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個女兒做老婆‧II 作者:何不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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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31002 2009-11-25 14:55: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9 129921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00
本帖最後由 07131002 於 2009-11-25 17:09 編輯

第10章 死亡名單

作者:何不幹

        安鐵把那個信封裝進口袋之後,廁所的門就打開了,剛才那個穿著黑色旗袍的陳夫人走了進來,安鐵用眼尾餘光掃了一眼那個女人,只見一條雪白細長的腿在旗袍的開叉裡露出來,在黑色絲絨旗袍的映襯下,那條細長的腿白得有些晃眼。

        安鐵不緊不慢地把水箱蓋子蓋上,就聽那個女人道:“弄好了嗎?”

        張生一扭頭,對著陳夫人燦爛一笑,道:“馬上就好了。”說完,繼續跟廁所裡的那些碎紙屑奮鬥。

        陳大人站在門口,望著馬桶皺了一下眉頭,又打量了一下安鐵和張生,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安鐵看看那個黑色的窈窕的背影,用手摸了一下放在口袋裡的信封,心裡琢磨要不要把這個信封交給這個女人,猶豫了一下,安鐵最終還是沒叫住她。

        張生看安鐵正看著廁所的門出神,笑嘻嘻地說:“大哥,這個小寡婦很正點吧?”

        安鐵敲了一下張生的頭,道:“你小子就這點出息,怎麼樣了?還不行?”

        張生道:“差不多了,大哥,你用機器在絞一下。”說完,張生站起身,在水龍頭下面衝了一下手套,然後皺著眉頭把手套脫掉,一遍又一遍地洗他那雙自詡為天生就是彈鋼琴的手。

        “大哥,我發現自從跟你在一起,都變得沒有女人喜歡我了。”張生感嘆地說。

        “怎麼?怪我管你了?”安鐵的臉上掛著笑意,說道。

        “不是,我這人臉皮厚,特別是大哥說我,我一點也不會往心裡去,我的意思是說有你在我身邊,美女對我就不感興趣了,欸,現在的女人都喜歡大哥這種成熟穩重型的,看來我得好好裝一下深沉了,嘿嘿。”說完,用手上的水在頭髮上摸了兩把,掏出他那個小梳子又開始梳頭了。

        想起那個別墅的水箱裡拿到的信封,安鐵順手把信封從口袋裡拿出來,仔細看了看,鬼使神差地想打開看看,想了想,於是把上面的膠布和保鮮膜一層一層揭開,安鐵在拆信封的同時,心裡的疑惑越來越盛,看這個東西的藏著的位置和包裝,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

        安鐵把信封打開,裡面也沒什麼特別,不過是一頁紙,安鐵把那頁紙打開來一看,上面只是寫著一串人名,那串人名上方帶著一個大寫的B,在信紙的右下角還有一個圖形,安鐵看了半天,覺得這個圖形好像就是船上的錨的形狀。

        安鐵又把那張紙上的人名依次看了一遍,突然發現這個名單上其中有三個人正是報紙上報道的那三個被槍殺的富豪,看到這裡安鐵心裡一驚,再一次確認了那三個人的名字,馮衡、許斌、陳天榮,沒錯,就是這三個人。

        這個名單上一共有八個人名,現在已經死了三個。安鐵用眼睛又掃了一眼其他的名字,感覺有幾個人的名字挺熟悉,就是經常在媒體上能見到的那種,安鐵想了想,感覺這個名單上的人似乎都是做房地產的。安鐵心裡一動,迅速把這個名單重新放進自己的口袋裡,然後問張生:“弄好了沒有?”

        “弄好了,你試一下,對了,這個從水箱裡拿出來的是什麼東西啊?”張生好奇地問。

        “一張紙上寫著幾個人名。”安鐵說著,試了一下馬桶,已經疏通好了,於是便收拾好東西,準備去看看一樓廁所,就在這時,那個林嫂走了進來,對安鐵和張生道:“修好了?”

        安鐵點點頭,拿起工具,說:“林嫂,一樓還要看一下是嗎?

        林嫂擺擺手,說:“不用了,我剛才下去看了,好用,你們走吧,對了多少錢?”

        張生見林嫂問多少錢,趕緊道:“一百五。”

        林嫂的小眼睛轉了一下,撇撇嘴,說:“哪有那麼貴,一百!”

        張生笑瞇瞇地看看安鐵,然後苦著臉對林嫂說:“林嫂,你們家的那個廁所堵得特別死,我們費了好大勁才弄好,一百五已經算少的了。”

        安鐵低著頭收拾東西,也沒參與,等東西收拾好了,張生還在哪裡跟那個林嫂僵持,安鐵不耐煩地對張生道:“張生,算了,一百就一百吧。”

        張生對那林嫂道:“我大哥說了,那就一百吧,欸,這麼有錢的人家還這麼小氣。”

        林嫂瞪了一眼張生,掏出一百塊放進張生手,嘴裡道:“我們這裡有工人,只不過現在抽不出手,否則哪有的你們幹的活,趕緊走吧。”說完,引著安鐵和張生出了別墅。

        離開那個別墅之後,安鐵讓張生帶著工具先回去,一個人沿著海邊走了一會,這個海灘離安鐵以前住的維也納山莊很近,安鐵想到以前與瞳瞳一起跑步的那片野海灘去看看,還有海邊的那個石頭房子。

        不知不覺就隱約看到了那個石頭房子的輪廓,安鐵加快腳步,一邊凝視著那個石頭房裡,一邊在腦袋想著與瞳瞳一起在石頭房子裡躲雨時的情形,和瞳瞳親吻自己時的樣子。

        安鐵想起那天還是下著雨,那場悽婉纏綿的雨就像瞳瞳的眼淚,安鐵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瞳瞳的身體有多麼冷,在那種冷裡還帶著深深的絕望,為什麼自己下定決心以後,與瞳瞳竟然在那樣的情況下分別,安鐵不相信這是命運弄人,一定有什麼人在暗地裡操作這一切。

        安鐵現在已經發現瞳瞳被綁架和瞳瞳在雪夜裡被人劫持的兩次意外似乎帶著若有若無的聯繫,如果說是瞳瞳戴的那個匕首型吊墜惹出的禍端,那麼還真有幾個人比較關注這個吊墜。

        安鐵記得,在去貴州的時候,那個銀髮的刀疤臉老太太曾經看過瞳瞳的吊墜,接著就是那個支畫,然後是吳雅莫名其妙的邀約自己,並委婉地讓瞳瞳前去,那麼除了瞳瞳的那個神秘的老師之外,刀疤臉的老太太、支畫和吳雅,似乎都與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有一些聯繫。

        這一個星期以來,安鐵曾經去過那個老太太的別墅,別墅裡似乎一直沒有人住,花園裡的草坪似乎都很久沒人修理了,而吳雅,據說她發開的那個島嶼現在在濱城已經成了一個集餐飲、旅遊、休閒度假為一體的旅遊新熱點,那個島還新起了一個名字,叫極樂谷,在濱城的大街小巷都有他們的宣傳海報。

        不知不覺,那座石頭房子已經近在眼前,安鐵放慢腳步,靠近那座石頭房子,碧海藍天,這座孤立在海灘的石頭房子似乎一直是這個樣子,海潮沒有將它淹沒,海風也沒撼動它分毫,比起貴州半山腰上的那座石頭房子,它反而顯得更真實一些。

        安鐵緩緩地走到門口,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插在兜裡,掃了一眼散發著魚腥味和濃重的煙味的室內,看來,這個房子也不總是空著,應該還是不時有人在這裡休息,這個房子也不是那麼寂寞,安鐵仿佛有了一種安慰,恍惚中好像看到自己和瞳瞳圍坐在火堆旁相互依偎的場景。

        安鐵遲疑了一下,最終走了進去,看一眼角落裡斑駁的草蓆,用手摸了一下,坐了上去,草蓆上微微有些潮濕,用手摸上去有點發黏,安鐵嘆了口氣,傻傻地笑了一下,就在安鐵用一隻手撐著身體想站起來的手,感覺手掌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安鐵摸索了一下草蓆,在上面發現一個藏銀做的銀色小鈴鐺,安鐵當時就愕住了,這個鈴鐺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啊,緊接著,安鐵的心裡突然跳了一下,這應該是瞳瞳手上掉下來的鈴鐺。

        安鐵把那個小鈴鐺放在手掌上,仔細看了半天,這個鈴鐺好像是無意中脫落的,連接的圓環裂開了一個豁口,瞳瞳的那串手鏈上有很多這樣的小鈴鐺,不會錯,這麼說,瞳瞳來過這裡?

        想到這,安鐵激動的一下子蹦了起來,死死地攥著這個小鈴鐺在石頭房子裡轉悠好一會,心裡不斷地想著,瞳瞳來過這裡,瞳瞳一定是來過這裡。

        得知瞳瞳很有可能就在濱城,安鐵感覺一切似乎都在漸漸明朗起來,又想起那天晚上在海灘聽到的歌聲和看到的熟悉的影子,安鐵可以肯定,瞳瞳就在離自己很近的地方。

        離開那片海灘,安鐵回到住所,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家裡似乎沒有人,安鐵坐在客廳的沙發的沙發上,拿起近幾天的報紙,打算查找一下那三個已經被殺的富豪的具體情況。

        屋子裡很安靜,安鐵翻動報紙的沙沙聲成了房子裡唯一的響動。

        安鐵仔細把那三個人了解了一下,除了陳天容是天容房地產公司老總之外,另外兩個人的身份並沒有完全公開,那個叫馮衡和許斌的只是簡單地寫著是一個民營企業家。

        安鐵皺起眉頭,把關於三個人的報道收集起來,就在安鐵把那疊報紙放回自己房間的時候,聽到桐桐的房間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響,安鐵推開那間房的房門,看到床上亂糟糟的一片,那個小丫頭連被子都不疊,衣服和小玩意放的到處都是。

        安鐵好不容易找到那個聲音的源頭,拿起來一看,是一個精巧別致的手機,此時手機的鈴聲鬼哭狼嚎的,大聲叫道:“爆破倒計時:十,九,八,七……我靠!還是他媽的啞砲!”

        安鐵聽完,深鎖著眉頭,暗想,這個小丫頭整個電話鈴聲也怪兮兮的,看這個手機的樣子,好像應該挺值錢,外殼都是那種精鋼製成的,上面還鑲嵌著各色的小碎鑽,可是看不出究竟是什麼牌子的。

        打電話的人似乎很執著,那個爆破倒計時的聲音一直在安鐵耳邊叫囂著,安鐵正猶豫著要不要接起來的時候,就聽到外面的房門響了一下,接著是張生和桐桐的鬥嘴聲。

        安鐵拿著手機走到門口,對著桐桐說:“小丫頭,你的電話,響半天了。”

        桐桐看到安鐵手裡的電話,先是愕了一下,然後快速跑到安鐵身邊,把電話奪過去,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說:“大叔,你怎麼隨便動人家東西嘛。”說完,也沒理安鐵衝進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了起來。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01
第11章 趙燕,我回來了

作者:何不幹
    安鐵被那個叫桐桐的小丫頭搞得有點莫名其妙,皺著眉頭看看關起來的房門,搖搖頭,然後對張生說:“你們出去幹嘛去了?”

        張生道:“別提了,本來說出去買點菜,可這個臭丫頭說她餓了,要吃麥當勞了,整整吃了一百塊,以後百分之百是個敗家娘們,靠!”

        安鐵往沙發上一坐,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對張生道:“先別管她了,這丫頭是被家裡慣壞了,一會問問她家裡人來沒來,要是來讓她趕緊回去吧,否則總跟咱們住在一起也不好。”

        聽桐桐在房間裡大聲道:“你少管我,你是誰啊?你要告訴我媽我在大連,看我以後怎麼整你!”隨後,門砰地一聲被桐桐推開,小丫頭氣呼呼地走到茶幾旁邊,拿起桌子上杯子就開始摔。

        一個玻璃破碎的聲音之後,張生和安鐵莫名其妙地盯著眼前這個發飆的女孩愣住了,接著女孩在屋子裡轉了半天,還想繼續摔東西,安鐵推了一把張生,張生立馬竄出去,把女孩拿在手上的玻璃杯搶過來,怒道:“小丫頭,你太不像話了,你給我老實點!”

        桐桐使勁推了一把張生,由於張生沒做防備,一下子坐到玻璃渣上,痛得張生一聲大叫。

        安鐵騰地站起身,抓住桐桐的胳膊,把她往沙發上一推,厲聲道:“你有完沒完,不想在這呆著你就走,沒見過你這麼沒教養的孩子!”說完,安鐵去把張生扶起來。

        張生這回是真生氣了,甩了一下受傷的手,指著桐桐說:“你趕緊給我滾,你個瘋丫頭,我他媽招你惹你了。”

        桐桐坐在沙發上,眼睛恨恨地看著安鐵和張生,一點悔意也沒有,滿不在乎地說:“摔兩樣東西怎麼了。本姑娘高興,大不了回頭賠你們,哼!”

        張生的臉都綠了,指著桐桐道:“你……”

        安鐵拍拍張生的肩膀,說:“張生,你去用水衝一下傷口,一會我給你上點藥,我先跟這個丫頭談談。”

        張生進了廁所之後,安鐵盯著桐桐看了一會,把小丫頭看得有點心虛,安鐵剛往她跟前走一步,桐桐就防備地動了一下身子,像只受驚的小獸似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

        安鐵在桐桐身邊緩緩坐下來,看看地上的碎玻璃,沉聲說:“你跟著我打算幹什麼?”

