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明朝上門女婿 作者︰我是奸商(連載中)

chen890708 2009-9-2 02:06:3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2 69408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10 20:08
第七十章 金絲楠木匣子
林斌有些懶洋洋的坐在了椅子上,手中拿著一個和田玉的把件,轉眼間已經一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生活又恢復了平淡,沈碧君也回甦州,不過這次到揚州,卻讓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有了一些變化,變得有些緩和而曖昧,似乎沈碧君在逐漸的承認林斌未婚夫的身份。

  想到了這里,林斌的嘴角不由浮起了一絲笑容,可是就在他正高興的時候。前台的陳茂有些緊張的走了進來,看到林斌,低聲說道︰

  “掌櫃的,外面來了兩個客人,不過小人看好像來意不善。”

  來意不善?林斌不由皺了下眉頭,隨後看了看陳茂,這是他早就暗中考察過的一個伙計,剛來了不到半年,不過勤勞好學,才半年的時間就當上了跑外場的伙計,最關鍵的他卻是學徒的身份,也就比家奴好點有限,所以衷心方面的問題的比較好辦,所以才提拔上來負責外場,反正店里面現在生意比較清淡,就算是培養一下人才也是好的。

  “他們來做什麼,你為什麼要說他們來者不善呢?”

  陳茂看了看林斌,隨後才鼓起勇氣開口說道︰

  “他們送來的玉器小人看著似乎有些問題,跟掌櫃說過的做舊手法有些相似。”

  听到這個,林斌微微欠身,有些認真的開口問道︰

  “哦?他們想要賣多少錢?”

  陳茂連忙回答說道︰

  “五十兩,小人看不準,所以才來稟報掌櫃的。*****”

  听到這個,林斌不由一笑,說道︰

  “你認為該不該收下呢?”

  陳茂思索了一下,隨後才壓著咬著嘴唇說道︰

  “該,五十兩銀子雖然說有點高,可如果那個玉器是真的,少說也能夠翻上一番!……”

  “那就收下吧。”沒有等陳茂接著說下去,林斌就開口說道。

  “可是……”

  不等陳茂說完。林斌卻抬手說道︰

  “去吧,買下來後把東西拿給我看。”

  陳茂看了看林斌,心中雖然感到有些不安,卻還是走了出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將那個玉器拿了回來,是一個半個巴掌大小的東西。方形,兩寸長,一寸三寬,略微有些厚。不過也就是一寸七模樣。

  從陳茂手中接過來了那個東西,林斌拿在了手中看了看,發現地面有凸起的陽文圖記,上面是龍形紐,龍身短有些類似獸身,頭部類似獅子一眼毛發披散,不過卻有角,四肢粗壯,肘部飾有上揚的火焰紋,三岐尾。中間一岐比較長,向上揚起跟頭頂發相接。

  而陳茂在林斌觀察那個玉器的時候,也眼巴巴的站在那邊等著,想要听林斌說上兩句。這些日子他可算是真正的心悅誠服了,雖然林斌沒有說,不過在陳茂地心里,卻已經將林斌當成自己的師傅了,他正有些激動的等著林斌解說。

  “這是仿元代的玉押,元代的陶宗儀在《綴耕錄》中說過今蒙古色目人之為官者,多不能執筆畫押,例以象牙或木刻而印之。宰輔及近侍官至一品者,得旨則用玉圖書押字,非特賜不敢用。說白了就是那些當官的都不識字,所以只好用這個玉押,不過能夠用玉押的。身份比起用象牙、木刻類押的人身份要高。”

  說完這些後。林斌伸手將這個玉押遞了過去,陳茂不由殷切的問道︰

  “掌櫃地。那這個玉押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假的!”林斌絲毫沒有猶豫的說道。

  “啊!”听到這個,陳茂不由驚呼說道。

  “這個玉押。有龍形紐,材質為白玉,可以叫做白玉龍鈕押,材質做工都不過是馬馬虎虎,不過做工之人卻不知前朝玉押有一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玉押多用八思巴文,而且印邊十分的寬闊,比印文筆畫寬度要寬上許多,你看這玉押竟然是漢文印,這類玉押雖然少,可並不是沒有,可是接著看這印邊,印邊幾乎與印文筆畫寬度一致,到這里,基本上就能夠斷定這多半並非是前朝之物了。\\\\\”

  听林斌將這些都講解完了之後,陳茂低著頭,一臉擔憂,開口說道︰

  “掌櫃的,我是不是不能再站在櫃台里面了。”

  林斌笑著揮揮手,隨後才開口說道︰

  “這做舊也並不輕松,無非為的也就是多賺點銀子而已,五十兩銀子雖然說不少,不過這個龍形紐押也能夠值得二三十兩銀子,臉上做工花費的心思,五十兩銀子也算值,而且誒這是你地第一筆生意,買下來就算是做個教訓。”

  听到林斌不僅僅沒有責怪自己打眼給店里面帶來了損失,而且還這樣鼓勵他,陳茂不由眼眶里面有些濕潤,看著林斌激動的說道︰

  “大掌櫃對我的栽培,陳茂永世難忘!”

  林斌揮揮手,隨後說道︰

  “做玉玩這行的,那有不打眼地呢,不要說你,就是我當年也花過好多冤枉錢,不過你要知恥而後勇,好好學,你放心,一切有我在!”

  陳茂似乎充滿了信心的點了點頭,似乎是為了向林斌保證自己的信心。\\\\\\

  林斌看了看陳茂手中的那個白玉龍形紐押,忽然開口說道︰

  “這個白玉龍形紐押,就算是我送給你了,等下落賬的時候就寫我名頭上吧。”

  “大掌櫃的……”陳茂一听林斌所說的話,不由有些著急。啥也不用說,你要是感謝我的話,就抓緊時間好好學,這個白玉龍形紐押就權作是對你地一個鞭策,陳茂,你讀過私塾,識得字,這是你的優勢,不要能不能發揮出來。卻就要看你自己的了,不過我看好你,好了,你先出去吧,外面不能沒有人盯著。”

  听到這個,陳茂鼻子抽出了兩下,轉過身的時候,眼眶中的淚水卻禁不住流下來。而林斌看著他離開,輕聲說道︰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陳茂打眼之後。听了林斌一番拉攏人心地激勵話後,就如同服用了興奮劑一樣,白天在店里面地時候總會研究擺在外面的玉玩,甚至還會找到林斌詢問,連帶著店里面其他地伙計也都不由自主的學習起來,一次兩次林斌還能夠不厭其煩地解釋,可是次數多了,林斌也感到有些不耐煩了,因為陳茂的許多問題都十分的幼稚,屬于入門級別的。\\\\\而且這些日子無聊,正所謂靜則思動,正好又有了陳茂帶動起來的學習氣氛,他索性打算編寫一本玉玩的入門篇。

  看著手邊的一個硯滴。林斌提筆在紙上面寫道︰

  “玉臥獸形硯滴,長四寸,寬兩寸,高一寸七,甦州店楊檔頭永樂九年所制,耗時半年有余,硯滴玉色青白,臥獸形。略仿漢代闢邪樣式,但有較大變化,獸頭有雙角,粗眉,大眼。口餃小羽觴。四肢伏于地,肢上有火焰紋裝飾。背後部有骨椎狀裝飾,卷尾。背部有孔可通腹部,腹內空可蓄水。估銀九百兩。”

  滿意地提筆,隨後林斌的目光又轉向了下一個玉器,這是一個玉壽鹿山子,只是房間里面的一個擺件。

  玉山子即圓雕山林景觀,制作時先繪平面圖,再行雕琢,因而又常以圖命名。玉山子上分別雕出山林、人物、動物、飛鳥、流水等,層次分明,各具形態,這種山林景觀的雕刻,從取景、布局,到層次排列都表現和滲透著繪畫的章法。

  林斌所看的這個玉山子,玉料青綠,雕刻離體山林景致,下部是山石,上面高樹成蔭,並且還結出了桃子,樹下是一個老人當風而立,長袍短褂,左手輕撫身邊的小鹿,右手持如意又有一小鹿,口餃靈芝,仰首面向石上的老人。

  玉山布局有致,以桃、鹿、如意、老人之造型表現吉祥長壽的主題。加工時采用了鏤雕技法,作品中保留著較多的鏤雕孔洞以表現山石地風化與穿孔,樹木枝葉處精雕細琢,因勢就形,邊角處打磨圓潤。

  可是就在林斌正琢磨著該如何描述的時候,陳茂竟然又冒失的闖了進來,不過這次卻不等他說話,林斌就先開口教訓說道︰

  “陳茂,你現在不是以前跑外場的伙計了,做事情要沉著穩重,這樣冒冒失失地成何體統?”

  听到林斌說這個,陳茂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抬頭摸了摸頭,憨笑了一下,隨後卻開口說道︰

  “掌櫃的,又來了,又來了!”

  “誰又來了?你到底說些什麼呢。”林斌不由瞪著陳茂說道。

  “上次那兩個人又來了。”

  “那兩個?”

  “就是賣這個的那個!”

  陳茂忽然間亮出了手中的白玉龍形紐押!

  林斌心中不由一凜,一次還可以說是偶然,可是現在這兩個人竟然再次上門,這事情可就不對勁了,不由站起來說道︰

  “帶我出去看看。”

  到外面卻看到在店里的椅子上坐著兩個人,是兩個上年歲的人,一個微胖,另外一個臉型瘦削,而且還留著一撇八字胡,看過去十分的滑稽,在兩個人中間地茶幾上放著一個黑色的包袱,看的出來里面是一個小匣子,看到兩個人後,林斌打著笑臉,拱手說道︰

  “兩位客官,不知道是想要買些什麼玉器,是古玉還是傳世小店都有,而且小店還接受訂單,只要是你出的起銀子,你想要什麼樣的玉器也有。”

  听到這個,那個胖子冷笑一下,說道︰

  “話說地挺大,就不怕閃了腰?”

  林斌臉色絲毫不變,反倒是接著說道︰

  “這倒不勞客官擔心了,我一向站得很穩牢。”

  一邊地瘦子卻開口了,說道︰

  “王大哥不要和他多費口舌了,掌櫃的,我們今天不是來買地,而是來賣的!”

  “賣?什麼品相地玉玩,想要如何一個賣法?”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後,瘦子打開了放在桌子上面的一個黑色包袱,露出了里面的箱子,看到了那個箱子,林斌心中卻是咯 一下,竟然是金絲楠木的!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13 22:58
第七十一章 遲來的報復
什麼樣的人家才能夠用金絲楠木啊,那最少也要是個王爺,可是現在這兩個人一個包袱里面竟然用的是金絲楠木的匣子,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這里面有問題了,要麼金絲楠木是假的,要麼這兩個人背後的身份不一般!

  金絲楠!皇帝老兒的龍椅寶座可就是用這個做成的,除了皇家誰用誰的腦袋就要被砍掉,說起來因為私自使用金絲楠被砍頭,最有名的大概就要說是大貪官和了,當年嘉慶殺和,二十條死罪就有擅用金絲楠僭侈逾制,排第十三。

  金絲楠木出自四川峨眉,當時蜀道難于上青天,有一根楠木一條命的說法。楠木本就珍貴,更何況是帶有“金絲”的楠木呢,現在乍一看到這個,林斌心中不又犯了嘀咕,難道說這兩個人是來自皇家的?

  林斌看到了金絲楠木的匣子,不由謹慎了起來,可是等到匣子打開後,他臉上卻閃過了一絲冷笑,還是一件仿制品,做工比起上個白玉龍形紐押要好許多,可畢竟還是仿制品,他看了看兩個人,隨後問道︰

  “請問兩位想要多少?”

  听到這個,瘦子將目光投往了那個胖子,很顯然兩個人是以這個胖子為首,胖子緩緩的伸出了肥碩的食指,隨後緩慢的吐出了一句話︰

  “紋銀一千兩,要是用寶鈔的話要一千兩百貫!”听到這個,林斌不由微微一笑,隨後卻說道︰

  “對不住,這個東西小店恐怕不能收,還是另請別家吧?”

  听到這個,瘦子不由從椅子上面跳了起來,看著林斌厲聲說道︰

  “你為啥不收我們的東西,難道說我們的東西是假的不成?”

  林斌听到這個,卻是一笑。\\\\\不急不緩的說道︰

  “在下可沒有這麼說。”

  可是眼下的意思卻表明的十分清楚了,看到笑臉盈盈的林斌,胖子和瘦子也不好發作,無奈之下,胖子也站了起來,冷笑了一下,隨後卻說道︰

  “人都說霽月齋實力雄厚。沒有想到只是略微試探一下,也不過如此。竟然連一個小小的玉器都收不下,還敢說是什麼甦揚第一,真是貽笑大方,我看你那門匾不要也罷。”

  听到胖子這個話,林斌臉上笑意更省。可是他心中地怒火卻已經燒了起來了,這是明擺著上門鬧事的啊,不過開口說道︰

  “什麼甦揚第一,不過也是同行的抬舉,不過總比人魚目混珠的好,莫非還真以為小店是銀庫,隨便拿兩件東西都能夠提走銀子不成!”

  被林斌揭穿了來意,兩個人也是惱羞成怒。瘦子不由就開口說道?︰

  “大膽!你可知道你是跟誰說話呢!”

  林斌听到這個,卻絲毫也沒有放在心上,看這兩個人不過只是老虎身邊的那只狐狸,氣焰囂張,無非是能夠搬弄是非而已。===不過有了王漢卿所給的身份。倒也不懼那個,隨後也是說道︰

  “進了這個店。不是買就是買,還能是誰不成?”

  瘦子剛要說些什麼。胖子卻搶先開口說道︰

  “算了,周掌櫃是個能人,眼力高,這件事情算是我不對了,不過要是我們拿來了好東西,不知道你這店敢不敢收呢?”

  “只要是來歷沒有問題,不是那些賊贓違禁之物,我這里又有何不敢收的呢?”

  听到林斌說這個,那個胖子臉上不由浮現了笑容,說道︰

  “這可是你說地,那咱們就後會有期了!”

  “不送!”

  兩個人一胖一瘦從霽月齋店里面走了出去,可是卻全然沒有注意到霽月齋門口不遠處一個人也站起來跟在了兩個人的身後。

  看到兩個人離開了,陳茂連忙湊了上來,不無擔心地問道︰

  “掌櫃的,我們該怎麼辦?”

  林斌看了看門口,隨後說道︰

  “不用管他們,以後他們來了直接通知我。”

  將前面的事情囑咐了一下,既然被識破了,想來這兩個人今天不會再上門找茬了,林斌匆匆忙忙的往後面走去。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還沒有一炷香地時間,房門就被敲響了。^^ ^^

  “進來!”

  房門打開,一個人閃身走進了房間中,林斌連忙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問道︰

  “事情怎麼樣?”

