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個女兒做老婆‧II 作者:何不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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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31002 2009-11-25 14:55: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9 129916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08
第20章 海上賭場

作者:何不幹
    在明媚秀麗的江南,江面上如果出現一艘燈火通明的畫舫,那會是一種說不出的詩情畫意,可此時在這黑漆漆的海面上出現這樣一艘船,讓人覺得十分詭異,這種感覺讓安鐵想起了去吳雅別墅的地下室看到紋身儀式的場景。

        此時,安鐵的心裡冒出很多疑問,下意識地看看彭坤,只見彭坤也在遙望著那艘船,陷入沉思中,安鐵皺著眉頭想了想,問道:“彭坤,你是怎麼知道這船的?這裡究竟是幹什麼的?”

        彭坤看著那艘船,說:“老安,一會咱們進去看看就知道,我也是剛聽說,這裡就相當於一個移動的俱樂部會所吧,嘿嘿。”

        安鐵挑了一下眉毛,道:“什麼俱樂部?”

        彭坤推了一下眼鏡,看著安鐵,慢悠悠地說:“俱樂部的名字就叫畫舫,我是被一個朋友介紹進來的,現在看,真是不虛此行啊,有意思。”彭坤的眼睛裡閃過一道精光,如同狐狸看到獵物一樣,說話也有點抑制不住地激動起來。

        安鐵琢磨了一下彭坤說的話,望著那艘大船心裡翻了幾個念頭,下午柳如月剛提醒過自己,沒想到自己竟然誤打誤撞地送上門來了,想到這裡,安鐵悄悄用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銀鎖片,心裡隱隱有些激動,好像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畫舫?!看來,到了這個地方才看出一些畫舫的真面目。

        這時,快艇已經靠在畫舫的邊上,安鐵隨著快艇上的幾個人一起登上那艘大船。

        剛才從遠處看的那些所謂的燈籠,是用磨砂玻璃做成的燈罩,難怪海上的風這麼大,這些所謂的燈籠一點飄搖的感覺也沒有,燈籠散發著紅通通的幽光,使人的臉看起來有些模糊,安鐵站在甲板上有種置身光怪陸離的演唱會表演臺上的感覺。

        可能是為了營造一種虛無縹緲的氣氛,在大船的船舷和桅桿上掛著很多白色的輕紗,那些白紗在海風的吹拂下像煙霧一樣籠罩著整個船身,若不是站在船上,肯定以為這是海上升起的霧氣。

        這時,也不知道是哪飄來一陣音樂聲,那些音樂有時是鋼琴曲,有時是桑克斯,可在獵獵的海風中顯得有些破碎,更帶著一絲空曠和清幽,讓人一陣失神。

        安鐵環視一下周圍,在大船各個角落都站著身穿一身黑色西裝的年輕小夥子,這些小夥子都戴著黑色墨鏡,一副千篇一律的撲克牌臉,仔細觀察一下,他們的耳朵上還戴著對講機,使這艘船的氣勢上更是多了一份詭異,這是一艘戒備森嚴的船。

        看到這些類似於保安或者打手的黑衣人,安鐵的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有些後悔沒提前好好問問彭坤,可看彭坤好像對這裡也不是很了解,安鐵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靜待事情的發展。

        張生從一上船就光顧著看,也沒來得及說話,這會估計也看個大概了,拉了一把彭坤的胳膊,低聲說:“老狐狸,這裡是幹什麼的啊?怎麼整得神秘兮兮的,像鬧鬼似的,怎麼還掛著那麼多白紗啊?”

        彭坤清了清嗓子,說:“我也不是很清楚,慢慢看吧,你不覺得挺好玩嘛,要是鬧鬼也是鬧的女鬼,哈哈。”

        張生眼睛一瞇,笑嘻嘻地說:“要是真有女鬼就好了,嘿嘿。”說完,張生突然低呼了一聲,道:“我靠!大哥,不是我眼睛花了吧?你看那邊是不是有兩個穿古裝的女人啊?”說完,張生的臉都嚇白了,愣愣地看著前面。

        安鐵往前面一看,在舞動著的白紗中緩緩向這邊走來兩個女孩,那兩個女孩還真是如張生所說,穿著一身淡紫色的古裝,這種古裝就是安鐵以前見吳雅穿過的那種漢服,倒也沒覺得怎麼奇怪,不過,說實話,這兩個穿漢服的女孩出現在此時此地還真讓人會產生一種錯覺,難怪張生的臉都嚇白了。

        很快,那兩個女孩就走到安鐵跟前,低眉垂首地說:“各位先生好,歡迎大家來到畫舫,請大家隨我來。”

        張生盯著那兩個女孩,神色逐漸恢復了正常,輕籲一口氣,在安鐵耳邊低聲道:“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是女鬼我也認了。”

        安鐵聽張生這麼一說,才仔細看看這兩個女孩,仔細一看眉眼,五官精緻,眉目如畫,都是那種難得一見的美女。兩個女孩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引著安鐵等人魚貫進入船上的一層大廳。

        踏入一層大廳,裡面和外面一樣的風格,大堂內懸掛著垂墜在地面上的輕紗,不過顏色變成了暗紅色,那些紗簾把大廳分為四個區域,離門口最近的區域算是這裡的前臺,前臺的佈置像是一個小型的酒吧,五米多長的台面後面站著一排酒吧服務生,前面則坐著幾個零散的正在喝酒的客人。吧台後的酒櫃裡擺著各式各樣的洋酒,一看就不是很普通那種,或者說,這裡的酒在普通的酒吧根本就見不著。

        另外三個區域是臨時會客區、吸煙區和一個品牌服裝的銷售區,這裡儼然像一個購物餐飲娛樂一條龍的海上會所,除了購物區比較明亮之外,其它的三個區域的燈光都相對昏暗一些,所以私密性很好。

        張生在彭坤耳邊道:“老狐狸,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啊?不會是有錢人來購物的商場吧,哪裡都怪。”

        彭坤攤攤手,笑道:“這裡不過是一層,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過來,一起看看吧,不過咱們可不是來購物的,咱們是來找樂子的,呵呵。”說完,彭坤對安鐵道:“老安,怎麼樣?這地方看上去不錯吧?”

        安鐵看看彭坤,道:“地方是不錯,夠新鮮、夠氣派,還足夠……故弄玄虛。”

        彭坤聽完,看著安鐵笑道:“沒錯,我也是這種感覺,老安,跟你說了吧,我是在北京聽說這個地方,你知道這個地方為什麼那麼著名嗎?”

        安鐵笑了笑說:“因為一般人都不知道這裡,所以著名。”

        安鐵說完,張生瞪大了眼睛道:“這是什麼話,因為別人不知道所以著名,我都暈了。”

        彭坤道:“說得對,因為這裡一般人很少知道,所以這條船才聲名遠播。哈哈。”

        說到這,彭坤頓了一下,壓低聲音,靠近安鐵的耳邊補充道:“其實,這裡最吸引人是賭。”

        安鐵挑了一下眉毛,看看前面帶著他們這一行人往樓上走的兩個穿著漢服的女孩,又看看身後那些跟自己坐一個快艇來的那幾個人,對彭坤道:“你是說這是賭場?有點意思,可我以前沒聽說在濱城附近還有這種賭場啊?”

        彭坤剛想說話,就聽前面的女孩用悅耳的聲音道:“各位先生,請上電梯。”

        上了電梯以後,張生正好站在一個穿漢服的女孩身旁,突然張生伸手在女孩子的肩膀上撣了撣,那女孩子驚訝地回頭看了張生一眼,沒說話。

        張生對女孩微笑著把手裡的一根頭髮捉起來,在女孩子前面揚了揚,沒說話。

        這時,女孩子對張生燦爛地笑了笑,眼神之中甚為感激。

        彭坤看了一眼張生,搖頭笑笑,然後對安鐵道:“看,我就說這小子是個人才吧。”

        安鐵笑笑道:“這個賭場在幾樓啊?”

        彭坤頓了一下,低聲說:“二、三、四都是,不過賭法不一樣。”說完,漫不經心地看一眼電梯上方,對安鐵說:“這裡到處都是監控設施,一會咱們得提醒張生注意點,這地方忌諱比較多。”

        電梯緩緩地停了下來,服務小姐帶著一行人踏出電梯,與一層比,二層就開闊多了,整個大廳一看就知道是什麼功能,只見一張張的賭桌分散在上千平米的大廳裡的各個角落。雖然賭博的設施與其他的賭場差不多,可那些賭博用具,包括室內裝修環境都帶著濃濃的古風,如果不是這裡的人穿著打扮非常入時,單看那些穿著漢服的服務小姐,安鐵還以為步入的時空的隧道,來到古代的賭場了。

        大廳的正中央有鋪著紅毯的寬大樓梯直通三層,可樓梯的上方和下方各站著兩名像門神一樣的保鏢,使三層看上去有種難以逾越的氣勢,那條寬大的樓梯的扶手上面雕刻著精緻的花紋,上面漆著一層金粉,在燈光的照射下亮得都有些晃眼。

        賭場的桌椅也是那種復古的風格,大多數以紅木主,桌子上基本鋪著黑紅相間的桌布,只在桌子的四角能看出紅木上雕刻的花紋,而椅子上面則有一些大紅綢緞製成的軟墊,一看坐上去就會很舒服。

        大廳裡雖然人很多,可每個人都很有秩序,幾乎聽不到有誰大聲說話,只有偶爾幾句竊竊私語的聲音,和賭具、籌碼撞擊而的發出的響聲。

        大廳的各個角落也站著很多穿黑色西裝的保安人員,一些服務生、和身穿旗袍的服務小姐穿梭在各個賭桌間,臉上都帶著訓練有素淡淡的笑容,更使得這個賭場大廳裡的氣氛輕鬆而舒適。

        服務小姐帶著眾人走到了換籌碼的區域,然後道了一聲:“希望各位今晚在畫舫玩的盡興。”說完,低眉垂首地離開了。

        安鐵注意到,剛才與張生低語的那個女孩在臨走的時候還偷偷看了張生一眼。

        彭坤換了一大堆籌碼遞給安鐵和張生,還沒等安鐵和張生反應過來,彭坤就道:“說好了的,今天我包了,嘿嘿。”

        張生笑嘻嘻地接過籌碼,道:“那個輸了算你的,贏了怎麼辦?”

        彭坤爽快地說:“贏了算你的,行了吧?可我看你小子想贏難度挺大。”

        張生有點洩氣,瞪了一眼彭坤,說:“我呸!老狐狸,還沒玩呢你就咒我。”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08
第21章 風波突起

作者:何不幹
    一場賭博本來就像一個瞬間營造出來的夢境,不管是噩夢或者美夢,都是慾望最真實的表情。面對賭博的結果,卻最能夠體現一個人的秉性,在一瞬間,一個人的操守與慾望,在獲取與失去之間,迷失與堅持都清晰地呈現著。

        三個人在各種各樣的賭桌前轉悠著,安鐵發現彭坤好像對這種賭局也不是很感興趣,反倒是張生,對各種賭局很快就能上手,但輸多贏少,經常聽到他哀嘆連連,可他卻有越戰越勇的賭徒心理素質,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這裡的一個籌碼相當於100塊人民幣,安鐵見賭桌上堆積如山的籌碼,皺了一下眉頭,暗想,這個賭場簡直就是吸納人民幣的漩渦,多少普通老百姓一年的血汗錢,在一瞬間就會被吸入其中。

        能到這艘豪華賭船豪賭的人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很難想像這裡一夜之間會產生多麼大的一筆流水賬。

        安鐵本來就對這些沒什麼太大興趣,觀察了一下周邊的環境,偶爾跟著彭坤和張生扔幾個籌碼了事,在一個壓大小的賭桌上,安鐵仔細看了一下工作人員手中的賭具,那些色子居然是用翠綠色的玉石製成的,而那個裝色子的盅,是象牙的,一晃動起來,便發出清脆的聲音,煞是好聽。

        雖然賭博類型都是換湯不換藥,可經這個賭場這麼一改變,平添了很多新鮮感,再加上那些身穿漢服、旗袍如油畫和水墨裡走出的女孩,這裡儼然成了一個帶有古代宮廷風格的賭博殿堂,令人有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這張賭桌上有三個年輕的小夥子,幾乎壓什麼開的是什麼,逐漸引起了安鐵的興趣,這三個人年紀大概都在二十多歲的樣子,一個皮膚比較黑,笑的時候總能露出他那白白的牙齒,讓安鐵很自然地就聯想起黑人牙膏的廣告。

        這個牙齒很白的小夥子身後站著一高一矮兩個小夥子,這兩小夥子就比他白多了,特別是那個個字高一些的,穿著一套黑色的運動服,雙手抱著肩,一副“我正在看熱鬧”的神情,眼睛裡帶著濃濃的笑意。

        張生壓了好幾次大,結果開的都是小,眼看著手裡的籌碼越來越少,張生求救似地看看安鐵,安鐵拍拍張生的肩膀,在張生耳邊低聲道:“你下一把看那三個人壓什麼你就壓什麼。”

        張生往那三個小夥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將信將疑地對安鐵說:“大哥,這可是你說的,要是我輸光了你可得支援我,嘻嘻。”

        三個小夥子中還是由那個黑人牌牙膏出面,而在下注之前,那個不起眼的矮個子小夥子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黑人牌牙膏壓了大。

        張生一看那三個人壓的還是自己一直在輸錢的大,猶豫了一下,最後一咬牙,把所有的籌碼跟著壓了下去,頗有點破釜沉舟沉舟的感覺,看得彭坤在一邊直搖頭。

        眼看著就要開了,安鐵也不由得跟著一起緊張起來,只聽張生一聲低呼,然後笑道:“靠,大哥,神了,贏了,贏了,哈哈。”

        安鐵這時往那三個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對上那個面容清秀的高個子小夥子投來的眼神,安鐵便點頭對那個小夥子笑了笑,小夥子的眼睛微微瞇著,但卻光芒四射,也回安鐵一個笑容,然後一轉身,離開了賭桌,那個矮個子小夥子和黑人牙膏尾隨其後。

        觀察時間越長,安鐵就覺得這艘船的運營與行事風格讓安鐵熟悉,那麼這個船現在是哪個人在這裡主事呢?支畫?或者吳雅?想到這裡,安鐵又想起了兩個比較熟悉的女人,心裡暗道,最好不要在此地遇到她們。

        據彭坤說,這裡是會員製的,如果不是這裡的會員必須由會員帶領並預約才能上船,要成為這裡的會員,需要進行嚴格的身份認證,對這艘船上發生的一切不能輕易透露出去,否則如果被查出來,後果不堪設想,這也是來這裡的人達成的一致共識,既然是找刺激的,那這份刺激裡一定就帶有危險性。

        安鐵聽了彭坤的這些話,看著彭坤說:“這麼說,你是這裡的會員?”

