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個女兒做老婆‧II 作者:何不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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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31002 2009-11-25 14:55:3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99 129934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7 10:15
第二部 第四百六十三章

支畫聽瞳瞳的外婆這麼一說,微微抬起頭看了一眼老太太,然後眼睛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唐逸卿,唐逸卿這時的臉色也非常嚴肅,也看著支畫,像是在等著支畫要怎麼解釋。

支畫見唐逸卿也沒有為她說什麼話,眼睛轉悠了一下,聲音恭敬地對瞳瞳的外婆道:「老佛爺,我怎麼敢在您面前玩花樣呢,我知道不管我有什麼理由,這次做的是有些不當,還請老爺子和老佛爺責罰。」

瞳瞳的外婆扯動了一下嘴角,冷笑了一下,道:「你的膽子也太大了些吧,你既然敢在畫舫做這種上不了檯面的事情,你好像認為沒有人敢懲罰你?」

支畫一聽,神色又是變了一變,連忙低下頭,道:「老佛爺,我自從在畫舫那日開始,我就一直是忠於您和老爺子,這您是知道的,這次的確是我有點私心,請您看在我平日對您和老爺子忠心耿耿的份上,原諒這一次吧。」

說著,支畫站起身,躬身低頭站在老太太和唐逸卿面前。

這時唐逸卿的眉頭皺了一下,扭頭看看瞳瞳的外婆,然後說道:「支畫,沒想到真的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難道就沒考慮到這件事情會帶來的後果嗎?畫舫在外面的名聲本來就不太好,但我們漢唐企業一直是以參與社會,對社會有積極貢獻的做為我們的價值觀的,畫舫應該為漢唐公司的形象帶來正面的作用,你看你做的這些事情,唉!」

「哼,你還知道畫舫在外面名聲不好,知道不好,就該多注意自己的名聲。」

林老太太白了唐逸卿一眼。

支畫點頭道:「老爺子,我知道錯了,跟宋鐵成的合作是我有幾分私心,可黨書記讓我對付那幾個房地產商的事情,我的確是為了畫舫著想,請您明察。」

支畫這麼一說,瞳瞳的外婆盯著支畫,冷哼一聲,道:「光是有私心這一條就不可原諒!逸卿,你看這事該怎麼辦啊?」

瞳瞳的外婆話鋒一轉,扭頭目光平靜地看著唐逸卿,嘴角不自覺地扯動一下,坐在椅子上的身體放鬆地靠在沙發椅背上,那只帶著蛇形戒指的手悠閒地敲著沙發扶手。

這時,安鐵感覺柳如月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安鐵扭頭看了一眼柳如月,只見柳如月正坐在這張椅子的扶手上,眼睛看著屏幕若有所思。

柳如月的手心似乎從把自己帶到那條地道就沒乾燥過,現在搭在安鐵的肩膀上,安鐵仍然能感覺道柳如月的手心裡潮乎乎的像是一直在冒熱氣。

「如月,你猜猜這老爺子會怎麼處罰支畫?」

安鐵看著屏幕上神色各異那三人說道。

柳如月扭頭看了一眼安鐵,猶豫了一下,道:「你看老爺子現在那為難的表情,依我看,肯定不會怎麼樣,支畫在老爺子那一直很好說話的,以前吳雅就是因為老爺子的偏袒吃過支畫的虧。」

安鐵一聽,看看柳如月,道:「你是說支畫比吳雅在老爺子那說話好使?」

柳如月眼神複雜地看看安鐵,目光有些閃爍,道:「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以前倒是聽吳雅抱怨過。」

柳如月正說著,安鐵聽到又是一陣敲門聲,然後是魯剛走了進來,魯剛進來的時候站在門口沒進來,看向老太太的方向,沉聲說了一句:「老佛爺!」

魯剛的這句老佛爺說的安鐵和柳如月一頭霧水,兩人同時盯著屏幕,只見瞳瞳的外婆看了看魯剛,站起身徑直走到門口,然後扭頭對唐逸卿道:「逸卿,我先出去一下,等我回來,聽結果。」

瞳瞳外婆說完之後就離開了這個房間,安鐵剛才注意道了魯剛的眼神,很明顯,魯剛找瞳瞳的外婆出去肯定有急事要說。

這時,那個房間裡只剩下坐在沙發上的唐逸卿和站在唐逸卿面前微微低垂著頭的支畫了,房間裡一片安靜,支畫聽到房門被關上的時候目光不經意地瞟了老爺子一眼,然後還是一聲不吭地站在那,也沒先說什麼。

安鐵和柳如月一起盯著屏幕,這時,柳如月的手摸到旁邊的那盒煙,迅速抽出來一支,然後點上抽了一口,道:「安鐵,你看,老爺子在老佛爺離開以後神色緩和了不少。」

安鐵也發現了這點,在瞳瞳的外婆出去的時候,老爺子緊繃的臉一下子就放鬆了,看著支畫的眼神變得不像剛才那麼犀利,可也不是很柔和。

「支畫,你這次做得有些過分,你怎麼就不想想畫舫的大局,你缺錢用嗎?唉,我對你真是,真是失望得很。」

唐逸卿看著支畫說道,沉聲說道。

「操!這老頭辦事有點囉嗦!」

安鐵在心裡嘀咕道。

支畫一聽,連忙抬起頭楚楚可憐地看著唐逸卿,道:「老爺子,我知道我做得不對,無論你怎麼處置我我都不會有怨言的,只要還能留在你身邊,做什麼我都無所謂。」

支畫的語調異常柔和,看著老爺子的目光也變的嫵媚起來,今天支畫穿的是一件藍色碎花旗袍,看起來格外妖嬈嫵媚,唐逸卿看著支畫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臉上現出了為難和動容的神色。

「唉……你怎麼就這麼糊塗!」

唐逸卿看著支畫,搖頭說道。

支畫看老爺子的口氣軟了下來,立刻走上前一步,含情脈脈地看著老爺子,說道:「老爺子……」

還沒等支畫說玩,瞳瞳的外婆就折返了回來,一進門就看著支畫和唐逸卿,面沉似水,走到唐逸卿身邊坐下,這時,支畫和唐逸卿兩人的神色又是變了一變,支畫剛才那副嫵媚而柔和的臉又換作一副恭敬的樣子,而唐逸卿的臉上馬上又是一片大義凜然的神情。

「這場面還是頗有戲劇性,跟演戲似的。」

安鐵在心裡暗暗笑道。

這一瞬間的變化非常戲劇化,讓安鐵不由的想起了偷情的男人和大老婆小老婆相處的尷尬情形,安鐵嘿嘿地笑了一下,暗道:「唐老爺子還真是風流啊,如果楊子這時候在這,不知道又是什麼情形。」

安鐵扭頭又看一眼柳如月,只見柳如月坐在扶手上靜靜地抽煙,眉頭始終沒鬆懈下來,放在安鐵肩膀的手還潮乎乎地沒有移開。

安鐵正想對柳如月說話的時候,手機來了一條信息,安鐵拿出手機一看,信息是路中華發過來。

「大哥,你那邊情況怎麼樣,我和魏慶生已經出來了,裡面的防守很嚴,我們發現了一件事,琳達被魯剛的人帶著往二樓走了。」

安鐵看到這條信息,心裡一動,剛才魯剛不是叫瞳瞳的外婆出去有事嗎?難道這事跟琳達有關?

就在安鐵心裡正納悶的時候,聽到柳如月低呼了一聲:「琳達怎麼也進去了?」

安鐵往屏幕上一看,果然,琳達被魯剛帶著走進了這間房子,支畫一見琳達進來,神色陡然一變,放在身前的手下意識的握緊,卻沒有看向琳達,站在原地看起來還是穩如磐石。

此時的琳達跟在魯剛後面,臉色異常蒼白,一頭金髮稍嫌有些萎靡,也沒敢抬頭看支畫和瞳瞳的外公外婆,走到三人旁邊恭敬地叫了一聲:「老爺子!老佛爺!」

瞳瞳的外婆從琳達進來的那一刻就目光犀利地盯著支畫,聽到琳達說話之後,瞳瞳的外婆扭頭對唐逸卿道:「你看看你的人都幹了什麼好事?」

瞳瞳的外婆說完,對魯剛到:「讓她們也進來聽聽。」

看到這裡,安鐵心裡猛地一沉,還有誰?瞳瞳外婆所說的他們是什麼人?

這時,柳如月站起身,把手裡的煙頭慌亂地按進煙缸,然後轉身走到那面牆的旁邊,耳朵貼著牆壁聽了一下,然後,又拿著鼠標在另外一台電腦上調試了一下,畫面上出現了隔壁那個小會客廳的畫面,看到畫面上沒什麼異狀,柳如月才鬆了一口氣,重新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安鐵聽到耳麥裡一聲門響,接著畫面上居然出現了瞳瞳和小桐桐。

安鐵一見瞳瞳突然而至,忽的從椅子上站起來,盯著屏幕低聲道:「瞳瞳怎麼過來了?」

柳如月這時也是驚訝異常,緊張地看了一眼安鐵,然後也盯著屏幕中突然出現的瞳瞳和小桐桐,舔了一下嘴唇,道:「我們不是被發現了吧?」

安鐵看看慌亂的柳如月,沒說話,扭頭繼續看著屏幕上的情形,只見支畫和琳達見瞳瞳的突然出現,兩個人目光同時閃爍了一下,支畫倒是沒表現得有什麼異狀,可琳達就似乎有點沉不住氣,盯著從一進門就冷冷地注視她的瞳瞳,雙手絞在身前,性感的紅唇不自覺地動了一下。

瞳瞳的外婆把瞳瞳進門後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然後看了一眼迷惑不解的唐逸卿,道:「讓咱們的外孫女告訴你這個琳達今晚都做了些什麼?」

安鐵注意到,瞳瞳從一進門看到她外公外婆的時候還是一臉漠然,但一看見琳達也在,瞳瞳的神色就變了,等瞳瞳的外婆話音剛落,瞳瞳便扭頭對小桐桐道:「小桐,你怎麼騙我,你不是說媽媽在這嗎?」

小桐桐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她外婆,然後有些為難地對瞳瞳道:「姐姐,是外婆想讓你過來的。我怕你不過來才這麼說的……」

小桐桐還沒說完,瞳瞳的外婆就打斷小桐桐,對瞳瞳道:「瞳瞳,你別怪你妹妹,就你這孩子的脾氣,說我找你你回來嗎?你認識這個琳達吧?」

瞳瞳看了一眼站在那一臉沮喪和驚慌,且沉默不語的琳達,臉上又變的一片默然地說:「認識,你們今晚不是派她去襲擊叔叔了嗎?」

瞳瞳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股涼意,從語調裡聽不出什麼感情的波動,安鐵知道,這是瞳瞳怒極了的反常情態。

林老太太顯然也感受到了瞳瞳的態度,臉上顯露出痛苦的神情,瞳瞳現在顯然根本就對自己的家人沒有信任。

瞳瞳這麼說完,唐逸卿臉色一僵,長身站起來走到琳達身旁,看著琳達怒聲道:「誰讓你這麼幹的?」

琳達被老爺子這麼一質問,身體一顫,抬頭驚慌而恐懼地看著唐逸卿,有些結巴地道:「老爺子,我……我沒有襲擊安先生,是中華幫……」

琳達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支畫打斷,只見支畫平靜地說道:「老爺子,琳達今晚是想給中華幫一點警告,這事是我授意她這麼做的。」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7 10:15
第二部 第四百六十四章

支畫這麼說完,安鐵用手拍了一下桌子,罵了一句:「**,這女人還真絕,殺人竟然還如此理直氣壯,丫還真不愧是日本人!」

安鐵在小房子話音剛落,瞳瞳的外婆就在那冷笑了一下,對支畫道:「警告中華幫,你竟然覺得你做的事情很有道理?」

支畫聽瞳瞳外婆這麼一質疑,立刻收斂了氣勢,低垂著頭,道:「老佛爺,這裡的情況你可能不瞭解,中華幫對於咱們畫舫在濱城發展一直做了不少手腳,幾個月前,中華幫的路中華還跟秦楓交涉過,他們竟然敢強迫性要求跟我們合作,而且,在咱們的籌備酒會上,他們也做了不少小動作,所以,我覺得我們有必要給他們點警告。」

支畫的臉色不紅不白,一下子就把中華幫說成了畫舫的死敵,支畫說起路中華跟秦楓提過合作,安鐵想起了回濱城後初遇路中華是在畫舫的賭船,這一點安鐵也知道一些,可絕對不是路中華死乞白賴地想跟他們合作,這支畫簡直是在歪曲事實。

安鐵看到支畫說完後,瞳瞳冷冰冰地看了支畫一眼,然後神情淡漠地看著她的外婆,一言不發。

瞳瞳的外婆聽了支畫說完後,看了一眼瞳瞳,然後有些慍怒地看了一眼唐逸卿,道:「逸卿,你就是這麼教手底下人辦事的嗎?警告要動刀要出人命嗎?咱們的企業成了什麼?成了草菅人命的黑社會?成了反社會的邪惡組織?」

偷偷的外婆一臉失望地看著唐逸卿,說話的聲音雖然柔和,但卻顯得大義凜然。

唐逸卿皺了一下眉頭,對支畫沉聲道:「支畫,想不到你居然這樣做事,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們畫舫的目的不是單純地為了賺錢,更不是跟人爭地盤,你這種做法讓我很是失望,我們不是黑手黨,也不是土匪,你這麼聰明,怎麼做事如此糊塗。」

唐逸卿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支畫,心裡也窩著火,但說話的語調還是不溫不火,顯得文縐縐,此時,安鐵覺得這個唐逸卿還真不適合做畫舫這個組織的老爺子,帶著一股酸腐文人的氣息,如果這個老爺子做個大學教授倒是會很適合他。

「你應該好好想一想,她一點不笨,卻為何如此明目張膽地做這種蠢事。」

瞳瞳的外婆突然在一旁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安鐵發現,在瞳瞳的外婆話音剛落時,支畫的肩膀抖動了一下,但依舊低垂著頭,不過這麼一低頭倒是很難讓人發覺她在想什麼,看來這日本人點頭哈腰地跟人說話藏著的是一種狡詐的姿態。

