  離大火還有十多米遠,就感覺到自己的面龐被大火炙烤的難以忍受,這種狀態下根本就無法去救火,可是沈家的諸多下人卻還是將手中一桶桶的水潑到了大火中,大火微微退縮一下可是隨後卻又膨脹了起來。

  “趕緊救火啊!快點!你去找桶打水,你們兩個別愣在這里,拿著桶還不趕緊打水去!”

  有人大聲的喊道,後來可能是看到林斌和周慶斌站在這里,不由大聲的斥責說道。

  林斌扭過頭卻看到了劉開林面色猙獰的站在那里,大聲的嘶喊著,平日的文雅早不知道拋到那里去了,頭發凌亂,借著火光還能夠看到臉上沾到的炭黑。

  “三少,你怎麼也來了?”

  看到自己剛才指派的竟然是林斌,劉開林不由的愕然,不過林斌卻沒有給他多少機會,反倒是大手一揮說道︰

  “你趕緊派人去把周圍沒有起火的房子淋上水,另外找人用鐵鍬挖土滅火!”

  “挖土滅火?那里有土啊?”劉開林不由愣愣的說道,挖土滅火他還真是沒有听到過。

  林斌這個時候那里還有心思給他解釋這些啊,立馬破口大罵道︰

  “就地挖啊,地上多的是!”

  “哦,還愣著干什麼啊,沒有听到三少說的嗎,趕緊去!”

  劉開林緊跟著對站在自己周圍的人大聲的喊道。

  整個沈家全都忙碌起來了,而知道後宅失火之後,沈家也顧不得那些規矩了,前院的工匠學徒和家丁全部都都動員了起來,打水滅火,沒有拿到水桶的人,則拿著鐵鍬,和各種各樣的工具就地挖土,然後將土投向火中。

  沈家大火也已經驚動了周圍的鄰居,大家也都好心的過來幫忙,可是從起火到這個時候少說也有將近一個小時了,在這個都是木質結構建築的時代,不要說是起火一個小時,就算是半個小時,想要滅火也難于登天,不過好在人比較多,水桶跟不上,還有沙土,總算是將大火的腳步阻攔了一下。

  “下雨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而林斌也才注意到天空真的下起了雨點。

  也許是老天爺不忍心看到這場大火再肆虐下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天空開始零零散散的落起了雨點,而且隨後很快就轉成了瓢潑一樣的大雨。烈火雖然凶猛,可是在這種雨簾一樣的大雨中卻還是只堅持了不一會兒的功夫,隨後就只下了燃燒後的斷壁殘垣告訴人們這里曾經發生過一場大火。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煙氣味道,坍塌的廢墟上有些地方不是還冒出一縷青煙,不過也很快被大雨沖散,大火熄滅了,周圍也逐漸的黑了下來。

  冰冷的雨水浸入身上的襖中,讓本來輕軟的衣服沉重了許多,而且冰涼的貼在身上,讓人感覺到十分的不舒服。

  可是劉開林卻顧不得那些了,要知道沈家的寶庫可就在這堆廢墟下面!

  劉開林挑選了幾個衷心可靠的家丁去清理那些廢墟,畢竟這里面都是一些價值連城的東西,平時連他想要進去都還要東家同意,更何況是這些下人呢,要是被誰順走了一件,那損失可就大了。

  當寶庫被清理出來之後,林斌心中算是悲喜交加,喜的是沈家做的是玉玩生意,寶庫中放著的都是一些玉石玉玩之類的東西,雖然說怕高溫,可是大火畢竟燒毀不了,最起碼也能夠少賠一點,要是換成一個文玩的寶庫,里面擺放著名人字畫的話,估計當成能被氣死了。

  那些極品的木材的箱子是沒有了,寶庫的四壁雖然兼顧,可為的是防賊,大火卻是放不了的,甚至有時候掀開上面的模板,雨水留下,還能夠听到里面冷水滴到燒紅鐵板上的哧哧聲。

  林斌站在了一邊的屋檐下,而沈碧君就站在他旁邊的屋門口,不過他一點過去的意思也沒喲,只是看著雨中劉開林幾個人在翻找著。

  “……什麼?……不可……”

  嘩嘩的雨聲讓林斌只能夠听到只言片語,不過看樣子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隨後林斌看到劉開林竟然放開了手中的雨傘,有些失魂落魄的站在了雨中,他心中不由一驚,低頭就要沖過去,卻听到身後有人喊道︰

  “等等……”

  回頭卻看到沈蓮打著傘,而另外一只手拿著一柄傘追了上來,林斌接過傘一邊跑一邊撐開,跑到劉開林身邊,這時候旁邊已經有一個俊俏的小後生撐著一把傘站在了劉開林的身邊。

  “……不可能……”

  林斌看到劉開林的樣子不由急切的問道︰

  “劉掌櫃的,出什麼事情了?”

  “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會沒了呢……”劉開林沒有理會林斌,卻還是一臉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

  他身邊的年輕人卻開口說道︰

  “剛才師傅清點了一下寶庫里面的東西,說是少了一樣東西。”

  少東西了?可是也不至于這樣啊,林斌不由追問道︰

  “什麼東西?”

  “好像說是一個什麼翡翠西瓜……”

  “轟隆隆!”

  一個悶雷忽然間響了起來,劉開林一下子被這聲雷驚醒了,臉色不知道是被凍得還是其他,十分的蒼白。

  而他身邊的年輕人臉色也變了,低聲說道︰

  “雷打冬,一年空!”

  听到年輕人這句話,劉開林不由厲聲呵斥說道︰

  “小孩子知道什麼,誰準你亂說話的!”

  ps︰周末還要上班,殘念……真是慘啊,而且還是沒有加班費的加班,繼續痛苦……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3 23:40
初來乍到 第五十二章 風波乍起
冬天打雷,六月飛雪,雖然在現代都是十分正常的天氣變化,可是對于古代人來說這卻是十分不吉利的征兆。

  冬雷滾滾夏日雪,有一個都是天大的事情,更何況這滾滾冬雷發生的時間也太寸了點,這邊剛發現翡翠西瓜不見了,那邊就有滾滾冬雷了,這不是往劉開林的心頭上插針嗎。

  “這位是劉掌櫃的公子?”林斌岔開話題的問道。

  年輕人低著頭不敢出聲,可是劉開林卻看著他又不順心,破口罵道︰

  “你個榆木疙瘩,听不到三少問你話呢?”

  年輕人連忙回答說道︰

  “回三少的話,小的叫高順,原本是霽月齋跑外場的學徒,有幸拜得劉掌櫃的為師。”

  “哦,好好學,劉掌櫃的手底下很有些東西。”林斌開口說道。

  劉開林強笑了一下,說道︰

  “三少抬舉了,我這點東西在你面前那里拿得出手啊,這個兔崽子以後少不了要你多多指點了。”

  林斌搖搖頭,說道︰

  “劉掌櫃的真是太謙虛了。”

  林斌這樣的插科打諢就是想將劉開林的注意力從寶庫上面吸引開一點,可這個時候劉開林那里還有心情去關心那些啊,看著寶庫一臉愁容的說道︰

  “為什麼翡翠西瓜就丟了呢,明天的賞寶我們該如何辦呢。”

  看到劉開林一臉的沮喪,林斌安慰說道︰

  “珍寶大會一年一次,何必在乎這一次的得失呢,今年就算是讓出去又如何?更何況不是還有楊檔頭的那個羊脂玉靈芝仙鶴,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劉開林仰頭長嘆了一聲,說道︰

  “看來事情也只好這樣了。”

  東西繼續還要翻查,深夜大雨雖然說帶來了許多不便,可是正是因為有這場及時雨,那些暗燃的木材全都被雨水澆滅,反而方便了眾人整理。

  寶庫的房間全都是用鐵汁澆築而成,所以說諸多玉玩都在房間里面,只要將那些燃燒後的木灰清除干淨就能夠找到那些玉玩。

  等到了清理完的,天色已經蒙蒙亮了,雨從後半夜越下越小,到了這個時候只有淅淅瀝瀝的掉一些雨點了,林斌都感到自己的眼皮有些發澀,不過卻還是堅持著,沈希乾趴在桌子上睡了,他也是太累了,上了年歲,忙碌了大半晚上早就扛不住了。

  起身活動了一下,林斌向著劉開林站著的地方走了過去。看到劉開林的表情,林斌就沒有報多大的信心,看樣子肯定是丟東西了,他挨著劉開林站在了寶庫的門口,

  寶庫立面都已經清晰的干干淨淨了,地面上只有燃燒後的木炭灰和雨水混合後的糨糊,不過讓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是,在寶庫的周圍除了那種煙燻的味道竟然還夾雜著一絲絲的檀香味,那是寶庫里面裝玉玩所用檀木盒子被燒掉後留下的。

  “還是沒有找到。”劉開林有氣無力的說道。

  “還少了其他東西嗎?”林斌問道。

  劉開林苦笑著亮了亮手中的清單,說道︰

  “其他的大件倒是不差,不過有兩個把件丟了。”

  林斌眉頭一皺,不過卻還是沒有說話,反倒是劉開林嘆口氣後,說道︰

  “走吧。”

  把人都召集到了一起,可是大家圍坐在一起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的意思,那張清單就放在了桌子上,可無論是沈希乾還是沈碧君誰也沒有想要看看的意思。

  最後還是劉開林開口說道︰

  “東西清出來了。”

  “東西都找到了嗎?”沈希乾緩緩的開口問道。

  劉開林看了看沈希乾和沈碧君,隨後頭一低,低聲說道︰

  “少了幾件。”

  “少了什麼?”

  “兩個羊脂玉的把件,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那個翡翠西瓜。”

  “什麼!”

  沈希乾听到這個,猛的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卻將桌子上的茶杯給踫翻了,茶水順著桌面淌到了了他衣衫的下擺上,有些慌亂的將衣服上的水拂去,隨後沈希乾開口問道︰

  “你方才說什麼,翡翠西瓜怎麼了?”

  “沒有找到。”劉開林無奈的重復說道。

  “怎麼可能,那麼大的一個東西怎麼會說沒有就沒有了呢,是不是被人拿了?”

  听到這個,劉開林也無法回答,寶庫的鑰匙他也沒有,而且當時大火沖天,就算是有人想要進去偷東西,也的能進去啊。

  “這個不好說,不過我看這場大火卻有些蹊蹺。”一直不說話的林斌忽然間插口說道。

  听到林斌這樣說,幾個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斌的身上,等著他接著說下去。

  林斌看了看眾人,卻開口問道︰

  “這幾天天氣很少放晴,我還幾千前些天放晴後我把被子拿出去曬,就是這樣的天,卻發生那麼大的火,這其中怎麼可能沒有問題呢,而且大火從旁邊人家一直燃過來,火勢一定很大,要有那麼大的火勢肯定要不短的時間,這期間又怎麼可能沒有被別人發現呢?”

