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唐小皇叔 作者:馬千牛 (連載中)

 
yichuan 2010-2-2 00:46: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91367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5 23:44
本帖最後由 藍琉璃 於 2010-10-26 00:23 編輯

第二卷 雛鷹展翅 第一百一十章非典型外戚

    聽了游升的小聲介紹,李元嬰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陰弘智見到他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原來他是陰德妃的弟弟!說來這個陰弘智也算是一個非典型外戚了,雖然他的姐姐陰德妃在李世民的後宮中是地位僅次於長孫皇后的四夫人之一,不過他們姐弟倆的身世卻不怎麼好。

    當年李淵太原起兵時,長安城的守將正是陰家姐弟的父親,隋朝的左翊衛將軍陰世師。在李淵攻打長安城期間,陰世師派人挖了李淵的祖墳不說,還殺了李淵的第五子,也就是李元嬰的五哥楚哀王李智雲。

    長安城破後,李淵當然不可能放過陰世師這個搗了他家祖墳的殺子仇人。不過幸虧李淵並沒有斬盡殺絕的打算,使得當時年紀還小的陰弘智僥倖撿回一條小命,而其姐則罪沒秦王府,成了李世民身邊的一個侍婢。

    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誰能想到一個不起眼的侍婢後來卻得到了李世民的青睞,而李世民登基後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冊封陰氏為德妃。也正是因為如此,陰弘智才得以在殿中省補了一個正七品下的尚乘局直長。

    所以陰弘智在其他人面前也許可以抖一抖他外戚的威風,但在李唐皇族面前,那還是得夾起尾巴做人。畢竟楚哀王李智雲就是死在他父親的手上,更何況眼前這位李唐皇族還是連李泰那豎子都碰了一鼻子灰的滕王李元嬰。

    “哼,陰德妃之弟又如何?那就能在春明大街上縱馬橫行了!”李元嬰斜睨了那個游升一眼,冷哼道。

    游升面露苦笑,心裏不由腹誹,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即使是當年的蕭鑰,蕭相公的侄子,只要沒出什麼意外,也都不會去為難別人,更何況他游升只是一個小小的左武候府旅帥。雖然心裏不忿,但在李元嬰面前,游升可不敢表露出來,只好絞盡腦汁找了一個還算過得去的理由搪塞道:“滕王殿下,陰弘智是尚乘局直長,掌禦馬,即使在春明大街縱馬,左武候府也不好過問啊!”

    “尚乘局又如何?尚乘局就能在春明大街肆意縱馬嗎?”劉仁願把一個還茫然地站在路中間的稚童抱到路邊後大步走了過來,聽到游升的聲音冷冷地叱道。

    游升雖然不知道劉仁願是什麼人。但是任誰見到一個能單手格殺一匹高頭大馬的彪形大漢也不免心裏發虛,諾諾不敢回話。

    在地上跪了老半天,發現李元嬰好像一點饒過他的意思都沒有,陰弘智心裏更是涼了半截,抬頭看到他那個同伴還傻愣愣地杵在那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只好重重地扯了他一下。心裏暗罵,今天如果不是這兩個人的慫恿,他豈會一時昏頭,不停馬就直接從春明門外闖進城來,還好死不死地差點撞上滕王李元嬰。

    那個被陰弘智強行拉下馬來的漢子在聽到陰弘智跪地討饒的話後。就知道自己今天是闖下大禍了。離開齊州的時候,齊王還特地在他們兄弟耳邊叮囑過長安城中哪些人是不能招惹的,而滕王李元嬰就是其中最重要的那幾個人之一,一時間呆立在那裏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然被陰弘智這麼一扯,打了個趔趄,這才讓他回過神來,順勢跪倒在李元嬰的面前,不過舌頭就不怎麼利索了。“梁……梁猛彪有眼無珠,請殿下恕罪!”想是為了表示誠意,這個自稱叫梁猛彪的人咬咬牙,又在青石地板上連磕了幾個響頭。心裏哀歎,風水輪流轉,在齊州那些被他踩在腳下的人,當時的心情恐怕就和他現在一樣吧!

    陰弘智心知要是今天得不到滕王的諒解,說不得他哪天被貶到嶺南去都不知道,為今之計只有把齊王牽扯進來了,滕王因為韋挺之事已與李泰反目,應該不會再與齊王為敵。於是小心翼翼地說道:“回滕王殿下,這個梁猛彪和那邊躺著的那個昝君謨都是齊王的護衛,還請滕王殿下念在他們初入京師,不懂規矩的份上,就饒過他們一次吧!”卻一句也不提他自己的事情,心想只要滕王殿下肯放過梁猛彪和昝君謨,那自然也就不會單獨為難於他。

    這時那個昝君謨也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可不像陰弘智,只是從馬上跌下來,而是生生地被慣性拋了出去。若非他弓馬嫻熟,在空中保護住要害部位,這一摔,不死也得丟掉半條命,但饒是如此,昝君謨還是摔了個頭破血流。

    他和梁猛彪一樣,同是齊王李祐的心腹愛將,在齊州稱王稱霸慣了,哪裏受過如此委屈,不過聽到眼前之人是滕王李元嬰之後,一腔怒火登時化為烏有,立刻就沒了脾氣。只能垂頭喪氣,耷拉著腦袋也跪在陰弘智和梁猛彪旁邊,聽候滕王的發落。

    原本李元嬰還以為那兩個人和陰弘智一樣,也是尚乘局的人,沒想到卻是齊王李祐的護衛。年初李祐看到吳王李恪因為被罷去安州都督而留在京師,也自稱得病賴在長安城不回齊州去了,此二人既然跟著李祐進京,想必應該是李祐的心腹之人。

    李元嬰知道李祐這小子也不是個安分的角色,前世的記憶裏,最後李祐好像是因為造反被殺了。

    比起衝動,李泰在他面前那可就小巫見大巫了。不由搖搖頭,雖然心裏對李祐頗為不屑,但是這種不計後果的人還是少招惹為妙。

    既然這三個人還算識相,也都或多或少地得了點教訓,李元嬰也就不準備再追究什麼了,他還得趕去灞橋呢,這可是大事,要是被這幾個跳梁小丑給耽擱了那就得不償失了。再說,事情生在春明門前,還牽扯到左武候府,如果他想治陰弘智的罪,李泰這個左武候大將軍不會使絆子就怪了。於是不耐煩地擺擺手,讓游升派幾個左武候府的衛士把他們送回去。

    不管是陰弘智、梁猛彪、昝君謨,還是左武候府的游升,聽到李元嬰的聲音後,全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陰弘智他們慶幸剛才沒有激怒滕王,而游升心裏也同樣竊喜,如果滕王殿下要追究陰弘智等人,那他這個春明門守將勢必也會得罪陰德妃和齊王。

    陰弘智等人千恩萬謝地離去後,游升也帶著幾個手下將那匹死馬拖回武侯鋪去了。薛仁貴走過來拍了拍劉仁願的胳膊,笑道:“士元果然天生神力啊,單手格殺了那匹馬。薛禮也自忖做不到!士元在弘文館,確實是明珠蒙塵了!”