        彭坤高深莫測地看了一眼安鐵,然後掃了一眼大廳,道:“是啊,有這麼好玩的地方怎麼能不試試呢,老安,你今天先看著,回頭我再跟你詳細說說這裡的情況。”

        安鐵頓了一下,心裡越來越摸不准彭坤今天到底在打算什麼了,聽他的意思,他好像對畫舫很熟悉,安鐵道:“彭坤,你以前真沒來過?我怎麼看你對這裡很熟啊?”

        彭坤推了一下金絲邊眼睛,含笑道:“老安,我知道你心裡的疑問很多,我以後會慢慢跟你說的。”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張賭桌上響起一片異動,二層的所有人都向著那張賭桌望了過去,只見那張賭桌上好像發生的爭執,沒一會,船上的保安人員就黑壓壓地把那張賭桌圍住了。

        安鐵等三人走過去的時候,看到與賭場的工作人員爭執的正是那個黑人牌牙膏,好像是說賭場這一方在出老千,小夥子讓賭場給他一個說法。

        船上的工作人員動作都很迅速,安鐵到那個賭桌旁的時候,一層大廳的經理已經趕過去了,那個經理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一身青灰色的中山裝,再加上他那張看起來寬厚和藹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共黨的說客,一身正氣,滿臉大義。

        “這位先生,我姓王,是這一層的經理,聽說這裡發生了一點誤會,可否藉一步說話?”大廳經理笑瞇瞇地說道。

        黑人牙膏一看這個經理就不是好惹的主,張了張嘴,往旁邊掃了一眼,安鐵注意到,那個穿著黑色休閒裝的高個子小夥子對他身旁的矮個子說了幾句話,那個矮個子小夥子拉了一把黑人牙膏趁機站了出來。

        只見他往前走了一步,自我介紹著說:“我們是一起的,我想這也是個誤會……”只說到這裡矮個子頓了一下,對王經理微微一笑,然後壓低聲音跟那個經理又說了些什麼。

        矮個子與王經理說話的時候,王經理的臉色連番變換著,最後驚訝地看看那個小夥子,說道:“先生,你說的這些簡直是開玩笑。”

        矮個子眼神凌厲地看一眼王經理,說:“我是不是在開玩笑,你應該明白,王經理。”

        看了這麼一會,安鐵心裡明白,這三個人當中,穿黑色休閒裝的小夥子佔主導地位,黑人牙膏和矮個子都是那個高個子授意做的,此時,保安人員和賭客把這張桌子幾乎圍了好幾層,穿黑色運動服的高個小夥子嘴角噙著笑意,像是在看好戲似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眼睛不時瞟一下正對著大門那條通向三層的樓梯。

        這時,彭坤低聲道:“看來這裡有人砸場子了,有意思。”

        安鐵“嗯”了一聲,又看向那個穿著黑色體閒裝的小夥子,總覺得這個小夥子有點面熟,好像以前在哪裡見過的樣子,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感覺到氣氛有點劍拔弩張的味道,在場的所有人賭客都為這個小夥子捏了一把汗,賭場操作賭局這是每個賭場不爭的事實,而且這個賭船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也不知道這個三個人是幹什麼的。

        張生在安鐵耳邊低聲道:“大哥,這三個人不是剛才你讓我跟著壓的那夥人嘛,他們好像很懂行啊?”

        安鐵道:“先看著吧。”

        張生有些興奮地道:“嘿嘿,知道,有意思,像我們在號子裡準備幹架架勢似的。”

        這時,王經理身邊的一個工作人員在王經理耳邊說了幾句話,王經理把目光移到了那個穿黑色休閒裝的小夥子身上,眼睛盯著那個小夥子,道:“不知道三位當中哪一位是陸先生?”

        王經理的話一說出口,黑人牙膏和矮個子神色一凜,眼睛裡閃過一絲詫異。

        穿黑色休閒裝的小夥子似笑非笑地看看王經理,掃了一眼在場的保安人員,往前走了一步,懶洋洋地說:“在下路中華,請問王經理有什麼指教?”

        路中華的名字一說出來,圍觀的人群裡馬上開始議論紛紛起來:“他怎麼也來了!這下熱鬧就大了。”

        路中華報出名字之後,這時圍觀人群的臉上表情馬上顛倒過來,先前覺得這三個年輕人是在找死,而現在就一臉同情地看著那個王經理,仿佛這個王經理碰到了大麻煩。

        王經理打量了一下那個自稱路中華的小夥子,笑了笑,說:“久仰路先生大名啊,沒想到今天在這裡見到了,好,果然你年輕有為,可路先生來我們的畫舫怎麼也沒提前說一聲,我們也好吩咐下面好好招待一下。”

        安鐵聽到小夥子說他叫路中華,又看了看他的樣子,心裡更加篤定在哪見過這個小夥子,或者聽過這個小夥子的名字,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路中華道:“王經理,現在的排場也很大嘛,我有點受寵若驚,你們簡直太熱情了。”

        王經理正要說什麼,突然側著耳朵閉上嘴,然後對著對講連說了好幾個是,接著王經理對路中華道:“路先生,那依你看,今天的誤會怎麼解決好呢?”

        路中華看一眼那個寬大的樓梯,道:“要不這樣吧,找你們這裡的主事跟我賭一把,你們贏了我們就走人,你們要是輸了得答應我一個要求,怎麼樣?”

        王經理警覺地看看路中華身邊的矮個子,此人其貌不揚地站在路中華身邊,但精明的人似乎已經看出,此人絕對是一個高手。王經理低頭琢磨了一會,面露難色地盯著路中華,猶豫著,似乎正在考慮應該不應該接受路中華的提議。

        就在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那聲音就像一根針落進玻璃杯裡似的,脆生生地道:“行!我同意你的提議!”

        安鐵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猛地抬起頭,臉色馬上就變了。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08
本帖最後由 07131002 於 2009-11-25 17:12 編輯

第22章 美女大變身

作者:何不幹
    安鐵把目光投向通往三層的雕花樓梯上,那個正扶著雕花扶手緩緩往下走的女人不是秦楓還能是誰?!只見秦楓上身穿著一件紅色休閒小西裝,下身穿著一條及膝的黑色短裙,一頭微微蜷曲的長髮鬆散地披在肩膀上,慵懶地向大廳裡掃一眼,目光定在路中華身上,嘴角往上輕輕一揚。

        安鐵此時的心裡非常複雜,目光順著秦楓修長的腿往下一看,在秦楓纖細的腳踝上,居然有一朵血紅色的玫瑰花紋身,看到這個紋身,安鐵的心裡一震,果然是這樣,又一個帶著香豔紋身的美女出現了,可她還是秦楓嗎?

        安鐵站在人群中,看著秦楓緩步走下樓梯,圍觀的人群自然地讓出一條道,目光都追隨著秦楓黑紅相間的影子,臉上露出既驚訝又贊嘆的神情,而這時的秦楓的確美得讓人驚心動魄,這種美不是源自她那漂亮的臉和婀娜多姿的身材,而是渾身上下流露出來的氣勢。

        而安鐵的目光,幾乎一直定在秦楓那只帶有紋身的腳踝上,秦楓每邁出一步,那朵猩紅色的玫瑰花就刺一下安鐵的眼睛,五年,秦楓身上又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安鐵不敢想像,也不願意去想。

        “大哥,你看,這個女人不就是那天我們給她搬家的那個嘛。”張生拉著安鐵的胳膊,瞪大眼睛看著秦楓道。

        彭坤聽張生說完,看了一眼安鐵,低聲問:“老安,這個女人你認識吧?我看你盯著她看半天了,聽說這個美女以前是個電台主持人,果然才貌雙全啊。”

        安鐵被張生和彭坤這麼一問,收回自己的目光,淡淡地笑了一下,道:“在濱城,想不認識她都難,呵呵!以前,最繁華的地段就有她的廣告牌,照片放大到有好幾層樓高。”

        彭坤對安鐵笑了笑,繼續觀察著現場的形式,沒說話。

        這時,秦楓已經走到了路中華面前,剛才一直有兩名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警覺地跟在秦楓身後,這兩個男人安鐵也面熟,就是那天搬家的時候跟著秦楓的那兩個類似於保鏢的人。

        “路先生,真高興你有興致來畫舫玩,我叫秦楓,是這裡的總負責人。”秦楓對路中華伸出一隻手。

        路中華笑著看看秦楓,伸出手與秦楓握了一下,道:“秦小姐,我第一次來玩,有不懂規矩的地方,還請你不要見怪。”

        秦楓燦然一笑,揮了一下手,圍在賭桌旁的保安人員就全數退了下去,只留下兩個站在秦楓身後,秦楓對路中華道:“路先生,你這是說哪裡的話,來這裡都是找樂子的,我想路先生也沒別的意思,既然路先生有雅興跟我賭一局,那就不說廢話了,可是,路先生難道不想試試別的賭法?”

        路中華用手指抹了一下額角,然後看一眼秦楓,笑道:“秦小姐果然爽快,但是這裡還有什麼樣的賭法?”

        秦楓聽完,笑容里多了一分調侃,道:“那好辦,如果路先生想試試新鮮的玩法,當然要去三樓了,不過去三樓可有一個條件。”

        路中華若有所思地看看秦楓,挑了一下眉毛,問道:“哦?什麼條件?”

        秦楓眼睛轉了一下,慢悠悠地說:“很簡單,在這裡先開一局,你贏了我們再去三樓繼續,而你的那個條件就可以商量。”

        路中華輕輕皺了一下眉毛,盯著秦楓頓了一下,說:“這麼說,我可以跟秦小姐賭兩局了,很是期待啊。”

        路中華說完,身後的兩個小夥子攥緊了拳頭,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低聲在旁邊喚了一聲:“華哥……”

        安鐵聽到路中華身旁的小夥子叫路中華“華哥”,心裡一下明白了,原來這個路中華就是這幾天一直聽到的那個華哥,不由得又仔細看了看他,這個小夥子也就二十多歲,看上去不像個在江湖上混的,倒像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可那雙清亮而犀利的眼睛卻一股霸氣,一眼就能看出這個路中華不是泛泛之輩。

        路中華擺擺手,盯著秦楓的臉打量了半天,然後瞇起眼睛對秦楓柔聲說:“能跟秦小姐這麼漂亮的美女賭兩場,我感到很榮幸呢,秦小姐,那現在開始吧。”

        秦楓收起笑容,淡淡地說:“那你想賭什麼?”

        路中華往附近的一張桌子上一指,道:“很簡單,賭大小,你贏了我走人,你輸了我們三樓再見。”

        路中華說完,那個姓王的經理走到秦楓身邊,在秦楓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秦楓看看路中華,然後把目光又掃到路中華身邊那個矮個子小夥子身上,皺起了眉頭。

        路中華的視線一直沒離開秦楓,似乎在等著秦楓的答覆,秦楓抿著嘴唇想了想,道:“好,如你所願,不過,我對你的那個條件現在就很感興趣呢,能否提前說一下呢?”

        路中華笑吟吟地說:“秦小姐放心,我保證我提的條件不會令你為難,更不會讓你們吃虧。”

        秦楓扭頭吩咐了一下旁邊待命的王經理,然後揮了一下手臂,道:“那,路先生,請吧。”

        很快,那個王經理就清出了一張桌子,秦楓和路中華分別坐在長桌的兩頭,眾人對這樣的熱鬧當然不願意錯過,把那張桌子圍了好幾層,安鐵和彭坤、張生也混跡在人群中。

        安鐵特意站了一個不是很顯眼的位置,看到秦楓把那件紅色小西裝一脫,直接穿著一件帶有金色龍紋刺繡的黑色抹胸,緩緩站起身,昂著頭環視一下全場,最後把目光對準路中華,道:“路先生,你坐莊還是我坐莊?”

        路中華把一只胳膊放在桌面上,一只搭在扶手上,抬起頭懶洋洋地看了一眼秦楓,緩緩地說:“秦小姐先請!”

        秦楓神色一凜,帥氣地拿起象牙盅,把幾枚翠綠欲滴的色子一把抓進象牙盅裡,然後甩開膀子晃了幾下,“ ”地一聲放回桌面,臉上露出一抹笑意,盯著路中華。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秦楓剛在那灑脫的搖色子動作給鎮住了,張生在安鐵耳邊低呼一聲,失神地說:“酷!沒見過這麼酷的女人!靠!”