「老爺子,老佛爺,我這也是為畫舫的發展著想,即使我做錯了,我也並非出自我的私心,請老爺子和老佛爺明察。」

支畫不卑不亢地說道。

唐逸卿伸手指著支畫,搖搖頭,道:「你……你居然還覺得你做的對?」

這時,瞳瞳深鎖著眉頭,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唐逸卿,然後目光冰冷地掃了一眼支畫和琳達,對她的外婆淡淡的說道:「您讓我來是想讓我看你們怎麼演戲的嗎?叔叔今天又差點被你們害了,你們這場戲演得一點也沒意思,你們也沒必要演給我看,我心裡很清楚。」

瞳瞳的聲音並沒有多大,也聽不出情緒的起伏,瞳瞳靜靜地站在那,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的外公和外婆,安鐵看著這種情形,心裡不免為唐逸卿和刀疤臉老太太感到悲哀。

瞳瞳這麼一說,老太太和唐逸卿同時複雜地看向瞳瞳,瞳瞳的外婆深吸一口氣,無語了半晌,道:「孩子,你不該這麼對我和你外公,你認為我有必要跟你演戲嗎?我們是你的外公外婆,即使我們對你和安鐵那小子不滿,也不會採取如此下作的做法,你這麼說太讓我傷心了。」

安鐵聽到瞳瞳的外婆提到自己加了個小子,頓了一下,這時,柳如月放在安鐵肩膀的手挪動了一下,可還是沒有離開安鐵的肩膀,安鐵這時才意識道自己現在跟柳如月坐在這有多麼曖昧,不自在地動了一下身子,一眼瞟到角落裡還有一瓶礦泉水,對柳如月道:「如月,你把那瓶水遞給我。」

柳如月扭頭看了一眼安鐵,又看看屏幕裡的瞳瞳,站起身去給安鐵拿水,安鐵看見柳如月迅速地把水拿回來,然後重新坐回到椅子的扶手上,手又很自然地搭在安鐵的肩膀上,說道:「沒想到瞳瞳的家裡這麼複雜,太出人意料了。」

安鐵「嗯」了一聲,正想說話,就聽到唐逸卿開口道:「瞳瞳,我知道你外婆在某些事情上有點急躁了,可你不能一味去否定你的親人,也許我這個做外公的不太稱職,可你的外婆對你的期望很大,你應該理解她。」

此時的情形,有對支畫和琳達的問罪,又繞到了家庭矛盾上,安鐵注意道支畫嘴角挑起一抹笑意,站在那用手把玩著手指上的戒指。

瞳瞳站在那靜靜地看著唐逸卿和她的外婆,還是無動於衷地說:「我已經說過了,如果你們想操縱我和叔叔的生活,我們不但不會是親人,而是敵人,這個世界上的許多人們,對人權的保護與勢力,已經進行了很久了,這種價值已經成了現今世界的普遍價值觀,但我覺得你們還是一個封建家族,如果你們迷戀這種封建家長特權,我就要奉勸你們,這種思想早已經過時。」

瞳瞳說完之後,靜靜地看了看她的外公和外婆,安鐵注意道瞳瞳身後的小影聽了瞳瞳這麼說,目光閃爍了一下,眼睛不經意地瞟了一眼支畫,然後又恢復了以往冷眼旁觀的姿態。

這時,瞳瞳的外公和外婆被瞳瞳的話給嗆得啞口無言,瞳瞳的外婆有些頹然地坐在那,眼睛裡有一絲挫敗感一閃而過,努了一下嘴唇,像是想說什麼卻又被瞳瞳的這番話給堵得無法說出來的樣子。

唐逸卿定睛看著瞳瞳,那眼神像是穿過瞳瞳在看另外一個人似的,半晌,長歎一聲,對瞳瞳外婆道:「這孩子像極了你。」

儘管瞳瞳臉上還是一片平靜與漠然,可安鐵卻注意道瞳瞳的手正緊緊地揪著衣服的邊緣,瞳瞳並不是冷漠得可怕,而是被這些所謂的親人徹底給傷了。

安鐵又站起了身,挪動了幾步,很想上樓去,與瞳瞳站在一起,這時,柳如月輕聲提醒道:「安鐵,你可不能出去啊。」

安鐵一聽柳如月這話,冷靜了下來,點了一下頭。柳如月神情複雜地看著安鐵,然後緩緩站起身,站在一旁,眼睛盯著屏幕裡的支畫,說道:「你看支畫,好像在趁機跟琳達用眼神交流呢。」

安鐵趕緊把視線看向支畫那裡,果然如柳如月所說,支畫站在那已經抬起了頭,趁著老太太和老爺子為家事糾紛分散了對她興師問罪的當口,目光陰鷙地看了一眼琳達,琳達很明顯地顫動一下身子,蠕動著紅唇,把頭微微低垂下來。

而這時,冷眼旁觀的小影也在注意支畫與琳達,像是在趁機好好在打量二人一樣,小影是今晚與安鐵和路中華一起經歷支畫謀劃的這次警告行動的人,現在見到這二人,卻並沒有多餘的表情,這一點,讓安鐵很是佩服,小影的喜怒哀樂似乎從來不會輕易地表達出來。

「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該走了。」

說完,瞳瞳一轉身,看了一眼小影,那意思是二人馬上離開這裡。

小影錯開腳步,正想跟瞳瞳一起離開的時候,就見門又響了幾聲,魯剛去開門的時候,在門口愣了一下,然後緩緩把門打開,扭頭複雜地看了一眼瞳瞳的外婆,接著,就見瞳瞳的老師穿著一身長裙緩步走了進來。

安鐵和柳如月對視了一眼,同時楞在了屏幕前面,屋子裡人也都楞了一下,特別是瞳瞳的外婆,眼睛恨恨地盯著來人,像是見到了女鬼似的,帶著濃濃地敵意,涼涼地說道:「是你?」

安鐵仰了仰覺得這事情有點古怪了,坐在椅子上不錯眼睛地看著屏幕中的眾人,安鐵一邊看著此時的情形,一邊對柳如月道:「這些都能錄下來嗎?」

柳如月沒見過楊子,但對楊子的突然出現也覺得非同尋常,有些緊張地說道:「能!」

瞳瞳的老師眼睛含著淡淡的笑意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上官南,這下子,這個小會廳一下子顯得十分擁擠,只見跟在瞳瞳老師身後的上官南一進門就看了支畫一眼,然後目光又迅速地看了一眼小影,接著便站在瞳瞳老師的身後,像小影一樣沉默下來。

瞳瞳一看楊子來了,也頗有幾分意外,目光迎上楊子,疑惑地道:「老師,您怎麼來了?」

楊子目光柔和地看了一眼瞳瞳,站在瞳瞳身邊,看了一眼神色尷尬且有些怔忡的唐逸卿,然後再看了一眼瞳瞳的外婆,點了一下頭,說道:「我聽說你來了,所以來看看。」

這時,瞳瞳的外婆冷笑了一下,對楊子道:「你來看看?這時我們家事,什麼時候容你來看?你不覺得你來的不合時宜嗎?」

楊子看看瞳瞳的外婆,把手很自然地拉起瞳瞳的手,對瞳瞳的外婆道:「妹妹,你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是瞳瞳的老師,在五年來,我就如同瞳瞳的親人一樣,我來看看我孩子,再順道來拜訪一下故人,怎麼能說不合時宜呢。」

唐逸卿怔怔地看著楊子,一時間似乎感慨萬分,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輕咳了一聲,道:「大家都別站著說話,都坐都坐。」

楊子一聽唐逸卿開口說話了,嘴角扯動了一下,沒有動彈,輕飄飄地說道:「唐先生,我就不坐了,咱們都是老相識了,不用這麼客套。」

瞳瞳的外婆放在扶手上的手微微抖動了一下,在楊子拉起瞳瞳的手的時候,瞳瞳外婆的臉色就變了一變,這種神情,似乎比對楊子和唐逸卿之間的過去還要在意,但,瞳瞳外婆並沒有表現得很激烈,靜靜地坐在那看著,手指深深地陷在沙發扶手的海綿裡,估計指甲都快弄斷了。

「逸卿,楊子是瞳瞳的恩人,我們作為瞳瞳的外公和外婆,應該好好感謝人家才對,你說呢?」

瞳瞳的外婆突然笑吟吟地說。

瞳瞳的外婆在怒極反笑,目光看著瞳瞳和楊子,特別是瞳瞳老師拉著瞳瞳的那隻手,此時,那隻手在瞳瞳外婆的眼裡似乎格外扎眼,就像瞳瞳外婆眼裡的沙子般令她難耐。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7 10:16
第二部 第四百六十五章

瞳瞳的外婆說完之後,猛地扭頭看了一眼支畫,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唐逸卿又道:「逸卿,既然客人來了,你手底下這些人就別在這現眼了,給他們個結果讓他們下去吧。」

瞳瞳的外婆說完,楊子淡淡地看了看低眉垂首的支畫和琳達,然後又看向唐逸卿,似乎對唐逸卿怎麼處理眼前的事情並不感興趣。

唐逸卿這時也恍然大悟,看看支畫和琳達,道:「琳達,你知道咱們的規矩嗎?」

琳達一聽唐逸卿這麼說,臉色一白,身子晃一晃,急聲道:「老爺子,我知道錯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安鐵一聽琳達對唐逸卿所謂的規矩十分懼怕,不免有幾分好奇,扭頭看了一眼柳如月,只見柳如月眉頭緊緊地皺著,看著琳達蒼白沮喪的模樣暗自壓著一口氣似的,看來這畫舫裡的規矩相當可怕。

「如月,你知道他們所說的規矩是什麼?」

安鐵問道。

柳如月神色恍惚地「嗯」了一聲,然後像是沒聽清安鐵說什麼似的,問道:「啊?你說什麼?」

安鐵強調了一句:「你知道他們說的規矩是什麼?」

柳如月臉色一變,猶豫著說道:「這個規矩在外人看沒什麼,可在琳達那個位置上看就很可怕了,琳達在畫舫也算老人了,權利比我還大些,可現在她犯了這種錯誤,被老爺子親自過問,免不了要懲罰她。」

說著,柳如月頓了一下,繼續道:「這懲罰就是……做畫舫會員的陪酒女郎,很低級的,但她跟我的身份不同,她是被畫舫從舊金山的紅燈區救出來的,老爺子也花了點關係,否則她還是地下酒吧跳脫衣舞的呢,她沒有選擇。」

安鐵聽了皺了一下眉頭,這畫舫還真不是一般地亂,怎麼聽起來有點像古時候妓院裡的買賣妓女簽了賣身契似的。

安鐵雖然對支畫沒有什麼好感,但想起五年前,安鐵不免心裡還是有幾分彆扭,這畫舫簡直太不人道了,看起來這老爺子文縐縐的,這規矩還真有些變態。

「這規矩行得通嗎?現在可是法制社會,」

安鐵情不自禁地說道。

柳如月沉默了片刻,道:「你不明白的,畫舫能一夜之間給你財富和權利,但你也要相對的付出代價,這就像與魔鬼簽訂契約一樣,要冒很大的風險的。」

從柳如月這話裡,安鐵聽出了些門道,柳如月現在有點對自己因為報復而貿然加入畫舫有幾分悔意,以前吳雅在還好,吳雅對柳如月還算是不錯的,再說吳雅在畫舫乃至老爺子面前有些份量,柳如月在吳雅的庇護下肯定不會有什麼閃失,再說,柳如月行事雖然有些劍走偏鋒,但基本上還算個安分的女孩子,如今吳雅不在,柳如月在這麼複雜的環境中的確有點兒孤立無緣。

這時,就聽唐逸卿又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以後會怎麼樣,還需要你自己努力,至於支畫……」

唐逸卿說道支畫,支畫把頭垂得更低了,瞳瞳的外婆冷眼看著唐逸卿,而瞳瞳的老師卻沒有朝支畫的方向看,站在楊子身邊的上官南往支畫那邊瞟了一眼,然後又看了看瞳瞳的外婆,那眼神裡完全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安鐵觀察著眾人的神情,最後看著瞳瞳,只見瞳瞳站在那裡有幾分不耐,要不是楊子突然而至,想必瞳瞳現在早已離開現場。

唐逸卿眼神複雜地看了支畫半晌,最終道:「支畫免除一切職務,暫時在日吧呆著閉門思過吧。」

唐逸卿說完,瞳瞳的外婆目光一閃,皺了一下眉頭,眼神裡帶著幾分不滿,但礙於楊子在場,再加上此時的場合併不適合支畫和琳達在場,也沒再說什麼,臉色卻是不怎麼好看。

聽了唐逸卿的決定,支畫沒有什麼表示,放在身前的手動了一動,點了一下頭,連忙接口道:「謝謝老爺子從輕發落,我會好好反思的。」

很快,魯剛就帶著支畫和琳達出了會客廳,這時,屋子裡除了上官南和小影這兩個影子樣的人物之外,也沒什麼外人了,瞳瞳的外婆微微一笑,把楊子進來之初表現出的那種憤怒很好地掩飾了起來,看著楊子道:「既然來了就別太拘束,請坐!」

楊子微微點了一下頭,拉著瞳瞳的手,說道:「那好吧,今天瞳瞳也在,我正好想跟你們談點事情,有打擾的之處,還請你們二位諒解。」

楊子很客氣地說完了之後,帶著瞳瞳就坐到了瞳瞳的外婆對面的沙發上,小影和上官南站在瞳瞳和楊子沙發後面,像兩尊門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安鐵看著屏幕裡的會客廳,沉下心來,靜觀這三位老人和瞳瞳之間的事態發展,不知道楊子要跟瞳瞳的外公和外婆說些什麼,不過看著瞳瞳乖巧地坐在楊子身邊,比小桐桐有些拘束地坐在她外婆身邊還像是祖孫倆,安鐵不由得皺起眉頭,楊子目前為止做得的確是無可挑剔,但安鐵總覺得這個楊子有點古怪。