  “那兩個人進了榮福客棧,我跟那邊掌櫃的打听過了,這兩個人是從京城來的,這些日子的都是深入簡出的,似乎有些神秘,我已經給本地的兄弟們留暗號了,很快就能夠查到具體的消息。”

  听到這個,林斌不由點了點頭,說道︰

  “多謝高懷大哥了。”

  原來來人竟然是太湖高懷!

  听到林斌說這個,高懷卻是一笑,隨後說道︰

  “東家,你可是客氣太多了,要不是有你,兄弟們現在還在揚州大牢里面坐著等死呢,活命之恩,兄弟我都記在心里了,不過我就是一個粗人,嘴笨,只是知道我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了。”

  听到高懷說這個,林斌連忙推辭了幾句,不過看到高懷堅持,也就沒有在說些什麼,只是開口說道︰

  “高大哥,這件事情恐怕還要勞煩你費心了,等下你去賬房上支些銀兩,請那些朋友喝酒,也算是我地一點心意。”

  听到林斌說這個,高懷不由笑了起來,拱手說道︰

  “東家請盡管放心,這件事情我催著點,肯定能把那兩個老小子底褲的顏色都給你探听出來。\\\\\\”

  听到高懷說這個,林斌不由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我知道那個有什麼用,不過我看這兩個人分明是來者不善,而且恐怕不是一般的來路,一定要給我盯緊了,等下你去找頂轎子。我要去鹽稅司一趟。”

  “知道了,東家。”

  乘轎來到了鹽稅司的門口,從轎子上下來之後,林斌匆匆忙忙地走到了門口,鹽稅司比起揚州知府地衙門要寒酸許多,大多時候大門都是緊閉的,上前敲響了門環。很快門打開了,看到站在外面地林斌。里面地下人連忙賠笑著說道︰

  “周掌櫃地,是您來了啊,我這就派人告訴劉爺去。”

  稍等了一會兒,劉能從里面走了出來,看到林斌後開口說道︰

  “周掌櫃。老爺正在書房等你呢。”

  王漢卿是在書房里面見的林斌,因為兩個人談的多半都是見不得人的秘密,所以書房里面連個端茶倒水的丫鬟都沒有,只留下劉能親自執壺斟茶倒水。

  他手中拿著林斌所送的翡翠佛念珠,這念珠整體是用一顆水頭足,玻璃種地翡翠磨制而成,而且一個個的珠子一般大小,上面還雕刻著各種各樣地佛經故事。作為把件十分的合適。^^^^

  王漢卿靠著椅子,兩眼微閉,手中的念珠不停的轉動,听到林斌把事情說完之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你地來意我知道了。那兩個人我知道。都是陳王府上的,胖的叫陳福龍。是王府二管家陳耀的弟弟。”

  听到這個,林斌眉頭不由皺了起來。現在他多少也知道了一些內幕,不由問道︰

  “是不是因為上次金學曾的那件事情?”

  王漢卿沒有說話,卻只是點了點頭。

  “這是陳王的意思?”

  王漢卿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如果是陳王的意思,這次來的就不是只是一個陳福龍了,你盡管把心放在肚子里面,我看是因為上次地事情我出面,他們過來試探一下而已。”

  王漢卿忽然間又想到了什麼,接著開口說道︰

  “我听說陳福龍似乎跟甦揚這邊的玉器店也有勾連,你倒是要小心了,官面上的事情,有我在這里看著,而且揚州多少也算是天子眼皮子下的地界,他們也不敢太張狂,不過要是用別的手段,我卻幫不上你。”

  听到這個,林斌心中松了一口氣,只要不亂來,鹿死誰手都還說不定呢,不由笑著說道︰

  “真刀真槍地對陣,鹿死誰手都還說不定呢,這次他們能夠冒出來也好。”

  听到林斌說這個,王漢卿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隨後說道︰

  “你知道怎麼辦就好,我這里也就不留你了,你還是回去準備一下吧,我估摸著陳福龍兩個人這兩天還會去找你麻煩地,準備一下總是沒有壞處的。”

  林斌在王漢卿處得到了這麼多地消息,心中是又驚又喜,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二掌櫃竟然牽扯出一個王爺來,不過好在對方沒有以勢壓人,這點總算是不幸中地萬幸,回到了霽月齋後不久,高懷也回來了,他帶回來的也不算是什麼好消息。

  “掌櫃的,我打听到了,听說今天上午有兩個自稱是甦州鈺福祥的人找過那兩個人!”

  鈺福祥!林斌不由一怔,沒有想到這個家伙竟然陰魂不散啊!林斌坐在了椅子上,臉色有些陰晴不定,高懷打听來的消息對于他來說有些震驚,雖然提前跟王漢卿打過招呼了,可是這一次他可不認為自己能輕易過關。

  手指輕輕的敲打著茶幾,隨後林斌眼光一亮,看著高懷說道︰

  “高大哥,你所認識之人可有善于行騙之人?”

  听到林斌說這個,高懷臉上露出了一絲遲疑,不過卻拿捏不準林斌到底是想要做什麼,所以還是說道︰

  “我倒是知道一個人,不過卻並不熟。”

  林斌眼楮一亮,不由問道︰

  “那人在那里?”“現在就在甦揚一帶!”

  听到這個,林斌猛坐直了身子,說道︰

  “能否找到呢?”

  高懷遲疑了一下,隨後說道︰

  “我倒是可以試試。”

  “那就好,勞煩高大哥你帶我去見見那個人,可好?”

  可是高懷卻有些猶豫了,他雖然是水匪出身,不過卻自詡是江湖好漢,跟那些坑蒙拐騙的騙棍不是同路人,現在林斌要找那些人,不由開口說道︰

  “東家,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吩咐我去做就好了,何必去找那些下三濫的家伙呢。”

  林斌略一思忖,多少也猜得到了高懷的想法,不由解釋說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既然跟咱們來邪的,咱們就要跟他來更邪門的,再說了,那些人也都不是什麼好人,都是一些魚肉百姓,欺壓同行的家伙,我們這樣做也不算是違背道義。”

  林斌的話有些強詞奪理,可是高懷本來就不過是礙于道義,做事情總喜歡給自己找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就如同劫匪總愛說什麼“替天行道”一樣,顧得不過是一個面子,林斌的話無疑給他找了一個借口,也就不在問那些了。

  第二天一大早,剛吃過午飯,林斌就得到消息︰

  “大掌櫃的,那兩個人又來了!”

  陳福龍兩個人再次姍姍而至了,不過這次卻不是先前的小打小鬧了,跟著他們的還有揚州那些恨不得霽月齋關門倒閉的玉器店同行。
chen890708 發表於 2009-9-14 22:31
第七十二章 布局
“周掌櫃的,我們又來了。”陳福龍滿臉笑意的打招呼說道。、

  “歡迎之至,不知道這次是想要買呢,還是想要賣?”

  “當然是賣了,我可是還記得上次跟掌櫃的那君子協定呢,這次我帶來了好東西,煩勞你給估個價。”

  “那里間請!”林斌做個姿勢,想要請陳福龍到里面去談,畢竟這種玉器生意一般都是大宗,財不露白,這是古訓。

  “我看還是在這外面吧,正好讓大家也給我做個見證,看看你這霽月齋是不是真正的童叟無欺!”

  林斌看了看圍觀的那些人,這中間有不少是揚州玉器店的伙計,或者干脆就是掌櫃的,這些人那里是來看熱鬧了,這分明是想要坐山觀虎斗,等著落井下石呢,冷哼了一聲,他接著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那小店也就依著你的意思,不過咱們可說好了,要是東西被搶了,小店可是概不負責!”

  陳福龍听到這個,臉上不由浮起了笑容,扭頭看了看身後那幫人,然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倒還真是想要看看,誰有這麼大的膽子!”

  話沒有什麼威脅,可是里面的威脅之意,還有陳福龍話語中的囂張氣焰,卻讓周圍的人也不由的都縮了縮脖子,這擺明了就不是一個善人,而消息靈通的人更是知道了這兩位地身份,自然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

  東西拿出來。林斌不由感到眼皮子一個勁兒的跳動,饒是他見識多廣,也不由在心里面倒抽一口冷氣。

  放在匣子里面的是一個龍形玉佩,林斌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個玉佩不是一般,不過表面上卻還是不動聲色,小心的將玉器捧在了手中,迎著光仔細的看了一下,隨後林斌小心的將龍形玉佩放在了盒子里面,可他心里面卻絲毫沒有表面上的冷靜。

  龍有多種動態。可分為行龍,升龍,降龍,蟠龍,坐龍等,這件龍形佩呈行走姿態。故稱行龍,長鼻長發,龍身上雕有三爪,厚厚的嘴唇上翹,龍牙和上龍唇呈梳子形。嘴角超過眼角。尾巴繞著後腿。背面素平,而且上面還有留隊對打的斜孔,上面瓖嵌著珍貴地寶石。

  林斌不由感到嘴角有些苦澀,不要說這龍形佩,光是上面的那些寶石就要值上千兩,更不要說其他了。

  “掌櫃的,怎麼樣?這次不是假的了吧。”

  林斌絲毫沒有打算在這個問題上爭論,十分干脆的說道︰

  “是真的。^^ ^^透雕行龍佩,龍身豐實,唇厚,是唐朝地玉雕風格,而且玉質潔白瑩潤。的確是件好東西。“

  “給個價錢吧。”陳福龍一臉氣焰喧囂的看著林斌。

  听到陳福龍說這個。圍觀的那些同行,一個個的都豎起了耳朵。生怕自己听漏了什麼。

  東西就擺在這里,在場地也都是一些行家。林斌索性敞開了說道︰

  “這行龍佩,玉質潔白瑩潤,雕琢細膩生動,整體玲瓏剔透,是唐代玉龍中罕見的精品,我出一萬三千兩!”

  听到林斌說這個,在場等著看熱鬧的人只好失望的蠕動了一下嘴唇,這個唐朝的白玉行龍玉佩雖然說少見,可畢竟是一塊“死人玉”包漿色澤比不得傳世玉,更何況這是玉店收玉,價格低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天底下總是有人看熱鬧不怕事情大的,看到這件事情就要這樣平和的過去了,不由有人開口說道︰

  “一萬三千兩,真是好高啊,不過似乎還配不上這個行龍玉佩吧?”

  林斌循聲望了過去,心中不由冷笑了一下,這個人雖然說改了裝扮,可是林斌卻也認得,那是揚州琦瓏閣地掌櫃謝堯義,林斌來到揚州後專門花時間暗中看過這些玉店的掌櫃的,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他冷笑了一下,忽然間伸手將手邊的的匣子推回到了陳福龍地手邊,然後才看著謝堯義說道︰

  “既然寫掌櫃地覺得我出的少了,那麼我給你一個機會,東西我放手了,你要是喜歡地話,就出價,不過那就是你跟這兩位客官的事情了。^^^^”

  听到林斌這樣說,所有人都傻眼了,要知道這個時候做玉器生意很多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地主兒,謝堯義本來也是打著這個算盤,想要激一下,讓霽月齋多花費一些冤枉錢罷了,誰知道林斌竟然會如此的痛快,玲瓏閣雖然說在揚州也是大店,可是那里比得起霽月齋呢。

  “周掌櫃還真是爽快人,不過我也就是這麼一說,這東西的確是挺好的。”

  看到謝堯義有退縮的意思,林斌更是笑容堆滿了臉龐,十分客套的說道︰

  “謝掌櫃的你真是太客氣了,這個行龍玉佩雖然說少見,我霽月齋卻也不是沒有,我也不過是想要配對而已,我看你也是真心喜歡,這個玉佩我就讓給你了,畢竟都是同行嗎。”

  听到林斌說這個,謝堯義算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本來是想要攪合一下,誰知道卻聰明反被聰明誤,不由臊紅了臉,說道︰

  “我們店小,請不起大菩薩,這個玉器還是算了吧,不過這的確是一個好東西。^^ ^^”

  煮熟的鴨子,嘴硬!林斌鄙視了一下,隨後看了看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人,隨後說道︰

  “霽月齋總店的寶庫有一套玉器,十二生肖的,其中就有唐朝的龍形玉佩,做工精美不說,而且用的是正宗地和田籽料。要不是看著這個行龍玉佩也還算稀罕,一萬三的價錢我都懶得出!”

  林斌這番話,不由的引起了一陣嘩然,一個個都交頭接耳,都感到十分的不相信,可只有幾個揚州店的老人有些拿不定主意,這種龍形玉佩雖然說稀罕,可並不是沒有,霽月齋風光了幾十年。兩江三省都有霽月齋的店面,有龍形玉佩絲毫沒有感到稀奇,更何況年前鑒寶的時候,也有人听說過霽月齋的十二生肖套玉,保不齊里面真有這樣的寶貝呢。

  “周掌櫃,你別是說大話呢吧。我們又沒有見到過,誰知道你說地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林斌看了那人一眼,絲毫沒有客氣的說道︰

  “以前听說你們永盛魁的鎮店之寶是一個戰國的孤品,叫做什麼玉勾雲紋燈,我也沒有見過。\\\\\\按照你地說法,也是假的了?”

  “我們的鎮店之寶當然是真的了!”

  “你別是說大話呢吧,我們有沒有見過,誰知道你說的是真地還是假的呢。”

  听到這個,永盛魁的人不由憋紅了臉,林斌這番話算是原話奉還,無奈之下也只好退回到了人群中,不再言語了。而接連兩個人都被林斌說的啞口無言。

  最後霽月齋一萬三千兩銀子收下了那個唐代的行龍玉佩,付錢的時候林斌連眼楮眨都不眨一下,仿佛他給出去的不是銀票,而只是一張紙。一幫想要看熱鬧的人只好悻悻而歸了,而陳福龍最後那句下次還來擺放。卻讓眾人又看到了希望。都在盤算著下次是不是該早點來,好佔據一個好位置。

  陳茂跟在了林斌身後。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放著唐代行龍玉佩的匣子,他感到不到幾斤重的盒子現在卻如同萬鈞泰山一樣壓在了自己的手上。一萬多兩銀子啊!就算換成了銀子也能壓死人!

  將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寶庫里面地鐵箱子里面,隨後又鎖上了幾道鎖,然後陳茂才有些放心地松了一口氣,看到他這個樣子,林斌壓抑的心情好轉了一些,笑著說道;

  “不用緊張,以後這樣地東西有的是!”

  “啊!”陳茂听到林斌這個,不由驚呼了一聲。

  “這個拿回去好好看,要是有什麼不懂地就找我來問。”林斌從懷中抽出來了那本還沒有完工的教材隨手丟給了陳茂。

  看到手中的東西,陳茂面帶喜色,連忙感謝說道︰

  “多謝掌櫃的!”

  林斌點了點頭,可陳茂隨後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說道︰

  “掌櫃的,我方才遇到高大哥了,他好像帶著一個人往後院去了。”听到這個,林斌猛然一喜連忙從寶庫中離開直奔著自己的小院去了。

  林斌看著自己眼前這個文文弱弱,縮著脖子,一頭凌亂頭發,身上衣服還散發著一股子濃烈味道的家伙,扭頭看著高懷,有些難以相信的問道︰

  “這個就是你口中手段通天的人?”