        桐桐眨了兩下眼睛,使勁咬著自己的嘴唇,道:“我哪跟著你了,你放心,你要煩我我馬上走不就得了,本來還以為你是好人,原來跟那些人一樣,都把我當成沒教養的小丫頭,我怎麼沒教養了,我不就是沒有爸的野種嘛,我就是有人生沒人養的臭丫頭,你們誰也別想管我,哼!我怎麼不好了?我好得很!”說著,桐桐的眼圈一紅,眼淚劈裡啪啦地地掉了下來。

        安鐵有些詫異地看看桐桐,這丫頭這麼一哭,好像受欺負的是她一樣,安鐵皺著眉頭說:“別轉移話題,說說吧,剛才為什麼發瘋,小孩不大,脾氣不小,老實說,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誰?”

        桐桐吸了一下鼻子,看著安鐵,嘟起嘴,說:“大叔,我錯了,我不是故意氣你們的,從小到大我身邊的人對我都沒你們這麼好,他們不是怕我就是看不起我。”

        安鐵看桐桐鼻頭紅紅的,言語中也滿含著委屈,雖然搞不清楚她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心裡的怒意卻怎麼也發不出來了,遞給女孩一塊紙巾,說:“那你到底聯繫家裡人沒有?你現在這個年齡應該上學吧,這麼老在外面晃盪以後能有什麼出息,聽叔叔一句話,回家好好上學,念好書以後你才能獨立生活,自己照顧自己。”

        桐桐聽完,沉默了一會,然後眨了兩下眼睛,笑道:“哎,對呀,我可以上學啊,哈哈,大叔,你這個主意太好了。”說完,女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手舞足蹈地蹦到客廳中央,大聲叫道:“喔,上學!我要在這個地方上學!哈哈。”

        安鐵一頭霧水地看著桐桐,心裡琢磨著這個女孩是不是精神有點問題,怎麼上學能讓她樂成這樣。

        這時,張生舉著他那只受傷的手走了出來,看著在客廳裡又蹦又跳的桐桐臉色非常難看,桐桐對張生甜甜地笑了一下,柔聲說:“張大哥,對不起哦,我現在就下樓給你買藥去,嘻嘻。”說完,一溜煙出了家門。

        張生目瞪口呆地看著桐桐的背影,然後對安鐵說:“大哥,你跟她說什麼了,怎麼跟吃錯藥了似的。”

        安鐵攤攤手,若有所思地說:“哪天咱們應該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這個女孩腦子有點問題。”

        張生嚴肅地點點頭,說:“原來不止是我一個人在這麼想啊,嘿嘿。”

        安鐵看了一眼時間,對張生說:“張生,我有事先出去一下,有活你也別去了,對了,那個小丫頭回來之後你詳細問問她,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果她有什麼苦衷還情有可原,可我看這丫頭不像是受氣的主,估計就是跟家裡人賭氣玩玩離家出走的把戲。”

        瞳瞳已經失蹤了5年,安鐵的心早已經被痛疼磨起了繭,本來安鐵準備在外面安靜呆一段時間,調整一下出獄之後的狀態,再開始著手找瞳瞳的事,5年過去了,也不用急於一時,急也沒用,但話是這麼說,安鐵還是決定近期應該放開手腳開始著手調查。

        這裡面的兩個關鍵人物吳雅和支畫,都與天道公司有直接的關聯,所以,先在這兩個女人身上下手。安鐵打算跟趙燕聯繫,了解一下這幾年來吳雅和支畫的動向。

        出門以後,安鐵就給趙燕打了一個電話,現在正好是員工快下班的時間,安鐵又只打算先見趙燕一人,所以這個時間正好合適,安鐵先是撥了趙燕的手機,心裡琢磨著也不知道趙燕有沒有換電話,誰知電話一接通,那邊就傳來趙燕好聽的聲音:“你好,我是趙燕。”

        聽到趙燕的聲音後,安鐵的心裡感覺很親切,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地說:“趙燕,我回來了。”

        趙燕那邊先是一陣沉默,然後失聲道:“安總?是安總?你回來了。”趙燕好像哭了,聲音都變了調子。

        安鐵道:“嗯,你現在在公司嘛?我們見面再說吧。”

        趙燕連忙道:“在,安總,你過來吧,我等你,哎呀,我這不是做夢吧,你真的是安總。”

        安鐵輕聲道:“好了,我馬上過去。”掛了電話,安鐵深吸一口氣,攔了一輛計程車奔著天道公司開過去。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正值下班高峰期,馬路上車水馬龍的,明晃晃的燈光在安鐵的臉上斑駁地閃爍著,安鐵的就像這忽明忽暗的燈火,帶著莫名的悲喜,在春天的傍晚強有力地跳動起來。

        暖暖的春風吹拂著安鐵的面頰,也吹拂著安鐵粘稠的心事,這是安鐵出獄之後見的第一個故人,也是安鐵一直在默默感激著又自覺虧欠著的故人,安鐵嘆了一口氣,點上一根煙,又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

        到了天道公司樓下,安鐵望瞭望這座高聳華麗的寫字樓,這裡給安鐵的感覺竟有點陌生,沒想到再次踏入這裡竟相隔五年。

        走進寫字樓的電梯,按下58層的按鍵,安鐵站在電梯的角落裡,看著樓層不斷往上跳躍,心裡竟微微有點緊張,牽動嘴角自嘲地笑了一下。

        “叮”,電梯門應聲打開,對面的牆壁就是天道公司的LOGO。

        安鐵走出電梯,就聽到趙燕聲音發顫地叫道:“安總!”

        安鐵一扭頭,看見趙燕站在公司門口,淚眼朦朧地看著自己,還沒等安鐵挪動腳步,趙燕就快步走了過來,一下子撲進自己的懷裡,臉上含著笑意,眼淚卻不停地往下流著,像個喜極而泣的小女孩。

        安鐵沒說話,任由趙燕哭著笑著,眼裡含著複雜的笑意,用手輕輕拍著趙燕的脊背,這姑娘一點變化也沒有,很難想像這個瘦弱的肩膀幫自己摃著天道公司五年,安鐵也沒什麼可說的,因為說什麼都代替不了自己此時的心情。

        等趙燕激動的情緒穩定了一下,趙燕用手背擦著自己臉上的淚痕,笑著說:“安總,你看我……呵呵,咱們進去吧。”說完,手自然地挽著安鐵進了公司。

        安鐵環視了一下天道公司,員工都下班了,裡面基本上沒太大變化,好像辦公的桌椅增加了一些,但一切都井井有條的,沒有一絲雜亂的感覺。

        趙燕在安鐵身旁笑了一下說:“怎麼樣?是不是一切還是老樣子?”

        安鐵點點頭,微笑道:“是啊,跟我走的時候一樣,呵呵,趙燕,是你刻意保留原樣的吧?”

        趙燕臉一紅,道:“嗯,我不想等你回來的時候看這個公司變得很陌生了。”說完,拉著安鐵往安鐵原來的辦公室走過去,推開房門,然後對安鐵說:“安總,你看,你的辦公室才叫一點也沒變呢,你看到那棵聖誕樹了嘛?那年之後我一直沒讓人把它拆掉。”

        安鐵看著跟五年前一模一樣的辦公室,眼睛裡酸酸的,又看一眼那棵聖誕樹,和纖塵不染的辦公桌,嗓子更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的似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只是笑吟吟地看著趙燕,心裡的起伏如暴漲的潮水,起起落落。

        安鐵緩緩走到辦公桌旁,桌面光可鑑人,就像自己剛離開一天似的,甚至最後一次出現在公司時看的年終報表都整齊地碼放在桌面上,安鐵往寬大的椅子上一坐,趙燕立刻微笑著坐到了安鐵對面的椅子上,把胳膊放在辦公桌上,雙手支著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安鐵出神。

        安鐵看看趙燕,笑道:“看什麼?我老了吧?”

        趙燕道:“一點沒老,還多了幾分男人味,嗯,更有魅力了。”說著臉又紅了起來。

        安鐵笑呵呵地說:“我不行了,趙燕可是越來越年輕了,不但5年前沒有變化,而且精神頭越來越好,容光煥發的,剛才你在門口叫我,我一時半會都沒敢認,哈哈。”

        趙燕頓了一下,說:“安總,你又笑話我了,我可都快奔三十了,哎呀,不說這些,你是什麼時候出來的呀?怎麼兩年年就不在原來的監獄了?我托了很多人,都沒打聽到你在哪個監獄,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01
本帖最後由 07131002 於 2009-11-25 17:10 編輯

第12章 美人依舊

作者:何不幹
    趙燕一口氣把心中的疑問全都說了出來時,安鐵在對面看著趙燕笑了起來,還沒看見趙燕的情緒這麼激動過,安鐵慢悠悠地說:“趙燕,你問了這麼多,總得讓我想想吧,呵呵。”

        趙燕低頭笑了笑,說:“你看我,總覺得自己像做夢似的,我怕我不早點問,你一轉就不見了,嘿嘿。”

        聽著趙燕毫無掩飾的話,安鐵的心裡有些動容,更有些慚愧,清了清嗓子,說:“怎麼回事,你還怕我會再進去啊,放心,這回打死我也不去監獄裡呆著了。”

        趙燕連忙道:“呸!看我這嘴,安總怎麼會再去那種地方呢,好了,不提這些了,安總,你吃飯了嗎?要不咱倆一邊吃一邊聊吧。”

        安鐵想了想,說:“好吧。”

        趙燕高興地站起身,把安鐵辦公室裡保險櫃的鑰匙放在桌上,然後對安鐵說:“安總,我把這幾年公司的財務狀況和一些往來賬目都鎖緊保險櫃裡了,你拿出來看看,我回辦公室拿包去。”

        安鐵有些訝異地看看桌上的鑰匙,剛想說些什麼,趙燕就笑道:“安總,你在想什麼我知道,我做的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公司也有我的一部分嘛,你可別再跟我客氣呀,你要是那樣,我該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趙燕目光炯炯地看著安鐵。

        安鐵對趙燕柔和地笑笑,說:“行,你去拿包吧,我在這等你。”

        趙燕如釋重負地走出辦公室,在外面把安鐵辦公室的門輕輕關了起來。

        安鐵坐在寬大的老闆椅上,環視著自己的辦公室,又看看桌上的保險櫃鑰匙,心裡的諸多感觸都化成了一種溫暖和感動,原本以為這座城市跟自己越來越遠,可現在安鐵感覺到,自己已經深深融入了這座城市,或者說這座城市裡的很多東西都成了安鐵的一部分,比如說趙燕、比如說白飛飛和李海軍,想到這,安鐵輕呼一口氣,拿起桌上的鑰匙,打開保險櫃。

        保險櫃裡有一個厚厚的資料袋,還有幾疊現金,看到這幾疊現金,安鐵笑了笑,這姑娘恐怕是怕自己沒錢請她吃飯,不由得為趙燕的這個舉動感到窩心,心裡的暖意更濃。

        趙燕進來的時候似乎換了一件衣服,臉上也化了一層淡淡的妝,看起來明麗可人,比五年前更多了一些成熟的風韻,尤其是眼裡透出的那種自信,散發著攝人的光彩。

        下樓以後,安鐵和趙燕一起來到地下車庫,車還是安鐵以前開的那輛別克,五年沒碰過車,現在看看自己以前一直開著的車子,仿佛看到自己的影子,很是親切。

        趙燕把車鑰匙遞給安鐵,安鐵卻沒有接,懶洋洋地說:“我很久沒開了,手生,還你是你開吧趙燕,再說,坐美女開的車也是一大享受,嘿嘿。”

        趙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好吧,那我開。”

        上了車以後,趙燕就麻利地把車開出地下車庫,上了馬路之後,扭頭對安鐵說:“安總,咱們去哪吃啊?”

        安鐵笑了笑,說:“隨便哪裡都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對吃沒什麼講究,就是愛吃肉,嘿嘿。”

        趙燕抿嘴笑道:“是啊,以前看你大塊吃肉,總覺得你吃飯特別香,要不去吃點好的吧,我看你瘦了很多。”

        安鐵點了一根煙,說:“瘦點好,歲數大了,你沒聽人家說嘛,有錢難買老來瘦。”

        趙燕搖搖頭,說:“剛34歲而已,你看起來跟5年前差不多,一點也沒什麼變化,怎麼總說老啊,以後不許說哦,你一說你老了,我就馬上想起來我快三十了,鬱悶啊。”

        安鐵伸了個懶腰,看看趙燕,說:“你現在這樣看上去像十七八的小姑娘似的,別跟我比啊,對了,趙燕這五年來還沒找到真命天子吶,我不會是錯過了喝你的喜酒吧?”

        安鐵感覺車子晃動了一下,趙燕慌亂地把車子穩住,然後看著前方,聲音幹澀地說:“安總開什麼玩笑,我一個老姑娘,沒人要啦!”

        安鐵聽說趙燕的語氣有點不對,趕緊閉上嘴,抽了一口煙,笑笑說:“不說這些,就知道趙燕眼光高,呵呵,趙燕,吳雅和支畫還一直在和咱們公司合作嗎?”

        趙燕恢復了如常神色,頓了一下,說:“一直在跟咱們合作啊,吳雅和支畫好像合作了,都在一個叫漢唐投資集團,現在她們的下面的項目都主要集中在極樂島,哦,對了,安總,吳雅開發的那個島嶼叫極樂島。”

        安鐵暗想,果然沒錯,吳雅和支畫是一夥的,想到這裡,安鐵突然想起了秦楓,如果那個支畫也跟那個所說的畫舫有關聯,那麼秦楓……安鐵皺了一下眉頭,對趙燕道:“哦,這麼說,那個漢唐投資集團挺有實力啊,手底下那些餐飲娛樂項目佔濱城那麼大的一個市場,那個集團你手上有資料嗎?”