  眾人心頭原本就有些疑惑,現在听到林斌這樣一說,不由的越想越蹊蹺,劉開林一拍桌子,大聲說道︰

  “肯定是鈺福祥干的!這次一定不能放過他們,我們去報官!”劉開林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

  “站住!”沈希乾喊道,“報官,報官又有什麼用呢,上次知府大人的態度你也不是沒有看到,說不定知府都是人家的庭上客,我看這件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啊!”

  劉開林畢竟不是毛頭小子,方才之所以那般,也只是因為實在是氣憤不過了,現在听到沈希乾這樣說,不由忿忿的說道︰

  “從長計議,就怕別人不給我們這個時間。”

  听到劉開林這樣說,眾人不由的沉默了。從長計議是不錯,可是恐怕鈺福祥根本就不會給沈家這個時間,到時候計議還沒有成,店鋪卻已經被人給逼死了。

  “你說該怎麼辦呢?”沈碧君看著林斌,忽然開口問道。

  “怎麼辦?”林斌乍一听到這個,不由感到有些愕然。

  沈希乾也看著林斌說道︰

  “對了,三少你有沒有辦法呢?”

  林斌搖搖頭,可隨後卻接著說道︰

  “好辦法是沒有,不過眼下最關鍵的卻是今天下午的賞寶,至于其他的,也只能是見招拆招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听到林斌這樣說,眾人不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這一次林斌沒有再給眾人帶來奇跡。可是林斌的話人讓眾人也想起來現在最關鍵的不是從長計議談論未來的時候,而是如何度過下午的賞寶,在這節骨眼上本來是打算打主力的翡翠西瓜丟了,到底用什麼來代替,還是說準備放棄今年的這次賞寶。

  “要是大家都沒有好主意的話,我倒是建議用楊檔頭的那個和田羊脂玉的靈芝仙鶴,鈺福祥依仗的無非就是霽月齋先前的幾個檔頭,他們以前留下來的東西我也看過,跟楊檔頭的收益也就是仲伯之間,到時候鹿死誰手還說不定呢。”

  “也只好如此了。”听到林斌這樣說,沈希乾不由嘆口氣說道,楊檔頭的那個靈芝仙鶴他看到過,用的是極品的和田羊脂玉,雕工也十分的精細,用料也十分的難得,一塊帶紅皮的羊脂玉,就著玉料的形狀在上面刻出了一只仙鶴,那塊紅皮恰恰就是仙鶴的丹頂,也算是匠心獨運。

  可是楊檔頭在霽月齋的七大檔頭里面並不出彩,只能勉強跟得上隊伍,一個都戰勝不了,更何況鈺福祥現在不止是一個,而且據說這次是極大當頭一起出手,難度更是增加了不少,也正是因為這個,所以沈家人才感到有些沒把握,而周昌雖然說手藝不錯,可是速度卻太慢,一件玉器往往都是精雕細刻,一件精品沒有個一年兩年的時間根本就做不成,遠水解不了近渴。

  而沈家之所以選中林斌的翡翠西瓜,一來是為了拉攏林斌,二來在林斌父子的努力下,翡翠西瓜在雕工上已經十分的高超,還有就是看中了林斌年輕的身份,這是一個極大的噱頭,不過現在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做出了決定之後,沈希乾和劉開林兩個人都去忙碌了,翡翠西瓜的莫名丟失不僅僅讓沈家面臨一個很大的危機,而沈家想要借機讓林斌上位的計劃也擱淺了,無奈之下沈希乾還是決定親自出馬,憑他在玉玩行的威望,多少能夠給霽月齋掙來一些顏面。

  “鈺福祥肯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你說這一年我們該如何辦呢?”

  听到沈碧君詢問的口氣,林斌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她是跟自己說話,隨後一指自己,問道︰

  “你是在問我嗎?”

  “是。”

  林斌忽然間笑了,隨後說道︰

  “主意我倒是有,不過我想霽月齋現在還不需要。”

  沈碧君張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她知道這是林斌對她的怨念,只好低頭不語。

  林斌站起身來,看著沈碧君說道︰

  “忙碌了一夜了,要是沒有什麼事情我就回去睡覺了。”

  說完後,林斌在沈碧君的注視下大搖大擺的離去了,可是這個時候的他卻並沒有感到那種雪恥後的快感,反倒是感到沉甸甸的。

  難道說我真的把自己當成是沈家的人了?難道說我也是一個見到女人就邁不動腿的男人嗎,而且還是一個不知道俊丑的女人。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3 23:41
初來乍到 第五十三章 錯綜復雜
沈家內宅,沈啟山的房間。

  “那個曹吉真的是這樣說的?”沈啟山眉頭緊皺的問道。

  劉開林不由點了點頭,說道︰

  “看的出來那個曹吉有些欣賞三少。”

  沈啟山沉思了一會兒,隨後才緩緩的問道︰

  “那麼老三那邊呢,他是個什麼想法?”

  劉開林皺著眉頭搖了搖頭,說道︰

  “我看三少似乎是有意結識那個曹吉,可到底是怎麼個意思,我也說不清楚。”

  听到這個,沈啟山臉上露出了難以取舍的表情。一邊是自己親生女兒,一邊卻是一個認識不深的外人,要在這中間做出取舍,本來是十分簡單的事情,可是現在事情卻被攪得有些亂遭了。

  這件事情要從白天劉開林和沈希乾去參加賞寶會說起,沒有了翡翠西瓜,單憑楊檔頭的羊脂玉靈芝仙鶴也總算是為霽月齋博得了第二的名頭,可是跟鈺福祥幾大檔頭精心制作的玉器相比,靈芝仙鶴則顯得小家子氣了,可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卻是曹吉在中間談話中表現出來對林斌的看重!

  這讓劉開林和沈希乾感到有些擔憂,翡翠西瓜丟了不要緊,只要有林斌在,霽月齋未來的十多年只要能夠找到好的玉料,就不愁沒有那個水平的好東西出來,可要是林斌也被人給搶走了,那麼事情可就真的沒有回轉的余地了,畢竟玉玩行的高手也就是那麼幾個,不可能再憑空的變出來一個。

  也正是這個原因,讓劉開林和沈希乾回到了沈家之後直接先找的沈啟山,可是看到沈啟山一副舉棋不定的樣子,沈希乾都感到有些焦急了,不由開口說道︰

  “東家,要趕緊決定啊,東西丟了可以再做,可是人走了,可就找不回來了!”

  “依照你的意思呢?”沈啟山看著沈希乾問道。

  “趕緊把大小姐和他的名分定下來,而且親事越早辦了越好,省的夜長夢多!”

  听到沈希乾這樣說,劉開林也開口補充說道︰

  “對,而且事情越快越好。”

  听到兩個人都這樣說,沈啟山也不由有些心動,隨後卻開口問道︰

  “周家老大和老二的婚事怎麼樣了?“

  沈希乾連忙回答說道︰

  “我听說王婆要把她手頭一個養了十年的瘦馬賣給周家老大做媳婦,而老二據說跟柳甦院的一個紅姑娘身邊的丫頭搞得火熱,前些日子正張羅著要給她贖身呢,我看事情也差不多了。這點東家你盡管放心。”

  沈啟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卻看著沈希乾問道︰

  “最近店里面有沒有地方有缺?”

  沈希乾听到這個,遲疑了一下,隨後卻說道︰

  “揚州店那邊的掌櫃王翰,前些日子倒是跟我提過想要回家享享清福,我正為這個事情頭疼呢。”

  沈啟山遲疑了一下,隨後感慨的說道︰

  “我還記得當年跟他一起去和田那邊買玉料,這感覺才一眨眼的功夫,他竟然也老了,既然是這樣,那就讓他去吧,另外再給他一千兩銀子,就說是我說的,讓他以後有時間了,多到霽月齋坐坐。”

  說到這里,沈啟山頓了頓,隨後接著說道︰

  “至于揚州那邊就讓老三去吧,也算是提前鍛煉一下,我听說那些山西人在揚州也有會館,何況鹽稅司也在那里,就讓他多多跟那個王公公交往交往。”

  別看劉開林和沈希乾兩個人先前一個勁的鼓動沈啟山將事情定下來,可是當沈啟山真正的打定了主意後,他們卻又猶豫了,劉開林因為自持身份,所以只是默不作聲,可沈希乾卻還是問了一句︰

  “東家,揚州店那邊派他過去,是否有些不合適呢?”

  沈啟山看著沈希乾說道︰

  “我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萬一有一天我歸西了,光靠著君丫頭一個人,是撐不起這偌大的家業的,要有個人幫她!老三的確是有些真本領,可玉玩行這里面的溝溝坎坎卻沒有經過多少,難免會吃虧,讓他去揚州店,我也知道有不妥的地方,不過我們現在沒有時間來慢慢的讓他學了,沒事,就算是賠錢了也無所謂,就當花錢買點教訓吧。”

  既然沈啟山這樣表態,劉開林和沈希乾也不能再說些其他了,畢竟東家都不在乎賠錢不賠錢的問題了,他們這些做掌櫃的自然是更不用操心了。

  ※※※

  周家小院,劉開林從沈啟山那里出來了之後就來了周家小院,一來是告訴林斌賞寶的事情,而來則就是通知沈啟山的決定。

  “什麼?讓我去揚州店?”林斌有些驚訝的說道。

  劉開林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

  “不錯,這事情是東家決定的。”

  林斌嘴角忽然間浮起來一絲笑容,他看著劉開林說道︰

  “難道說你就不怕我把揚州店給搞砸了?”

  這些日子跟林斌接觸不少,知道他也是一個十分干脆的人,劉開林索性也笑著說道︰

  “怕,不過東家都不在乎,我自然也就無話可說了。不過說實話,你去揚州店,我還真有點期待?”

  听到劉開林的話,林斌不由感到有些好奇,照理說,他這樣嘴上沒毛的年輕人當上玉器店的掌櫃,可是劉開林竟然還有些期待。

  “期待什麼?”

  劉開林忽然間一笑,看著林斌說道︰

  “我很期待的想要看看,揚州店有你在,到底會發生些什麼事情。”

  “听你這意思,我倒成了瘟神了,到那里那里就有事情發生。”

  劉開林搖搖頭,說道︰

  “非常人行非常事,三少你做事每每總能出人意料,如有神助,我現在倒是有些相信三少真的遇到過神仙了。”

  听到劉開林這樣說,林斌不由感到一陣無語,本來只是用來應付家里人的話誰知道竟然精明的劉開林也給騙過了。不過這也難怪,任憑劉開林想破了腦子估計也不會想到林斌竟然是“借尸還魂”。

  劉開林沒有在周家待多長的時間,送他離開之後,林斌回到了房間,卻看到了二哥正坐在他的房間中,看到他過來,開口問道︰

  “老三,劉掌櫃的叫你來做什麼?”

  “沈家說讓我去當揚州店的掌櫃的,我正猶豫去不去呢。”林斌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說道。

  听到這個,周延斌眼楮一亮,急切的說道︰

  “去啊!為啥不去呢。”

  林斌白了周延斌一眼,他二哥這點是讓他感覺到最不喜歡的一點,只能夠看到眼前的蠅頭小利,根本就不往深里面想一下,他緩緩說道︰

  “這玉玩行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揚州的那些個同行現在一股勁兒的排擠霽月齋,我去了就能討得好去?”