        安鐵也很意外秦楓剛才的樣子,眼前的這個秦楓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秦楓嗎?如果說秦楓出現在別的地方大出風頭安鐵一點也不會意外,可現在在這張賭桌上,安鐵看到了另一個秦楓,或者說安鐵根本不認識的秦楓,安鐵終於明白,五年,可以改變的東西太多了。

        “路先生,開大還是開小呢?”秦楓朱唇輕啟,口氣淡淡地說。

        路中華身後那個矮個小夥子低頭在路中華耳邊說了些什麼,路中華挑了一下眉毛,道:“我開小!”

        秦楓緩緩一開象牙盅,眾人齊呼道:“小!是小!”

        路中華揚起嘴角,對秦楓說道:“秦小姐,請繼續!”

        接下來又開了兩盅,結果都是路中華贏,秦楓面不改色地把路中華請到樓上,這場賭局也就落下帷幕了,眾人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在賭場大廳裡流連起來,剛才的事情仿佛沒有發生一樣。

        張生戀戀不捨地看著秦楓和路中華離去的樓梯,喃喃地說:“這都是什麼人啊?排場搞得還挺大,靠!”

        彭坤嘿嘿一笑,道:“二狗,你看剛才那個小夥子,人家可跟你差不多大,學著點,別整天就知道泡妞。”

        張生緊鎖著眉頭,不太高興地說:“你個老狐狸,就知道揭我的短,本公子也有本公子的長處嘛。”

        彭坤搖頭笑了笑,看看正站在那發愣的安鐵,道:“老安,你今晚不對勁啊,老走神。”

        安鐵擰著眉毛看一眼剛才秦楓和路中華上去的樓梯,緩緩地說:“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這生活有點讓人難以捉摸,呵呵,哎?彭坤這三樓和四樓都是賭什麼的啊?我剛才聽那個秦小姐說的挺玄乎。”

        彭坤頓了一下,說:“聽說三樓的賭局一個星期開一次,而四樓就說不准了,具體在賭什麼?我還不太清楚,不過,我想下次來也許我們能看個大概。”

        安鐵道:“彭坤,既然沒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可玩了,咱們不如回去聊吧,這裡給人感覺挺不舒服的。”說完,把自己的那些籌碼遞給張生。

        安鐵說完,張生也點點頭,拿著手裡的那一堆籌碼,笑嘻嘻地說:“就是,我習慣見好就收,哈哈。”

        彭坤拍了一下張生的肩膀,把自己手裡的籌碼也遞給張生,道:“那趕緊去換錢,咱們回市內吃點夜宵去。”

        張生去還籌碼的空檔,安鐵和彭坤已經下到一樓的酒吧裡等張生,安鐵和彭坤各自要了一杯洋酒,兩個人坐在吧台前喝了起來。

        安鐵注意到,彭坤喝酒的姿勢很優雅,看得出這種優雅不是裝出來的,而是非常自然的流露,當過官的安鐵見得很多,可彭坤的氣質一點也不像個普通的官僚或者商人,倒像是個八面玲瓏的外交官,從骨子透出一種雍容的氣度,讓人感覺既親近,又疏離。

        臨走之前,安鐵去了一趟一樓的廁所,在廁所的洗手池旁洗手的時候,旁邊有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給安鐵塞了一張紙條,那個人的速度很快,把紙條塞給安鐵就閃身出去,安鐵根本沒看清那個人到底長什麼樣,只感覺那個人穿的衣服與船上的黑衣保安一模一樣,臉上戴著墨鏡,可身材似乎矮小了點。

        安鐵把那張紙條打開,只見上面寫著:“這艘船上很危險,以後不要再來!”

        安鐵看完紙條,猶如掉進了一團霧氣中,心裡琢磨著,到底是誰給自己的這張紙條呢?是警告還是提醒?或者還有其他的意思?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09
第23章 臨危不懼的趙燕

作者:何不幹
    安鐵把那張來歷不明的紙條放進口袋裡,對著鏡子看看自己的臉,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而安鐵最關心的事情卻一點頭緒也沒有,這讓安鐵有些洩氣,可一想起那棟海邊別墅裡種植的黃花,安鐵的腦袋裡突然產生出一個想法。

        苦行僧一樣的生活應該結束了,安鐵決定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好好安排一下,安鐵有種強烈的預感,瞳瞳應該就在不遠處,自己會很快就能看見瞳瞳的,想到這裡,安鐵對著鏡子裡的自己笑了一下,轉身走了出去。

        從海上回到濱城市內,本來三個人打算吃點夜宵,可彭坤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急促地說了兩句話就掛了,不好意思地對安鐵和張生說:“老安,張生,對不住,我有點急事。”

        安鐵道:“沒事,你不是暫時還不走嘛,有的是時間,先忙去吧。”

        安鐵和張生下了車以後,彭坤從車窗裡探出頭若有所思地看看安鐵,說:“老安,回頭等我電話,其實有好多事情想跟聊呢。”

        安鐵點點頭,對彭坤揮了一下手,說:“快走吧。”

        在海上一直漂了大半夜,現在站在陸地上才尋回那份真實的感覺,安鐵看著彭坤的車燈在空曠的街道上變成兩個模糊的亮點,心裡慢慢消化著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

        春意濃郁得有些熱烈,春風搖曳著莫名的香味充溢著安鐵的鼻息,這座城市裡的良民都已入了自己的夢裡,而安鐵注定在今夜會失眠。

        張生看看走在街道上沉默不語的安鐵,道:“大哥,要不咱們還是去吃點東西吧?”

        安鐵頓了一下,說:“好吧,反正現在回去也睡不著。”

        安鐵和張生在路邊隨便找了個烤串的小店,點了點吃的東西和幾瓶啤酒,就著這夜晚的清涼和空氣裡瀰漫著的煙火味道,吃得倒也舒服。

        安鐵本來想跟張生說說自己接下來的打算,沒想到喝著喝著就把想說的事情給忘了,最後也不知道兩個人是怎麼回到家中的,第二天早晨醒來,兩個人都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睡得腰酸背痛的。

        張生幾乎是跟安鐵一起醒的,摸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大叫道:“靠!大哥,都九點多了,咱們遲到了。”

        安鐵揉了揉太陽穴,迷迷糊糊地說:“不礙事,咱們不在那幹了,你現在就打個電話跟高興說一聲。”

        張生聽安鐵說完,納悶地問:“不幹了?大哥,你還想通廁所啊,那還不如在那個搬家公司呢。”張生一臉愁雲地說。

        安鐵踹了張生一腳,道:“操!咱們就不能幹別的了,你放心吧,餓不死你,快打電話吧。”

        張生咧嘴笑了笑,眼睛轉了幾下,說:“大哥,你終於想通了,太好了,我馬上就打電話。”說完,張生快速撥通了搬家公司的電話號碼。

        安鐵見張生在那打電話,去廁所洗了一把臉,等安鐵出來的時候,張生對安鐵道:“搬家公司沒人,好像都出去了,回頭再打吧。”說完,張生也去廁所洗漱去了。

        安鐵剛在沙發上點了一根煙坐下來,自己的手機就急促地響了,安鐵看了一眼手機上的電話,有點熟悉,好像是搬家公司的人打過來,便隨手接起來。

        打電話的人是高興,高興劈頭蓋臉地對安鐵說:“是老安嘛,我是高興,咱們的兄弟出事了,你趕緊去“聞啼鳥花園公社”來支援一下,這裡現在已經來了很多兄弟了,華哥說了,大家都是出來打工的,一定要團結起來。”

        安鐵聽了高興這麼一大通演說似的話,立馬就來了興趣,道:“到了,聞啼鳥花園公社,去哪找你們?”

        高興急促地說:“到工地上就行,死了十多個兄弟,事情鬧得很大,好了,我掛了,你要是有熟悉的老鄉,也一起叫上,人多力量大。”

        掛了這個電話,安鐵已經打定主意去那個“聞啼鳥花園公社”去看看了,不光是因為這個高興的說辭,而是這個“聞啼鳥花園公社”正好是安鐵公司正在代理銷售的項目,前幾日安鐵拿到公司的那些資料中,安鐵對這個項目的印象很深,一是這個項目的名字很特別,再一條,這個項目的開發商就是前幾天被暗殺的陳天榮。

        安鐵和張生趕到那個項目時,大老遠就看見那個項目的售樓處門口圍了很多的民工,整個售樓處似乎都被這些不斷趕來的民工給包圍了,有種人山人海的感覺。

        “死了十幾個人吶,就沒人管了,這些開發商真不是東西。”

        “死得真慘啊,欸,這些有錢人就不把我們這些人的命當回事。”

        “華哥肯定會幫我們主持公道的,還有我們的工錢,這回跟他們一起算。”

        “他奶奶的,這幫孫子都說不是他們的責任,人都死了,就知道推卸責任,這什麼世道啊。”

        “看看,來了這麼多人了,這些都是我們的兄弟啊,咱們不怕他們耍賴,反正華哥不會不管咱們。”

        “都先別說了,黑哥和軍哥來了,聽說他們倆是華哥的心腹,等著看吧。”

        在人群裡聽了許多眾人的議論,安鐵暗嘆這個路中華凝聚力的同時,也對這裡發生的事件擔憂著,穿過黑壓壓的人群,安鐵和張生一起擠到售樓處門口,看到了兩張熟悉的面孔正在與一個工頭模樣的人交涉。

        那兩個人就是昨晚安鐵在畫舫看到的路中華帶著的那兩個小夥子,估計這兩個小夥子也就是剛才一個民工嘴裡提到的黑哥和軍哥,安鐵看看那個皮膚黝黑的黑人牌牙膏,暗想自己的判斷還真沒錯,這個人不叫小黑還能叫什麼,這次恐怕就是他們倆代路中華解決這裡的事件。

        而在這兩個人的身後還站著許多一臉怒氣的年輕人,那些年輕人好像都是路中華的手下,他們站在那裡雖然滿臉不憤,卻也很有秩序,同時也在極力維護著眾人的秩序。

        那個被截住的工頭臉色煞白地看著黑壓壓的民工和站在他面前的黑人牌牙膏和矮個子小夥,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道:“你們截我幹嘛啊,我就是個小小的包工頭,這事我管得了嘛。”

        黑人牌牙膏冷冷地看著包工頭,沉聲說:“你少跟這裝蒜,就算你解決不了,也逃脫不了責任,十幾條人命,把你剁了也賠不起,媽的!”

        安鐵聽完黑人牌牙膏說的話,對這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昨晚在船上沒覺得這個小夥子像道上混的,可今天單獨一看,渾身上下流露出來的那股氣勢,確實讓人刮目相看。

        包工頭帶著哭腔,道:“我說黑哥啊,你可真是冤枉我呀,死了人我心裡能好受嘛,有好幾個還是我的老鄉呢,這個項目的開發商老總死了,前兩天報紙還報了呢,你應該知道,還有,我上頭那個建築公司的老總也沒影了,你讓我找誰去啊。”

        這時,那個矮個子眼神凌厲地看看包工頭,慢悠悠地說:“你放心,該找的我們自然會去找,你現在趕緊把那些人的後事給安置一下,裝什麼孫子,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連工錢都一直沒給他們呢,趕緊給我抓緊辦事,否則後果怎麼樣就不用我說了吧?”

        包工頭點頭哈腰地做了個揖,道:“軍哥,你放心,那些兄弟的後事我會辦的,可工錢建築公司還沒給我呢,我傾家蕩產也拿不出來啊。”包工頭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矮個子和黑人牙膏湊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黑人牙膏照著包工頭的屁股踹了一腳,道:“先緊著能辦的辦去!”

        包工頭擦了一把汗,連滾帶爬地離開了,就在這時,安鐵看到售樓處的門口出現一個穿白色套裝的窈窕身影,安鐵定睛一看,是趙燕。

        趙燕一走出來,圍在售樓處門口的眾人一陣騷動,說什麼的都有,聽得安鐵直皺眉頭,安鐵沉下心,打算先觀察一下,先不輕舉妄動。

        張生看到趙燕,桃花眼一瞇,道:“老大,你看到了嘛,大美女啊!”

        安鐵也沒搭理張生,有些憂慮地看著趙燕往黑人牙膏和小個子方向走去。

        黑人牙膏和矮個小夥見趙燕出來,站在沒動彈,但眼神毫不客氣地掃上趙燕,似乎把趙燕當成了此次事件的敵人似的。

        趙燕面色平靜地走向那二人,對著二人從容不迫地說:“二位先生好,我是這個售樓方的總經理趙燕,相信之前這裡的銷售經理也跟你們說了,我們只是代理銷售,這個銷售部是直屬天道公司的,所以你們堵在這裡是找不到開發商的。”

        黑人牙膏對趙燕比剛才對包工頭收斂了很多,可還是黑著臉,冷哼一聲,說:“踢皮球誰都會,我們怎麼知道你們是怎麼回事,現在管點事的人都跑了,我們不來這裡找人去哪找?”

        趙燕面不改色地說:“可你們這樣聚集了這麼多人也不是辦法啊,事情我也了解了大概,對於這次事件我很理解你們的感受,可你看看這售樓處根本沒有你們要找的人,你們還是冷靜一下,該報案的報案,該找有關部門去找有關部門,想想別的辦法吧。你們堵在這裡我們沒發工作啊!”

        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大聲道:“黑哥,不能聽這小娘們花言巧語,我們就在這裡耗著了,他們肯定知道管事的在哪。”

        “你工作個屁,你他媽的工作比我們的命還重要?”