    劉仁願對當初在順義門外他被柴令武等人圍攻時伸出援手的薛仁貴一直心存感激之情,連忙拱手道:“薛將軍過譽了,仁願慚愧!”經過這兩天的冷靜,他也慢慢接受了現實。他的人生道路,依舊還在疆場上。有些羞赧地問道:“滕王殿下,不知仁願的事情?”

    李元嬰淡然笑道:“士元兄不用擔心,今早元嬰正好見到了褚館主,館主已經答應將士元兄的名字報備到兵部了,至於兵部那邊,昨日元嬰就讓滕王府的張司馬去找過盧長史了,也不是問題。只是有一點。這次銓選右衛親、勳、翊五府的衛官,盧國公家的程三郎也要參加,如果不出意外,士元兄和程三郎應該都在右衛親府,不過元嬰前天也交代了右衛的李大將軍,士元兄和程三郎應該不會被分到一個旅。」

    聽到程處弼也要去右衛,劉仁願顯然也有些驚奇,不過並沒有多問。只是拱手道:“滕王殿下之恩,仁願感激不盡!”

    ※※※※

    灞橋,李元嬰當然是輕車熟路,出了春明門,迎著拂面而來的楊柳之風,一陣急行,李元嬰和薛仁貴很快就出現在了灞橋之上。雖然已經快到午間了,不過灞橋上折柳送別之人卻不見減少,李元嬰騎在赤焰駒上朝四周瞧了半天,卻也沒有見到賀蘭安石和武順的身影,就更別提未來女皇了,側頭問道:“仁貴兄,你可看到卑蘭安石他們了?”

    薛仁貴也是搖搖頭,“殿下剛才沒有問過賀蘭楚石嗎?這灞橋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啊!”

    李元嬰朝身後回望一下,心道雖然前面被陰弘智他們給耽擱了一陣子,不過由於出了春明門後就一路騎馬疾行,賀蘭楚石恐怕也沒這麼早到,於是翻身下馬,將韁繩繫在一株歪脖子柳樹上,讓薛仁貴守在這裏。

    薛仁貴剛剛出門的時候可是得了郝處俊的叮囑,出了長安城後要寸步不離地守在滕王殿下身邊,灞橋這地方人員繁雜,誰也不敢保證會出什麼意外。隨即跳下馬來跟上李元嬰。疑問道:“殿下這是要去哪裏?”和滕王相比,那兩匹馬又算得了什麼。

    “灞橋驛!”李元嬰聽到身後的腳步,頭也沒回地說道。不過才走了幾步路,就看到遠處灞橋驛杜南屁顛屁顛地朝他這邊一路小跑過來,心知他剛才和薛仁貴在這裏駐足了一會兒,這個灞橋驛已經從驛卒那得到消息了。從送密王李元曉和江王李元祥之官,到與李道裕一起回京,這半年的時間,李元嬰也來過灞橋驛好幾次了,那些驛卒自然也都認得他。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6 00:08
第二卷 雛鷹展翅 第一百一十一章直面老神仙

    杜南今天的心情很不錯,早就聽說老神仙也來灞橋送客,所以他一個早晨都侍候在老神仙身邊,指望著也能讓老神仙給他相相面。

    不知此生他還有沒有入流,甚至進入五品,成為大夫的希望。不過在聽到驛卒回報,滕王殿下也駕臨灞橋後,立刻就趕了過來,老神仙雖然不容易見,但是比起滕王殿下,還是稍顯不如的。

    “灞橋驛杜南參見膝王殿下!”杜南氣喘吁吁地奔到李元嬰面前,弓著身子,滿臉堆笑地拱手說道。

    賀蘭安石有職官在身,又是以拜墓假返京,既然人在灞橋,那灞橋驛杜南沒理由不知道他在哪。李元嬰本來就是要去找灞橋驛的,沒想到這個杜南倒搶先出來迎接了,於是開門見山地問道:“灞橋驛可知越王府功曹參軍事賀蘭安石何在啊?”

    杜南一怔,滕王殿下風塵僕僕的趕到灞橋難道也是來為賀蘭安石送別的?心裡震驚不已,這個賀蘭安石雖然長得俊秀,但是官不過王府功曹。爵不過開國縣男,竟然能讓老神仙和滕王殿下都親自為他送行,難道就是因為他弟弟的丈人是侯相公?應該不可能,就算是侯相公也不見得能請動老神仙和侯相公。

    李元嬰見杜南發愣,微微蹙眉道:“怎麼,賀蘭功曹已經離開灞橋了嗎?”

    “啊,不是!”杜南看到李元嬰面露不悅,連忙道,“賀蘭功曹現在正和老神仙一起在驛站休息呢,杜南這就派驛卒去請賀蘭功曹出來!”

    老神仙?這回輪到李元嬰愣了,難道他穿越的還是仙俠世界?不過隨即搖搖頭,把這個荒誕不經的念頭拋出腦外,要真有神仙,他身在皇家這幾年,又怎麼可能沒見過。

    杜南哪裡知道滕王李元嬰會不認識名滿天下的老神仙,諂笑道:“是啊,杜南在灞橋驛上也待了有些年頭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老神仙親自到灞橋給人送行呢!”說完便從旁邊招來一個驛卒。

    李元嬰擺擺手道:“灞橋驛,你派兩個驛卒把這兩匹馬看好就行了,某和你一起過去!”

    杜南更歎,看來那個賀蘭安石還真是個人物,也是,老神仙相面之術舉世無雙,能受到他重視的人又豈是一般之人。心裡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請老神仙給他相面了。

    薛仁貴跟在後面有些好奇地問道:“灞橋驛,你說得老神仙可是火井令袁仙師!”

    杜南微微頜首,一邊在前面帶路,一邊用景仰的語氣說道:“杜南說的正是袁老神仙!杜南也沒想到今天能在灞橋見到袁老神仙,早就聽聞當年袁老神仙曾兩次為杜淹、王珪和韋挺相面,此後一一應驗,耍是袁老神仙也能幫杜南相一下面,杜南也就無憾了!”不過突然想起韋挺就是因為得罪滕王殿下才被貶為象州刺史的,趕忙噤聲不敢說話了。

    “袁仙師,相面?”李元嬰不由脫口問道,“你們可是在說袁天罡?”