  玉玩行有一個規矩,那就是新人入行要經過“考驗”,直到經過了行業內的認可,否則的話這種考驗是不可能停止的,這種考驗不一般不超過幾年的時間,因為無論任何店鋪,在這種群起而攻之的局面下都不可能堅持太長的時間,除非有強大的實力,像霽月齋的當年就是憑著七大檔頭的強大實力,硬生生的再揚州插了一根釘子,也或者干脆跟鈺福祥一樣背後有官方背景,讓衙門里頭的人出面擺平。

  盡管霽月齋在揚州的店面早就已經扎根了,可作為一個外來戶,想要發展還是舉步維艱,尤其是霽月齋總部在甦州,這中間的問題就更加復雜。

  不過周延斌卻絲毫不以為然,他現在對林斌有一種強烈的信任,見過神仙的啊!還不夠牛屁的?撇撇嘴開口說道︰

  “那有什麼,還怕他們給咱們送東西,逼急了,你也做些仿古玉給他們送過去,氣不死那些老頭們。”

  听到二哥這樣說,林斌不由感到好笑的笑了笑,可心中卻也一動,送贗品上門,這無疑是玉玩行最常用的一個手段了,如果說看不出來,不能說出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來會十分的麻煩︰

  不收,壞了名頭,可是收了的話,明知道有八成是贗品,卻就因為看不出來其中的問題來,卻生生的吃個啞巴虧,而且說不定幾千兩買來的贗品,最後頂多賣個百多兩銀子,這樣來幾次連內褲都的當掉。

  要知道揚州玉器自古就有,是我國玉器的發源地之一,再加上揚州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每朝每代是繁華之地,而玉器也是能人輩出,揚州本土的玉店自然不會看著霽月齋在自家地盤上稱王充霸,所以當霽月齋受到了鈺福祥的沖擊後,揚州的玉玩行也是群起而攻之,讓霽月齋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這個時候去揚州,面臨的局面可想而知,林斌輕輕的用手指摩挲著眉心。雖然說不太贊同二哥的話,可是卻也給了他一個提醒,既然說大家都在玩手段,那就無所謂道義的問題的了,以假治假倒也不失是一個好手段。

  霽月齋在京城的店面算是徹底的讓鈺福祥打壓了,現在甦州這邊是主要戰場,揚州那一邊雖然說也受到排擠,可是畢竟只是來自同行內本能的反應,跟鈺福祥這樣有計劃的攻擊不一樣,要是能夠抓住時間在把揚州的店發展起來,到時候也可以減輕一下這邊的壓力。

  想到這里,林斌不由有些興奮的雙手擊掌,眼楮閃光的說道︰

  “去揚州!曹吉那邊費些心思應該可以拉攏過來,王漢卿那個老滑頭,光收銀子不辦事兒,這次到了揚州,我就不信這個死太監還是光吃不拉,也該讓他出點力氣了。”

  ps︰總算是把情節趕過去了,後面就是揚州的事情了,呵呵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3 23:41
紙醉金迷的揚州 第五十四章 揚州初行
自古以來揚州就是鹽商聚集的地方,這年頭只要是個鹽商,那都是富甲一方的角色,平日里的生活奢侈程度堪比皇家氣派,雖然說有沈萬三的前車之鑒,卻也架不住有膽子大的人,時間長了,大家看到朝廷沒有動靜,也紛紛效仿,就這樣一來二去的,不幾年的時間,揚州又恢復了當年的奢靡,甚至更加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揚州人不知道該感謝杜牧還是說該唾棄他,因為正是他的三首七絕,還有後來歷代詩人的共同努力,讓人們一提到了揚州,總會想到這里的女人,確切的來說是想到這里的妓女。

  “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從隋唐一來總有這樣的佳話。林斌現在就深深的體會到了這一點,站在了船頭,看著兩邊的秦樓楚館,心中甚至感到有些興奮和迷離︰

  這就是揚州啊!

  雖然說當初也曾今來過揚州幾次,可是那個時候的揚州跟這個年代卻又不同了,甚至為了這次來揚州,林斌還專門找人打听了一下揚州這邊的民風習氣,也買了不少揚州這邊印刷的脂本,只不過內容稍微色情了一點,至于他是在研究里面的什麼,卻就不為人所知道了。

  林斌的目光不停的在兩岸巡視,船邊不時的都有坐著女妓的小船過去,至于岸邊的更是多了,有盤著發髻的,也有男裝打扮的,不過都是紅裙綠襖的,有的獨自站立賣弄風騷,也有的跟著一個男人走著,看樣子這是要出去游玩的。

  船頭正劃槳的船娘看到林斌的目光一直在兩岸的女妓身上晃悠,不由一笑,以為林斌是動了心思,不由笑著開口問道︰

  “看這位公子風流倜儻,卓葷不群,這次來揚州是游玩呢,還是有事啊。”

  林斌收回了看著兩岸的目光,笑著回答說道︰

  “我這次來揚州是有事情要做。”

  听到林斌這樣說,船娘不由感到有些失望,不過卻很快笑著說道︰

  “那倒是可惜了,要是公子再早來兩天的話,就能夠看到定花榜,熱鬧的很。”

  林斌笑著點了點頭,卻沒有接著說下去,雖然只和那個船娘寥寥說了幾句,可是林斌卻也能听得出船娘常年在這種地方擺渡,文人墨客接觸的多了,竟然無師自通的能拽上幾句,而且用處倒也還算是貼切,船娘都有這樣的水平,那經過專門訓練的女妓又該是如何的只才華橫溢呢,林斌心中不由感到有些期盼。

  林斌是不說話了,可是船娘卻還不死心,似同她這樣的篷船,在揚州這地面上太多了,他們多半都和一些院子有關系,就跟後世的導游一樣,拉一個客人上門就有一定的錢,現在看林斌年紀輕輕的,又是獨身一個人,衣著打扮也像是一個有錢人,自然是想要把他拉到那些青樓中去了,能多賺上幾個銅錢又何樂而不為呢,

  “公子在這里可有相熟的門戶,閑暇時找找春光也好有個去處啊。”

  听船娘的意思,是要給自己介紹一個做那種皮肉生意的門戶了,林斌不由笑著搖了搖頭,他來這里游玩不假,也的確是為這里的女妓而來,卻不是為了色而來。

  听起來有些繞口,可是一解釋卻就清楚了,揚州地處長江下游的水網地帶,水鄉滋潤養育了揚州女子的天生麗質和靈秀之氣,這是天生的。可俗話說的好“三分長相,七分打扮”,揚州女子的梳妝打扮更是將那種天生麗質發揮了出來,尤其是妓女更講究美容,有“艷妝人比畫圖工”,“更將梳理斗春容”的說法。

  因為這個時候信息閉塞,封建保守,時尚在當時婦女眼里的模本只有標新立異的妓女身上,她們成為一種時尚潮流的風向標,可以說她們就是時尚潮流的集大成者。時尚,其實就是能夠吸引男人的眼球,而有這樣出色女人的地方,總能找到有錢的男人,無論古今這點始終沒有變過。

  現在听船娘說這些,林斌反倒是起了興趣,他想要听听這個船娘能夠給自己介紹什麼樣的地方,說道︰

  “我這是第一次來揚州,相熟卻是一個也沒有,不過我這個人挑剔,一般的是看不上眼的。”

  听到林斌回應自己的話題,船娘臉上不由浮起了興奮的神色,知道林斌也不是那種青澀的靦腆男,索性也敞開了說道︰

  “揚州這片地方,就算是公子你想要找一般姿色的恐怕也難,就算是樓子里面彈琴撥弦的也姿色不凡,只是不知道公子喜歡的那種,是南國佳麗,還是北地胭脂?”

  船娘這句話一出口,林斌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連船娘也是如此的語出驚人,南方佳麗,北地胭脂,這個時候的人還真是能夠想的出來。

  不過林斌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誰能夠想到這個時候的人們就會想出來定花榜這樣的事情呢?這大概是最早的造星運動了吧,可惜的是沒有那個TV來進行直播,而且這個時候選出來叫做花魁,後世的叫冠軍,不過有一點倒是沒區別,肯定都是要陪有錢人睡覺的。

  “哦?南國佳麗何說,北地胭脂又何說?”

  船娘听到林斌詢問,開口解釋說道︰

  “南國佳麗都是江南女子,有咱們揚州別人家養的瘦馬,還有甦杭兩地的美人,一個個都是水靈十分,北地胭脂有前朝蒙人皇族的後人,連韃靼國的女人也有,要是公子你喜歡還可以去試一下開疆擴土。”

  “開疆擴土?”林斌疑惑的問道。

  船娘笑了笑,接著說道︰

  “那是明月樓搞的花樣,里面有兩個姑娘是朝廷掃北時抓來的瓦刺女人,姿色雖然說稍微差了點,可多了許多野性,倒是有不少的船客去過。”

  听到船娘這樣解釋,林斌不由搖了搖頭,原來是這麼一個開疆擴土,開的是女人的雙峰山,擴的是大腿間的兩寸芳草地,能夠想出來這樣一個名字的人還真是一個歪才。

  說完這些船娘看著林斌的目光中不由露出了一些期盼,這年頭拋投樓里面的還不是為了錢,只要將林斌往那樓子里面一送,這錢就可以到手,她自然是殷切了。

  “開疆擴土,名頭倒是有些意思,不過今天卻還是算了,船家,送我去西寧寺那邊吧。”

  “西寧寺?公子去那里買東西?”船娘倒是一個十分健談的人,不時的跟進林斌的話,讓他感到有些談興。

  林斌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不是,去那里有點事情。”

  從水關這邊到西寧寺一路劃船過去,並沒有多遠,因為是白天,西寧寺這邊反而顯得更加的熱鬧了一些,寺廟門口的善男信女穿梭如織,而旁邊的大街十分的繁華,各種店鋪的彩旗都是高高的懸起。

  “就在前面的碼頭下船。”林斌指著不遠處的碼頭說道。

  船娘看了看那個碼頭,隨後一撇嘴,說道︰

  “公子你要是想要買玉器的話,我看你還是換一家吧。”

  听到船娘說這個,林斌不由感到十分的好奇,開口問道︰

  “哦?為什麼呢,難道說是這霽月齋的東西不好?”

  “那倒不是,不過我听說別家的東西比這家的都要便宜,而且樣式也多。”

  林斌不由一笑,說道︰

  “船家知道的倒是蠻多,你也在這里買過東西嗎?”

  船娘一笑,

  “我們這樣出來討食吃的那里有買得起那些東西呢,也就是平日里听乘船的客官說過這些。”

  林斌點了點頭,船娘的這話讓林斌感到霽月齋揚州店的事情比起他先前所想的還要嚴重,要不是這次出來,這個事情恐怕還要過些日子才能夠察覺到呢,畢竟乘坐船娘這樣船的人都是小有資產的人,對于揚州店來說,這些人是消費的主體,馬虎不得。

  林斌從懷中拿出來銅板遞給了船家後就跳上碼頭,剛要上台階離開,誰知道身後的船娘卻開口說道︰

  “公子,我們家的船就在這一片,要是用船的話,可以派人去石榴巷,就說是找劉二家的,那些人都認識我。”

  林斌不由笑了笑,回頭看著船娘說道︰

  “有機會吧,對了,忘了告訴你,我就是這霽月齋的掌櫃的,從今天起,在我們店里面買到的東西只要是比別人家的貴,都可以來退貨!”