瞳瞳的脾氣安鐵很清楚,是那種憎惡分明的性格,還很執拗,如果瞳瞳真的跟她的外公和外婆對立起來,以後處於周曉慧與小桐桐和她的外公外婆之間,會很難做,也會很痛苦。

這時,小桐桐坐在她的外婆身邊眼神複雜地看著瞳瞳和楊子,一邊還用眼睛溜著身邊的外婆,手不安地放在腿上,像是這種氣氛給了她無比大的壓力,但同時,小桐桐對眼前的事情似乎也很感興趣,特別是看楊子的時候,眨巴著大眼睛,不知道她心裡在打什麼主意。

要說此時最不自在的人就非唐逸卿莫屬了,看唐逸卿看楊子的眼神,安鐵能感覺到唐逸卿對楊子還是相當在意,難怪唐逸卿如此,瞳瞳的老師楊子與瞳瞳的外婆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雖然楊子的年紀比瞳瞳的外婆大不少,但楊子這老太太那種巨大的包容力,以及溫和沉靜和骨子裡流露出的那種優雅,卻是年輕女人極難匹敵的。

瞳瞳的外婆,卻是鶴髮童顏,那道刀疤乍一看猙獰,卻與她的脾氣和性格很搭調,絲毫沒有讓人感覺這個女人的美麗,反而更加讓人追憶,年輕的時候,這個女人絕對是一個絕色美人。而現在,仍然是一個飽經滄桑的對人有很大殺傷力的女人,只是這種殺傷力已經不是對男人,而是對一切。

楊子看著很溫柔,也很神秘,瞳瞳的姥姥看著剛烈,同樣很神秘。只不過,這兩種神秘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楊子身上的神秘,你會想著動用搜有的腦細胞去揭開謎底,而瞳瞳姥姥身上的神秘,你只有用比她更加強大的力量砸開,才能看到你想看的謎底。

「安鐵,那個老太太就是瞳瞳的老師嗎?」

柳如月這時也在觀察楊子,不由得問道。

「嗯,是瞳瞳的老師,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她什麼樣,這個老太太一直很神秘,教瞳瞳五年,我居然前幾天才見到她。」

安鐵說道。

「聽說。她是老爺子年輕時候的情人,看來的確是這麼回事啊。」

柳如月自言自語似的說道。

安鐵看了一眼柳如月,笑了一下,道:「你們的老爺子還真是風流,你看這兩個老太太這麼大歲數還這麼有氣質,年輕的時候可都不是一般的大美女啊。」

安鐵見目前的架勢,瞳瞳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心也放下了一半,觀察著會客廳的這幾人,打算等回家以後跟瞳瞳好好交流一下,一定要讓瞳瞳搞清楚目前的局勢。

柳如月聽安鐵這麼調侃唐逸卿,也放鬆了一些緊張的情緒,笑了一下,道:「老爺子在年輕的時候應該也不差,你看老爺子現在也這麼有風度,年輕的時候肯定是讓女人著迷的對象。」

安鐵一聽柳如月說起老爺子,摸了一下鼻子,這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差別還是挺大啊,記得秦楓也曾說過這個老爺子有風度,可安鐵卻沒怎麼覺得這個老爺哪裡有風度了,整得兩個老太太為他爭風吃醋,簡直就是一個古代版本的花花公子。

「唐先生,還有少琪妹妹,我今天借此機會是想跟你們提個不情之請,咱們三人間的那些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們就把它忘了吧,瞳瞳是個好孩子,你們應該給她更大的空間和自由,讓她來選擇自己的生活才對,你們的家族事業固然重要,可孩子的幸福也應該考慮,你們看我說得對嗎?」

楊子溫和地對唐逸卿和瞳瞳的外婆說著,拉著瞳瞳的那隻手始終沒鬆開過。

「還是這老太太懂事。」

聽了楊子的話,連安鐵在屏幕前看了也大為激賞。

楊子說完這番話,瞳瞳扭頭看了一眼楊子,之前那種漠然的神情緩和了不少,雖然沒說話,可那神情分明流露出跟楊子相處的和諧與默契,而這一切都盡收在瞳瞳的外公外婆眼裡,與之前瞳瞳對他們的那種恨意反差得非常大。

「你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明白,聽你的意思,好像我這個做外婆的在存心不讓我的親外孫女幸福?難道我這個做外婆的會害我的自己家的孩子嗎?」

瞳瞳的外婆聲音平靜,胸口卻是一起一伏的,眼睛看著瞳瞳與楊子交握的手,說出來的話也少了幾分底氣。

唐逸卿聽聞兩個老太太的對話,沒有發表什麼看法,也是眼神極為複雜地看著與楊子坐在一起的瞳瞳,貌似在若有所思,不知道這個老爺子此時在想著什麼。

「少琪,你誤解我的意思了,瞳瞳是我的學生,我跟瞳瞳相處了五年,這五年裡我們就像祖孫倆一樣,她也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心裡所想的就是我所期盼的,你是瞳瞳的外婆,你當然不會害她,可現在的孩子不像我們以前了,需要自由,需要更廣闊的空間,而不是一味地按照長輩給她鋪陳的道路來走,還有一點,瞳瞳喜歡什麼人,這從來就是她的私人問題,難道在現在的年代,長輩還要干預孩子的私生活嗎?這不是讓孩子為難嘛。」

楊子的中文有些生硬,但由於語氣柔和,聽起來有點文縐縐的意味,很動聽。

在安鐵聽來,楊子的這套論調極其悅耳,如果瞳瞳的外公外婆像楊子這麼想,自己和瞳瞳又何必為眼前的這些事情苦惱。

安鐵正琢磨著,一邊的柳如月輕咳了一聲,安鐵一扭頭,看到柳如月正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一副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怎麼說的樣子。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7 10:17
第二部 第四百六十六章

安鐵看看柳如月欲言又止的樣子,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繼續看著屏幕裡的事態發展,這時,柳如月終於按捺不住,開口說了一句:「安鐵,你和瞳瞳……嗯,你們真的要在一起嗎?」

安鐵一聽,頓了一下,聽柳如月這口氣心裡覺得非常不舒服,這事還能有假嗎?安鐵看看柳如月,只見柳如月皺著眉頭,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手有些侷促不安地放在桌子上,把玩著吳雅的打火機,像是問出了剛才的話也有些後悔。

「嗯,我也沒別的意思,我只是隨便問問。」

說著,柳如月有些不自在的站起身,到角落裡拿了一瓶水兀自喝了起來。

安鐵看看柳如月,頓了一下,這時,就聽到瞳瞳的外婆說道:「揚子,你今天來是在教訓我和逸卿老糊塗嗎?還是,你認為逸卿當年也是因為父母之命娶的我嗎?逸卿,你說句話,難道你想讓我做一輩子惡人嗎?」

瞳瞳的外婆說著目光溫和地看了一眼唐逸卿,唐逸卿接收到瞳瞳外婆這種眼神也突然間一陣怔忡,彷彿瞳瞳外婆這種溫柔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似的,看那神情,唐逸卿對瞳瞳的外婆也不是沒有感情。

就在此時,安鐵注意到揚子看唐逸卿的目光迅速地閃動一下,那絲眸光裡帶著一股既複雜又犀利的意味,安鐵從那次見揚子,一直覺得揚子的眼睛裡平靜無波,有的只是歲月沉澱的那種淡定和祥和,還有就是藝術家的那種特有的氣息。

剛才那麼一霎那,揚子的感情還是有了很大的波動,但嘴角的笑意並沒有退下去,可卻是僵在了那裡。

唐逸卿神思恍惚地看了看瞳瞳的外婆,然後又看看揚子,尷尬地皺起眉頭,道:「唉,我們都老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起,小香,謝謝你這五年來照顧瞳瞳,可是瞳瞳的身份就注定了她無法像普通女孩那樣生活,不過,事情也沒有想像的那麼糟糕,你放心,瞳瞳是我們的外孫女,我們又怎麼忍心為難孩子。」

唐逸卿說完這番話之後,瞳瞳看了一眼唐逸卿,頓了一下,說道:「我就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說我跟別的女孩不一樣,難道就因為我是你們的外孫女就跟別人不同嗎?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我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瞳瞳語氣平緩地說出這番話,與之前兩次的那種憤怒想必這話卻是更帶著一種震懾人心的效果,聽得瞳瞳的外公和外婆臉色又是同時一變,唐逸卿神色尷尬地扼腕一歎。搖頭苦惱地笑了一下。

瞳瞳的外婆就沒唐逸卿這麼想得開了,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在那裡,盯著瞳瞳與揚子握在一起的手,和揚子如沐春風的笑臉,扯動了一下嘴角,深吸一口氣,對瞳瞳說道:「你這個孩子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

這時,揚子淡淡地笑了一下,對瞳瞳說道:「瞳瞳,你不能這麼跟你的外公外婆說話,他們畢竟是你的親人,凡事要好好商量。」

說完,揚子看看瞳瞳的外婆,客氣地點了一下頭,說道:「少琪,你還不是很瞭解瞳瞳,在我看瞳瞳是個難得的好孩子,這五年來,有瞳瞳在我身邊我很滿足,要不今天就這樣吧,我和瞳瞳就先回去了。」

說著,揚子帶著瞳瞳站起身,準備帶著瞳瞳離開,這時,唐逸卿身不由己地站了起來,說了一聲:「小香,你……」

揚子很優雅地轉過身,平靜無波地看看唐逸卿,笑道:「唐先生,你有什麼事嗎?或者說我帶著你的外孫女離開又是逾越了?」

唐逸卿連忙道:「不,唉,你們走吧,謝謝你,小香,瞳瞳那五年多虧你照顧。」

揚子笑吟吟地道:「我認識瞳瞳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你們的外孫女,這孩子跟我投緣,你也不用謝我,我還打算讓瞳瞳繼承我的衣缽呢。」

這時,瞳瞳的外婆嘴唇抖動了一下,瞇著眼睛看看揚子,想說什麼話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的模樣,特別是看瞳瞳的時候,眼睛裡帶著一絲難得一見的痛楚神色,使得瞳瞳也下意識地低下了頭,但很快,瞳瞳又挺起胸膛,與她的外婆對視著,像是在暗自與她的外婆較勁一樣。

揚子帶著瞳瞳離開以後,唐逸卿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關上的房門,帶著一種悵然若失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因為揚子走了還是因為揚子走了還是因為揚子帶著他的外孫女走了。

瞳瞳的外婆從門一關上那一刻,就頹然地窩進沙發裡,根本就沒注意唐逸卿,不知道瞳瞳的外婆現在是做何感想,安鐵雖然對這個老太太沒啥好感,但此刻望著老太太沮喪而悵然的樣子還是幾分不忍。

看到此時,安鐵扭頭對柳如月道:「如月,我們離開這吧,你也別回去了,跟我一起離開,否則被發現就麻煩了。你把剛才錄下來的東西拿給我。」

柳如月悶聲道:「好吧,可是,這個東西你千萬別讓別有用心的人發現,否則這裡就曝光了。」

安鐵道:「嗯,我知道,你放心,這東西不會給外人看,這畢竟是涉及到瞳瞳的家事,外人也不好插手的。」

在柳如月忙活著收拾東西的時候,安鐵還在觀察唐逸卿和瞳瞳的外婆,只見瞳瞳的外婆回過神來,緩緩站起身,看看唐逸卿,疲憊地說道:「我走了,畫舫現在是越來越不安生了,你該讓人好好管管了,我沒時間也沒精力來插手這個爛攤子,逸卿,到了現在,你也該收收心了。」

唐逸卿一手背在身後,閉了一下眼睛,沉默著點點頭,沒再說什麼,這夫妻二人就以這種方式道了別。

柳如月見到屏幕上這二位老人,感歎地說:「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到底經歷了什麼,一點也不像是一對夫妻。」

安鐵看了柳如月一眼這,突然問道:「如月,你怎麼知道這個地道的?這個地道還有誰知道?」

柳如月聽了猶豫了一下,說:「以前吳雅知道這個地道,現在吳雅不在了,應該就我知道了?」

「應該?你是說你並不確定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這裡?」

安鐵問。

「你就放心吧,我觀察了很久了,沒有人知道這個地道了。」

柳如月眼神閃爍地說。

「你這樣要是被畫舫的人發現,會很危險的。」

安鐵擔心地說。

「我會小心的,你先走吧。」

柳如月說。

說完,柳如月把光盤遞給安鐵,然後去開那面活動牆,一邊說道:「你先別動,我去外面看看情況。」

安鐵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柳如月驚慌的表情,點了一下頭,看著柳如月閃身走了出去,心裡還在琢磨著柳如月的那句話。

很快,柳如月又把那面牆打開了,對安鐵道:「快,咱們趕緊離開。」

安鐵一聽,立刻警覺地閃身出去,也沒在這個外面的這個房間停留,跟著柳如月就從壁爐的那個半門鑽進地道之中,柳如月依舊在前面帶路,等到達那個郵筒出口的時候,柳如月把那個小門打開,然後對安鐵道:「安鐵,我還得回去,你放心,我沒事,現在沒什麼人注意我,你走吧。」

安鐵皺著眉頭一想,這個門是在裡面鎖的,要是柳如月不回去,這門還鎖不上,再加上柳如月在別墅內肯定有不少人知道,不經過大門就出去了,難免讓人生疑。

「好吧,小心點,一會給我打個電話。」

安鐵沉聲囑咐道。

「嗯,你快出去吧。」

柳如月往身後看了看,囑咐道。

安鐵順著那門探出一個頭來,這時,夜已經深了,大街上空空蕩蕩的,那些樹影在郵筒附近婆娑著,安鐵躬身從郵筒裡出來,有種又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感覺。

安鐵站直身子,柳如月便從裡面把門關了起來,聽到一陣細微的響動之後,便再也聽不到什麼聲音了。

安鐵拿出手機正打算跟路中華和張生聯繫的時候,就聽到不遠處有人低聲道:「大哥!」

安鐵往聲音的源頭一看,只見張生和路中華還有魏慶生不知道從哪閃了出來。

眾人見安鐵安然無恙,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張生正想說話,就聽魏慶生道:「我們離開這,那邊好像有人注意到我們了。」

魏慶生這麼一說,眾人立刻警覺地看了一眼別墅的方向,安鐵見別墅附近好像有什麼車出來了,想必是瞳瞳的外婆剛離開,安鐵揮了一下手,眾人四散開來,奔著中華幫的商務車走了過去。