    薛仁貴也流露出一絲崇拜的目光,點點頭,有些嚮往地說道:“聽聞袁仙師雖然官拜火井令,但卻經常雲遊在外,甚少出現在京師,沒想到在灞橋竟然會碰到袁仙師!”

    袁天罡這個名字在後世早就被神化了,李元嬰剛剛來大唐的時候,也曾跟郭遷他們私下打聽過,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心思也就漸漸地淡了下來,今天突然從杜南和薛仁貴口中聽到袁天罡這個名字,心裡面也不禁掀起一陣波瀾,只是沒想到袁天罡和賀蘭安石還有這樣的交情。竟然能讓他親自到灞橋送別。聽杜南說袁天罡也曾經給韋挺看過相。好奇地問道:“不知袁仙師是怎麼說韋挺的?”

    薛仁貴笑道:“殿下,這個禮正好聽說過!袁仙師曾兩次給韋挺相過面,第一次說韋挺面相如虎,將出任武職,並且會被貶謫。結果韋挺果真就在太子左衛驃騎,檢校左衛率的任上被高祖大武皇帝流放到巂州去了。而當時袁仙師也正好雲遊到巂州,又再次斷言韋挺將官至三品。果不其然,貞觀初,由於王珪的舉薦,韋挺歷吏部侍郎,黃門侍郎,最後官拜從三品的御史大夫,可見袁仙師之神算!”

    “神算嗎?”聽了薛仁貴的話後,李元嬰又有些不以為然,笑道:“也不知當年袁仙師有沒有算到韋挺在出任御史大夫後還會被貶為象州刺史呢!”

    說話的工夫,三人就走進了灞橋驛。杜南見滕王並沒有因為他提到韋挺的名字而遷怒於他,稍稍安心。將李元嬰和薛仁貴領到一間房門前,然後輕輕地打開房門,快步走進去說道:“袁仙師,賀蘭功曹,滕王殿下來了!”

    “啊,滕王殿下?”賀蘭安石正一邊和袁天罡煮酒論道,一邊等著他弟弟賀蘭楚石,頓時一驚,抬頭望去,果然見到滕王李元嬰一臉笑意地站在門口,連忙放下手中的酒勺,起身迎了上去,喜道:“滕王殿下。您怎麼來了!”怪不得灞橋驛剛才聽到一個驛卒的耳語後就忙不迭地跑了出去,連袁仙師都沒顧上,原來是因為滕王殿下來了。

    杜南打開房門後,李元嬰馬上就把房間裡面掃了一眼,不出他的所料,武照果然也來送行了。不過武照看到李元嬰的身影後,眼神頓時有些躲閃,慌亂地低下頭,一首《蒹葭》之後,她哪還能不知道李元嬰的心意。

    武順則嫉妒地看了羞澀不已的妹妹一眼,上次回到家中後,武順就把從趙節那裡聽到的全都一股腦抖了出來。本來應國夫人楊氏還不大相信,不過緊接著第二天滕王就派人送來了一幅《蒹葭》,這才知道她大女兒所言不假。心裡也是暗喜,因為丈夫的早逝,留下的那兩個兒子又不爭氣,武家其實已經是家道中落了,而弘農楊家雖然顯赫依舊,但娘家畢竟只是娘家,如果照娘能成為滕王妃,那當然再好不過,為此地也還特地去桂陽長公主那裡打聽過情況。

    李元嬰目光從武照身上收回,拱手道:“今天元嬰在國子監的孔祭酒家裡偶遇楚石兄,從他的口中得知安石兄馬上就要返回揚州了。元嬰左右無事,既與安石兄相識一場。自當前來送行!”

    “讓滕王殿下親自到灞橋為安石送行,安石不勝惶恐啊!”賀蘭安石側著身,將李元嬰引進席中,吩咐武順給他兩上一樽酒。不過心裡卻亮堂著,滕王此行怕是為了照娘而來的吧!見門外空無一人,疑問道:“舍弟沒有隨滕王殿下而來嗎?”

    李元嬰點點頭,將目光轉向身旁那位身著一身道袍的老者,慈眉善目。留著一縷銀灰色的長鬚,看起來倒還真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模樣,不用問就知道是一代神棍袁天罡了。明知故問道:“剛才在驛站外,聽灞橋驛說袁仙師也來為安石兄送行了,這位應該就是袁仙師了吧!”

    “火井令袁天罡見過滕王殿下!天罡只是略通一些面相而已,豈敢當‘仙師’之名,讓滕王殿下見笑了!”袁天罡向李元嬰行了一個禮。不過看向李元嬰的眼神卻有些不對勁。

    因為韋挺一事,李元嬰原本對袁天罡頗不以為然,但是見他面有異色,心裡還是沒由來一登,畢竟袁天罡這個老神棍在後世的名頭實在太響了。

    難道這個老神棍真的這麼神,能看出他此李元嬰非彼李元嬰嗎?不動聲色地問道:“袁仙師,元嬰可是有何不妥之處?”

    袁天罡遲疑了一下,苦笑道:“這個……既然滕王殿下發問,那天罡也只好直言了,剛才天罡第一眼看到滕王殿下的時候,就感覺到滕王殿下與天罡有一個相同之處!”

    李元嬰心裡一驚,半舉的酒樽都差點跌落下來。相同之處,難道袁天罡這個老神棍也是穿越眾不成?稍稍鎮靜下來,有些心虛地問道:“這個,這個……還請仙師明言!”

    “請滕王殿下勿怪,天罡只是從滕王殿下的面相上發現,殿下百年之後,恐怕會和天罡魂歸同處!”袁天罡話出口後也有些後悔,這話聽起來好像是在咒滕王死掉一樣。

    杜南臉色頓變,正要叱責袁天罡以博取滕王殿下的好感,不過話到嘴邊才想起他面對的人是袁仙師,趕忙閉口不言,他還有求於袁天罡呢。

    武照也立刻抬起頭來,臉色有些發白,聲音顫抖地問道:“袁仙師,您說滕王殿下會……”

    不過李元嬰心裡卻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袁天罡也是穿越眾呢。魂歸同處又怎樣,只要不是來自同處就好。聽到武照那緊張而又關切的聲音,心裡更是自得,要知道,武照可是在面對她那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挑釁的時候,都面不改色的主啊!淡然笑道:“人活百年,終成黃土,豈是人力所能改變!照娘不必擔心,袁仙師只是說元嬰和仙師將來會魂歸同處而已,可沒說元嬰是早夭之相。”

    武照剛才聽到“魂歸”兩個字後,腦子裡就一片空白,頓時臉上紅的燙。
藍琉璃 發表於 2010-10-26 00:51
第二卷 雛鷹展翅 第一百一十二章相面

    武順也撲哧一笑,有些好奇地問道:“袁仙師,順兒以前聽您說起過,您早已在隆州閬中縣的閬水之畔給自己選好了墓寝,您是說滕王殿下今後將會轉任隆州刺史嗎?”