  听到林斌這樣說,船娘不由嚇了一跳,剛才還在對著林斌說霽月齋的壞話,誰知道這頭竟然踫到了苦主,真是賣贓物踫到了失主,萬分的尷尬。船娘不由苦笑了一下,這下算是完了,枉費了這一路上的口水,臨了兒,卻說錯了話,連忙賠不是說道︰

  “公子,你看我這張嘴,就是喜歡到處亂說,得罪您老人家了,我這里給您賠不是了。”

  林斌卻搖了搖頭,看著船娘說道︰

  “你也不用給我賠什麼不是,你要是真的有心,就把我剛才所說的說給別人听听,也算是你做了一件好事。”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3 23:42
紙醉金迷的揚州 第五十五章 魑魅魍魎
林斌坐在書房,眉頭卻是緊鎖,白天跟船娘劉二媳婦一番對話,讓他已經盡量的將霽月齋揚州店的情況想的夠差了,可是誰知道真正的看到了這邊的情況,他才知道原來沒有最差,只有更差!

  面前的桌子上擺著的是整個店鋪的清單,跟霽月齋甦州那邊比起來,揚州店可以用寒酸二字來形容,寶庫里面雖然也有不少的東西,可是林斌卻按著行情估算了一下,竟然連上千兩銀子的都沒有幾個,上萬的更是沒有,而店鋪里玉匠所做的玉器水平也只是差強人意,僅僅也就是夠維持一個門面。

  抬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林斌苦笑了一下,沈家讓他來這里還真是看得起他,這樣一個爛攤子收拾起來可不是一星半點的麻煩。

  手指輕叩桌面,林斌在腦子中把眼下揚州店面臨的局面進行了一下劃分,第一類是事關生死,必須進行處理的,第二類則是穩扎穩打,守住陣地的問題,第三類則是把握時尚命脈,把玉器發展起來。

  說到了事關生死,最關鍵的就是來自揚州玉玩行的排擠,想白天那個自稱劉二媳婦的船娘所說,其實就是後世一種常用的降價策略。

  “來人!”

  很快進來了一個小廝打扮的伙計,他怯生生的看著林斌,開口說道︰

  “掌櫃的,你叫小的有什麼事情嗎?”

  林斌點點頭,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些清單,開口問道︰

  “這個清單是誰做的呢?”

  小廝踮著腳遠遠的看了一眼,回答說道︰

  “是金掌櫃的做的。”

  “金掌櫃?他現在在那里呢?”

  听到小廝回話,林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小廝口中的金掌櫃就是霽月齋揚州店的二掌櫃金學曾,揚州本地人,今年剛四十有五,在這玉玩行也有二十來年的經歷了,雖然沒有特別出彩的地方,可眼光卻還算銳利,所以能做的上霽月齋的二掌櫃。可是據林斌所知,這個人的風評卻不太好。

  當年金學曾丟掉了原來的活計,就是因為在店里頭搞一些小動作,後來事情更是鬧得沸沸揚揚,而霽月齋正好又需要一個本地人值當一下,所以才會選用他,可是現在這清單如果是他所做的話,這里面的東西卻就值得思量一下了。

  將那張清單拿在了手中,仔細的看著,

  “和田玉擺件,煙花三月下揚州,銀六百七十二收購。和田黃皮仔料,佛引福來把件,銀八百兩收購……”

  可是越看下去,林斌心中越是生氣,其實這張清單做的並沒有多大的問題,否則的話林斌第一次看的時候就能夠發現,不用等到第二次審核,就算是發現了里面的一些不妥,卻也並不是什麼關重的地方,頂多也就是說做賬不仔細,僅此而已,如果是說這張清單是別人做的,也許就這樣過去了,可是對于金學曾,林斌卻沒有輕易的放過,畢竟他的惡名在前。

  稍微思忖了一下,林斌就做出了決定,看著那個小廝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

  听到林斌問這個,那個小廝感到一陣忐忑,不過卻還是迅速的回答說道︰

  “小的叫做張慶,本來是跑外場的活計,不過金掌櫃的讓小的來後院照料幾天。”

  照料幾天?林斌注意到了張慶話中的詞語,這個金學曾還真是囂張,他真的以為自己就能夠在這揚州店待上幾天就走嗎?想到這里,林斌臉上不由露出的一絲冷笑,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霽月齋現在已經夠亂了,這種吃里扒外的家伙踢出去最好!

  “帶我去庫里面看看。”林斌站起來說道。

  “這……”張慶抬頭看了看林斌,接著說道,“寶庫只有掌櫃的才有鑰匙……”

  林斌冷冷一笑,一抬手,露出了手中的鑰匙,

  “不要忘了這霽月齋除了金掌櫃,還有一個大掌櫃!”

  看到林斌手中的鑰匙,張慶連忙低下頭,這大半年大掌櫃一直都放手不管,他都快習慣了,剛才差點也忘記了眼前這位除了是東家的女婿,還是揚州店新到的大掌櫃,不由連忙賠笑說道︰

  “掌櫃的,我這就帶你去,不過咱們是不是叫上金掌櫃呢?”

  “叫他?”

  林斌冷笑了一下,這次去就是要查他,叫他去不是提前給他打招呼嗎,可是眼楮看到了低頭站在那里的張慶,心思一轉,開口說道︰

  “不用了,我去那里也沒有什麼事情,就是看到這房間里面太空了,想挑兩件寶貝裝點一下,這里跟我在甦州的房子比起來差太多了,這那里是我這樣有身份的人住的呢,一點雅致也沒有,俗氣透頂!”

  跟甦州的霽月齋不一樣,揚州店因為只是買下了個店面,雖然說連帶著後面有一處不小的院落,可是只有一個小院是供掌櫃的住,其他的多半都是一些車間形式的住宅,是玉匠們干活的地方,還有一個小院里面零散的拜訪了許多買過來玉料,大的能有接近兩米高,小的只有拳頭大小,這些都是陸陸續續從那些行腳的玉石商人手里買過來的,也有霽月齋大宗的購進後分過來的。

  寶庫就在王翰原來住的院子里面,不過因為王翰前天剛剛離去,小院因為有寶庫在里面又不方便拍太多人去里面打掃清潔,所以到現在也還沒有辦法住進去,林斌就被安排在了現在所住的地方,可是林斌卻十分懷疑這根本就是金學曾的鬼主意。

  到了門口,不等林斌吩咐,張慶先開口說道︰

  “掌櫃的,小人在這里等著。”

  林斌听到後先是一愣,隨後卻笑著說道︰

  “你在這里等著也好,不過我這一進去,少說也要一炷香的時間,要是站著累了,就找個地方歇會兒。”

  “沒事,小的就在這里等著好了。”

  林斌走進房間後順手帶上了房門,不一會兒的功夫房間里面傳來了一陣機括活動的聲音,咯吱吱的雖然輕微,可站在門口仔細一听卻也能夠分辨的出來,張慶听到里面有動靜,不由悄悄的挪動到了房門口,果然過了機括聲在沉寂了一小會兒之後再度響起,他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趴在門縫處向房間里面望了望,只看到房間里面空蕩蕩的只有擺設的幾件東西。

  “我的趕緊告訴掌櫃的去!”

  張慶輕輕的離開了房門,快步向院門口走去,剛一出門口卻就飛奔向著前面的店面跑去,這個時候金學曾正在店里面。

  “掌櫃的不好了!”還沒有跑到店里面張慶就大聲喊道。

  金學曾听到張慶的喊聲後,眉頭不由的一皺,這個張慶人還算是靈巧,可就是有些莽撞,不夠沉穩,做事情總是大呼小叫的,不由臉色一沉,低聲罵道︰

  “你個小兔崽子,有什麼事情了這樣大呼小叫,不是讓你寸步不離的陪著周三爺嗎,要是三爺有什麼需要,你又不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你讓三爺怎麼辦呢。”

  “呼,”雖然沒有多遠,可是這一路小跑的人讓張慶的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呼出一口白色的霧氣之後,他接著說道︰

  “掌櫃的,就是這位三爺,他去寶庫了。”

  “什麼!你說什麼?”金學曾再次問道。

  “我是說那個三爺他去寶庫里面了,還拿著那張清單。”

  “什麼!”正站在櫃台里面的金學曾不由的一震,隨後看著張慶破口大罵︰

  “你個龜兒子!你怎麼現在才來說啊,還愣著干什麼,趕緊帶我去!”

  張慶被金學曾劈頭蓋臉一頓臭罵絲毫不敢反駁,連忙應聲說道︰

  “掌櫃的,他剛進去我就過來了,他看不出來什麼的。”

  “你知道個屁!利璋,你看著店,我去去就來,這個傻子在甦州就攪得一團糟,這剛到揚州呢,麻煩就跟著來了,還真是不想讓人安生!”

  金學曾怒氣沖沖的帶著張慶沖向了後院的寶庫,王翰老頭雖然說讓他給制服了,睜只眼閉只眼不說話,可是這個新來的沈家準姑爺听說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要是讓他發現了寶庫里面的手腳,誰知道會弄出什麼蛾子來呢。

  “快點,你倒是快點啊!”一路小跑,可是金學曾卻還是感覺太慢了,張慶說是他來的時候那邊剛進去,可這一來一去也是要時間的,要是在這中間別發現了什麼,到時候順藤摸瓜……

  想到了這里,金學曾不由的都小跑起來了,要不是自持身份,有些矜持,他早就奪路狂奔了。

  可是到了遠門之後,金學曾卻猛地停了下來。

  “掌櫃的,你怎麼停下來了?”張慶低聲問道。

  “你趕緊過去,記住我是來這里拿貨才遇到你的,你剛才那里也沒有去,知道了嗎?”

  “哎!知道了掌櫃的。”張慶立刻明白了金學曾的意思,悄悄的回到了門口,隨後看到金學曾使得眼色後,大聲的喊道?︰

  “金掌櫃的,你怎麼來了。”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3 23:42
紙醉金迷的揚州 第五十六章 放長線釣大魚
    先不說外面兩個人合作演戲,林斌在房間中看到了寶庫里面的東西以後,心中就明白了許多東西了。

  那個煙花三月下揚州竟然只是在拳頭大小的鹿皮子和田玉上做出了一個帆船,雖然說有些討巧,可玉料僅僅是鹿皮子,做工也就是馬馬虎虎,這塊玉也就是在揚州這塊地頭上,而且還要湊巧遇到了外來的富商,可能還能出手。可要是指望著那幫子鹽商出錢買下,卻根本就沒有可能!

  你見到過那些旅游景區有幾個當地人買紀念品的,這個和田玉擺件,出了揚州,能夠賣到四百兩,就可以偷著笑了,可是清單上竟然寫著是六百多兩銀子收購的!

