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個女兒做老婆‧II 作者:何不幹 (已完成)

 關閉
07131002 2009-11-25 14:55: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9 129920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3
第30章

作者:何不幹
    扼住冬的的咽喉

        會有一種物質從它體內嘔出來

        冬是乾淨純粹的

        這如同一個擁抱自然的女體

        骨子裡的純潔

        讓人頂禮膜拜

        看那些晶瑩的雪花

        以一種不疾不徐的步子迫近

        一片一片交疊至銀白

        視線已經觸摸不到它的輪廓

        來了來了

        它帶著一慣的從容

        從九天之上

        從冬的手掌

        紛紛揚揚

        我不記得是怎樣迎接

        它的到來

        也不記得用哪一隻手

        揉碎它的稜角

        這似乎已經遙遠

        以致於,它早已

        在眼角安靜融化

        它不是一片、兩片

        而是許多片、無數片

        輕而易舉

        漫過額頭、漫過懵懂的早晨

        在整個冬季留下哀怨的白霧

        薇秋凌白 《聆聽冬天》

        安鐵情緒激動地推開車門,望著影樓門口那幅巨大的燈箱發呆,雖然那照片上只是一個背影,卻宛若曈曈站在自己面前,遠處的大海和畫面裡出現的那只大手,每一個細枝末節都讓安鐵的心忍不住翻騰著。

        那一日,也是像現在這樣的春日吧,那一日安鐵記得曈曈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反覆折騰著試穿自己的衣服,每一個少女都想把自己的美展示得淋漓盡致,從一件衣服、一個飾品、一雙鞋子,或者一個甜美可人的笑意。

        在安鐵眼裡,曈曈就算是穿著一身寬大的校服美得別無二致,那個自己在火車站前領回家,並從此在自己身邊呆了四年的小女孩,早就烙在自己心裡,而五年過去了,安鐵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曈曈,你還好嗎?叔叔多想只做這照片裡的那隻手,能在你需要的時候托住你。

        安鐵失魂落魄地望著那幅曈曈在海邊拍攝的婚紗照的燈箱,那就是曈曈,那裡還有自己的一隻手,雖然這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中沒有一個人知道站在海邊一身白衣的女孩究竟長什麼樣子,可那張臉卻是在安鐵的心裡,就像用刀子刻上去一樣。

        這畫面上的那一刻真的就成了永恆,安鐵心中的永恆,安鐵有些踉蹌地走到那個燈箱下面,用手反覆摩梭著那張照片,安鐵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碰觸燈箱上的玻璃,就像那玻璃是曈曈的臉一樣。

        曈曈的臉是溫暖而柔軟的,就像一塊奶酪一樣,而指尖碰觸的玻璃帶著一股刺入骨髓的寒意,安鐵把手緩緩縮回來,往後退了幾步,呆呆地看著照片上曈曈的背影,肩膀在夜色中似乎在抖動著,這春天怎麼還這麼冷呢。

        此時此地,在這條空蕩蕩的街道上,安鐵的視線穿過那個白色衣裙的女孩望著畫面上的茫茫大海,遠方一無所有,那我們為何還要對遠方流連,難道正是遠方的遙遠,才能擱置住我們的所有期待和希望。

        “叮鈴鈴……”

        一陣清脆的鈴鐺聲在耳邊響了起來,這是多麼熟悉的聲音啊,安鐵打了一個激靈,心情激動地側著耳朵仔細聆聽著這亦真亦幻的鈴音。

        “叮鈴鈴……”

        安鐵警覺地在自己的周圍環視著,可這鈴鐺聲似乎沒有源頭,在四面八方響徹起來,每一聲回音都是那麼清晰,那麼扣人心弦,安鐵在這條街道上漫步目的地尋找著,試圖抓住這鈴鐺聲的一個顫音。

        “丫頭!是你嗎?是你!對不對?”安鐵聲音顫抖著,在大街上高聲道。

        “丫頭!你在哪?我是叔叔,你在,對不對?”安鐵聲音都有點啞了,說到最後一句,幾乎沒發出聲音。

        街道依然是空曠的街道,今晚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連一輛車都沒經過這裡,在路燈下安鐵的影子被拖得很長,而那鈴鐺聲已經消散在一陣陣春風裡,只帶來一些花草的淡淡幽香。

        也不知道在這條街道上站了多久,那陣鈴音之後,這條街道上經過了無數輛車子,興許他們都沒注意到那個站在街角的男人,可有一個纖細的身影一直望著這個男人失魂落魄地開著車子離開。

        街道又空曠起來,影樓門口的燈箱下面站著一個瘦小的影子,那背影,竟與照片上的一模一樣,可前面沒有大海,身邊也不會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托起她的盈弱。

        “大小姐,我們該回去了。”一個比站在燈箱下更瘦小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

        那個女孩身穿一身黑色休閒裝,一頭短髮襯得那張小小的臉越發白皙,可那張臉近乎冷得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緊鎖的雙眉透露出她深深的憂慮。

        “小影,他就是我叔叔,他在找我。”站在燈箱下的女孩輕輕地說。

        “大小姐,你別著急,你們總會見面的,咱們還是回去吧。”叫小影的短髮女孩站在一旁,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眉頭皺得更深了。

        “別叫我大小姐,叫我曈曈,”女孩慢慢靠近燈箱,伸出那只被燈光照得近乎透明的手,在畫面一角的那雙大手上摸著,一行亮晶晶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肩膀不住地顫抖著。

        小影怔怔地看著幾乎是趴在燈箱上的女孩,繼而,她看到燈箱上那個身穿婚紗的少女,感覺這幅照片裡的女孩像一個非常不真實的夢,而那隻手,那只男人的手卻把那個穿婚紗的女孩顯得那樣真實。

        安鐵回到維也納山莊,張生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安鐵回來,趕緊站起身,接過安鐵手裡的外套,細心地把外套掛在衣架上,安鐵有些虛弱地對張生擠出一絲笑意,然後疲憊地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

        張生看出安鐵情緒不太好,把電視關掉,看著安鐵,說:“怎麼了?大哥,你今天晚上不是跟趙總出去吃飯了嗎?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剛跟美女吃飯回來啊?”

        安鐵點了一根煙,叼在嘴裡,用手把脖子上的領帶松了松,說:“我沒事,有點累,對了,你今天感覺如何?上手了嗎?”

        張生笑道:“放心吧,大哥,我保證不會給你丟臉。”

        安鐵瞟了一眼張生,沉聲道:“先別吹,我要的是結果,對了,你晚上吃飯了嗎?”

        張生伸了個懶腰,說:“吃過了,對了,我還給你留了湯呢,大哥,這湯啊你一定得嘗嘗,最補男人那個地方,嘿嘿。”

        安鐵聽了張生最後一句話,差點讓煙給嗆到,無奈地看看張生,說:“你小子,還挺滋潤,有剩菜嗎?我還真餓了。”

        張生納悶地看著有氣無力的安鐵,“嗯”了一聲,嘟嘟囔囔地站起來,說:“我去給你熱熱吧,我就說嘛,跟個美女吃飯肯定吃不飽,俗話說的好啊,秀色可餐,可就是不摃餓呀。”說完,對安鐵賊笑了一下,鑽進廚房。

        張生的廚藝自然沒話說,雖然不如曈曈做的菜合安鐵的胃口,可這麼個將近一米八的小夥子在廚房裡為自己忙碌著做飯,安鐵的心裡還真是挺感動。張生說他在大學的時候就是個有名的美食家,在他住的那間宿舍不像別的男生宿舍裡滿是臭襪子的味道,而經常是被他研究出來的稀奇古怪的美食引來男生宿舍樓的群狼。

        當然,群狼都引來了,自然也少不了美女的光顧,總的來說張生大學的日子就是被研究吃的給荒廢了,所幸的是因為吃了張生的嘴短,張生的人緣特別好,最後畢業答辯的教授也是張生的食客之一,他就順利地畢業了。

        安鐵坐在餐桌旁,看著滿桌子的菜,立馬就明白了張生對吃的瘋狂,好傢伙,自己一個人居然做了五個菜一個湯,那些菜的做法安鐵簡直聞所未聞。

        安鐵看了一眼張生,道:“二狗,看來之前你一直沒發揮真實水準啊,趁我不在家自己開洋葷,你行啊!”

        張生瞇著桃花眼,笑呵呵地說:“大哥,俗話說做菜也要講心情講環境,你看這裡住得這麼舒服,我的心情大好,還有一點,大哥你跟美女吃大餐去了,小弟我也得自己慰勞慰勞自己啊,你說對不?”

        安鐵夾了一口看上去味道不錯的菜,一嘗,味道還真是不錯,笑著說:“你小子,還真心疼自己個,嗯,味道不錯。”

        張生洋洋得意地喝了一口湯,清了清嗓子說:“大哥,這個做菜啊,就像泡妞,每個女人是一樣材料,就看做菜的人打算怎麼做,你看,就拿這盤我張氏辣子雞來說吧,我先把它洗乾淨切碎,這是第一步要細心,然後用材料慢慢給它煨一個小時,這是第二步,要有耐心,再用大火爆炒,這是第三步,激情爆發,最後一步,水到渠成,情意濃濃,顛鸞倒鳳,色香味俱全,人間美味呀!”說著,張生夾起一塊辣子雞吃了起來。

        安鐵哭笑不得地看著張生咀嚼著號稱女人的辣子雞,差點沒把嘴裡的東西噴出來,饒有興味地說:“操!你這話要是讓女同胞聽到還不把你剁了?”

        張生把胳膊支在桌面,搖頭晃腦地說:“非也,試問天下有幾個男人肯把女人當成一道美食來操作啊,那其中的滋味我就一一說明了,你慢慢就明白了,嘿嘿。”

        對於張生這小子,安鐵實在不知道該用什麼形容他了,喝了一口張生所謂補男人那話的濃湯,誰知湯一入口,馬上就吐了出來,苦著臉道:“這他媽是什麼玩意,這麼腥?”

        張生擰著眉毛,道:“大哥,你也太浪費了,這是牛鞭湯,雖然腥點,可是壯陽,尤其是我還加了香葉和咖喱,哎呀,真是暴斂天物啊!”

        “這個也叫苦盡甘來吧,吃難吃的牛鞭,才能享受床上的極樂。”安鐵皺著眉頭笑道。

        “對了!對了!大哥,你天分真是高啊!哈哈!”張生說著大笑了起來。

        吃完夜宵,安鐵有些鬱悶地站在陽台上抽煙,張生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完,就去安鐵的房間用那台破電腦玩遊戲去了。

        安鐵望瞭望對面樓的陽台,心裡一動,對面的人家房間裡有燈光。不知道那個叫楚香的少婦是不是還住在這裡。

        安鐵這個念頭剛剛一閃過,對面陽台上的燈光突然就亮了起來,嚇了安鐵一大跳。

        就像要印證安鐵的想法一樣,楚香平靜地出現在陽台上,把一件剛剛洗完的內衣拿出來晾在陽台的晾衣繩上,晾完衣服,楚香還有意無意地往安鐵這邊看了一眼,似乎還笑了笑,然後又進房間去了。

        安鐵跟做夢似的,沒想到楚香會突然出現,沒想到她的臉色還是那麼寂寞平靜,沒想到她還像5年前一樣,似乎安鐵從來都沒有離開,似乎5年的時間,其實只是一瞬間。

        那個寂寞得像幽靈一樣的少婦不時在窗前晃過去一個身影,如五年前一樣窈窕,一樣香豔,看來有些事情是不會變的,生活大多數都很無聊和乏味,可是當年經歷過了一切,再回過頭來看著這一層不變的生活的時候,你會發現這平凡的生活竟然如此富有戲劇性,就像看習慣了的楚香家的陽台,當這個5年前平常的場景突然出現的時候,安鐵就嚇了一跳,仿佛看見了一個不可能的事情,因為安鐵認為楚香應該早就離開了的。

        看著楚香家的陽台,安鐵突然覺得內心分外溫暖,那種寂寞生活中隱藏的熱情,如此持久,讓人覺得生活如此不可思議,平凡的生活,有時候比夢還要變幻和迷人。

        安鐵摸摸脖子上的銀鎖,用手裡摸著上面的蛇形圖騰,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煙,又被從窗子裡吹進來的風吹散了。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3
本帖最後由 07131002 於 2009-11-25 17:14 編輯

第31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回到天道公司一個星期,一刻也沒閒著,而公司上上下下也都忙碌起來,星期五,公司全員工的會議是由趙燕主持的,安鐵也出席了會議,公司裡一些沒正式見過安鐵的員工也確實需要對公司這位神秘的老總有個認知,這次會議,算是安鐵回公司之後的一個正式的公開亮相。

        會議之後,安鐵回到辦公室,趙燕神清氣爽地跟進來,坐在安鐵對面,笑吟吟地說:“安總,你都成咱們公司那些以前沒見過你的女員工的偶像了。”

        安鐵摸了摸下巴,笑道:“這麼說,我對那些老員工基本沒什麼魅力了?看來距離產生美,這話一點也不假。”

        趙燕忍住笑意,道:“你還沒聽我說完吶,那些女性老員工現在都成家了,所以就不抱什麼幻想了,跟你的魅力也就沒多大關係了。”

        安鐵笑了笑,有些不知所謂地說:“哦,成家好!成家好!只要他們不會因為我這個老總有前科而對我有看法,我就謝天謝地了。對了,這些日子,你覺得張生乾得怎麼樣?”

        趙燕聽安鐵提起張生,想了想,說:“哎呀,我說我剛才開會的時候好像忘了點什麼事情,安總,張生這一個星期的業績趕上咱們公司普通業務員一個月的了,而且人緣混得極好,不愧是安總你介紹來的啊,厲害,我做業務員的時候也沒他上手這麼快,本來我還打算今天開會的時候表揚他一下呢。結果一激動,忘了。”

        安鐵很清楚趙燕對公司的業務抓得很緊,張生這小子僅僅用一個星期就能讓趙燕如此讚賞,看來這小子還真是沒誇下海口,一想起張生這一個星期來早出晚歸的樣子,安鐵笑著說:“我也看到了,張生這小子雖然平時油腔滑調,可腦子挺靈光的,也確實挺努力,趙燕,依你看他現在在咱們公司做什麼職務合適?”