    李元嬰眉頭一跳,隆州閬中縣!他可是清楚地記得歷史上那個滕王李元嬰除了在南昌留下一座滕王閣外。在四川的閬中也曾建造過一座滕王閣,只是由于王勃的那篇《滕王閣序》的影響,使得南昌的那座滕王閣名聲大噪,相比較而言,閬中滕王閣的知名度就小得可憐了,雖然杜甫旅居閬中的時候也曾爲它作過幾首詩。

    “請恕天罡才疏學淺,滕王殿下的面相乃天罡平生僅見,第一眼看去好像清晰了然,但是随後再仔細觀察。卻越地模糊起來。‘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随無涯,殆已。’莊子誠不欺我啊!”袁天罡搖搖頭,不經意間看了一眼依舊埋着頭的武照,有些黯然地說道。

    “平生僅見?”李元嬰不由摸了摸臉頰,他一個穿越衆,來到唐朝的目的可不就是爲了攪亂歷史的嗎?今後的路到底如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後世南昌和閬中的那兩座滕王閣,是沒有機會再修建了,面相當然是越地模糊了。看來這個袁天罡果然是有些真才實學啊!

    雖然袁天罡沒能爲李元嬰相面成功,但卻一點也不影響薛仁貴的熱情,小心翼翼地問道:“袁仙師,那不知薛禮今後是吉是兇啊?”

    “薛禮,可是單戟退百寇的龍門薛仁貴薛將軍乎!”袁天罡也知自己是在說廢話,跟在滕王身後的薛禮,當然只有那位享譽京師的龍門薛仁貴了。當然不會推托,撫須端詳良久,眉頭微蹙,半晌後才展顔笑道:“將軍福澤深厚,今後必將揚威域外,成就恐怕不在衛國公之下!”

    “不,不會吧!”薛仁貴頓時就有些結巴,衛國公李靖在他心中那可是高山仰止的存在啊,袁天罡竟然說他今後的成就不亞于李靖,心裏豈能不激動。他對袁天罡的相面之術那可是深信不疑的。

    李元嬰也撫掌笑道:“仁貴兄可不能妄自菲薄啊!當日元嬰在修仁村請仁貴兄出山的時候就曾說過,以仁貴兄的文韜武略,麟台拜將、談笑封侯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賀蘭安石也有些驚異,如今,雖然河間王李孝恭和衛國公李靖早已致仕,不問朝堂之事多年,但是李道宗、李世績、侯君集、李大亮、薛萬均等等都是當世名將,或正當壯年,或老而彌堅,薛仁貴年紀輕輕,也才剛剛過了弱冠之年,要想在功績上與李靖比肩,那肯定也是這幾個當世名將隐退之後的事情了。

    而那時候的皇帝,自然也不可能再是當今聖人,可薛仁貴是憑着對滕王的救命之恩而受到聖人的青睐,才被破格授予滕王府的親事府典軍,護衛滕王,身上早就打上了滕王的烙印。如果袁仙師的話能夠應驗的話,那現在深受聖寵,如日中天的魏王李泰就不可能登上皇位了。韋挺左遷象州刺史後,滕王和魏王之間的矛盾也就不可化解了,倘若魏王李泰繼位,那薛仁貴沒有被貶就已經是萬幸了,又豈會讓他一個滕王的心腹手握重兵。

    難道最後聖人還是選擇太子殿下繼承大統嗎?從袁仙師當年爲杜淹等人的相面上看,對薛仁貴的預言八成也能應驗。賀蘭楚石心裏權衡着回揚州後是不是要把今日之事向越王殿下彙報一下,同樣也是暗喜,畢竟他的弟弟就是東宮千牛,而兩個宰相親戚侯君集和楊師道也都是支持太子李承乾的。

    杜南看到薛仁貴喜形于色的樣子,心裏當然是豔羨不已,眼巴巴地看着袁天罡,也諂媚地問道:“袁仙師,不知杜南的面相又是如何呢?”

    和剛才給薛仁貴相面的時候不同,袁天罡對杜南只是掃了一眼就說道:“如有貴人相助,官當在五品以上,若無,則終于灞橋驛!”

    “五品!”杜南一陣暈乎,不過随即又有些遲疑,袁天罡不會是在糊弄他吧,他一個不入流的驛長,能當上五品官,唬誰呢!心裏越想越有這種可能,袁天罡對他只是匆匆一望而已,能看到什麽東西。

    袁天罡是什麽人,杜南的那點小心思豈能瞞得了他,雙目微閉,淡淡地說道:“信則有,不信則無!”

    被袁天罡一語道破心思,杜南頓時有些窘迫,不過他在灞橋驛上迎來送往,臉皮的厚度自然非同一般。又腆着臉追問道:“還請袁仙師明示。不知杜南的貴人是?”

    袁天罡大袖一揮 ,拿起擺放在面前的酒樽,仰頭一飲而盡,笑歎道:“蒲城桑落酒,灞岸菊花香,好酒!只可惜如今的季節灞水兩岸卻少了幾縷菊花香啊!”

    杜南見袁天罡顧左右而言他,心裏有些喪氣,不用說也知道自己是得罪袁仙師了。不過杜南這一念頭才起,就見袁天罡從席中站起身來,搖頭道:“至於貴人嘛,此乃天機,天罡亦不敢洩露!”

    見到袁天罡起身,席間的李元嬰、賀蘭安石夫婦,以及臉上還有些紅的武照也随之站了起來,賀蘭安石抱拳道:“袁仙師這就要離去了嗎?”

    “送君千裏,終須一别,他日揚州再見!”袁天罡爽朗一笑,又朝李元嬰拱手道:“滕王殿下,天罡失禮,先行告退了!”說罷便施施然地走出房門,離開驛站。

    賀蘭安石看着袁天罡離去,恍然若失。杜南心裏則不住地腹誹,什麽天機不可洩露,怎麽沒見你對薛仁貴也天機不可洩露。不過在李元嬰、賀蘭安石等人面前,還是強打起笑臉說道:“賀蘭功曹,這都已經快晌午了,杜南估計賀蘭校尉怕是趕不過來了吧。賀蘭功曹要是再不啓程,杜南恐怕天黑之前可能趕不到下一個驛站了!”