        接著,許多人也響應起來,還有一些人說著很猥褻的話,把趙燕搞得有點臉一紅一白的,可趙燕還是沒有怯場,直視著正在猶豫的黑人牙膏,似乎在等他的答覆。

        與此同時,人群裡的騷動越來越大,外面圍著的人越來越多,把售樓處圍得水洩不通,而且,已經有激動的人開始在推搡著趙燕。

        安鐵一看這架勢,如果不及時控制住,就會有失控的危險,群體無意識行為是根本不會講道理的,安鐵趕緊奮力穿過人群,大聲道:“趙燕,你先回售樓處,我跟他們交涉。”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0
第24章 帷幕正在拉開

作者:何不幹
    趙燕見安鐵從人群中站出來,一臉驚喜地看著安鐵,低呼了一聲:“安總,你怎麼來了?”

        趙燕的話音剛落,在場的人目光就都集中到了安鐵身上,那個被稱為軍哥的矮個子小夥子目光犀利地看看安鐵,沉聲道:“你又是誰?”

        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說了一聲:“這不是咱們搬家公司的老安嗎?”

        黑人牌牙膏不解地打量一下安鐵,然後說道:“高興,你過來。”

        高興從路中華的那兩個心腹身後站了出來,站到黑人牌牙膏身邊,眼睛一直盯著安鐵,臉上的表情異常錯愕。

        矮個小夥瞟了一眼高興,厲聲問:“高興,這是你們公司的?”

        高興點了一下頭,又趕緊搖搖頭,茫然地看著安鐵問:“老安,你……”

        趙燕見到此時的狀況,上前一步,朗聲道:“這位是我們天道公司的安總,請大家稍安勿躁,相信我們安總能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說完,對安鐵微微一笑,退到安鐵身後。

        張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整懵了,像是沒見過安鐵一樣看了安鐵半天,然後拉了一把安鐵的胳膊,低聲道:“老大,你搞什麼?”

        安鐵向張生投過去一個“回頭再跟你解釋”的眼神,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然後看著黑人牌牙膏和矮個小夥,緩緩地說:“我是安鐵,天道公司的總負責人,請二位跟我進售樓處談一下解決問題的方法,怎麼樣?”

        黑人牌牙膏和矮個小夥對視了一眼,正低語的時候,圍在週邊的那些民工又開始喧嘩起來。

        “黑哥,軍哥,不要聽他們的,他們又要耍花樣。”

        “是啊,就讓他們在這說,當著大家的面說。”

        “總算找著一個頭頭了,不能輕易聽他們的花言巧語。”

        “他們肯定是一夥的,什麼這個商、那個商,我們才搞不懂你們說的那些,扯那些有什麼用。”

        矮個小夥和黑人牙膏目光凌厲地望向眾人,那些人立刻就噤了聲,可大都露出煩躁不安的神色,這時,黑人牙膏擲地有聲地說:“你們這是幹什麼?難道你們不相信華哥嗎?都吵吵什麼?!”

        矮個小夥卻露齒一笑,聲音溫和地說道:“黑哥說的對,既然大家相信華哥就要稍安勿踝,我和黑哥都來了,你們還怕我們不幫你們解決問題嗎,都在這先老實呆著。”說完,瞇起眼睛看看安鐵,道:“安總,我叫吳軍,這是小黑,就按你說的,咱們進去談談吧。”

        安鐵笑著點點頭,趙燕則擺出一個請的姿勢,帶著安鐵等人一起往售樓處走進去。

        吳軍走了一半停住腳步,扭頭對著手下那群人道:“高興,你也過來。”

        高興本來還處於一片茫然之中,猛地聽吳軍叫了他一聲,反射性地道:“知道了,軍哥。”說完,快步跟了上來。

        趙燕特意給安鐵安排了一間臨時辦公室接待這幾位來客,幾個人落座以後,安鐵帶著張生和趙燕坐在沙發的一頭,而吳軍和小黑帶著高興坐在另一頭,門口還站著四個人高馬大的年輕小夥子,那架勢有點像打手。

        張生此時似乎有些明白了局勢,看了看趙燕,整理了一下衣服,坐在安鐵身邊頭開始揚了起來。

        安鐵率先開口道:“二位,剛才趙經理說的話你們也聽到了,我就不重複了,現在我們公司不是在推卸責任,而是這個項目是銷售與開發包括建築商分別負責項目運作的各個流程,而我們天道公司屬於銷售方,也就是說你們這邊發生的事故應該找開發商或者建築商來解決問題。”

        說到這裡,小黑和吳軍已經露出了不耐的神色,安鐵頓了一下,繼續道:“可是,我們公司既然與這個項目有牽扯,現在這裡出的人命關天的大事,我們也不會坐視不理,要不這樣吧,我會在短期內設法聯繫一下這裡的開發商,看看他們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然後我會把你們的意思轉達給他們,讓他們儘快跟你們聯繫,你們看怎麼樣?”

        小黑冷哼一聲,道:“你這意思今天這個問題還是解決不了,死了兄弟怎麼處理?家屬也沒人安撫,你在耍我們嗎?”

        安鐵挑了一下眉毛,笑了一下,道:“你雖然說的也沒錯,可問題是,我們公司並不能在這樣的事故中代表開發商,你們讓外面那一群人在這裡耗著根本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安鐵與小黑說話的時候,吳軍一直在旁邊冷靜地觀察著安鐵,也不知道他此時在琢磨什麼,安鐵說完,小黑剛想開口,吳軍就給小黑遞了個眼色,然後笑瞇瞇地看著安鐵,說道:“安總,你說的這些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更不是不講理的小混混,只不過這次發生的事情實在讓人太氣憤了,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目前為止,居然沒一個人站出來出面解決,就連警察也是推說正在調查中,可死了的人和死者的家屬能等嗎?什麼時候又會有結果呢,這樣的事情我們見的多了,最後隨便給點錢打發掉那些死去的兄弟,難道他們的命就那麼賤嗎?”

        吳軍深鎖雙眉,那張其貌不揚的臉上帶著一股悲戚,使辦公室的氣憤有些凝重。

        接著,吳軍盯著安鐵,話鋒一轉,道:“安總,我們就是這些離家在外的打工者當中能夠站出來為他們討回一點公道的人,相信安總既然能在搬家公司屈就了一段時間,肯定對我們也比較清楚,你最好給我找到開放商和建築商,否則,事情搞大了,你們誰也沒有好處。”

        安鐵看看吳軍,沉吟了一會,道:“哦,對了,同才還沒跟高經理解釋一下,其實我之前在你們的搬家公司並不是抱著什麼樣的目的,而是出於個人原因,這個我在這裡就不細說了,希望高經理能夠理解。”

        高興驚愕地看看安鐵,然後又看看吳軍,對安鐵道:“安總客氣了,你在搬家公司上班的時候我就感覺你不像是普通的打工仔,沒想到啊,呵呵。”

        吳軍瞟了一眼高興,然後對安鐵說:“之前我也聽高興提起過搬家公司的事,沒想到高興一直讚賞的人居然是安總,這也算咱們有緣分,安總不必解釋。”

        小黑不解地看看吳軍,瞪著眼睛似乎在提醒吳軍說跑題了,吳軍又給小黑使了個眼色,然後接著說:“安總,你的誠意和態度我們很清楚了,可還得問我們華哥的意見,這樣吧,我先跟華哥聯繫一下,不知道你這邊能不能儘快幫我們找找能管這事的人。”

        安鐵看了一眼趙燕,趙燕在安鐵耳邊低聲道:“安總,天容地產目前是陳天容的夫人接手管理,可能不能聯繫上她還說不准,我聽天容公司的工程部的一個經理說,陳夫人這些日子都沒去天容公司。”

        安鐵聽趙燕提起這個陳夫人,腦袋裡立刻想起去陳天容那棟豪華的別墅通廁所時看到的那個穿黑色旗袍的女人,皺了一下眉頭,對趙燕道:“那你出去先聯繫一下,要不把那個工程部的經理找來也行。”

        趙燕“嗯”了一聲,離開了辦公室。

        這時,吳軍似乎才放下了一點心,站起身,道:“謝謝安總幫忙,我們先出去一下。”說完,拍拍小黑的肩膀,帶著他們的人也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裡就剩下安鐵和張生了,張生似乎一直都沒適應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等路中華的人一出去,張生瞪大眼睛,迷惑不解地看著安鐵,一臉著急,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安鐵看張生那副如墜入雲霧中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二狗,怎麼了?傻了?不是有很多事想問我嗎?”

        張生恨恨地看了一眼安鐵,哀嘆一聲:“我現在暈了,大哥,到底怎麼回事啊?你是那個什麼道公司的老總?我怎麼一直沒聽你說啊?”

        安鐵知道今天這麼突然,張生肯定有些不適應,有些歉然地說:“張生,本來昨晚就想跟你說的,沒想到喝多了,不是我有意瞞你什麼,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公司是我五年前做的,我在監獄的時候一直是趙燕在打理,剛出來的時候我有些事情沒想明白,只想隨便幹點什麼,感受一下自由的生活,情況就是這樣。”

        張生聽完安鐵的解釋,坐在那裡沒說話,也不知道他在那悶頭想著什麼,安鐵還以為這小子鬧脾氣,拍了一下張生的肩膀,道:“操!你小子不會吧,還怨你大哥了?”

        張生突然抬起頭,那雙桃花眼無比燦爛地看著安鐵,說:“哈,我高興還來不急呢,哎呀,大哥,你那個到底是什麼公司啊?有多少人啊?剛才那個牛哄哄的美女就是給你打工的?我太崇拜你了!大哥!”

        安鐵揉了一下太陽穴,拍掉張生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道:“小子,你的問題還挺多,先老實點,沒看現在還有事嘛,還有一點我要跟你說,趙燕不是我的員工,是公司的股東,你要是想在我的公司幹,也得憑真本事,知道不?”

        張生笑嘻嘻地說:“那是,那是,大哥,你放心,我哪能給你丟臉呢?!靠!簡直像做夢似的,不過是美夢就行,哈哈。”

        張生正坐在那咧嘴樂的時候,趙燕推門走了進來,掃了一眼得意忘形的張生,皺著眉頭對安鐵道:“安總,都沒聯繫上,要不我親自去一趟天容公司吧。”

        安鐵皺著眉頭,沉吟了一會,正想開口說話的時候,辦公室的門“ ”地一聲就打開了,安鐵抬頭一看,門口站著的人正是路中華。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0
第25章 驚聲尖叫

作者:何不幹
    路中華站在辦公室門口,先是看了一眼趙燕,然後眼睛盯著安鐵和張生看了半天,最後把目光定在安鐵身上,一個健步竄到安鐵面前,握住安鐵的手,聲音發顫地說:“你是安鐵大哥嗎?”

        安鐵有些訝異地看著路中華,這時,趙燕像想起什麼似的,脫口道:“咦?是你?”

        路中華看看趙燕,點點頭,說:“趙小姐,是我,路中華,我沒認錯吧,這位就是安鐵大哥,對不對?”

        趙燕微笑道:“對,這位就是我們安總,我想起來了,前些年你去過我們公司好幾次,哎呀,我怎麼忘了呢。”說完,趙燕又對安鐵說:“安總,那段時間你正好出事,這位路先生那段日子經常去公司找你。”

        安鐵看看趙燕,又看看路中華,還是沒想起來自己和這個路中華有什麼交集,一時間也不知道對這個一臉激動和狂喜的年輕人說點什麼。

        路中華見安鐵沒想起自己,趕緊從自己的兜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安鐵,說:“安大哥,我叫路中華,五年前你救過我一命啊。”

        安鐵接過路中華手裡那張已經變了顏色的名片,這張名片的確是五年前安鐵用的,這時,安鐵猛然想起自己五年前在去接李海軍的途中經歷的那件事,路中華,安鐵仔細打量了一下路中華,道:“對,我也想起來了,我說每次聽你這個名字怎麼感覺這麼熟悉,你就是五年前我在路邊遇到的那個受傷的小夥子吧?”

        路中華開心地笑道:“嗯,安大哥,我一醒來醫生就對我說是你把我送到醫院,還給我輸了血,所以我一出院就拿著名片去你的公司去找過你,五年了,我總算見到你了。”

        安鐵也心下了然地笑著說:“路兄弟真有心了,當時誰遇到那個情況也不會見死不救的,來,先坐下說。”

        路中華坐下後,眼圈發紅地看著安鐵,聲音有些顫抖地說:“安大哥。”說完,竟然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時,在路中華身後一直一頭霧水的幾個小夥子都在打量安鐵和路中華,離路中華很近的小黑在路中華旁邊低聲道:“華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路中華眼睛凌厲地往身後的幾個小夥子身上掃了一眼,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與之前差點喜極而泣的樣子判若兩人,就聽路中華情緒有些激動地說:“怎麼回事?你們今天都給我聽好了,這位安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你們都跟著我一起叫大哥,都知道了嗎?”

        安鐵看了看路中華身後,除了小黑和吳軍,又多了幾張新面孔,年紀都和路中華差不多,對路中華卻是像對長輩一樣非常恭敬,路中華的話音剛落,就聽幾個人齊聲道:“知道了,華哥!”

        路中華皺著眉毛,道:“那還不趕緊叫人!”

        幾個小夥子一起對安鐵鞠了一個躬,朗聲道:“安大哥!”