        趙燕沉吟了一會,說:“我覺得再熟悉一段時間接手公司的行政工作比較好,我觀察了一下,張生做事很細心,這一個星期跟那些下面的業務員和內勤人員關係相處得特別好,特別是他接觸過的那些客戶的反應。”

        趙燕說的這個情況早在安鐵預料之內,只不過沒想到張生做得這麼迅速,安鐵想了一會,道:“要不先讓張生做我助理吧,你現在也是公司的老總了,公司裡那些雜事讓他多分擔一些,這樣你就能專心處理房地產那邊的事情了。”

        趙燕點點頭,說:“也好,我一會就出去安排一下。”說完,趙燕又道:“安總,關於房地產營銷公司那邊的事情最近很棘手,工地上出的事情大概什麼時候能有結果啊?”

        安鐵心裡一沉,這件事情的確很難辦,問題是現在這是越發越離奇了,沒想到繼上次在天容地產的工地上發生的事件之後,又相繼有幾個項目出了民工死亡事件。

        這幾天安鐵一直在與路中華在調查這幾件事情,目前還沒有什麼眉目,目前的情況連路中華都很撓頭了。幾個工地上的民工家屬情緒越來越大,帶動工地上其他的民工也情緒急躁,如果這幾件事情再沒有眉目,說不好要出大事,許多人要倒霉。

        這幾件工地民工死亡事件,絕對不是偶然,安鐵與路中華調查的結果表明,出事的工地牽連到的地產公司的名字竟然全部出現在安鐵掌握的那個名單上。

        路中華在濱城打工者中頗有威望,那也是憑著他這幾年為了這些打工者出頭說公道話,所以他的那個中華幫不跟那些所謂的黑道等同,而就是憑著這種正義感,路中華手底下的那些產業才有今天的規模。

        如今各大項目的工地屢次出現問題,而且都是一樁樁牽連到人命的事故,搞得濱城的民工人心惶惶,情緒很不穩定,眼看就有失去控制的架勢,這種群體無意識行為對誰都沒好處,所以,必須在事件惡化到不可收拾之前把事情查清楚。

        安鐵深鎖這眉頭,看看趙燕,說:“趙燕,你先別急,目前天容的問題倒是好解決,我儘量爭取下星期能與天容地產的彭玉商量好解決問題的辦法,你那邊讓銷售統一口徑,別讓客戶對開發商產生質疑,還有,讓幾個機靈點的業務員經常去工地轉轉,要是民工那邊如果有什麼異動,馬上給我通報一下。”

        趙燕道:“那好吧,我先出去給張生安排一下。”

        趙燕沒出去多久,張生就敲門走了進來,安鐵抬頭看張生神清氣爽的樣子,說道:“趙總都跟你說了吧?”

        張生笑瞇瞇地看著安鐵,說:“大哥,還是你了解兄弟的心,我可是這些天一直在等待你的一聲召喚吶。”

        安鐵把前幾日讓趙燕整理的關於公司的一些內部資料丟給張生,說:“把這些資料都好好看看,這一個星期你表現得不錯,可現在的事情更多,而且,做我的助理不能像以前一樣,要眼快手快腦子快,你現在暫時做我的個人助理,主要幫我處理一些行政管理上的事務,另外,公司很快會繼續擴大規模,行政管理上的事情會越來越多,你要儘快熟悉,趙燕現在是幾個公司的總經理,跟趙燕合作,要幫忙,不能添亂,別在我眼皮底下出什麼岔子,要不我就把你小子踢回北京去。”

        張生一邊翻看資料一邊拍胸脯保證:“放心吧,我知道大哥是有意培養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說完,衝安鐵眨眨眼睛,然後壓低聲音道:“大哥,我做這麼一個星期的業務員還發現點問題呢。”

        安鐵挑了一下眉毛,道:“說說。”

        張生頓了頓,道:“我發現咱們公司的好多老業務做事很是滑頭,他們利用自己掌握的公司的客戶資源與別的廣告公司洽談業務,這個現象很瘋狂啊,大哥,你想想看,一個廣告公司是以業務員為基礎,如果這些業務員當中有一些變成老鼠,在這個根基上打洞,一天兩天沒什麼大影響,可天長日久,你說結果會如何?”

        安鐵瞇起眼睛看看張生,然後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道:“行!沒白讓你幹業務幹這麼一個星期,你小子,看來不是沒幹事的本事,就是懶!”

        張生笑嘻嘻地說:“大哥,我會經受住考驗的,你放心好了。”

        安鐵道:“其實,廣告公司業務員,尤其是老業務員做私話是個老大難的問題,不難發現,如果你連這點事情都看不出來,那我就不止是失望了,行了,你再回去想想怎麼解決這事,然後報給趙總去處理。”

        看著張生風風火火地出了辦公室,安鐵揚起嘴角笑了笑,張生這小子還真有點大強的辦事風格,好在張生在女人堆裡滾過來的,不會因為美女亂了分寸,安鐵一直認為男人色點不是什麼大毛病,關鍵是做事要原則和立場。

        這幾天安鐵也一直在觀察張生,以前安鐵最擔心張生的事情,現在看來是多餘的了,張生多情,可張生也很有原則,尤其是對窩邊草十分注意保持距離,看他這幾天在公司裡像個謙謙君子似的,完全看不出張生會因為騙財騙色而去的監獄。

        下午,安鐵剛坐到自己的辦公室裡,路中華就帶著小黑和吳軍過來了,安鐵看到路中華今天一改平日的休閒隨意作風,換了一身黑色西裝,更襯得老大架勢十足,幸好他沒戴上一副黑色墨鏡,否則安鐵還以為是黑社會的來要保護費呢。

        今天小黑和吳軍穿得也挺精神,小黑本來皮膚就不白,再穿上一套黑西服,活脫一個做牙膏廣告的男模,而吳軍雖然看上去其貌不揚,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可那瘦小身材的骨架倒是很勻稱,特別是他那稀疏眉毛下的一雙狹長的眼睛,看人的時候,像是能從裡面射出一根釘子。

        安鐵觀察了一下眼前這三個人,還是覺得路中華耐看一點,安鐵與路中華坐在辦公室會客區的沙發上,笑道:“小路,你們今天怎麼還行頭了,搞得跟駭客帝國似的。”

        小黑露齒一笑,道:“安哥,我們華哥說了,現在經常出入這樣的辦公場所,就要整個白領的樣子,要不給你丟人。”

        小黑說完,路中華掃了一眼小黑,小黑立刻就噤了聲,吳軍賊笑著看看小黑,在小黑耳邊慢悠悠地說:“小黑,能不說話的時候就別說話,這樣會有很多好處的,想讓人看你牙白?”

        小黑閉上嘴,看一眼路中華,哼了一聲沒說話。

        路中華對小黑和吳軍比幫裡的其他管事更親近一些,他們三個原本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小兄弟,小黑在中華幫裡掌管濱城八大區管事,而吳軍活脫一個幫裡的小諸葛,小眼一瞇一個道道,他要是想算計誰,誰保准就沒好果子吃。

        路中華靠在沙發上,第一個動作就是松領帶,這與安鐵也有幾分相似,其實安鐵也不願意穿西裝,主要這幾天總要見一些老總級的人物,不得不穿罷了。

        路中華松了口氣之後,對安鐵沉聲說:“大哥,我把你上次給我的那個名單上的開發商都詳細查了一下,我也覺得這裡面好像有什麼問題,這幾天出的那些事都是他們正在開發的項目,你說這是誰這麼狠吶,拿那些兄弟們的命來整人。”

        安鐵頓了一下,說:“現在有幾家地產公司牽扯到了?”

        路中華看了一眼吳軍,吳軍立刻道:“目前有六家工地上出事了,其他一些開發商的工地現在都有我們的人在監視。”

        路中華等吳軍說完,遞給安鐵一根煙,幫安鐵點著,然後自己也點上一根,輕輕吐了一口,道:“安哥,要不是你之前提醒,我還不知道這事不像表面上那麼單純,我覺得是有人想讓我們把事情鬧起來,其實那些開發商也是被人做了手腳,現在我們必須馬上查出這個幕後主使人是誰,否則這些工地上的民工兄弟可真要鬧起來了,現在我是極力壓著呢。”

        小黑補充道:“是啊,安哥,已經有不少人埋怨華哥了,說華哥變了,這也不知道是哪個孫子造的謠,媽的!”

        路中華擺擺手,說:“先別提那些,聽聽安哥的看法。”

        安鐵站起身,在辦公室緩步走了一圈,道:“小路,現在我覺得首先是要安撫和防護,安撫那些死去的民工家屬,然後再防備別的工地上再出事,還有,應該對已經出事的開發商和工地做詳細的摸底調查,另外,別等公安的結論,派人仔細查一下已經出事的工地出事故的詳細原因和過程,另外,你應該加派人手在其他一些有你們兄弟的工地上日夜看護好了。”

        路中華點點頭,說:“嗯,就這麼辦!”

        路中華走後,安鐵從口袋裡掏出那個從陳天榮家廁所掏出來的名單,盯著上面的八個房地產商陷入了沉思。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4
本帖最後由 07131002 於 2009-11-25 17:15 編輯

第33章

作者:何不幹
    彭玉用她那雙丹鳳眼觀察了一下三個男人,然後嫣然一笑,若有所指地說道:“安總和路先生原來這麼熟悉啊?”

        安鐵聽出了彭玉話裡的意思,對彭玉笑笑說:“是啊,我和小路也是這些日子才認識,說起來還是因為你們這個項目的事情我和小路才遇到,彭總,事故調查得怎麼樣了?我聽小路說,他一直把這件事情壓著等你的結果呢,這事拖時間長了會影響咱們的銷售。”

        路中華直盯著彭玉,彭玉輕輕蹙了一下眉頭,把目光對著安鐵,路中華又看了看彭坤,彭坤還是那副白臉狐狸的樣子,回路中華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

        就聽彭玉沉聲對安鐵說:“安總說的是,不過既然路先生和安總是朋友,我想問題就好辦多了,要不咱們三個人哪天一起吃頓飯,好好商量一下,安總,路先生,你們說呢?”

        路中華淡淡地說:“那看彭總的時間安排了,不過今天我和我大哥還有點事。”

        安鐵看了一眼彭坤,道:“彭總,我這你就別客氣了,彭坤也算是我的朋友,既然你是彭坤的妹妹,以後說話也不用跟我這麼客氣,是吧?老狐狸。”

        彭坤若有所思地看看安鐵,綻開一抹燦爛的笑意,拍一下安鐵的肩膀,朗聲道:“那是,老安啊,今天你和這位路兄弟有事我就不打擾了,哪天咱倆可真得好好聚聚,估計你也知道我妹夫……”,說到這,彭坤看一眼彭玉。

        彭玉一聽彭坤說起自己的老公,臉色立馬就變了,不太高興地掃了一眼彭坤,說:“我先上車等你。”說完,對安鐵和路中華點了一下頭,道:“安總,路先生,那咱們就說定了,我回頭給你們電話確定一下時間。”

        彭坤看著自己的妹妹揚長而去,搖頭嘆了一口氣,對安鐵道:“欸,我這個妹妹啊,被家裡人慣壞了,不過現在也怨不得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彭坤的眼神很複雜,不過看得出他是真關心這個妹妹,同時也看得出彭坤似乎與這個妹妹的關係似乎不太融洽。

        安鐵對彭坤道:“我說你這兩天怎麼沒見人影,原來是看你妹妹去了,你先忙吧,咱倆找時間好好聊,這回我請你,嘿嘿。”

        彭坤又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推一下金絲邊眼睛,道:“行了,那也忙你的,等我電話。”說完,又對路中華笑著點了一下頭,向她妹妹所在的那輛車子走過去。

        安鐵和路中華上了車以後,路中華問安鐵:“大哥,怎麼你還認識那個天容地產老總的哥哥?沒聽你說起過啊?”

        安鐵攤攤手,道:“我也是剛知道,彭坤是我在號子裡認識的,因為犯貪污罪入的獄。”

        路中華點點頭,說:“哦,這麼回事啊,大哥,那既然有這麼一層關係,咱們是不是可以把咱們目前的這事從他們那裡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麼新的發現。”

        安鐵沉吟了一會,一想起彭坤那張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總覺得這個人是敵是友還需觀察一下,安鐵對路中華說:“可以考慮,不過得先搞清楚彭坤跟她這個妹妹到底怎麼回事?我這段時間碰到的事情都很巧,仔細點好。”

        路中華點點頭,往車座的靠背上一靠,說:“這個叫彭玉的女人挺難對付,上次跟我談的時候還他媽挺傲,大哥,要不是看在你們公司與他們那裡有合作,一個小娘們那敢跟我這麼大譜。”

        安鐵笑著說:“這個女人是不太好接觸,估計像她哥哥說的,被家裡人慣壞了,不過這麼年輕死了老公,的確也挺可憐的。”

        路中華看一眼安鐵,道:“大哥,你就是太好心了,那個女人哪像剛死了老公的樣子啊!”

        安鐵聽路中華這麼一說,想起去彭玉家的別墅通廁所時看到的情形,的確覺得這個彭玉還真沒為了老公的死傷心得不成樣子,那種處理細枝末節的冷靜與沉著倒是讓安鐵印象很深刻,這一對兄妹,有點意思。

        試問有哪個剛死了老公的女人還有親自打電話叫人通廁所的心情?如果真是這樣,不是她不喜歡那個死去的老公,就是冷靜得可怕。

        想到這些,安鐵的心裡又冒出一大串疑問,彭坤究竟是什麼人,彭坤和彭玉雖然長得不怎麼像,可骨子裡透露出的那種氣質倒真是如出一轍,這樣的兄妹倆一看就不是出身在普通家庭裡的人,如果是大戶人家,彭坤又怎麼會因為貪一點小錢坐了一年的牢呢?