    突然杜南又有些疑神疑鬼地想到,貴人,難道就是這個賀蘭安石嗎?此人雖然現在官職不顯,但看他能讓滕王和袁天罡來親自爲他送行,就知道今後必然會飛黃騰達的。呃,薛仁貴也有可能,剛才袁天罡不是說他今後堪比衛國公嗎?至于滕王李元嬰,他可沒敢高攀。

    賀蘭安石朝窗外看了一下日頭,低歎一聲,無奈地笑道:“看來舍弟真是趕不過來了,滕王殿下,那安石和拙荊就先啓程了!”

    杜南一早就給賀蘭安石備好了丐車,走出驛站後,李元嬰還是忍不住奇道:“元嬰還真沒想到安石兄竟和袁仙師交情如此深厚啊!想必袁仙師也給安石兄相過面吧?”心裏暗道,袁天罡是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這一問後也就知道了。

    賀蘭安石一怔,苦笑道:“這個殿下卻猜錯了,安石和袁仙師雖然相識,但也只是泛泛之交,不過袁仙師和安石已經故去的丈人倒是相交莫逆!至于相面,雖然袁仙師相面之術名滿天下,但安石卻不想知道今後之事,如果安石能官拜三品。那即使不知道也能官拜三品,如果安石以後將會被除名流放,那現在知道了也是徒增煩惱,所以並不曾讓袁仙師給安石相過面。”

    “應國公?”李元嬰詫道,突然記起前世好像是聽說過袁天罡給武士彠一家那幾個兒女都相過面,卻也沒想到賀蘭安石能這麽想得開,也算是個人物了,只可惜天不假年,橫豎一個短命的傢伙。

    武順懷抱着襁褓中的賀蘭敏之,有些自豪地說道:“滕王殿下也知道,貞觀初年,利州都督李孝常謀反被誅,爲肅清李孝常殘黨,先考轉任利州都督,而袁仙師也正好雲遊至利州,與先考一見如故,當時袁仙師還給我們姐妹相過面呢!”不過話說出口後臉色就是一白,連忙閉口不言。

    賀蘭安石聞言一滯,側頭問道。“順娘,袁仙師也曾給你相過面嗎?某怎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李元嬰心裏暗笑,他記憶中袁天罡給武順的讖語好像是“此女貴而不利夫!”這樣的讖語,武家的人能告訴賀蘭安石這個冤大頭就怪了。

    一聲不響地跟在身後的武照突然低聲說道:“姐夫,母親經常跟照兒和三娘說過,大姐小時候鬧得很,袁仙師那次給照兒和武元慶、武元爽相面的時候,大姐正好不在,所以就錯過了。後來大姐和三娘也沒有再請袁仙師相過面。”

    李元嬰忍俊朝說起謊來不眨眼的武照看去,不過由于出了驛站後。武照就戴上了一頂帷帽,李元嬰也無法看到她那輕紗制成的帽群下,又是一副怎樣的神情。

    武順片刻的慌亂後,也就鎮定了下來,也許是爲了解釋她剛才臉色突然大變的原因吧,自顧說道:“母親就是喜歡在照娘和三娘面前說順兒的不是,不過順兒卻覺得袁仙師的相面之術好像也不大準,記得他給武元慶和武元爽那兩個豎子相面的時候曾說過,他們兩個將會官至三品,但現在卻全被聖人配到嶺南去了。”

    賀蘭安石笑道:“也許是你們武家的面相都比較奇怪吧,剛才袁仙師不是也說過照娘現在的面相和小時候相比變化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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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青門柳
    場柳岸。消橋邊。武順抱著襁褓凡經坐講了馬車。掀起糊,引戒照依依惜別,賀蘭安石也向李元嬰抱了抱拳,轉身就要上車,卻突然聽到身後幾聲熟悉的呼喚。回頭望擊。果然看見賀蘭楚石駕著一匹棗紅馬沿著消水飛馳而來。

    “籲 ”奔到面前,賀蘭楚石猛地一勒韁繩,飛身跳下馬來,把韁繩扔到見狀趕過來的驛卒手,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咧嘴笑道:“幸虧在張玄素家裡借了一匹馬過來,否則差點就趕不及來送兄長了!對了。滕王殿下,剛才楚石在春明門聽說您把陰弘智給教了一頓?”

    賀蘭安石皺皺眉,有些不悅地叱道:“滕王殿下面前,怎敢這般無禮!”

    李元嬰擺擺手笑道:“安石兄。楚石兄都是元嬰之友,朋友間哪來的那麼多禮節!剛才陰弘智等人在春明大街上縱馬,所以元嬰對他們小懲大誡了一番,楚石兄可是與陰弘智有舊?”

    雖然賀蘭楚石桀驁,但是在長兄賀蘭安石面前,還是怵得很,當然不敢不聽賀蘭安石的話。賀蘭安石看了看賀蘭楚石,臉色有些凝重。隨即輕輕一嘆,再次朝李元嬰一抱拳。懇切地說道:“滕王殿下先在芙蓉園屈尊為舍弟向蘇定方將軍求情,後又在兩儀殿聖人面前為舍弟仗義執言,若無滕王殿下,舍弟現在恐怕也和武元慶、武元爽他們一樣,被貶到嶺南當縣尉了!而殿下卻因舍弟楚石之故,與魏王交惡,殿下恩德,賀蘭家永世不忘!”

    而一直侍候左右的杜南頓時臉色一白,這些話還是不聽為妙,跟幾個驛卒揮揮手,悄然離開。

    李元嬰見杜南領著驛卒退下後,冷笑道:“安石兄不必自責,李泰恃寵而驕,元嬰和李泰交惡,即使沒有前幾天楚石兄那件事,只怕也是遲早的事情。而元嬰當時也不過是陳述事實而已,李泰之所以耍為難於楚石兄,只不過是為了楚石兄身後的太而已,想來安石兄也心知肚明吧!”隨後語氣稍緩,“再說。今早楚石兄可是幫了元嬰一個大忙。元嬰還未曾感謝呢!”

    賀蘭安石一愣,訕訕說道:“滕王殿下說笑了,舍弟一個東宮千牛,豈能幫得了滕王殿下的大事!”