上了車以後,車子就開動起來,安鐵看到馮小蟲也在,這時,路中華對安鐵道:「大哥,咱們去我那夜總會吧?」

安鐵擺了一下手,說道:「不能去那,你那剛沒事,該注意點,還是去郊區的那個院子吧。」

說完,安鐵對魏慶生和馮小蟲道:「慶生,小蟲,那個院子是我買的,你和小蟲今晚在那住一晚上,明天我讓張生給你們安排個新住處。」

魏慶生點點頭,說道:「有個地方住就行。」

這時,馮小蟲還在拿著一個筆記本在擺弄著什麼,一聽安鐵說完,道:「能上網不?」

張生白了一眼馮小蟲,道:「你現在幹啥呢,這本就是你用的,大哥說了,回頭給你再整個專業的,就怕你以後玩電腦玩噁心嘍。」

馮小蟲一聽,大喜,道:「哈哈,那就好,只要有電腦能上網,就是讓我在豬窩裡也行。」

眾人到了郊區的那個小院子,一起圍坐在村下的小桌子旁,安鐵把今晚看到的一些情況大致跟眾人說了一下,主要還是說支畫指使琳達發動今晚襲擊的事情。

路中華聽了安鐵的話,皺著眉頭道:「靠,這支畫可真陰險,這次擺明了是咱們捏住她痛楚了,她實施報復,卻說中華幫跟畫舫對立,就算我們要和他們對立,我們也不是他們想教訓就能教訓的。」

路中華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中華幫的一個小伙子奔過來道:「華哥,有一輛車往咱們這邊開過來了。」

眾人一聽那個這小伙子說完,立刻警覺地站起身,這個時候,這個地方,能夠摸到這來的如果不是朋友,那就是敵人。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7 10:17
第二部 第四百六十七章

在眾人站起身的時候,就見那輛車已經開到了小院的門心,魏慶生立刻警覺地站到安鐵身前,瞇起眼睛打量著開過來的車。說了一句:「就一輛車,應該沒危險。」

安鐵這時也看清了來的車,那是瞳瞳的那輛紅色跑車,安鐵揮了一下胳膊,道:「是瞳瞳來了。」

路中華和張生一聽安鐵這麼說很快就明白了,魏慶生和馮小蟲不知道瞳瞳是誰,看著安鐵一臉茫然,這時,張生拍了一下魏慶生的肩膀,說道:「慶生兄弟判斷是對啊,那是咱們小嫂子,你們倆一會注意點哈,別給小嫂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魏慶生一聽,愣了一下,淡淡一笑,說道:「沒想到安哥都結婚了。」

馮小蟲也看著那輛跑車眼冒精光,道:「哇塞,這車很拉風啊,安哥,你的喜酒可得補給我們啊。」

張生翻了個白眼,道:「你們倆可別瞎說,小嫂子和大哥還沒結婚呢,但也是遲早的,一會小嫂子來你們可別瞎說,小姑娘臉皮薄。」

安鐵無奈地看著幾人一眼,往門口迎了上去,這時,安鐵看到小影正在前面開車,瞳瞳是坐在副駕駛上的,安鐵一到門口,車子就停了下來,瞳瞳打開車門就下了車,看到安鐵以後緊鎖的眉頭才舒展開,道 「叔叔,看你現在還沒回家,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

安鐵知道這是瞳瞳剛剛回家看到自己不在,著急了才趕過來,說道:「沒事了,這就準備回去了。」

礙於小影在場,安鐵沒有現在就跟瞳瞳說今晚自己在監控室一直看著瞳瞳,這時,路中華、魏慶生等人也走了過來,只見魏慶生和馮小蟲看到瞳瞳都愣在了那裡,眼裡帶著驚訝的神情,安鐵笑了一下,跟魏慶生和馮小蟲介紹道:「慶生,小蟲,這就是瞳瞳,瞳瞳,這是我的兩個朋友,你也認識一下。」

瞳瞳微笑著對魏慶生和馮小蟲道:「你們好!」

魏慶生連忙道:「小嫂子好,呵呵。」

馮小蟲也趕緊附和,道:「沒想到小嫂子這麼漂亮啊,果然是小……嫂子,嘿嘿。」

魏慶生一聽馮小蟲口沒遮攔這麼一說,趕緊瞪了一眼馮小蟲,馮小蟲嘿嘿一笑,猴子樣地說道:「大哥,小嫂子都來找你了,你就回去吧,不用管我們。」

魏慶生聽馮小蟲這麼說,道:「安哥,那你回去吧,明天我們再見,張生跟我說了一些情況,我和小蟲都決定,以後跟著安哥干,只要安哥你別嫌棄我們倆就行。」

安鐵一聽,連忙道:「慶生,你說得這是什麼話,以後大家都是好兄弟,別這麼客氣,對了,張生,今晚你就在這陪陪慶生和小蟲,明天帶他們去公司。」

安鐵與眾人道了別時候,便上了瞳瞳的那輛車,小影快要開車的時候,路中華走到小影跟前,彎腰看著車窗裡的小影,說道:「小影,今天謝謝你,否則我不會跟大哥全身而退。」

小影看了一眼路中華,道:「不用謝!再見!」

說完,一發動油門就把車開了出去。

安鐵扭頭看了一眼還怔怔地看著車子的路中華,又看看在前面專注開車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的小影,搖頭歎了口氣。

現在早晚的天氣有點轉涼了,安鐵看到瞳瞳在裙子外面加了一件很薄的小外套,這一路上,瞳瞳很沉默,晚風吹拂著瞳瞳額前的亂髮,遮住了瞳瞳半張臉,安鐵有些琢磨不透瞳瞳此時在想什麼,不過安鐵肯定瞳瞳在想的事情與今晚發生的這次支畫的瘋狂報復以及與她外公外婆再次見面有關係。

安鐵摸了一下兜,發現自己口袋裡揣著的居然是那個小屋子裡的女士煙,連打火機安鐵也隨手裝進來了,看來抽煙的男人隨手裝煙和打火機已經形成了習慣,安鐵看著那枚紅色的做功精巧的打火機愣了一下神,抽出一隻細長的香煙點上抽了起來。

雖然這一晚上的事情也不少,但此刻安鐵吹著涼爽的風,與瞳瞳一起坐在車後座上,有一種久違了的寧靜之感,記得以前安鐵經常開著那輛破別克帶著瞳瞳在濱城的大街小巷轉悠,那時候瞳瞳也不經常說話,可兩個人在一起卻感覺非常舒服。

那時,安鐵帶著瞳瞳一邊開車一邊叨著一根煙抽,瞳瞳在車多路段總是謹慎地幫安鐵看路,等到了車少的路段,瞳瞳就會趴在車窗看外面的景物,不時地跟安鐵說:「叔叔,你看,那裡多美啊。」

的確如此,如果沒有瞳瞳,安鐵會少發現很多美麗的事物,想到這裡,安鐵扭頭看了看瞳瞳,伸手握住瞳瞳放在身側的手,瞳瞳一扭頭,看到安鐵正笑著看她,瞳瞳不自覺地瞟了一眼小影,也羞澀的笑笑,沒說話。

這時,車子已經開進了維也納山莊,安鐵看著窗外婆娑的樹影,心裡開始琢磨怎麼跟瞳瞳說今天晚上自己一直在看著瞳瞳和她外公外公以及揚子在一起談話的事情,摸了一下口袋裡那個光盤,心裡打定了主意。

回到家以後,瞳瞳一進門就對安鐵說:「叔叔,今天我去見他們了。」

安鐵聽了瞳瞳這話,笑了一下,暗想,瞳瞳果然是跟她的外公外婆有點水火不容的架勢了,連叫他們都不叫了,如果自己不是今晚一直在看著,這個他們肯定要讓自己愣一下。

「嗯,我知道。」

安鐵決定先不給瞳瞳看這張光盤,自己得先研究一下再說,瞳瞳現在表面上看心裡很平靜,但每一次與她的外公外婆衝突,瞳瞳的心裡都是不好受的,尤其是這張光盤裡還涉及到老爺子與支畫的問題,這要是讓瞳瞳看見了,瞳瞳會怎麼看她的外公?

「你知道?」

瞳瞳一聽安鐵說知道這事,愣了一下,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道:「嗯,是你安排的在暗中保護我的人告訴你的吧?」

安鐵坐到沙發上,搖頭道:「不是,我知道你去了那個別墅見了你外公外婆,還知道你的老師也過去了,當時的情況我都看見了。」

瞳瞳站在原地驚訝地看著安鐵,回了一下神之後,走到安鐵身邊坐下,道:「叔叔,你怎麼老冒這麼大風險啊,他們要殺你的,你當時躲在哪了?」

安鐵把自己怎麼通過去地道到達那個小屋的事情跟瞳瞳詳細說了一遍,瞳瞳聽後,笑了一下,道:「叔叔,這樣多危險啊,萬一被他們發現了怎麼辦。」

安鐵安撫地對瞳瞳笑了一下,說道:「沒事,今天的事情你怎麼看?」

瞳瞳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說道:「我不想再跟他們有任何瓜葛,叔叔,等你的藝術展結束之後,我們出去走走吧,我要好好想想。」

瞳瞳的眉宇間帶著憂鬱的情緒,安鐵其實早就打算等藝術展結束之後帶著瞳瞳一起到北京上海等地的分公司視察一下,然後和瞳瞳好好放鬆一下,濱城這裡的這種壓抑的氛圍的確使得自己和瞳瞳都疲憊了,生活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好,等藝術展結束之後我們就出去走走,丫頭,你先去換衣服洗漱吧。」

安鐵看著一臉疲憊的瞳瞳,也沒再說什麼。

瞳瞳對安鐵乖巧地笑了一下,站起身走到她的房間門口,扭頭對安鐵道:「叔叔,今天老師跟我說了,你藝術展她會過去看看,我讓她做特約嘉賓,她也同意了呢。」

安鐵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笑道:「好好,你老師的名氣在藝術界那可是數一數二啊,再加上她的愛徒,我們家的丫頭,那這個藝術展還沒開可就先火爆了,嘿嘿。」

瞳瞳抿嘴笑了一下,道:「叔叔,你就別往我身上扯了,不過嘛,我倒是準備了一組我畫的畫,到時候在你的藝木展上展出。」

安鐵一聽,趕緊問道:「什麼畫?還一組?先給我看看。」

安鐵站起身,饒有興味地走了過去。

瞳瞳頓了一下,道:「還是等展會再看吧,你要是先看了展會上看就覺得沒意思了。」

安鐵呵呵笑道:「行,那你換衣服去吧。」

瞳瞳進屋以後,安鐵打開電視,電視上這時正在播出晚間新聞,安鐵打開的時候正好播的是那個濱城要舉行經濟適用房招標的信息,鏡頭晃了一下那天抓走黨書記的那個會議,畫面上黨書記的位置已經是空了。

安鐵一邊看著這條新聞一邊點上一根煙抽了起來,新聞上說濱城政府大力響應政府號召,在本市內近郊大量開發經濟適用房云云,其中還歌功頌德地說了一番當局政府為市民著想等等羅裡吧索的話,但就是沒提這個項目招標的具體時間。

安鐵心裡暗自琢磨,這個招標項目朱市長對自己打包票一樣肯定,難道招標會只是走一個過場,回頭再分給關係戶嗎?或者說除了自己就沒別人了,想到這一點安鐵心裡一陣激動,如果這個項目自己的公司單獨拿下,那可就爽了。

安鐵正在心裡盤算著這個項目下來能進賬多少的時候,就聽到瞳瞳在房間說道:「叔叔,你進來一下,我給你看樣東西。」

安鐵連忙從臆想中回過神來,著急忙慌地把煙頭按進煙缸裡,一站起來。就聽「嗷」地一聲,只見自己的腳正好踩到克林頓的尾巴了,安鐵趕緊把腳挪開,一邊看把克林頓踩什麼樣了一邊罵道:「操!你啥時候趴這了。」

這時,瞳瞳也聽到克林頓的慘叫從屋裡跑了出來,看看克林頓的衰樣,忍不住笑道:「叔叔,你急什麼,差點把小克尾巴踩掉了。」

克林頓嗚嗚地叫了兩聲,然後委屈地看著安鐵,安鐵拿起克林頓的尾巴晃了晃,道:「沒掉,你瞎叫喚什麼?」

說著,安鐵從茶几上拿起一塊狗餅乾扔給克林頓。

這狗還真就像個小孩似的,給它點東西分散注意力它就老實了,安鐵長舒一口氣,扭頭對瞳瞳道:「丫頭。你要給我看什麼?」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7 10:18
第二部 第四百六十八章

瞳瞳一聽安鐵這麼問,這才想起剛才要安鐵看東西的事情,拉著安鐵的手就進了屋,然後坐在電腦旁邊,把一些設計圖點出來給安鐵看。

安鐵乍一看這電腦中美得不真實的畫面,愣了一下,馬上感覺這畫面在自己夢裡出現過。

只見在一片綠樹掩映的草坪上,有一棟樸實無華的二層尖頂小房子,這房子按照這畫面上看,是那種木質結構的,與周圍叢林掩映的景色交相輝映,看起來猶如童話般的小木屋,但卻不失一股簡約的現代氣息。

在那幅效果圖上,在家門口弄了一個小荷花池,出了屋子的門口就是一個小拱橋,安鐵一看這個彎彎的小橋,心裡一喜,扭頭對瞳瞳道:「丫頭。你整得這也太古典了,嘿嘿。」

瞳瞳擔心地問道:「怎麼?不喜歡啊?」

安鐵連忙點頭,盯著那副效果圖繼續看著,說道:「喜歡,太喜歡了,你真是個天才。」

說完,安鐵繼續看著那個效果圖的佈局,在房子的後面是一片菜地和一個小花園,效果圖上花園裡種的全是黃色的花,可見瞳瞳對黃色的鍾愛真是別的顏色不能及,這種小橋流水人家的感覺讓安鐵看著沒來由地踏實,如果自己將來和瞳瞳住在這個院落裡,再生幾個孩子,一直心生嚮往的幸福感覺也就是這樣吧。