        “大哥,我們到了。”路中華打斷安鐵的沉思。

        安鐵踏出車門,發現此時已經到了路中華的大本營,這座城市裡剛開業的一家豪華的酒店,華中酒店,這個酒店是集餐飲娛樂為一體的,所謂吃喝玩一條龍,也是中華幫的總部所在。

        這一層是路中華的獨立辦公區,裝修得倒不是十分豪華,但卻很有品味,放眼望去都是藍白相間的色調,像置身在藍天白雲中似的,讓人感覺很乾淨、很舒服。

        進入路中華的辦公室,路中華沒讓手下的人跟進來,安鐵觀察了一下路中華的這間辦公室,辦公室的面積很大,裡面也是簡簡單單的,一組舒適的天藍色沙發,擺在辦公室的正中央,辦公桌不是很大,純白色的,很簡約。

        這是安鐵第一來路中華的酒店,之前雖然聽路中華說過,原本以為這小子會佈置得跟黑道堂口似的,今天這麼一看,絲毫沒有一點黑道的感覺,連樓下的保安都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老頭,此時,安鐵對這個年輕人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再一看路中華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第一個動作就是松領帶,然後細心地遞給安鐵一支煙,給安鐵點著,然後笑著對安鐵說:“大哥,這裡怎麼樣?還行嗎?說實話,我也剛搬過來沒多久。”

        安鐵環視著這間辦公室,說:“不錯,裝修得很時尚。”

        路中華自己點了一根煙,笑道:“我就喜歡這兩個顏色,以前在看一本雜誌的時候,看到有個神廟,裡面就是這兩種顏色,那種感覺,當時讓我激動好一陣子,嘿嘿。”

        路中華在單獨面對安鐵時,就是一個陽光大男孩的感覺,一想起他對手下時的那副老大的樣子,安鐵不由得會產生一種錯位感,每個人都會在面對不同的環境和不同人塗上一層保護色,這是每個人生存法則。

        安鐵知道,路中華當初是因為家裡窮,拿著一所好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卻做了工地上的一個小工,那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安鐵能想像得到,也十分理解路中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安鐵看著路中華說道:“小路,剛才聽你說你們內部可能出了點問題,影響大嗎?”

        路中華神色一凜,皺著眉頭說:“現在還不是很清楚,不過說實話,雖然我不想把中華幫搞成一個黑社會組織,可現在的組織結構和管理方式跟黑社會沒什麼兩樣,要不是我沒心思做那些不法的勾當,估計濱城最大的黑社會頭子就是我了。所以,我手底下的一些人不理解我為什麼放著賺錢的生意不做,做那些連鎖經營的小店,沒想到這些人現在還真起異心了,不過大哥放心,我早有防備,相信等吳軍回來的時候,事情就清楚了。”

        安鐵點了一下頭,說:“小路,你的這個想法其實挺好,如果走黑道,就相當於走到暗無天日的地下,就算混得再牛逼,也見不得光,你現在的優勢是能把這些打工者的心凝聚起來,去維護他們的利益,一個總是維護別人利益的,自己也會得到利益的,這種力量如果掌控發展好了,哪是什麼黑社會能比得了的。”

        路中華沉吟了一會,說:“大哥,你的分析在理,現在我這個組織裡太複雜了,我一直頭疼來怎麼定位我這個幫會,還有就是底下人的管理,先不說這些,哪天我專門抽個時間跟大哥聊一下這個問題,讓大哥給我這個爛攤子也搞個策劃,哈哈。”

        安鐵擺擺手,說:“我也就隨口這麼一說,我看得出來,你現在早成氣候了,你大哥才剛開始,呵呵,對了,你還是先跟我說說畫舫的事情吧,上次你在那艘船上的時候我也在場,不知道你有印象沒有?”

        路中華一拍腦袋,道:“哎呀,我說我之前怎麼好像在哪見過大哥呢,大哥,你去那艘船是誰帶你去的?那個戴眼睛的人?”

        安鐵點點頭,道:“對,是彭坤帶我去的,可他似乎對那裡也不是很清楚,你了解多少?”

        路中華想了想,說:“這個畫舫明著就是一個有錢人的俱樂部,據我所知,他們這個俱樂部下面有很多高檔次的娛樂休閒場所,那艘船是近兩年出現的,知道的人都是那個俱樂部的老會員,而且需要預約核實身份才能登船,每次那艘船的位置也不同。”

        安鐵繼續問:“那極樂島是不是也是畫舫的產業?”

        路中華看一眼安鐵,皺起眉頭說:“大哥,你似乎對這個畫舫很感興趣啊?是不是你和他們有什麼牽扯啊?”

        安鐵道:“目前還沒什麼牽扯,可我總覺得這個畫舫似乎一直跟我可能有某種關聯,你繼續說。”

        接著,路中華又對安鐵說了一些畫舫的大致情況,由於畫舫的一些經營項目與路中華的有衝突,所以路中華專門對畫舫做了一些調查,目前為止,畫舫除了是一個有錢人的俱樂部之外,還給一些有特殊要求的客戶提供各種不同的服務,至於服務的內容,可以說花樣百出,可以說,畫舫真正幹的絕對不是表面人們看到的在搞什麼旅遊項目開發和地下的賭博。

        安鐵聽完,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就在安鐵和路中華正說著的時候,小黑帶著幾個人匆匆趕了回來。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4
第34章

作者:何不幹
    小黑走進辦公室以後,身後跟著的幾個人站在門口,小黑沉著臉走到路中華身邊,這小子平時臉就不白,現在這張臉像被烤糊了似的,可見工地上發生的事情很不樂觀。

        “華哥,我剛才去看了,聖龍地產的那個工地上是死了五個人,是電梯出了故障,挺慘的。”小黑情緒微微有些激動,估計現場的狀況給他觸動很大。

        路中華抬起下巴問小黑:“咱們的人不是一直在盯著嘛,發現可疑的人了嗎?”

        小黑擰著眉搖搖頭,說:“我去的時候詳細盤問了,沒發現事情發生前後有什麼異常,現在看事故的原因是施工電梯操作不當,看起來又是工人的責任。”

        路中華與安鐵對視了一眼,然後對小黑說:“要先把大家的情緒穩定一下,聯繫上開發商先安撫死者家屬,還有,你讓下面的人仔細盤問一下事件發生時的所有相關的人,有消息直接向我彙報。對了,其他的工地上再加派人手,一有可疑的人馬上帶過來。”

        小黑沉聲道:“知道了,華哥,我這就往其他工地上增派人手。”

        小黑出去以後,路中華看著安鐵說:“大哥,你看,哪有那麼巧的事,剛一個星期,接二連三地出事,對了,你剛才給我看的那張名單,我再看一下。”

        安鐵把那張名單遞給路中華,路中華看看名單上的名字和右下角的圖標,沉吟道:“這麼說,這個畫舫跟這件事也有聯繫?”

        安鐵點了一下頭,說:“很有可能,如果說那個標誌是畫舫的標誌,那麼名單前面的大寫字母可是就是他們的分組,我們暫時把這組定為房地產商的分組,可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樣的聯繫,就需要我們去調查了。小路,你的幫會裡有專門搞調查的人手嗎?”

        路中華道:“有,我會去詳細查的,我這邊要是有什麼新情況我會隨時跟大哥溝通”

        安鐵看了一下時間,說:“那行,你先查著吧,記住要穩,現在看這些事都是人為的,所以你跟那些開發商接觸的時候不要採取對立的姿態,尤其是名單上那四個沒遇害的人,儘量從他們嘴裡探探口風。”

        路中華見安鐵站起身,連忙道:“大哥,你現在要走?不留下吃飯了?”

        安鐵頓了一下,說:“不了,還有一件事,彭玉可能這兩天就會約咱倆見面,爭取在她那找個突破口,事情能解決一件是一件。”

        路中華把安鐵剛送到辦公室門口,吳軍正好趕回來,安鐵見吳軍深鎖眉頭一臉嚴肅的樣子,對路中華說:““小路,你先忙你的吧,我自己下去就行。”

        路中華看一眼吳軍,道:“行,那我就不送大哥了。”說完,對站在門口的一個小夥子道:“去,把大哥送回公司。”

        安鐵回到公司的時候,路過辦公區,看到張生坐在離自己辦公室最近的一張辦公桌上,正對著電腦很溜到地打字,安鐵悄聲走到張生身邊,往張生的電腦螢幕上看一眼,只見張生正在往電腦裡輸入資料。

        安鐵用手敲了一下張生的辦公桌,笑道:“張生,你在幹嘛?”

        張生對安鐵道:“大……”哥字還沒叫出來,立刻改嘴,道:“哦,安總,我在整理一些資料。”

        安鐵點點頭,說:“嗯,你繼續弄吧,有什麼不懂的問趙總。”

        張生笑呵呵地看看安鐵,說:“安總放心,這些東西還難不倒我,雖然我那大學是混畢業的,可學的也是資訊工程,玩電腦還比較對口,嘿嘿。”

        進了辦公室,安鐵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舒了一口氣,心裡想著彭坤和彭玉的事情,一直以來只知道彭坤的家在北京,沒想到在濱城他還有個妹妹,之前也一直沒聽他提起過。

        上次出海去畫舫回來,距離現在也有一個星期了,臨分手時,彭坤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似乎真有什麼事情要對自己說,看來得抽個時間與彭坤好好聊一下才對。

        安鐵點了一根煙,往沙發上一靠,這幾天忙碌下來感覺挺疲憊,本想出來之後認真體會一下平實的生活,可一踏入天道公司,事情就一籮筐地堆在自己面前,像是鑽進了生活給你定製的框框裡。

        安鐵靜靜地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看著窗外的陽光一點一點落下去,在辦公室的地扳上灑下一片暗淡的光影,此時安鐵是孤獨的,每當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安鐵都會不自覺地把手放在胸前的銀鎖上,想像著瞳瞳百歲的時候,瞳瞳的父親或者母親給一個粉雕玉琢的小人戴上去。

        初遇瞳瞳的時候,瞳瞳帶著一臉的稚嫩與驚慌叫自己叔叔,泫然欲泣地說自己餓,現在關於瞳瞳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一種隨時都可以觸碰的影像,一碰就碎了。

        從窗戶外面吹進來的粘稠的春風,攪得安鐵的心裡一陣發悶,安鐵跟趙燕打個招呼之後,提前離開公司,打算去外面透透氣。一踏出寫字樓的大門,安鐵突然想起自己在五年前一次特別鬱悶的時候去過的一家夫妻倆開的小酒館,打算憑著記憶找一找。

        安鐵開著車在沿著記憶中那個小酒館的方向轉悠了一會,最後,果然在一條不算很寬敞的街道上看見了那家小酒館,這裡除了周邊又開了幾家小吃店之外,其他的沒什麼太大變化。

        看著那家小店乾淨整潔的招牌“夫妻小酒館”,安鐵的心裡暖融融的,不知道這夫妻小酒館裡還像往日那麼溫馨嗎?

        安鐵停下車,掀開門口別致的布簾,一股飯菜的香味撲鼻而來,站在門口吧台後的老闆娘一看有客進來,給了安鐵一個溫和的笑容,道:“先生,請進!”

        安鐵看了一眼這個女人,除了臉上的皺紋多了幾條,幾乎沒什麼變化,穿著打扮還是那麼乾淨利索,那笑意當中散發著一股安靜、平和的感染力。

        安鐵對老扳娘點頭笑了一下,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這時,正在旁邊桌子旁收拾碗碟的女孩伶俐地走了過來,對安鐵笑盈盈地說:“您好,想點點什麼?”

        安鐵看了一眼菜單,隨便點了幾個下酒的小菜,然後又要了幾瓶啤酒,女孩拿著筆,在一張單據上飛快地記下安鐵點的東西,然後走到前臺對那個老闆娘說:“媽,你去把單子給我爸,我去給客人上酒。”

        安鐵聽女孩這麼一說,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剛才的那個女孩,那個女孩的樣子跟老闆娘還真是一模一樣,連那種溫和笑容都如出一轍,她們的丈夫和父親正在廚房忙碌,母女倆在前面招待客人,這一家子,似乎更加圓滿了。

        女孩給安鐵上完酒之後,回到吧台後面與她的母親說話,那些家常的對話聽在安鐵耳朵裡,就像另一個世界傳來似的,安鐵自嘲地笑了笑,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什麼是真實的生活,一家三口,一個小店,來自你愛的人給你一個踏實的笑意。

        五年了,有的人會更加幸福,如這小店的一家三口,也有些人越來越茫然,就像那些被慾望衝昏頭腦,疲於奔命的大多數人,還有一些人,躲在一個角落裡觸摸著自己心靈上的傷口,比如此時的自己。

        這家店的某味道不錯,酒的味道也別有一番滋味,這時,在後廚的老闆得了一個空閒,站在來看看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一家三口那種融洽和幸福,就像一根細針,戳在安鐵的心尖上,這酒喝得讓安鐵滿嘴的苦澀。

        一個人如果成心想發洩苦悶的時候,酒喝得越多反而不容易醉,眼看著五瓶啤酒下了肚,安鐵的腦袋卻越來越清醒,門口那塊藍白相間的布簾子不時被風吹起來又落下去,小店裡也逐漸熱鬧起來,店主一家三口很有默契地忙碌著,安鐵被那從簾底吹進來的暖風吹得有點暈了。

        結賬,走人,那一家子的溫馨卻在安鐵的腦袋不斷地晃悠著,想這春風再濃,也濃不過生活釀出的蜜。

        安鐵開著車緩緩行駛在大街上,華燈初上,這座城市還像往常一樣熱情,特別是在春天,那種滿眼滴翠,花團錦簇的樣子,讓人即使惆悵,也帶有一股屬於春天的甜蜜味道。

        安鐵回到維也納山莊的時候,把車停在地下車庫,一下車才感覺酒勁上來了,走路都有點發飄,就在這時,迎面開過來一輛紅色的寶萊,差點刮上安鐵,安鐵一手支著自己的車頭,看見那輛車快速鑽進車位裡。

        還沒等安鐵回過神,車裡的人就快速下了車,走到安鐵身邊,道:“你沒事吧?不好意思。”

        是個女的,安鐵定睛一看,這個女人還有點面熟,這時,那個女人也看清了安鐵,有些詫異地說:“安先生?!”