        趙燕想了想,說:“讓下面的人調查過,總部在美國,法人代表是一個叫唐約翰的人,具體年齡沒搞清楚,其下屬產業,除了服裝,在中國目前的產業集中在濱城,最近好像準備向北京和南方發展,其他的就不是很清楚了。”

        安鐵“嗯”了一聲,陷入沉思中,趙燕開車開得很穩,沒一會就穿過車水馬龍的街道在一個酒樓前停了下來安鐵和趙燕要了一個包間坐下來,趙燕就開始拿著菜單給安鐵張羅菜,安鐵看趙燕一副大總管的架勢,也沒攔著她,任由她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接著趙燕還要了兩瓶紅酒,興致很高地給安鐵把酒倒上,然後舉起杯,聲音悅耳地說:“安總!我敬你一杯,歡迎你回家!”說著趙燕的眼圈竟微微有些發紅。

        安鐵看到趙燕從一開始見到自己就動不動抹眼淚,也情緒激動地舉起酒杯,跟趙燕碰了一下,然後一口把那杯紅酒喝幹,抹抹嘴趙燕輕呼一聲:“安總,你全幹了?”

        安鐵笑呵呵地說:“幹了!趙燕,我今天見到你真的很高興,其實我回來一段時間了,這期間我一個熟人也沒見。”

        趙燕聽安鐵這麼一說,目光晶瑩地看看安鐵,笑吟吟地說:“這麼說,我還是安總見的第一個故人呢,嘿嘿,榮幸啊!”說完,一仰頭,把酒杯裡的紅酒也喝乾了。

        趙燕喝完了酒之後,又把二人的酒杯滿上,看看安鐵,說:“安總,你怎麼回來這麼長時間也不回公司啊?”

        安鐵拿起酒杯,晃了晃,說:“沒什麼,我這段時間打算整理一下思路,靜下心想點事情,趙燕,真是辛苦你了,來,我敬你一杯!”

        趙燕遲遲沒拿起酒杯,目光閃爍地看看安鐵,說:“安總,你別跟我這麼客氣啊,這回不是好了嘛,你回來了,我可不放你走了,這幾年咱們公司雖然沒什麼大變動,可也沒發展起來,欸,我還是沒有安總那麼有魄力,不過,我是這麼想的,你不在的時候,我把公司守好,等你回來,再帶著咱們公司大展拳腳。”

        安鐵感激地看著趙燕,說:“趙燕,你做的很好,要是沒有你,這個公司也就散了。回頭再給你增加股份,這是你應得的。”

        趙燕連忙推辭:“那怎麼行,就算我不在這個公司做,給別人也是照樣打工,安總,公司是你的,不會變,如果你真要給我什麼股份,我就不幹了。”趙燕說的斬釘截鐵。

        安鐵沒再堅持,說以後再跟趙燕商量,被看趙燕平時挺溫和,關鍵問題上特別執拗,安鐵只好轉移話題,說:“趙燕,最近這段日子我還不打算回公司,我想先查清楚幾件事,另外,你最近幫我收集一下吳雅和支畫的資料,包括以後跟她們接觸的時候也要多留意一下她們的動靜。”

        趙燕聽完,不解地問:“安總,查她們幹什麼?難道她們對咱們的公司有威脅?”

        安鐵頓了頓,說:“現在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心裡有一些疑問,等以後我再詳細跟你說吧,對了,前幾天被槍殺的那個陳天容你以前接觸過嗎?”

        趙燕訝異地看一眼安鐵,說:“安總,看來你這一個星期也沒休息上啊,陳天容我以前倒是接觸過,可只限於做極樂島樓盤的宣傳上,那個人特別能擺譜,而且跟吳雅她們的關係比較好,就是對下面的工人很苛刻,他做的那個項目出了不少工人鬧事的事情。”

        安鐵饒有興味地說:“哦?工人鬧事?詳細跟我說說。”

        趙燕想了想,說:“就是陳天容經常拖欠建築公司的錢,然後建築公司不給下面的民工發工資,去年年前鬧出了好大的動靜,報紙和電視上都報道過了,也不知道是誰,把全市的大部分民工都組織到市政府前面去了,警察局差點出警鎮壓,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

        安鐵聽完,跳了一下眉毛,感嘆道:“是嗎?這麼大規模的事情,肯定背後有人操作吧,那這個背後組織民工鬧事的人還挺有頭腦,知道向政府施壓,呵呵。”

        趙燕道:“就是,看來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那些房地產開發商也確實夠黑心的,你看看,這會有報應了吧。”

        安鐵點點頭,點了一根煙仔細想了想趙燕說的話,民工鬧事,房地產開發老總相繼遇害,這兩件事情是不是會有點聯繫呢。

        這時,就聽趙燕道:“對了,安總,你沒有消息的那兩年在哪裡啊?我托了不少人打聽你的消息,聽說你是轉別的城市了,可我怎麼問那邊的人都說不知道。”

        安鐵也納悶趙燕問的這件事情,只知道自己轉到北京的監獄後就與一切都失了聯繫,聽趙燕問完,安鐵更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按道理,自己轉移到北京的消息不應該如此保密的,趙燕和白飛飛她們辦事一向很得力,如果不是自己轉移監獄的事比較特殊,趙燕和白飛飛不可能打聽不出來,想了想,安鐵說:“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會慢慢查,趙燕,那這段日子你就再受累一點,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通電話,或者私下見面,我先不回公司,也不要對員工說我回來了,更不要對外人說。”

        趙燕笑著點點頭,說:“不急,安總想幹什麼就幹吧,反正你回來我就踏實多了,對了,吳雅的房子我幾年前就買下來了,我把鑰匙給你。”說完,趙燕從她的包裡拿出一串鑰匙遞給安鐵。

        安鐵看著這串鑰匙,腦子裡馬上就出現了自己和瞳瞳住了兩年多的房子,動了動嘴唇,把鑰匙使勁攥進手裡。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02
第13章 人去樓空

作者:何不幹
    與趙燕分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趙燕本來想把車留給安鐵,安鐵不打算現在就這麼招搖,況且跟張生那邊一直沒有說自己還有一個公司,安鐵不想猛地開回去一輛車讓張生無法適應。

        安鐵拿著維也納山莊的鑰匙,心裡沒來由地想去那套房子裡看看,那裡是自己和瞳瞳住了兩年多的地方,那裡曾經是自己和瞳瞳的家啊,安鐵招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很快就到達了維也納山莊的那套房子門前。

        用手中的鑰匙打開房門,裡面並不像安鐵想的蒙了一層的塵土,室內非常乾淨,東西也一絲一毫沒有改變,就像昨天剛剛離開似的。

        安鐵知道,這肯定是趙燕一直在幫忙收拾,心下又添了許多感動,趙燕真實個無法挑剔的女人,從見趙燕的那一刻起,安鐵就被她的這份細緻與柔情不斷地感動著,且煎熬著。

        安鐵緩緩走進這間房子,熟悉的家具,熟悉的陽台,熟悉的擺設,甚至連熟悉的味道都還在這間房子裡縈繞著,安鐵直直地看著瞳瞳的臥室,一隻手顫抖著推開臥室的房門,鋪著淡綠色床單的小床,鵝黃色窗簾,窗外,星光滿天,卻沒有站在窗櫺下那個女孩的影子。

        安鐵摸著柔軟的床單,在小床上安靜地坐了下來,然後緩緩俯下身體,使勁嗅著床單上若有若無的氣息,似乎有聞到了瞳瞳身上那種青草陽光般的味道。五年了,這裡好似靜止了一樣,而安鐵的心也一直靜止在這裡,從未離開過。

        我一直在這裡,從未離開,寶貝。安鐵在心裡默默地念叨著。

        在床上歪了一會,安鐵臉上的神情變化了好多次,時而微笑、時而皺眉、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什麼牽著的木偶,屋子裡太安靜了,安靜得讓安鐵感覺自己只是一個飄到這裡的靈魂。

        把瞳瞳房間裡每一樣東西都摸索了一遍,安鐵終於戀戀不捨地走出來,關門的時候輕手輕腳的,好像瞳瞳就躺在裡面的床上睡覺一樣,生怕驚擾了瞳瞳的美夢。

        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安鐵點了一根煙,眼睛掃到沙發旁原來放落地燈的位置,還記得那天瞳瞳不小心撞到那個落地燈,摔了一地的玻璃碎片,安鐵的目光又轉向陽台,多少個明亮的午後,看見瞳瞳在陽台上作畫,其實再美的畫也抵不上當時的場景。

        此時,安鐵看到哪裡,眼前就會出現一個畫面,而那幅畫面裡通通只有一個人影子,安鐵自嘲地說:“丫頭啊,你知道嗎,你最擅長的不是畫山水,也不是畫人物,而是你能在一個人的心上作畫啊,嘿嘿!”

        自言自語地說完,安鐵笑了,環視一下整個房子,站起身,走進自己的臥室,那一面牆上花花綠綠的紙鶴,和床頭上那幅黃花夢境再一次敲打著安鐵的心,安鐵真想讓自己再大哭一場,為這五年的離別,為這千辛萬苦才看清楚的夢,為那憋在心裡那麼多年的鬱悶,可眼睛不會流淌出一滴眼淚,只會在唇邊展開一抹堅持到底的笑意。

        “丫頭,這套房子會直為你留著,等叔叔找到你,再跟你一起住進來。”這是安鐵臨走時說的一句話。

        走到維也納山莊樓下的時候,張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安鐵接起電話,就聽張生在電話那邊氣呼呼地說:“大哥,你在哪啊?”

        安鐵道:“怎麼了?又跟那個小丫頭吵架了?”

        張生恨恨地說:“別提她了,她跑了。”

        安鐵頓了一下,道:“跑了?”

        張生輕哼了一聲,道:“就是,跑了,更可氣的是她把寶兒給我那兩萬都拿走了,我就說吧,她就是一個小騙子。”

        安鐵皺著眉頭聽完張生的話,笑道:“不會吧,這小丫頭是不是又玩什麼把戲啊?”

        張生說:“怎麼不會,還給咱們留個字條呢,你回來看吧,對了,我還沒吃晚飯呢,這個死丫頭,氣死我了,靠!”

        安鐵聽張生不像是開玩笑,匆匆掛了電話往與張生住的那套房子趕去。

        在到了小區門口的時候,安鐵給張生買了點吃的,然後便上了樓,推開門,張生頹然地坐在沙發上,一臉不憤地對著放在茶幾上的字條發呆,一見安鐵回來,張生挫敗地看了一眼安鐵,說:“大哥,你看看這張字條,操她媽的!我居然被一個小姑娘給算計了。

        安鐵拿起那張字條看了一下,只見上面寫著:“二位大哥,不好意思向你們藉了點錢,你們放心,我過幾天一定加倍還你們,沒想到你們窮兮兮的,還有點存貨,先謝謝啦!桐桐留。”

        安鐵完這張字條,眼前立馬浮起桐桐幹變萬化的臉,倒不是為了這二萬塊錢惋惜,而是為了那個小丫頭惋惜,沒見過這樣理直氣壯的小偷,竟然把別人對她的好當成她戲耍別人的武器。

        安鐵看看還沒動飯菜的張生,說:“你那二萬塊怎麼隨便放啊?不過算了,即使留著拿錢你也花不了多長時間,注意節約是根本,你這錢還得還給寶兒,知道吧?!”

        張生哀嘆道:“大哥?你說什麼啊!我們現在被人騙了,你還沒事人一樣,以後我們就要喝西北風了。”

        安鐵笑著看看張生,道:“知道被人騙的滋味了吧?放心,吃飯的錢總是能賺到的。”

        張生心虛地小聲說:“可我沒見過這麼可恨的騙子,而且還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氣死我,這一箭之仇我張生來日一定要報,哼!吃飯!”說完,張生打開餐盒,開始吃了起來,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

        安鐵暗想,這件事未必不是個好事,能讓張生有點覺悟也好,雖然據安鐵了解,張生並非那種很沒品的人,說白了,他以前也就是花點,懶點,並非單純只為了騙女人的感情和錢財,可這世上最難說清楚的就是感情上的事,男女之間的事情誰能說得清呢?!

        桐桐離開,屋子倒是安靜很多,習慣,又是一個習慣問題,與那個女孩相處一個多星期,除了在車站的驚鴻一瞥,安鐵在那個女孩身上找不到一絲瞳瞳的影子了,同樣是甜美可人的小女孩,性格上差異簡直是天壤之別。

        早早睡下,安鐵的心裡竟十分踏實,明天安鐵打算去打聽一下趙燕說的拿起民工鬧事事件,看看能不能通過這裡找到關於那個名單的線索,究竟那名單上的人是種什麼樣的關係,以至于陳天容把它藏得那麼隱祕。

        第二天一早,安鐵就到一些工地上轉悠去了,與幾個民工攀談了一會,安鐵得知這個組織民工在市政府鬧事的人居然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這個小夥子據說叫華哥,安鐵對一個民工老大哥說:“大哥,我想跟著這個華哥幹事情,你看在哪能看到他啊?”