總之,從這張效果圖上可以看出,瞳瞳與自己對未來家園的設想是一樣的,安鐵看了半天這張效果圖,坐在電腦桌旁邊的椅子上弓著身子,一邊看一邊想像著自己在園子裡種地,瞳瞳站在一旁給自己端茶送水的,這種原始的知足感覺比這都市中任何一種用金錢買來的愉悅都讓人心裡滿足。

「這還有呢。」

瞳瞳見安鐵盯著效果圖半天,站在一旁忍住笑意給安鐵找其他的圖紙。

安鐵一張一張瀏覽著這個小院落各個角落的效果圖,簡直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看到這些圖紙,安鐵知道瞳瞳是花了不少心思的,這丫頭總愛趁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幹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在瞳瞳看平凡無奇,可在安鐵眼睛卻時常感覺很驚訝。

比如說瞳瞳以前畫畫拿了國際大獎,再比如瞳瞳組織同學在街頭為孤兒院募捐,這丫頭身上總是有著常人所沒有的創造力與爆發力。

「丫頭,你這些都是啥時候弄得,你怎麼還總是搞得偷偷摸摸的背著我弄啊,呵呵。」

安鐵一邊看著一邊對瞳瞳道。

這時,瞳瞳已經坐到了床沿上,看著屏幕說道:「其實我一天也沒什麼事情啊。」

安鐵從椅子上站起來,也坐到瞳瞳的床邊,伸了個懶腰,歪在床頭,道:「是啊,幸虧你想著這些天我都整糊塗了。」

瞳瞳一聽,神色變了一邊,低聲道:「還不是他們鬧的,叔叔,雖然咱們沒必要怕他們,可你也得小心點,今天我又差點嚇壞了。」

安鐵笑了笑,道:「沒事,你叔叔命大,對了,咱們這圖紙都出來了,我得聯繫工程隊開工了,咱們爭取冬天之前進入,怎麼樣?」

安鐵故意轉移了話題,不想瞳瞳整天圍繞在這些陰謀之中,許多事情只要你習慣並適應了,就不會像初遇那樣驚慌失措,人的確是適應性最強的動物,安鐵現在對眼前發生的這些已經有些處變不驚了。

以前安鐵和白飛飛、李海軍經常討論關於生活與理想的話題,如今這二人都以自己的方式在好好生活著,想起來,有時候雖然生活總是免不了有些遺憾,但也還不算太壞。

雖然與瞳瞳經歷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安鐵覺得自己和瞳瞳生活還是在可控制的範圍內,只要心態放平,其實也很有滋味。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該來的都來吧。」

安鐵笑著看了看瞳瞳,在心裡道。

「嗯,你聯繫吧,回頭我跟他們的人交涉一下,等藝術展結束之後,我們交代好他們,然後就出去,等我們回來肯定大不一樣了。」

瞳瞳提起這個,有些興奮地看著安鐵,安鐵好久沒見到瞳瞳有這樣的表情了,心裡也跟著明朗起來。

「好,都聽你的,嘿嘿。」

安鐵把雙手放在後腦,歪在瞳瞳的床上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瞳瞳,渾身的疲憊感覺在一點一點地紓解。

瞳瞳對安鐵笑了一下,然後把電腦關了起來,扭頭對安鐵道:「你餓不?是不是晚上都沒吃飯啊?」

安鐵本來一點餓的意思都沒有,可聽瞳瞳這麼一說,立刻就覺得胃裡空空如也,連忙道:「家裡有東西嗎?要不出去吃吧?」

瞳瞳道:「怎麼沒有,我這弄兩個菜去,嗯,現在十點多了,就當宵夜吧。」

安鐵擼胳膊挽袖子地站了起來,道:「行,我給你打下手。」

瞳瞳笑瞇瞇地看著安鐵興致勃勃的樣子,道:「不用了,叔叔,你就在這躺一會吧,你要是幫忙時間就長了,咱們十一點也吃不上飯。」

安鐵被瞳瞳一下子就給嗆沒電了,摸了一下鼻子,往床上一躺,道:「成廢物了我!那我還是躺著吧。」

瞳瞳看著安鐵滑稽地躺在床上挺屍,俏皮繞到床的另一側,彎下腰,低頭看著安鐵的臉,然後用手捏了一下安鐵的鼻子,在安鐵臉部上方,瞳瞳的臉是倒過來的,安鐵見瞳瞳這副嬌俏的樣子,忍不住長臂一身,抓住瞳瞳的胳膊,使得瞳瞳的嘴巴在自己的腦門上親了一下,然後半睜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瞳瞳,道:「小丫頭,還知道捉弄我了,嗯?」

瞳瞳的胳膊被安鐵鉗制住,不得不挨著安鐵的臉十分親密,羞澀抗議道:「叔叔,我要做飯了。」

安鐵看著瞳瞳此時的樣子,愣了一下神,這時候的瞳瞳柔美的眼睛裡泛著亮光,讓安鐵忍不住心蕩神馳,真想把瞳瞳就這麼摟進懷裡,什麼美味也抵不上眼前這秀色可餐啊。

瞳瞳見安鐵眼神迷亂地看著她,有些緊張地舔了一下嘴唇,這一舔,更是讓安鐵覺得喉頭千渴難耐,一股血氣直往頭上湧了過來,這時,瞳瞳似乎感覺到了安鐵心思的變化,伸手在安鐵的腋下抓了一把,搞得安鐵在床上一滾,差點沒掉床下去。

「嘻嘻,我做飯去了。」

安鐵過了那癢癢勁的時候,瞳瞳已經站在門口了,對安鐵巧笑倩兮地揮揮手,一閃身就離開了。

安制躺在床上用手搓了一把臉,然後望著天花板自己在那傻樂,安鐵扭頭往窗戶的方向看了一眼,在鵝黃色紗簾的掩映之下,月亮雖然不是很圓,卻帶著一種柔和而美好的感覺,將一縷縷淡淡的光線從窗口灑落進來。

安鐵躺在帶著瞳瞳淡淡香味的床上,舒服地歎了一口氣,這時,廚房裡已經傳來瞳瞳叮叮噹噹做飯的聲音,這種聲音只有在心裡最寧靜的時候才能品出它的滋味來。

安鐵在瞳瞳的床上躺著,腦袋裡什麼也沒想,可內心的感覺卻是豐富無比,伴著瞳瞳在廚房裡的鍋碗瓢盆的聲音,安鐵好幾次都差點睡著了,但腦子裡那根興奮起來的弦一直在繃著,所以,等廚房的動靜一停下來,安鐵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也就是在安鐵坐起來的同時,瞳瞳在外面衝著安鐵道:「叔叔,可以吃飯啦。」

安鐵「哎」了一聲,一走出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飯菜香味,走到餐桌旁,安鐵一看,桌上居然搞出來四個菜,兩葷兩素,而且是色香味俱全那種,安鐵搓了一下手,道:「嗯,一看這菜,我這肚子就開始鬧騰了。」

瞳瞳一邊盛飯一邊道:「那快點洗個手,咱們好吃飯。」

安鐵聽瞳瞳說完,趕緊進了衛生間,洗了一把臉,然後神清氣爽地走到餐桌旁坐下,就在安鐵抄起筷子奔著那個葷菜就夾下去的時候,就聽到門鈴響了兩聲。

這個時候已經快十一點了,有誰還會來?安鐵和瞳瞳對視了一眼,瞳瞳要站起身去開門,被安鐵攔住了,道:「我去。」

安鐵走到門口,順著門鏡往外一看,門口站著的居然是小桐桐,而且除了她以外沒有別人。

安鐵一扭頭,看到瞳瞳也走了過來,安鐵低聲道:「是小桐桐。」

瞳瞳聽是小桐桐,皺了一下眉頭,今晚就是小桐桐把瞳瞳給騙到那棟別墅的,瞳瞳現在心裡那股勁肯定還沒轉過來,沉默了一會,道:「那給她開門吧。」

安鐵隨手把門打開,小桐桐一眼看見安鐵,鼓著腮幫子道:「怎麼這麼晚才開門啊,你們都睡啦?」

小桐桐說完之後,才看到安鐵身後的瞳瞳,囂張的氣焰一下子就沒電了,輕聲細氣地說道:「老姐,你不是要把我趕出去吧?」

瞳瞳淡淡地道:「這回又是誰讓你來的?」

小桐桐咬了一下嘴唇,手放在她隨身背的小包上,有些尷尬地站在那委屈地說道:「是我自己讓我自己來的。」

瞳瞳見小桐桐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軟了下來,道:「那進來說吧,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小桐桐一見瞳瞳緩和下來,趕緊換了一雙拖鞋,然後一蹦一跳地走進來,深吸了一口氣,道:「啊,原來你們在吃夜宵啊。難怪我一進門就聞到香味了,姐,我也餓了。」

安鐵在旁邊好笑地看著小桐桐這個活寶,搖頭笑了笑,然後道:「那行吧,先吃飯,小桐,這麼晚了你家裡知道你來嗎?」

小桐桐猶豫了一下,趕緊說道:「知道,知道的,我跟老媽打過招呼了,剛才有人送我過來的。」

安鐵一聽小桐桐這麼說,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小桐桐這麼晚過來難道有什麼事情要告訴瞳瞳?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7 10:19
第二部 第四百六十九章

瞳瞳見小桐桐大咧咧地率先在餐桌旁坐下了,轉身走到廚房給小桐桐拿了一套餐具,小桐桐笑嘻嘻第接過來,道:「嘿嘿,謝謝老姐,我就知道你不會怪我的。」

瞳瞳看著小桐桐討好的模樣,頓了一下,也悶聲坐了下來,說道:「先吃飯吧。」

安鐵搖頭笑了一下,端起飯碗拿著筷子給瞳瞳夾了一點青菜,又給小桐桐夾了一塊肉,然後準備自己開吃,這時,小桐桐咦了一聲,道:「哎,大叔,你怎麼就給我夾肉啊,你知道我喜歡吃肉嗎?」

安鐵被小桐桐這麼一質疑,愣了一下,然後道:「還真不知道,只是知道你這小丫頭愛吃貴的菜,這青菜多便宜啊,不好招待你,嘿嘿。」

小桐桐撇了一下嘴,把那塊肉狠狠地放進嘴裡嚼了起來,一邊含糊地說著:「我老姐做什麼都好吃,哪裡是飯店能比的,嗯,好吃。」

安鐵看小桐桐這架勢,估計是因為今晚她騙瞳瞳去見她外婆,怕瞳瞳怪她,所以過來耍寶來了,這個小丫頭還真是狡猾,雖然跟瞳瞳相處的時日不多,卻對瞳瞳的性格掌握得很清楚,想必周曉慧和瞳瞳的外婆都不見得有小桐桐瞭解瞳瞳。

飯桌上三人氣氛和諧地吃著夜宵,誰也沒怎麼多說話,小桐桐除了大讚瞳瞳做的菜好吃,就是在那不斷是耍寶,平時就沒個吃相,今天搞得就差點上手就抓菜了,把安鐵原本以為很寧靜很溫馨的一餐夜宵搞得忙活得不行。

小桐桐是最後一個放下筷子的,瞳瞳老早就吃完去廚房切西瓜去了,小桐桐摸摸肚子打了一個飽嗝,看著正在抽煙的安鐵,笑瞇瞇地湊過來,低聲對安鐵說:「呵呵,大叔,飯後一根煙呢。」

安鐵看了一眼有話要說的小桐桐,故作納悶地問道:「你怎麼這麼晚過來啊,有事找瞳瞳?」

小桐桐一聽,不樂意了,瞪了一眼安鐵,道:「什麼意思啊,我姐姐這我不能來看看?我就這麼晚來怎麼了?我今晚還要住這呢,怎麼樣?」

安鐵看看得意洋洋的小桐桐,這小丫頭在瞳瞳面前裝得跟乖貓似的,瞳瞳一離開就原形畢露了,安鐵隨手拿起一份報紙,看看著報紙上消息,說道:「行,只要你姐姐同意就沒問題。」

小桐桐一聽安鐵這麼說,一下子就蔫了,看了一眼再廚房裡忙碌的瞳瞳,沉默了一會,然後扭頭對安鐵道:「你看你,吃完就知道呆著,也不說幫我姐姐收拾一下桌子,哼,我來!」

說完,小桐桐就開始幫著瞳瞳收拾桌子,安鐵納悶地看看小桐桐這慇勤的樣子,暗道這小丫頭還挺會來事,不過通常小桐桐露出這種態度的時候,同時是她理虧犯錯的時候。

安鐵正看著報紙,聽到廚房裡傳來姐妹二人的對話聲。

「小桐,你放那吧,一會我弄,你先把西瓜端進去。」

瞳瞳在廚房地對小桐桐道。

「不,我幫你洗碗,在家的時候媽要是做飯就會讓我洗碗的。」

安鐵聽到小桐桐這句話笑了一下,估計周曉慧讓她洗碗她還不樂意,這個小桐桐有的時候像個幾歲的小孩,有時候有成熟得不行,真不知道哪個才是真實的,哪個是裝出來的,或許每個女孩都有點雙重性格的傾向。

「真的不用了,對了,我聽你剛才說要住這是嗎?媽知道嗎?要不你還是回去吧,讓家裡的人來接你。」

「老姐,我都說了,我跟老媽說來著,怎麼,你不歡迎我啊,還在因為今天的事情生我氣嗎?」

小桐桐可憐兮兮地說著。

瞳瞳沉默了一會,道:「沒有,既然你跟媽說了,那我一會給你收拾一下客房吧。」

「老姐,我能跟你睡一個屋嗎?我想跟你說說話呢。」

小桐桐放軟的口氣撤嬌說道。

安鐵一聽,趕緊往廚房看了一眼,這時,正看到小桐桐笑瞇瞇地正往自己這邊看,安鐵挑了一下眉毛,眼皮跳動了一下,無奈地搖搖頭,暗歎一聲,今晚本以為自己能跟瞳瞳好好說說話,沒想到小桐桐又冒出來了。

「好吧,咱們先進屋吃西瓜。」

瞳瞳猶豫了一會,還是答應了小桐桐。

安鐵正鬱悶,姐妹二人出來了,小桐桐走到前頭端著西瓜,奔著安鐵就走了過來,把果盤往安鐵前面一放,道:「大叔,別對報紙用功了,吃瓜吧,剛才聽到沒,今晚可是我和老姐一起睡,嘿嘿。」