        安鐵也認出來了,這個女人是楚香,安鐵搖晃著站起身,指著楚香道:“是啊,好久不見,楚小姐。”

        楚香皺著眉頭看看安鐵,扶了安鐵一把,說:“你喝酒了吧?哎呀,喝酒還開車,你也真夠可以的。”

        感覺楚香那只溫軟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安鐵的腦袋又是一陣恍惚,道:“你開車還那麼猛啊,比我這個喝了酒的也強不哪去。”

        楚香咯咯笑了起來,說:“那次你給我送回家我還沒好好謝你呢,算了,這次我也送你回家吧。”

        楚香說笑著,仿佛就想昨天才剛剛與安鐵見過面似的。

        楚香說完這句話,安鐵有一種做夢的感覺,怎麼好像自己坐牢的5年被抽空了,仿佛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夢,然後下樓就碰到這個安鐵感覺已經非常遙遠的女人了。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5
第35章

作者:何不幹
    “不用麻煩你了,我還好,沒醉。”安鐵說著,打了一個飽嗝,滿嘴的酒氣一下子噴到了楚香臉上,從楚香皺起的眉頭裡可以很容易判斷,安鐵的嘴裡肯定是酒氣燻天。

        “還沒醉?!酒氣都能燻死頭牛。”楚香一邊扶著安鐵往樓上走,一邊說。

        “不好意思,我好久沒喝醉過了,喝醉了很舒服啊,可我現在好像喝酒喝不醉了,一個人喝酒沒意思,跟別人喝酒也沒意思。”

        “你應該有很多朋友呀,跟朋友喝酒怎麼會沒意思呢?”楚香問。

        “朋友?我是不少,可朋友也不能什麼話都能說,有的是懶得說,有的是不用說,有的沒法說,總之是說不得,說不出來。”安鐵說著說著,頭真的開始暈了,看楚香的目光也開始迷亂起來。

        進門之後,安鐵往沙發上一坐,把腳 當一下放在茶幾上,盯著楚香看了一會,似乎在確認眼前這個豔麗神秘的少婦是不是對面陽台上的那個女人。

        “你想喝什麼東西不?我幫你拿,你那麼看著我幹嘛?”楚香笑吟吟地說,臉上仿佛蒙上了一層紅潤。

        安鐵眨了眨眼睛,搖晃了一下腦袋,還像做夢似的,猶疑地問:“你是住在對面的楚香?”

        楚香笑道:“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安鐵看著楚香面不改色毫無異常的表情,說:“我們好像有些年頭沒見了吧?”

        楚香道:“是啊,好像有些年頭了,你這些年是去外地工作了?或者別的地方還有住所啊?我這幾年很少看見你家有燈光?”

        楚香表情曖昧而親切地看著安鐵,看得安鐵更加發懵。

        “等等,你是說很少看見我家有燈光?這麼說你還看見過?”安鐵突然覺得楚香說話好像有些問題,想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問題所在,馬上問。

        “是啊,一年能看見幾次吧,有什麼問題嗎?難道你從來沒回來過。”這次楚香有點迷惑了。

        “哦,沒什麼,隨便問問,也許我真的醉了。”安鐵說完,仰在沙發上開始掏出煙,試圖點上,但打了好幾次火也沒點著。

        這時楚香從安鐵的手上拿過打火機,嫵媚地對安鐵笑了笑,風情萬種地說:“你這人挺奇怪的,思維跳來跳去,還真跟常人不一樣。”

        安鐵點上煙,抽了一口,感覺身上越來越熱,要在往常安鐵早就脫了衣服,現在楚香在這裡,有不方便,但又實在忍不住,於是把外套脫了,把襯衫的口子揭開了兩顆,露出了胸口一大片肌肉和那個銀鎖片。

        “你就乾脆說我是神經病不就得了,還思維跳躍。”安鐵說。

        “還挺性感的,對了,你那個美女未婚妻怎麼總不在啊。”楚香媚笑著問。

        “出遠門了,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安鐵說完,自己都笑了起來。

        “真的?出國了?”楚香眼睛轉了轉,抿著嘴笑了笑,眼睛裡似乎有光閃了一下。看起來挺可愛的。

        “不是出國了,是出戶了,不在我家了,出戶比出國更遠是不是?”安鐵笑著說,笑得有點苦澀。

        “你們分手了?”楚香吃驚地問。

        “嗯,分手了,對了,你好像挺神秘啊,說說你吧。”對這個安鐵窺視了很久的美麗少婦,安鐵著實十分好奇,本來不太想問別人的隱私,可實在忍不住,還是問了一句。

        “那麼漂亮的女朋友幹嘛分手啊,你還真花心。我有什麼神秘的,你難道經常注意我?”楚香頗有興致地問。

        “我又找了一個,唔,沒有,我隨便問問,那什麼,謝謝你送我上來,冰箱裡有東西,想喝什麼自己拿吧。”楚香這麼說,安鐵馬上覺得自己的內心被別人看透了一樣,尷尬地笑了笑。

        楚香盯著安鐵看了好一會,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只是看著安鐵的眼睛越來越朦朧,看見安鐵似乎有些緊張,楚香伸出纖長白皙的手,放在安鐵的腿上,輕輕推了一下安鐵,柔聲道:“客氣什麼呀,俗話說,遠親不如緊近鄰,近鄰不如對門,我們也算是對門了,陽台對著陽台呀!要不你去躺著吧,我看你坐著挺難受的。”

        楚香說著,放在安鐵腿上的手並沒有停下來。

        安鐵馬上感覺有一股熱流從楚香的手上開始向全身蔓延,這熱流在身上轉了一圈之後,最後匯集在兩腿之間,安鐵那閒置了5年的小弟弟又開始有點不老實了。

        就在安鐵的小弟弟剛要抬頭的時候,安鐵不安地盯了楚香一眼,把煙緊緊咬在嘴裡,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滑稽。

        這個女人給安鐵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與別的女人不同,這個女人從來沒有在安鐵的生活中出現過,完全是一個陌生人,但這些年來,這個女人卻似乎離安鐵最近。在無數個寂寞的夜晚,無數個你心裡最隱祕最痛苦的時刻,這個女人總是會出現在安鐵的視線裡,陪著你,安慰你,一句話都不說,而你會覺得這世界是生動的,是充滿動感的,是不寂寞的。

        寂寞和秘而不宣的隱祕情感是不是也需要一個出口,那個陽台,那個少婦,是不是就是你最平常,最漫長的日子裡,總是對你開放著的出口?

        也許,安鐵也是楚香寂寞漫長的日子的出口。兩個黑夜裡總是互相注視著的人,其實不用說話,時間一長,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就會油然而生。

        寂寞是讓兩個陌生人最快走近對方的最近的通道。

        安鐵現在對楚香就是這種感覺,雖然兩個人的生活幾乎沒有任何交集,但在一起的時候卻仿佛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完全沒有陌生的感覺,反而,似乎互相都掌握了對方心靈的密碼,只要兩個人的手一動,這個密碼就會馬上打開。

        現在楚香的手就放在安鐵的大腿上,似乎試圖打開這個密碼。

        楚香的手在安鐵的腿上一寸一寸地前進著,修長透明的手指似乎會說話,顫動著慢慢地朝安鐵的私處前進。楚香的臉聲,和眼睛卻是分外平和,臉上的笑嫵媚而平靜,仿佛一個忠貞的妻子在跟自己的丈夫調情,有一瞬間,安鐵幾乎把楚香當做了秦楓,可那感覺又不對頭。

        楚香的手指傳達出來的是那種心靈上和肉體上的需求,這很奇怪,一個陌生人,在這樣一個無人的夜晚,在家一樣的氛圍中,怎麼會有心靈上的悸動。

        也許,無數個寂寞的夜晚已經成了生活和記憶的一個部分?

        安鐵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眼睛裡的目光也柔和了許多,看著楚香的臉,越來越朦朧,生活如同夢境,戲劇化的情節隨時都可能會發生。

        安鐵對眼前的場景似乎還沒有適應,感覺似乎哪裡出了什麼問題,這個時候瞳瞳已經在房間裡的,她應該在房間裡看書,或者逗她的小白和小小白玩,可是,現在這個家裡這一切都沒有了。

        一想到這裡,安鐵的小弟弟馬上軟了下來,夢境消失了,現實有回到了眼前。

        楚香讓安鐵一下子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夢境之中,但似乎卻缺少了一些重要的畫面,以前在家裡跟秦楓在一起的時候,安鐵也總是容易興奮,那時候,安鐵不明白他為什麼在家裡的時候總是那麼容易興奮和激動,好像隨時隨地小弟弟都能站起來。

        原來以前安鐵的興奮是因為有瞳瞳在家裡關注著他。只有有瞳瞳在的家裡,生活才能是興沖沖,身體上的細胞才持續地奔跑起來。

        楚香有些詫異地看著安鐵,她搞不清楚安鐵為什麼會在一瞬間起了這麼大的變化,這時候,楚香的手指已經觸摸到安鐵小弟弟的身上了。

        剛才還興致勃勃的小弟弟現在已經非常垂頭喪氣了。

        “叮咚!”就在兩個人有些尷尬的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安鐵一聽門鈴聲不由得在心裡暗暗舒了口氣。

        而楚香的臉色卻在一瞬間變化了好幾次,看得出楚香有些驚慌,但總體上楚香表現出了常人難以比擬的鎮靜,讓安鐵不得不佩服。

        “是我一個兄弟。”安鐵安慰著楚香,站起來去開門。

        張生進門之後,突然看見一個漂亮女人坐在沙發上,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好幾下,才笑著說:“大哥,有客人來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啊,我好給你們買點水果什麼的上來。”

        安鐵道:“一個朋友,碰巧遇上,你下班了?”

        張生說:“啊,早下班了,資料沒弄完,加了一會班。”

        就在兩個人有些尷尬地說話時,楚香站起來說:“我該回去了,你們忙。”

        安鐵說:“我送你下去。”

        楚香說:“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成。”

        安鐵打開門,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等楚香出門後,自己也跟在楚香後面往下走。

        在幽暗的樓道裡,楚香看著安鐵,目光如水,又有一種曖昧的情緒開始蔓延,楚香輕聲道:“你不用送我。”

        安鐵說:“走吧,我送你回去,我怎麼能讓一個女人送我回家,卻讓她自己一個人回去。”

        送楚香回來,一進門,張生就笑瞇瞇地瞪著眼睛道:“我就說嘛,我大哥的魅力肯定沒得說,簡直是勢不可擋啊,這麼快就有人追到家裡來了。”

        安鐵淡淡地說:“別廢話,你趕緊整飯吃吧,我吃過了。”說完,就鑽進自己的房間,一晚上也沒出來。

        周一早上點整,安鐵起床之後,換上運動服下樓,開始沿著原來經常與瞳瞳跑步的路往海邊跑去。春天的早晨,風吹在臉上有些涼,在路過瞳瞳出事地點的時候,似乎有一股更涼的風在安鐵的心裡吹著。

        看著那顆瞳瞳曾經躺過的路燈下面的空地,安鐵停下腳步,呆呆地看了一秒鐘,心裡像似被針刺了一下。安鐵本能地想扭頭跑過去,但卻被安鐵強制自己站在那裡,安鐵的目光由開始的痛苦慢慢地變得堅定與決絕。

        少頃,安鐵轉過頭,又慢慢沿著往海邊的路慢慢跑了起來。

        沿途的村有的開始發芽,有的枝條上還掛著乾枯的村葉,有鳥在村葉中間歡快地叫著,使春天的早晨顯得很是清醒。

        安鐵看看那些在村葉裡歡快的鳴叫著的鳥,看著他們無憂無慮不知季節寒暑的樣子,安鐵不禁笑了笑,嘴裡嘟囔著罵道:傻鳥!

        春天的美用語言總是很難描繪的,人總是不自覺地受春天的影響。安鐵的情緒不自覺地高漲起來。

        生活總是會這樣,美總是一直在哪裡,就看你有沒有一對發現美的眼睛,美還需要創造,就看你有沒有一雙創造美的雙手,如果你有幸成為一個發現創造美的人,那麼幸運遲早總會降臨在你的頭上。

        生活一直在繼續,並且要一直繼續下去,一切總會水落石出,醜陋的和美麗的,遲早總要在歲月的河流裡呈現出來,所以,有時候,能忍耐和等待,也是一種能力。

        安鐵跑完步,吃完早點之後,讓張生開車到單位,今天中午,安鐵還要去見吳雅,安鐵在心裡想,好戲就要開始了。

        安鐵情緒不錯地坐在寬大的老闆椅子上,掃了一眼整整齊齊地放在辦公桌上的文件,然後,喝了一口茶,接著,桌子上的電話就響了,是趙燕打進來的。

        “安總,幾個公司的部門經理都到齊了,會議什麼時候開始?”電話裡傳來趙燕悅耳的聲音。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5
第36章

作者:何不幹
    聽得出來,趙燕對於今天的會議很興奮,安鐵的情緒也不錯,在過去的一個星期裡,安鐵和趙燕多次商議過籌建集團公司的事情,籌建集團公司也是趙燕多年的願望,但一直因為各種原因沒有實現,倒不是資金不夠,集團公司註冊資金是趙燕000萬人民幣,天道公司目前沒有問題,而是怕攤子鋪大了難以掌控。安鐵一回來之後,趙燕就極力鼓動安鐵成立集團公司,其實趙燕也是希望她和安鐵一手創立的事業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和本質上的飛躍發展。

        安鐵回來的日子,成立集團公司的事情也一直在考慮,註冊簡單,主要是未來公司的發展方向和選擇項目的問題。

        目前主要考慮的方向主要是兩個方面,一是以文化產業為主,以貿易實業為輔,二就是以貿易實業為主,而以文化產業為輔。雖然看起來區別不大,實際上對公司的前景來說影響巨大。如果確定以什麼為主,以後公司的人力和物力大部分都要集中投入在主要的方面。

        以安鐵的意思,當然會讓天道公司朝著文化產業方向發展,這個方向也是安鐵最熟悉的,可是文化產業雖然是個朝陽產業,可現在這個文化產業市場目前還十分不成熟,而且文化產業市場目前好多地方還涉及到意識形態問題,比較敏感,不可預知的情況比較多;而做實業貿易就要有把握許多,只不過,做實業和貿易要想有長足的發展,投入相對會比文化產業大,而且利潤比做文化產業薄。

        最後,安鐵還是決定天道公司發展方向還是以文化產業為重點方向,同時把資金先期主要投入在實業貿易上,就是說,文化產業作為公司長遠發展目標,而近期主要精力集中在實業貿易上。

        放下趙燕的電話,安鐵拿起桌子上的文件,整理了一下衣服,精神抖擻地出現在會議室。

        站在會議室的門口,看著會議室內整整齊齊坐著安鐵0來個公司部門主管,一個個都坐在那裡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安鐵,安鐵不由得心裡一陣激動,看來,不好好大幹一番,也對不起同志們對自己的信任,有時候,公司做到一定程度,這公司其實就不是你的了,而是大家的,做好一個公司,其實真正的意義其實不是賺錢,而是要承擔一種責任,為了這種責任,你必須要賺錢。

        安鐵穩了穩心神不動聲色地走到會議桌中間,挨著趙燕坐了下來,輕聲說:“趙燕,開始吧!”