        安鐵先是一愣,然後微笑道:“大家好!大家好!別這樣,我不太習慣!”說完,又對路中華道:“路兄弟,那件事情你別放在心上,那是做人的本份,誰碰到都會那麼做。”

        路中華定定地看著安鐵,著急地說:“大哥,你這是看不起我,我這條命是你撿回來的,別說五年,這輩子我也會緊緊銘記在心,從今往後我就是你親弟弟,就算你不認我,我也認定你這個大哥了。”

        安鐵聽完路中華的這番話,心裡也有些激動起來,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挺不錯的,比現在的一些年輕人有擔當懂事理得多,於是趕緊道:“兄弟,你這是什麼話,我怎麼會看不起你,好吧,你這聲大哥我應了,這總行了吧?呵呵。”

        路中華這才開心地笑了起來,不像剛才對那些手下說話時繃著一張臉,反而帶著一絲孩子氣,這個笑容讓安鐵感覺很溫暖,沒到自己五年前那麼一檔子事還真認下了一個弟弟,安鐵不由得感嘆,生活中那種奇妙而溫馨的人生際遇,這種感覺讓安鐵想起第一次見到李海軍時的情形。

        安鐵和路中華在辦公室聊了一會,安鐵心裡的感受非常複雜,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那張年輕人的臉上充滿了希望和激情,就像當年自己大學時候十分相似,自己大學畢業也是他這個年齡,在被生活的波濤席捲了幾年之後,安鐵已經的確如同一塊安靜的鐵在生活的大海底部沉靜下來,沒有人知道在這塊鐵的內心那呼嘯著的對生活的熱情以及埋藏著的夢想,安鐵似乎在路中華年輕的臉上看到了一些自己熟悉的東西。

        安鐵看著最近這一段日子一直在眾人的傳說與議論中的年輕人,想起他當初奄奄一息地躺在路邊被自己救起時的樣子,感覺生活有時候還真是巧。

        路中華隨後吩咐手下的人讓那些圍在售樓處門口的民工都散了,然後親熱地拉著安鐵去吃飯。

        與路中華聊得越久,安鐵就覺得這個年輕人很對自己的脾氣,聽著他一口一個大哥地叫著,就像找到了自己失散了多年的兄弟。

        路中華帶著安鐵來到星海廣場的一家富麗堂皇的酒樓,他手下的人早就把包間給訂好了,這個包間算是這個酒樓裡最大最豪華的一套,裡面像個總統套房似的,安鐵和路中華一進去,裡面已經有十幾個年輕人在等著了。

        安鐵和路中華一踏入包間,那些侯在那裡的十幾個人呼啦啦地。

        安鐵看了一眼路中華,心裡估計這都是路中華提前吩咐下去的,對著那十幾個點頭笑了笑。

        路中華拉著安鐵坐到主位上,然後長身而起,鄭重其事地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兄弟,今天我要跟大家正式引薦我大哥給你們認識,以後你們都記住了,這是我路中華的大哥,五年前大哥救了我一命,現在我路中華身上還流著大哥的血,既然你們稱我一聲華哥,那我大哥也就是你們的大哥,都清楚了嗎?”

        眾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安鐵,畢恭畢敬地說道:“華哥,我們都知道了。”

        這種黑社會似的架勢安鐵還真不太習慣,不過這五年在監獄裡齊聲喊號子喊習慣了,倒也感覺沒那麼刺耳,要是在5年前,看到這種架勢,安鐵肯定不會來,何況,現在安鐵心裡還有許多疑慮等著他去揭開,生活已經面目全非,那就適應吧,安鐵心裡苦笑著想。

        “大哥,小弟這些年攢了許多話想跟你說,現在在濱城,中華幫也是黑白兩道有些分量的勢力,以後大哥有事,儘管吩咐,小弟和兄弟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安鐵聽路中華說話頗為江湖氣,又提到自己的幫派,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淡淡地說:“那就先謝謝兄弟。”

        路中華看了看安鐵,仿佛明白了安鐵的心思,忙道:“大哥,您不用擔心,我這個中華幫跟那些黑幫不一樣,我們是一個以民工為主的為保護打工者利益的而成立的一個自助性組織,到現在為止,我們也沒乾過什麼違法的事情,頂多教訓教訓那些侵犯兄弟們利益的人,對這些人,我們有自己的辦法對付。所謂中華幫其實也是道上的兄弟口頭送的一個稱呼。”路中華說著說著,眼神中流露出與同齡人不太相符的成熟與睿智,還有一種不易察覺的滄桑。

        這個看上去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似的小夥子,在安鐵面前就像是個懂事而聰明的弟弟,讓安鐵感覺很是親近,聽了路中華的話,安鐵懸起來的心不由得安定了很多,同時也還有著隱隱的擔憂,因為安鐵知道,路中華這樣的組織如果運行不當和影響太大的話,政府對這樣的組織會比黑社會更加不能容忍。

        坐在安鐵的身邊的張生,今天出奇的安靜,別看張生平時在安鐵面前像個皮猴似的,可這樣場合卻十分懂得分寸,安鐵跟路中華介紹了張生之後,路中華高興地說:“張兄弟,你是大哥的弟弟就是我兄弟,以後咱們都兄弟相稱,跟我客氣。”

        張生含笑著說:“久仰路兄大名了,今天見你是這麼重情重義的人,兄弟我也十分佩服,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咱們大哥確實仗義,以前我在號子裡受欺負的時候,都是大哥給我摃著,嘿嘿。”

        路中華道:“是啊,張兄弟,你不知道,當年我躺在馬路牙子上,本來以為自己快死了,可一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裡,後來一問醫生,才知道大哥不但幫我送到醫院付了醫藥費,還給我輸了好多的血,當時我這心裡那種滋味簡直很難描述啊,說不出來的一種暖和。”

        安鐵拍拍路中華的肩膀,道:“兄弟,以後別提這些了,看到你現在一切都好,這比什麼都強,之前我聽說你幫著那些打工的討要工錢,我就想,這小夥有點意思,沒想到咱們五年前就認識了,哈哈。”

        路中華舉起酒杯,然後對手下的那些人道:“來,兄弟們,跟我一起敬咱們大哥一杯。”

        安鐵看了看自己還算熟悉的小黑和吳軍,小黑憨厚地對安鐵笑了一下,露出他那口白白的牙齒,站起身道:“安哥,今天多有得罪了。”

        吳軍也在小黑站起來後跟著站起身,眼睛帶著溫和笑意,使他那張原本其貌不揚的臉看上去也親切多了,道:“是啊,安哥,要不我們倆先自罰一杯吧。”

        安鐵連忙站起身到:“別說了,今天的事你們一點錯也沒有,還是大家一起喝吧。”

        安鐵說完,路中華帶著眾人一起站起來,朗聲道:“今天這頓飯不提別的,就為了咱們中華幫多了一個大哥,乾杯!”

        吃過飯以後,路中華本來還有別的安排,都被安鐵給推掉了,路中華親自把安鐵和張生送回住處,直說要送安鐵上樓,安鐵阻止道:“算了,你大哥我又不是女的,還用送上樓啊。”

        路中華抓住安鐵的手,說:“大哥,我今晚鐵定睡不著覺,你看你還什麼別的地方都不去,欸!”

        安鐵笑道:“以後有的是機會,今天出了這檔子事,你也有好多事需要安排,咱們隨時都能見面,關於今天的事情,我回頭會跟開發商聯繫,死了這麼多人這是一個大事,你也別衝動,我想開發商肯定會出來負責的。”

        路中華連忙說:“大哥,這事你就別管了,我也知道你們單管銷售,他們那些烏七八糟的事跟你們公司沒關係,我這邊很快就能解決!”

        安鐵沉吟了一會,說:“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吧,有事去天道公司找到趙燕就能找到我。”

        路中華上了車,衝安鐵揮手道:“大哥!張兄弟,那我就先回去了。”

        安鐵笑著揮揮手,路中華一行人就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路中華離開以後,張生輕籲一口氣,又恢復了他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對安鐵道:“大哥,我鬱悶。”

        安鐵有些納悶地看看張生,問:“鬱悶?你鬱悶什麼?”

        張生嘆了口氣,說:“又多了一個人跟我搶大哥唄,嘿嘿,而且還比我有出息。”

        安鐵啞然失笑道:“就你廢話多,趕緊上樓早點休息,明天我打算讓你去天道公司上班去。”

        張生一臉興奮地說:“太好了,大哥,你給我個什麼官當啊?”

        安鐵一邊上樓,一邊對張生道:“還沒幹活就想當官,有那麼便宜的事嗎?!先做業務員!”說話間,兩人就來到租住的房門口,張生掏出鑰匙打開門,剛走進去打開燈,接著就聽見張生在門裡一聲尖叫。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0
本帖最後由 07131002 於 2009-11-25 17:13 編輯

第26章 銀鎖的端倪

作者:何不幹
    安鐵聽到張生的尖叫聲,立馬竄進屋裡,看到房子裡一片混亂,像是被人洗劫了一樣,就連沙發都被人用刀子劃開了,那套黑色的沙發在齊刷刷的刀口中翻出白色的棉絮,看起來就像是一具被剖開的屍體,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著一股陰森之氣。

        安鐵與張生對視了一眼,張生有些緊張地說:“大哥,這像是進賊了嗎?”

        安鐵冷笑了一下,道:“進賊是肯定的,恐怕還不是普通的賊。”

        張生皺著眉頭徑直往裡面走,安鐵趕緊拉住張生的胳膊,低聲道:“我先進屋去看看,你現在這呆著。”說完,安鐵警覺地往兩個房間裡看了看,然後扭頭道:“裡面也亂得不成樣子了。”

        張生一臉茫然地看看安鐵,若有所思地說:“大哥,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

        安鐵微微一愣,盯著張生,沒說話。

        張生道:“大哥,我知道有些話我不該問,可有事情你別總在心裡憋著,兄弟我雖然沒什麼用,幫不上你的大忙,可你應該相信我,只要是大哥你的事情,我張生就是舍了命也不會含糊。”

        安鐵看了看亂糟糟的房間,又看了看張生說:“張生,我最近可能碰到的事情比較多,有時候可能會比較危險,等過兩天你就到公司上班吧,別總跟我在一起。”

        聽安鐵這麼說,張生把眼睛一瞪,看著安鐵道:“大哥,你這是瞧不起我啊,我張生再不濟,也不是會像你說的這樣貪生怕死啊,大哥現在有事,我卻躲起來,你這麼說我,比打我一頓還讓我難受啊。”

        安鐵感動地看著張生,笑了笑沒說話。張生長得英俊瘦弱,在監獄的時候被人欺負,在那個地方要聽說是欺負女人進去的,都會被人瞧不起,有事沒事找個藉口就可能被人揍一頓,對此安鐵也一樣深有體會,剛開始,別人聽說安鐵是強姦幼女而進來的,不是吃飯飯裡有蒼蠅,就是喝水水裡有蟲子,更有甚至更是毫不掩飾,直接就要揍你。回想起來,安鐵在監獄為了抵擋和消除大家的輕蔑,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和許多時間,其間的過程,經歷的有些事情可謂驚心動魄。

        安鐵心裡對監獄那種價值觀其實是挺讚賞的,欺負女人的人的確應該被歧視,可張生跟別人還是有些不一樣,張生雖然是被女人告發騙財騙色進去的,可張生進去之後,好幾個告發他的女人還不斷去監獄看他,這小子居然還挺有性格從來不去接見。

        這小子的桃花故事簡直說幾天幾夜都說不完,但行事做人還是有很多可圈可點之處的。

        張生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臉,道:“你這麼看著我幹嘛,我臉上又沒長花。你那麼瞧不起我我很不爽啊。”

        安鐵說:“沒瞧不起你,再說你也要開始工作嘛,我們又不是黑社會,天天打打殺殺,很多事情都是在工作當中碰到的,還要從工作當中去解決,我也要工作,需要你的時候會交代給你的。”

        張生笑道:“這還差不多。”

        說完張生有愁眉苦臉地說:“這房間這麼亂,今晚我們怎麼睡啊?”

        安鐵低頭想了想,仿佛下定了決心似的抬起頭說:“我們不住這裡,我們去一個好一點的地方住。”

        張生挑了一下眉毛,笑道:“不住這裡住哪啊?收拾一下也好過住旅館吧?我還是挺喜歡家的氛圍的。”

        安鐵說:“住什麼旅館,去我家!”

        張生一下子愣在了那裡,張大嘴巴,驚訝地看著安鐵,一副“我又被騙了”的樣子。

        安鐵哈哈大笑道:“愣著幹什麼,快收拾東西,我有家奇怪嗎?”

        張生釋然地看了安鐵一眼,然後笑嘻嘻地說:“大哥,你不去做職業騙子都可惜了,嘿嘿。”說完,一溜煙鑽進自己的房裡。

        大半夜被這麼一起突發事件逼回家裡,安鐵雖然有些黯然,但一想起這裡畢竟是自己在濱城可以算得上稱之為家的地方,一踏入這裡反倒心裡寧靜了很多。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躲也躲不掉,安鐵在心裡對自己道:“丫頭,叔叔會在家裡等你回來。”

        安鐵還是住自己原來的那間臥室,張生住進了客房,而瞳瞳的那間被安鐵鎖了起來,沒找到瞳瞳之前,安鐵不想進去,怕觸到太多的回憶,可這裡的每個角落都讓安鐵忍不住想起有關瞳瞳的所有事情,看來那間房子鎖與不鎖也沒什麼太大區別,就當作瞳瞳正在她的房間裡睡覺吧,安鐵怔怔地盯著瞳瞳的房門想著。

        張生看到安鐵一進門就深鎖眉頭不說話,也出奇地安靜,匆匆洗漱了一下就說困了,去那間客房睡覺去了。

        張生臨進屋的時候,看一眼坐在沙發上看著那間緊緊關閉起來的房門發愣的安鐵,嘆了口氣,說:“大哥,你早點休息!”