瞳瞳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安鐵,用牙籤插起一塊西瓜給安鐵遞過去,安鐵看著紅艷多汁的西瓜,心裡卻是非常鬱悶,可還是擠出笑意道:「小桐,你睡覺不打呼嚕吧?別吵到你姐姐。」

小桐桐嘴裡吃著西瓜,鼓著腮幫子道:「誰打呼嚕啊,你才打呼嚕呢,老姐,你說,大叔是不是打呼嚕的?」

小桐桐在剛來濱城那會在安鐵和張生租的那個小房子住過幾天,那段日子安鐵做的全是體力活,打幾聲呼嚕那是純屬正常的生理反應,沒想到這小丫頭卻記住了,今天還拿這件事說事。

瞳瞳看了一眼安鐵,笑了一下,道:「我沒聽到過。」

安鐵見瞳瞳沒說,便對著小桐桐道:「打呼嚕還是其次,你別睡覺的時候踢人才最重要。」

小桐桐白了一眼安鐵,道:「老把我想那麼壞,看我晚上不跟我姐說說你壞話。」

三個人一邊吃西瓜一邊閒聊,樓下的蟬鳴聲此起彼伏地響著,同樣是瞳瞳和小桐桐在自己面前,可在吳雅那棟別墅裡的姐妹二人卻不像現在這樣其樂融融,難道就是因為她們外公和外婆?安鐵不太瞭解小桐桐在家是怎麼個別家人相處的,但如果瞳瞳走進這個家裡,即使沒有矛盾,也肯定不會習慣。

吃過西瓜之後,小桐桐就拉著瞳瞳回房說話去了,安鐵坐在客廳裡一邊開著地燈在抽煙,還不時地能聽到小桐桐說話的聲音,小桐桐的聲音比較脆,穿透力很強,雖然沒聽到瞳瞳在說話,但能感覺到姐妹倆的相處也是很愉快的。

抽完煙以後,安鐵去衛生間裡洗了個澡,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雙手放在腦後看著門口的方向若有所思,躺了一會,安鐵想起了今天晚上在那個監控室錄下來的光盤,便穿著大褲衩就推門去拿。

安鐵看門的時候還持意往外面看了一眼,這時客廳的燈已經關上了,安鐵便放心地推門走了出去。

就在安鐵拿到光盤打算回屋,路過衛生間的時候,衛生間的門一下子就打開了,接著是小桐桐裹著一條浴巾從裡面走了出來。

只見小桐桐圍著一條淡藍色的浴巾,露出白皙的肩膀和長而直的大腿,身上帶著霧氣,一頭捲曲的長頭髮披散在那,在朦朧的燈光下一時間看不出她的年紀,顯得非常性感,搞得安鐵愣楞地看著這個出浴的小辣妹,一時間沒回過神來。

小桐桐也沒想到安鐵會在門口出現,嚇了一跳,捂著胸口道:「你嚇死我了,怎麼不開燈啊?」

安鐵手裡還拿著光盤,見到小桐桐只圍了一條浴巾站在那,她沒不好意思,倒是整得安鐵十分彆扭。

小桐桐見安鐵只穿了一條大褲衩,手裡還拿著光盤,詭異而曖昧地笑了一下,道:「怎麼?沒有我姐姐就睡不著了?看片子啊?是不是A片啊?」

安鐵被小桐桐整得又是一愣,趕緊把光盤放進褲衩的口袋裡,道:「小丫頭懂什麼,別瞎說,趕緊回屋睡覺去。」

小桐桐撇撇嘴,看了一眼安鐵裸露的上半身,道:「切,大驚小怪,不過嘛,大叔你的身材還真不錯,脫了衣服我還真不太認識你啦?」

安鐵無奈地看了一眼小桐桐,道:「行啦,別貧嘴了,我回屋了,這地板沾水有點滑,你小心點。」

說完,安鐵就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

安鐵進屋以後,回手關門的時候還看見小桐桐站在那歪著腦袋看著自己,搞得安鐵一個頭兩個大。

回到房間以後,安鐵把光盤放進電腦裡,又把今晚在吳雅別墅二樓會客室發生的事情大致看了一下,用手摩挲著小巴,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這三個老人雖然年紀大了,可是性格卻完全沒有這麼大歲數的人該有的平和,儘管瞳瞳的老師揚子看起來很溫和,但她所做的擺明了是故意氣瞳瞳的外婆,是典型的笑裡藏刀型的。

特別是看到揚子故意拉著瞳瞳的手不放的時候,安鐵自己坐在電腦面前揚起嘴角笑了一下,這三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一面對面怎麼搞得有點像小孩搶玩具似的幼稚,這時,安鐵腦了裡突然閃過一個想法。

安鐵把電腦關了起來,把那張光盤收進床頭櫃抽屜裡,手卻不經意地碰到了一串佛珠,安鐵往抽屜裡一看,把那串佛珠拿在手裡,在昏暗的燈光下面,圓潤的佛珠散發著瑩瑩的光澤,這串佛珠就是安鐵和瞳瞳在不知道刀疤臉老太太是瞳瞳外婆的時候老太太送給瞳瞳的。

看著這串佛珠,安鐵想起瞳瞳外婆說得那句話「我們一直在關注著你的成長。」

安鐵不禁心裡一涼,厭惡地把這串佛珠重新放回到抽屜裡,把抽屜一關,長吸一口氣,道:「一直在關注,也一直在袖手旁觀,這老太太心裡到底怎麼想的?她嘴裡的那個九姓家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族?」

就在安鐵通過看到那串佛珠心裡唏噓不已的時候,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安鐵拿起電話一看,電話是彭坤打來的。

安鐵頓了一下,看著彭坤打電話號碼在自己的手機上閃來閃去,心裡暗道,彭坤這小子又想整什麼動靜?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7 10:19
第二部 第四百七十章 漢唐風情街

安鐵把彭坤的電話接起來,就聽彭坤在電話那頭問道:「老安,在家呢吧?聽說你今晚和路中華遇襲了?」

安鐵道:「是啊,你這消息真夠靈通的,我都懷疑你在我身邊按了個間諜。」

彭坤聽安鐵說完,舒了一口氣,道:「唉,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不過聽你現在這個狀態,應該沒受啥刺激,知道是誰幹的嗎?」

安鐵無奈地說道:「聽你這意思,我是被襲擊出經驗來了,越來越皮實了對吧?」

彭坤乾咳了一聲,道:「你看總是誤解我的意思,怎麼樣?今晚有時間出來一趟嗎?」

安鐵聽著彭坤的話,心裡打了一個轉,這個老狐狸今天到底什麼意思,今晚的事情是支畫干的,彭坤想必早就知道,現在又約自己見面到底能有什麼事情?

「行,反正現在也不困呢?哪見?茶樓?」

安鐵問道。

「我說咱們能不能換個地方啊?大半夜喝茶晚上你不打算睡啦?這樣吧,你不用開車了,我馬上就到你們小區門口,咱們在你們小區門口見,我今晚帶你去個好地方。」

彭坤神秘兮兮地說道。

「什麼地方?我沒去過?」

安鐵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你先出門吧,我都看到你們小區的崗亭了。」

彭坤笑呵呵的說道。

安鐵掛了電話以後,套上衣服,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這時,瞳瞳門縫的燈光已經沒有了,估計這姐倆聊睡著了,安鐵看一眼安靜的客廳,悄無聲息地走到門口開門下了樓。

這個時間小區裡變得異常安靜,安鐵走到樓門口的時候想點上一根煙,由於晚上的風挺大,這打火機好幾次都沒打著,安鐵有些無奈又返回到樓道裡,把煙點著了之後才往外走。

就在安鐵出了樓道的時候,看到彭坤的車已經停在門口了。

安鐵打開車門就坐了上去,道:「服務到家啊。」

彭坤笑瞇瞇地看著安鐵,推了一下眼鏡,道:「行啦,走吧,看你慢吞吞的,我要是個美女你一准早就出來了。」

安鐵道:「操!你要是美女,男人都要自殺,這世上有你這麼恐怖的美女嗎。」

彭坤一邊把車子開出小區,一邊對安鐵說道:「我這就帶你去見美女哈,到時候你別看見美女不知道自己姓啥就行。」

安鐵一聽,看了一眼彭坤,看彭坤這架勢,安鐵怎麼突然想起大強五年前帶自己吃女體盛時候的情形了,說起來認識彭坤這麼久,沒見過彭坤帶哪個女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可彭坤也絕對不是個省油的燈,有了女人照樣玩得挺爽,難道這個公子哥除了交際應酬不近不色不成。

「彭坤,說起來我還真沒怎麼看見你跟美女在一起過,我怎麼沒見你帶哪個女的啊?你家老爺子是不是給你定規矩了。」

安鐵笑著說道。

彭坤扭頭看了一眼安鐵,笑道:「我家老爺子哪能什麼都管啊,我之所以身邊沒個女人那是我身邊的漂亮女人太多,沒得選擇,選擇誰我都沒好果子吃,只好誰也不帶了。」

安鐵一聽彭坤這話,一口煙差點沒嗆到自己,雖然很少見到彭坤日常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可這彭坤神秘兮兮的,你看他生活跟演戲似的,還真說不好。

「我說彭坤,你怎麼覺得你跟個戲子似的,還像持務,神秘兮兮,生活就跟演戲似的,沒個准。」

安鐵笑呵呵地說道。

彭坤看了安鐵一眼,神情似乎很嚴肅,突然歎了口氣,道:「我們都是生活在幻像之中,生活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你能告訴我嗎?如夢如幻啊!」

安鐵看了彭坤一眼,忍住笑,看著彭坤皺著眉頭,說話間兩個人就來到濱城郊區的一個小鎮上。這鎮子緊靠海邊,幾乎與濱城緊緊相連,是濱城新開發的一個海邊旅遊休閒的新去處。

短短兩年多的光景,這裡就由一片荒地變成了一個新型的小城區,安鐵來過這裡幾次,印象最深的就是這裡據說有一條古代建築群集中的街道正在建設當中。

這條街道市裡的新聞已經報道過很多了,說是要建一條漢唐風情街,呈現漢唐遺風,打造濱城旅遊行業的新地標,偶爾在報紙或者電視上能看到一兩個鏡頭,搞得倒是挺像那麼回事的,可具體那條街道什麼樣子,市政府在沒開街以前處於保密狀態。

安鐵想起了這條街,不由得琢磨著彭坤剛才說帶自己去一個好地方,難道就是這裡的漢唐風情街?安鐵想起了前一陣鋪天蓋地的宣傳,那條街好像是這幾天正式開街。

安鐵正想著,只見彭坤開著車在寬敞的馬路上穿梭著,轉了好幾個街道,最後來到一個臨海的街道旁邊,安鐵往前一看,只見前方有個巨大無比的牌樓,上面寫著金光閃爍的五個大字「漢唐風情街」只見這條街道上古色古香的樓宇被夜晚的掩映在一片紅彤彤的燈籠海洋當中,很晚了,還是行人如織,熙熙攘攘的在街上走著,街道上鋪滿青灰色的青石,泛著微微的光,燈光照映著人影,在海風輕搖的燈籠下面,果真是如夢如幻。

安鐵掃了一眼街道上的店舖,發現一個賣布匹的店叫:「綢緞莊!」

一個小飯館叫「趙家店」裝修都古色古香,裡面的服務員竟然穿著的都是改良的漢服。

有一處更加顯眼的是一個全部木製結構的三層樓閣,雕樑畫棟,高挑的飛簷上掛著紅紅的燈籠,二樓的中央,一塊牌匾,上面寫著:「玉堂春圓夢樓!」

這一霎那讓安鐵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是這輛車無意中穿梭了時光,來到的古代的花街柳巷。

彭坤把車子開到街口,就開始找車位停車,然後扭頭對安鐵道:「怎麼樣?這個地方看起來不錯吧?」

安鐵在彭坤停下車的同時,打開車門下了車,這條街道兩旁,大部分都是那種三四層高的建築,每棟樓體都建造得非常古典而精緻,簡直完全是照搬古代中國的典型建築,比那種拍戲的基地看起來更真實,細節上也更完美。

安鐵望著燈火輝煌的街道,看樣子,這條街道已經開始運營了,可自己是每天都在看新聞的,不可能沒注意到這件事情,安鐵扭頭對下了車的彭坤道:「這裡開始營業了?」

彭坤神秘地笑笑說:「還沒開始,今天晚上是試營業,沒有對外進行宣傳,但也有不少人聞訊趕了過來,你看那街道上的人,沒宣傳呢這裡的人就這麼多,要是宣傳了還不把這裡擠爆了啊。」

安鐵又看了看街道,竟然還發現這條街道上居然有不少穿古裝的人,這種古代與現代的服裝摻雜在一起的場景,讓人產生了一種非常特殊的感覺。

「走吧,我要帶你去的地方就在裡面。」

彭坤把車鑰匙放進褲袋笑瞇瞇地對安鐵說道。

安鐵四周看了看,然後轉頭看著彭坤笑道:「那個什麼『玉堂春圓夢樓』,如果我沒猜錯,也就是個洗浴中心吧,估計裡面找個小姐什麼的,花樣能多一些。」

彭坤聽了之後哈哈大笑道:「老安果然還是經驗老到,一眼就看穿了,不過,這裡的地方找小姐,與外面可是大不一樣,那差別可大了去了,簡直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別。」

安鐵看了一眼彭坤,道:「你不是帶我逛窯子吧?」

彭坤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用手扶了一下眼鏡,爽朗地笑了兩聲,道:「你這詞弄得真準啊,窯子,好,這麼快就進入狀態了,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安鐵和彭坤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到在街道兩旁還有一些穿古裝賣小吃的商販,安鐵和彭坤一邊走著,一邊感受著這條街傳遞出來的那種古色古香的氣息,這條街道很長,裡面有酒樓,有服裝店,還有一些賣禮品和工藝品的各式各樣的店舖。