    真蘭楚石也道“滕妾殿平揮殺楚石了。楚石的一點舉手之勞,豈能報答殿下的再造之恩。

    看到他哥哥投來驚異的目光後。賀蘭楚石也簡要地跟賀蘭安石說了聖人準備遴選黜涉大使的事情。

    聽了緣由,賀蘭安石猶豫了一下。還是遲疑道:“本朝並無親王出任黜涉大使的故事,滕王殿下想要出任黜涉大使,安石竊以為可能性不是很大啊!”

    李元嬰雙手背後,迎著儒岸柳風,然笑道:“得之,吾幸;不得。吾命。如此而已!”

    “殿下豁達,安石不及矣!”賀蘭安石不由撫掌嘆遵

    “比起安石兄與袁仙師相交妾年,卻不曾請他為己相面,元嬰這又算得了什麼。”

    賀蘭楚石則道:“兄長此言差矣。當年吳王恪能開親王遙領大都督之先例,滕王殿下出任黜涉大使又有何不可!對了,不知滕王殿下屬意哪一道,楚石也好向太殿下進言。”

    “哪一道?”李元嬰一怔,雖然從李治口得知李世民要往十道選派黜涉大使後,心裡就活動開了。不過因為八字還沒一撇,所以李元嬰也沒有想過具體要去哪一道。

    低頭沉思:關內道首先排除;而劍南道。天府之國雖然好,但是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李元嬰可不想也來斤。“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那是自己為難自己;河東道,那是摩雲金翅劉仇的老巢。雖然劉仇在條山的大本營已經被李世績搗毀了,但劉仇畢竟是經營河東近十年,從他能在李世績的大軍面前全身而退,至今音訊全無。就可見其不一般了,所謂君不立於危牆之下,包括緊鄰河東道的河南、河北兩道在內,自然都不在考慮範圍;至於嶺南道和隴右道,都是貶官的聚集區,即便如果能到象州去瞅瞅那位曾經盛氣凌人的韋刺史肯定很有成就感,李元嬰也不願意去那兩個地方受苦。

    算來算去,也就只有山南、淮南和江南三道可以選擇了,李元嬰權衡了一下說道:“如果可能,那就去江南道吧,元嬰和二十皇兄江王元祥是一起在大安宮長大的,自從江皇兄之官蘇州刺入心嬰也怪想念的。而且雖然揚州屬於淮南道,不過如去匡舊,也會經過揚州,正好到時還可以在揚州再見安石兄!如果江南道不成,那退而求其次,山南和淮南兩道也行。”

    “江南道,楚石記下了”。賀蘭楚石點點頭,隨後又接著剛才的話題。遲疑道:“楚石和陰弘智那種人當然不可能有什麼交情,不過楚石曾經聽杜荷說過,陰弘智此人狡詐多端,如毒蛇一般,實陰人也!即使表面上敢怒不敢言,但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竄出來咬上一口。而且。而且,雖然聖人不計前嫌,冊封其姐陰氏為德妃,他也官拜尚乘局直長,但其父陰世師畢竟也是死於高祖大武皇帝之手,殿下對陰弘智不可不防啊!”

    李元嬰目光一凜,認真地點了點頭。只是心也是冷笑,狡詐多端、毒蛇、陰人,,杜荷雖然指的是陰弘智,但又何嘗不是在說他自己呢。

    武順坐在馬車上久等不見還站在遠處幾株垂柳下的賀蘭安石移步,抬額見日頭已經偏西,心裡不免有些著急,正如莆橋驛杜南所言,要是再耽擱,說不定天黑前就趕不到下一個驛站了,於是把懷的襁褓安放在馬車上,吩咐那個一直是目光呆滯地看著她的馬伕照看好。跳下馬車,牽著武照就朝賀蘭安石那邊走去。

    李元嬰見武順和武照快步走來,莞爾道:“安石兄,看來武夫人應該是等著急了,元嬰也就不耽誤安石兄的行程了!”

    真蘭安石微微一躬,抱拳道:“滕王殿下,那安石就先啟程了,殿下若能出任江南道黜涉大使,一定要來一趟揚州,讓安石以盡地主之誼”。

    李元嬰點點頭,轉身從旁邊的一株歪脖柳樹上摺下一根柳條,將其放進賀蘭安石的手心裡,拱了拱手。突然福靈心至,低聲吟道:“青青一樹傷心色,曾入幾人離恨。為近都門多送別,長條折盡減春風。安石兄一路順風”。

    “為近都門多送別,長條折盡減春風”。武照走近,咬著芳唇,輕輕地復念了一遍。抬眼望去,隔著輕紗,朦朦朧朧地亦能看出,消水兩岸的垂楊柳由於頻繁地折柳贈別,早已稀疏。帷帽下精緻的臉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伸向身邊那株垂柳的素手也隨即停了下來。

    武順則嬌笑道:“殿下的“滕妻體,乃當今翹楚,前幾天送給照娘的那幅《蒹葭》,照娘就珍藏得連兒這個做姐姐的都不讓瞧。只可惜身邊沒有攜帶紙筆,若是殿下也能將剛才這首詩寫下那就好了。回到揚州肯定能羨煞旁人的!”

    “姐 武照顧時大羞,早已不見了芙蓉園初見的那種波瀾不驚。雖然帷帽輕紗遮住了她的臉頰。但李元嬰還是能想像到武照此刻手足無措的模樣。

    賀蘭安石也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說道:“順娘,不得對滕王殿下柔禮”。

    武順白了她丈夫一眼,恐怕過不了多長時間,滕王殿下就是她的妹夫了,還有什麼禮不禮的。心裡腹誹,她怎麼攤上了這麼斤,夫著,也就是白生了個好皮囊而已,要是他當初肯聽自己的話,去侯相公和楊相公那裡抱抱佛腳,也不至於直到現在還只是個王府功曹,雖然是化品官,但實權可能還不如被貶到嶺南當縣尉的武元慶、武元爽。

    剛才看到武順姐妹走過來後又粘上來的杜南馬上腆著臉說道:“武夫人不必著急,杜南這就讓人去準備紙筆”。少頃,在杜南的指揮下,兩個驛卒氣喘吁吁地就把一張案几從驛站抬到了消水畔,安放妥當後。杜南像獻寶一樣諂笑著把手的那隻毛筆捧到李元嬰面前,笑盈盈地磨起墨來。

    李元嬰接過筆,撇撇嘴,有明媚可人的武照在側,這斤小五大三粗的杜南卻搶起她的活來了,實在是煞風景。片刻後,這首白居易的《青門柳》就印在了白哲的紙上,心裡不由嘆道,貌似這還是他第一次玩剿竊的勾當,想來賀蘭安石也足以自豪了。