        民工老大哥看看安鐵,說:“看你像個白面書生似的,你可以去華哥的搬家公司試試,那裡說是要懂規矩的人,還穿一樣的衣服呢,氣派著呢。”

        問了那個搬家公司的名字後,安鐵心裡就盤算好怎麼做了,既然暫時不打算回公司,不如去那個華哥的搬家公司看看,能不能有點什麼收穫,而且,這個年輕小夥子算是挺有頭腦,還組織民工示威,有點意思。

        與張生一起去了那個家樂搬家公司去試了一下,正巧那個搬家公司有一個分部缺人手,安鐵和張生就再次就業,這回,張生倒是沒怎麼抱怨,可心裡還是挺不不情願。三天下來,安鐵把這個搬家公司了解了大概,公司的運作還算正規,在濱城現在有十幾家分部,安鐵所在的這個公司的經理叫高興,是個二十幾歲的小夥子,對安鐵還算和氣。

        這個搬家公司算上經理也就十個人,這十個人當中除了安鐵、張生和一個中年漢子,另外的那些都是來自農村的小夥子,跟那個叫高興的經理關係很好的樣子,這樣一來,安鐵、張生和那個中年漢子有點被他們孤立的感覺。

        而安鐵看,除了中年漢子,那些小夥子很有可能就是跟著那個華哥乾的內部人士,言語間透露出了一絲狂傲,帶著一點小痞子的模樣。

        那個中年漢子叫魯剛,跟誰都不怎麼說話,滿臉的鬍鬚蓋住了他的樣貌,身材很壯碩,說話的聲音也異常洪亮,尤其是那雙眼睛,掃到誰身上都會讓人有種壓迫感,安鐵除了對那個華哥感興趣之外,覺得這個魯剛也挺有意思,沒事總想和他聊幾句。

        魯剛一開始對安鐵還帶著幾分戒心,安鐵問十句他也就回答個一兩句,說的也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看不出有什麼特別,魯剛喜歡喝酒,而且每次喝酒都喝得很多,安鐵覺得這個人肯定有什麼心事,對人的防備很深。

        這一天,是安鐵來到搬家公司的第五天了,一大早公司的經理就接了一個活,安鐵便隨著眾人一起去了那個客戶的家,到了那裡之後,安鐵才發現這個小區非常眼熟,環視了一下小區的環境,安鐵猛然想起秦楓就住在這個小區,一時間心裡又想起了很多事情。

        就在安鐵沉在自己的思緒中時,車子在一棟熟悉的樓前停了下來,事情居然這麼巧,沒想到搬家的對象竟然是秦楓,安鐵猶豫了一下,壓低帽簷,跟著眾人一起上了樓。

        進入那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子,安鐵發現屋子裡的東西已經全部打好包,就等著搬家公司的人過來搬了,此時,有一個小姑娘在這裡指揮搬家公司搬家,秦楓好像不在,安鐵微微松了口氣。

        與張生搬著那套自己非常熟悉的沙發吃力地走下樓,安鐵的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這是怎樣的一種巧合,自己現在居然給秦楓搬家來了,這張安鐵與秦楓曾經在上面發生過許多旖旎故事的沙發,現在由自己一步一步搬下樓,這讓安鐵的心情很複雜。

        終於把沙發搬下樓,張生扭動了一下腰,道:“這沙發怎麼這麼大個啊,我的腰都快折了,靠!”

        安鐵也累得夠嗆,暗想,秦大小姐的東西向來真材實料,這個沙發又是那種超大型,不沉才怪。

        就在這時,安鐵感覺有一輛黑色的奧迪在樓門口停了下來,車上下來一個身穿紅色風衣的女人,安鐵雖然沒看到女人的臉,可心裡很清楚這個女人是誰。

        就在這時,就聽秦楓那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都注意點,別把東西給碰了!”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02
第14章 給秦楓搬家

作者:何不幹
    安鐵為了避免與秦楓見面的尷尬,跳上車,把搬上車的東西往裡面存放,從貨車的位置,安鐵看到秦楓帶著兩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上了樓,這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與吳雅之前帶的那些保鏢的行事作風極為相似,看起來秦楓現在的排場已經不在吳雅之下。

        安鐵的心裡帶著一絲疑惑,普通的員工根本不會擺這麼大排場請保鏢來保護,估計秦楓在那個吳雅與支畫的聯盟當中肯定處於很重要的位置,這一點也不奇怪,以秦楓的能力,在任何地方都能大展拳腳,可讓安鐵擔心的是,那個所謂的漢唐投資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在操作,居然有那麼雄厚的資本和勢力。

        安鐵正看著樓門口發愣的時候,張生看看安鐵說:“大哥,你想什麼呢,咱們上去吧。”

        安鐵從自己的思緒中反應過來,應了一聲,不得不上去搬東西了,走進樓門口,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身衣服是統一的藍色工作服,自己還戴著一個鴨舌帽,在這一群人裡,估計秦楓也不大可能認出自己。

        走進秦楓的房子時,秦楓正與剛才在樓上指揮搬家的那個小姑娘說話,身後站著那兩個撲克牌臉的保鏢。

        “小雲,我留一個人在這邊盯著,你看著點,別讓他們把東西碰壞了,一會你到新房子那邊再找兩個小時工,在我晚上回來的時候把新房子收拾好。”秦楓慢悠悠地對那個女孩交代道。

        “知道了,秦姐,你晚上回去吃飯嗎?”叫小雲的女孩親切地對秦楓說。

        “我晚上不回去吃,公司那邊有安排,這邊要是有事你再給我打電話吧,對了,別忘了在屋子裡點檀香,我喜歡那味。”秦楓說完,在屋子裡轉悠了兩圈,有些戀戀不捨地看著這間房子,眼神很複雜。

        安鐵不自覺地又把自己的帽簷壓低,與秦楓擦肩而過,打算去臥室裡搬東西,就在安鐵要進入臥室的時候,就聽秦楓在身後說:“你等一下!”

        安鐵的肩膀微微動了一下,把頭壓得更低了,暗自琢磨著,難道秦楓認出了自己。

        還沒等安鐵轉過身,就聽秦楓說:“你先去搬別的東西吧,我要進去找一樣東西。”秦楓又擦身走過安鐵的身側,進了那間臥室。

        兩個黑衣人緊緊跟隨著秦楓的步伐,在進門的時候撞了一下呆站在原地的安鐵,差點給安鐵撞了一個趔趄,張生趕緊拉一把安鐵,然後小聲嘀咕著說:“走路也他媽不看著點,靠!”

        那兩名黑衣人好像聾了似的,根本沒理會張生說的話,張生看了一眼安鐵,小聲對安鐵說:“老大,這女的是什麼人,還帶著打手,好大架勢啊。”

        旁邊的一個小夥子聽到張生的話,接口道:“一看就是哪個大款的小老婆,嘿嘿,長得真他媽好看。”

        跟在秦楓身後的黑衣人似乎聽到了那個小夥子的話,扭頭冷冷地看了過來,在一旁的搬家公司經理高興一把拉住剛才那個小夥子,然後對秦楓的保鏢笑了一下,秦楓的保鏢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安鐵靜靜地看著秦楓走到梳妝臺前坐了下來,拉開梳妝臺的小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樣東西攥進手裡,然後對著鏡子發呆。

        這時,張生拉了一把安鐵,說:“大哥,你不會對這妞動心了吧,嘿嘿,愣了好幾次神了。”

        安鐵淡淡地笑了笑,小聲道:“胡扯什麼,幹活吧。”

        又搬下去一樣東西上來,秦楓已經從臥室裡走了出來,安鐵掃了一眼秦楓的手,發現秦楓的手裡拿著一個木製的梳子,一看見這把梳子,安鐵的心裡像打翻的五味瓶,安鐵居然都忘了啊,還有這麼一把梳子呢,這是安鐵和秦楓剛交往沒多久時,秦楓第一次住安鐵家,兩人在樓下的路邊攤買的。

        當時秦楓還抱怨安鐵,說:“你就是個農民,居然在路邊攤給我買東西。”

        安鐵笑嘻嘻地把梳子放在秦楓手裡,說:“路邊攤怎麼了?什麼梳子也沒有這種木製的樸實、好用,而且這種梳子會越用越順手,用時間長了都捨不得丟。”

        秦楓撲哧一笑,倒是沒博安鐵的面子把那把梳子放進了自己精緻的小包裡,可安鐵之後一直沒發現秦楓用過,以至于安鐵都不記得有這把梳子的存在。

        現在,秦楓拿著這把梳子,讓安鐵的心裡有些茫然,秦楓是否覺得這把梳子也有著她的年輕回憶呢,想到這裡,安鐵自嘲地笑了笑,有些心酸。

        秦楓此時已經把紅色的風衣脫下來搭在手臂上,裡面穿的是一件米白色的套裝,脖子上還系著一條水綠色的絲巾,眉宇間流出出一種成熟和凌厲,風采更勝當年。在屋裡的搬家工人都有意無意地偷瞄著秦楓,只有魯剛在那低著頭整理著要一起搬下去的東西。

        秦楓皺著眉頭掃一眼整個屋子,飄然踏出房門,把那個叫小雲的女孩帶走了,只留下一個保鏢在屋裡指揮著工人搬家。

        當秦楓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不知是哪個小夥子吹了一聲口哨,隨後,屋裡的工人們發出一陣哄笑,剛才那個被保鏢冷冷注視過的小夥子聲音尖細地說:“他奶奶,要是我這輩子能跟這個女人睡一覺,死了也值了,哈哈。”

        小夥子的豪言壯語一說完,留下的那個一臉漠然的黑衣人一個健步竄到小夥子跟前,揪住小夥子的衣領就給了那個小夥子一拳,那個小夥子怪叫一聲,口鼻出血地倒在地上。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使屋裡的人都呆住了,搬家公司的人紛紛停下手裡的活,對那個黑衣人怒目而視,一時間,屋子裡充斥著濃郁的火藥味。

        安鐵看到那個黑衣人出的那拳極重,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身手,那個瘦弱的小夥子經這麼一拳,肯定好受不到那裡去。挨揍的小夥子躺在地上呻吟著,那聲音比哭還難聽。

        幾個衝動的小夥子已經為同伴被保鏢打叫出聲來:“你他媽有病啊,下這麼重的手,兄弟們可不是吃素的。”說完,有四個人圍上了那個保鏢。

        張生往安鐵身邊靠了靠,小聲在安鐵身邊說:“大哥,咱們……”

        安鐵警告似地看一眼張生,張生立刻明白了安鐵的意思,繼續去找東西往下面搬。

        安鐵又往魯剛的方向看了一眼,魯剛只是抬起頭冷笑了一下,然後搬了一樣東西也下了樓,在安鐵身邊擦過去的時候,對安鐵輕聲說:“安兄弟,這熱鬧沒意思,呵呵。”

        安鐵對魯剛也笑了笑,然後,就聽那個黑衣人說:“怎麼?這單生意你們不打算做了?那可別怪我不客氣。”

        黑衣人的話音剛落,剛才一直站在角落地觀察的高興就呵斥了搬家公司的員工道:“都幹嘛呢?趕緊幹活!”說完,走上前去,對黑衣人笑呵呵地說:“大哥,雖然我們的員工有錯,你可以投訴啊,幹嘛打人呢?”

        黑衣人冷哼道:“我只會用手講道理,不會用嘴,你是幹什麼的?”

        高興仍舊笑瞇瞇地說:“我是他們的經理,你要是不滿意我們的工作,可以跟我提,可你打了我們的人,這個就說不過去了吧。”

        黑衣人滿不在乎地說:“以後管教好你的手下,這是醫藥費!”說完,從錢包裡拿出幾百塊錢扔到那個躺在地上的小夥子跟前。

        這保鏢說話倒是乾淨利索,風格跟秦楓頗為相似。

        高興瞟了一眼扔在地上的錢,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說:“大哥,我們家樂搬家公司的兄弟有錯會有我們華哥會教訓,你這什麼意思?”

        這個經理這時候搬出那個叫華哥的人,應該是讓黑衣人聽聽,想用華哥的名頭來了結是非,也給這些激憤的兄弟們一個說法。

        沒想到那黑衣人根本沒理會搬家公司經理的話,竟然哈哈笑了起來,說:“還真沒看出來,以為你們是黑社會?老子可不是混黑社會的,不知天高地厚,趕緊幹活,我沒空跟你們扯。”

        屋裡的幾個小夥子聽了這個黑衣人的話,都怒了,一副要打架的樣子站到高興的身後,高興的眼睛裡也燒起了怒火,但很快就冷靜下來,陰鬱地看看黑衣人,然後扭頭對眾人說:“趕緊幹活!”

        看得出這個高興是一個很理性的人,安鐵對這個小夥子有一些欣賞,緩緩走到躺在地上的那個小夥子身邊,把小夥子扶起來,然後對高興說:“高興,找個人帶他去醫院看看,恐怕這點醫藥費不夠。”

        黑衣人看安鐵,冷聲說:“不給他點教訓他不會知道馬王爺長幾只眼。”

        安鐵道:“小夥子,馬王爺長幾只眼誰也不知道,就衝你這麼衝動辦事,恐怕你也不知道,如果我們告訴你們老闆,估計你就知道了。”

        黑衣人一聽安鐵提起老闆,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又拿出幾百塊遞給安鐵,說:“這回夠了吧?”

        安鐵接過黑衣人手裡的錢,扶著那個小夥子往門口走過去。

        安鐵下樓以後,高興就跟了下來,扶過那個受傷的小夥子,對安鐵真誠地笑了笑,說:“謝謝你啊。”

        安鐵淡淡地說:“謝我幹什麼,把他送醫院看看吧,別傷著鼻樑骨,錢我放他兜裡了。”

        高興笑著點點頭,說:“你很好,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找我。”

        安鐵剛想問問那個所謂的華哥,覺得此時問又不是很妥當,對著高興笑了一下,然後繼續幹活去了。

        安鐵重新上樓,那個黑衣人看安鐵進來瞟了安鐵一眼,沒說話,去陽台上抽煙去了。

        安鐵去臥室裡搬東西的時候,魯剛正在裡面捆行李,看安鐵進來對安鐵笑道:“這群毛孩子就是年輕啊。”

        安鐵道:“是啊,我們以前也有年輕的時候。”

        魯剛定定地看看安鐵,說:“安兄弟,你也沒多大,哈哈,一會下了工,咱們一起喝酒,怎麼樣?”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02
本帖最後由 07131002 於 2009-11-25 17:38 編輯

第15章 酒醉英雄漢

作者:何不幹
    下了工之後,安鐵與魯剛和張生一起找了個小飯館,飯館不大,裡面的衛生條件也不是很好,昏黃的燈光照在三個人的臉上,使得人仿佛都變得陰鬱起來,所幸的是菜做得倒是不錯,有種自己家裡做出的飯菜的味道,三個人熱乎乎地吃著喝著,很快就喝得紅光滿面起來。

        幾杯酒下肚之後,魯剛話就多了起來,言語間很是豪放,別看魯剛滿臉鬍子,看起來挺粗糙的樣子,卻是談吐不俗,平時是刻意掩飾著,酒一喝得多了,魯剛那份見識和睿智立馬就流露出來。

        小飯店的門就那麼敞開著,春日黃昏的暖風時不時地灌進小店裡,安鐵所在的那一桌正好守著門口,那風一吹進來,帶著淡淡的花粉香氣,使杯子裡酸澀的啤酒也變得甘甜起來。

        魯剛喝完杯裡的酒之後,抹了一下嘴,看著安鐵說:“安兄弟,我看你像個文化人,怎麼到這裡來做這些力氣活了?”

