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京城風云
林斌看著手中的鎮紙,小巧玲瓏,只有兩寸來長、一寸多寬、五六分厚。兩面各刻一幅精致的山水畫。
一面是“輕舟出峽”:江流兩岸,懸崖對峙,兩人乘著一葉小舟,順流而下。另一面是“松溪印月”:雙松倚立,針鬣分明,松下水紋波起,松梢掛一輪圓月,與水中的月亮,遙相映照,畫面清晰,意境幽遠。
這是宋朝的古物,要是在平時,林斌肯定會高興的看來看去,賞玩不停,可是這會兒,他卻沒有了這份兒心思。
要說那蘇杭和揚州是江南奢靡之地,那么這作為國都的應天就是極盡繁華奢侈之地,雖然說沒有蘇揚二州那樣繁華的交易,可是這地方卻絲毫不少有錢人,各地富商的蜂擁而至,讓這里成為了天底下最為繁華的地方。
霽月齋能夠在這秦淮河東西水關間“十里秦淮”有個店面,自然是十分值得高興的事情,可這幾個月下來,林斌卻有些發愁了,生意並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好。
與蘇揚二州時候做生意不同,在這應天大宗的生意是不缺的,而且因為這十里秦淮兩岸富賈云集,更是一個黃金地段,可是霽月齋的想要從這些人的腰包里面掏出銀子來,現在的名氣卻還有些不夠。\\
林斌正發愁之際,卻忽然間進來了一個女人,看到林斌正皺眉思考。她地臉上先是一紅,隨后卻蓮步輕移走了過去,低聲說道:
“公子,請用茶。”
林斌抬頭看了一眼,隨后淡淡的說道:
“茶放在這里吧,對了。云仙,王公公那邊有什么動靜沒有?”
“沒有。”
聽到這個,林斌不由感到有些失望,揮揮手說道:
“那你先下去吧。”
聽到林斌說這個。何云仙臉上不由露出了一些失望的神色,要是有人注意她的胸前的話會發現她那兩團豐滿的胸膛上竟然有兩個圓環一樣地東西!
“知道了。”雖然失望。可她卻還是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而林斌看了看何云仙,卻不由的感到有些不是滋味,當初為了能夠救她出來,林斌只要硬著頭皮上。誰知道那何云仙看起來是一個仗義豪爽而又知風雅的女人,骨子里面竟然還有受虐的傾向。等到了老太監看滿意了,可這何云仙卻賴上了自己,就這樣非妻非妾非俾地在他身邊待著,雖然也曾經要趕她走,誰知道她就是死賴著不走,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可是隨即林斌的心思卻又回到了王漢卿地身上,那個老太監有了這么大的功勞自然是功德圓滿了,可是霽月齋搬到京城也有了一兩個月的時間了,卻一直都無法見到他,這讓林斌感到有些不甘。
而林斌現在心思也有些活泛。王漢卿雖然說有些資本。可他畢竟只是一個太監,永樂皇帝寵信太監不假。可王漢卿又不是鄭和,不值得過分的巴結,更何況林斌的也不打算吊在這么一顆樹上。
正在林斌盤算這些地時候,何云仙卻再度進來了,
“公子。”
林斌沒有不由一皺,不過還不等說話,何云仙卻再度開口了:
“王掌櫃找您,說是有事情要找你。”
林斌點點頭,說道:
“恩,叫他進來吧。”
“東家,大生意上門了!”
林斌聽到這個,眉頭一揚,這王掌櫃叫做王朝東,原本是揚州店王老掌櫃的長子,也算是子承父業,大小就跟著父親學,可以說是家學淵源,尤其是在唐宋玉器上面地造詣,其眼光之毒辣就連林斌也自愧不如,也是林斌幾番去王家才請到的,王朝東平素出事十分的沉穩,可是現在卻這樣失態,看的出來這絕對不是一般的大生意!
“說來聽聽,是什么生意讓你這么高興。”
林斌不由笑著說道,一邊輕輕放下了手中的鎮紙。
“剛才楊大人派人來咱們點,說是新近得到了一塊極品玉料,想要托給咱們做成一件擺件。”
“楊大人?那個楊大人?”林斌不由開口問道,這也難怪,這京城里面姓楊的官員,大大小小的不下十數位位,有朝堂忠臣,也有那不入流的小吏,無論是誰來,都的稱呼一聲大人。
而王朝東也意識到自己光是高興了,話卻沒有交代清楚,不由一拍額頭,笑著說道:
“是太子冼馬楊溥楊大人!東家,這可是咱們霽月齋在應天地第一筆大單。”
太子冼馬,也叫做冼馬,是在馬前馳驅地意思,從五品的官員在這百官云集地京城來說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可是太子冼馬的意義卻完全不同了,太子是誰?那可是未來的皇帝,按照管理來說,這太子冼馬將來都是朝中重臣!所以說楊溥雖然說只是一個從五品的官員,卻是一只潛力股,也難怪王朝東這般高興呢。\\
可是林斌卻不由犯嘀咕了,這楊溥現在看起來風光,可要是沒有記錯的話,永樂十二年九月的時候就要被抓進大牢了,而且一待就是整整十年!