        張生趕緊把會議記錄本打開,和另外一個秘書一起坐在一旁開始記錄。其他人也都把自己面前的文件夾打開,拿出裡面事先準備好的文件,氣氛陡然變得嚴肅起來。

        趙燕挺了一下身子,美麗動人的臉今天更加白裡透紅。趙燕目光清亮地掃了一圈,然後激動地說:“各位,今天的會議,是我們公司發展歷史上一個非常重要的會議,天道公司成立8年來,經歷了許多的坎坷,一直在百折不撓地奮力前行,其中的辛苦,我和大家都深有體會,我們的安總更有體會,到今天,我們終於要邁出歷史性的一步,今天,我們終於有了一個決定,為了這一步,我們準備了許多年,我們的決定是:天道文化集團公司正式開始進入籌備階段。”

        趙燕說完,會議室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趙燕說話的時候,聲音似乎都有些發顫,激動的眼圈都紅了,安鐵看了趙燕一眼,心裡也起伏不停,為了這一天,趙燕付出了太多,天道公司走到這一步,沒有任何投機取巧,都是同志們一步一個腳印陪著走過來的。

        掌聲停止後,趙燕眼睛紅紅地看了一眼安鐵,接著說:“希望以後,我們大家在安總的帶領下,以天道文化集團為家,以做天道人為傲,為天道公司的發展貢獻自己的力量,下面請安總講話。”

        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之後,安鐵揮揮手讓大家安靜下來,然後說:“大家好,剛才趙總已經說了,天道文化集團從今天起正式進入籌備階段,最晚,兩個月後,集團一切準備工作到位,各項目開始啟動,回頭趙總會有具體安排。今後,集團將以文化產業為長遠發展方向,同時,實業和貿易將會齊頭併進,大家應該也有所了解,安鐵趙燕世紀是文化產業世紀,具體分析發給大家的文件里都有闡述,我就不多說了,今後公司將在廣告公關、文化、房地產、貿易等四個方面入手,集團暫時由天道文化傳播公司,天道房地產開發公司、天道貿易公司和天道新媒體營銷公司四個公司組成,我任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趙燕任天道集團常務副總經理。另外,各分公司總經理由趙總宣布一下。”

        說完,安鐵無限信任地看了趙燕一眼,趙燕在大家熱烈的掌聲中聲音清脆地說:“天道文化傳播公司總經理由歐陽振聲出任,天道房地產開發公司總經理由陳建良出任,天道貿易公司總經理由齊名出任,至於天道新媒體公司先暫時由我兼任,這是公司目前新開發項目,回頭我們將會做專門研討,希望大家踴躍為公司發展獻計獻策,為天道集團輝煌燦爛的明天一起努力……”

        開完會之後,天道公司像過節一樣熱鬧非凡,大家都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憧憬,會議開了一個上午,散會時候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大家還在辦公室圍在一起議論紛紛,連吃飯都忘記了,整個公司看起來一片欣欣向榮的氣象。

        安鐵在吃午飯的時候才想起上個星期吳雅約自己去她的別墅,一想起吳雅那棟豪華別墅安鐵就有些頭疼,一去那個地方總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發生,也不知道這次去會面臨什麼樣的場景。

        其實,安鐵反倒希望吳雅還是那個剛回國的女房東,住在酒店的套房裡,聽著德彪西的月光曲,帶著一種別樣的風騷跟自己聊聊她的歸國計劃,可現在,這個吳雅就像是一個揮金如土的富婆,更像是一個黑社會的大姐大似的,有點像滿是尖刺的玫瑰,讓人想碰一下卻覺得扎手。

        這幾天,安鐵在吃午飯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一個人,坐在附近商場美食街的一角,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有一種非常真實的生活感覺,尤其是,這幾天,安鐵發現商場的美食街裡出現這麼一批人,就是報紙上報道過的“吃剩飯一族”,這個現象讓大多數人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今天安鐵基本上沒什麼胃口,要了一份套餐只是隨便吃了幾口,安鐵坐在那的時候,總感覺有好幾雙眼睛放著亮光盯著自己桌上的那份套餐,於是,安鐵可以肯定,自己被那些吃剩飯一族給盯上了。

        安鐵站起身,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電梯旁邊,扭頭一看自己原來坐的位置,果然,看見一個又高又壯的紅臉大漢坐在那拿起筷子就開吃了,這人絲毫沒有猶豫,也不理會周圍人目光,吃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

        安鐵皺了皺眉頭,心底就像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我看到了,我們想到了些什麼,可我們卻開不了口,這樣的事情就像一個冷笑話,笑過的背後是無法言說的悲涼。

        安鐵心情很鬱悶地回到寫字樓的辦公室,坐在那靜靜地抽了一會煙,然後甩甩頭,撥通了吳雅的電話。

        “安,我還以為你把我們今天見面的事情忘了呢,還好,你在我給你打電話之前把電話打來了,要不我可就傷心了。”吳雅嬌滴滴的聲音像玉珠子敲打著玉盤。

“哪能呢,我可不比你,現在忙得焦頭爛額,剛倒出空來,你現在在家不?”安鐵道。

        “在,等你一天了,你過來吧,我給你煮咖啡喝。”吳雅慵懶地說道。

        “好吧,見面再談。”說完,安鐵把電話掛了。

        安鐵開著車,慢悠悠地往吳雅的別墅走,心裡琢磨著該問吳雅一些什麼樣的問題,再神秘的東西也會在特定的時候被揭開面紗,安鐵還是以前那樣的想法,這世上沒有絕對的壞女人,所以安鐵情願在面對任何一個女人的時候,想想她的好處。

        說起來吳雅這個女人一直跟自己關係算是不錯,無論是私交還是在生意場上,想起當年自己離開報社,還是吳雅的支持或多或少地幫了自己,否則,天道公司也不會在脫離報社之後更勝從前。

        到了吳雅那棟別墅的院門前,安鐵按了幾下喇叭,大門緩緩打開,沿著那條寬敞的路往別墅的所在開進去,看到寬闊的草坪和花團錦簇的植被,在稍遠一點的地方,好像還有一個小型游泳池,這女人真是夠奢華,夠享受。

        把車停在華麗的別墅大門前,立刻就有一個服務生打扮得小夥子過來給安鐵開車門,下車以後,安鐵看到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走過來,臉上帶著標準而職業的笑意,引著安鐵進入別墅。

        這次,管家沒帶著安鐵在一層停留,直接帶著安鐵上了三層,然後領著安鐵穿過長長的走廊,在走廊盡頭的一扇大門前停了下來,對安鐵說道:“安先生,吳總在裡面等你。”

        安鐵對那個管家點了一下頭,那個管家就離開了。

        安鐵敲了兩下門,裡面傳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請進!”

        推開大門,裡面燦爛的陽光晃了一下安鐵眼睛,只見吳雅穿著一身很隨意的純棉衣褲從落地窗的光線中緩緩迎上來,果然是美女都是閃亮登場的,五年,對於一個善於保養的女人來說,應該不會發生太大的變化,吳雅有這個資本讓她那姣好的容貌保持不變。

        看著吳雅那張嫵媚動人的臉,安鐵展開笑容,道:“你的風采更勝當年啊,還是那麼動人,嘿嘿。”

        吳雅深諳穿衣之道,知道什麼樣的年齡適合什麼樣的打扮,以前見吳雅經常穿著或者隆重或者性感的禮服,今天見吳雅一身隨意的純棉衣褲,把頭髮扎了一個馬尾,使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女人年紀越大應該激發著生命的活力,如果吳雅現在的年紀再穿的像以前那樣亮相,無疑只會增添一份滄桑感,看她略施粉黛,活力四射地緩步走到自己身邊,抬起下巴,甜膩地對安鐵笑著說:“安,你還是那麼會說話,你說怎麼能讓我不想你想到骨頭裡啊。”

        安鐵掃了一眼這間佈置考究的套房,這個吳雅雖然說話洋腔洋調,可骨子裡還是很古典的中國女人,所以她住的房子一般來說都帶著一種濃濃的古味,可你單看這裡的東西,卻是現代感十足。

        安鐵大咧咧地坐到那張碎花沙發上,看著吳雅慵懶地坐在自己對面,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安鐵下意識地點上一根煙,抽了一口,對吳雅道:“怎麼?看我成老男人了是吧?”

        吳雅嬌笑著說:“在我面前提老?你不厚道啊,我才是成了老女人了,你比我年輕多了。”說完,吳雅的眼裡閃過一絲很複雜地情愫。

        這個時候,傭人端進來兩杯咖啡,放在吳雅和安鐵面前,咖啡的味道很是香濃,一股撲鼻的熱氣迎面而來,吳雅抬起下巴對安鐵笑了一下,說:“嘗嘗,是我親手煮的,別處可喝不到。”

        安鐵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翹起二郎腿,道:“我一直喝不慣這玩意,不過你親手煮的,味道的確很不一般,嘿嘿。”

        吳雅掩嘴笑了笑,說:“真不該見你,一見了你啊,皺紋都要多幾條,對了,我聽說如月之前找過你,你人緣不錯嘛。”

        安鐵頓了一下,帶著玩世不恭的笑意道:“欸,沒辦法,個人魅力問題。”

        吳雅撇撇嘴,說:“看把你美的,不過你還就是這麼個讓人忘不了的人。”說完,吳雅站起身,走到安鐵沙發的扶手上坐下來,把手放在安鐵臉上,眼裡噙著笑意。

        安鐵揚起臉,伸出胳膊摟住吳雅的細腰,吳雅就勢坐到安鐵腿上,勾住安鐵的脖子,安鐵似笑非笑地看著吳雅的嘴唇離自己越來越近,吳雅身上那種甜絲絲的香水味道充溢著安鐵的鼻息,安鐵仰起嘴唇笑了一下,接著,吳雅嬌嫩的嘴唇就壓在了安鐵的唇上。

        成熟女人的味道從舌尖一圈圈擴散開來,安鐵嫻熟地含住吳雅嘴裡的柔軟,與其說這是一個舌吻,不如說這是一個男人和女人的吻劑大比拼,眼看著吳雅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倒在自己懷裡的身子也越來越柔軟,安鐵輕輕咬了一下吳雅的舌頭。

        吳雅嬌呼一聲,緊緊環住安鐵脖子,眼睛裡放出異樣的光,像一只修煉了千年的狐狸精,一時間兩個人呼吸也越發急促起來。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5
本帖最後由 07131002 於 2009-11-25 17:55 編輯

第37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看到吳雅最終在自己的懷裡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眼睛裡的笑意更濃了,迅速離開吳雅的嘴唇,看著吳雅低聲說:“怎麼樣?大男孩的味道變沒變?”

        吳雅微微愣了一下,然後咯咯笑了起來,站起身,重新坐到安鐵對面,似笑非笑地看著安鐵,說:“不行了,看來我的大男孩真是長大了呀,要不要再加點咖啡,這一杯好像已經涼了。”

        安鐵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說:“不用了,現在天氣越來越熱,喝點冷咖啡味道也不錯。”

        吳雅盯著安鐵看了數秒鐘,然後垂下頭,緩緩地說:“安,跟你說個事,畫舫,你知道吧?”

        安鐵心裡一動,淡淡地說:“嗯,你不是說過嘛,當時聽你說就是一個娛樂性質的俱樂部,一直還很好奇,看你們運作挺神秘的,也就沒詳細問。”

        吳雅抬起頭,迎上安鐵的目光,道:“其實也沒你想的那麼神秘,不過是一個國際性的俱樂部罷了,五年前,我回到濱城,其實就是為了運作這個俱樂部。”

        安鐵點了一下頭,道:“這麼說,你現在是這個畫舫在濱城的負責人?”

        吳雅頓聳聳肩膀,說:“算是吧。”

        安鐵看了看吳雅,只見吳雅面色平靜,微微下垂的眼簾在眼瞼上留下暗淡的影子,這個女人年紀越大藏得越深了,現在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安鐵道:“那,你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是想把我也發展成為俱樂部會員嗎?”說完,安鐵擠出一個不是很自然的笑容。

        吳雅道:“那有什麼?我想可能是之前我對你說紋身的事情把你嚇壞了,其實加入這個俱樂部並不是所有人都要紋身,我們給會員提供各種各樣的服務,相當於幫助會員做公關性質的工作,這個潛力很大,伸縮性也很強,你知道在中國做事情,最主要就是拉關係,由我們在中間協調,辦事情會容易很多。”說到這裡,吳雅話鋒一轉,道:“安,我們在生意上合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很看好你的能力,尤其是現在,我非常需要一些有能力的人來幫我做事情,你考慮一下好嗎?”

        安鐵沉默了一會,笑道:“吳女士,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現在不過是剛出獄不久,還需要在社會上繼續改造,如果我現在要是沒天道公司,興許在哪個角落裡通廁所呢,你覺得我這樣的人真是你需要的人才嗎?”

        吳雅神秘地笑著說:“安,幹嘛反應這麼大,我現在不是讓你考慮嗎,現在天道公司與畫舫的合作也不算少了,你可以看得到的,與畫舫的合作對你來說有很多好處啊。欸,算了,先不說這些了,可能之前我對你描述的畫舫給你形成了不良的印象,我們還是談點別的吧。”

        接下來,果真如吳雅所說,兩個人談起了一些五年前的事情,說起秦楓和柳如月的時候,吳雅曖昧地對安鐵笑著說:“安,秦楓和如月似乎對你還是念念不忘,你看,你的魅力還真不是一般地大,不過,我很理解這兩個妹妹為什麼對你情有獨鍾。”

        安鐵啞然失笑道:“聽你這意思,我怎麼感覺你是在譴責我花心啊。”

        吳雅雙手抱著肩膀,輕楚眉頭,說:“怎麼會,男人要是不多情,就沒有趣味了,對了,你怎麼不想問問她們現在的情況?”