彭坤背著手,懶洋洋地在前面帶路,一邊對旁邊的建築指指點點地說道:「這裡建造得還是有點不大對味,搞得太華麗了,古代的建築物美則美在那種自然的感覺,雖然古代的工匠沒有現代的機械化那麼精準,但那種純手工的古樸之美是現代人怎麼也學不來的。」

這時,安鐵和彭坤走到一家客棧門口,這客棧的招牌是那種黑底金漆的大字,寫著「蓬萊客棧」在店門口大紅燈籠的映襯下,那幾個金漆大字閃閃發光,店門口還站著穿著布衣纏著包頭的店小二,看起來非常有意思。

「彭坤,你也太挑剔了,依我看這就不錯了,你看這濱城不少風情街,這條漢唐風情街做得還真有那麼點意思,我也認為搞什麼日本風情街、俄羅斯風情街,都不如搞個咱們老祖宗的花街柳巷看著帶勁,嘿嘿。」

安鐵也把手背到了身後,走著八字步,找找古人逛街的感覺。

「老安,你還真上路,我就是這麼想的,哈哈。」

彭坤眼冒精光地扭頭看著安鐵說道。

這時,安鐵和彭坤已經走到了這條街的最深處,前面不遠處就是海,安鐵扭頭一看,眼前是一棟大概有八九層高的木製樓閣,青紅,灰黑,各種顏色和諧相間,雕樑畫棟,十分氣派。每個樓層的屋簷上都亮著紅色燈籠,這麼一層一層的,很是壯觀。

安鐵愣愣地看著眼前這樓,這棟樓所處的位置正好靠著海邊,可以說在樓的旁邊就是茫茫大海,站在門口的時候就能聽到海浪的聲音,而且這棟樓的位置是在街道的最頂端,算是坐擁一整條街道,氣勢恢宏,又不乏婉約精緻。

安鐵被眼前一層一層的燈籠的紅色光芒給照的興奮起來,要說這條街像是花街柳巷,那麼這個樓就像是這各街最大的青樓,想到這,安鐵不禁看了一眼大門口的招牌,只見大門上的匾額龍飛鳳舞地寫著兩個大字「畫舫」「畫舫?」

安鐵一看到這兩個字,心裡一沉,扭頭問彭坤:「這裡是畫舫的產業?」

安鐵在問的同時幾乎可以肯定了,在極樂島的時候安鐵就見那裡面用銀子穿古裝,宣傳漢唐文化的有不少人,現在看這條街,安鐵不禁心生疑竇,難道這條街也是畫舫在跟政府一起運作的?

「這個嘛,算是吧,不過咱們今晚是來玩的,走,咱們進去,好東西在裡面。」

彭坤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這裡就是畫舫的產業,打了岔子就帶著安鐵走了進去。

安鐵和彭坤剛走到門口,就見迎面走出來一個穿著紅色漢服的女人,安鐵一看到這個女人從裡面款款地迎出來,一下子就愣住了,如果說支畫像是國畫裡走出來的女人,那麼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從宣紙上走出來的狐仙,只見大紅色漢服上繡著金色的鳳凰圖騰,從袍繡的邊緣露出來的是桃粉色的內襯,更讓人覺得驚艷的是這個女人的還化著梅妝。

只見這個漢服美人迎出來後先是看著彭坤妖媚入骨地笑了一下,然後又眉眼含春地瞟了一眼安鐵,輕啟朱唇,聲音婉轉而含蓄地道:「彭先生!這一位就是你的朋友吧?」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7 10:22
第二部 第四百七十一章 著我漢家衣裳

安鐵剛才注意到的是眼前這個美艷女人的衣服,再一看這個女人的容貌,安鐵又是一陣驚訝,安鐵自詡身邊的美女也不少了,可眼前這個女人的模樣還真是讓安鐵愣了一下,只見這個女人長著一張很古典的瓜子臉,眼睛是那種吊著眼梢的丹鳳眼,單看那眼睛會給人一種很凶的感覺,但整張臉上五官搭配在一起,加之其嫻雅的氣質,整體顯得非常溫柔隨和,人說妖媚入骨,這這個女人身上你可以看出溫柔也可入骨。

這女人不但長得漂亮,且帶著一股妖氣,這個女人的妖和白飛飛的妖又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味道,白飛飛的妖是那種率性而自然,精緻而入微的靈性,而眼前這個女人的妖就好比這個女人會什麼惑人心智的媚術一樣,使人的目光不得不被她吸引。

彭坤笑瞇瞇地看著眼前這個妖媚的女人,一看這二人的目光和那個女人剛才說的話,彭坤和這個女人應該非常熟悉,安鐵心裡暗自琢磨,剛才與彭坤在路上還在針對他為什麼不帶個女人給自己看看說了半天,沒想到彭坤這個老小子這麼快就開始為自己用事實做瓣護了。

「小鳳,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安鐵安先生,天道集團的老總,也是我的好朋友。」

彭坤把一隻手插進褲袋,那個女人立刻很自然地撫住彭坤的臂彎,笑吟吟地看著安鐵。

「哦?安先生,久仰。」

那個叫小鳳的女人趕緊伸出一隻手。

與此同時彭坤在一旁道:「老安,這是金鳳,這家店的經理。」

安鐵伸出手握了一下金鳳的手,金鳳的手異常修長,白嫩得像一塊豆腐似的,安鐵剛碰到金鳳的手,頓覺一片滑膩之感。

「安先生,早就聽彭先生說起過你了,一直沒有機會見面,今晚真是幸會了。」

金鳳大大方方地對安鐵說道。

金鳳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看著安鐵,任哪個男人被這一汪春水似的目光看著,身上都會產生一種酥癢之感,安鐵也不例外,在這個叫金鳳的美人的注視下,一時間忘了自己剛才還在琢磨這裡究竟是不是畫舫的產業的問題。

「呵呵,幸會幸會,彭坤,原來你一直金屋藏嬌啊,怎麼今天才帶我來這麼好的地方啊。」

安鐵一邊跟金鳳說完,一邊扭頭對彭坤道。

彭坤笑吟吟地說:「你這一段一天到晚瞎忙,哪裡能找到你的人啊。不過現在來也正好,現在還沒正式開業,我讓你體驗一下什麼叫咱中國優秀文化遺產。等開業之後,收費可是很貴的。」

安鐵看著彭坤一副閒雲野鶴,舉重若輕的樣子,笑了笑沒說話。

這時,一旁的金鳳對著裡面喊了一聲:「小琳,小春,帶彭先生和安先生進去沐浴更衣。」

金鳳話音剛落,就見兩個身著彩衫,眉眼如畫的女孩子從旁邊走了過來,款款地走到安鐵和彭坤前面,微微躬身,低眉順眼地看了彭坤和安鐵一眼,輕聲道:「彭先生,安先生,請!」

說著,兩個女孩子也不多話,率先走在前面,領著彭坤和安鐵往二樓走。

安鐵看了一眼金鳳,金鳳含著笑對安鐵點了點頭。安鐵心想,這老狐狸又想玩什麼花招。

安鐵也沒說話,跟著彭坤就往二樓走。通往二樓的樓梯也是木製的,看樣子,這棟仿古的木質建築的花費是巨大的,現在木頭這麼貴,而且幾乎都做了十分精緻的處理,裡裡外外,每一處細節都可發現巧奪天工的心思。

工程這麼巨大的一個幾乎是純木製建築在現在的城市裡是十分罕見的,光是那麼多雕花的窗子就得耗費多少功大。

安鐵和彭坤被小琳和小春帶到二樓的一個不大的廂房,廂房不大,但是裡面要是只放兩個木桶,在兩個木桶之間只是拉了一個白色的簾子,那就顯得有些空曠了。好在房間的兩個大木桶旁邊還各放著一個精巧桌子,桌子旁邊有兩把椅子。地板也是木地板,沒有鋪地毯,卻照樣顯得精緻無雙。人走在上邊,地扳悶聲作響,讓人感覺彷彿走在一個通往遠古的通道上。

木桶裡的水已經添好,大木桶旁邊還放著一個小木桶,小琳、小春各自站在一個木桶旁邊,從小木桶裡舀水往大木桶裡添,然後挽起雪白的手臂在大木桶裡攪動著試水溫。神情態度極為嚴謹。

安鐵和彭坤坐在大木桶旁邊的小桌子旁邊,安鐵看了看房間內部的擺設,又看了看小琳、小春已經累得香汗淋滿的樣子,又看看彭坤眼皮也不抬地在那裡用一個小刀修剪著剛拿出來的雪茄,然後,十分認真地劃了一根火柴點上。

很快,房間裡瀰漫著一股異樣的香氣。溫度也慢慢熱了起來。

看著彭坤悠哉游哉的樣子,安鐵心裡那個鬱悶,但安鐵卻什麼也沒問,伸手準備在口袋裡掏煙的時候,彭坤把他放在手邊的雪茄煙盒推到了安鐵眼前,道:「嘗嘗這個。」

安鐵也沒客氣,抽出一支雪茄,慢慢地點著,似乎也是津津有味地品嚐著這雪茄的味道。

「彭先生,安先生,水溫調好了。」

小琳走到兩個人的面前輕聲道。

「好。」

彭坤站了起來,走到了另外一頭的木桶旁邊,然後自然伸開兩隻手,等小琳來給自己脫衣服。

安鐵往彭坤那邊看了一眼,彭坤也看著安鐵這邊笑了笑,沒說話。

這時,小春已經走到了安鐵的跟前,看著安鐵羞澀地笑了一下,臉色紅紅的也沒說話,但意思很明顯,她在等著給安鐵脫衣服。

安鐵突然感覺有些彆扭,雖然這樣的場面安鐵以前不是沒有見過,什麼帝王浴、鴛鴦浴一類的花樣,不少豪華一點的洗浴中心都有。

但今晚的氣氛還是有些不一樣。要在以前,安鐵覺得這根本不算什麼,但現在,安鐵總是覺得有些不習慣,這種心理變化,連安鐵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

「一會不會來個鴛鴦浴吧,要是這樣的話,還真是有點麻煩。」

安鐵心裡嘀咕著,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往那個精緻的大木桶旁邊移動。

「安先生,我來幫你脫衣服。」

小春笑了一下,溫潤的手就貼到了安鐵的胸前,幫著安鐵解扣子。

安鐵往彭坤那裡看了一眼,有些猶豫要不要支開小春自己來脫,但又覺得這樣有些不妥,彭坤那小子在那邊悠然自得的樣子,自己要是把小春支開,不是顯得自己放不開?

正在猶豫間,小春已經解開了安鐵的襯衫,那雙溫潤柔軟的手在安鐵赤裸的胸口摸了一下,然後,又開始伸到下面幫著安鐵脫褲子。

安鐵趕緊解開褲帶,穿著褲衩就想往木桶裡跳,小春連忙伸手扯住安鐵的褲衩,紅著臉小聲說:「脫了這個小褲子吧。」

安鐵二話沒說,自己動手脫了褲衩,迅速進到了木桶裡。木桶很大,裡面放了一個大小適中的小馬扎,靠背的地方修了一個平緩的坡度,正好靠著,很舒服。

進到木桶裡之後,那股異樣的芳香更加濃郁地鑽進了安鐵的鼻孔,這時,安鐵發現有一隻手已經順著自己的肩膀慢慢地滑到了自己的胸前。

安鐵閉上眼,往後一靠,又發現頭竟然靠在了兩團柔軟芳香的肉團上面。安鐵發現,自己現在在這樣的地方真的有些緊張了,已經開始感覺自己的身上往外冒汗了。

就在安鐵很不自在的時候,就聽彭坤突然說:「小琳,小春,你倆先出去吧,一會有需要叫你們。」

小琳、小春應聲走了出門,小春臨走的時候,用手輕輕在安鐵的脖子上揉了一下,輕聲道:「安先生,一會叫我呀。」

安鐵這時候才發現,小琳和小春的普通話裡,夾雜著一種江浙一帶的吳儂軟語,十分清脆而柔和。

小琳、小春出門點後,聽到木門吱呀一聲關上,安鐵才長出了一口氣。

安鐵朝彭坤哪邊看了一眼,兩個木桶之間隔了一層薄薄的白色布幔,看不清晰,只隱約看見彭坤那傢伙舒服地躺在木桶裡,露個頭放在木桶邊沿上。

安鐵也閉上眼睛,懶得說什麼。

其實,安鐵是等彭坤說,他知道,彭坤對自己用心那麼深,今晚不會只是帶自己來洗澡享受來的。安鐵已經發現,彭坤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哪怕就是跟你簡單喝個荼,看起來他什麼都沒說,都在跟你扯淡,但事後你一想,他仍然是精心策劃的。

這一點很可怕,這個人做事幾乎沒有任何破綻,至少目前沒有發現,安鐵甚至認為,與畫舫的老爺子、老佛爺比,彭坤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老安,你心裡一定有不少疑問要問我吧。」

布幔那邊彭坤的聲音十分舒適地傳了過來。

「沒有疑問,我就是對這個畫舫有點疑問,她們怎麼就把這個木桶浴搞得這麼舒服呢,你看這麼簡單一個房間,到處都是木頭,但給人的感覺卻出奇的爽,唉,這還真是需要動許多心思的。」

安鐵也舒服地把頭放在木桶沿上,長出了一口氣舒服地道。

「哈哈,老安,你也跟我賣關子了,既然你不說,我就替你問了,你是不是覺得奇怪,為什麼這個地方也叫畫舫?」

彭坤說。

「不奇怪啊,畫舫這個說法以前就是口頭上的,沒有實體啊,而且畫舫這個詞以前只是少數人知道,我雖然知道極樂島旅遊開發公司,有些人口頭也叫它畫舫,但畢竟是口頭上的,現在,漢唐投資公司又投資了這個一個豪華的洗浴中心,算是把畫舫這個叫法落實到了實處,不奇怪,沒什麼奇怪的。」

安鐵搖了搖頭,給自己調整了一個舒適的位置,毫不在乎地說。

「嘿嘿,老安啊老安,你越來越像狐狸了,以後我這個外號應該給你,你今天不問,我也想給你提個醒,這裡的畫舫,才是真正的畫舫。畫舫和漢唐投資公司雖然有關係,但也沒你想的那麼密切,更不是上下屬的關係。」