        張生聽魯剛這麼一問,趕緊插話道:“魯大哥,這活還算好的呢,你都不知道,我和我大哥之前做的什麼?通廁所的,靠!”

        魯剛聽張生說完,撫掌大笑道:“哈哈,通廁所沒啥,大男人不吃點苦幹不成什麼大事。”

        安鐵喝了一口酒,說:“老魯,說實話,我剛出獄沒多久,張生就是我在獄中結識的,人被關久了,反而想清楚了很多東西,幹什麼無所謂,問題是要明白自己想幹什麼。”

        魯剛聽了安鐵的話,微微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說道:“是啊,要搞清楚自己究竟想幹什麼,哈哈,不瞞你們說,我以前經常進號子,看來咱們都是出了籠子的鳥,在外面放風的感覺真的很好啊!”

        張生看看魯剛,問道:“魯大哥,你以前是犯什麼事進去的?

        魯剛神色一凜,似乎被張生觸到了痛處,眼神複雜地說:“反正就是幹了壞事,也沒什麼可說的,不管怎麼說,都過去了,不提也罷!”說完,把自己的酒杯滿上,咕咚一口把杯子裡的酒一乾二淨。

        安鐵收回自己停在魯剛臉上的目光,微笑道:“是啊,過去的事情也就過去了,該來的總是要來,只要學會從容面對,都沒什麼,來,喝酒!”

        魯剛眼睛閃過一絲精光,看一眼安鐵,兀自笑了笑,說:“安兄弟,你看得透啊,別看我年紀比你大,卻沒你想得那麼明白,來,咱們哥倆幹一杯!”說完,倒上酒舉起來,跟安鐵使勁撞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張生看看安鐵,又看看魯剛,笑嘻嘻地說:“二位大哥啊,你們倆說話怎麼跟打啞謎似的,照我看,蹲不蹲大獄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咱們哥們以後得活得舒服,嘿嘿,我可不想以後再通廁所了。”

        魯剛呵呵笑著說:“話粗理不粗,一個意思,一個意思,哈哈。”

        安鐵看魯剛喝得挺高興,對自己和張生也放下了戒心,便道:“老魯,你知道那些小夥子提到的華哥是什麼來頭?聽說這個搬家公司就是他開的。”

        魯剛看一眼安鐵,淡淡地說:“那小子倒是經常聽人說起,可我沒見過,估摸著跟剛開始在道上混,安兄弟,怎麼你想去道上混?”

        安鐵笑道:“我歲數大了,還混什麼混,我就隨便問問,這段日子也是經常聽人提起他,還聽說他組織濱城的很多民工討薪,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能把這些閒散的農民工團結起來,這股力量可比黑社會大多了,嘿嘿。”

        魯剛挑了一下眉毛,沉思了一會,說:“這個我倒是沒想到,像你說的,人數多,反倒不好管理,就算是黑社會的幫派,那也是弱肉強食,沒準哪天就栽下去了,欸,人吶,還是老老實實的生活最享福。”

        安鐵看魯剛似乎對所謂的黑社會感慨良多,也沒插話,給魯剛添上酒,然後又要了一些烤串,隨著天氣轉暖,一到了晚上烤串的香味就在大街小巷裡飄著,這種香噴噴的肉味,帶著市井和人間煙火的味道,讓人吃著既踏實、又舒服。

        三個人喝到大半夜,酒桌上已經擺滿了啤酒瓶子,小店裡只剩下安鐵這一桌的三個男人在這喝著聊著,從門口吹進來的風越來越涼爽,小店裡昏黃的燈光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安鐵看張生和魯剛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尤其是魯剛,喝酒像喝水一樣,不時地發出爽朗的笑聲,眼神也不像平時那麼凌厲,可卻帶著濃濃的傷感,仿佛他每笑一聲都在壓抑著什麼似的。

        張生半趴在桌子上,拿著酒杯敲敲桌子,道:“大哥,我想女人了,就怪你,一天到晚不是去通廁所就是幹力氣活,濱城的姑娘都這麼漂亮,我一個也沒泡上手呢,真他媽鬱悶!”

        安鐵敲了一下張生的頭,道:“你小子,就那點花花腸子。”

        魯剛卻笑道:“你倆都年輕,有的是資本,嘿嘿,現在你魯大哥我不敢誇下海口,日後張兄弟想要什麼樣的姑娘,大哥讓你儘管挑!”

        安鐵暈暈乎乎地琢磨了一下魯剛的話,也爽朗地笑了笑,說:“幹什麼日後,走,咱們哥三現在就去找。”說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去結賬。

        從小店出來,安鐵攔了一輛計程車,打算帶著張生和魯剛去洗浴中心找幾個小姐按摩按摩,這是安鐵出來後第一次生出這樣的念頭,幾年來,安鐵在身心上受到的折磨想起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忍受過來的,這些年來,安鐵的神經幾乎一直都在繃著,現在,的確應該找個地方放鬆一下,否則,感覺自己都不適應出來之後的生活了。

        到了一家洗浴中心,三個人打算到浴池裡泡一下,然後再去蒸個桑拿,這個洗浴中心的浴池都是那種小型的,當安鐵跳進溫熱的水池,把自己的身體全部沒入水中時,安鐵舒服得差點叫出聲來。

        這進去一泡,三個人的酒也醒了大半,安鐵這才注意到,魯剛古銅色的身上傷痕累累的,有幾道疤痕猙獰地分布在魯剛的胸口和胳膊上,讓人倒吸一口涼氣,這個男人,以前到底是幹什麼的?

        這時,張生也注意到了魯剛身上的傷疤,怪叫著說:“靠!魯大哥,你這身上怎麼搞的?你跟人火拼啊!”

        魯剛看看張生,然後看著安鐵,笑笑說:“安兄弟,你想知道我這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嗎?”

        安鐵淡淡地說:“老魯,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並不想知道你過去是幹什麼的,我只知道現在我們能是好朋友,這就很好。”

        魯剛的眼裡閃過一絲訝異,笑道:“嗯,安兄弟你說得不錯。”說完,魯剛緩緩閉上眼睛,深鎖著眉頭,眼皮還一跳一跳的。

        舒服地泡完澡,在桑拿房又蒸了一會,先前的酒氣也就蒸了出去,三個人又恢復了常態,魯剛的話就越來越少了。就在安鐵和魯剛閉著眼睛享受著高溫下的汗水從身體裡奔湧而出的快感時,張生卻在哪裡擠眉弄眼地說:“大哥,下面的節目什麼時候開始……嘿嘿。”

        安鐵看了一眼魯剛,問道:“老魯,咱們再去按摩一下,反正也來了,松松筋骨,怎麼樣?”

        魯剛頓了一下,說:“怎麼都行!”

        接著安鐵要了一個獨立的包間,三人一起走了進去,裡面擺著四張按摩床,沒一會,一群按摩女郎魚貫著走了進來,張生那雙桃花眼放著光,在這一群女人中掃來掃去的,沒一會,就挑了一個性感的美女拉到自己身側。

        魯剛看一眼安鐵,然後問帶著女孩進來的工作人員,說:“給我找個按摩好一點的。”

        工作人員叫了一個女孩的名字,隨後就有一個長相普通的女孩站了出來,魯剛掃了一眼那個女孩,說:“行,就這個吧。”說完,往按摩床上一趴。

        安鐵看張生已經開始跟他挑的女孩交流感情了,隨便指了一個容貌清秀的女孩,說:“就她吧。”

        女孩對安鐵微微一笑,走到安鐵身邊,接著,那群沒被挑上的女孩就全數退了出去。

        安鐵看那個女孩在自己身邊站著,對女孩道:“你先給做個按摩吧。”

        包間裡的三個男人都趴在按摩床上享受著美女的服務,可表現卻大不相同,就聽張生跟那個女孩聊得最歡,不時還能傳出女孩撒嬌似的低呼,而魯剛那邊就比較沉默,按摩的女孩問了幾句,魯剛也不怎麼搭理她,女孩就索性專心給魯剛按摩。

        安鐵找的這個女孩話也不是很多,下手很輕柔,軟乎乎的小手在安鐵身上深一下淺一下移動著,偶爾低聲在安鐵耳邊道:“大哥,這個力度合適嗎?”

        包間裡一切如常,沒有什麼異動,看來這三個男人還真不是好色之徒,安鐵剛這麼想,就聽張生道:“大哥,那個,我去別的包間。”說完,眼睛色瞇瞇地看看身旁的女孩,而女孩則一臉嬌羞地看著張生,臉色潮紅,媚眼如絲。

        安鐵“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沒一會,魯剛開口對身邊的女孩說:“行了,你出去吧。”說完,站起身對安鐵說:“安兄弟,我乏了,去大廳睡一會。”

        安鐵看看魯剛,剛想說什麼,魯剛就笑吟吟地說:“我歲數大了,這些還是你們年輕人玩吧,不礙事,哈哈。”說完,大步走出包間。

        安鐵身旁的女孩見魯剛也出去,神情有些羞澀地看著安鐵說:“大哥,咱們還繼續按摩嗎?”

        安鐵微微愣了一下,笑意很濃地看看女孩,說:“你說呢?”

        女孩往安鐵身上一歪,嬌羞地說:“當然是大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唄。”說完,柔軟的小手,輕輕撫上安鐵的胸口,在安鐵的皮膚上劃著圈。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03
第16章 春天的肉味

作者:何不幹
    按摩的女孩用她那雙柔軟的手,緩緩地撩撥著安鐵的慾望,原本清秀的臉,蒙上的一層類似情慾的曖昧紅暈,眼睛微張著,似笑非笑地看著安鐵,一隻手順著安鐵的小腹向下滑去,她碰到安鐵早已膨脹的堅硬的部分時,得意的舔了一下嘴唇,然後用手指描摹著安鐵的嘴唇。

        安鐵收起了剛才懶洋洋的姿態,緊抿著嘴唇,眼底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慾色彩,可自己身體卻不聽使喚,心裡慾望不斷膨脹著,使安鐵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僵硬起來。

        女孩站起身,手搭在安鐵的肩膀上,跨做到安鐵身上,嬌豔欲滴的紅唇沿著安鐵的鎖骨往下一寸一寸地親吻著,移到安鐵的胸口,抬起頭對安鐵魅惑地笑了一下,用牙齒輕輕啃噬著安鐵的乳頭。

        一陣酥麻的感覺迅速蔓延開來,安鐵感覺自己體內的火苗往外躥著,嗓子幹的難受,這時,女孩把安鐵推倒在按摩床上,迅速解開那層薄薄的衣服,露出了那凹凸有致的身體。

        安鐵翻過身,把女孩壓在身下,女孩嬌呼一聲,勾著安鐵頭,嘴唇半開著,像是在對安鐵發出邀請,安鐵卻避開了女孩的嘴唇,用手掌覆住女孩的乳房,輕輕捏了一下,女孩呻吟了一聲之後,與安鐵貼得更近了,安鐵的小弟弟正好抵住女孩平坦的小腹上。

        “嗯......大哥,快點嘛!”女孩嬌聲在安鐵耳邊喚著。

        安鐵聽到女孩嬌聲的呼喚,不知為什麼,興趣已經失了大半,懸在女孩身體上方,盯著她的臉看了半天,眼神越來越暗淡,站起身,淡淡地說:“你們這按摩還來全套啊?”

        躺在按摩床上的女孩意外地看著安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安鐵說的話,等看到安鐵站起身,才明白安鐵的意思,有些沮喪地坐起身,幽怨地說:“大哥,你不喜歡我啊?”

        安鐵頓了一下,說:“不是,你挺好,只不過我不太習慣。”安鐵說著,心裡的那股火忽上忽下的,按下去又冒上來,5年沒接觸過女人了,自己差點都快忘了還有這個功能了,在監獄的時候,許久身體裡的變化才讓安鐵想起來用手解決一下,現在都快養成手淫的習慣了,猛然一下子真刀真槍上陣反而有點不習慣,而且,安鐵心裡還有一種負罪感,但身體又有點不聽話,反正就是挺複雜。

        女孩怏怏,可臉上還是帶著職業的笑意,蹲在安鐵身前,雙手突然伸到安鐵的下面,請握住安鐵的哪裡,手法嫻熟地挑逗著安鐵的慾望,一邊動還一邊委屈地說:“你們要的不是全身按摩嘛,我們這裡的全身按摩都包括這些,我覺得你人挺好的,剛才還給你做了“螞蟻上樹”,都已經超過我們的服務範圍了。你要是不做,我們老闆會罵我不會伺候客人的。”

        安鐵感覺自己身體不斷地膨脹,小腹處的熱流肆無忌憚地奔著一個出口往外衝撞著。隨著女孩的速度越來越快,安帖的呼吸也越發急促,最後,安鐵大叫一聲,完完全全地釋放出來,粘稠的液體順著女孩白皙的肩膀往下流。

        安鐵有氣無力地看了一眼那個女孩,臉色有些尷尬,頹然地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心裡空空蕩蕩的。

        在床上躺了一會,安鐵睜開眼睛一看,那女孩還坐在旁邊沒走,安鐵有些疲憊地笑了笑,然後問:“什麼是螞蟻上樹?”