  從一邊的盒子里面拿出來了一個把件,玉料用的一般,只是上好的羊脂玉,不過在後世的話就能夠稱得上是極品的白玉了,拿在手中玉質細膩溫潤,材料倒是地道,而且料形托軟,用圓雕技法琢磨成了一尊坐相觀音圖,線條優美層次明晰,做工算是比較好的了,不過就是時間短了點,估摸是不是前朝末年就是洪武帝時候的東西。

  在清單上找到了一條︰“如意觀音,羊脂玉把件,銀八百兩收!”

  “八百兩!”林斌冷哼了一聲,隨後將手中的那個羊脂玉坐相觀音丟在了盒子里面,這樣的東西竟然出八百兩銀子收購,不是那個金掌櫃的瞎了眼楮,就是這里面有什麼貓膩。

  剛彎腰拿出來一串珍珠鏈子,卻听到外面有人說話,一絲冷笑在林斌的嘴角浮現了出來,這個金學曾反映倒還是蠻迅速的,本來他還以為要等些時間那個金學曾才會回來呢。

  將手中的東西放下,隨後從腳邊的盒子里面拿出來了一件玉器,又將那個羊脂玉觀音拿在了手中把玩,弄好了這些才好整以暇的等著金學曾進來。

  “三爺,你在這里啊。”

  林斌點了點頭,開口說道︰

  “金掌櫃的,我更喜歡你稱呼我大掌櫃的。”

  听到林斌這樣說,金學曾先是一愣,不過卻還是低頭說道︰

  “大掌櫃的。”

  林斌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卻故意說道︰

  “我希望大家能夠知道,我雖然是沈家的女婿,卻並不是浪得虛名的,這兩天一直忙碌,也沒有時間跟金掌櫃的你踫面,現在既然遇到了,我有件事情也就說了。”

  忙碌?金學曾低著頭冷笑了一下,恐怕是在青樓妓院那些女人的肚皮上忙碌吧,不過他卻也沒有說話,只是在等著林斌說話。

  “如果說我沒有記錯的話,上了五百兩的出項,都需要大掌櫃的點頭,我沒有記錯吧?”

  听到林斌說這個,金學曾心中不由的一咯 ︰這是要興師問罪的啊!前些日子真是大意了,不過金學曾也沒有想到那個老頭子竟然說走就走,絲毫沒有一點征兆,所以才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不過金學曾眼珠一轉,隨後開口說道︰

  “前段時間王掌櫃的身體不太好,店鋪里面的事情一般都是我過問後再請示,這些都是還沒有來得及處理的。”

  說這番話的時候,金學曾偷偷的看了看林斌,看到了他手中的那個玉觀音不由目光一凜︰糟糕!竟然忘了有這麼一個要命的東西,別人不清楚,可是金學曾卻是明明白白的,這個玉觀音最多值六百兩銀子,這中間有將近兩百兩的空缺,他的頭垂的更低了,他在思索接下來該如何處理。

  可是誰知道林斌並沒有借機發揮,只是點了點頭,說道︰

  “下不為例!”

  林斌說完之後一抬手,將那個玉觀音給金學曾看,說道︰

  “這個東西是你八百兩銀子收的?”

  金學曾不知道林斌問這個是什麼意思,不過卻還是點點頭說道︰

  “是的,不過我讓王掌櫃的看過了,他也同意。”

  林斌點了點頭,說道︰

  “恩,這筆生意做的好,這個玉觀音看起來一般,卻是前朝劉五四早期作品,現在少說也能賣個上千兩!”

  當听到說生意做的好的時候,金學曾還心生鄙夷,可是听林斌煞有其事的介紹,不由的也暗自揣測,元朝的時候庶人不能夠有名字,所以會有各種各樣用編號當做名字的事情,比如說明朝的開國皇帝朱元璋,就叫做朱重八。“重八”又叫“八八”,也就是說當朝的開光皇帝又叫“朱八八”。

  這個劉五四在史書上名聲不顯,可是在這個時候的玉玩行卻是頗有名頭,一手的壽山石縱觀古今都是頂級水平,如果說那個羊脂玉坐相觀音真的是劉五四的做工,不要說千兩銀子,要是踫到了喜歡的主兒,再多個幾百兩都不成問題!

  想明白這些,金學曾的目光不由在林斌手中的玉器上瞄來瞄去,似乎是想要從上面看出一點端倪來,可是很遺憾的是他看來看去還是發現不出什麼不妥來,只好悻悻的說道︰

  “還是大掌櫃的目光如炬。”

  林斌笑了笑,開口說道︰

  “這辨別玉器,不能光看做工,還應該知道各個年頭的差別。”

  金學曾听到林斌說這個,更是放低姿勢,說道︰

  “這倒是要听大掌櫃的教誨了。”

  “就以這個玉觀音來說,做工用的是壽山石的技法琢磨一尊坐相觀音圖,儀容溫厚,慈祥端莊,而且開相精美,這些都是壽山石圓雕技法的典型特征,可是你這觀音像,線條優美,層次明晰,而且上面的曲線婉轉流暢,剛柔並濟,這分明是木柄長刀改用成修刀才有的效果,而且看這玉器上面又有些年頭了,那個時候能夠有這樣做工的也只有劉五四!”

  林斌這一番話沒有一絲的謊言,尤其是有關辨識玉器的那番話更是後世多少玉玩大家總結出來的,無論什麼地方都是經得起推敲的,金學曾听到這個之後,也絲毫沒有要辯駁的意思,隨後再看那個玉觀音怎麼看怎麼像是劉五四的做工。

  “今天算是又長了見識,看來以後還要大掌櫃的多多指點。”

  林斌一笑,說道︰

  “金掌櫃的真是太太客氣了。”

  “大掌櫃的,正好前兩天有個老顧客上門說要咱們幫他找一個好點的玩意兒,要不就把這個賣給他?”

  听到這個,林斌眉頭一皺,說道︰

  “我看到這個玉觀音就十分的喜歡,我看還是再等等吧,我先把玩兩天,好好的研究依一下。”

  “那樣也好,不過大掌櫃的還是要快些,否則我怕那位老顧客變卦。”

  “哎呀,變了就變了,難道說劉五四的東西害怕出不了手嗎?就算是真的賣不出去了,我自己留著玩總行吧?”

  “那當然行了,不過咱們總是開門做生意的,這樣做恐怕有些……”

  “哎呀,算了,真是的,不就是劉五四的玉觀音嗎,你放心我先把玩兩天,一定放回來。”

  說完這個之後,林斌就拿著那件玉觀音快步的走了出去,到外面的時候還不忘叫一聲︰

  “張慶!等下你去石榴巷找劉二家的,就說我要用她的船!”

  張慶听到林斌這樣說,臉上露出了一些古怪,不過卻還是應聲說道︰

  “掌櫃的你放心吧。”

  听到這個之後,林斌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確定林斌離開之後,金學曾才看著張慶問道︰

  “石榴巷劉二家的是誰?”

  張慶臉上有些古怪的看了看金學曾,隨後卻忍不住笑著說道︰

  “是一個專門拉皮條的船娘,听說也跟一些跑船的漢子睡覺,只要給錢就行。”

  听到這個,金學曾臉上不由露出了衣服恍然大悟的神色,笑著說道︰

  “就算他是少年英才,來到這花花世界的揚州,那還不是脫韁的野馬,沾花惹草,吃喝玩樂。”

  “那是,不過這下子掌櫃的總算是可以省點心了。”

  “省個屁心,劉五四的玉觀音?怎麼老子一點也沒有看的出來呢!”

  听到金學曾說這個,張慶卻不由疑惑的問道︰

  “掌櫃的,他莫不是在誑咱們吧?”

  听到張慶說這個,金學曾白了他一眼,隨後罵道︰

  “讓你多學點東西,你不學,老以為自己聰明,你沒有听剛才他說的那份話啊,再說了,咱們又不買東西,他值得費那麼多口水嗎?”

  听到這個,張慶抬手撓了撓頭頂,

  “也是啊。”

  “好了,趕緊去石榴巷找那個劉二家的,告訴她,要伺候好咱們這位大掌櫃的,只要她找的那個人能夠把這個家伙給迷住了,我額外的加五兩銀子!”

  可是張慶一點動彈的意思也沒有,金學曾一想,不由罵道︰

  “你個兔崽子,每次讓你辦事都拖拖拉拉,拿去!”

  說完後隨手丟過去了幾個銅板,張慶立刻喜笑顏開,伸手接住了那幾枚銅板,笑著說道︰

  “謝掌櫃的,我這就去,保證事情辦得漂漂亮亮的。”

  可是金學曾卻還在為那個羊脂玉坐相觀音的問題感到困惑︰

  “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為什麼我和王老頭都看不出來呢,難道說是王老頭騙我?不對啊,不應該啊,那就是周老三騙我,可也沒有必要啊,真是搞不明白了,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3 23:43
第五十七章 飄香院 二見王漢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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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的!”

  林斌似乎是听到了金學曾的自言自語,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後,隨後將那個玉觀音丟到了桌子上。

  之所以方才將這個玉觀音說的天花亂墜,就是為了迷惑金學曾,現在揚州霽月齋已經是病入膏肓,一劑猛藥下去的話,說不定整個就徹底的癱瘓了。雖然說不知道王翰老頭為啥子要回家含飴弄孫,可是從現在看起來那個金學曾實際上已經掌握了整個霽月齋。

  在寶庫的時候,張慶以為林斌已經進入到了寶庫,卻不知道林斌只是在房間里面做了些動作,只是為了看他是否有問題,等看到他離去後,林斌才進入寶庫的,而等金學曾來之後的一系列表現更是為了麻痹金學曾,讓他以為林斌只是一個年少氣盛,而且第一次獨自出門,正是脫韁野馬的時候。

  知道了揚州店的情況後,林斌就知道事情不簡單。如果說單是一個金學曾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能耐,一個二掌櫃的想要擠兌的大掌櫃沒有辦法干下去,這里面肯定有些不為人知的事情在里面,無論是威脅也好,或者是與官家勾結,都不能打草驚蛇。

  看了看桌子上面的那個玉觀音,林斌忽然間笑了笑,低語道︰

  “餌已經拋下了,就看這背後的魚是不是能上鉤了。”

  天剛蒙蒙黑,林斌飯都沒有在店里面吃,換了一身青色的便服,就要出門,誰知道剛出門口,那個張慶卻冒了出來︰

  “大掌櫃的,你這是要去那里啊?”

  對這個反骨仔,林斌心中十分的討厭,卻還是故意湊近了。^^ ^^低聲笑著說道︰

  “我去水關那邊找些樂子,找兩個彈曲的先生游玩,怎麼著,你也跟著去?”

  听到林斌這樣說,張慶頓時有些無措的搖搖手,連連搖頭說道︰

  “大掌櫃的,還是你自己去吧,那種地方那里是小的這種人去地地方啊。”

  “真不去?“

  “不去!”