        安鐵對張生點點頭,說:“知道了,你睡吧。”

        張生進了客房沒多久,安鐵把手裡的煙抽完,回到自己的房間,渾身虛軟地躺在床上,一只胳膊放在腦後,一隻手下意識地摸著自己脖子上溫溫的銀鎖片,腦袋裡還想著與張生租的那間房裡一片狼藉的場景。

        他們終於開始行動了嗎。

        目的是這個銀鎖片?安鐵把銀鎖片從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來,調亮床頭的燈,把這個銀鎖片放在燈下仔細地觀察著,這個銀鎖片在燈光下散發著幽暗的光澤,與普通的銀製品沒什麼兩樣,花紋比較粗糙,裡面積著黑色的銀漬。

        安鐵仔細看了一下花紋的形狀,這上面的花紋看起來沒有什麼規則,沒有福祿壽喜,長命百歲的字樣,凌亂的粗線條沿著鎖片的邊沿向中間擴散,中間是兩個類似於眼睛的向外凸起的小點,安鐵把銀鎖片翻過來,再把那些在邊緣斷掉線條與正面一連接,這才搞清楚這東西有幾分像蛇。

        對,這上面就是一條蛇,一條曲曲繞繞盤在整個銀鎖片的正面和背面,尤其是正面中間兩兩個凸出來的圓點,散發著冰冷的銀色光澤,好似一雙洞悉世事的眼睛。

        安鐵盯著這個銀鎖片上的類似於圖騰的東西,腦子裡非常混亂,以前也觀察過這個銀鎖片,從來沒看出這個銀鎖片上的圖案,此時,那條蛇亮晶晶的眼睛好像在看著安鐵,讓安鐵感覺周圍的空氣都涼了幾度。

        安鐵用指甲敲了敲這個銀鎖片,覺得這個銀鎖片發出的聲音有點怪異,安鐵又琢磨了大半天,也沒搞清楚這個銀鎖片上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或者這個銀鎖片是什麼信物、古董?

        安鐵把這個古樸的銀鎖片握在自己的手裡,仿佛握著一個寶貝一樣,這是瞳瞳唯一從貴州帶來的東西,也許瞳瞳在不記事的時候就已經將它帶在身上,它現在就代表著瞳瞳的氣息和溫度,有了它,就仿佛擁有了瞳瞳完整的生命。

        看著銀鎖片發呆了半天,安鐵輕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地說:“丫頭,你放心,我不會把它弄丟的。”

        安鐵把這個銀鎖片貼在胸口上,感覺胸口一涼,就像瞳瞳平日裡冰涼細膩的小手,正貼著自己心跳,而安鐵只要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瞳瞳淺淺的笑意,和那張魂牽夢繞的臉。

        這一夜,安鐵睡著很踏實,回到大連這麼久,最踏實的一個晚上,是在家裡,最讓安鐵踏實的還是,在這裡,一進入夢鄉就總能看見瞳瞳正在不遠的一個黃花滿地的山坡朝著自己走來。

        第二天,安鐵帶著張生去了天道公司,趙燕高興地對安鐵笑道:“安總,你總算是真正回來了。”說完看了一眼張生。

        由於昨天事情發生比較突然,安鐵還沒來得及給趙燕介紹張生,安鐵見趙燕正在遲疑怎麼稱呼張生,介紹說:“趙燕,這位是我在裡面認識的小兄弟,叫張生,今天我把他帶來是想讓你帶他熟悉一下咱們公司的事情,要不就讓他從業務員幹起吧。”說完,看著站在那竟然有些促局不安的張生道:“張生,這是趙燕,趙總,以後你得老實聽趙總的話,好好在公司歷練歷練。”

        張生在美女面前向來很有分寸,微笑著點點頭,對趙燕伸出一隻手,道:“趙總,以後請多多關照。”

        趙燕淡淡地看了一眼張生,並沒去握張生伸過來的手,而皺著眉頭打量了一下張生,道:“你好,別叫趙總了,你安總一起叫我趙燕吧。”語氣中帶著禮貌性的疏離,嘴角還是保持著淡淡笑意。

        張生碰了個軟釘子,也不以為意,趕緊說:“那可不行,在大公司得守規矩,嘿嘿。”

        安鐵瞟了一眼張生,道:“對,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要是幹不好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時,趙燕道:“安總,你今天開始就正式上班了是吧?”

        安鐵頓了一下,道:“我暫時還不打算天天過來,你之前給我的那些資料我大概看了一下,咱們公司有些地方需要調整一下,我打算這兩天再好好計劃計劃,然後找個時間跟你詳細談。”

        趙燕點點頭,說:“安總說的沒錯,我總覺得我們現在該考慮成立個集團公司了,咱們公司經營的業務現在比較雜,分的部門也多,感覺不是很好管理,這幾天我也好好想想。”

        安鐵點了一下頭,看看坐在沙發上閒閒地抽煙的張生,對趙燕說:“趙燕,你去安排一下張生,找個人好好帶一下他,你回來我們再談一下昨天的事情。”

        張生擰著眉頭,看看坐在老闆椅上的安鐵,安鐵給了張生一個警告似地眼神,張生像洩了氣的皮球,低著頭認命地跟著趙燕走出了辦公室。

        趙燕把張生安排下去之後,回到安鐵的辦公室對安鐵說:“安總,你帶來的那個小夥子是你的朋友吧?”

        安鐵道:“嗯,張生這小子雖然看上去不靠譜,可人本質不壞,也機靈,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他了,先讓他當業務員鍛鍊鍛鍊吧,他要是收收心,不會比大強差哪裡去,好好培養一下他。對了,這幾年有大強的消息嗎?”

        趙燕聽安鐵這麼一問,笑吟吟地說:“大強那傢伙從來不露面,露露倒是打過幾次電話,估計也是大強那小子讓露露打的,安總,大強的兒子現在五歲了,呵呵,多有意思啊,真想見見大強的兒子是不是像他爸那麼胖乎乎的。”

        安鐵高興地說:“是嗎?大強兒子都五歲了,操!這小子還真有福氣,你知道他電話嗎?”

        趙燕道:“只知道露露的,可露露每次都不怎麼提大強的事情,我也不好問,可能還在為當年的事情不好意思見我們吧。”

        安鐵嘆了口氣,道:“這小子,算了,只要他過得好就行。趙燕,你一會幫我聯繫一下天容地產,我想見見那個陳夫人。”

        說完,安鐵腦袋裡又浮現出了陳夫人身穿一身黑色旗袍,站在浴室門口時那條修長藕白的長腿,以及在她家的廁所裡造成廁所堵塞的紙屑和那張死亡名單。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1
第27章 這個女人不簡單

作者:何不幹
    趙燕出去約天容地產的陳夫人見面,安鐵坐在舒適的老闆椅上瀏覽近期公司的一些資料,辦公室的窗戶半開著,不時傳來鬧市區的車鳴聲,這棟58層向陽的辦公室,無論從光線到視野都非常好,安鐵所坐的位置正好背對著從玻璃窗打進來的暖融融的光線,柔和春風中那種淡淡的泥土清香在安鐵的辦公室裡彌散開來。

        安鐵把天道公司與天容房地產合作的相關資料拿出來,透過這些資料,安鐵發現天道公司與天容地產的合作一直比較融洽,這個陳天容幾乎是白手起家做起的天容地產,僅四年的時間就在濱城的房地產界成為極具影響力的房地產開發商之一。

        陳天容的行事作風非常嚴謹,對於房地產的走勢也很有遠見,這個年僅三十多歲的地產巨頭正值天容地產蒸蒸日上之時死於非命,著實讓人覺得惋惜。

        安鐵看見一個資料上說,在陳天容死前,陳天容的老婆一直沒在天容公司露過面,想起那個一身黑色旗袍,聲音柔婉的年輕寡婦,安鐵不禁懷疑,這個有錢人家的少奶奶也不知道如何撐起她丈夫留給她的產業,而且現在下面的項目還出了十幾條人命的事故,安鐵心裡還真替這個年輕寡婦有點擔心。

        沒一會,趙燕敲了一下門走了進來,微笑著對安鐵說:“安總,聯繫好了,下午兩點陳夫人在天容公司接待咱們,也就是咱們樓下十層。”說完,趙燕若有所思地看看安鐵穿的衣服。

        安鐵今天穿著一條發白的牛仔路,一件休閒襯衫,下巴上的鬍子也沒刮,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不過看起來倒挺有男人味。

        安鐵沉吟了一下,道:“就在咱們樓下?呵呵,那還真方便,行,我知道了。對了,那個陳夫人叫什麼你知道嗎?”安鐵說著抬起頭,正對上趙燕打量自己的目光,安鐵摸了摸下巴,也感覺自己這幅模樣出去見人有點失禮,笑道:“趙燕,我現在這樣子是不是還像剛從裡面放出來的啊,嘿嘿。”

        趙燕臉一紅,回了一下神,道:“不是,安總這樣挺有魅力的,像個頹廢的藝術家,嘻嘻。那個陳夫人,我還真不知道她叫什麼,以前跟天容公司接觸都聽人提起過她,估計現在也是因為他老公死了不得不出來主持大局吧。”

        安鐵點點頭,繼續用手摩梭著自己滿是胡茬的下巴,對著天容公司的資料緩緩地說:“我看也差不多是這種情況,不過現在見見也好,看這個陳夫人是什麼意思,畢竟那個樓盤還得繼續做。”

        趙燕“嗯”了一聲,看一眼安鐵,說:“安總,那你先看著吧,我出去一下,有事你給我打電話。”

        安鐵抬起頭,問:“是去外面辦事?好吧,你去忙。”

        趙燕有些不自然地笑笑,然後又打量了一下安鐵,眼睛裡帶著笑意退出辦公室。

        安鐵有些納悶地看著趙燕的背影,兀自笑了笑,低下頭繼續看手裡的資料。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安鐵辦公室的門又被趙燕敲響了,安鐵沉在那堆文件中說了一聲:“進!”

        趙燕先是探出大半個身子,對安鐵神秘地笑了一下,說:“安總,歇會吧,都中午了。”

        安鐵笑吟吟地看著趙燕,有些不解地問:“幹嘛不進來?要一起吃飯嗎?”

        趙燕閃身走進來,手上好像還拎著幾個袋子,把手背在身後,俏皮地看著安鐵笑,不說話。

        安鐵站起身,看看神秘兮兮的趙燕,一頭霧水地說:“趙燕,你身後是什麼東西啊?藏著幹嘛?”

        趙燕把手裡的一大堆紙袋子往安鐵辦公桌上一放,道:“我剛才出去購物了,嘻嘻。”說完,從紙袋子裡拎出一套西裝,遞給安鐵,笑吟吟地說:“安總,快試試,要是不合適我再去換。”

        安鐵看著趙燕手裡的西裝,低頭又看看今天自己穿的這身衣服,笑道:“原來你剛才出去給我買衣服去了?也是,我穿成這樣出去還真得給咱們公司丟臉,那我試試,嘿嘿。”說著,接過趙燕手裡的西裝。

        趙燕又把其餘的袋子往安鐵那邊推了一下,道:“這是皮鞋,這是襯衫,還有,剃須刀和胡泡,行啦,你在辦公室裡慢慢收拾吧,我在外面等著看大變活人。”趙燕一臉燦爛的笑容,眼睛在中午明亮的光線中閃爍著說不出來的溫柔。

        安鐵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了,看著趙燕剛才出去給自己買回來的行頭,道:“姑娘,我不得不感嘆啊,誰要是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氣。”

        趙燕羞澀地看了一眼安鐵,撇了一下嘴,說:“你趕緊先試衣服吧,不合適打電話叫我。”說完,迅速離開安鐵的辦公室。

        趙燕買的那身衣服和鞋子大小正合適,安鐵穿上那身衣服暗嘆趙燕的心思還真不是一般的細膩,站在辦公室廁所的鏡子前,安鐵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真是人靠衣裝啊,沒想  到自己換身衣服還真是拉風。

        “還不醜,能出門。”安鐵笑了笑,在心裡對自己評價著。

        安鐵以前就很少穿西裝這麼正式的衣服,總覺得穿上西裝感覺很拘束,不像穿休閒裝那麼自在,還有一點,那時安鐵還年輕,穿上西裝也覺得穿不出那種架勢,可現在看來,西裝還真挺適合,難道是我老了嗎?安鐵自言自語似的說。

        趙燕的眼光真是沒話說,這套西裝不但合適,顏色和款式也非常適合安鐵,就是,自己這張臉看起來很滄桑,鬍子拉碴的,這時,安鐵又掃了一眼剃須刀,自嘲地笑笑,這個趙燕!簡直是滴水不漏!估計是自己這滿臉鬍子真的有礙觀瞻。

        哼著小曲刮完鬍子,安鐵對鏡一照,果然年輕了好幾歲,真如趙燕所說,還真有點大變活人的感覺。

        下午兩點,安鐵如約去了大廈十層的天容地產,天容地產佔了十層的半個樓層,辦公室裡裝修得極為簡約,卻不失獨特的品味,可見故去的公司老總不是個落俗之人,據說陳天容就是在這十層的辦公室裡被人槍殺的,一想起這個,安鐵就覺得天容地產那幾個紅色大字似乎要滴出血來。