女孩子羞澀地看了安鐵一眼道:“就是用嘴親你的全身啊。”

        安鐵啞然失笑道:“在這個項目裡,可以做愛,但親全身卻不包括在內?”

        女孩說:“是啊,那是另外一個服務項目,要加錢的。”

        安鐵笑了起來,道:“你們這裡把快感分解的很細緻啊,明碼標價,挺好的。你不用陪我了,忙你的去吧。”

        女孩子走後,安鐵在按摩床上躺了一會之後,安鐵便離開了那個包間,到前臺把帳結完,安鐵並沒有去找張生和魯剛,只是給張生發了短信,然後走出洗浴中心。

        已經是凌晨二點多了,安鐵獨自走在點綴著零星燈火的街面上,空氣裡賦予的花香參雜著大海的鹹澀味道,這種氣息既熟悉又陌生,每一個季節,都有每一個人的獨特味道,就像人的記憶一樣,只要找到一個媒介,就會一觸即發。

        安鐵記得自己初來的大連的第一個春天,當他記住這春天裡屬於自己的味道的時候,以後每一個春天都似曾相識,那時候,安鐵還窩在過客酒吧裡,聽著酒吧裡的音樂,喝著簡裝啤酒,心懷這一大把不著邊際的夢。

        那時空氣裡除了花粉和鹹濕,還帶著一種肉香,就像某個夜晚,自己與李海軍在酒吧關門之後在路邊攤吃烤串的味道,後來,還有白飛飛,春天的空氣裡又多了她爽朗的笑聲,再後來是瞳瞳,春天的空氣裡增加幾分前所未有的輕,輕得就像一片羽毛,像一個夢,而那片羽毛會不時地騷動著心裡最柔軟的部分。

        安鐵感覺到寂寞,在自由的空氣裡,在春天的味道裡,在蒼白的路燈下面,這份寂寞無處不在,就像月亮的影子,重複著安鐵的每一個動作和嘆息。

        安鐵毫無意識地攔了一輛車,等安鐵坐上去的時候,卻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了,等司機問了好幾遍,安鐵下意識地說:“去過客酒吧。”

        司機想了想,問:“是中山廣場附近的那家嘛?”

        安鐵牽動嘴角笑了一下,說:“是,去那吧。”安鐵真想去,這是發自內心的一個想法。

        到了過客酒吧的門前,安鐵抬頭看了一眼上面的霓虹燈,一點都沒變,就像五年前一樣,就像安鐵每次想喝酒時過來的感覺都是一樣的,走到門口,安鐵猶豫了一下,心裡想著,白飛飛和李海軍會不會在裡面?安鐵希望是在的,安鐵甚至這些天以來一直在想著和白飛飛或者李海軍見面時的情形。

        推開酒吧的大門,裡面就傳出了唱歌的聲音,居然是那首李海軍曾經唱過的《跟往事乾杯》,安鐵仔細聽了一下,唱歌的人並不是李海軍,可這首歌安鐵聽來卻非常親切。

        走進去之後,安鐵環視了一下酒吧,幾乎沒有熟悉的人,看來事物的變化有時候比人的思想變化更快,安鐵笑了笑,奔著以前三個人經常坐的那張桌子走過去,安鐵一邊走一邊納悶,酒吧裡的人挺多的,而三個人的老位置算是視角比較好,坐著也比較舒服的一張桌子,可為什麼卻沒有人坐呢。

        安鐵剛坐下來,就聽身後有人道:“先生,對不起,你能換一張桌子嗎?”

        安鐵扭頭一看,是一個穿著酒吧制服的小夥子,頓了一下,說:“怎麼?這張桌子有人坐了?”

        服務生面露難色地說:“算是吧,先生是第一次來吧?”

        安鐵聽了服務生的話,感覺十分有意思,自己在這個酒吧窩了那麼多年,現在卻被人說成第一次來,轉念一想,自己也離開五年了,便道:“是,怎麼?這裡現在有什麼新規矩?”

        服務生道:“這張桌子我們老闆規定不對外。”說完,指著桌子上的牌子。

        安鐵這才看見桌子上有一個紙牌子,上面寫著四個字“預留位置”,安鐵心裡一陣莫名地激動,還真有她的,整這麼絕。

        安鐵笑道:“這個預留位置是什麼意思?你們老闆在嗎?我很想問問。”

        服務生擰著眉頭,說:“不好意思,我們老闆不在,現在只有一個值班經理在,你要是想見他我給你找,可這個位置確實是死規定,我聽以前的老員工說,那個位置是老闆和她的好朋友經常坐的位置,五年前這張桌子就放了那個牌子。”

        安鐵聽完,心裡湧起一股暖流,摸摸這張桌子,有些戀戀不捨地站了起來,然後對那個服務生說:“小夥子,你們老闆現在經常過來嗎?”

        服務生有些納悶地看著安鐵,頓了一下,說:“先生認識我們老闆?”

        安鐵沒說話,往旁邊的一張桌子走過去,一邊走一邊說:“給我來一盤紅燒肉,兩瓶百威。”說完,坐了下來。

        服務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安鐵,說:“先生,你說什麼?紅燒肉?”

        安鐵皺著眉頭想了想,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難怪服務生覺得詫異,現在這裡應該不會賣紅燒肉,那是自己因為自己愛吃紅燒肉把李海軍的酒吧整得不洋不土的,想起來就覺得有意思,安鐵道:“哦,我說錯了,來兩瓶百威吧,呵呵。”

        安鐵坐在酒吧裡喝了一會酒,雖然一切都是原來的樣子,可該變的還是變了,安鐵不免有些傷感,這酒喝起來也沒了滋味,表演臺上的男歌手又唱了幾支低迷的情歌,安鐵的思緒一陣恍惚。

        就在這時,安鐵聽到身後有一個女人道:“先生,我們老闆讓我給你送來一樣東西。”

        安鐵扭頭一看,一個身穿黑色皮裝的短髮女孩正站在自己身後,這個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樣子,要不是聽到她剛才的聲音,還以為她是個男的,主要是她那身衣服實在太中性化了,像個個子不高的小夥子似的。

        安鐵環視了酒吧一下,納悶地問:“你家老闆是誰?你是酒吧的?”

        女孩道:“不是,我只是來送你東西,別的沒法告訴你。”女孩的口氣很生硬。

        安鐵更覺得莫名其妙了,看一眼女孩手中的東西,好像是一個快餐盒的樣子,安鐵深鎖眉頭,說:“那我不會收不認識人的東西,你拿走吧。”

        女孩把東西往安鐵桌上一放,一陣風一樣走了,動作快得安鐵都沒反應過來。

        安鐵打開外面的塑膠袋,裡面果然是個快餐盒,當安鐵把快餐盒打開的時候,一陣肉香撲鼻而來,裡面居然是紅燒肉,安鐵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盒紅燒肉,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奔著酒吧門口跑出去。

        安鐵出了酒吧,街道上空空蕩蕩的,根本沒有那個女孩的影子,安鐵心裡有點發慌,剛才明明是感覺到一點東西或者線索,可現在只剩下滿腹的疑惑,那個女孩為什麼給自己送一盒紅燒肉呢,她的老闆又是誰?是李海軍還是白飛飛?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03
第17章 再現命案

作者:何不幹
    安鐵趁著在楓家公司的這段日子了解了一下那個極樂島的情況,最近幾年,極樂島在濱城的島嶼開發項目中風頭最勝,裡面不但集合了大型的餐飲、旅遊、度假等體閒娛樂的大型機構,還開發了一個大型的別墅項目,這個別墅項目準備開發30多套別墅,風格各異,集合了現代和古典的不同種類建築風格,現在已經建好4套樣板房,其奢華和精美令人乍舌。

        極樂島確實是名副其實的極樂之所在,濱城因為城市環境和氣候的緣故,一直是富商和貪官們集散地,這座建設了五年的島嶼,現在也就成了濱城首屈一指的消金窟,全國各地的有錢人慕名而來,使原本一片荒涼的島嶼儼然成了一個充滿無限誘惑的不夜城。

        安鐵坐在咖啡廳的一角,看著趙燕這幾天來拿給自己的資料,陷入沉思中,從表面上看,這座島是旅遊項目中興起的佼佼者,可憑安鐵總覺得肯定有更大誘惑使那些光顧這座島嶼的人趨之若驁。

        這是一種什麼誘惑呢?肯定不只是像畫航那樣搞點色情和紋身誘惑就行的,畫航的那些主顧個個見多識廣,小小的紋身和色情怎麼能夠如此吸引他們?在中國,比畫航色情得多的地方有的是。

        這時,安鐵又想起了趙燕臨走時說的那句話:“安總,吳雅和柳如月這幾天一見面就問我你在不在公司,看來她們已經知道你回大連了,持別是柳如月,說她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讓你儘快跟她聯繫。”

        提起柳如月,安鐵的心情也很複雜,沒想到柳如月終究是捲入了吳雅的漩渦,如果吳雅之前透露的畫航就是吳雅身後的最大勢力,那麼柳如月是否還是當初的那個柳如月呢?還有,她與王貴的恩怨也不知道解決沒有。

        看來無論于公於私安鐵都得見見柳如月了,時隔五年,此番再次見面,安鐵還真搞不清楚柳如月是敵是友,想到這裡,安鐵點了一根煙,眼睛望著窗外的街道,這是一條綠村成蔭的小街,對面的街道旁有一面古老的石牆,牆上爬滿了青翠的藤蔓,在微風的吹拂下,那道牆就像一面綠色的湖,盪起翠綠色的波紋。

        就在安鐵看著對面街道發呆的時候,突然間,看到一隊警車呼嘯著開過去,警車的陣容前所未有的龐大,安鐵的心裡隱約閃過一絲不安,安鐵隱約感覺這座看似風平浪靜的城市馬上就要卷起一場驚天巨浪了。

        離開咖啡廳,安鐵決定再去瞳瞳老師的那棟海邊別墅去看一看,最近總是有瞳瞳就在身邊的感覺,可又抓不住具體的方向,那感覺就像一只貓兒在抓一個絨線求,有種看似千頭萬緒,實際上線索只有一根的感覺。

        到了那棟海邊別墅,大門依然是緊緊關閉著的,安鐵透過鐵欄桿往裡面一看,裡面的草坪已經修剪平整,院子種植了一片又一片的黃花,安鐵心裡一震,抓著大門的鐵欄桿,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就在安鐵愣神的時候,就聽身後有一個男人的聲音道:“安先生?”

        安鐵猛地一回頭,是上官南,安鐵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著上官南,只見上官南的神色很平靜,似乎早料到安鐵就要過來似的。

        安鐵道:“上官先生,你們家老闆回來了?”

        上官南對安鐵笑笑說:“沒回來,我最近剛過來,幫社長打理一下這棟房子,要不你進去坐一會?今天社長的一個弟子在這裡,她可能會清楚一些社長的情況。”

        安鐵往大門裡面看了一眼,黃花亮得有些刺眼,安鐵很奇怪上官南會請自己進去,而那個老太太難道還有別的弟子?想到這裡安鐵的心又翻騰起來,猶豫了一下,說:“那好吧,以前經常聽曈曈提起她老師的這棟別墅很特別,還真沒進來過,可是,我方便進去嗎?”

        上官南頓了一下,說:“方便,請進。”

        安鐵淡淡地笑了笑,說:“那就打擾了。”

        安鐵看到上官南暗了一下門外對講,接著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對講中傳出來,沒一會,大門就緩緩打開了,上官南帶著安鐵徑直往別墅的方向走,安鐵則看著道路兩旁的黃花一陣失神。

        到了別墅門口,就看見裡面走出了一個穿著淡紫色長裙的女人,等安鐵看到女人的臉時,安鐵一下子愣住了,這個女人居然是葉宜。

        葉宜看安鐵疑惑的眼神,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微笑著說:“安先生?”

        上官南道:“原來你們認識,那就好,我去擦車,葉小姐,麻煩你招待一下安先生。”

        葉宜含笑著看一眼上官南,說:“咱們進去吧,別站在門口說話呀。”

        說完,引著安鐵走進別墅。

        這棟別墅雖然面積不小,可裡面的裝修非常簡潔,而且根本看不到那種日式風格的影子,反而有點像北歐的那種裝飾風格,客廳裡有一個很大的壁爐,在壁爐的前面有一張看起來非常舒服的搖椅,如果是冬天,估計守著這個壁爐坐在搖椅上一定很舒服。

        安鐵又環視了一下屋子裡的牆壁,果然如瞳瞳所說,一張畫作也沒有,只在左側的牆壁上懸著一把青灰色的刀,有點像日本武士長用的武器,而且看起來像是年代久遠的那種,應該是一把古董。

        別墅裡除了葉宜和上官南還有兩個女傭,安鐵一坐下來,就有人遞過來一杯咖啡,葉宜看著安鐵笑吟吟地說:“太巧了,我就說嘛,安先生應該是故人,哎呀,上次你還不肯承認。”

        安鐵頓了一下,說:“怎麼?我們上次以前也見過面嗎?”

        葉宜想了想,說:“當然見過,不過安先生不認識我罷了,你不是以前辦過一個婚禮文化節嗎,我看了那次那個開幕式的攝影展,就一直想結識你呢。”

        安鐵總覺得這個葉宜和上官南有些奇怪,可具體哪裡奇怪又說部上來,便道:“葉小姐也喜歡攝影嗎?”