  林斌笑了笑。隨後晃著身子往外面走去了,到了店門口的碼頭那個自稱劉二媳婦的船娘早就停靠在那里等著了,看到林斌過來,不由喜笑顏開的說道︰

  “掌櫃的,是不是想要去找樂子啊,要不就去我上次所說的明月樓如何?”

  林斌拿眼楮瞄了一下船娘,隨後開口說道︰

  “船家,今個兒先不去了。”

  听到這個。劉二媳婦也不生氣,反倒是接著問道︰

  “那您說咱們去那里呢?”

  “來揚州這兩天,光是听人說何雲仙的歌聲只應天上有,還有來揚州,必听何雲仙的說法,今天就去听听她地歌聲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實呢。”听到了林斌這樣說。劉二媳婦撇了撇嘴,說道︰

  “其實那個何雲仙也不過是一些人捧起來的而已,論起歌聲來,明月樓也有一個唱曲的,原先是京城教坊司的,歌聲十分的了得。而且听說還是官宦家的出身,才學非凡,也識得大體,常來揚州的人都知道,要是想要听歌的話,還是去她那里好。”

  林斌這次出來打著地名頭就是要去尋花問柳,現在听船娘這樣介紹,自然也要順著說下去,他笑著說道︰

  “哦?真的如此?那倒是要去看看了。^^^^不過今天卻不行,總是要去看看的才好嗎。”

  听到林斌說這個,劉二媳婦雖然有些無奈,卻只好搖船向著何雲仙的梳妝樓行去。其實對于這些名妓,船家們都不太喜歡,因為這樣的地方不怕沒有客人,所以對于載客過去的小船也就少了那份拉攏,雖然說載個客人去別地院子也給不了多少錢,可算起來比起船資也少不了多少,所以船家們自然是更喜歡載人到自己有關系的院子里面了。

  到了何雲仙的梳妝樓。看到門前的碼頭已經停靠了幾條船。看樣子是先來之人的,而河岸上樓下面也停著幾頂轎子。看樣子這里人還是不少。

  到了地方,林斌吩咐劉二媳婦在那里等著,順手將船資也給了,其實也不多,不過是十多個銅板的事情。

  樓門口站著一個徐娘半老地女人,濃妝淡抹的也還算是風韻猶存,遠遠的看到林斌從船上下來後一路走來,連忙快步輕移的迎了上來,一抖手中的紅絲絹,嗲聲說道︰

  “這位公子您可是好些日子沒有來了啊,我們家雲仙這些日子可是總跟我說起你啊。”

  听到老鴇子這番有些熟悉的話語,林斌忍不住笑了一下,有些作怪的開口說道︰

  “我這才是第一次來。”

  可是老鴇子絲毫沒有感到尷尬,只是一愣,隨後卻已經抬手摸上了林斌的肩膀,媚笑著說道︰

  “第一次來也沒有關系,我們雲仙最喜歡的就是公子你這樣地年少才俊了,我還真有些不想讓你見我們家雲仙。^^^^”

  “哦?”林斌眉毛一挑,“為什麼呢?難道是看我沒有銀子嗎?”

  老鴇子順手摸著林斌的胸膛,經過這半年多的鍛煉,林斌現在的身體已經算的是強壯了,胸脯也厚實了起來,不過老鴇子的手摸了上去,卻讓他有些不自在。

  “這話是怎麼說的呢,看公子的穿戴就知道公子是個有錢人,再說了,就算是沒有錢又如何呢,只要我們家雲仙能夠看上眼,在我這樓子里面白吃白住我都沒有意見。”

  听到老鴇子的話,林斌只是一笑,這種老鴇子的話要是能相信地話,世界上就沒有騙子了,說什麼只要情投意合沒有錢也可以,那是在你有錢地時候說的,真等到你沒有錢了,卻又是另一個面目。所以自古才有“戲子無義,婊子無情”之說。

  “那你為何不願因讓我去見那雲仙呢?”林斌開口質問道。

  “還不是怕我那女兒見到了你,迷了情,到時候要是公子抽不出時間來看望她,萬一相思成疾,那可是該如何是好啊。”老鴇子嘴上說,可是手卻已經從林斌地肩頭溜到了腰間,不動聲色的將林斌身上摸了個遍。

  不要誤會。這不是老鴇子風騷,春情暴動,這一番摸索卻是有學問地,一來是考究定力,看是否容易對付,二來是看看客人的身上到底有沒有錢,也好看人下菜,看看到底能夠用什麼樣的法子把銀子從腰包里面掏出來。^^^^而且一番好听的恭維話丟出去,最起碼也能夸的你雲里霧罩的,難免有些飄飄然,以為這個樓里面的姑娘,一個個都對你痴情萬種,還是非你不嫁的那種。到時候花起銀子來也就分外地舍得。

  “那倒不會,對了,听說王大爺常來這里,你能不能帶我去看一下。”

  听到林斌這樣說,老鴇子的臉色一變,隨後卻又回復了正常。一臉的媚笑似乎更加的燦爛了,身子抖動,胸前那兩團隨之上下跳動,可謂“波濤”洶涌,連旁邊的幾個嫖客也額外的多看幾眼,甚至有一個看到後用力的抓了一下手中的“小饅頭”,疼地懷中的女人不由的低聲呼疼。

  “公子是杭州人吧?”老鴇子低聲問道。

  林斌點了點頭,回答說道︰

  “杭州,霽月齋。”

  听到林斌這樣說。老鴇子低頭說道︰

  “得罪。”

  話剛剛說完,卻就是一撲身就偎入林斌的懷中,隨後高聲咯咯的笑了兩聲,引得周邊人一陣側目,不過看到了兩個人曖昧的姿勢後,不由地都是會心一笑,旁邊還有一個中年人笑著說道︰

  “看起來陸娘子風騷不減當年啊,這樣年輕的少年郎都能夠勾搭上,不愧是當年的花魁。”

  听到這個,老鴇子只是將腦袋從林斌的懷中抬起來。看著那個男人說道︰

  “你個死鬼。小心回去你們家母老虎跟你鬧翻天。”

  听到這個,眾人不由的哄堂大笑。^^^^方才那個男人卻也只是嬉皮笑臉的看著林斌和老鴇子依偎在一起,因為先前得到了老鴇子地提醒,所以林斌十分配合。

  眾人哄鬧了幾句,而老鴇子陳娘子也絲毫沒有示弱,一口一個的都點名罵了回去,表現十分的強悍,讓那些想要起哄的人也都不得不三思而行,不過不等他們想好,陳娘子卻一甩頭,拉著林斌上樓去了,樓下這些人不由的都齊聲起哄。

  上了樓,避開了眾人的目光,陳娘子立刻從林斌的懷中離開,低頭說道︰

  “人多口雜,不得已而為之,還望公子見諒。”

  林斌搖搖頭,說道︰

  “事急從權,陳娘子不必客氣,何況算起來應該是我佔了便宜。“

  听到林斌說這個,陳娘子有些好感的說道︰

  “公子還真是會說話,要是年輕兩歲的話,說不定人家還真會喜歡上你呢。”

  听到陳娘子說這個,林斌卻只是一笑,誰知道她這番話到底對多少男人說過呢,要是自己相信才真地是一個棒槌!

  跟著老鴇子陳娘子拐進了一個房間,林斌卻看到一個王漢卿正坐在屋中間的桌子旁,桌子上擺著酒宴,而背對著他的是一個女人。

  瘦弱刀削的雙臂上只是簡單的披著一層粉紅色的輕紗,在燈光下還能隱約的看到輕紗下面那白皙的肌膚,一雙搖曳楊柳般的細腰,看到了之後不由的讓人浮想翩翩,這樣地腰肢要是走起來將會是如何地婀娜多姿呢,頭上的青絲完成了一個十分流行地發髻。

  不過林斌這次來卻不是為了這個女人,雖然驚艷,可是他的目光很快就從那個女人的身上挪開了。

  看到林斌清晰的目光,一邊的陳娘子不由暗暗感嘆。

  “你下去吧,等下我就讓雲仙過去。”王漢卿看了看陳娘子,吩咐說道。不過林斌卻是感到有些好奇,這個女人就是揚州最有名的何雲仙?

  “是!”

  說完之後,陳娘子推出去關上了房門,一下子將外面的喧囂全都關閉在了外面。

  “你來的有些晚了。”

  听到王漢卿忽然間冒出這樣一句話,林斌也開口問道︰

  “那你覺得我什麼時候該來呢?”

  王漢卿忽然笑了一下,端起來手邊的酒杯,輕啄了一口酒,

  “我听說前些日子沈家走水了,結果怎麼樣?”

  失火的時候林斌雖然在,可是後面的處理他卻沒有親自參與到其中,不過只是從劉開林和沈希乾的口中听說了一些而已,現在听王漢卿問,回答說道︰

  “丟了幾樣東西,不過有幾樣是家賊所拿,已經拿住了,寶庫里面的玉器有幾件被燒毀了,不過大體還沒有什麼。“

  听到林斌這樣說,王漢卿卻只是笑了笑,這個時候那個背對著林斌的女人卻開口說道︰

  “王大爺,難道說你就讓周公子站著說話嗎?”

  听到女人這樣問,王漢卿一時語塞,隨後看了看林斌,笑著說道︰

  “真是沒有想到雲仙竟然也會替別人說話,不過你怎麼知道他就是周公子呢?”

  女人笑了笑,脆聲說道︰

  “揚州和甦州也就那麼遠點,姐姐的書信早就到奴家這里了。”

  听到這個,王漢卿一拍額頭,失笑說道︰

  “我倒是忘了你們姐妹情深了。”

  而何雲仙也站起來手抱著琵琶轉過身來,看到她林斌不由的感嘆,其實嚴格的說起來何雲仙的長相並不算是特別的好看,她臉型有些長,一只瓊鼻恰好將臉龐分為了兩半,一雙忽閃不停的大眼楮似乎能夠說話一樣,瘦瘦的臉龐將兩個顴骨襯托的比較明顯,而且下巴也比較尖,可是五官組合起來再加上她身上那楚楚可憐的氣質,得體大方的舉止,難怪會有那麼多男人趨之若鶩呢。

  “奴家見過周公子。”

  林斌也連忙回禮說道︰

  “見過雲仙姑娘。”

  看到林斌有些拘謹,雲仙卻不由抬起衣袖笑了一下,隨後說道︰

  “虧得姐姐信里還說你這個人識風情,我看也就是一個木頭疙瘩。”

  “姐姐?”林斌不由一愣。

  “柳甦院的白菊,公子總不會不記得吧?”

  听到這個,林斌不由恍然大悟的說道︰

  “原來雲仙姑娘與芷荷認識。”

  听到林斌說這個,雲仙不由莞爾一笑,開口說道︰

  “公子你和王大爺先聊,我去前面應付一下就回來。”

  ps︰上架了,倍感壓力,好在明天小胡同志到工廠檢查,我們這些新人放假,呵呵。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3 23:44
第五十八章
林斌在王漢卿的注視下絲毫沒有客氣的坐在了一邊的凳子上,打量了一下周圍,忽然開口說道︰

  “真是沒有想到這次見公公竟然又是在這種地方。”

  听到林斌這樣的話,王漢卿不僅僅沒有生氣,反倒是有些沾沾自喜的說道︰

  “這個地方有什麼不好嗎?龍蛇混雜,三教九流的都有,正是打听消息最好的地方,更何況誰能想到我一個閹人竟然會到這種地方來呢?”