        安鐵和趙燕走到前臺,往辦公區域掃了一眼,裡面靜悄悄的,只有機械的打字聲和桌椅偶爾移動的聲音,前臺的小姐雖然很漂亮,卻穿著一套黑色套裝,臉上的表情也很是肅穆,估計整個天容地產還籠罩在老總被殺的陰霾中。

        趙燕跟前台小姐表明了身份後,前臺與裡面通了個電話,直接引著安鐵和趙燕去了董事長辦公室,進入辦公室以後,安鐵被落地窗的光線晃得瞇起眼睛,恍惚中看到一個身穿黑色洋裝的女人背對著辦公室的門口站在窗前。

        前臺小姐輕聲道:“彭總,天道公司的安總來了。”

        站在窗前的窈窕身影緩緩轉過身,用手指揉了一下額角,然後盯著安鐵和趙燕,點頭微微一笑,雖然是迎著光線看不清這個女人的樣貌,可那個笑容似乎比這午後的陽光還要攝人的眼睛,只聽那個女人柔聲道:“請進來吧。”說完,邁著優雅的步子往安鐵和趙燕這邊走來。

        前臺小姐引著安鐵和趙燕在沙發上坐下來,陳夫人也剛好走過來坐下,這時,安鐵才看清這個女人的長相,這個女人長著一張瓜子臉,臉上一點妝也沒化,下巴尖尖的,皮膚很白,眼睛是那種細長的丹鳳眼,眼尾微微上挑,嚴格上來說這個女人算不上多麼美的美女,可那種優雅而略帶疏離的氣質,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好像這感覺就是高貴的意思,好像還有一種被隱藏起來的很動人的華麗,讓人會產生一種很濃重的壓迫感。

        這是一個見過大世面的女人,安鐵心想,我怎麼竟然想到了華麗,人家可是剛死了老公的。

        只見她穿著那身黑色帶著暗花的洋裝,側身坐在沙發上,一頭烏黑的長髮一絲不亂的挽了起來,一身素的不能再素的黑色,使她白皙的皮膚近乎透明,但卻並不顯得那麼蒼白,因為她的脖子上戴了一串均勻而圓潤的淡粉色珍珠,在這一片素黑之中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安鐵一邊暗自打量一邊想,這個女人肯定不簡單,這種氣質根本不像是養在豪華別墅裡的少奶奶。

        “很榮幸見到安總,想不到安總這麼年輕。”陳夫人用狹長的丹鳳眼看著安鐵,輕聲說道。

        安鐵沉聲說:“哪裡,見到陳夫人也很高興。”

        陳夫人微微一笑,道:“咱們還是談正事吧。哦對了,初次見面,我還是自我介紹下吧,我叫彭玉。”

        安鐵說:“那好吧,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一下咱們合作的事,貴公司最近也有一些變動,再加上昨天工地上發生的那件事,直接影響了銷售部狀況,我想聽一下彭總的意思。”

        彭玉眸光一轉,盯著安鐵看了看,緩緩地說:“雖然我老公不在了,可公司的事情我還是清楚的,安總放心,以前怎麼樣現在就怎麼樣,不會有什麼變化。”

        這個女人說話慵懶,有點老氣橫秋,舉重若輕的樣子,最近他們公司出了這麼多大事好像完全沒有影響她的乾脆利索。或者,是她幼稚?因為死10來個民工是很簡單的事?

        安鐵聽完彭玉的一番話,心裡更加篤定這個女人不簡單,頓了一下,看看趙燕,趙燕立刻就明白安鐵的意思,對彭玉微笑著說:“彭總這麼說我們就很清楚了,我也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趙燕,之前一直是我負責跟貴公司洽談這邊的事宜,我們安總最近剛從外地回來,聽說彭總剛上任,所以過來親自拜訪一下,希望以後能詳細談談更深入的合作問題。”

        彭玉打量了一下趙燕,笑吟吟地說:“哦,是趙小姐啊,剛才失禮了,我以前聽我老公提起過你,今天一見果然是個辦事爽利的職場佳麗。”

        趙燕淡淡笑了笑沒說話,這時,彭玉目光柔和地看看安鐵,說:“安總,你們公司這幾天我了解了一下,即使你們今天不來,我也會登門拜訪,我很看好你們公司,既然你們也有意深入合作,我想哪天抽個時間詳細再談,你們也知道,我們公司出了不少事故,需要一些時間處理,關於工地上的事情,我保證會儘快解決,銷售那邊你們讓底下的業務員好好跟客戶解釋,讓他們放心。”

        離開天容地產,安鐵在電梯裡對趙燕道:“趙燕,你覺得這個彭玉比起他老公怎麼樣?”

        趙燕皺著眉頭道:“這個女人不一般,雖然第一次見她,可看樣子她比她老公對天容還熟悉,而且,看她的樣子,面對這麼大的麻煩,那個女人似乎完全沒什麼壓力,只是看見她有些疲憊與倦怠,以前我幾乎沒聽說她在公司出現過。”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2
第28章 叫我瞳瞳

作者:何不幹
    這棟荒蕪了五年的海邊別墅一個月前被一大片黃花喚醒了生機。黃花是那種很普通的花,在任何地方都可能見到,不是什麼名貴的品種,小小的黃花一朵朵連成一片,在寬大的院落裡翻滾著一片金黃的波浪。

        在這片黃花包圍中的一塊青草地上,一個身穿白色衣裙的女孩正對著支在草坪上的畫架沉思,手中的畫筆猶疑不定,女孩的頭髮很長,在暖洋洋的春風中,髮絲在肩膀上輕輕揚起,又緩緩落下去,女孩的側臉在陽光中若隱若現。

        葉宜站在別墅門口看著黃花叢中的少女,幽幽地嘆了口氣,腳步很輕地走到女孩身邊。

        “大小姐,該吃午飯了。”葉宜低聲道。

        女孩拿著畫筆在畫布上添了幾筆,聲音悅耳地說:“不是跟你們說過嗎,不要叫我什麼大小姐,叫我瞳瞳。”

        “這個……前輩會不高興的。”葉宜皺著眉頭道。

        “葉姨,你看我這畫最近有長進嗎?我以後去做你學生可好?”女孩綻開一個燦爛的笑容,眼睛盯著自己面前那幅畫說道。

        “大小姐,你真是說笑了,你是前輩的弟子,在我這能學什麼呢?”葉宜眼裡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不安。

        “我沒有開玩笑,我想去你就職的那家藝術學院進修一下,你們學校不是馬上就要開一個國畫研究生班嘛,我覺得我的國畫還應該下點功夫,給我報個名。”少女說話的語氣雖然很輕很柔和,可誰都聽得出,那語氣似乎是一個習慣了下命令的將軍,無論她說話的語調如何輕柔,她說出口的話就是命令。說完,少女瞇起眼睛,往天空上看了看,輕聲道:“今天天氣不錯啊,葉姨,你下午是不是還有事?”

        葉宜若有所思地看看女孩,說:“大小姐,你真想要跟他見面?”

        女孩微笑著點點頭,聲音卻冷冰冰地說:“不行嗎?”

        葉宜垂下眼簾,說道:“大小姐說可以就可以,我沒別的意思,只不過……”

        女孩打斷葉宜,說:“算了,你別說了,你想說的話我都知道,我有分寸。”說完,女孩似乎很煩惱地把畫架子上的畫扯下來,輕輕扔在了草坪上。

        那幅畫被風吹到黃花海洋中,上面畫的是還是一幅一望無際的黃花之海,竟比眼前的黃花更鮮活、更靈動。

        葉宜把那幅畫撿起來,看著那幅畫贊嘆道:“大小姐,這幅畫畫得這麼好,為什麼扔掉啊?”

        女孩站起身,徑直朝別墅的大門徑自走去,快走到門口的時候,丟下一句:“那就留著吧,畫廊啟幕時署名安瞳。”

        葉宜站在原地仔細端詳著那幅畫,滿院子的黃花使春風也帶著一股清幽的香氣,葉宜感覺自己置身在畫中,她看到那幅畫裡滿是一個人的影子,那人的笑容比春天的陽光更溫暖。

        安鐵和趙燕回到公道公司,葉宜就來了一個電話約安鐵見面談一下上次提到的關於畫廊開幕的整體策劃事宜,安鐵掛了電話以後,想起那棟神秘的別墅,和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葉小姐,心裡竟十分期待這個葉宜究竟會帶來什麼。

        既然決定去面對所有的事情和疑惑,安鐵的心靜下來很多,安鐵感覺這個葉宜與自己的兩次接觸絕對不是事出偶然,可她為什麼製造機會跟自己接觸呢?她又有什麼樣的目的?安鐵點了一根煙,面對著落地窗,思索第一次見到葉宜時的情形。

        葉宜的家裡沒什麼特別之處,唯一讓安鐵印象深刻的就是陽台上的那個畫架,可畫架對於畫畫的人來說又是再正常不過的一樣工具,可不知為什麼,當時安鐵的目光一接觸到那個畫架,就好似瞳瞳剛在畫架旁剛離開的樣子。

        不出半個小時,葉宜就趕了過來,安鐵見葉宜穿著一條工裝褲,一件米白的色針織衫坐在自己對面,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懶散的隨意氣質,可葉宜的那雙眼睛卻不像普通的搞藝術的人那麼單純。

        葉宜剛坐下來就把一個資料袋遞給安鐵,說:“安先生,這是我們正在籌備的畫廊的相關資料,你先看一下。看來我果然沒認錯,很難想像安先生還是一個隱者啊,想起上次你去我家……呵呵,真是失禮了。”

        安鐵淡淡地笑笑說:“葉小姐這是笑話我呢,滿世界都知道我放出來了,我還躲什麼呢。”

        葉宜對於安鐵的話沒覺得怎麼尷尬,笑吟吟地看著安鐵,說:“看來安先生是生我氣了,不好意思,可我現在正在籌備的這個畫廊的確是受人之託不敢怠慢,我怕交由不放心的公司去做這個宣傳計劃會把事情搞砸,在這裡跟安先生道歉了。”

        安鐵看著葉宜道:“我沒有那個意思,葉小姐,還是讓我先看一下資料吧,能讓葉小姐這麼看重,安某很榮幸。”

        安鐵把葉宜拿過來的那份資料大致看了一下,這個正在籌備中的畫廊實力非常雄厚,畫廊的地點在濱城市中心一條繁華的街道上,是一棟五層樓高的獨立建築,這棟建築還是解放前日本人佔領濱城時的建築物。

        以前安鐵經常會見到那座帶著日式風格的小樓,由於年代久遠,當時怎麼看怎麼覺得那棟樓有種說不出的殘破和滄桑,可資料中的圖片上,那棟樓已經煥然一新,看上去充滿濃厚的藝術氣息。

        安鐵再一看畫廊的的定位和畫廊開業展參展的名畫價值,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一個畫廊可以和世界上那幾大著名畫廊有得比了,也不知道是誰能有如此實力。

        安鐵看完以後,抬起頭對葉宜說:“葉小姐,我大致看了一下,你們正在籌備的這個畫廊很有實力嘛,照這種實力和檔次,完全可以在找一個比我強很多的策劃公司來做這個案子。”

        葉宜不以為意地說:“安先生難道沒有自信把這個案子做好嗎?在我看來,安先生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安鐵盯著葉宜看了看,把那份資料往桌子上一放,沉聲道:“那好吧,我最近把你的這份資料再好好看一下,回頭有什麼疑問咱們再進一步溝通。”

        葉宜笑道:“好!我相信安先生。這段日子如果安先生有什麼疑問可以直接找我,我還有點事情,就先回去了。”

        葉宜走後,安鐵看著資料上的那個畫廊的名字“阿波羅”,投資這個畫廊的公司叫著阿波羅國際藝術品投資公司,註冊地在美國,不知道這個阿波羅的幕後老闆又是何方神聖,不過生意當然是要做的,如果一些事情被一團霧氣籠罩著,那就等那團霧氣慢慢散盡就在這時,趙燕走了進來,看一眼桌子上的資料,問安鐵:“安總,這個畫廊的策劃案子談好了嘛?”

        安鐵把資料推到趙燕面前,說:“已經說好了,你先看看這個畫廊的資料,在咱們公司挑幾個人組成一個策劃小組,專門來做這件事情,一個星期內拿出幾套方案我看看。”

        趙燕一邊看著資料一邊說:“這個畫廊很有實力啊,哦?還是美國的公司,安總,他們為什麼找我們啊?”

        安鐵皺起眉頭,說:“趙燕,你回頭查一下這個阿波羅公司的背景。”

        趙燕若有所思地看看安鐵,說:“好吧,我會儘快查一下,安總,我怎麼發現你最近不對勁啊?好像對什麼都很懷疑?”

        安鐵愣了一下,笑道:“是嗎?可能是在小號裡的後遺症,呵呵,沒事,知已知彼好辦事。”

        趙燕狐疑地看著安鐵說:“沒事就好,安總,要不明天你給公司員工開個會吧?”

        安鐵想了想,說:“趙燕,我先不打算過多參與公司具體業務,這個畫廊是個例外,另外,我最近想計劃著再註冊一個新公司,你以後來全權負責這裡吧。”

        趙燕一聽,著急地說:“安總,這麼長時間,你總算回來了,我還等著你回來把公司迅速壯大呢,這些年過去了,公司的發展進度也不很大,我還是有很多局限啊……”趙燕有些著急。

        安鐵連忙解釋:“你別急啊,姑娘,你之前不是說要成立集團公司嗎,我想註冊的就是天道文化集團有限公司,呵呵,不過,你可以具體準備一下註冊資料和註冊資金問題,還有準備物色幾個分公司總經理,都先準備著,最近,我不在公司坐班是因為要查明一些事情,公司有事我還是會回來處理的,呵呵。”

        “真的啊?太好了!”安鐵一解釋,趙燕高興得像個小女孩似的跳了起來。

        葉宜下樓的時候,早就有一輛白色的雪佛來停在門口等葉宜,葉宜上車以後,看見女孩坐在車後座上,眼睛盯著大廈的58層發呆,等車子開出去老遠,女孩才開口道:“他怎麼說?”