    其實李元嬰心裡又何嘗不想來個“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這樣的千古名句,只可惜人家賀蘭安石去的是揚州,就算想刻竊也不成。改詩,那是畫虎不成反類犬,王勃的詩豈是這麼好改的。輕輕一嘆。這首《青門柳》畢竟是白居易的手筆,雖然不合現在追求詞藻華麗、綺錯婉媚的主流,但勉強還算湊合吧,至少也能讓武照低吟兩句。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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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反響
    遼蘭安石老了,原本李示嬰懷想著澡武照回尖呢。可惜武…”馬車早已停在瀚橋驛站外,武照嬌羞地跟李元嬰以及賀蘭楚石告別後,就如受驚的小兔般鑽進了馬車裡。

    賀蘭楚石見李元嬰看著馬車絕塵而去,一副悵然若失的模樣,促狹道:“滕王殿下,昨天楚石聽趙節說起,應國夫人前兩天去還去找過桂陽長公主呢,現在看照娘這個樣,心裡怕也是千肯萬肯吧,殿下何不早點定下親事?”

    李元嬰回過神來,臉上也是一紅,解下系在那株歪脖柳樹上的韁繩。翻身上馬,微微一笑說道:“時辰也不早了,我們也都回去吧!”

    接下來的幾天,李元嬰也從杜荷的口得知李承乾已經把擬好的黜涉大使名單呈上去了,但是卻同石沉大海般,一點動靜都沒有。不過李元嬰卻沒敢懈怠,雖然不知道李世民會不會給他開這個先例,但是在此之前李元嬰也得先完成了在弘館的學業才行,否則一切都是免談。

    而且退一步說,即便是最終沒能如願,但能離開圖國般的弘館也是好事,終於在起早貪黑了十幾天後。差點都把孔穎達給累壞了,李元嬰順利地通過了褚遂良的考核。當然,李元嬰心裡也知道,這裡面也有褚遂良放水的功勞,褚亮老爺的話,褚遂良又豈敢不聽。

    走出弘館,李孝逸很是羨慕的看著李元嬰,他可是沒進弘館前就已經開始修習《論語》和《孝經》了,如今卻還得繼續在弘館裡受苦受累。當然李孝逸也知道,他跟滕王李元嬰可沒有什麼可比性,哀嘆道:“二十二郎這麼一走,弘館又只剩某一個人莞勞孑立,形影相弔了!”

    李治也是嘟著小嘴,重重地踢飛腳下的石,鬱悶地說道:“孝逸王叔何必悲切,還有睢奴陪著王叔呢!”

    終於不用再每天天沒亮就被初晴、初雪從暖烘棋的被窩裡拉起來了。李元嬰現在當然是神清氣爽,心情異常舒暢,沾沾自喜地說道:“孝逸從兄不是也已經通三經了嗎?只要歲末再通一經,來年也就不必再到弘館了。維奴嘛,你還小著呢,連宮門都出不去,到弘館讀書,你就當是來散心好了。”

    李治翻個白眼說道:小皇叔。您的年紀好像還不如椎奴吧!唉。越皇兄都已經之官好幾年了,他是八郎,雛奴是郎,可是什麼時候父皇才能想起維奴呢!”不由伸出小手跟李元嬰比了比身高,頓時洩氣不已。

    聽李治好像滿口怨氣的樣,李元嬰禁不住笑罵道:“維奴,你可是身在福不知福啊,你那五皇兄齊王佑還千方百計地想留在京師呢。你倒是天天數著日想要出去了!”

    “齊皇兄嗎?”顯然李治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也頗為不屑,轉而問道:“對了,前幾天雛奴聽侍讀李義府說小皇叔在春明門前打了齊皇兄的舅舅陰弘智和他的兩個護衛?”

    李元嬰一愕,他終於知道謠言是怎麼形成的了,那天的事情傳到李治的耳朵裡,陰弘智到成受害者了,冷笑道:“雉奴也應該知道如今青雀和小皇叔是勢如水火,春明門是在左武候府的治下,要是青雀能找得到小皇叔的差錯,恐怕早就上奏疏彈劾小皇叔了。”

    陰弘智的事情李孝逸也聽薛仁貴說過,這時也駐足提醒道:“二十二郎,齊王佑可不是善茬,雖然是陰弘智咎由自取,但這個謠言傳出來。勢必會讓李佑失了面,二十二郎不可不防!”

    李元嬰心知這謠言很可能就是李泰的手筆,想假借李砧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莽夫之手對付他,事已至此李元嬰除了指望李裙不會被李泰當槍使外。也就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擺擺手說道:“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就不提這事了!維奴,不知這幾天你有沒有再聽說黜涉大使的事情?”

    李治茫然地搖頭道:“這個椎奴就不知道了,父皇和母后很少在立政殿談論政事的!”

    李孝逸當然知道李元嬰這十幾天來起早貪黑地拚命就是為了這個黜涉大使,建議道:“二十二郎,你也是當局者迷了,既然太所擬的名單不見動靜,你何不直接去聖人那裡求一個名額來,反正你也已經業成了不是。”

    李元嬰點點頭,今天也是太過興奮了,卻把最簡單的事情給忘記了。既然已經讓憂,也就不怕李世民用弘館的學業搪塞了。成就成。不成洲天這樣惦記著。不過聽到李治提及長孫皇后,李元嬰心裡立玄跳出一樁大事來了,這十幾天來他可是被《孝經》弄得頭昏腦脹的,連李泰散佈謠言都沒怎麼去注意,武照的事情自然也沒能顧得上。現在除了最後黜涉大使的名單以外,諸事已了,武照之事當然要擺上日程,正如賀蘭楚石所言,這親事最好還是早點定下。於是問道:“椎奴,不知皇嫂現在可在立政殿?”

    李治頜首,但隨即又搖搖頭道:“母后這會兒應該在立政殿,但是母后從來不過問政務,黜涉大使這件事小皇叔去找母后,依椎奴看沒什麼用處的!”

    李孝逸則道:“二十二郎現在就要去立政殿嗎?那福臨樓那邊怎麼辦?”李元嬰此番勝利脫離弘館的束縛,當然是要去福臨樓擺上一席。

    李元嬰也不解釋,抬頭看了看天上,說道:“立政殿離這裡也不遠。元嬰去見過皇嫂後就來,應該耽擱不了多少時間。要不孝逸從兄先行一步,讓薛仁貴留在左延明門等元嬰就行了!”齊王李佑可是敢在李世民眼皮底下造反的主,薛仁貴自然就不能再離開左右了。

    說話間,看到上官儀抱著幾卷書卷裡面走來,心情大好的李元嬰上前拱手笑道:“游韶兄!某在弘館這幾斤。月可多蒙游韶兄解惑。今日業成,特在東市福臨樓設下宴席,不知游韶兄可否賞光啊!”