  听到王漢卿這樣說,林斌一想,的確是這樣,就算是有人追蹤王漢卿,看到他轉入了妓院,恐怕都會懷疑自己是否跟錯人了,要知道對于王漢卿這樣的閹人來說,妓院和女人是最大的忌諱,不要說上妓院了,就算是有人在他們面前提起妓院,都會被以為是估計的諷刺他們。

  “你比我預料的晚來了幾天。”王漢卿悠然的說道。

  “哦?這麼說王大人你未卜先知,早就知道我要來了?”林斌微笑著問道。

  “未卜先知不敢說,不過是消息靈通一點,我雖然初來乍到的,不過在江南這塊地方,能瞞得住我的事情卻還是少,包括霽月齋發生的事情。”

  王漢卿外表謙虛,可是內在卻還是十分的自負。

  “我倒是有些不明白公公說的什麼意思了。****”林斌故作不知的說道。

  “難道說你以為沈家那場大火真的就是那麼簡單嗎?”王漢卿的話里面似乎若有所指。

  “這麼說公公听說什麼了?”林斌不由追問道。

  王漢卿卻打了一個哈哈,隨後說道︰

  “我人在揚州,又能知道些什麼呢,可是事情真的像衙門里頭說的那樣嗎?現在又不是秋高氣爽的時候,就算是推到了蠟燭失了火,可是那家的主人為何卻沒了影蹤呢?”

  听到這個,林斌絲毫沒有遲疑地說道︰

  “肯定是畏罪潛逃了唄。”

  听到林斌的回答,王漢卿笑了笑。卻不置可否,話題一轉,說道︰

  “你到這個時候才來找我。肯定不是為了那件事情了。”

  林斌點點頭,說道︰

  “我現在是揚州店的大掌櫃,不過我發現店里面地有內鬼。”

  “內鬼?”听到林斌說這個,王漢卿不由一笑,“你們的家事我似乎插不上手吧。”

  林斌搖搖頭,說道︰

  “不要你插手,我是怕那小子背後跟官府勾結,所以想要麻煩你一下。”

  听到林斌說這個,王漢卿說︰

  “這倒的確是一個問題。*****說吧。要我做些什麼?”

  “我只是希望要是這件事情有官府插手的時候,王公公你能出面阻攔一下。”

  听到林斌說這個,王漢卿不由笑了,隨後卻看著林斌說道︰

  “那是小事情,雖然我只是一個稅監,可揚州地界上的官員多少還是給些面子的。就算是有人仗著背後有人,不給我面子,我在錦衣衛也還認識幾個人,倒也不怕他們,不過你能付出什麼呢?”

  付出什麼?林斌心中暗罵,這個沒有卵蛋的老家伙還真是光吃不拉啊。可表面上卻還是滿臉笑容的從袖口拿出來了幾張銀票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我的一點小小心意,希望王公公能夠笑納。”

  王漢卿抬手拿起那幾張銀票,在手中擺弄了幾下,隨後卻又毫不在乎地丟在了桌子上,

  “一千兩,看得出霽月齋這兩年雖然說走了背字,卻還是財大氣粗,難怪有人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口頭上說什麼不要緊。可是王漢卿將那些銀票丟在了桌子上,這就看的出來王漢卿根本就不看重這些,這讓林斌不由感到有些疑問和意外︰

  不要錢?這似乎有些讓人難以置信。

  思索了一下,林斌先笑了笑,隨後說道︰

  “這點只是我們一點小小的心思,事成之後必然還有重謝!”

  可王漢卿卻搖了搖頭,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幾張銀票說道︰

  “說真的,這樣大地手筆,我還真的有些心動,可是上次你給了我兩千兩。我什麼也沒有做。這次的一千兩銀子我要是再拿了,心里頭會過意不去。”

  王漢卿這幾句話說的林斌恨得牙根癢癢。這個老東西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要是真的不好意思,當初地兩千兩銀子也就不會手下了,他臉色不由沉了下來,看著王漢卿問道︰

  “要什麼代價,你才肯出面?”

  “代價?你是指什麼?”

  “銀子!”

  “銀子?”王漢卿哈哈笑了起來,一倒身靠在了椅子上,放下手中的酒杯,看著林斌說道︰

  “你也忒看扁人了,幾千兩銀子要是放在了其他地方,的確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可是在揚州,這只是小毛毛雨。如果說為了銀子,我根本就不用答應霽月齋,在這揚州,我隨手就能撈到大把大把的銀子,我現在放出話去,晚上家里面就有上萬兩的銀子送上門。****”

  “那你是想要什麼,玉器,還是珠寶?”

  王漢卿笑著搖了搖頭︰

  “那些東西我也不要。”

  “錢也不要,玉玩你也不要,你到底要怎麼才肯幫忙?”林斌徐徐的開口說道。要是這個老閹人真的獅子大開口的話,他轉身就會離開。

  “我要你!”

  “什麼!”林斌不由面帶怒色站了起來,感情這個老閹人是在消遣他!

  “坐下,”看到林斌滿臉怒色,王漢卿卻還是不急不緩地說道,“坐下啦,年輕人就是欠耐性,我話還沒有說完呢,就坐不住了。”

  林斌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坐回到了位子上,一來,王漢卿雖然說只是一個太監卻不是他所能夠得罪的。二來他也想要听听王漢卿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我想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

  王漢卿還真是語出驚人,林斌不由笑了,他開口說道︰

  “王公公你還真是會開玩笑,我能幫的上你什麼忙呢。”

  王漢卿抬起眼楮看了看林斌,臉上一點開玩笑的表情也沒有︰

  “我沒有那個心情跟你開玩笑。*****”

  看到王漢卿嚴肅的表情,林斌也逐漸感到也許這件事情是真的,不由遲疑地說道︰

  “只要王公公有需要,我一定盡力而為?”

  盡力而為,說白了。就是能做多少做多少,不過保證是否完成,林斌回話的時候玩了一個小心眼。

  王漢卿看了看林斌,說道︰

  “我要你對付鈺福祥!”

  “為什麼是我?”

  “霽月齋那些人做生意是足夠了,不過耍弄手段卻差了點,不似你懂得變動之道。”

  听到王漢卿說這個。林斌不由故作不解的說道︰

  “請恕在下愚鈍,不知道公公說地什麼。”

  王漢卿笑了笑,說道︰

  “那我就提醒你一下,林斌這個名字你听說過吧?”

  林斌心中一凜,當日地事情只有他和陳海那些人知道,可是現在王漢卿卻叫破了他所報的名字。肯定是知道了許多,索性光棍地說道︰

  “真是沒有想到太湖水寇中竟然也有公公的眼線,真是佩服之至。”

  王漢卿對林斌的話卻全都當成了夸獎,絲毫沒有理會里面的冷嘲熱諷,

  “我說過,在江南這塊地頭上,還沒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

  連自認為的秘密都被人知道了,林斌索性也就敞開了,直奔主題地問道︰

  “公公費這麼多的周折到底是想要我做什麼吧。”

  “用你的手段來對付鈺福祥。”

  對付鈺福祥?林斌不由苦笑了一下。他也希望做到,可是很顯然那是不太現實的,不說鈺福祥背後有京城的高官顯貴撐腰,單單是鈺福祥的實力都已經超過了霽月齋,想要對付鈺福祥又如何容易呢。

  也許是看到了林斌地擔心,王漢卿緩緩的開口說道︰

  “放心,我會暗中幫助你的,可惜這次大火太突然,我的人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太晚了,也只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不過經過了這次。那些人會更加的謹慎。”

  听到王漢卿地話,林斌心里不由咯 一下。開口問道︰

  “王公公的意思是說,已經知道是誰放火了?”

  “這個還說不好。”

  可是從只言片語中,林斌卻也得知了不少的信息,綜合自己所知道的歷史,他試探著問道︰

  “是不是京城那幾位?”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這也是那個老神仙告訴你的?”王漢卿有些驚異的看了看林斌,可說到了老神仙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有些戲謔,看地出來他對那些是根本就不相信的。這讓林斌卻越加肯定這個王漢卿事前肯定調查過自己。

  “都是我自己瞎猜的。”

  “你猜的倒也不無道理,離京的時候我听說那幾位都有些不安分。江南這塊肥肉想要切一刀的人太多了,一時間我也說不清楚到底是不是京城的那幾位。”

  自古以來,朝堂上的爭斗,無非就是權勢錢財而已,皇子爭嫡,一來是要靠名聲和大臣的支持,而來就是銀子!收買大臣,走通關系,一切的一切都離不開銀子。

  江南這煙花之地自然也是所有人目光盯著地地方,拍個親信,換個名頭,事情搞得機密一點,有了權勢地保駕護航,做起生意自然是順風順水,而銀子再用來爭權奪勢,如此循環。

  林斌懷著復雜的心思離去地時候,前面何雲仙的表演正是高潮的時候,不過他卻沒有那個心思去看了。當王漢卿的話說出來的時候,林斌忽然間發現自己無法如何選擇,都會被王漢卿當槍使,除非他不理會鈺福祥,可那卻是不可能的。

  霽月齋跟鈺福祥斗到了現在,必須有一個要敗落,他自然不會希望看到霽月齋敗落,畢竟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要說唯一的好處的話,那就是獲得了王漢卿的些許信任,也從王漢卿的只言片語中知道了一些東西,可是這樣一來,他卻更加的好奇鈺福祥背後到底是誰,竟然讓王漢卿這般的上心。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3 23:44
第五十九章 懲治內鬼
“張慶!我那個玉觀音呢?”

  林斌在書房高聲的喊道,不過他這個時候卻形象有些不佳,前幾天為了塑造一個留戀青樓的形象,他可是費盡了周折,晚上出去,白天睡覺,連生物鐘都快要顛倒過來了。

  滿頭的長發隨意的披散著,身上穿著一件細棉線制成的長袍,臉色卻因為休息不好顯得有些慘白,不過這也正好坐實了他留戀青樓的名頭。

  很快張慶就出現在了林斌的面前,

  “大掌櫃的,前天您不是把那個玉觀音給金掌櫃的了嗎,我剛剛還听人說,金掌櫃的把那個玉觀音賣出去了,說是賣了千多兩銀子!”

  “哎呀!”林斌懊惱的一拍額頭。

  張慶十分配合,連忙開口問道︰

  “掌櫃的怎麼了?”

  “我忘了告訴金掌櫃的,那天我看走眼了,那個羊脂玉坐相觀音雖然看起來有些像是劉五四的圓雕技,可是仔細的一看,就知道只是一件仿品,用料雖然舍得,可是頂多也就是四百兩銀子,那個客人走了沒?”