  听到林斌問這個,高懷也感到臉上有些掛不住,不由連忙說道︰

  “這小子最近剛犯了事兒,正到處躲呢,所以才是這麼一副叫花子打扮。

  听到高懷說這個,林斌不由露出了會意的笑容,多半是案子犯了,正在跑路,這種事情他以前也沒有少做過。

  “听高懷說,你做過一些大事情,不知道能不能說來听听呢?”

  抬頭有些遲疑的看了看林斌,隨後那人的詢問的目光落在了高懷的身上,

  “這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什麼不能說的。”

  听到高懷這樣說,那人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從知府大人手中騙過五十兩銀子!”

  “那個知府?”林斌不由好奇的問道。

  “現在的揚州知府李延!”那人平淡的說道,好像這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可是听到這個林斌卻不由震驚了,真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家伙竟然騙了李延。

  “可是為何你還敢待在揚州呢?”

  听到這個,那人忽然間一笑,問了一句︰

  “他要是抓我,他不怕讓別人說他糊涂失察嗎?”

  听到這個,林斌不由笑著笑著搖了搖頭,隨後對高懷說道︰

  “你先帶這位兄弟下去洗個澡,換身干淨的衣服,再讓人送桌酒席過來,我們邊喝邊聊。”

  ps︰更新不穩,最近狀態不太好,請大家原諒,不過馬上應該有一個短短的假期,好好調整一下,請大家繼續支持
da78991 發表於 2009-9-17 11:58
第七十三章 騙棍沈三!

    林斌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一身寬松的青色居家服,頭發隨意的插著一根玉笄,兩鬢稍微有些華發,可是卻增添了許多的魅力,要不是他的臉上還是有些忐忑,林斌幾乎要這是風流倜儻的老帥哥呢。

    “你叫什麼名字?”林斌滿意的看了看這個男人。

    “沈三。”

    “坐!”

    沈三雖然有些拘謹,卻還是依言坐了下去,目光卻在觀察著林斌,從剛才一進來開始他就在觀察林斌,似乎也想要在自己心中做個判斷。

    “有筆生意,不知道你做不做?”林斌開口說道。

    听到林斌說起了生意,沈三的眼楮一亮,可是隨後卻低頭說道︰

    “恐怕要讓掌櫃的失望了,我也就是一個市井小人物,做生意你恐怕是找錯人了。“

    林斌搖搖頭,看著沈三說道︰

    “我跟你說的生意,不是別的,就是你的老本行。”

    “這個……”沈三不由猶豫了一下。可是這個時候高懷卻開口了,

    “掌櫃地。你放心。這件事情絕對沒有問題地。”

    听到高懷這樣說。沈三也不敢表示異議了。他是一個騙子。膽子大。大到敢虎口拔牙。從揚州知府手里面撈銀子。可是不代表他就沒有害怕地。無疑高懷就是他所害怕地。任憑你有千萬種手段。也敵不過人手中一把鋼刀。

    看到沈三還有些猶豫。林斌笑著說道︰

    “你放心。只要事成了之後。我保證你榮華富貴。”

    沈三幾乎沒有經過思想斗爭就答應了。識時務是他這樣騙棍能夠存活下來地最大依仗。既然不願意得罪高懷。那麼又有錢賺。何不高興地接受了。就如同後世一句話。生活就如同QJ。既然不能反抗。那就躺下享受吧。

    “好。掌櫃地你要我做什麼吧。”沈三直直地看著林斌。反正他是做好打算了。要是這筆買賣值得一做。那就出手。要是不值得做。那就借機遠遁。高懷雖然說在江南這塊地方有些朋友。不過卻也不是一手遮天。只要離開了這里。就是天高任鳥飛了。

    “我要你……”林斌將自己的計劃娓娓道來,剛開始的時候沈三還以為只是異想天開。嘲諷式的冷笑時不時還會浮現在臉上,可是隨著林斌的計劃鋪開,他地臉色越來越嚴肅。最後竟然手扶著桌子,身子前傾,一副認真聆听的樣子,等林斌剛剛閉嘴,他不由問道︰

    “這件事情好是好,可是你憑什麼就認為人家肯定會上當呢?”

    “他們恨不得看到霽月齋名聲掃地,有這樣的機會他們怎麼會放過呢,況且能賺錢的事情誰會不干呢?”

    听到林斌說這個,沈三隨即笑了。看著林斌說道︰

    “我就跟著掌櫃的做這麼一票。”

    听到這個,林斌不由笑了,接下來的日子,林斌跟沈三兩個人在後院,神神秘秘地,就連高懷也不知道兩個人在後面做些什麼,中間他也見到過兩次沈三,卻有些不敢相認,頭戴四方巾。腳踏青雲履的沈三那里還有以前混跡市井時候的狼狽,那分明是王公貴族家的公子哥嗎!不過高懷雖然看起來粗魯,卻十分知道進退,雖有疑問,卻一句也沒有打問,就連沈三的變化也完全裝作沒有看到。

    陳福龍兩個人似乎是嘗到了甜頭,中間又來了一次,一個漢代的白玉臥馬再次從霽月齋卷走了萬多兩銀子,讓眾人驚嘆的同時也有不少人暗中嘲笑霽月齋是個冤大頭。

    而就在揚州這邊鬧騰的熱鬧的時候。一條奢華地大船卻從劉家港駛入到了甦州。氣派的大船對于習慣了小船畫舫的人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十分搶眼地事物,很快就有消息靈通的人探听到情況了。

    這是從福建泉州過海上來甦州的船。船上的人來自泉州一個十分有名的大海商家族。眾人知道了船上的人是福建的海商之後,頓時也就釋然,可是對于船上之人卻是更加好奇了。要知道在有明以來,天底下能夠算得上是暴利行業的只有,鹽鐵,織造,海商!其中鹽鐵根本就是掌握在朝廷手中,雖然說有膽大之人,勾結官府販賣私鹽,可私鹽行當經營了多少年,早就是系統化的生意了,里面地分紅制度十分的嚴謹,能在里面賺錢的那都是風雲一方的人物。

    織造說白了也是這江南豪紳巨賈經營的買賣,沒有身後的官方背景根本就不可能經營的下去,至于什麼玉玩之類的雖然看起來進出動輒都要成千上萬,在這些商人面前卻不過是小打小鬧。

    揚州的鹽商並不少見,甦州那些做織造生意地也不是閨閣里頭的大姑娘,只有那遙遠的海商還有些神秘,現在听說了海商來,不少人都想要探听下來意,也好漲漲見識。

    艙門打開,沈三從里面走了出來,身上是精制的細線棉布外衫,里面還夾織著一些絲線,一個白玉繩紋帶鉤隨意將掛在了衣服上,而腰間還半垂著一個白玉不好,要是事情順利的話,說不定三五天就要走人,要是出了岔子,個把月地都有可能。”

    “不知道小店能否幫上什麼忙啊?”掌櫃的熱情的問道。

    陳二看了掌櫃的一眼。隨後說道︰

    “倒也不妨告訴你,我們東家最近急需要一批玉玩,所以才讓我們三爺到這甦州來,看看能不能找到看的上眼的。听到陳二說這個,掌櫃的心機一動,隨後卻不動聲色的問道︰

    “哦?那不知道幾位客官可有主意了?”

    “听說你們甦州有個霽月齋弄的不錯,我們三爺地意思是要去看看。”

    听到這個,掌櫃的卻笑了,沈三幾個人一進甦州城。他就知道消息了。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冒冒失失的上來說什麼房價貴,為的就是多搭訕著幾句。听陳二說完了之後,不由笑著說道︰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霽月齋七大檔頭走的走,病的病,那里還有當年的風光啊,客官要是想要買玉器地,我看不如去鈺福祥。”

    听到這個,陳二笑了起來,搖搖頭說道︰

    “我也就是一個跟班地,還是要我們三爺拿主意。”

    听到這個掌櫃的笑了笑,低聲說道︰

    “不知道小兄弟想不想要銀子呢?”

    听到掌櫃地說這個,陳二立刻閃身警惕的看著掌櫃的,臉色有些難看,

    “掌櫃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掌櫃的看到陳二的姿態,知道自己是操之過急了,連忙賠笑說道︰

    “客官誤會了,客官誤會了。”

    陳二卻依舊是一臉警惕的樣子,掌櫃的連忙解釋說道︰

    “鈺福祥的掌櫃的是我妻弟,只要小兄弟,你稍微透漏一點點信息,就能拿到五兩銀子!這筆買賣可是只賺不虧啊,而且你也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說不定還能快點辦成這件事情呢。”

    陳二听到掌櫃的話,不由的也犯了二思,隨後看了看掌櫃的,想了想那五兩銀子,隨後一咬牙,說道︰

    “我們東家這次出海,在外面接了一個大訂單,說是要極品的玉器,這次派我們來就是為了這個。”

    听到這個,掌櫃的眼楮不由一亮,問道︰

    “要什麼樣的玉器,要多少?”

    “我也說不清楚,不過好像三爺來的時候帶了不下十萬兩銀子!”

    “十萬兩!怎麼可能,他怎麼帶呢?”

    陳二目光中滿是鄙視的望了掌櫃的一眼,隨後說道︰

    “難道掌櫃的沒有听說過票號嗎?”

    听到這個,掌櫃的訕笑了一下,他也是听到這個信息太驚訝了,這筆生意的確是太大,大到讓他一時間腦子都轉不過來了。

    陳二看著掌櫃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掌櫃的立刻就明白了意思,不由從袖口中抽出來五錠寶鈔。

    “我不要寶鈔,到海外沒法用!”

    掌櫃的一愣,不過隨後卻從櫃台里面拿出了五兩的散碎銀子。

    陳二掂了掂手中的銀子,隨後笑著說道︰

    “多謝掌櫃的了啊。”掌櫃的也顧不得去體會陳二話里面的意思了,連忙伸手招來了一個店小二,吩咐說道︰

    “你去鈺福祥告訴趙爺,就說泉州那位金主現在就住在我這客店里面,他們這次來是想要買玉器,讓他們抓緊了,否則就會讓霽月齋搶了先!”

    鈺福祥,那個店伙計去的時候,正好陳福龍也從揚州到甦州來。

    趙其昌听店伙計說完了之後,眉頭不由一皺,說道︰

    “從泉州來的?就是前幾天那幾個一路照耀的泉州海商?孫啟,福東閣那幾個人是不是泉州海船上的人?”

    “是,小人親眼看到他們從那艘船上下來的。”

    听到這個,趙其昌眉頭卻還是絲毫沒有松開的跡象,反倒是皺得更緊了,

    “泉州的海商,買賣的大多是茶葉瓷器還有一些綾羅綢緞,什麼時候他們也做起玉玩的生意來了,這中間不會有什麼不妥吧?”

    听到這個,旁邊的陳福龍笑著說道︰

    “我看你就是太謹慎了,泉州的海商做這些生意有什麼稀奇的,自從前幾次下西洋,不要說是玉玩,就是金銀珠寶的泉州的海商不也有收購的嗎。”

    “小心駛得萬年船,我總是感覺到這里面有什麼地方不妥。”

    陳福龍搖了搖頭,低聲說道︰

    “就怕沒有那個時間了,上面催的越來越緊了,大事到了關鍵的時候,到處都需要銀子,否則的話我也不會讓你把那些玉器都賣出去,不過只要大事成了,榮華富貴足夠你享用不盡了,何必守著這麼一個破店呢。”

    听到陳福龍說這個,趙其昌也是一咬牙,說道︰

    “行!我去看看,那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順便看看他們是什麼來頭。”
da78991 發表於 2009-9-17 12:00
第七十四章 巨額生意

    福東閣的掌櫃的總算是在焦急中等來了趙其昌,遠遠的看到了趙其昌的轎子他連忙從台階上走了下去,口中說道︰

    “你們怎麼現在才來啊!”

    趙其昌彎腰從轎子里面走了出來,听到掌櫃的埋怨,不由笑著說道︰

    “現在來也不晚啊。”

    听到趙其昌這樣說,掌櫃的一跺腳,埋怨說道︰

    “還不晚!霽月齋的人剛走!”

    趙其昌听到這個,感到十分的驚訝,這才多長時間啊,霽月齋的人竟然就來過了,不由失聲問道︰

    “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我那里知道那些呢,你還是趕緊進去看看吧,听說是從泉州來的大主顧要買十多萬兩的玉器!”

    雖然說趙其昌已經知道這件事情,可是親耳听到這句話從掌櫃的口中說出來感覺卻是另外一種滋味,十多萬兩說起來並買不了多少上好的玉器,可是那種上萬的玉器又怎麼可能是那樣頻繁的交易呢,一年能夠賣上一兩個,都已經算是了不起了,更何況是這種十多萬兩銀子的大單呢,放到那個行當里面也是一筆巨額的交易。現在听說了竟然被霽月齋捷足先登,心中不由著急,連忙說道︰

    “快點帶我去見泉州來人。”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來到了後院。這個客棧原本是前朝富貴人家地宅子。現在卻被改成了客棧。一個個地獨院都是所謂地上房。

    掌櫃地輕輕敲響了遠門。隨後听到院門打開。一個身形魁梧地漢子出現在了眾人面前。掌櫃地連忙賠笑。說道︰

    “這位客官。鈺福祥地掌櫃地來了。”

    那個漢子將眾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後才開口說道︰

    “進來吧。”

    眾人走了進去。才看到在背後竟然站著幾個同樣身材魁梧地漢子。有一個腰間竟然還插著幾枚帶衣鏢。三刃型地鏢身。鏢尾部掛著紅絲綢。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不是什麼和善之人。

    趙其昌被幾個人的目光一瞪,也感覺到自己的背後有些涼風嗖嗖,可心中卻對沈三的身份相信了三分。能有這樣的護衛,想來也不會是一般之人。

    走進了房間中,趙其昌目光隨意的掃視了一下,可是隨後眼楮卻盯在了地上一件物事,那是一個玉尊,口部為圓形外侈,頸部刻有一個環形地凸稜,腹部卻凸雕著三個羊頭,而三只養的前肢形成了器足。足下有一個圓托,最主要的是玉器整體有一種黃金一樣的色澤。

    “咦?”

    趙其昌不由驚訝道,隨後的目光仔細的在那個三羊玉尊上面來回掃視。三羊組合不少見,陶瓷、繪畫中往往以“三陽開泰”為題作歲首稱頌之辭,可是這樣的玉雕三羊尊饒是趙其昌自恃見多識廣也還是第一次見,所以感到有些古怪,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這個三羊尊竟然使用黃石雕刻成的。(注︰田黃是到了清朝才開始身價陡增地,為了行文方便,這里就把田黃為世人所知,提前了一點點時間。)

    “你也喜歡這田黃三羊玉尊?”