彭坤說。

安鐵用手撩著水,等著彭坤說下去,他知道,這些事情彭坤要是不說,你打死都不會問出來,他要是想說,你不讓他說也不成。

哪知道,彭坤突然就沒聲音了。

「怎麼不說了?」

安鐵停下往自己身上撩水問道。

「說完了,小琳,小春。」

彭坤竟然不說了,他按了一下旁邊的按鈕,小琳小春應聲走了進來。手裡各自托著一套衣服。

然後,小琳走到了彭坤的身邊,小春走到了安鐵的身邊。

彭坤開始從木桶裡站起來,小琳拿著毛巾好像在給彭坤擦身上的水。

安鐵也站了越來,趕緊從小春手裡拿過大毛巾,小聲道:「我自己擦。」

說著,三下兩下,就擦乾了自己身上的水珠。

擦乾之後,小春開始幫安鐵穿剛拿進來的衣服,這是一套黑得發亮的絲綢做的衣服,衣襟和腰帶是朱紅色。等安鐵穿好這套衣服之後,看著自己穿的這套衣服,安鐵半天做聲不得。

這實在是一套太漂亮的衣服,按道理,此刻,這個時候穿的衣服一般被稱做浴袍,如果這套衣服是浴袍,這肯定是世界上最豪華最漂亮的浴袍,這實在太像是一套改良的中國古代文士穿的無比精緻的服裝。

等安鐵看到彭坤從布幔那邊走出來的時候,安鐵的眼睛更是一亮,彭坤的衣服款式幾乎跟自己一模一樣,不一樣的是,安鐵的衣服是黑色的,而彭坤的衣服是純白色的。

就見彭坤白衣飄飄,有如玉樹臨風,十分飄逸俊朗。彭坤的身材與安鐵差不多,這兩人現在一黑一白站在一起,視覺效果十分之好。

「我操,彭坤,你還真有點古典才子佳人小說裡描寫的,像個濁世翩翩佳公子。這浴袍真是太精緻了,搞得比我看到過的漢服還華美啊。」

安鐵笑道。

「安先生,請穿鞋。」

這時,小春把一雙圓頭布鞋放在了安鐵的腳下。安鐵穿上之後,走了兩步,越來越覺得這衣服太他媽牛逼了。

「你現在還覺得這是浴袍嗎?」

彭坤走過來,笑瞇瞇地問安鐵。

「我是不覺得是浴袍,可洗浴之後不穿浴袍,穿這麼複雜的衣服幹嘛?」

「幹嘛?跟我來你就知道了,小琳,小春,在前面給安公子帶路。」

彭坤開心地笑著,朗朗上口地對著小琳、小春說著,然後,率先走在前面,一邊走,一邊嘴裡還不住地念道:「著我漢家衣裳,奏我絕世華章!世態無常,欄杆拍遍,萬山走過,快我登臨意。」

安鐵很彆扭地穿著這套衣服,跟在彭坤後面,聽著彭坤嘴裡說的話,看著彭坤的背影,竟然感覺彭坤的背影十分孤單而寂寥,吟誦的聲音裡似乎隱約透出無盡的憂傷。

彭坤一邊看似輕鬆地吟誦著,然後就見小琳、小春推開了一扇門,等安鐵走到這扇門的旁邊,首先感受到的是一陣空谷絕響般的悠揚的曲子,從四面八方向自己湧了過來。

再一看門外的情景,安鐵一下子呆在了哪裡,幾乎不知道今夕何夕。
07131002 發表於 2009-11-27 10:22
第二部 第四百七十二章 湊我絕世華章

安鐵站在門口目瞪口呆,因為他看到了一幅畫,確切地說像是看到了畫一般的風景。

二樓被小琳、小春推開的那道門,正對著海灘,確切地說,這樓幾乎就是建在海灘之上,安鐵看到黑魆魆的大海邊,亮著一展古典的宮燈,宮燈裝在一艘雅致無比的小船之上,船上雕欄軒窗,比極樂島上吳雅請自己去的那條船還要精緻,宮燈之下,坐著一個白衣少女。半倚琵琶,一隻纖細白嫩的手在琵琶上迅速地拂過,琵琶的聲音正走到激越的時候,在深夜的海邊,那一會如同裂帛,一會如珠落玉盤的絕響,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向著安鐵湧了過來。

此時,海灘的周圍一片寂靜,四週一片黑暗,唯有那條小船上的宮燈亮得刺眼,那宮燈之下半倚琵琶神情專注的白衣少女更是奪目。

安鐵看了看彭坤,又看了看自己,聯繫現在自己和彭坤穿著的這身衣服,突然覺得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唐代,而且彷彿到了潯陽江頭夜送客的那個長江古渡邊。

這種畫面,讓安鐵的感覺非常強烈,而那個白衣少女彈奏的似乎正是《琵琶行》安鐵馬上就想起了白居易的詩歌: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獲花秋瑟瑟。

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

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隨著琵琶由激越趨向哀婉,安鐵想著白居易的詩突然一下子警覺起來:送客?送什麼客?今晚彭坤找自己過來到底想幹嘛?想到這裡,安鐵的腳步也慢了下來,警惕地四周看了看,然後看著彭坤隨著小林小春從二樓的樓梯上直接走到海灘上,安鐵想了一下,也跟著走到了海灘之上。

本來此時的海灘有如一副古典的圖畫,但此時,安鐵卻似乎感覺到了一股肅殺之氣。

幾個人魚貫走到了小船邊,船上的白衣少女依然在那裡彈著琵琶,似乎沒有看到幾個人的到來。

彭坤率先走到了小船之上,看也沒有看那個白衣少女一眼,這時候,小春走到安鐵身邊,輕聲道:「安先生,清上船。」

安鐵猶豫了一下,果斷地上了船,然後慢慢走到彭坤身邊。彈琵琶的少女此時已經站起身,低著頭回到船艙,接著,安鐵就感覺到了一陣輕微的搖晃,船正在調整方向,向著大海駛去。

「安兄,你別緊張,今天晚上我只想請你來散散心。」

彭坤看安鐵皺著眉頭,站在那裡一聲不吭,回聲看著安鐵笑了笑說。

「如此良辰美景,我緊張什麼?」

安鐵努力地笑了笑,心裡暗自後悔沒有帶把刀在身上,萬一這彭坤想殺人滅口,自己現在赤手空拳不掛掉也好不了。彭坤現在屬於畫舫的人已經沒有疑問了,有疑問的只是,這畫舫一直雲山霧罩,不知道他們到底想幹嘛?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畫舫內部似乎也有不少矛盾,而且這種矛盾似乎還很複雜。轉念又一想,畫舫現在不至於想要自己的命,要是畫舫想要自己的命,恐怕自己早就活不到現在了。問題是,畫舫到底想幹什麼?阻止自己與瞳瞳在一起?也不需要搞得如此複雜,目前來看,除了瞳瞳的家人表示反對自己與瞳瞳在一起之外,其實也沒有做更多動作,幾次意外,看似畫舫所為,其實,嫌疑最大的應該是支畫?

想到這裡,安鐵心裡又是一動,支畫敢於為了個人利益就想殺自己?再怎麼說,瞳瞳與畫舫的關係,要殺自己的話,支畫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只有兩個解釋,要麼就是畫舫想殺自己,卻為了照顧瞳瞳的感受,推說是支畫的個人意志;要麼就是支畫敢於藐視畫舫的意志而單獨行動?如果是後一種情況,支畫哪來的這麼大的膽量?

「安兄,在想什麼呢?」

彭坤笑吟吟地問。

「我在想,你帶著我坐著這條船去哪?海上黑乎乎的,難道你想謀財害命?」

安鐵裝著很不在乎地笑了笑道。

「哪裡黑乎乎的了,我看前面很亮堂啊!」

彭坤看著前面黑魆魆的海面,面不改色的說。

安鐵順著彭坤的目光,看向一片黑暗的大海的時候,正想嘲笑彭坤睜眼說瞎話時,突然就發現前面不遠處突然一下變得燈火通明起來,在一海里之外,一艘豪華的張燈結綵的船隻,就像從海底冒出來似的,猛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安鐵一下子有些轉不過彎來,一時間顧不得去欣賞這船的別緻與豪華,安鐵有些吃驚地盯著彭坤道:「你這是搞什麼鬼,這船是怎麼冒出來的?」

彭坤滿不在乎地笑道:「這船原本就在那裡停著啊,只是沒開燈罷了,怎麼安兄覺得過於意外嗎?」

安鐵心裡這個氣,心想:你他媽讓我坐著個小船往黑乎乎的海當中走,突然前面黑乎乎的海上猛然出現一個張燈結綵的大船,我能不吃驚就怪了。

想是這麼想,但安鐵嘴上卻冷冷地笑了幾聲道:「不意外,一點也不意外,要是咱們坐的這船行走公海邊,出來個海盜我都不奇怪。」

聽了安鐵的話,彭坤哈哈大笑起來,向安鐵拱了拱手道:「安兄果然有膽識,你就放心,今晚我做東,你就放心聽曲賞月就是。」

說話間,小船已經開到了張燈結綵的大船旁邊,很快有人張羅兩條船靠幫,搭跳板,安鐵隨著彭坤到了大船之上,安鐵迅速掃了一眼這條船,這船船身兩層,一層在船艙底部,二層就是在甲板之上了,甲板之上大概有數間房子,房子內外,雕樑畫棟,張燈結綵,有如一個建在水上的樓宇。船上許多綵衣女子,分列門邊,這些女孩子,無一例外地穿著漢服,手持宮燈,臉上濃妝淡抹,個頂個都是讓人驚艷的美女。

小琳、小春領著安鐵和彭坤進了一間倉房,房子裡陳設典雅,一應傢俱都極為用工考究,安鐵和彭坤在離窗不遠的一張八仙桌旁邊坐了下來,安鐵扭頭一眼,窗外波光瀲灩,海面平滑如鏡,這艘畫舫上的燈光,在不遠的海面上慢慢變淡,以至於稍微遠一些,海面還是黑魆魆一片。

這時安鐵的感覺十分怪異,在這空曠的海面上,還沒弄清怎麼回事,一頭霧水地就置身在一片燈光華美的彩色畫舫之中,眼前所見極不真實。

「你剛才讓我放心聽曲賞月?現在剛月初知道不,這麼晚哪來的月亮?你沒發燒吧?」

安鐵怔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看著彭坤笑了笑。

「一會你別發燒就行。」

這時候,小琳、小春已經上好了茶,彭坤喝了一口,然後站起身,施施然走到靠床邊的一個香案後,背靠著窗坐了下來。

香案上放著一架古琴。彭坤看著安鐵,笑了笑,說道:「安兄,獻醜了。」

接著就見彭坤微微低下頭,似乎沉吟了一會,突然手指一動,一聲粗擴而凝重的弦音就開始在室內環繞,接著又從窗子邊上,裊裊向深夜的海面傳了出去。

安鐵剛剛想笑彭坤故作姿態,一絲笑容剛剛浮現,馬上就僵在了安鐵的臉上。因為,安鐵聽到了海上四面八方傳來了無數的弦音,忽然萬馬奔騰,一瞬間又如清風過崗。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安鐵看著彭坤坐在床邊的香案旁,微微低著頭,有如一尊入定的塑像。明明這時候,彭坤的手指是停住了的,哪來那麼多琴聲?

就在這時,更讓安鐵吃驚的事情又出現了。因為,安鐵此時面對著彭坤,正好可以從窗子裡看向窗外的大海,安鐵竟然看到在遠處的海面上,一輪明月,安靜的掛在海面上,又似乎是掛在彭坤的背後窗外不遠處。

這時,安鐵才真正地吃了一驚,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自己有了幻覺,還是彭坤這小子給自己下了什麼迷幻藥?

「彭坤,你搞什麼鬼,這個時間那來的月亮?」

安鐵不由得衝口而出問道。

「你發燒了吧,哪裡有什麼月亮,那不過是一盞巨大的圓形宮燈而已。」

說著,彭坤又伸手在古琴上作勢凝思了一下,接著一曲優美絕倫的曲子,從四面八方,如同流水一般傾瀉而出。

沒錯,這曲子是從四面八方來的。安鐵往四周看了看,這房子四面由許多鏤空的窗子結構而成,能很清楚地看到四周大海上的景色,這時,安鐵的嘴巴又張了開來。

這次,安鐵實在是被震驚了。就見此時偌大的海平面上,突然冒出了許許多多小船,由近及遠,每個小船上都有一盞宮燈,宮燈下都坐著一個白衣少女,一個撫琴的白衣少女。

安鐵剛才並沒聽錯,這些從海上四面八方湧過來的音樂,就是這些少女彈奏出來的。只不過,剛才這些小船上的宮燈沒有點亮,而是等她們開始彈奏之後,宮燈突然地亮了而已。

此時,安鐵目力所及,海面上無數的宮燈如同點點繁星,把海面照得飄飄渺渺,隱隱約約,一盞巨大的猛看上去像月亮的宮燈高高掛在遠處的海面,如同天上飄來的琴聲,彷彿隨同海面的波紋在海面上如夢如幻地蕩漾著,此情此景一出現,馬上就讓安鐵昏了頭。

「真他娘的如夢如幻啊,這個彭坤,他費了這麼大的勁到底想幹嘛?」

安鐵費了好大的勁才讓自己重新回到現實。看著窗外那無數在海上飄蕩著的小船和宮燈下彈琴的少女,終於看出了那輪月亮是一盞巨大的宮燈。

經過了震驚的洗禮,這時,那激盪人心,聽得讓人骨頭髮酥,美得讓人啞口無言的音樂聲,開始一波接著一波地衝擊著安鐵的心靈。那麼多人,共同彈奏一個曲子,這麼和諧一致也簡直是太罕見了,安鐵已經聽了出來,這曲子是《春江花月夜》就在安鐵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隨著那節拍在桌子上輕輕敲動的時候,安鐵就聽到一個如黃鶯出谷般美妙動聽的聲音在自己的背後唱道: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這是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的開頭幾句,安鐵回頭一看,又是一愣,只見一個絕色少女披著薄薄的紫紗一邊唱著,一邊輕盈地舞動著朝安鐵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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