        葉宜道:“喜歡,攝影跟繪畫本來就一脈相承,有時候看到拍攝出來的東西,會讓人產生一些靈感,所以我很喜歡看,對了,那個攝影師是姓白吧?安先生有機會要幫我引薦一下呀。”

        安鐵暗想,得了,白飛飛還多了一個粉絲,笑笑說:“有機會吧,沒想到葉小姐是高人的徒弟,那你的畫一定不同凡響,失敬了。”

        葉宜掩嘴笑道:“安先生說笑了,我只是受了前輩的一些點撥,稱不上是前輩的弟子,這不是前輩最近想來大連嘛,我幫著收拾一下房子,所以說今天真巧呢。”

        客廳裡的落地窗引進來一大片明媚的陽光,葉宜淺淺的笑容比外面的陽光還柔和,安鐵從一見到葉宜就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哪裡會有那麼多的巧合,安替不禁有種被人監視的感覺,這種感覺讓安鐵極其不舒服。

        窗外的草坪上,上官南正在擦著那輛白色的雪佛蘭,看他擦車的那種嫻熟而悠閒的樣子,與普通的司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在雪佛蘭的旁邊還聽著一輛黑色的寶馬,看樣子這輛寶馬是這個葉宜的車。

        安鐵的心裡有太多的疑問了,可又不知道這個叫葉宜的女人知道多少,或者她願意回答多少,安鐵喝了一口咖啡,對葉宜道:“葉小姐,這棟房子的主人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葉宜頗有深意地對安鐵微笑了一下,說:“前輩在許多地方都有住所,我也不是很清楚她什麼時候過來,不過聽說最近大概會回來一趟,我也是最近才從國外回來,對了,安先生跟前輩是怎麼認識的?”

        安鐵看葉宜神色如常,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便道:“哦,其實也該不上認識,嗯,我,我家瞳瞳以前跟她學過畫。”

        說話的時候安鐵莫名其妙有些激動,稱呼瞳瞳的時候不禁猶豫起來,不知道是叫曈曈為姪女好還是什麼,反正安鐵感覺現在對瞳瞳的稱呼應該要變一變了。

        葉宜一聽,趕緊道:“是嘛?你是說你是瞳小姐的叔叔?”

        安鐵看葉宜提到了曈曈,情緒不免有些激動,問道:“葉小姐,你知道瞳瞳的情況?”

        葉宜神色複雜地看看安鐵,然後笑著說:“知道,她是前輩收的正式弟子,還是個繪畫天才,我還記得丹麥畫展上她拿了銀獎,有才氣啊,怪不得前輩收她做了徒弟。”

        安鐵還沒等葉宜說完,又問:“那這麼說,葉小姐知道瞳瞳在哪裡了?”

        葉宜愣了一下,不解地說:“安先生,我在四年前就出國了,前一陣剛回濱城,怎麼瞳瞳不在你哪裡嗎?”

        安鐵一時語塞,葉宜的臉被光線照得有點發虛,安鐵看不清楚葉宜此時的表情,這個葉宜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瞳瞳真的不在那個老師哪裡,還是她在說假話,可如果是在說假話,還不如不讓自己進來見面,安鐵可不認為在這裡遇到葉宜是一種巧合,包括上一次給葉宜通廁所,安鐵現在想想也不是事發偶然了。

        安鐵覺得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也沒什麼收穫,而且這種雲山霧罩的感覺讓安鐵異常煩躁,安鐵便對葉宜說:“葉小姐,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如果這裡的主人回來麻煩你幫忙轉告一下,我想見見她,希望葉小姐幫幫忙。”

        葉宜含笑著點點頭,說:“沒問題,我會幫安先生轉達的,對了,安先生,據我所知,你有一個廣告公司,不知道你的公司現在還搞大型活動的策劃嘛?”

        安鐵盯著葉宜看了一眼,不自然地笑道:“葉小姐對我事情知道的很多啊。”

        葉宜還是保持著笑瞇瞇的樣子,似乎不想解釋那麼多,只道:“安先生,實不相瞞,我實在是想請你幫我做一個活動策劃,所以就多了解那麼一點。”

        葉宜說的極為誠懇,那表情看起來就跟你的親姐妹一樣,讓人覺得不會懷疑她有什麼別的企圖。

        安鐵想了想,說:“那葉小姐想做個什麼活動,跟繪畫有關係?”

        葉宜讚賞地看看安鐵,道:“安先生說的沒錯,跟繪畫是有關係,我打算在濱城做一個最好的畫廊,其實也是幫別人的忙,別人出資,我幫著忙活罷了,一時間也沒什麼頭緒,想起安先生當年做的活動,我想這個畫廊的整體策劃就非安先生莫屬了。”

        這就是葉宜見自己的真正用意嗎,安鐵想。

        安鐵往窗外的草坪上掃了一眼,明晃晃的黃花就像瞳瞳的影子,似乎在昭示著什麼似的,看來自己沒有必要在暗處呆下去了,安鐵感覺,似乎一直就有什麼東西已經找上了自己。

        安鐵對葉宜說:“那好吧,等回頭找個具休的時間咱們再纖細誤一下,葉小姐覺得怎麼樣?”

        葉宜伸出一隻手,跟安鐵握了一下,道:“我會跟安先生聯繫的。”

        離開那棟別墅,安鐵沿著海灘走到馬路上,想著最近的一系列事情,腦子像開了鍋似的,這些事情雖然看似紛亂,卻總像是被一根什麼線牽引著,安鐵把手中的煙頭扔掉跳上了一輛大巴。

        安鐵剛找個座位坐下來,就被車上電視中的一條消息吸住了目光。

        “今天中午,12點30分左右,聖龍房地產公司老總趙凱龍在家中遇刺身亡,這是本市發生的第四起謀殺行事案件,請大家接下來收看此次案件的詳細報道。”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03
本帖最後由 07131002 於 2009-11-25 17:11 編輯

第18章 美人如夢

作者:何不幹
    當新聞主持人說出被謀殺者的名字時,安鐵的心跳立馬漏掉了一拍,趙凱龍?那個名單上也有趙凱龍,他也死了,看來這個名單還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死亡名單,究竟是誰幹的?如果安鐵沒發現這份名單,根本都不會相信這座城市還會有這麼蹊蹺的事情發生。

        安鐵耐心把新聞聽完,沒錯,這起謀殺案與前面的三個極為相似,極有可能出自一個人之手。看來這並不是單純的恩怨糾葛了,安鐵伸出手觸摸了一下衣兜裡的那個名單,然後像被電到一樣把手拿出來,目前為止,這份名單就像一個催命符,讓安鐵感覺到背上都有點發涼。

        那則新聞報道完以後,安鐵有種坐立不安的感覺,本來這事跟安鐵一點關係也沒有,可現在既然這張名單鬼使神差地在自己手上,突然又死了個人,這讓安鐵產生的一種仿佛就在殺人現場的感覺,甚至感覺那個殺手就在自己身邊。

        現在要怎麼辦呢?是不是該把這份名單送到警方手中,還是自己著手去調查,安鐵分析了一下,這份名單如果送到警方手中警方相信不相信這是兩說,主要是自己現在也算有前科的人了,這樣貿然把名單送出去,萬一警方調查起來,會給自己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現在安鐵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被這件事情牽扯太多,不如試著跟名單上剩下的幾個人接觸一下,安鐵想了一下,也許會得到一點自己想要的東西,這很不好說,這是一個只有幾百萬人的城市,不大,很多事情都能聯繫在一起的。

        下了大巴以後,安鐵沿著市中心的街道緩緩地走著,大好的一個春天,怎麼被一連串的血腥事件搞得那麼讓人鬱悶,找瞳瞳的線索一點也沒有,可瞳瞳又似乎在遠遠地看著自己,而遠遠看著自己的似乎並不僅僅是瞳瞳,還有更多的人,安鐵有些煩躁了,必須要採後一些行動才行,不能總是被動地等別人找上門來。

        春天的風有些粘稠,安鐵有一個強烈的預感,在這個春天發生的許多事情都會與自己有關,更與瞳瞳有關。

        想到這裡,安鐵把趙燕給自己的柳如月的電話號碼在手機上按了出來。

        柳如月:“你好,我是柳如月。”

        柳如月悅耳的聲音在電話那頭傳來,但聲音裡不帶一絲感情色彩。

        安鐵:“如月,聽說你找我?”

        柳如月:“安鐵?你在哪?我馬上去找你。”

        柳如月異常激動地說。

        安鐵:“呵呵,姑娘,這麼急著見我啊。”

        柳如月:“當然著急了,快說啊,你在哪?我馬上開車過去找你。”

        安鐵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不遠的地方正好有一家上島咖啡,安鐵道:“我在青泥街附近的上島咖啡等你吧。”

        柳如月:“好,見面再聊!”

        聽到柳如月桂斷的聲音,安鐵看著電話搖頭笑了笑,心想這姑娘辦事越來越利索了,電話桂得這麼快。走到街道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點了一根煙,從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咖啡廳的大門,安鐵不太喜歡咖啡廳的那種小資的氣氛,大春天的,不如坐在街邊聞聞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來得舒服。

        不遠處的廣場上有一群孩子在放風箏,不時傳過來一陣笑鬧的聲音,安鐵仰頭看看在半空中飛舞的風箏,又想起了曾經答應瞳瞳等她眼睛好了帶著她一起放風箏的事情。

        瞳瞳現在在哪呢?眼睛已經好了嗎?如果再有機會,丫頭,我一定給你買一只最美麗的風箏,而且保證不讓它飛走,安鐵想著想著,不禁笑了起來。

        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安鐵一看是柳如月,往咖啡廳門口望了過去,只見咖啡廳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路虎,車旁站著一個窈窕的白色身影,安鐵笑了一下,向對面走了過去。

        這時,正在打電話的柳如月正好往這邊轉頭,一看見安鐵電話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然後美麗的臉上露出異常燦爛的笑容,聲音顫抖著說:“安鐵!”

        安鐵快步走到柳如月身邊,打量了一下穿著白色針織衫,黑色牛仔褲的柳如月,笑吟吟地說:“如月,越來越漂亮了,嘿嘿。”

        柳如月挽住安鐵胳膊,臉上多了一抹殷紅,眸子亮晶晶地看看安鐵,說:“你瘦了!”

        安鐵摸摸柳如月的頭髮,道:“走吧,進去再說。”

        說完,掃了一眼柳如月的車,然後就跟著柳如月一起進了咖啡廳。

        柳如月的手一直自然地撫住安鐵,兩個人像久未見面的情侶,直到找好座位,柳如月才鬆開安鐵,坐在安鐵對面盯著安鐵左看看右看看的,搞得安鐵還以為自己的臉上有髒東西。

        點完喝的,柳如月抿了一口飲料,對安鐵說:“你也太不夠朋友了,回來了也不打個電話。”

        安鐵看了一眼柳如月,想起柳如月很可能早就知道自己回來了的事情,心下有些黯然,既然都知道自己回來,為什麼還這麼說呢,安鐵道:“我即使不告訴你,你估計也知道吧,如月。”

        柳如月臉上的笑容一僵,垂下眼簾不敢看安鐵目光,聲音低低地說:“我也是聽吳雅說的,其實,你出獄那天我去北京接你來著,可是沒接到,後來,我就不知道你的消息了,還是前幾天無意中聽吳雅說的。”

        安鐵有些詫異地看看柳如月,問:“你去北京接我了?”

        柳如月點點頭,說:“嗯,那時我正好在北京辦事,就過去了。

        安鐵看著柳如月似乎有什麼苦衷,也沒深問,點了一根煙,透過煙霧看著柳如月故好的臉,沉聲問:“如月,聽趙燕說你找我有重要的事?”

        柳如月警覺地往周圍掃了一眼,然後又透過落地窗往外面看看,猶豫了一會,說:“安鐵,我……我是想提醒你一些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雖然我知道你自從五年前見我最後那一次就不把我當朋友了,可我沒變,也不會變。”

        說完,柳如月的眼淚刷地一下就落了下來。

        安鐵趕緊拿起一塊紙巾,皺著眉頭遞給柳如月,然後道:“傻丫頭,哭什麼?我什麼時候說不把你當朋友了?瞎想什麼。”

        柳如月抬起頭,紅著眼睛看看安鐵,說:“真的?你還把我當朋友?”

        安鐵笑著點點頭,說:“不把你當朋友難道把你當敵人,我還不想跟這麼漂亮的姑娘為敵,呵呵。”

        柳如月抿嘴笑了笑,說:“你把我當敵人我也不會怪你,對了,我還是跟你說正事吧,我這次來是想提醒你,以後跟吳雅接觸的時候要注意點,還有,你那個銀鎖片一定要藏好。”

        安鐵聽完柳如月的話,腦袋還真有點亂了,摸摸脖子上那個還帶著自己體溫的銀鎖片,道:“你是說這個?”

        柳如月看一眼安鐵脖子上的銀鎖片,點點頭,說:“別的我不能跟你透露太多,但這個銀鎖片你以後最好不要再戴了,還有就是,不要相信吳雅、支畫。”

        說到這裡,柳如月神色變得極其複雜,仿佛這兩個女人是毒藥似的。

        安鐵看著柳如月,頓了一下說:“你清楚畫航嗎?”

        柳如月睜大眼睛看著安鐵,愣了好半天才道:“你知道畫航?哦,你以前好像跟我提過。”

        安鐵抽了一口煙,靜靜地說:“以前吳雅跟我說過一些,難道真有這麼一個俱樂部?或者說你們都是這個俱樂部的成員?”

        柳如月慘白著臉,神色暗淡地點點頭,說:“安鐵,你別問那麼多好不好?知道太多了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你相信我,記住我剛才跟你說的話。”

        安鐵看著這個有些陌生的柳如月,心裡也不知道是一種感受,只是突然覺得生活越來越陌生了,連熟悉的人也一個個在生活中陌生起來,安鐵深吸一口氣,說:“如月,到底那個畫舷是怎麼回事?還有,那個銀鎖片怎麼了?那是瞳瞳的東西,難道事情與瞳瞳也有關?你知道瞳瞳在哪對不對?”