        安鐵點了一根煙,沉默了一會,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活法,我覺得我現在最主要的是把握好自己該做什麼,其他的我沒興趣。”

        吳雅歪著頭看看安鐵,說:“哦?那麼安你現在最想做什麼事情?可以跟我說說嗎?”

        安鐵想也沒想,就道:“老老實實地生活。”

        吳雅微笑著點點頭,說道:“的確,也許真實一點,平淡一點的生活才是觸手可及的,安,你現在的確變了很多,更成熟了。”

        安鐵懶洋洋地往沙發上一靠,笑道:“再不成熟起來,錯過的東西就會更多。”

        這時,吳雅突然問道:“對了,你那個小姪女現在有消息嗎?”說完,吳雅似乎又覺得後悔了,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說:“哎呀,你看我,我不是故意想提起的,你當我沒說。”

        安鐵面色平靜地看著吳雅,道:“沒什麼,我現在正在找她,雖然我知道別人對我們看法不是很好,但別人的看法跟我沒什麼關係。”

吳雅贊嘆道:“安,我就喜歡你的坦率,真心希望你能找到那個美麗的小女孩。”

        安鐵看看吳雅,從吳雅的表情上,看不出她對瞳睡的事情究竟了解多少,本想問她一下,可想起柳如月說的話,心裡便猶豫起來。

        就在這時,房門響了幾聲,接著柳如月推門走了進來。

        吳雅看到柳如月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曖昧地看著安鐵笑笑,說:“安,你看我說得沒錯吧,看來我這個妹妹對你還真不錯。”說完,抬起頭看看柳如月,道:“你這個丫頭啊,是不是聽說我叫安過來,就急匆匆趕來見一面啊?”

        柳如月坐到吳雅身邊,看看安鐵,然後挽著吳雅的胳膊,道:“吳雅姐,你就會笑話我,我也是剛來看你,聽說你和安鐵在樓上就過來看看。”

        吳雅若有所思地看看柳如月,又看看安鐵,道:“那正好,如月,你跟安敘舊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要幫我招呼好安,知道嗎?”說完,吳雅站起身,對安鐵道:“看看,我多疼你,知道你面對我這個老女人提不起興致,讓這個小美人陪你。”

        柳如月臉一紅,對吳雅說:“吳雅姐,你就知道取笑我,你要是再這麼說,我可走了,你的客人你自己招呼。”

        吳雅對安鐵眨了一下眼睛,然後說:“不說笑了,安,我和你說的事情你可以考慮考慮,你放心,我不會害你,行啦,我走了,有我這個妹妹陪著你,也不算我失禮吧?”

        安鐵對吳雅道:“不用對我這麼客氣,你去忙吧,哪天有空我清你吃飯。”

        吳雅出了房間之後,柳如月收起之前輕鬆的笑意,與安鐵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陷入沉默當中。

        安鐵看著穿著黑色靴褲,梅紅色小西裝的柳如月,而此時柳如月也靜靜地看著安鐵,一時間,兩個人都不知道此時該說些什麼,不過面對柳如月的確比面對吳雅讓安鐵輕鬆很多,這個個性倔強的姑娘,雖然變了很多,可眼底那種坦誠沒有變。

        安鐵率先開口道:“如月,一直沒問你,現在在做一些什麼事情,還順心嗎?”

        柳如月眸光閃動地看著安鐵輕輕笑了笑,用手縷一下額前的頭,道:“我這五年來一直在外地,有時候還出國,總的來說還可以吧。”

        安鐵沉吟了一會,又問:“那,想必你與王貴的恩怨現在也解決了吧?”

        柳如月聽安鐵提起王貴,臉色微微變了一下,眼神變得凌厲起來,沉聲道:“我還不想那麼快解決他,不過,現在也快到時候了,對了,安鐵,王貴現在好像也開了一家廣告公司,這個人渣也不知道那根筋不對,居然在外聲稱自己要做文化產業的帶頭人,你說多可笑。”

        安鐵有些訝異地看看柳如月,道:“是嗎?他有廣告公司我知道,沒想到這人還挺執著,做他的豬肉產業不是就很好嗎,不過此人也算有些能耐,不能小看了他。”

        柳如月啐道:“哼,不過是我這兩年忙著手頭的事情沒空搭理他,現在我可有時間跟他慢慢玩。”

        看著柳如月那充滿仇恨的眼睛,安鐵的心裡一陣發涼,看來讓一個女人恨上是一件太危險的事情,幸好自己對女人還算可以。

        柳如月的執念很深,不過她能忍耐這麼久,看來,恨這個東西有時候真的比所謂愛情要長久,安鐵現在不懷疑柳如月的能力,卻擔心她最終在王貴那討回公道之後,會不會感到為此付出那麼多感到不值。

        安鐵嘆了口氣,一臉笑意地看著柳如月,說:“姑娘,現在我算肯定,你還沒變,快成戰鬥女神了,嘿嘿。”

        柳如月睜大眼睛看看安鐵,然後失笑道:“怎麼?難道你以為我現在變成什麼樣了?”

        安鐵道:“沒具休想,不過我現在鼓勵你好好教訓王貴那孫子,然後儘快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要是有需要,我會幫你。”

        柳如月抿嘴笑了笑,沒了剛才那種凌厲,倒是多了一份自信,眼睛亮閃閃地盯著安鐵,說:“好啊,像五年前那樣,再讓王貴那頭豬掉肉,哈哈。”

        柳如月的笑得很開心,在午後明媚的光線中,還帶著幾分天真與率性,就像是一個被欺負的小女孩在地上畫著圈詛咒那個欺負他的人,看到這樣的柳如月,安鐵倒覺得自己的諸多擔心好像有些多餘。

        安鐵離開吳雅的別墅,心裡還想著與吳雅和柳如月的對話,吳雅還是像從前一樣,態度不是很鮮明,像是在跟你打太極,又像是在做什麼試探,搞得安鐵心裡很不爽,可也總算又認識到一點真相的苗頭,畫舫想拉攏自己,這樣很好。

        安鐵一直認為,瞳瞳的失蹤跟畫舫這個神秘組織或多或少會有一些聯繫,當然,還有那個神秘的老師,既然這些人紛紛來找自己了,就不要太過急躁,走一步看一步。

        安鐵沿著通往中山廣場的一條路緩緩向前開著,路邊的花圃裡那些 紫嫣紅的花朵讓這個春天看起來熱鬧而爛漫,此時,收音機裡傳來一陣關於最近民工頻頻出事的報道,安鐵把收音機的聲音調大,仔細聽了一會。

        事件一點進展也沒有,民工的情緒一直是路中華在壓著,可如果事情不儘快解決,恐怕路中華自己都很難收拾了,安鐵皺著眉頭,越聽越覺得煩躁,上次聽路中華說起他那個幫會裡還有內憂,真替這個小兄弟捏一把汗。

        就在這個時候,安鐵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彭坤打來的。

        “老安,晚上有空嘛?我請你到我家做客,嘿嘿。”彭坤慢悠悠地對安鐵說道。

        “你個老狐狸,你在大連安家了?有女主人不?”安鐵微微楞了一下,然後輕鬆地說,看來,彭坤也要行動了,狐狸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5
第38章

作者:何不幹
    “我那有什麼女主人,沒人要我,呵呵,來吧,我在家等你。”彭坤呵呵笑道。

        “那行,我這就過去,你住哪?”安鐵問。

        安鐵按彭坤說的地址找了過去,彭坤住的地方安鐵知道,那是濱城當年最索華的一個小區,雖然在市中心,但小區卻是三面環山,只有一個出口通到外面的街道。山腰還有一個人工湖,可以釣魚。小區風景清幽,在城市內非常罕見。

        濱城其實是一個大的半島,市內有不少山,靠海邊尤其多,就像安鐵住的維多利亞山莊,旁邊就是山。但像彭坤住的這個小區離海遠,處在市中心位置而三面環山的所在也是唯一的一處。

        說起來這個小區很神秘,因為這裡住的人都很神秘,因為是濱城早期所蓋的最豪華的小區之一,很有名,當時有不少全國當紅的明星大腕在這裡賣房置業,涉及演藝娛樂體育文化各個領域,這些人置業買房大多一陣風,加上濱城是全國著名的旅遊城市,買了房,偶爾來住一陣,過幾年也就很少來了。所以這個小區現在的房子大部分不是空著就是出租,房子的主人漸漸退出了人們的視野,這個當年著名的小區也成了人們的回憶。

        安鐵來到彭坤所在的小區,開車從小區門口進來,如同進了一個世外桃源,小區裡的人們神情悠閒,面色散淡,一個個者起來都像那些沒落的責族似的,氣質跟彭坤倒是非常相似。

        彭坤住的是一個四戶型歐式建築,從外表看比軟舊,跟這個小區其他樓的外觀差不多,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這個小區裡那種歐式建築比軟多,屬於以前中國地對西方審美盲目跟風的產物。

        進了一個門洞,上了二樓,二樓只有一戶,按響門鈴,彭坤穿著整潔乾淨、質料高級的家居服,腰上系著一根寬而柔軟的腰帶,款式著上去像個日本武士穿的衣服。

        “老安,快進來!”彭坤開門一見安鐵,殷勤地請安鐵進門。

        換鞋進門之後,安鐵掃了一眼間裡的佈局,這是一個越層,一層客廳就有一百多平米,敝開式的廚房,客廳裡錯落有致地擺放著各種家電,靠窗子的地方放著健身器材,會客區的茶幾古撲素雅,茶幾上放著一套更加古撲的茶具。

        “老狐狸,你住得不錯啊,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間,太奢侈了吧?!”安鐵大笑著走到茶幾跟前,看了一眼窗外,窗外就是山,山腳下還栽著茂盛的青竹,正是下午時光,陽光和竹影在窗台輕輕拂動,一片風雅情致。

        彭坤的額頭上有一層細汗,看來是剛剛健身鍛鍊結束。

        “竹影掃街塵不動,好環境。”安鐵不由得感嘆著:“你還真會享受啊!”

        彭坤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坐下來,開始泡茶,水是燒好的,看來,彭坤今天似乎專門在等安鐵。

        “這個房子是臨時從仲介租來的,感覺還不錯,回頭我問問,如果主人願意出售,我倒是想買下來,這個地方環境的確很好,位處鬧市,有山有水,這樣的地方難找啊。”彭坤一邊慢悠悠地跟安鐵閒聊,一邊程式嚴謹地把一塊潔白的毛巾放在手邊,然後洗茶、泡茶,然後用毛巾擦擦手,對安鐵笑了笑道:“安兄,今天我請你來是不是感覺有些突然?”

        安鐵看著從容安定的彭坤,笑了笑道:“不突然,我到是對你這麼熟悉濱城有些好奇,我在這個城市住這麼久了,這麼好的地方,我租房不見得一下子就能想到這裡,這個地方似乎被濱城人遺忘了。”

        “這不奇怪,現在一些美好的東西人們都遺忘得差不多了。”彭坤說著,開始拿起茶壺斟茶,斟好後,雙手端到安鐵的面前,笑道:“這是上好的極品黃山毛峰,穀雨前後採摘的第一遍茶葉尖炒製而成,嘗嘗看看,味道怎麼樣?”

        安鐵接過茶杯,喝了一大口,把茶水含在嘴裡一會,然後咕咚一聲咽了下去,嘆了口氣,看著彭坤眼睛轉了轉,笑道:“好茶!的確好啊,口感醇厚,清香馥郁,只是被我這個粗人這麼糟蹋,有些暴珍天物,哈哈!”

        “知道安兄喜歡喝茶,而且是行家,所以特別請安兄來品嘗。”彭坤笑瞇瞇地道。

        “這樣幽靜雅緻的地方的確是喝茶的好地方,更是喝茶的好時間,可老狐狸你不會光是讓我喝茶來的吧?”安鐵淡淡地說。

        “當然是喝茶,無論什麼事情總要等喝了茶再說,一個人一生總是有做不完的事情,該來的總要來,該去的留不住,還是不要耽誤喝茶的好。”彭坤說著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慢悠悠品嘗了一口,然後閉上眼睛,似乎對剛入口的茶香有無限的回味。

        “很好,好極了!”安鐵說著,也端起了茶杯。

        “什麼很好?”彭坤睜開眼睛,好像安鐵的話讓他很好奇。

        “我說你說的話很有道理。”安鐵說著,也慢悠悠地閉上眼睛,悠然地說:“清風竹影,茶香繞衣,這種感覺我怎麼感覺是在日本,難道你跟日本有很深的淵源?”

        安鐵說完,彭坤睜開了眼睛,看著安鐵笑道:“你錯了,這種感覺不是日本的,恰恰相反,這種一種中國的情境,只不過,日本人從中國這裡學了去,一直當作寶貝一樣繼承了下來,而我們卻忘記了太多的東西。“

        安鐵也睜開眼睛盯著彭坤道:“不是我們忘記了,而是被我們破壞了,我們一直在革命,我們把自己民族文化裡許多東西都破壞了,而且還在破壞,破壞著一切可能破壞的東西,我們把這種破壞叫做革命。”

        彭坤悠然道:“說得好,老安,你對畫舫知道多少?”

        安鐵哈哈笑了起來,這個老狐狸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於是說:“你對畫舫好像比我知道的還多。”

        彭坤突然坐直了身體嚴肅地說:“老安,你是明白人,你可能對我為什麼對畫舫了解這麼多感到好奇,對我以前也比軟好奇,我老實告訴你,我是畫舫的會員,我的經歷其實很簡單,名牌大學畢業,畢業後進機關,一帆風順做到了一個實權部門的副局長位置,你知道,實權部門的是非總是要多些,我也一樣經受不住誘惑,我在外面辦了幾個公司,後來被發現了,你知道公務員是不允許辦公司的,於是我被調查,最後涉嫌職務犯罪,畫舫幫過我的忙,所以判得很輕。”

        安鐵看著彭坤說:“哦,看來這個畫舫能量不大,在北京也玩得這麼溜,看來我真是對畫舫了解得太少了。”

        彭坤看了看安鐵,頓了一下說:“其實,我對畫舫了解也不多,據我了解,畫舫基本上就是一個公關性質的俱樂部,其功能也不過是利用和整合分布在社會上的會員的各種資源,互相幫忙做一些事情。”

        安鐵盯著彭坤問:“那畫舫的利益在哪裡?”