    聞聲見人。沈三一身居家的打扮,一件藏青色的道袍,一個白玉螭虎地帶鉤將衣服攏住,衣服上隨便的垂著衣服玉牌,趙其昌眼楮尖,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對玉牌正是百雅軒在年關珍寶會上大出風頭的字畫牌子,他不由感到了危機感,連百雅軒竟然也搶先下手了!

    當時的熱鬧趙其昌可是看在了眼中的,這對字畫玉牌當時的估價就不低。現在賣出去自然更要高,最起碼也要破萬,一般人得到了這個,小心翼翼的保護還來不及,那里跟沈三這樣隨隨便便的就掛在了衣服上,不由拱手說道︰

    “閣下就是泉州來的沈東家吧,在下鈺福祥地掌櫃趙其昌,听說閣下想要收購一些玉器,所以上門拜訪。要是有什麼告擾的地方。還請多多見諒。”

    沈三卻一擺手,走過來坐在了桌子上。掃了趙其昌一眼,隨後才說道︰

    “你說錯了。”

    “恩?”趙其昌不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沈三看了看他,他感到自己全身上下都快要激動的抽風了,以前那里想到過他能夠享受這麼啊,穿著十多兩銀子一件的衣服,腰間掛著幾千兩的義氣,坐在這里忽悠這些以前看都不看他一眼的人,好在他也算是久經考驗了,深吸了一口氣,隨後才故作平淡的豎起手指說道︰

    “我不是要收購一些玉器,而是很多!十萬八萬的出趟海不值得,所以這次我們要很多玉器。”

    雖然被沈三這樣說,可是趙其昌卻絲毫不生氣,反倒是笑著問道︰

    “那不知道閣下想要多好個呢?”

    沈三忽然間笑了,緩緩的伸出了自己地右手,五根手指都直直的張開。

    “五十件?”趙其昌微微一皺眉頭,听起來不多,可是對于鈺福祥來說,這卻並不是一個小數目,在心中合算了一下,他接著說道,“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我們兩地的店里面湊湊倒是沒有問題。”

    誰知道沈三卻只是搖了搖頭,說道︰

    “我說的是五百件!”

    “什麼?五百件!你開玩笑!在甦州沒有那家店能夠拿出來這麼多的東西。”趙其昌听到之後,不由站起來激動的吼道。

    沈三卻只是笑了笑,絲毫沒有理會激動的趙其昌,而是接著說道︰

    “這五百件玉器,我要五件萬兩級別的,五十件千兩銀子地,其他地全都要成百兩以上的。”

    可是听到這個,趙其昌地臉色卻沉了下來,不由看著沈三說道︰

    “要是按照你所說的,少說也要三四十萬兩銀子,你唬我啊!”

    沈三卻忽然間用憐憫的目光看著趙其昌,兩只眼楮中充滿了同情。一直到趙其昌都感覺到十分的不自在,只好借著坐下的機會掩飾自己地敗退,他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你怎麼知道就是我們一家的,再說了,就憑著泉州沈家這四個大字,你到南邊幾個省到酒樓吃飯都不用掏銀子!三四十萬兩銀子雖然說不少。我們沈家還出得起!更何況這次不僅僅是我們一家!”

    趙其昌听到之後,不由在心中琢磨沈三所說話的真實度,要知道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他不由萌生了想要退縮的念頭。

    沈三看到趙其昌坐在那里不說話,一臉思索的模樣,就知道他是沒有確定,不由開口說道︰

    “你要是不願意地話,霽月齋那邊已經答應了要供貨給我們,不過他們卻是分批送過去。這讓我不太滿意。”

    听到這個,趙其昌心里的天平不由的再次傾斜了,要是這筆可以說是巨額的生意讓霽月齋做成了。肯定會實力大增,到時候鈺福祥恐怕又要被壓倒了,想到了這里,他不由一咬牙,說道︰

    “沈東家遠來是客,我們鈺福祥執甦州玉玩行的牛耳,總是要表示一番,這樣吧,五百件玉玩。按照你所說的條件,我們在價格上再優惠兩千兩!”

    听到趙其昌這樣說,沈三做出了考慮的神色,稍微等了一下之後,他看著趙其昌說道︰

    “好,不過你們也必須保證先交一半貨。”

    趙其昌在心中盤算了一下店鋪中的貨物,最後連跟自己店交好的店鋪也都算上了,東西倒還是足夠,不由點了點頭。答應了這個條件,看到他點頭,沈三不由笑了起來,隨後說道︰

    “趙掌櫃你回去列一份清單,到時候我找人一起去看看。”

    趙其昌也點了點頭,畢竟這種玉器生意都是要辨識真偽地,不是送個清單就能夠了賬的。

    趙其昌點了點頭,而沈三卻笑了笑,伸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看到這個趙其昌連忙站起來告辭。端茶送客,更何況該說地事情也說得差不多了。具體的細節自然是要後面才能偶商談的。

    沈三看到了趙其昌一幫人離開了院子,隨後站起來,一把將腰上的字畫牌子扯下來丟到了桌子上︰

    “這東西怎麼這麼重,真是不明白那幫人每天掛著這個東西干什麼一直站在旁邊的下人開口說道︰

    “哎呦,三哥呀,你可千萬別把東西給摔壞了啊!”

    沈三看了看桌子上的那個白玉牌子,不由撇撇嘴說道︰

    “假的!”

    “那也值不少銀子呢!把這個東西賣了能蓋個大瓦房呢!”

    沈三不由瞥了一眼,訓斥說道︰

    “瞧你那點出息!怪不得你跑去太湖的時候人家沒有要你呢,沒有一點大志向,林爺說了,只要咱們做完了這一票,每個人都有吃不完花不光的銀子,到時候你愛蓋多少大瓦房也行。”

    可是听到沈三這樣說,那個人神色卻一黯,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三哥,你說咱們會不會讓人發現啊,會不會被砍頭啊!”

    沈三一凜,臉色也沉重了起來,他看著窗外,隨後才緩緩的說道︰

    “有可能,不過我沈三窩囊了一輩子,能夠有這一回,就算是被砍了腦袋也值了!六子,走到這步,說啥都晚了,只有一條路走下去了,不過想想這次的事情我頭皮都還發麻,這位林爺比我還要瘋!”

    被稱作六子的大漢听到沈三這樣說,不由的一低頭,隨後抬頭看著沈三說道︰

    “三哥,俺晚上想睡個婆娘,你看中不?”

    听到六子說這個,沈三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揮揮手,笑罵道︰“我看你小子腦子里面只有女人大腿間的淫水,去吧去吧,不過我可把話說在前頭了,誰要是走漏了風聲,害了兄弟們,可不要怪哥哥我翻臉無情了。”

    六子一咧嘴,笑著說道︰

    “三哥,這點俺知道。”

    “拿去!”

    沈三隨後丟過去了兩張一貫的寶鈔,六子滿臉笑容的接過來,臉上都快笑出話來了,還不忘說一句︰

    “三個,用不用給你也找一個解解悶啊?”

    “滾你的吧。”
da78991 發表於 2009-9-17 12:06
第七十五章 欲擒故縱

    “等一下。我希望明天大半個甦州的人都知道,我們來甦州是收購玉器的,而且收購很多!不管你用什麼辦法。”

    六子听到這個,不由笑了起來︰

    “三哥,這個你放心,俺就是做這個的,專業!”

    看到六子走了出去,沈三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笑容,自語道︰

    “就讓甦州開始亂起來吧。”

    從福東閣出門後右拐執行,見到路口再左拐就是一條繁華的大街,這條街上有一個酒樓叫做醉春樓。

    醉春樓在甦州不算是最大的酒樓,可這里的消費卻最對是最貴的!就連揚州的鹽商也會時不時的來這里吃飯,而今天甦州大部分玉器商都聚攏到了這里。

    幾個中年人圍在了一起,一個身穿青色外袍,頭戴**帽的中年男子,開口說道︰

    “陳掌櫃的,你說這次鈺福祥找我們來有什麼事情啊?”

    “我也不知道,秦掌櫃,我听說你去福東閣擺放泉州來的大客商了,結果如何?”

    “哎別提了,我去了,被福東閣的掌櫃給攔住了,連人都沒有見到!”

    第一個說話地青玉軒秦掌櫃。叫做秦燕。也算是一個上門女婿。不過他地老丈人原來是他地師傅。後來開了現在地青玉軒。店面雖然小。不過秦燕在甦州也算是小有名氣。尤其擅長雕刻玉簪之類地小小東西。作品十分地精巧別致。不過可惜地是都賣不上大價錢。所以店鋪也一直都是半紅不火地德行。

    听到秦掌櫃地這樣說。周圍地幾個人也都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想來這些也都是受過同樣待遇地。

    一幫人在小聲說話。卻听到一陣樓梯響。隨後趙其昌走了上來。滿臉賠笑抱拳說道︰

    “對不住各位啊。有點小事情給耽誤了。”

    趙其昌坐下之後。酒菜很快就送了上來。最引人注目地卻是一盤花雕蒸螃蟹。上桌後。花雕地酒香中帶動濃郁地肉香在空氣彌漫散播。有很濃重地酒香。卻沒有酒地苦澀味。讓人垂涎三尺。

    螃蟹墊著雞蛋一起蒸熟。金黃色地汁液在碟中讓紅蟹浸潤。仿佛與生俱來地相稱。趙其昌隨後拿過來一個螃蟹。掰下一條蟹腿沾了一下面前小碟子中地姜末佐料。隨後放入了口中。咀嚼著踏實地螃蟹。陳年紅酒味不經意間在唇齒之間飄逸開來。

    趙其昌不由眯起了眼楮,好好的享受著口中的美味。不由發出感嘆說道︰

    “這醉春樓的花雕蒸閘蟹還真是一絕,我吃過多次,卻一直都沒有感到厭倦。而且吃過了這個,再去吃其他的,都是感到如同嚼蠟,絲毫沒有感覺,可惜現在才剛冬去春來,要是等到了十月,這陽澄湖的大閘蟹上了市,一定要來好好的品嘗一下。”

    “是啊,趙掌櫃說的地確有道理。”

    听到趙其昌說這個。旁邊的其他人也不由的都點了點頭,也偶有幾個小店地掌櫃有些不以為然,他們的店面小,一年的進進出出也不過是千多兩銀子,他們的那點月俸銀子又能來這醉春樓吃上幾次呢。

    而這個時候一個中年男子卻站了起來,正是剛才說話的那個秦燕,他對著趙其昌這邊拱手示意,隨後直奔主題的問道︰

    “趙掌櫃的,你把咱們甦州這大大小小十幾家玉店叫道一塊恐怕不是為了說這醉春樓的大閘蟹吧。”

    听到秦燕問起這個話題。趙其昌不由笑了,將手中溫熱的酒杯放到了桌面上,笑著開口說道︰

    “我叫諸位來,自然不只是為了這醉春樓地大閘蟹。”

    “那是為了什麼呢?”

    趙其昌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一直追問的秦燕,心中有些惱火,可是表面上卻還是笑意滿面說道︰

    “其實叫諸位來,只是為了跟幾位談一樁生意!”

    “談生意?”

    在場的十多個人听到趙其昌的話,不由面面相覷,眾人不由想道了鈺福祥一貫展示出來的強勢。臉上不由都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誰知道鈺福祥這次又要打什麼樣的算盤呢。

    “我接了一個大活兒,不過不是我一天兩天能夠完成的。所以想要從諸位手中借點玉器。”

    說得來輕描淡抹,可是在場地人听在了耳中卻是另外一個意思了,這次趙其昌邀請的是一些素來合作的中小規模店鋪,像琳瑯閣百雅軒那樣有實力的店鋪根本通知都沒有通知,至于霽月齋更是不可能了。

    在場的這些人,店面大點的,店鋪里面有個幾件價值上千兩的玉器就算是不錯了,小店的大多都是幾兩幾十兩銀子的東西,甚至還有幾十文錢地東西,現在听到鈺福祥要跟他們做生意,無人敢相信自己所听到地。

    而听到趙其昌說這個,方才一直追問不停的秦燕,再次開口說道︰

    “趙掌櫃,你這麼說不是在找我們樂子嗎,誰都知道鈺福祥做地是大生意,店里面玉器,不計其數,那里還用得著跟我們做生意呢。”

    趙其昌微微一笑,他也不像,可是誰知道泉州來的那個幾個人竟然不滿意自家寶庫里面的東西,而且口口聲聲說霽月齋那邊都已經答應了,無奈之下,趙其昌才會出此下策。

    “想來大家都知道前兩天從泉州來的富商吧?”

    眾人本來就對這件事情十分的關注,現在听到趙其昌提起這個,不由都豎起了耳朵想要听听到底是如何一個情況,趙其昌對眾人的這個反應也十分的滿意,他目光中充滿笑意的掃視了一圈,隨後說道︰

    “我去拜訪過他了,而且談成了一筆大買賣,不過我手頭的貨,現在不太夠,所以才想要找幾位幫襯一下,竄貨也好,賣也好,全都按照市價,不知道諸位掌櫃一下如何啊?”

    听到趙其昌的話後,所有人不約而同的都保持了沉默,自從沈三故意讓人發出了他是來收購玉器的消息後,所有的人都在幻想著要在這筆生意中分勺羹,可是現在趙其昌的話卻無異于宣告了他們想法的破滅,竄貨?鈺福祥會給的,肯定是人家不要的,賣錢?賣給鈺福祥,跟賣給泉州商人,這中間的價格不用算也知道孰高孰低。

    趙其昌看到眾人的表情,心中不由有些惱怒,冷笑了一下,隨後說道︰

    “怎麼著,幾位難道說想要跟那個泉州客商做買賣?你們恐怕還不知道吧,泉州的客商只不過從百雅軒買下了年頭珍寶大會上的字畫牌子,而琳瑯閣的人他見都沒有見,現在只剩下霽月齋了,不過想象諸位以前是如何對待霽月齋的,難道你們奢望他們能夠以德報怨,帶你們一把嗎?”

    听到趙其昌說這個,下面有幾個人的目光中露出了熊熊的怒火,不過都是連忙低頭掩飾。要不是當時鈺福祥極力拉攏,加上眾人也不願意看到霽月齋一家獨大,所以才隨大流想要痛打落水狗,可是誰知道落水狗沒有打死,還迎來了一匹餓狼,現如今的鈺福祥比起當年的霽月齋更加的飛揚跋扈,

    趙其昌看到眾人都低下了頭,臉上不由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場的都是生意場的老油子,雖然心中恨不得把趙其昌碎尸一百遍啊一百遍,可都知道不應該表露在表面上,城府深的甚至是一臉的笑容,乍一看上去似乎听到趙其昌所說的話十分的高興,而修養不夠的,也都低頭掩飾自己臉上的怒色。

    “當然了,你們也可以不答應,那我只能感到很可惜,這多少也是銀子啊,有句話雖然粗俗,不過我感覺十分的貼切,有銀子不賺是王八蛋!諸位以為呢?”