  張慶听到林斌的話後,臉色頓時就變了,不由說道︰

  “那都是昨天的事情了了。”

  昨天就賣出去了,林斌听到之後心里不由一樂,表面上卻還是一臉焦急的說道︰

  “你還不趕緊去前面告訴金掌櫃的,興許人家主顧找上門了呢。”

  听到林斌說這個,張慶只好哭喪著臉快步往前面跑去了,這件事情要是傳出去了,金學曾的名聲就算是完蛋了。\\\\\\做玉玩這行,品行差了沒有關系,依舊有生存的發展,可是這專業能力,看器判玉的眼光絕對不能差了,這次你能賣給別人一個假觀音,下次說不定他就會在你這里買到一個仿古玉。所以看走眼,對于金學曾這樣玉店地掌櫃來說是最要命的。

  看著張慶一路小跑的出去了,林斌站在堂屋門口不由暢快的笑了起來,

  “吃里扒外的狗東西,也想要跟我斗!”

  林斌隨後從一邊拉了一個凳子當做腳凳,隨後有些懶散的坐在了椅子上,深深的將身子埋入到了其中,腳高高地翹起,十足欠扁的模樣。

  “ 當!”

  房門被人用力推開。隨後就是金學曾氣的已經快要變形的面龐,看到林斌正躺在椅子上,不由氣沖沖的走過來,剛要開口質問,林斌卻搶先說道︰

  “張慶,過來給我錘錘腿。揚州店這邊就是這點不好,連一個服侍丫頭都沒有,要是在甦州的話,大小姐都要給我揉肩,你信不信?”

  被林斌這樣一搶白,金學曾的臉色都從鐵青轉變成慘白了。可是旁邊卻還有一個眼巴巴看著他的張慶。“干啥呢?讓你過來捶個腿,你看金掌櫃的做什麼,不樂意,還是說我說地話沒有金掌櫃的管用啊。”

  這一番話可真的是誅心之言了,听到這個金學曾瞪了張慶一眼,大聲吼道︰

  “還看著我干啥呢,沒有听到大掌櫃說啥啊,不相干了啊!”

  “大掌櫃”這三個字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而有了他的話。\\\\\張慶連忙跑到一邊蹲在地上給林斌捶腿了,他就是一個小廝,與其夾在林斌和金學曾中間受折磨,還不如老老實實的捶腿呢。

  “恩,不錯,左邊點,不對,不對,右邊點,再左邊點。右邊點。恩,好好。就是這里,稍微用點力。”

  林斌索性閉上了眼楮,一臉十分享受地樣子,將滿腔怒火的金學曾涼在了一邊。

  金學曾感覺到自己要是再不說點什麼,不做點什麼下一刻估計就要被氣爆了,深吸了兩口氣,壓低了心中的怒火,要是不這樣說,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會忍不住將鞋底子印在那張可惡的臉上︰

  “大,掌,櫃!”

  “哦?”林斌張開了眼楮,看到金學曾還站在那里,接著說道,“金掌櫃你怎麼還走呢,這里有張慶在這里伺候著就夠了,你去忙你的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叫你的。“

  林斌還真是本著氣死人不償命意圖來,這番話說出去之後,只見到金學曾地臉色忽然間由白變紅,成為那種豬肝一樣的醬紫色,隨後卻是大聲的吼道︰

  “姓周的!你少給我胡扯,你要是不給我說清楚那個玉觀音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咱們沒完!”

  林斌不在意的用手指摳了摳耳朵眼兒,隨後說道︰

  “我說金掌櫃的,有事情可以慢慢說呀,何必這樣大喊大叫呢?有理不在聲高,聖人都說過,夠大了吧?更何況再怎麼說我也是這揚州店的大掌櫃的,你是不是也不相干了呢?”

  听到林斌說這個,金學曾不由嚇得一跳,他不由看著林斌的目光,想要從其中看出來林斌方才所說地到底是不是認真的,可是想到了背後那人所說的話,不由腰桿一直,硬撐著鼓足膽氣說道;

  “你不是說那個玉觀音是前朝劉五四的嗎,可是為什麼現在你卻說是仿品,要知道我昨天剛剛把東西賣出去!”

  林斌卻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金學曾說道︰

  “金掌櫃,咱們做玉玩的都知道,這鑒定玉器,要仔細的把玩,細細的觀察,當天我也就是看走了眼,所以才會拿回來仔細的分析,誰知道你這麼著急,還不等我告訴你呢,就把東西賣出去了,真是太著急了,要是被人知道了,因為你地失誤,霽月齋也要受到牽連地啊。*****”

  听到林斌這樣說。金學曾的臉色更加地難看起來,可這也是難免地,做玉玩的沒有誰干說自己一輩子從來沒有打過眼,不同的是發現的早就是玉店買單,發現的晚,誰買了誰倒霉,可要是對方到處宣揚。最後受損的還是玉店的名聲,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要是一個掌櫃地打眼後,會很受影響。

  “那你想要怎麼辦?”金學曾臉色陰沉的看著林斌問道。

  “這些日子我看你也蠻勞累的,就歇息一段時間吧,抽時間好好的陪陪老婆孩子。”

  听到林斌這樣說,金學曾感到有些絕望,不過卻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說道︰

  “我要是歇息了,這店里面怎麼辦。\\\\\大掌櫃的你剛剛來,這里里外外的都還不熟悉呢。”

  林斌揮揮手,示意張慶離開,隨後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回答說道︰

  “我看張慶也挺聰明的,辦事想的周全。在霽月齋也跑過兩年地外場,這里里外外的也都熟悉,前台就讓他先替著吧。”

  听到林斌這樣說,張慶頓時感到一陣驚喜,不由樂得咧開嘴笑了起來,可是扭頭看到了金學曾憤恨的目光。連忙收斂笑容,低下了頭,說道︰

  “大掌櫃,我恐怕不行,還是讓金掌櫃的吧。”听到張慶這樣說,金學曾不由感到有些滿意,微微松了一口氣。

  誰知道林斌卻一臉愕然的看著張慶,

  “剛才你講的不是挺好嗎,我听你對店里地管理很有想法嗎。怎麼現在變卦了呢?”

  听到林斌這樣說,張慶的臉上露出了驚慌的神色,而金學曾看著他的目光里面都帶上了火焰,要是說怒火能燒死人的話,估計現在張慶連骨灰都的被燒得干干淨淨。

  “掌櫃地,我真的沒有說過啊!”

  林斌看了看金學曾,又看了看張慶,隨後作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拍了拍金學曾的肩膀,說道︰

  “沒事。你放心。等你歇息好了,前台掌櫃的還是你的。現在就不要跟他較勁了,這都是我的主意,不要誤會張慶。”

  要是說林斌沒有最後一句話,金學曾也許還會好受點,可是最後一句話卻徹底的讓金學曾恨上了張慶︰

  要不是張慶出的鬼主意,林斌何必替他說上這麼一句為他開脫地話呢?

  人的思維要是先見為主的話,就如同走進了一條狹窄的死胡同,只會一直蒙頭走下去,根本就沒有拐彎的余地,越來越鑽牛角尖,金學曾現在就是這樣,先前所有的東西一下子全都被打上了陰謀的符號。*****

  金學曾不由恨恨的看著張慶,要是他不通知自己,讓大掌櫃在寶庫里面隨便挑兩件玩,他也許不會看到那個玉觀音,也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了;要是這小子不通知他,也許那個玉觀音就丟在大掌櫃的書房了,他就不會著急出手想要賺取中間地銀子。

  張慶看到金學曾地表情知道自己這次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現在任憑他說的天花亂墜,金學曾也不會相信了,可是任憑他想破了腦瓜子也想不到林斌為什麼忽然間會說那些話,他只不過是店里面一個跑外場地伙計,怎麼可能去當店里面的二掌櫃呢。

  可是想到了這里,張慶的心里卻不禁有些活泛,當上二掌櫃的,這可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不由的也在心中權衡起來這件事情的利弊來。

  金學曾看了看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張慶,再看看林斌,一甩手,

  “算你們狠!咱們走著瞧!”

  “ 當!”房門被撞得一聲悶響。

  林斌忽然間笑了,他看了看有些站在一邊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張慶,說道︰

  “這次你算是徹底得罪了金掌櫃的了,而且我敢打包票,就算你等下去找他說破了天,他也不會相信你所說的一切。”

  听到林斌這樣說,張慶不由哭喪著臉說道︰

  “大掌櫃的,我就是一個跑外場的伙計,你跟金掌櫃的我都得罪不起,可是你這樣算……”

  “算計你是吧?”林斌接著他的說道,隨後笑容一收,冷聲說道︰

  “不要以為金學曾在霽月齋所辦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單單是那張清單上面,最少就差了數千兩銀子!高收低賣,而且竟然大膽的敢明明白白的記在賬本上,我就說揚州店怎麼可能虧損這麼多呢,原來是有你們這樣的蛀蟲,我要是把你們送官法辦的話,少說也是一個斬立決!”

  林斌在這里危言聳听,可是張慶卻不這樣認為,听到林斌這樣說,不由跪倒在地,打著哭腔說道︰

  “大掌櫃的,我知道你宅心仁厚,就大發慈悲,放過小的這一馬吧,我就是給你當牛做馬也再所不辭。”

  林斌看到張慶屈服了,不由一喜,語氣也緩轉了下來︰

  “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不過就要看你上不上路了。”

  “上路,小的一定上路,只要大掌櫃的你發話,無論是坐車還是乘船,小人這就去辦。”

  “誰讓你去準備那個的,我是說你肯不肯將功贖罪。”

  “這……”

  听到林斌這樣說,張慶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講義氣,是條漢子!沒事,我也不讓你為難了,你還是去衙門里頭的大牢里講義氣吧。”

  “不用,不用!小的的義氣都是對大掌櫃你的,對金掌……不金學曾那種小人怎麼能講義氣呢。”

  林斌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神色,隨後說道︰

  “說吧,金學曾背後到底是誰?”

  張慶皺著眉頭想了想,隨後才緩緩的說道︰

  “具體的是誰,小人也說不清楚,不過听說在衙門里頭當一個不小的官兒,小人遠遠的看到過,官服上是一個兩色的鳥。”

  听到張慶說這個,林斌不由一皺眉頭,兩色的鳥?難道說是?這麼說對方很有可能是一個七品官,就算是放到了揚州衙門里頭也是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看到林斌默不作聲,張慶也不敢輕易開口,只好跪在地上,不過眼珠子卻轉個不停,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楮一亮,抬頭看著林斌說道︰

  “大掌櫃的,小的還有件事情要稟報。”

  林斌不由大喜,連忙說道︰

  “什麼事情,快說出來听听。”

  張慶連忙點頭,說道︰

  “那天玉觀音是金學曾那廝要小的拿過去的,所以小的看到了買玉的人。”

  听到張慶這樣說,林斌略微有些失望,不過還是追問道︰

  “怎麼了,難道說你認識那個人?”

  “認識!那個人跟賣玉的人人都是那位大人的手下!”

  “啪!”一聲脆響,林斌興奮的右手握拳擊在了左掌心,眼楮中放著光芒,整個人興奮的都從椅子上面跳起來了,“這次看你還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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