        彭坤看著安鐵想了想說:“當然,畫舫也會從這種資源整合裡得到好處,比如他們自己做的項目,和收取的會員費。”

        安鐵問:“會員費是多少錢?”

        彭坤道:“大概每年10萬左右。”

        安鐵問:“俱樂部裡有沒有官員是會員?他們也交會員費。”

        彭坤頓了一下,眼睛轉了轉,看著安鐵頗為含糊地說:“這個我倒不知道,應該不會。”也不知道他是不知道有沒有官員會員,還是說官員會員是否交會員費他不清楚。

        安鐵笑笑說:“畫舫應該不會是為貪圖會員們交的這點會員費吧?他們能輕易幫你的刑期減到一年,聽起來畫舫倒像是一個公益性質的組織。這麼說來,我都心動了。”

        停了一下,彭坤又說:“我想,畫舫應該是多少掌握了一些會員的秘密。”

        安鐵睜大眼睛看著彭坤,然後低頭想了想道:“難怪,這事就複雜了,秘密會死人的,無論是掌握別人秘密的人,或者是自己的秘密被別人掌握的人,恐怕都不會好過。”

        彭坤說:“更多的我也不知道,另外,我也知道老安你也跟畫舫有些牽扯,咱們各自小心,從目前我的觀察來看,我倒沒看出畫舫有多麼大的害處。”

        安鐵伸了個懶腰,淡淡地道:“好處和害處是相對的,看對誰,你今天就是想告訴我這些嗎?”

        彭坤看著安鐵說:“不止這些,我還想告訴你我來這裡的目的,你已經知道彭玉是我的妹妹,陳天容是我的妹夫,我妹夫看來捲入了一些事情之中,我想搞清楚事情是怎麼回事,更希望我妹妹不至於被牽連。老安,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是希望我們互相照應。”

        安鐵端起茶杯,看著彭坤道:“好說。我們一直是兄弟,對吧?”

        彭坤也端起茶杯,眼睛轉了轉,慢悠悠道:“當然,我們是兄弟的,對了,我有個提議,你看怎麼樣?”

        安鐵說:“你說說看?”

        彭坤道:“我們下去買菜,今天就讓我們兩個大男人一起做頓飯自己吃,怎麼樣?”

        安鐵被彭坤搞得一楞,他還以為彭坤會說出什麼出人意料的建議,沒想到他竟然提出兩個男人一起做飯,安鐵哈哈笑道:“行,雖然沒有做過飯,但無論什麼事,總是要嘗試一下。”

        說完兩個人下樓,來到小區門口的農貿市場,開始在農貿市場轉悠起來。讓安鐵沒有想到的是,彭坤居然對各種瓜果蔬菜如數家珍,價格也瞭如指掌,兩個人在農貿市場轉了一會,已經買了不少普通的蔬菜肉蛋,正當彭坤還準備買點蔥蒜,正在和攤主討價還價的時候,突然在農貿市場的入口一陣喧鬧,接著,許多人開始過去圍觀。不一會,人群又突然散開,原來,兩夥人已經由爭吵開始大打出手起來。

        這個農貿市場並不大,打架的兩夥人看來不是攤販,衣著都很光鮮,手裡拿著砍刀,已經有人見了血,旁邊的幾個水果攤水果已經散落一地。

        彭坤看了一眼打架的人群,又看了一眼盯著那幫人的安鐵,嘴裡嘟嚷了一句:“一夥小混混。”然後,又開始轉頭去跟小販討價還價。

        就在安鐵剛想收回目光的時候,安鐵突然發現打架的人群旁邊,有一個穿著花哨時髦的漂亮小姑娘正站在那裡看著打架的人大聲叫道:“打得好!打得好!打呀!打呀!哎呀,你真沒用,你有刀還怕什麼,還往後退?!”

        此時,那些散落在週邊看打架的人已經不看打架的了,而是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那個膽大妄為的漂亮小姑娘。

        就在那兩夥打架的人中已經有人對小姑娘怒目而視的時候,小姑娘依然跟沒事人一樣,眼睛裡冒著興奮的光,就在此時,小姑娘突然看了門口一眼,就像看見鬼一樣,這女孩身形極其敏捷地俯下身,一竄兩竄,竄到安鐵和彭坤的身邊,一隻手抓著安鐵,一隻手抓著彭坤,躲在兩個人的身後,可憐兮兮地低聲哀求道:“借用一下你們的身體,幫我擋一擋,我遇到壞人了!”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6
本帖最後由 07131002 於 2009-11-25 17:15 編輯

第39章

作者:何不幹
    安鐵差點被這個小女孩推一個趔趄,定睛一看,不是那個卷走張生2萬塊錢的桐桐是誰?

        一看見她,安鐵心裡來氣,沉聲道:“你又在鬧什麼妖,我正要找你,你倒找上門來了。”

        桐桐可憐兮兮地連聲說:“救命要緊!救命要緊!我不是給你留條了嗎,我回頭馬上就還你們,這麼小氣幹嘛呀。現在一定要救救我呀!”她嘴裡喊著救命,臉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可音聲清脆,神情頑皮,完全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眼睛骨碌亂轉。

        彭坤笑瞇瞇地看著這個小女孩,溫和地問:“小妹妹,誰想害你啊?”

        桐桐看了彭坤一眼,馬上對彭坤說:“剛才有個色狼,一直跟著我,臉上滿臉橫肉,好可怕!”說完,眼淚都差點流了下來。

        安鐵往農貿市場的出口處看了一眼,似乎看見一個年輕的男人正在往外走,那背影看的安鐵一愣,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認識她啊?”彭坤看看安鐵,又看看桐桐。

        “嗯,認識,印象還很深刻。”安鐵苦笑道。

        “我們還要買菜嗎?”安鐵問,他根本不相信會有什麼人欺負這個小女孩,一般來說只有她欺負別人才是。

        “我們再轉轉看看需要什麼。”彭坤說。兩個人有準備在菜市場轉了一會,桐桐亦步亦趨地跟在兩個人的身後,一刻也不離開。

        這時候,突然一個高大的黑臉漢子提著刀,從安鐵他們的眼前疾步而過,向著前面敗走一方的幾個人喊道:“你們幾個孫子給我聽好了,回去告訴你們老大,這是我們的地盤,懂點規矩。”

        安鐵看著這些人,身上大都掛了彩,然後安鐵就發現身後的桐桐探出一個腦袋,伸長了脖子睜著眼睛看著那些人,嘴裡嘟囔著:“這麼快就打完啦?”

        安鐵和彭坤看了看桐桐,一起笑了起來。

        “行了,完事了,沒熱鬧看了,你也完全了,走吧。”安鐵心想,還是趕緊讓這個女孩離開的好,好像跟她在一起,就沒什麼好事,張生的那2萬塊錢她有能力就還,沒能力就算吧。

        這時,安鐵心裡又閃過曈曈的影子,想起曈曈的安靜平和的笑容,又看了看眼前的小女孩,說話的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把你那個朋友的電話給我,我去還他的錢。”桐桐站在那裡不太高興地說,似乎安鐵不應該攆她走。

        安鐵猶豫了一下,把張生的電話寫給了她。

        從彭坤那裡回來,安鐵把車開到維也納山莊的門口,發現有一輛搬家車堵在小區大門口,那是一輛EMS國際運輸車,車身很大,門口的保安正在開啟大門的另一側,安鐵把車停在那輛搬家車後面,用手指敲打著方向盤,等著那輛過去。

        等那輛車開動以後,安鐵緩緩跟在車後面,暗想這車速也他媽太慢了,只盼著這車趕緊轉彎,誰知這輛車一直堵在自己前面,竟一直往安鐵所在的那棟樓開過去,安鐵很想按幾下喇叭,催促那輛車能快一點,可轉念一想,還是自己繞一圈吧,估計車裡面有什麼易碎的東西,大晚上的人家搬家也不容易。

        安鐵繞著開到樓的另一側,把車停到地下車庫,然後緩步走到自己家的樓門口,看到剛才那輛搬家車正好停在隔壁的樓門,正在往樓上運東西,安鐵正想走進自己家所在的那個門樓,猛然頓了一下,藉著小區的燈光,安鐵看到那輛車裡運下來的家具幾乎都是鵝黃色的。

        安鐵停住腳步,微微楞了一下,鵝黃色?安鐵一下想起曈曈與自己在三亞說的話,瞇起眼睛看著那些家具,那些不都是曈曈喜歡的顏色嗎?

        安鐵站在那裡呆了一會,那些顏色看起來那麼柔和,那麼明亮。

        “叔叔,如果我們有一棟自己的房子,我要把房子裡的東西都弄成鵝黃色的,鵝黃色窗簾、鵝黃色的桌布、鵝黃色的床單,等我們每天早晨睜開眼睛,還能看到鵝黃色的光線,你說,那該多美啊!”

        安鐵此時看著那些家具的顏色,眼睛微微有些刺痛,甩了甩頭,逃也似地上了樓,這些天,每次站在門口,安鐵都有一陣恍惚,似乎自己一打開家門,曈曈就呆在房間的每個角落,等著自己靠近的時候對自己微笑著叫一聲:“叔叔,你回來啦!”

        掏出鑰匙打開家門,安鐵推門走進去,張生還沒回來,可是自己的臥室裡似乎傳出一些響動,安鐵警覺地走到臥室門口,猛地推開門,感覺聲音好像是從隔壁傳來的,一想起旁邊樓門的那輛搬家車,安鐵舒了一口氣,心想,可能新搬來的那戶人家就在自己臥室的隔壁,估計現在正在牆上打釘子呢。

        安鐵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掃一眼餐桌,張生好像吃飯吃了一半就出去了,這也難怪,那個叫桐桐的小丫頭突然冒出來說還錢,張生肯定是沒吃完飯就跑出去了,想到這裡,安鐵搖頭笑了笑,這個張生,遇到那個小丫頭算是遇到克星了。

        安鐵點了一根煙,聽著隔壁傳來的往牆壁打釘子的聲音,記得以前隔壁的房間似乎沒什麼動靜,一直以為這棟樓的隔音很好,今天這麼一聽,恐怕叫床聲要是大一點也能聽得到吧。

        這時,安鐵又想起了那戶人家那些清一色的家具,那種顏色,怎麼想跟色情也沾不上邊,安鐵吐了一口煙,仰躺在沙發上,隔壁的那些響動漸漸成了催眠曲,讓安鐵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在維也納山莊,安鐵家的隔壁,一間150多平米的兩居裡,到處都是一片鵝黃的顏色,只有一絲一縷的米白,把整間屋子佈置得像一個靈動而飄渺。

        一個身穿黑色衣裙的女孩站在陽台上,對著維也納山莊的大門,眼睛直直地盯著搬家車後面的那輛別克,激動得用手不自覺的抓緊陽台上紗簾,差點把那剛穿好的鵝黃色的簾子給拽下來,被女孩抓過地方出了一層細微的褶皺,就像站在陽台上的那個女孩複雜的心情,一時半會也舒展不開。

        眼看著那輛別克繞了過去,女孩失望地垂下眼簾,緩緩走到臥室,盯著床上那片雪白的牆壁發呆。

        “小影,你去叫人把這上面釘幾根釘子,以後掛畫框用。”女孩輕聲對身旁那個短髮的女孩說道。

        “大小姐,你還是先回去吧,這裡現在很亂,等弄好了咱們再過來。”小影低著頭勸說道。

        “不,我今晚就住在這了,你去叫人釘釘子。”女孩皺著眉頭說道,眼睛還是看著牆壁,似乎想把視線穿過去,看看牆那邊的房子裡是什麼樣子。

        “是!”小影招呼工人過來給牆上釘釘子,然後護在女孩身邊。

        工人按照女孩所說的幾個位置在牆壁上釘好釘子以後,外面的房間已經整理得差不多了,女孩坐在床沿上,眼睛盯著雪白的牆壁,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站在一旁的小影看到女孩的微笑楞了一下。

        小影還從來沒看見大小姐這樣笑過,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的大小姐,從小影被派到她身邊那一刻開始,小影就覺得這大小姐似乎不愛笑,臉上的表情始終是清清淡淡的,對自己也若即若離。

        “小影,你出去吧,我自己呆一會,還有,現在這裡就我們兩個住,你就叫我曈曈吧。”女孩看著小影說道。

        “嗯。。。。。好!”小影有些猶豫,但看到女孩那堅定的眼神,和她說話時亮晶晶的眼睛,還是妥協了。

        “那你叫我曈曈,現在就叫一次。”女孩的淡淡地微笑著。

        小影愣愣地看著女孩對自己笑,有些吃力地說道:“曈。。。。。曈小姐!”小影可以肯定,此時自己的樣子很窘迫。

        “都說了,把小姐兩個字去掉,叫曈曈,你要慢慢習慣,否則我去學校你要是叫我小姐,那多奇怪啊。”女孩耐心地對小影說道。

        “曈。。。。。曈!曈曈!”小影說得很困難,但心裡卻如釋重負。

        “嗯,小影,其實你跟我也差不多大吧?”

        “呃?”小影有些不知所措,她也搞不清楚這個大小姐究竟有多大,看上去她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可她似乎很聰明什麼都懂,小影曾經看到她可以把世界地圖分毫不差地畫出來,而且,好像從來就沒有發現過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她不懂的事情,實際上這是個感覺,因為小影很少看見這位大小姐有什麼表現,她總是神情寡淡,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但吩咐別人做事情又似乎一切都在操控之中。

        “算了,不難為你了,你去你的房間早點休息吧。”女孩坐到床邊的書桌旁,盯著那面牆壁又發起呆來。

        小影離開房間之後,女孩站起身,走到牆壁的旁邊,用耳朵貼著那面牆壁,像是在聽牆那頭的動靜,然後自言自語地笑著說:“叔叔,我們現在只有一牆之隔了。”

        安鐵也不知道自己坐在沙發上什麼時候睡著了,只聽房門響了一下,接著聽到張生與一個女孩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起初,安鐵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安鐵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居然是那張酷似曈曈的臉,安鐵迷迷糊糊地說了一聲:“曈曈?!”