    而最先發問的秦燕卻站了起來,開口問道︰

    “趙掌櫃,不是我們不答應,而是我們應允人在前,而且人家出的價格也要比你給的高,市價加半成,而且是當場支付……”

    “是誰?那家店鋪?”

    不等秦燕說完,趙其昌已經冷冷的打斷了,這個時候在他的心里面滿是無名的怒火,秦燕的話在他听來無異于一個十分荒謬的借口,這分明是想要坐地起價!

    “趙掌櫃,你也是知道的,我們不能把買主的信息告訴別人。”

    可是趙其昌卻猛然站起來,雙手按在了桌子上,冷冷的看著秦燕,說道︰

    “是不是霽月齋?”

    秦燕看到趙其昌的眼神,就知道今天要是不說出來恐怕是難以善了,不過礙于行規他又不能說,不過好在他也不是什麼老實人,腦子一轉,苦笑著說道︰

    “趙掌櫃,我是真的不能說,況且你既然知道了,又何必一定要我說出來呢。”

    听到秦燕的話,在場的人眼光中閃過了不同的色彩,就算是不屑他的行徑,卻也沒有人開口說話,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強大如霽月齋還不是被鈺福祥搞的半死不活。

    趙其昌十分的生氣,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霽月齋竟然比他還要先下手,這絕對是不可饒恕的!他甚至已經在構想等上面大事成了之後該如何整治霽月齋,不過眼下這關卻還是要度過的,對付霽月齋用手段還可以,可是在場的都是同行,要是強行逼著他們答應,倒也不是不可以,可那樣做的話,鈺福祥就算是徹底的壞了名聲,絕對的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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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步步緊逼

    衡量了一下得失,趙其昌不由看了秦燕的一眼,然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

    “我再多給你加一厘,不過要什麼,卻要我自己挑!”

    秦燕的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說道︰

    “趙掌櫃的,這件事情關系太大,容我回去跟東家商量一下,你看如何?”

    趙其昌听到這個,心里卻就開罵了,秦掌櫃雖然自稱是青玉軒的掌櫃,可他師傅早就死了,青玉軒自然就歸了他,現在卻要說回家跟東家商量,這擺明了是要找借口。

    “當然可以。”趙其昌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面擠出來的。

    隨後趙其昌轉過臉看著其他人,臉色有些陰沉,問道︰

    “那你們呢?”

    听到趙其昌這樣問,在場的人互相看了看,隨後分為了兩派,一邊是直接就答應了的,這些人都是小心翼翼,害怕鈺福祥事後報復,而另外一邊,卻秉承著富貴險中求的念頭,打賭鈺福祥雖然橫行,卻還知道守行規。

    看到有幾家人答應直接跟自己交易,趙其昌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一些,他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桌子上中間的一道菜,那是醉春樓的一道招牌菜,叫做罐燜魚唇,趙其昌自從第一次吃到之後,就一直戀戀不舍,每次在福東閣設宴,這道菜都是必點菜品之一,另外一個就是陽澄湖大閘蟹。^^小說520^^

    據說這道菜用的老湯是由二十幾只老雞、蒸肉、排骨等熬制五六個時辰而成,精華濃縮,鮮美異常,裝在外紫砂內白瓷的碗中。既精美又保溫。魚唇爽中帶脆,中和了湯汁的濃滑,口感嫩滑爽脆。

    伸筷子將魚頭夾到了自己地面前的碗里面,隨後他若有所指的開口說道︰

    “其實這次的生意就跟這罐悶魚唇,一個人吃不完,可是又不夠每人一個,所以得有人吃肉,有人喝湯。雨露均沾。雖然說有人得到的少了點,不過畢竟比起吃不到要強許多,諸位說是不是呢?”

    听到這個,眾人不由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趙其昌話里面的意思誰也能夠听得出來,可是冷不丁的冒出這樣地一番話,眾人都感到他後面還有話要說。

    “不過呢,誰要是貪心不足。動了歪心眼,可要小心到時候連湯也喝不到啊。”

    說這番話地時候,趙其昌的目光飽含深意的忘了秦燕一眼,大家看到這個,都知道趙其昌這是在示威了,可是沒有人敢站出來,螳臂當車那是自不量力。

    就連秦燕也听到趙其昌的話之後,身子一顫,也只是低下頭。^^小說520^^不再言語。

    看到自己一番話的效果,趙其昌不由露出了笑容,隨後卻把住了湯勺,站起來說道︰“來,來。喝湯。這道罐悶魚唇可是福東閣的一絕,湯汁濃滑。很是不錯!”

    看到趙其昌要給自己盛湯,挨著他的人都連忙站起來。雙手捧著碗,口中連忙說道︰

    “多謝趙掌櫃的。”

    可是盛了幾碗後,趙其昌卻忽然間停手了,他笑了笑,滿臉歉意地說道︰

    “離得太遠了,秦掌櫃你們要不要呢?”

    眾人看了看桌面上,只要剛才答應了賣玉器給鈺福祥的人,趙其昌都給盛了湯,說要考慮一下的沒有一個!

    沒有盛到湯的人不由面面相覷,這是逼著眾人當場表態呢,要是答應了賣玉器給鈺福祥,那就讓趙其昌盛湯,要是不答應,後果不言而喻,到了這個時候眾人不由都猶豫了,最後卻又都望向了秦燕,很顯然他們是想要看看秦燕是如何決定的。

    秦燕掙扎了一下,隨後卻還是滿臉笑容的說道︰

    “趙掌櫃,這湯還有些燙,我看還是等下再喝吧。”

    趙其昌面上表情絲毫不變,反倒是笑著點了點頭,回答說道︰

    “趙掌櫃的所說也對,不過湯還是趁熱喝的好,要是被人搶光了,喝不到,那可就不好了!”

    趙其昌和秦燕兩個人如同打啞謎一樣針鋒相對,一邊的人卻有動搖地,一個人站了起來,手里面捧著一個空碗,滿臉笑容的看著趙其昌,問道︰

    “趙掌櫃的,不知道我能不能也要碗湯呢?”

    趙其昌听到後臉上笑容大盛,瞥了秦燕一眼,隨後笑著說道︰

    “自然可以!”

    秦燕臉上依舊是堆滿笑容,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悲傷?憤怒?還是不屑?也許只有他才知道,不過那個要湯的人卻有些做賊心虛地感受,坐在了自己地位子上後只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也許他也沒有辦法。

    酒足飯飽,這是趙其昌的感受,魚唇地味道很不錯,至于老湯他卻沒有喝,最後只有四家沒有要湯,不過對于他來說,這已經不成什麼問題了。

    很可惜的是趙其昌並沒有得意多長地時間,現在他正暴跳如雷,

    “什麼?你們說什麼,你們知不知道老子已經買下了幾萬兩的東西!”

    而坐在一邊的沈三絲毫沒有將咆哮的趙其昌放在眼中,他好整以暇的用一把小剪刀剔著指甲,甚至還抬起手迎著窗外的亮光查看成果,這是**裸的無視!

    趙其昌更是怒火中燒,他猛然撲到了上來,可是半途中卻又停下來,因為站在沈三旁邊的兩個大漢正十分不友善的看著他,所以他只好壓制住胸中的怒火,看著沈三一字一頓的問道︰

    “為----什----麼?”

    沈三這才抬頭看了看趙其昌,緩緩的開口說道︰

    “因為他給的東西比你快,而且要價比你要低。**XS520***”

    “不可能!”趙其昌不相信地吼道,他巧取豪奪。才可能壓低的成本,他不相信霽月齋如何能夠取得多少東西。

    沈三有些憐憫的看了看他,隨後丟過去了一張紙,

    “這是清單,你自己看看。

    接過了那張清單,趙其昌連忙看起上面的內容,看到上面的東西之後,他滿臉難以置信的說道︰

    “怎麼可能!難道說他們霽月齋不想做生意了嗎。**XS520***一次拿這麼多出來。除非他以前就大批買過……”

    話還沒有說完,趙其昌卻忽然間想起里了去年霽月齋瘋狂進貨的事情,據說霽月齋投進去了十多萬兩銀子,有了這些再加上霽月齋自己店里面的存貨,十分有可能完成!可是隨後他地目光卻盯在了沈三地身上,要不是沈三出爾反爾,他也不會在這節骨眼上花幾萬兩銀子買那些一時間難以出手的玉器回來!

    可是沈三卻笑了,他看了看趙其昌。說道︰

    “怎麼,感到心中不忿,還是想要動什麼壞主意呢?我勸你還是省省吧,你要是能請動你背後主子出面,也許還有點用,不過你說他現在敢出面嗎?”

    听到沈三的話,趙其昌臉色不由一變,他也只是機緣巧合下才知道鈺福祥背後的事情,而且多半還是猜測。現在面前這個人似乎十分了解,不由試探著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沈三卻是笑了笑,隨後說道︰

    “陳王倒是好謀算,一個鈺福祥加上揚州那邊,兩邊的進項一年少說也要有一二十萬兩銀子吧?只可惜他還是不夠高瞻遠矚。”

    “你到底是誰?”趙其昌的臉色已經變了。他打定主意。出去後立刻將這件事情告訴陳福龍。

    沈三神秘的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房頂。隨後說道︰

    “你上面有人,我上面也有人。不過你放心,上面都是一條心思。”

    趙其昌听到這個,也不由笑著說道︰

    “既然上面都是同一個目的,那你為何卻要幫霽月齋呢?”

    沈三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上面管過你怎麼做生意嘛?”

    趙其昌一愣,猶豫了一下,隨後才搖搖頭說道︰

    “沒有!”

    “我們出銀子,上面出權力,就是這麼簡單,只要每年地銀子份額送到了就行,剩下多余的就是自己的,所以做生意我們自然是能多賺點就多賺點了,你說是不是呢?”

    “可是你這樣卻是在幫霽月齋!”

    “要是不跟霽月齋做生意,能有什麼好處呢?”

    趙其昌一咬牙,說道︰

    “只要你們不跟霽月齋做生意,我的價格上再便宜一厘!”

    沈三眉頭一皺,露出了思索的神色,隨後才開口說道︰

    “既然這樣,我透漏一個消息給你,我這次只是個先鋒,況且這幾百件玉器,你認為夠幾家分的嗎?”

    趙其昌眼楮一亮,不由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後面還有?”

    “我什麼也沒有說,這些都是你自己猜的!”

    沈三滿臉笑容的說道。

    “那麼這次呢?”

    “我只能拖一天,後天就要走了,你知道我們地生意可不是只有玉玩。”

    趙其昌听到這個,不由點了點頭,起身說道︰

    “那我這就去操辦。“

    沈三點了點頭,對趙其昌點點頭,笑著說道︰

    “這次去京城擺放陳王爺的時候,我一定要夸獎他找了一個好掌櫃。”

    听到沈三這樣說,趙其昌腳步一頓,隨後還是走了出去,卻留下了一句話︰

    “多謝!”

    回到了家中,趙其昌派人將陳福龍找了過來,這段時間他一直呆在甦州,揚州那邊只是偶爾過去送一兩件玉玩而已。

    听到趙其昌說了見沈三的情況之後,陳福龍眉頭也不由皺了起來,他喃喃的說道可是隨後陳福龍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有些驚慌地說道︰

    “難道說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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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收網

    趙其昌沒有問陳福龍口中的那個“他”到底是誰,就算是問了,陳福龍也不一定說,更何況就算是陳福龍告訴他,他也不一定能獲得什麼,眼下最關鍵的卻是沈三口中的生意。

    倒手就能夠賺數萬兩銀子的生意,就算是在玉玩行也是十分少見的,畢竟高檔的玉玩雖然說是奢侈品,可是也正是因為這個,所以不可能大批量的交易,這也導致了許多大店鋪往往並沒有太多的貨物,那些玉玩都太容易積壓本錢了。

    可是趙其昌迫在眉睫的卻是要湊夠玉器的數目,五百件雖然說多,可鈺福祥卻並不是湊不起來,不過這些東西都分散在各地的店鋪里面了,不可能一時半會的全都收上來,而且就算是收上來了以後,店里面就要騰出一個很大的空當,傷筋動骨絕對會影響到生意!所以說還是要那些商家的玉器。

    “玉器準備的怎麼樣了?”

    “掌櫃的,按照您說的,東西湊了不少,不過還差大幾十件?”鈺福祥二掌櫃回答說道。

    趙其昌眉頭一皺,不由開口問道︰

    “怎麼還差這麼多呢?”

    “有幾家又變卦了,說是東西不賣給咱們了。”

    “什麼?難道他們不想在甦州做生意了?”趙其昌難以置信的說道。

    二掌櫃搖了搖頭,十分識趣的沒有接話,只留下滿腔怒火的趙其昌在那里。

    “來人,備轎!”趙其昌高聲喊道。

    可是當他連吃了幾個閉門羹後。他意識到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了。沉思了一下後。陳著臉說道︰

    “去青玉軒!”

    到了青玉軒。他果然看到了其他那幾家店地掌櫃地正聚集在青玉軒。而看到他過來。那些人絲毫沒有表露出以前地懼色。一副有恃無恐地模樣。

    “幾位出爾反爾。是不是該給個說法呢?”趙其昌語氣不善地看著幾個人。

    可是秦燕卻接過話題。應聲說道︰

    “不是出爾反爾。只不過是人家出地銀子多。東西先賣給人家而已。趙掌櫃你要是想要地話。恐怕要等等了。我們正商議著去收取一些呢。你要是不著急地話。可以等等。到時候不要說幾十件。就算是百多件。我們應該也能夠拿得出來。”

    “霽月齋給了你們多少銀子?”

    “也不多,不過比起趙掌櫃,霽月齋可要大方許多了。”

    趙其昌雖然感覺到自己滿腔的怒火幾乎都要破膛而出了,可是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不由臉色一沉。也顧不得那些面皮了。看著幾個人冷聲說道︰

    “你們這樣走,難道就不怕嗎?”

    “怕!當然怕。不過我們更怕賺不到錢!

    趙其昌臉色一沉,其實他一直都對那個神秘的泉州商人十分地懷疑。可是現在看到霽月齋不斷的爭奪,一副不到手誓不罷休地模樣,這讓他實在是搞不明白了,不過想到了上面的話,他不由做了個決定︰這次拿出的銀子足夠多,說不定還能夠混個一官半職的,頂不濟也能夠有自己地店鋪!

    想到這里,趙其昌緩緩開口說道︰

    “要是我給的銀子更多呢?”

    秦燕幾個人對視了一下,隨後秦燕笑著說道︰

    “東西我們是要買的,自然是價格者得之了,不過趙掌櫃可要抓緊了,霽月齋已經去籌銀子了。”

    趙其昌恨恨的看了秦燕一眼,冷冷的回答說道︰

    “放心吧,就怕銀子到了你們的東西還沒有準備好!”