        柳如月猛地抬起頭,咬了一下嘴唇,說:“不,,銀鎖片的事情我也是無意中偷聽的,好像那個銀鎖片跟瞳曈的身世有關係,至於瞳瞳在哪,我是真的不知道。”

        柳如月不像是說假話的樣子。

        安鐵的情緒有些起伏不定,繼續問道:“如月,把你知道的告訴我行嗎?我也一直感覺那個畫航似乎跟瞳瞳的失蹤有關係,別的我不感興趣,可我要找到瞳瞳。”

        柳如月侷促地看著安鐵,眼睛了多了一絲傷感,聲音啞啞地說:“安鐵,畫航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就別問了,曈瞳確實不在那裡,但我保證,一有瞳曈的消息會馬上告訴你。”

        安鐵和柳如月都沉默了下來,只有咖啡廳的背景音樂在室內漂浮著,安鐵逐漸冷靜了下來,看到一臉淒然的柳如月,知道她也有她的苦衷,剛才不該那麼逼問她。現在安鐵可以肯定,柳如月雖然看上去變化很大,可那份心還是沒有變,心裡不免有些內疚,拍拍柳如月放在桌子上的手,對柳如月笑了一下,說:“如月,對不起!”

        柳如月也虛弱地對安鐵微笑著說:“我理解你的心情,現在我覺得這社會現在真是越來越複雜了,你以前說的對,其實踏踏實實的生活才是最幸福的。”

        柳如月的手有點涼,帶著淚痕的臉看上去蒼白而淒楚,安鐵雖然很想知道柳如月這五年過得怎麼樣,可看到柳如月深鎖的眉頭,琢磨著柳如月說的話,安鐵也能猜到幾分,也就沒問。

        安鐵對柳如月道:“如月,你剛才說的我都記住了,你放心,我現在也不是以前的我了,有時候麻煩來了,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好了,不說這些了,喝點東西吧。”

        接著,安鐵和柳如月閒聊了一會便分手了,看著柳如月開著那輛黑色路虎離開的影子,安鐵的心裡十分惘悵,美人依舊,可柳如月在這五年又經歷了一些什麼,安鐵不知道,就像別人不知道安鐵在牢獄經歷了什麼一樣。

        又是一個黃昏,這春日的黃昏使安鐵的心越發焦灼,安鐵摸了一下自己從出獄之後就一直沒離身的銀鎖片,腦子裡又蹦出一大串疑問,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這個東西還跟瞳瞳的身世?瞳瞳的身世難道還會很複雜?自己在貴州了解的已經很清楚了,曈曈的身世應該很簡單的。

        電話尖銳的聲打斷了安鐵的迷思。

        是張生打來的。

        “大哥,你在哪呢?快點到中山區的凱賓斯基酒店的中餐廳來,老狐狸這回來領罪了。”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06
本帖最後由 07131002 於 2009-11-25 17:11 編輯

第19章 海上的畫舫

作者:何不幹
    安鐵到達凱賓斯基酒店的中餐廳,服務員引著安鐵去了一個精緻的包間,當包間的房門被推開時,安鐵看到彭坤戴著一副金絲眼鏡坐在桌子旁,一見安鐵進來彭坤高興地站起身,大叫一聲:“老安!哈哈。”

        彭坤也是安鐵在監獄中結識的,此人年紀與安鐵相仿,安鐵大概比彭坤大一個月,他是因為貪污進的監獄,估計是小貪污,只判了一年的刑,是跟張生前後腳出去的,安鐵覺得彭坤這個人不像是貪小便宜吃大虧的人,可他卻是因為貪了很少的錢坐了一年的牢,還丟了官,這讓安鐵一直很納悶。

        別看彭坤也就三十來歲,一舉一動都有板有眼,相當成熟而穩重,待人處事滴水不漏。安鐵當初在監獄的時候也問過他,為什麼會因為十幾萬塊吃了這麼大的虧,彭坤習慣性地推了一下他的金絲眼鏡,高深莫測地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安鐵覺得彭坤是得罪什麼人了,可看他整天呆在監獄裡氣定神閒,宛若度假的樣子,安鐵又覺得他是絕對是大貪官,露出一點小馬腳,以後出去可就如魚得水了。

        現在看彭坤穿著一身名牌,玉樹臨風且氣度雍容地站在自己面前,安鐵覺得自己的猜測應該差不離,看他這樣,哪裡像個小貪,簡直就像張生對他的評價:“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安鐵看到彭坤心裡也非常高興,大笑道:“你個老狐狸啊,今天才冒出來,害得我和二狗在九頭鳥撲了個空。”

        彭坤拿起桌上的酒,推推他的金絲邊眼睛,爽快地說:“真是對不起老安,我認罰!認罰!可有一點你們不知道,那天我真去接你了,可沒想到你被二狗從後門劫走了,那我這筆帳怎麼算呢,嘿嘿。”

        張生也拿起酒杯,瞇著桃花眼,紅光滿面地說:“看看,說你是個老狐狸你還不承認,體想逃掉這杯酒,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喝。”張生一臉壞笑地看著彭坤。

        彭坤看了張生一眼,慢條斯理地說:“你小子,行!忘了當初你大哥我在裡面是怎麼護著你的?欠揍吧你!”

        安鐵看這二人各自端起酒杯翻起陳年舊事來了,也倒了一杯酒,跟二人撞了一下,道:“別扯淡了,兄弟見面,什麼罰不罰的,一起喝!”

        說完,先把杯裡酒幹了。

        彭坤和張生也隨後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三個人才落了坐。

        彭坤的兩只眼睛藏在眼鏡片後面看看安鐵,笑吟吟地說:“老安,出來有段日子了,感覺如何?”

        安鐵道:“就一個感覺,自由好!有詩為證: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哈哈,最好都不拋,全部擁有最好。對了,最近一直在忙什麼?連電話都沒空打。”

        彭坤椎攤手,說:“我出來這一年一直都這麼忙,鐵飯碗沒有了,得自己找食吃,最近聽說濱城的房地產挺緊俏的,價格直逼北京啊,我琢磨著也來湊湊熱鬧。”

        張生聽彭坤說完,挑了一下眉毛,道:“老狐狸,你行啊,都整上房地產了,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也把貪了的錢放到國外存起來了,啊?”

        彭坤只是笑,沒說話,那模樣還真像一只白臉狐狸,慢悠悠地遞給安鐵一根煙,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根,說:“二狗,你小子出來一年都幹啥了?”

        張生聽彭坤這麼一問,一下子沒了底氣,笑嘻嘻地說:“我哪比得上你啊,你想啊,我一窮二白的,欸,老狐狸,你真打算在濱城做房地產啊,最近濱城出了好幾檔子事,都是房地產公司的老總被暗殺,全死翹翹了,是吧,大哥?”

        彭坤皺了一下眉毛,有些驚訝地看看安鐵,說:“老安,真有這回事?”

        安鐵聽張生說起濱城的房地產,就想起了今天下午趙凱龍被害的新聞,看看彭坤,點點頭,說:“是啊,最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不過你別聽二狗瞎說,雖然死的都是房地產公司的老總,但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特殊原因,估計不是哪個變態狂專門殺房地產的行為。”

        彭坤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安鐵,然後抽了一口煙,隔著煙霧,安鐵也看不太清楚彭坤是什麼表情,還以為彭坤被張生說起的這檔子事掃了興致,便道:“彭坤,你在北京也是在做房地產?”

        彭坤沉吟了一會,道:“也就是瞎折騰,什麼都乾過,這不是等著你老安出來跟我一起大幹一場嗎,一個人做事多孤單啊,沒意思。”

        張生聽彭坤這麼一說,立馬來了精神,眯著眼睛看向安鐵,恨不得讓安鐵和彭坤馬上結盟幹點什麼,省得再淪落成通廁所之流。

        安鐵好笑地看看張生,暗地琢磨著,這小子跟自己吃苦吃怕了,看來回頭得跟他說說自己的情況,讓他在天道公司熟悉一下事情,別看張生平時嬉皮笑臉,那也是在自己和熟悉的人面前,這小子腦袋轉得非常快,好好雕琢一下是個幹事的料子。

        安鐵看彭坤一直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彭坤這人總給安鐵一種難以捉摸的感覺,不好把握他的真實想法,但安鐵可以判斷得出,彭坤是一個聰明人,一個幹大事的人。再說,與他在監獄相處的那一段時間裡,越相處越覺得此人身上總有那麼一股子泰山壓頂而不驚的氣勢,倒是一個合適的合作夥伴。

        安鐵自己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笑著對彭坤說:“這麼久沒見了,咱們先不提那些,我目前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件事沒做好之前,我怕我反倒給你添亂。”

        彭坤用細長的手指敲了一下桌子,定定地看著安鐵,沉聲說:“老安,什麼事那麼重要啊?需要我幫忙嗎?”

        安鐵道:“謝謝你的好意,但這是我的私事,行啦,不提這些,來,咱們喝酒!”

        三個人一邊吃喝一邊聊著在監獄裡的事情,彭坤是在安鐵轉入北京監獄不久時進來的,那時安鐵已經快跟監獄裡的刺頭打遍了,以前在東北小城的監獄時安鐵算悟出了在監獄裡的生存法則,要麼你就用錢養著那些刺頭,要麼你就變成比刺頭更刺頭,否則你就得等著挨欺負。

        本來在東北的那個小城的監獄已經算是過得很舒服,沒想到中途又轉到北京的監獄,於是一切又重演了一遍,可既然在東北摔打過來,北京的監獄大多數關的是一些貪污、行騙、搶劫之類的囚犯,反倒好對付多了。

        人一旦在那種環境下關久了,不變態也得變態,有的人說的好,監獄裡沒什麼可玩的,就剩下人了,那就人玩人,比誰更狠,比誰更變態。

        監獄其實是一個人性的演示場,在那裡,一切都變得赤裸裸血淋淋的,直接了當。只有在那裡,你才能真正清楚地看到人性的各個側面。

        彭坤初來監獄的時候就給安鐵一種很不一樣,這個人非常能忍,別人欺負他他會笑臉相迎,可他爆發的時候,那後果就相當可怕了,安鐵記得有一個刺頭把彭坤給惹急了,他幾乎把那個人的牙齒都敲掉了,就在水泥地面上一下一下的磕,把那個整張臉整得血肉模糊。

        當安鐵事後問彭坤當時怎麼想的時候,彭坤推了一下眼睛,慢悠悠地說:“在狼群當中要學會做最狠的狼,在羊群當中則要做最默默無聞的羊。”

        安鐵看看彭坤鏡片後面陰#的眼神,暗道這個人絕對不好惹,如果不能和這個人做朋友,最好不要成為這個人的敵人,否則,你絕對會倒霉。

        所幸,彭坤把安鐵當作了朋友,這是彭坤說的,但安鐵卻不太敢確定,反正,在安鐵的邏輯裡是,不管敵人或者朋友,你先把對方當成朋友就是,時間總是會讓一切水落石出的。

        三個人喝得很盡興,彭坤堅持結賬,彌補在北京九頭鳥的失約,還神秘兮兮地說要帶安鐵和張生去一個找樂子的地方,張生眼睛一瞇,笑道:“老狐狸,你也好這一口啊,哈哈,我贊同!”

        彭坤啐道:“你小子,就那點花花腸子,我說的這個找樂的地方不是你想的那種地方。”

        安鐵挑了一下眉毛,道:“哦?看來你對濱城很熟悉嘛,到底什麼地方?”

        彭坤又擺出他持有的表情,推了推眼鏡,拉著安鐵和張生就上了牟,一邊開車一邊笑吟吟地說:“你們到了就知道了。”

        彭坤走的這條路安鐵很熟悉,這是一條通往碼頭的路,這個時間去碼頭的車不是很多,彭坤開著他的凌志一路飛奔,海風與泥土的潮濕氣息撲簌著向車內飄進來,使人的腦袋昏昏沉沉的。

        到了碼頭,安鐵看到碼頭上停著一艘小型的快艇,安鐵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彭坤,看來彭坤的確不簡單,這麼晚難道想帶著自己和張生出海釣魚?

        上了遊艇之後,安鐵發現快艇上已經坐了幾個零散的客人,從穿著打扮和誤吐上看,這幾個客人看上去都不是簡單人物,安鐵心裡雖有疑問,可也沒問彭坤,張生覺得挺新鮮,拉著彭坤道:“老狐狸,你不會把我和大哥給賣了吧?你這是去哪啊?”

        彭坤雙手抱肩,看著船尾細碎的浪花,不緊不慢地說:“當然是去好玩的地方,你要再問我可就不帶你去了,二狗,嘿嘿。”

        安鐵與彭坤並排站在船尾,夜晚的海風濕濕涼涼的,快艇經過的地方在海面劃過一道銀白色的細浪,越往遠處看,這條線越變幻莫測,就像大海裂開的一道口子,仿佛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就會從海底蹦出個不知名的怪獸一樣。

        快艇開了半個小時左右,安鐵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艘燈火通明的大船,這艘船遠遠看上去像是海市蜃樓折射出來的影子,上面掛滿了搖搖晃晃的燈籠,對,那些發亮的東西就是燈籠。

        安鐵凝神看著那艘船,越看越覺得這艘船像是古代的那種游江的花船,如今出現在此時的大海上,顯得那麼虛無縹緲,使人有種時空錯位的感覺,安鐵看了一眼彭坤,道:“我們去的是那裡?”

        彭坤的眼鏡片一閃,道:“對,我們去畫舫!”

        安鐵聽彭坤說那艘船叫畫舫,心裡突然湧起了一股非常複雜的感覺,看著那艘燈火通明的大船,不自覺地瞇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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