        “哎呀,做夢還想著我吶,大叔!”女孩瞪大眼睛看著安鐵。

        安鐵一聽到這個聲音,立馬就清醒了過來,坐直身子,看看眼前這個女孩,然後又看一眼正往沙發這邊走來的張生,道:“張生,她怎麼來了?”

        張生往沙發上一坐,瞪了一眼桐桐,道:“她說她想你了,親自過來跟你道謝。”

        這時,女孩把安鐵和張生的對話已經當成耳旁風,大眼睛一轉悠,開始打量起這套房子來了,一邊看一邊說道:“哎?你們倆現在混得不錯啊,這地方看上去挺舒服嘛。”

        張生趕緊道:“小丫頭,人你也見了,你還是走吧,別想打什麼鬼主意繼續賴在這。”

        桐桐給張生一個白眼,笑瞇瞇地看著安鐵說:“我看這房子也不像你的呀,你憑什麼趕我走啊?”

        張生這回沒搭理女孩,反倒給了女孩一個笑容,說:“好好好,我不說,好男不跟女鬥。”說完,張生對安鐵道:“大哥,你吃飯了嗎?要不我把飯熱熱咱們再吃點?”

        安鐵揉揉太陽穴,說:“你自己吃吧,我已經吃過了,還有,你把她帶回來,一會負責給她送回去,知道嗎?”

        桐桐站在那看見安鐵和張生不搭理她,撅起嘴道:“你們!你們就這麼對待客人啊?我沒吃飯呢。”

        張生嘆了一口氣,對安鐵“嗯”了一聲,然後看看桐桐,還是沒搭理她,徑直走到廚房去熱菜。

        女孩狠狠地瞪一眼張生,然後一屁股坐到安鐵身邊,對安鐵說:“大叔,你也太絕情了吧?剛才我看你見我還挺高興的呢,現在還要趕我走?”

        安鐵扭頭看著這個小丫頭氣鼓鼓的樣子,無奈地說:“怎麼這麼晚了,快回去吧,你的家人該擔心了。”

        女孩氣呼呼地站起身,從她自己的小背包裡掏出一疊錢,使勁扔在沙發上,高聲道:“這是前段日子吃你們住你們還你們的,咱們兩不相欠,還有,我不用你們送了!”說完,女孩徑直朝門口走去,那速度像百米衝刺似的,還沒等安鐵反應過來,就聽到房門 的一聲關了起來。

        安鐵掃一眼那個女孩留下的錢,擰著眉頭,心裡一陣煩躁,這個小丫頭,似乎總能惹得人想發火揍她一頓,安鐵對從廚房探出頭來的張生道:“張生,我下去找那個丫頭,給她送回去。”

        張生也有些心虛地看著安鐵說:“大哥,真不怨我,她死乞白賴要跟來的,你也知道那個臭丫頭的脾氣。”

        安鐵擺擺手,說:“行啦,我現在下去,你吃飯吧。”說完,安鐵拿起車鑰匙就下了樓。

        安鐵下樓的時候還感覺一陣恍惚,那個叫桐桐的丫頭似乎每次出現都代表了無盡的麻煩,可一想起那張酷似曈曈的臉,安鐵還真怕她出點什麼事。

        就在安鐵下到一層的時候,聽到身後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安鐵剛想給那個急著下樓的人讓出一條道,感覺什麼東西突然撲到了自己背上,差點沒把安鐵整一個趔趄。

        就聽一聲甜膩膩的“大叔”,安鐵猛一回頭看見剛才那個小丫頭正一臉壞笑地趴在自己背上。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5 15:16
第40章

作者:何不幹
    樓道裡是那種感應燈,桐桐的臉在突然黑掉的樓道裡變得模糊起來,安鐵感覺她那瘦小的身軀趴在自己背上,柔嫩的小手緊緊地按住自己的脖子,一時間讓安鐵產生了一種錯覺,安鐵嗓音沙啞地喚了一聲:“瞳瞳……”

        趴在安鐵背後的小女孩被安鐵的聲音搞得有點發懵,把臉埋在安鐵背上,輕輕地“嗯”了一聲,如果樓道裡此時有燈光,就能看到這個囂張跋扈的小女孩臉上現出一抹難得乖巧的笑意。

        安鐵甩了為一下頭,從錯覺當中猛地醒過來,聲音裡帶著一絲慍怒,道:“下來!”

        小女孩摟住安鐵脖子的手加了幾分力道,任性地說:“就不下來,有本事你把我扔下來啊?”說著,扭動著自己的身子,把安鐵的脖子扼得生疼。

        安鐵現在一點錯覺也沒有了,掰開桐桐的手,站直身子,心裡越發煩躁起來,小女孩被安鐵突如其來的動作閃了一下,失去環在安鐵脖子上的支撐,從安鐵的背上迅速滑下去,跌坐在地上,“通”地一聲悶響,把樓道的燈也震亮了。

        “靠!你他媽是個大壞蛋,摔死我了,你謀殺啊!”桐桐坐在地上,臉皺成一團,卻沒哭,反而破口大罵起來,那尖銳的聲音差點把整棟樓的人都給驚出來。

        安鐵拉起坐在地上還嘴巴不饒人的女孩,把她拎出樓道。

        “放開我!放開!你再不放開我喊救命了?”女孩齜牙咧嘴地抓撓著安鐵的胳膊。

        安鐵也沒搭理她,一路拎著她走到地下車庫,然後把車門打開,把女孩塞進車裡,“ ”地一聲把車門關起來。

        等安鐵坐到車上,手剛一握方向盤,感覺手背上傳來一陣刺痛,只見桐桐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咬住安鐵的手,眼睛還恨恨地瞪著安鐵,像只發了狂的小野貓似的。

        安鐵靜靜地看著女孩,沉聲道:“鬆開!”

        桐桐的眼睛轉了一下,毫不示弱地瞪著安鐵,可牙齒卻鬆動了很多。

        這麼僵持了一會,安鐵心裡的怒氣反而沒有了,一想起剛才讓她摔在地上,還很不客氣地把她一路連拖帶拽地拉上車,安鐵都覺得這不應該是自己做出的事情,便道:“鬧夠了沒有,你現在住哪?”

        桐桐有些詫異地看看安鐵,嘴巴逐漸鬆開了,賭氣似地坐在副駕駛上,悶聲不說話,用手揉著自己的的腮幫子,嘴撅得老高。

        安鐵把車緩緩開出維也納山莊,淡淡地說道:“你要是再不說,我就把你送到派出所去,然後讓他們送你回家。”

        桐桐張了張嘴,扭頭看看安鐵,說:“那就送唄,我一到了我就說你綁架我,誰怕誰啊?”

        安鐵皺著眉頭,沒說話,眼睛盯著前方,車子也沒停下來。

        桐桐把頭扭到對著窗外的方向,沉默了一會,安鐵繼續慢悠悠地開車,也沒再問她,一時間,車裡又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

        過了一會,桐桐轉過頭,看了一眼安鐵的臉,然後又看看安鐵手上被她咬得發青的牙印,嘟嘟囔囔地說:“真是個怪人,餵,你兜什麼圈子啊?”

        安鐵沒搭理桐桐,還是慢悠悠地開著車,也沒看她。

        “餵!你說句話啊?你啞了?”

        “欸!我說大叔!”

        “好啦,不跟你玩了,我住在富麗華酒店,你送我去那吧。”女孩終於妥協。

        安鐵調轉車頭,往富麗華酒店的方向開過去。

        “你這個人啊,真是沒意思,那麼小氣,我不就是咬你一口嗎,又沒使勁,哼!你還把我扔地上了呢,我現在屁股還疼呢。”桐桐自顧自地說著,一邊留意著安鐵的表情,說到自己屁股疼的時候,又鼓起了腮幫子。

        安鐵扭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女孩,這張臉……安鐵在心裡嘆了口氣,突然想起,如果瞳瞳要是有父母的疼愛,估計性格也會開朗很多吧,但按照瞳瞳的秉性,肯定不會像這個女孩這麼跋扈和不講道理。

        安鐵忍不住問了一句:“小丫頭,你媽媽一定很疼你吧?”

        女孩被安鐵問得一愣,然後瞇起眼睛看著安鐵笑了起來,歪著脖子說:“終於開口說話啦?嘻嘻,我媽當然很疼我了,可她也老管我,說我不像個女孩,像個假小子。”

        安鐵聽桐桐這麼一說,笑道:“嗯,你還真不是個聽話的小姑娘,對了,你怎麼還留在在濱城啊?你的家裡誰來接你了?”

        女孩頓了一下,說:“我不打算走了呀,我要在這上學,現在住酒店是因為房子還沒裝修好呢。大叔,這段日子我回去原來你們住的地方找你好幾次呢,可都沒找到你。”女孩說得很誠懇,大眼睛忽閃忽閃的。

        “是嗎?你找我幹嘛?你拿的是張生的錢,對了,這個錢你拿回去,以後別拿著家裡的錢到處亂花。”安鐵把剛才女孩扔給自己的錢掏出來遞給她。

        桐桐沒有去接安鐵手裡的錢,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看安鐵,然後又打量了一下安鐵的車,才把錢接過來,笑笑說:“那好吧,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估計是發財了,不在乎這些小錢,對吧?”

        安鐵看了一眼笑容燦爛,卻古靈精怪的女孩,道:“你這孩子,算了,隨你怎麼想吧。”

        這時,車子已經開到富麗華酒店的門口,安鐵停下車,對桐桐道:“你下車吧,記住以後別大晚上到處跑。”

        桐桐沒動,看著安鐵,想了想,說:“你不送我上去啊?”

        安鐵道:“我還有事!”

        “那,那我以後能找你玩嗎?”

        “玩?好好上學吧。”

        “大叔,別跟我裝酷好不好!好了好了,你走吧,謝謝你啦!”說完,桐桐打開車門,剛邁出一只腿,又猶豫了一下,睜大眼睛看著安鐵說:“你給我留個電話行嗎?”

        安鐵頓了一下,淡淡地說:“大叔沒空跟你玩,快回家吧,小丫頭。”

        “不行,你不給我留電話,我就不下車!”女孩把腿縮回來,從她的小包裡掏出她那個滿是碎鑽的小手機,打開手機蓋,看著安鐵,準備記錄電話號碼。

        安鐵嘆了口氣,無奈地把電話說給了她,女孩飛快地把安鐵的電話輸入手機中,然後對安鐵得意洋洋地笑了一下,說:“O!我會再找大叔玩的,嘻嘻。”說完,跳下車,往富麗華酒店的大門口走去。

        安鐵搖頭笑了笑,看看女孩嬌小的背影,正打算發動車子走人的時候,看見富麗華大門口走出一個年輕的男人,那個男人一看到桐桐就快步走過去,而那個小丫頭則一看見他就扭頭往安鐵這邊跑。

        安鐵定睛看看追在女孩後面的年輕男人,看上去這個男人好像是她在菜市場說的那個“壞人”,安鐵趕緊推開車門下了車,這時,女孩也看到了安鐵,一邊跑一邊道:“大叔,救救我!”

        安鐵擋在桐桐身前,那個年輕男人也停住了腳步,帶著幾分敵意看看安鐵,然後問道:“你是誰?”

        躲在安鐵身後的桐桐對那個男人做了一個鬼臉,蠻橫地說道:“他是誰用你管?!你回去吧,我自己在這呆著,不用你管我!”

        安鐵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這兩個人,聽語氣,這個男人似乎與這個桐桐關係不一般,而安鐵越看這個年輕男人越覺得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他似的。

        安鐵對那個男人道:“你是她的家人嗎?”

        年輕男人看清楚了安鐵的臉,也愣了一下,不自覺地說:“我怎麼感覺咱們在哪裡見過,對,我是桐桐的哥哥,你別聽這丫頭胡說,她打小被家裡慣壞了。”

        女孩極其不情願地從安鐵身後站出來,看看安鐵不太好看的臉色,然後瞪一眼年輕男人,說:“你才不是我哥呢,我媽又沒生你!”

        安鐵這才想起來,這個人估計是桐桐說過的那個老是欺負她的哥哥,可看眼下的情況,安鐵才不會相信這個女孩會被眼前這個年輕男人欺負,反倒是這個桐桐一副很跋扈的樣子。

        安鐵對那個男人道:“這樣啊,看來我是誤會了!”接著安鐵把認識桐桐的大概跟那個年輕男人簡單說了一遍。

        年輕男人有些尷尬地看看安鐵,說:“不好意思,我妹妹就這脾氣,謝謝你送她回來!我叫魯東岸。”

        安鐵對魯東岸笑了一下,道:“我叫安鐵,對了,你五年前去過三亞嗎?”

        魯東岸聽安鐵這麼一問,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道:“哎呀,我說怎麼看你這麼眼熟呢,你是在三亞與那個跟她長得很像的小妹妹在一起的大哥吧?”

        站在一旁一臉無聊的桐桐聽魯東岸這麼一說,趕緊插話道:“你們認識?還有,跟我長得一樣?餵!大叔,他說你認識跟我長得一樣的女孩?”

        安鐵看了一眼桐桐,神色複雜地看看魯東岸,道:“對,那個女孩也叫瞳瞳,不過不是梧桐的桐。”說到這裡,安鐵總算明白這個魯東岸在三亞看到瞳瞳會經常失神,估計都是眼前這個女孩惹的禍。

        桐桐有些迷惑地看看安鐵,又看看魯東岸,然後繼續豎著耳朵聽二人的對話,似乎在心裡琢磨著什麼。

        魯東岸對安鐵溫和地笑道:“真是太巧了,那個女孩是你女朋友嗎?”

        安鐵被魯東岸問得一愣,隨即笑笑說:“是!”

        桐桐聽安鐵說完,猛地看看安鐵,臉色一沉,丟下一句:“我回酒店了,不好玩,你們居然認識!”說完,飛快地跑進富麗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07131002

LV:7 大臣

追蹤
  • 24

    主題

  • 7810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