    秦燕听到這個一咧嘴,滿臉洋溢著興高采烈的笑容︰

    “趙掌櫃地請放心,東西早就準備好了,只要銀子一到位立刻就能搬走。”

    “那告辭了。”

    “送趙掌櫃地。”

    誰知道剛出門口,恰好看到了二掌櫃的正匆忙走來,看到趙其昌,二掌櫃地露出喜色,走進了之後,低聲說道︰

    “掌櫃的,霽月齋把東西送到咱們店里面了!咱們收還是不收?”

    听到二掌櫃地這句話,趙其昌心中最後一點疑慮算是徹底的消失了,霽月齋為了湊銀子竟然都開始把東西往自家店里面買了!他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一擺手,

    “不收!還有你立刻調集銀子,去把那些玉店里面的玉玩都收上來,這次我們鈺福祥要做一筆大生意!”

    說到後面,趙其昌的嘴邊甚至浮起了一絲的微笑,心中感嘆,霽月齋啊霽月齋,沒有想到最後還是被我捷足先登了!

    有了銀子,辦事效率是十分速度的,趙其昌回到家里面還沒有半天的時間,下面各個玉店答應賣過來的玉器都已經裝箱子暈了過來,看到那些玉器一個個都擺在了大廳里面,趙其昌的臉上禁不住露出了笑容,有了這筆生意,他少說也能多上繳幾萬兩銀子。

    當趙其昌正坐在了椅子上做著白日夢的時候,陳福龍卻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看到大廳中間放著這麼多東西,不由一愣,開口問道︰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

    一邊忙活著的下人自然認識陳福龍,不由媚笑著回答說道︰

    “回陳爺的話,這些都是趙掌櫃收上來的,準備下午送到泉州商人那里。”

    听到這個,陳福龍的臉上頓時爆出了青筋,看了看地上擺著的幾個大箱子,這里面少說也有幾百件,他不由大吼道︰

    “都TM的別倒騰了他的這個吼聲如同一聲晴天霹靂,直接將正在做白日夢的趙其昌驚醒過來,看到陳福龍來了。他不由露出了笑容,說道︰

    “陳爺,你看看,東西我都已經湊全了。清點完了之後,我就一股腦全都送到那個泉州沈三哪兒去,這次我要讓霽月齋湯都喝不著!”

    陳福龍怒氣沖沖地坐在了椅子上,惱怒的說道︰

    “喝個屁!”

    陳福龍莫名其妙的怒火讓趙其昌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不由開口問道︰

    “咋的了?又有什麼情況了?”

    “什麼情況?我剛得到消息。那個沈三多半是一個騙棍!”

    陳福龍地話無異于晴空霹靂,直接讓趙其昌呆傻在那里了。他滿臉焦急的說道︰

    “不可能啊,他這一路上過了不少的府縣從來沒有听說過有什麼問題啊。”

    陳福龍也是有些垂頭喪氣,他看了看趙其昌,隨後才說道︰

    “京城那邊回信了。那條大船的確是泉州沈家的,可是那個沈三卻根本就不是沈家之人!而是半路上地船,我們都被刷了!”

    “啊,怎麼可能!”

    陳福龍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

    “開始我也不相信,可是這話卻是沈家親口說的。

    趙其昌地目光落在了大廳的箱子上,忽然間站起來。說道︰

    “我們去問那個沈三。一切不就都清楚了嗎!”

    陳福龍看了看趙其昌,搖了搖頭。他現在是顧不得責怪趙其昌了,要是這邊出了事情。他也脫不了干系。

    “就怕人家早已經跑了。”

    雖然陳福龍口頭上這樣說,可是他卻還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只是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趙其昌就將鈺福祥地十多個護院全都召集了起來,然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著福東閣進發了。

    遠遠的看到這浩浩蕩蕩的一行人,福東閣的掌櫃的也是感到好奇,見到趙其昌在前面,連忙迎上去,還不等說話,趙其昌就搶先開口問道︰

    “泉州來的那個幾個人呢?”

    掌櫃被這冷不丁地一句話問地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連忙回答說道︰

    “現在還在里面呢,不過你走後不久霽月齋的人又來了,還跟那些人吵了一架,鬧得十分地不痛快,說什麼不守信用。”

    說起霽月齋跟泉州客商吵架的時候,掌櫃地臉上一臉的戲謔。

    听到沈三幾個人都還在,趙其昌不由松口氣,扭頭跟陳福龍對視了一下,隨後才開口說道︰

    “帶我去會會這位泉州來的三爺!”

    說到了“泉州”兩個字的時候,趙其昌幾乎都是在咬牙切齒了。敲門,根本就沒有聲音,趙其昌感到自己的心一直往下落,隨後一咬牙,說道︰

    “把門給我踹開!”

    福東閣的院門雖然說結實,可畢竟還是耐不住這些人輪番施虐,最後還是應聲妥協了,院子里面靜靜的,不要說人了,連只老鼠都看不到。

    一行人匆匆的沖進了房間,看到床上正有人在睡覺,趙其昌不由一把前僕,掀開了被子,卻看到里面不過是幾個枕頭放在里面。

    “這里有封信!”忽然間有人驚呼道。

    趙其昌連忙將信拿了過來,封面上寫著︰

    敬趙其昌掌櫃啟

    連忙打開信,里面的信箋上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可還記得當初的琢玉坊?前日之仇,今日得報,”

    看到這個,趙其昌臉色不由蒼白,他當日記得琢玉坊了,那可是他親手整垮的。隨後卻又想到了家里面的那些玉器,雖然說看起來東西不多,可是一個動輒就是幾百兩,少說也有了十多萬兩,一下子全都積壓在了手中,這要是一般的店鋪,頂多就是慢慢消化,可是鈺福祥卻不行,上面還急等著用錢,想到這里,要是到時候交不出去的話……

    想到這里,趙其昌臉色煞然又變得鐵青,一口鮮血噴出,隨後身子卻就軟倒在了地上,看到這個,眾人不由都慌了神,“掌櫃的!掌櫃的!”

    而這個時候沈三一幫人早就出了甦州城了,

    “三哥,你說咱們要去

    沈三看了看身後的幾個人,笑著說道︰

    “有了這一萬兩銀子,咱們去那里不成,不過甦州是回不去了,好在我們都是無牽無掛的主兒,我听林爺說了,咱們隨著船出海,外面有好多好地方,咱們手里頭這些銀子足夠在那里找上十幾個婆姨,然後蓋幾處大宅子了。”

    听到沈三說這個,眾人不由的都露出了向往的神色。
da78991 發表於 2009-9-17 12:23
第七十八章 會面

    ps:昨天生日,請人吃飯,斷更了,不好意思。另,本章歷史部分皆為杜撰,請勿考究

    夕陽依舊戀戀不舍的掛在了西天邊,一絲昏黃的陽光從窗欞的縫隙中投射到了房間中,趙其昌蜷縮在了椅子中,一邊的坐著的陳福龍臉上絲毫沒有表情,

    “剛接到上面的意思,這個月的銀子又到時候了。”

    听到如同例行公事一樣的通知,趙其昌只是翻了翻眼皮看看陳福龍,隨後才說道︰

    “事情你也看到了,銀子全都用來買那些玉器了,現在店里面加起來也不到一萬兩銀子。”

    “上面急等著用銀子,耽誤了大事,誰也不敢擔這個責任。”

    趙其昌听到這個,不由的往椅子上一靠,苦笑了一下,說道︰

    “做生意還講究有賠有賺。”

    陳福龍臉上也露出了一些同情,可他畢竟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就算是同情又有什麼用呢。嘆口氣,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趙其昌的肩膀,說道︰

    “不行就把店里面的玉器先賣掉,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機會,把眼下這關先過了才說。”

    趙其昌臉上滿是苦澀,陳福龍沒有想到,不代表他沒有想到,鈺福祥這次上了這麼大的一當,那幫人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想要他們雪中送炭那比登天還難!

    “就怕東西都賣不出去啊!”

    陳福龍還是走了。他也不想再鈺福齋待地時間太長。這里現在就是一個炸彈。離得越遠越好。

    趙其昌閉著眼楮靠在了椅子上。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鈺福祥地二掌櫃卻是一臉怒色走了過來。看到趙其昌坐在了椅子上。。連忙放輕了腳步。誰知道趙其昌卻開口說道︰

    “說吧。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听到這個。二掌櫃地臉上不由露出了憤憤不平地神色。回答說道︰

    “那幫人都不同意收購這麼多的玉器,他們都說收個兩件三件的還行,多了卻就不干了!”

    听到這個,趙其昌出乎意外的平靜,這個結局早在他強迫那些人把玉器賣給他的時候都已經注定了。這也是這個騙局的最終目地,玉器的確是好玩意兒,可是要賣出去才能算是錢,

    “算了,不要跟他們生這個氣了,這些人都喜歡錦上添花,現在明顯鈺福祥走了背字,雪中送炭的事情他們是不會做的。”

    “可是難道說咱們就這樣算了嘛?”

    趙其昌睜開眼看了看二掌櫃,隨後卻嘆口氣。揮揮手說道︰

    “算了吧。”

    二掌櫃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趙其昌,這真是破天荒了,按照他的想法。趙其昌應該是集中人脈給那些店鋪一點臉色看看。

    “對了,找些人,把那些玉器便宜賣了吧。”

    “掌櫃地,可是那樣的話,我們就要賠不少銀子啊!”

    趙其昌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別管那些了,你照辦就是了,對了,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別人。”

    二掌櫃看了看趙其昌。嘴唇蠕動了一下,最後卻還是沒有說話,轉身出去了,隨著房門關上,房間最後一絲光線也被擋在了門外,房間里面陷入了黑暗中,就如同趙其昌的心情一樣低沉。

    而在這個時候,林斌卻回到了甦州,他在後院見到了沈希乾和沈碧君兩個人。

    “泉州的那筆生意怎麼樣?”林斌故作不知的問了一句。

    沈希乾听到林斌問這個。臉上不由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他笑著說道︰

    “好在鈺福祥從中作梗,否則的話這次遭殃的就要是咱們了,我可是听說鈺福祥光是為了這筆生意,不僅打壓了不少同行,而且還花費了幾萬兩銀子去買玉器,做個一個冤大頭,听起來就讓人高興。”

    看到一貫沉穩餓沈希乾現在卻是一臉地幸災樂禍,林斌真是感到有些不太習慣。就連一邊的沈碧君臉上也帶著笑容。

    “那鈺福祥有什麼動靜沒有?听到這個。沈希乾一愣,說道︰

    “這個倒是沒有听說。也沒有听說鈺福祥報官。”

    听到這個,林斌的眉頭不由地一皺,雖然說鈺福祥沒有賠多少銀子,可是光收購那些玉器,中間的差價少說也有上萬兩銀子,他絕對不相信鈺福祥會吃下這個啞巴虧,可是鈺福祥卻的確是沒有動作,交代了一下揚州店的事情之後,林斌就回家去了。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被人叫醒了,來人是劉開林,看到林斌從房間里面出來,他連忙站起身來,招呼說道︰

    “三少早。”

    林斌點點頭,問道︰

    “出什麼事情了?”

    就算是不穩也知道肯定是出事情了,否則的話,劉開林也不會這麼一大清早的就上門。

    “趙其昌說是要見你。”

    林斌一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誰要見我?”

    “鈺福祥的掌櫃,趙其昌,確切的來說他是要見咱們霽月齋地人,不過這種場合大小姐不方便單獨出面,所以我和師傅的意思,是讓你去。”

    听到這個,林斌略微一思忖就答應了,沈碧君無論如何也算是他未來的老婆,這樣單獨的去跟別人會面,他的心里卻是不是滋味。

    還是醉春樓,林斌剛從轎子上下來,就有人上前招呼說道︰

    “周掌櫃的,我們掌櫃的已經久等了。”

    “你是誰?”林斌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的人。

    “你可能不認識我,不過珍寶大會地時候,小的見過您,小人是鈺福祥的。”

    听到那人自我介紹,林斌點了點頭,跟著那個人走進了後院的雅間,卻見到趙其昌已經坐在那里了。桌子上面的酒菜也都已經擺上了。

    “掌櫃地,霽月齋的周掌櫃來了。“

    趙其昌抬頭看了看林斌,隨後揮揮手說道︰

    “你下去吧,我跟周掌櫃說說話。”

    趙其昌站了起來,對林斌招呼說道︰

    “坐。”

    林斌絲毫沒有謙讓,直接坐在了椅子上面。這種明面上的宴會,倒也不害怕趙其昌有什麼陰謀。

    可是趙其昌抓起了酒壺要給林斌斟酒的時候,他卻連忙起來阻擋,連聲說道︰

    “這可使不得,你是前輩,我是晚輩,那里有前輩給晚輩斟酒地說法。”

    趙其昌笑了笑,最後卻也沒有勉強,只是將酒壺放在了兩個人之間。說道︰

    “那樣也好,咱們就自斟自飲。”

    酒過三巡,林斌看了看趙其昌。直奔主題問道︰

    “趙掌櫃今天叫我來怕不止是為了喝酒這麼簡單吧?”

    趙其昌笑了笑,看了林斌一眼,開口說道︰

    “一開始人都說周掌櫃天縱奇才,我還不信,不過我現在算是信了,真是好手段啊!”

    “恕在下愚鈍,不知道趙掌櫃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趙其昌飽含深意地看了林斌一眼,

    “難道說你真地就以為,自己地事情做的天衣無縫了?”

    林斌眉頭一挑。開口說道︰

    “這倒還要請趙掌櫃的賜教了。”

    趙其昌端起就被一飲而盡,哈哈的笑了兩聲,隨後才看著林斌說道︰

    “泉州的人是你找來的吧?”

    林斌听到這個,心中雖然吃驚,可是表面上卻一絲異樣也沒有露出來,從想到這個主意開始,林斌早就在心中模擬了各種各樣的意外了,

    “趙掌櫃,酒可以亂喝。話可不能亂說啊!”

    趙其昌卻沒有解釋,身子前伏,盯著林斌問道︰

    “那為何霽月齋沒事呢?”

    林斌听到這個忽然間笑了,他也看著趙其昌,回答說道︰

    “這還要多謝趙掌櫃的了,要不是鈺福祥四處阻攔,說不定現在上當受騙地就是我們霽月齋,不過好在沒有被騙走什麼,不是嗎?”

    趙其昌乍一開口的時候。林斌的確是被嚇了一跳。他以為趙其昌真地知道這件事情是他背後指使的呢,可是稍微一個緩沖。他就想明白,趙其昌這肯定是在試探自己,要是他早就知道這個消息的話,估計現在就不是設宴了,多半是官兵包抄沈家了,想明白了這些,林斌將心放到了肚子里面,他倒是要看看趙其昌這次到底是有什麼打算。

    而听到林斌說這個,趙其昌臉色一變,有些猙獰的說道︰

    “老子為了這筆生意多花了幾萬兩銀子收購那些東西,現在全都壓在了手中,還沒有被騙走什麼!”