        葉宜微笑著說:“放心吧,他答應接手那個案子。”

        女孩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問葉宜:“葉姨,你說現在的我和以前我是不是不一樣了。”

        葉宜看看安瞳深鎖的眉頭,溫柔地笑著說:“大小姐,當然不一樣了,你現在更漂亮了,也更成熟了。”

        女孩扭頭往那棟辦公樓又看了一眼,說:“我覺得我不是以前的我了,可他一點也沒變。”

        葉宜幫女孩縷了一下頭髮,關心地問道:“別想太多了,你的眼睛不適合情緒波動太大,對了,今天上藥了嘛?”

        女孩淡淡地說:“已經好了,可我情願現在的我還是一個瞎子,就不用看那麼多了,只看心裡想著的東西就行了。”

        葉宜微微一愣,瞟一眼在前面開車的上官南,說:“大小姐,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啊?”

        女孩淡淡地說:“我沒事,對了,上官先生,那件事情調查得怎麼樣?有進展嘛?”

        上官南看一眼後視鏡,沉聲說:“大小姐放心,我已經鎖定了下一個目標,相信很快就有好戲看了。”

        女孩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後對葉宜道:“葉姨,我不想住那套別墅了,你在維也納山莊給我租一套房子。”

        葉宜看一眼上官南,見上官南沒什麼反應,含笑道:“沒問題,我會儘快聯繫,可這回你得帶著小影,否則不安全。”

        女孩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那好吧,只帶小影一個,別人最好別跟著我,我還得去學校上學呢,以後別動不動就叫我大小姐,叫我瞳瞳就好了。”

        “知道了。”葉宜和上官南一起答道。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2
第29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第1天回到天道公司,本來想與天容地產接觸一下之後找路中華再談談工地上的事情,可這一天幾乎就沒怎麼閒著,現在快要下班了,吳雅又來了一個電話。

        安鐵猶豫了一下,暗想柳如月說的果然沒錯,自己才正式踏入天道公司,吳雅就追過來了,這有點讓安鐵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個畫舫是不是覺得可以把我玩弄於鼓掌之間,安鐵在心裡笑了笑,冷冷地哼了一聲。

        “安,是你嗎?聽說你回公司啦?”吳雅嬌滴滴的聲音還是那麼銷魂。

        “是啊,今天剛在公司上一天班,你時間掐得真準吶!”安鐵淡淡地說道。

        “看你說的,我不是急著要見我的大男孩嗎?哎呀,五年了,真難以想像啊,你都不知道,我私下裡為你的事諮詢過好幾個律師,算了,不提這些晦氣的東西了,安,你還好嗎?”

        吳雅說的話很動人,若不是柳如月之前的提醒安鐵還真會有幾分感動。

        安鐵乾笑道:“挺好,不過成老男孩了,嘿嘿,聽說你現在在濱城可是風雲人物啊,能讓你這麼牽掛,我還真有點受寵若驚。”

        吳雅嬌笑了幾聲,說:“咱倆誰跟誰呀,你少跟我在這耍花腔,我現在真想馬上就見見你,安,你不會是不想見我吧?”

        安鐵道:“怎麼會呢,隨時恭候你大駕光臨,這些日子我處理點事情,回頭一有空我就去看你。”

        吳雅沉默了一會,說:“安,要不這樣吧,下星期一你來我的別墅坐坐,我有很多話一直想跟你說。”

        一直?安鐵琢磨著吳雅話裡的意思,從吳雅的態度和語氣上看,吳雅似乎並沒有對自己油腔滑調,反而比之前的每一次見面真誠很多,可就算吳雅現在跟自己接觸抱有什麼目的,安鐵也不會拒絕見面,目前為止,吳雅手下的那些項目還是天道公司不小的業務量,而且,要想把事情搞清楚,這個畫舫現在看來不接觸都不可能了,于公於私,安鐵都得去赴約。

        安鐵靜靜地說:“那就這麼說定了,我下周一去看你,聽你聲音這麼親切,感覺就像我表妹似的,表妹,你還是那麼銷魂吶!嘿嘿!”安鐵輕鬆地跟吳雅調笑著,女人嘛,一個她不討厭的人跟他調情,她總是會高興的。

        果然,吳雅一聽安鐵調戲她,聲音變得一下子清亮很多,笑意很濃地說:“安,這才是我的大男孩嘛,那下周一我在家等你。”

        掛了電話以後,安鐵輕籲一口氣,幸虧吳雅沒說馬上就見面,否則自己還真不知道此時有沒有心情跟她敘舊。

        想到這裡,安鐵的眼前有出現了柳如月的身影,安鐵心裡嘆了口氣,想,也許應該再跟她見見面,這個畫舫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下了班以後,安鐵約了趙燕出去吃飯,這次安鐵不打算談工作上的事情,只是想表達自己對趙燕這五年來的感激之情,看著這五年來雖然沒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每一個細節都做得無比細膩的天道公司,安鐵能夠想像得出趙燕這五年來為了公司付出多少心血,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能為你把公司守住5年,而且也算在穩步中發展,這份感情,安鐵一想起來,就覺得很沉重,欠什麼,不能欠別人的情,錢能還清,欠了情有時候是一輩子都無法還清的。

        安鐵選了一家市內比較有名的西餐廳,這裡安鐵以前給瞳瞳過生日的時候來過,大廳里那架白色鋼琴安鐵的印象很深,那個像夢幻一般的夜晚,在安鐵踏入西餐廳那一刻,在安鐵的腦子裡像過電影一樣呈現出來。

        想起那天給瞳瞳買那件生日禮物時自己的樣子,安鐵的嘴邊揚起一抹笑意,當時也難怪賣首飾的女孩會誤以為自己在給女朋友挑選禮物,那時安鐵的心情比和秦楓一起挑鑽戒更激動,安鐵終於明白,為自己喜歡的人付出,看自己喜歡的人快樂,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安鐵出神地看著西餐廳的大門,盯了半天,眼睛裡充滿了期待,仿佛期望大門一開,自己想見的那個人就會出來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每一次,這個餐廳的玻璃門一晃,玻璃的反光幽幽一閃,安鐵的心就要跳一下,疲憊的眼睛在瞬間也似乎亮了起來,但馬上,安鐵的眼睛很快就會暗淡下來,西餐廳的大門人來人往竄流不息,安鐵就那樣看著那個大門發呆了很久。

        就在酒吧的大門再次被人推開的時候,趙燕走了進來。

        看著穿著一身淺灰色套裝笑容淺淺的趙燕,安鐵一陣恍惚,有些後悔來這家又會勾起太多回憶的地方,安鐵甩了一下頭,對趙燕笑著說:“趙燕,點東西吧,我就知道你們女孩子都喜歡在這樣的地方吃飯。”

        趙燕眸光閃動地看著安鐵,笑吟吟地說:“安總,可我知道你不喜歡吃西餐的,要不咱們換個地方?”

        安鐵搖頭道:“人都是會變的,西餐其實也不錯,何況這裡也有中式餐點,有些東西做得比中餐還地道,不如那個鹹魚,我就覺得原汁原味,比許多好的中餐館里都強,趙燕,我現在是不是變了很多,老很多了吧?”

        安鐵有些傷感地問趙燕,問完,馬上又覺得自己好像太八婆了。

        趙燕喝了一口檸檬水,沉吟著說:“我看一點也沒變,總的來說你更成熟了,現在一見你在公司,我的心裡就特別踏實,說實話,如果安總再晚回來個一年兩年,我還真就撐不住了。”說著,趙燕的眼睛蒙上一層霧氣,低頭微笑了一下,用手摸了摸杯沿。

        看到這樣的趙燕,安鐵的心裡有點難受,清了清嗓子,道:“趙燕,難為你了。”

        趙燕撲哧一笑,拿起菜單,道:“我先點菜,我還沒在這麼浪漫的地方吃過飯呢,尤其是我對面還坐著一個大帥哥,今天我要狠狠宰你一頓。”說完,趙燕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認真看起菜單來。

        安鐵見趙燕把菜點完了,又加了一瓶香檳酒,趙燕一直坐在安鐵對面含笑看著安鐵,那眼神像一汪深潭,安鐵怕一迎上去,就被那溫柔的眼眸給吸住,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說:“對了,趙燕,之前聽你說飛飛和海軍都不在大連,他們在哪你知道嗎?”

        趙燕聽安鐵這麼一問,連忙從挎包裡拿出一張紙,遞給安鐵說:“安總,你不問我都忘了,這是飛飛姐現在的電話,她一跟我聯繫問的第一句就是關於你的消息。”

        安鐵拿著那張紙頓了一下,說:“飛飛最近來電話了嗎?”

        趙燕點點頭,說:“來過的,她說她聽酒吧裡的人說有一個客人點紅燒肉了,還囑咐我留意一下看看你回來了沒有,當時我真想告訴她你回來了。”

        安鐵神色黯然地揮了一下手,說:“趙燕,還是先別說了,你不是說她最近一直在忙影樓各地分部的事情嘛,反正她現在還是滿世界的跑,我不想打擾她做事情。”

        趙燕看看安鐵,笑了一下,道:“嗯,其實我也很羨慕飛飛姐那份灑脫,去年飛飛姐回來的時候我們吃過飯,飛飛看上去比我還年輕呢。”

        安鐵撫掌笑道:“白大俠都成精了,估計我成小老頭了,人家白大俠還是妙齡少女,嘿嘿,哎?海軍呢?”

        趙燕頓了一下,說:“李海軍的消息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不過飛飛姐應該知道的,等安總跟飛飛姐見面再問她吧,安總,你一定去貴州找過瞳瞳吧,有消息嗎?”

        安鐵神色暗淡地搖搖頭,這時,那架白色鋼琴裡流淌出一曲很熟悉的曲子,是《不想睡》?!安鐵有些訝異地往那架白色鋼琴旁看了一眼,彈鋼琴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這又是一個巧合嗎?

        “安總,你怎麼了?我覺得瞳瞳很快就會回來找你的,你也不要太擔心。”趙燕眼神複雜地看著安鐵說。

        安鐵把視線收回來,舉起酒杯,道:“我沒事,我也相信很快就會和瞳瞳見面,來,趙燕,咱倆喝一杯。”

        趙燕緩緩地舉起酒杯,跟安鐵輕輕碰了一下,然後笑盈盈地把杯裡的酒喝幹,用餐巾擦一下嘴角,情緒有些激動地說:“安總,你說這五年我有什麼變化嘛?”

        安鐵看看趙燕,笑道:“沒變,還跟以前一樣漂亮。”

        趙燕摸摸自己的臉,羞澀地笑了一下,道:“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可我還是覺得我也變了,安總,你知道嗎,咱們公司的員工還給我起了一個綽號呢。”

        安鐵饒有興味地道:“哦?什麼綽號,我沒聽說啊?”

        趙燕抿了一下薄薄的嘴唇,說:“不是什麼好聽的,叫什麼‘鐵娘子’氣死我了,可現在覺得無所謂了,估計他們平時是看我板起臉的樣子私下裡就可能會討厭我了。”

        安鐵看趙燕像是在談論別人似的談論自己,心裡那種對趙燕的愧疚感又湧了出來,深吸一口氣,說:“趙燕,你為天道公司付出了很多,如果有機會,考慮一下你自己的事情。”

        趙燕聽完安鐵的話,手無意識地往滑下桌面,手腕上的表把餐巾勾住了,酒杯被帶得歪倒在桌面上,把跟前的碟子敲得“當”地聲,所幸杯子沒有碎掉,趙燕手忙腳亂地把酒杯扶起來,然後目光閃爍地看看安鐵,說:“安總,我現在挺好啊,怎麼你急著想送我嫁妝嘛?”說到最後一句,趙燕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安鐵張了張嘴,沒想到趙燕的反應這麼大,趕緊轉移話題道:“我不是怕你為了工作上的事情都沒有自己的生活了嗎!你放心吧,趙燕,以後不用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如果真把你這個總經理給累壞了,那損失可就大了。”

        趙燕低著頭,不太自然地笑笑,沒說話,接下來氣氛變得有些沉悶。

        趙燕幾乎沒怎麼吃東西,倒是喝了不少的酒,看著趙燕的臉色變得越發紅潤,眼睛忽閃地看著自己,安鐵也搞不清楚此時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心裡不斷地想,西餐這洋玩意怎麼他媽的就這麼難吃。

        把半醉的趙燕送回家,安鐵開著車沿著大馬路閒逛,這春天裡的風越來越暖了,記憶中瞳瞳身上散發出來的青草陽光般的味道在春天裡到處都是,難道自己一直感覺瞳瞳就在身邊,也是春天造成的錯覺?!

        安鐵想起把趙燕送進家門時,臨走時趙燕那雙幽怨而失落的眼晴,背後出了一層細汗。

        感情上的事是每個人心中的軟肋,安鐵苦笑了一下,嘆了口氣,把車緩緩開向白飛飛的影樓。

        穿過一條街道,安鐵遠遠就看到了白飛飛影樓的燈箱,等到車子越來越近,安鐵看清楚燈箱上的那副照片一下子愣住了,一腳踩下去,在這條幽靜的街道上響起一聲尖銳而急促的剎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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