“現在是什么年份?”
聽到林斌問這個,王朝東不由一愣,隨后笑著說道:
“現在是甲午永樂十二年,今年閏九月我看東家這段時間是不是太勞累了,連這個都能忘了。”
林斌聽到這個,借機搖頭笑了笑,說道:“這些日子地確是讓人焦頭爛額的。不過也沒有辦法,剛剛到這京城來不比在蘇州。“
口頭上雖然這么說,可聽到這個之后,林斌卻更加盤算了,自從名滿天下的解大學士被抓緊詔獄之后,這緊跟著的就是永樂十二年這次“迎駕門”事件。十數位東宮官屬全部都被抓緊了大牢!
林斌不由盤算起來是否能夠從這件事情中謀得利益,從芷荷和和何云仙的口中,林斌得知那王漢卿的身后恐怕還有一位王爺撐腰,而且看起來十分地強勢。想來想去,林斌能夠想到的唯有漢王朱高煦!
想到了王漢卿。林斌不由的想起了當日的屈辱,隨后他也作出了決定,起身說道:
“走!”
“東家,去那里?”王朝東連忙問道。
“冼馬府!這次是咱們霽月齋地第一筆生意,一定要做好!”
見到了楊溥。林斌有些吃驚,一身藏青色的絲質長袍。白面長須,臉龐稍微有些瘦削,竟然是一個難得地老帥哥。
“見過楊大人。”在短暫的觀察后,林斌也對這個將來的重臣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隨后就是行禮之類的東西了。
“你就是霽月齋地東家,進獻傳國玉璽的那個?”
林斌連忙回答說道:
“正是小民。”誰知道楊溥卻笑著揮揮手,說道:
“這次是私下會面,無所謂大人小民,我只是在好奇,那傳國玉璽幾次隱現。真偽難辨。你卻為何就知道那玉璽就是至正皇帝那枚呢?”
這種問題林斌早就想好答案了,現在楊溥聞起來。自然是絲毫不怯,笑著說道:
“其實這文玩行鑑定寶物,無據可依,多半都是拿著東西琢磨,體會其中地不同,在歲月中練就一雙過人的眼力,二來就是如同王掌櫃這樣,家學淵源從小就在其父的熏陶下對玉器賞玩,可是這些雖然偶有過人之處,但是卻難免都有失偏頗,而在下之所以看到那枚傳國璽之后知道是至正皇帝那枚就是因為在下聽聞傳國璽曾經摔倒地面上幾次,故而留下了痕跡,雖有殘缺,卻恰好是鑑定的依據,所以想要判定一件玉玩的真偽,就要多多的了解玉玩的故事。”
而王朝東這個時候也趁機說道:
“在東家的面前,我那里敢說什么家學淵源啊,東家正在寫的那本古語圖考,其中包攬玉器之多,點評之到位讓我佩服之至啊!”
這兩個人在這里互相吹捧不但沒有引起楊溥厭煩,反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聽到說林斌自己在寫書,不由說道:
“你在編書?”
林斌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說道:“不過是想要做些事情罷了,給人留點圖文並茂地依據,讓后人也能夠知道我們現在治玉水平。”
聽到這個,楊溥不由點點頭,說道:
“你倒是個有心人。”
林斌不願意在這個上面多糾纏,直奔主題的說道:
“我們還是先看那塊玉料吧。”
楊溥聽到這個,也笑笑說道:
“是啊,先辦正事。”
那塊毛料有半米多長,不過卻有些細,最粗地地方也不過有足球大小的直徑,最讓林斌感到震驚的是這塊毛料竟然沒皮!
翡翠原石在空氣中往往會乘勝一種風化層。也就是所謂的“皮”,必須經過切割才能知道其內部質地的好壞,從這塊毛料的表象來看應該是河床中的老廠玉,后者成為老坑翡翠!盡管它可能並不是從那些年代久遠的坑口里面發現的。
“掌櫃的!老坑水種!”王朝東不由顫聲說道。
林斌也感到心跳加速,真是沒有想到竟然還能遇到這樣的好東西,本來以為翡翠西瓜那塊玉料已經十分難得了,可是這塊料卻更讓他有一種親手操陀的沖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