    林斌拿起手中的酒杯,“呲兒”的一聲干掉了杯中的酒,笑嘻嘻的說道︰

    “哦?這大概就是報應吧,當年趙掌櫃你算計霽月齋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今天呢?我倒還真要感謝那位仁兄呢,給我們霽月齋出了一口惡氣!”

    “你認識那個沈三?”

    “我要是認識他地話,一定要請他到這醉春樓好好的吃上一頓,要最好的雅間,上最貴的菜,喝年數最久的花雕。”

    趙其昌陰陰一笑,忽然間問道︰

    “難道說你就不怕我告訴衙門去?”

    林斌瞟了他一眼,隨後說道︰

    “就算是當著知府的面我也敢這麼說,鈺福祥處處算計霽月齋,難道說我們現在高興一下也不行嗎?這是那門子的王法?還是說是你趙掌櫃自己的意思呢。”趙其昌忽然間笑了笑,舉起手中的酒杯,說道︰

    “以前都算是我不對,我自罰一杯,就算是我賠禮道歉。”

    “呲兒!”

    一口氣將杯中酒倒入了口中,隨後他招呼說道︰

    “嘗嘗這大閘蟹,雖然說比不上秋天地肥,可吃起來卻另有一番風味。十分的不錯。”

    “趙掌櫃的,咱們還是不來這些個彎彎道兒了,你直接說,今天到底有什麼事情吧。”

    趙其昌笑了笑,左右支吾,最後林斌著急了。站起來說道︰

    “趙掌櫃,你要是沒有事情的話,我就要告辭了。“

    “周掌櫃的請留步!”

    林斌停下來看著趙其昌,等著他說話,

    “我想要勻幾個玉玩給你們霽月齋,不知道周掌櫃是否願意接手呢?”

    賣幾個玉器?貌似前面鈺福祥已經賣了好幾個了,要不是鈺福祥的舉動,讓霽月齋地流動資金有些周轉不開,林斌也不會匆匆忙忙的就讓沈三下手。現在趙其昌卻又說要賣玉器給霽月齋,他還真的以為霽月齋就是當鋪啊,拿著東西來就能換錢。

    “什麼東西?”

    趙其昌從袖口中拿出來了一張紙放在了桌子上。輕輕推了過去,林斌拿過那張紙,那是一份玉器地清單,名稱年代和價格都標記在了上面,一目了然,可是看到了上面所羅列地東西之後,林斌不由大驚失色。

    “趙掌櫃,這個青玉矛銅骰這個價格你不覺得虧了嗎?”

    趙其昌搖了搖頭,說道︰

    “鈺福祥以前多有得罪。這些就權作是我賠禮道歉的了,要是周掌櫃願意接受我們鈺福祥地歉意,我將會十分的榮幸,以後我們兩家和平相處,有銀子大家一起賺,就算是那幾大檔頭,他們要是願意回霽月齋的話,我也可以放他們走。”

    林斌實在是想不明白趙其昌這招是為了什麼,鈺福祥以前是巴不得將霽月齋擠掉。然後逐步的統治甦州乃至江南的玉玩行,可是現在卻又蓄意示好,他不由謹慎的將那張清單收到了袖口中,笑著說道︰

    “茲事重大,我還是回去商議一下,再作答復,不知道趙掌櫃一下如何?”

    趙其昌點了點頭,說道︰

    “這件事情的確是應該商議一下。”

    “那在下先告辭了。”

    說完之後林斌轉身離去了,而從一邊房間里面卻走出來兩個人。一個就是胖子陳福龍。一個竟然是揚州府的推官陳正明!

    “陳大人,你看怎麼樣?”

    陳正明搖了搖頭。說道︰

    “這件事情也許真的跟霽月齋沒有關系,最起碼這個周弘斌是不知道地。”

    听到這個,陳福龍忍不住插嘴說道︰

    “那咱們有沒有辦法給他安個罪名呢?”

    陳正明搖了搖頭,緩緩開口說道︰

    “在這節骨眼上,恐怕很難,而且揚州那個沒卵蛋的老太監出奇的維護霽月齋,所以這件事情我看還是要從長計議,千萬急不得。”

    “可是難道說咱們就吃這麼一個啞巴虧嗎?”

    陳正明看了陳福龍一眼,要不是估計到他身後地關系,陳福龍早就將這個胖子一腳踢飛了,純粹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紈褲子弟。

    “趙其昌你那邊的銀子要趕緊落實好了,皇上馬上要封禪泰山,這節骨眼兒上錦衣衛在各地都遍布眼線,千萬不要再多生枝節,你們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

    林斌回到沈家,直接找到了沈希乾和沈碧君,將在醉春樓的事情說了出來,沈希乾看著手中的清單,眉頭微皺,

    “這個價格給的的確是要低很多。”

    听到這個,沈碧君也不由開口說道︰

    “難道說他們鈺福祥經過了這次,真的想要跟咱們和平相處了?”

    沈希乾冷笑了一下,將手中的清單丟到了桌子上,說道︰

    “狗改不了吃屎,要是說鈺福祥這次有陰謀我還相信,要是說他們想要洗心革面改邪歸正了,那倒不如期待日頭從西邊出來。”

    沈碧君撿起那張清單,細細地看了一遍,也是滿臉疑惑,

    “可是他們給的這份清單價格也太便宜了。我們買下來只要找到合適的買主,光是清單上面這些東西少說也能夠賺上幾萬兩銀子。”

    林斌也是一直都在疑惑,腦子里面似乎總是有一根若有若無的線索,可是當他凝神關注的想要找到這條線索的時候,卻又是茫然沒有頭緒,沈碧君這句話卻無疑給他帶來了一絲亮光。他不由開口說道︰

    “關鍵就在于什麼時候能夠找到合適的買主!”

    “什麼?”沈希乾有些不明白地看著林斌。

    “我的意思是說,鈺福祥現在急等著用錢!”

    沈希乾和沈碧君不由都望向林斌,想要听他接著說下去。

    “據我所知,鈺福祥這次為了湊夠那些玉器,買了百多件玉器,少說也要多花了兩三萬地冤枉錢,不算太多,可是去年鈺福祥跟咱們對著干,兩家都沒有賺多少銀子!”

    “可是那也不至于缺錢啊!”沈碧君不由開口說道。

    “因為鈺福祥背後的東家需要需要錢用!”林斌緩緩的說道。

    想想在牢里面的時候。牢房里面那個總統套房,還有那一系列地“優惠政策”,再聯系一下鈺福祥這邊的事情。林斌不由產生了一絲擔心,一次性動用這麼多的銀兩,這是要做什麼大事情啊!

    想到這里,林斌不由感到一陣煩躁,鈺福祥背後的主子是一個王爺,聯系自己知道一些事情,他的腦海中產生了一個大膽地猜測,可是他卻不能夠告訴別人,事關重大不說。單單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就值得推敲,難道說告訴別人自己是猜地?還是說繼續忽悠,說是神人告訴的?那不被人切片,估計也地扣一個妖言惑眾地罪名直接送刑場砍了。

    “那我們到底是買還是不買?”沈碧君看了看手中的那張清單,說實話,單從生意來說,買下這些玉器算是一個不錯的生意,雖然說跟“撿漏”沒法比,可是也能夠賺不少。

    林斌抬頭看了沈碧君一眼。隨後卻看著沈希乾問道︰

    “現在家中還有多少銀子?”

    听到林斌問這個,沈希乾和沈碧君都是一個清醒,生意雖然說看起來好做,可是關鍵卻還是要看自己是不是有那個能力。

    “還有幾萬兩吧。”沈碧君有些含糊地說道。

    “揚州店那邊光是鈺福祥的兩件玉器就卷走了我們兩萬多兩銀子,就算是我們買下了這些玉器,一時半會兒也賣不出,所以還是不收的好。”

    “可是這筆生意還是比較劃算的。”

    可是林斌卻還是搖了搖頭,沈碧君的目光不由落在了一直都沈希乾身上,他一直都還沒有表態。

    沈希乾發現沈碧君想要在自己這里謀求支持。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兩邊他都不想要得罪,急智頓生。不由笑著說道︰

    “這件事情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什麼主意?”林斌問。

    “拖!”沈希乾說。

    “拖?”沈碧君一臉疑惑的問道。

    “對,就是拖,要是說趙其昌是真的想要兩家和好,那就不在乎時間長短,可是他要是真的急等著用錢,想要在我們這里打個秋風什麼地,我們完全可以拖到他自己忍不住跳出來!”

    林斌不由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一來不用背上小肚雞腸的名聲,二來要是趙其昌真的是別有用心的話,這邊按兵不動,倒是可以逼他跳出來。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我贊同,另外恐怕我又要去揚州那邊一趟。”

    沈希乾不由眉頭一皺,說道︰

    “剛回來就要走?那邊有什麼急事嗎?”

    林斌點點頭,說︰

    “我想到了一些要緊的事情,想要找王公公那邊商量一下,事關重大,我怕耽誤了。”

    沈希乾專注的看著林斌,听他把話說完之後,不由點了點頭,說道︰

    “要是有要緊的事情還是抓緊時間解決的好。”

    沈碧君听到這個,也只是看了看林斌,一直到最後也沒有再說話,只是一副若有所思地模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著一陣靠岸時候的晃動,船夫熟練的將小船停靠在了岸邊,這兒時候天色早已經黑了,林斌從船上下來,敲響了店門。

    “誰啊,都打烊了,買東西明兒個趁早!”里面一個人應聲說道。

    “小七,是我,大掌櫃,把門開開。”

    “哎呦……”里面一聲應承,隨後里面一陣稀里嘩啦的響聲。

    院門打開了,林斌看到小七正裹著自己的衣服站在那里,不由笑著說道︰

    “你個小兔崽子,衣服都不穿好了,把衣服穿好,把杠房那幾個人叫起來,我等下要出去一趟。”

    小七也是後來剛找來的一個伙計,林斌看他腿腳勤快,就讓他當了一個跑外場的伙計,平日里店里面來了客人了支應一下。

    回到房間里面,稍微準備了一下的功夫,外面的轎子早就準備好了,連高懷竟然也站在那里。

    “辛苦幾位兄弟了。”

    林斌對著幾個抬轎地轎夫拱手說道。

    “東家客氣了。”幾個轎夫連忙也都拱手回禮。

    因為常來,多少也混了一個臉熟,所以一路上也沒有什麼人刁難,順順利利地見到了王漢卿。

    “啊王漢卿打個一個哈欠,他身上穿著白色的內衣,好在房間里面地火盆燒得十分旺盛,倒也不冷,“說吧,什麼大事讓你不在家睡覺,火燒火燎的擾人好夢。”
da78991 發表於 2009-9-17 12:36
第七十九章 拆台

    林斌深更半夜的擾人清夢並沒有抱著什麼好心思,他是來拆台的。簡單點就是把鈺福祥上那些台面下的亂七八糟的內幕,一下子全都揭發出去,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就算是沒有內幕,林斌也打算給他編造出來一個。

    京師之中恐有大動作!

    林斌這句話直接就將王漢卿從懵懂中驚醒過來,這種大事要是連林斌這種地方上的商人都知道了,可見事情到了何種地步,想到了這些,王漢卿的心中不由一跌到底。

    “這件事情你听誰說的?”

    “我猜的!”林斌慢悠悠的回答說道。

    听到這個王漢卿卻有些惱怒了,不由一拍桌子,“胡鬧!這種事情也是你能夠胡亂猜測的嗎!”

    林斌沒有一絲的不好意思,反倒是看著他問道︰

    “大人,听說揚州府推官陳大人是陳王爺的門生,不知道是不是有這件事情呢?”

    王漢卿沒有想到林斌不回答自己的問題,反而反問了一句,不過不知道他的寓意,心中雖然不快,可是卻也還是回答說道︰

    “的確是有這件事情,陳正明是永樂二年中的進士,拜陳王爺的座師,這件事情不稀奇,怎麼能讓你想到京師里面有大事發生呢。

    王漢卿納悶,可是林斌心里面卻明白,自從萌生了這個年頭之後,他的心中越想越亮堂。揚州府衙里面那三號牢房就如同一盞明燈一樣懸在了他地心頭,不能不讓他想歪了,一個小小的推官做出這樣大的動作,竟然還能夠安然無事,這中間要是說沒有問題才怪!

    “王公公可知道揚州府衙的大牢里面有一個三號牢房?”

    王漢卿一怔,隨後卻有些生氣的說道︰

    “我又沒有去過那些地方,那里能夠知道那些呢,不過詔獄的牢房我倒是見識過。難道說揚州這一畝三分地上還能有什麼巧妙不成?”

    林斌卻笑了,接著王漢卿的話題說道︰

    “詔獄的牢房那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可是揚州府衙這個三號牢房卻不一般。”

    王漢卿被林斌這一番故作神秘也勾起了興趣,不由接話問道︰

    “哦?怎麼個不一般?”

    林斌笑了笑,回答說道︰

    “听說只要是有錢人家犯了事,要是丟到三號牢房,那就是還有轉機,只要舍得銀子,就能夠出來。要是丟到了六號牢房,就算是清白之身進去也給你來一個畏罪自殺!”

    王漢卿听到林斌說這些,不由開口說道︰

    “我還以為你說什麼稀罕事呢,,這年頭那個衙門口兒沒有幾十號人要養著,官員們地轎子,衙門每年例行的修繕,只要一動彈都是要銀子的地方,這些個事情。連皇上都知道,可還不是睜只眼閉只眼的,你呀就不要操這份兒心了。”

    說到後面的時候,王漢卿的語氣有些不善,雖然說他巴不得陳正明犯了事,可表面上他卻不得不做做樣子。

    林斌看了看王漢卿,隨後長嘆一聲,說道︰

    “我也只是好奇,听說陳大人為官清廉。平日里生活也十分的節儉,不知道為何要這麼大肆的撈銀子呢?每年數萬兩的雪花銀啊!”

    王漢卿听了之後,心里不由一動,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問道︰

    “你又是從那里听說的這些。”

    林斌忽然間看著王漢卿笑了笑,

    “我可是在揚州府衙的大牢里面睡了幾個晚上的。況且王公公你忘了先前的金學曾可是我們店里頭的。這個數目我清楚!”

    王漢卿不再做聲,只是將身子深深的埋入了椅子中。昏黃的燭光照的他地面龐層次分明,平日顯得白皙的面龐現在卻看的有些黑暗。

    林斌知道他是在考慮問題。所以也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等著,權衡利弊,他還是等著的好,畢竟王漢卿這樣的人,如果說沒有足夠的利益,他是不會動手的,就如同孔子穿珠故事中一樣,光是有了螞蟻還不夠,你還得有讓螞蟻心動的蜂蜜,然後才能夠達到目地“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

    林斌笑了,他知道王漢卿這是在調查他,這說明了一點,那就是王漢卿心動了!

    “因為鈺福祥。”

    “鈺福祥?的確也對,鈺福祥背後的東家也是陳王府的人。不過你還真是膽大,無憑無據地就敢猜測這些。”

    林斌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只要再壓上一根稻草,就能夠說動王漢卿了,無論這件事情是不是真地,只要消息傳出去,就不怕沒人重視,雖然從來沒有見到過那位高高在上的永樂大帝,可是他地多疑,林斌卻早就是如雷貫耳了。

    “皇上馬上要去泰山封禪,太子監國,這個時候要大量的銀子會有什麼作用呢?”

    王漢卿有些古怪地看了看林斌,思索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會派人仔細的探查。”

    說完之後,王漢卿端起了手邊的茶杯,林斌看到這個,知道這是在端茶送客,連忙起身,告辭說道︰

    “那在下告辭了。”

    “不送。”

    被這麼一攪合,王漢卿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了,林斌的話不斷的縈繞在了他的心頭,到底是該當做听笑話一帶而過呢。還說該認真對待,他心中也捉摸不定。

    甦揚這邊的事情,王漢卿雖然自稱全都知道,可是揚州府衙里面地事情卻還是第一次听說,雖然知道衙門里頭多半都有些上不得台面見光死的事情,可是他絕對沒有想到事情有這麼嚴重。

    難以作出決斷,王漢卿感到一陣的浮躁,要是光憑眼下這些東西。就算是報上去了,頂多是陳王爺被叫進宮去申斥一頓,不痛不癢的,打草驚蛇不說,要是陳王並無二心,那更是得不償失白白的得罪一個王爺。

    思前想後,各種的利害關系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可是忽然間一個念頭如同一道閃電一樣劃破了腦海,他不由站起來。高聲喊道︰

    “劉能!”

    “爺,小的在呢。”

    房門打開,劉能從外面走了進來。

    “研磨!”

    文房四寶很快就準備好了,王漢卿略一思忖,隨後在上面寫了幾句話,晾干了之後,放進了一個信封中,看著劉能說道︰

    “這封信干系重大,你親自走一趟。一路上小心,不要讓人發現了,送完信後立刻返回,記住了嗎?”

    劉能看到王漢卿一臉嚴肅,知道這件事情干系重大,連忙回答說道︰

    “小人記住了。”

    等劉能拿著信出去後,王漢卿松了一口氣,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頭靠在了椅背上。眼楮也閉上了,似乎剛才地一番思想斗爭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

    “希望我這次沒有做錯……”他無力的自語說道。

    二月初頭祀典重,土地祠壁彩泥封。女兒盡作歸寧計,響屣香車處處逢。

    別看正月里面事情鬧騰的多,可也就是十多天的事情。自從林斌深夜密會王漢卿後。事情似乎又都回到了正途上,霽月齋一個“拖”字實行下去。鈺福祥也絲毫沒有表露出不滿,兩家似乎真的打算和平相處了。可是誰也知道這和平只是暫時的,下一次爆發恐怕會更加的激烈。

    二月二這天,揚州街頭一片喜慶,二月二接女兒,裁紅系木。而在京城也有一件大事情發生了,那就是永樂大帝泰山封禪!(此處非史實)

    不過林斌現在卻顧不得那些了,也許真的沾染了龍抬頭地習氣,這天店鋪里面格外的忙碌,雖然說賣的都是一些幾兩十幾兩的小件,可畢竟是一個好兆頭。

    陳茂雖然好學,可是畢竟年紀小,沒有多少經驗,也不是林斌這樣穿越而來的怪胎,獨立一個人支撐店面,林斌還是有些不放心,索性就搬了椅子坐在一個角落里面,隨時準備支援。

    “李大叔,你要買什麼啊,哦,要給女兒買一個發簪啊,你看這個,孔雀形的簪首,而且還是宋朝的,要您十八兩銀子真的不多。”

    陳茂熱情的講解著,不過很可惜地是那位顧客似乎對這個價格並不算是太滿意,林斌不由起身走了過去,卻正好听到那個被稱作李大叔顧客說道︰

    “這個東西這麼小,怎麼能值這麼多銀子呢,你看那個東西那麼大才五十兩,我這個這麼小。”

    林斌看了那個李大叔一下,是個中等人家,估計是女兒歸寧,所以想要買一個東西送給自家閨女,他不由開口說道︰

    “這個孔雀形簪首玉簪,是宋朝的,算是一個古玉,而且別看玉簪小小的,用料可不少。一般做好一枚玉簪,起碼需要用掉本身體積三倍以上的原料,所以價格上也就貴了一下,不過我們這邊也有便宜的,都是自己店里玉匠的做工,你不妨看看。”

    听到林斌說話,陳茂連忙回頭,

    “師傅。”

    林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做的不錯。”

    而那個李大叔听林斌這樣一說,不由也犯了嘀咕,雖然說價格上便宜了一些,可是古玉听起來畢竟要好听一些。

    看到李大叔還在那里猶豫,林斌不由開口說道︰

    “這樣吧,這個玉簪整個揚州城也只有我們這里有。別人要是聞起來,我們就說是五十兩賣出去的!”

    听到這個,李大叔有些動容,看了看一邊擺著地一半玉簪,又看了看這個宋代的孔雀形簪首玉簪,不由一咬牙說道︰

    “就這麼說定了!”

    林斌不由點點頭,笑著說道︰

    “你盡管放心,這個玉簪剛擺出來。你還是第一個問價的。”

    這句話讓李大叔徹底的放心了,怪怪的從腰包里面拿出銀子買下了這個古玉。

    “師傅,你真厲害!”

    陳茂崇拜地看著林斌。

    林斌搖搖頭,拍了拍他地肩頭,說道︰

    “做掌櫃要有眼光,不單單說是要識得玉器的真偽,你更要善于觀察客人,什麼樣地人買玉器是什麼樣的心理,就像剛才那個李大叔。他是想要買一個玉簪送給自己地閨女,為的就是給自家閨女長面子,所以他喜歡那個宋代的玉簪,可是價格上卻有些猶豫,所以我才會說那個玉簪定價是五十兩,這樣他花十八兩的銀子買的是五十兩的玉簪,自然高興了。”

    可是一邊的陳茂卻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所到底不還是花了十八兩銀子嗎,可是為什麼師傅就能夠做到。他卻大費口舌呢?可是他最後卻也沒有敢開口問,可林斌地話,他卻牢牢的記在了心中。二,霽月齋所在這條街更是熱鬧非凡,平日里從來沒有見到的大姑娘小媳婦好像一下子全都從家中涌到了街上,讓揚州城街頭的那些地痞無賴算是大飽眼福了。

    在街頭幾個無賴圍著兩個少婦打扮的女子,不時的出言挑逗,讓那兩個女子羞紅了臉,可是這幾個無賴反倒是更加的放肆了。周圍有人看不慣,卻也不敢開口阻攔,可是這個時候一頂轎子行了過來,行人不由都閃出了一條通道,而兩個少婦趁著這個機會。連忙逃開了。幾個無賴本來想要追趕,卻恰好被轎子給擋住了。

    幾個無賴看了看轎子。不是本地大家族的轎子,不由罵罵咧咧起來。而轎子本來走出了幾米遠,誰知道一個無賴忽然從地上拿起來了一個石塊,抖手朝轎子上丟了過去。

    “!”

    石塊落在了轎子上,隨後轎子卻停了下來,一個胖子從轎子上下來,他的左手捂著後腦勺,看樣子那石塊砸到了他地後腦勺上。

    “剛才的石頭是你們丟的?”

    胖子走過來幾步,笑著問道。

    本來幾個無賴看到從轎子上面下來人,心里面還挺緊張,不過是所謂的顏面支撐著讓他們不能逃跑,現在這個胖子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自然就激發了這幫無賴們的獸性。咋滴,就是爺們兒幾個丟的,竟然敢耽擱我們跟小娘子說話,新來的吧,也不打听打听,我們揚州五虎的是誰!”

    要是林斌在這里地話,就會認出這個胖子就是鄧澤士,這個把牢房當客棧的主兒會這樣忍氣吞聲?很顯然他不會!

    確認了凶手之後,鄧澤士一揮手,說道︰

    “打,給我打得連他們老媽都認不出來!”

    四個轎夫抽出抬轎用的杠桿直接就沖上去了,而且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久經沙場”的狠辣角色,棍子輪的雖然虎虎生風,可是落點卻都是皮多肉厚地地方,打上去要不了命,卻疼痛無比。

    開始幾個無賴還想要支架幾下,從一邊搶過來木棍想要還手,可是他們那里比得過那四個訓練有素,而且還有功夫在身地轎夫呢。

    幾個乍眼的功夫,原本還囂張無比地無賴一個個都躺在地上大聲哀嚎了。鄧澤士這才緩緩的走上來,看了看幾個人,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

    “以後把招子放亮點!再讓我見到,見一次打一次。”

    周圍的人開打的時候一個個都圍觀,看到事情快散了,不由也都是一哄而散,等下鄧澤士人走了,誰還敢留在這里等著觸霉頭啊。

    鄧澤士朝著幾個人吐口口水,隨後回轉身子想要上轎走人。可是卻意外的看到了前面霽月齋地彩旗,不由笑著說道︰

    “嘿,還真是巧了,正好去里面瞧瞧。”

    林斌手里拿著一個玉玩,這是從甦州送過來的,是甦州那邊店里面的玉匠做出來的,可林斌道現在才拿出來想要仔細觀察一下。

    玉質是最好辨識的,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羊脂玉仔料。一邊是棗紅色的子皮,質地潤澤細膩,這點倒是沒有錯,而且因為是自家店里面做地,肯定不會有假這點自是放心。

    臥馬翻身,體態生動,栩栩如生,猴子足踏馬背,桃形臉。下額尖,也是極富神韻。光是這些少說也能賣上近千把兩銀子,要是說運氣好,遇到合適的買主,再多也是可能的,畢竟這個作品取材十分的討巧,是一個好兆頭。

    林斌提筆在紙上寫下四個大字︰

    馬上封侯!

    這個就算是這個玉玩的名稱了,一個好的名稱,一套好的說辭能夠讓玉玩增值不少。可就在這個時候卻听到外面有動靜。放下筆剛要出去看看,門簾卻忽然間被掀開了,鄧澤士那張臉出現在了門簾後。而陳茂正拉著他的胳膊,不過看的出來,清瘦地陳茂顯然不是鄧澤士的敵手。

    “掌櫃的,他硬要闖進來的……”

    林斌看著鄧澤士笑了笑,隨後揮手對陳茂示意說道︰

    “你下去吧,沏茶上來。”

    鄧澤士肆無忌憚的四處張望,隨後卻感嘆的說道︰

    “做文玩生意的就是不一樣。這房間里面是文雅,不跟我們那里似的,總讓人感覺像是暴發戶。”

    听到鄧澤士這樣說,林斌不由笑著搖了搖頭,起身說道︰

    “不過是多了幾件玉器古玩。你要是喜歡的話也可以擺設一下啊。”

    听林斌這樣說。鄧澤士也點了點頭,贊同地說道︰

    “也對。等有時間你幫我出個主意。”

    “願意效勞。”

    “要不干脆這樣吧,一事不煩二主。東西我在你這里買,你幫我擺設一下。”

    林斌心中一喜,又是一筆大生意,自然是要應承下來了,開口說道︰

    “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了,只是不知道伯父的喜好如何。”

    听到林斌這樣說,鄧澤士哈哈一笑,說道︰

    “老爺子喜歡女人,別看歲數不小了,可是心卻不老,去年剛納了一房小妾。”

    說起這個鄧澤士絲毫沒有顧及,林斌打了一個哈哈,恰好陳茂端著茶水進來,他借機就把話題轉移開了︰

    “從里面出來後這幾天一直都在忙碌,不知道鄧兄是何時出來的呢?”

    鄧澤士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放下茶杯意猶未盡的添了下嘴唇,粗聲粗氣的說道︰

    “別提了,今天揚州這邊選花魁,我本來是要去雲仙姑娘那里捧場助威的,可是誰知道中間卻被幾個無賴丟石頭砸到了腦袋,我一氣之下,把那幫人打了一通,誰知道卻看到了霽月齋的彩旗,想到兄弟你,這不就進來看看吧。”

    听鄧澤士這樣一說,林斌不由笑著搖頭,這個鄧澤士還真是不長記性,這邊剛剛被放出來,又在街頭打架,活脫脫一個惡少形象。

    鄧澤士絲毫沒有介意,反倒想到了什麼似的,從懷中掏出來了一個盒子,神神秘秘的說道︰

    “我說老弟,哥哥我得到了一件寶貝,本來是想要送給雲仙姑娘地,可是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名堂,你幫我看看。”

    接過鄧澤士手中的匣子,林斌打開一看,猛然抬頭看著鄧澤士問道︰

    “你打算把這個送給雲仙?”

    鄧澤士點了點頭,有些急切的看著林斌︰

    “怎麼了?這東西有什麼講究啊,我看雲仙掛在耳朵上肯定好看。”

    看到鄧澤士一臉認真的模樣,林斌真是感到自己哭笑不得,他拿出來里面的東西,看著鄧澤士問道︰

    “你不覺地這個東西掛在耳朵上重了點嗎?”

    鄧澤士有些疑惑,說道︰

    “這個我倒是沒有想到,不過這個可是花費了我不少銀子呢,你快說說這到底有什麼名堂啊。”

    林斌把玩著手中地那個玉器,這個東西有一個十分貼切的名字,叫做乳環,這在後世不稀罕,在所謂地標榜個性的時尚男女中更是常見,可是在鄧澤士拿出這個東西,卻著實讓林斌感到意外,他還以為這個東西只存在于中呢。

    “這個東西叫做乳環,是穿在女人**上地,而不是戴在耳朵上,你要是送這個過去,估計會被雲仙姑娘趕出來。”

    听到林斌這樣一說,鄧澤士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失聲罵道︰

    “媽的,我就說那個龜孫子那里有這麼好的心思嗎,原來是想要害我,回去我再跟他算賬!

    听到鄧澤士說這個,林斌不由笑了笑,難怪鄧澤士會要送這個東西給雲仙呢,原來也是被人捉弄,隨手將手中的乳環丟到了匣子里面,這對乳環雖然稀罕,不過可能是因為作者第一次制作,上面還有些生硬的地方。

    可是鄧澤士的目光卻盯在了匣子里面的乳環上,眼楮里面散發著一些異樣的光芒,

    “這些東西真的是要穿在女人身上的?”

    “我還用騙你嗎,不過這對乳環做工稍微差了一點,外形就算是中規中矩,算不上是好東西。”

    “算不上是好東西?你知道我花了多少銀子嗎?”鄧澤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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