    上官儀臉色一滯,顛了顛懷抱著的書卷,強笑道:“滕王殿下見諒。儀恐怕無法赴宴了!”說罷便擦身匆匆朝弘館走去。

    李元嬰回頭看著上官儀的背影。扶著下巴有些狐疑地說道:“某好像沒有得罪上官儀吧,怎麼總感覺這幾天上官儀有些不對勁啊,好像對某很有怨氣的樣!”

    李孝逸不禁笑道:“二十二郎。看來你這十幾天可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栽在《孝經》裡面了!”

    “怎麼?”李堯嬰一怔,詫道。

    “青青一樹傷心色,曾入幾人離恨。為近都門多送別,長條折盡減春風”二十二郎,這四句詩二十二郎應該不會不記得吧!”李孝逸含笑說道。

    “當然,那是尖回元嬰在消橋給賀蘭安石夫婦送行時胡亂寫下的小詩,貽笑大方了,孝逸從兄是如何知道的?”

    聽到“賀蘭安石夫婦”這個字。李孝逸原本的笑臉頓時黯淡下來。也就不再言了。李治哪裡知道李孝逸的心事,見他突然不說話,便接聲道:小皇叔可不知道,您這首詩可算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了!”

    李元嬰面色更加古怪,他就剿竊了一首老姐能解的《青門柳》而已。又不是什麼千古名篇,還一石激起千層浪,至於這麼誇張嗎?

    李孝逸將心事藏起,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二十二郎少時就以“滕王體,而名滿天下,自從傳出二十二郎在諸橋提了一首送別詩後,這四句七言詩當然頃刻間就傳遍了長安城兩縣一百零八坊。”

    聽說那首《青門柳》已經傳遍京師,李元嬰頓時就明白剛才那上官儀是怎麼回事了,如今大唐的詩壇為“梁陳工掖之風”所籠罩,浮豔輕薄的宮體詩大行其道,而上官儀就是其的佼佼者,他這首與宮體詩風格迥異的《青門柳》傳開後當然會引起上官儀的不滿。

    只是心裡仍有疑惑不得解,他滕王的名氣雖然確實很大,但那指的是書法上的成就。要知道,就跟書法一樣,詩詞方面也同樣講究上有所好,下必甚之,如今秉承陳隋風流,浮靡相矜的宮體詩之所以能成為主流,那也是因為他那位天可汗哥哥的極力推崇。在這種大環境下,他這一首通俗易懂的小詩又能有多大的反響!

    李孝逸看到李元嬰先是一副瞭然之色,接著眼睛裡又露出幾許迷惑,卻突然轉移話題道:“二十二郎應該聽說過虞公自去年入冬後就一直臥床不起,就連孫道長也說過虞公生機將盡,已經藥石難解了!”

    李元嬰自然是一頭霧水,正說著他那首剿竊來的《青門柳》呢,李孝逸怎麼把話題跳到虞世南身上去了。虞世南病入膏肓李元嬰當然知道。當初李世民原本打算讓虞世南出任滕王師,長孫無忌就是藉著瘓世南身體已經不行了的原因給否決了,這才讓閻立本撿了斤。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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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立政殿
    導孝逸丑李元嬰眼只只地看著他。也就不賣關了。接氣…止!“自從梁、陳以來,宮體詩為世人所重。即使是聖人也不例外,虞公雖然多次反對過這種詩風,不過結果如何。二十二郎也清楚。前幾天臥病在床的虞公聽說了二十二郎這首清麗無華的小詩後,不禁大為讚賞,稱之為茫茫瀚海上的一股清泉,當即上表將其推崇給聖人,大有不藥而癒之勢。虞公曾經被聖人尊為“德行、忠直、博學、詞、書翰,五絕。對二十二郎的詩風如此推重,上官儀他們當然就臉上無光了”。

    “不,不會吧!”李元嬰眼睛瞪得如銅鈴般,有些結巴地說道,連孫思邈都回天無力的虞世南,因為一首《青門柳》不藥而癒,白居易也不可能這麼神奇吧,,該不會是迴光返照?

    李治笑道:“確實如此,連孫道長都驚嘆不已呢,所以雛奴才說小皇叔這首詩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滕王之名本就因“滕王體,而婦孺皆知。如今自然是更勝從拼了”。

    李孝逸也豔羨道:“孝逸原以為二十二郎不喜詩詞呢,沒想到這“拙。藏得竟如此之深,當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

    立政殿是長孫皇后的寢宮,李元嬰當然不可能沒事就跑到這裡瞎轉。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去立政殿。不過當李元嬰和李治一起走到立政殿外,卻意外地看到李泰臉色難看地從裡面走了出來,登時就沒了好心情。

    “魏皇兄,您今天怎麼也來立政殿了?”李治知道他小皇叔和李泰的矛盾,生怕他們倆一言不合又吵了起來,立刻迎上前拱手道。

    也許是因為看到李治和李元嬰一起。李泰也不怎麼待見李治,冷哼道:“原來是雉奴啊,這話怎說的,難道皇兄我就不能來立政殿看望母后了嗎?”說罷惡狠狠地瞪了李元嬰一眼,拂袖揚長而去。

    李治頓愕,雖然李泰因為最受聖寵,在眾弟弟面前也同樣是飛揚跋扈。但對他這個嫡親的弟弟,平日裡還算不錯,今天怎麼突然惡語相

    了?

    李元嬰微微一笑,拍了拍李治的腦袋道:“我們進去,不必理會青雀!”

    而這時。張阿難也從殿階上奔了下來,諂笑道:“張阿難見過晉王殿下,滕王殿下”。

    李元嬰看到張阿難後,也知道李世民這會兒應該是在立政殿了,還真是巧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問一問黜涉大使的事情。聯想到剛才李泰走出立政殿時那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心瞭然,估計他是又被李世民給斥責了。

    李元嬰雖然和張阿難親近得很。不過在李治的面前,還是裝作一副和他不熟的樣,拱手道:“張內侍有禮了,皇兄也在立政殿嗎?”

    李治卻不理會張阿難,悶悶不樂的說道:“椎奴先進去給小皇叔通報去了!”

    張阿難的臉色頓時有些僵住,不過想想也就釋然了,晉王殿下應該是因為剛才李泰的斥責而有些介懷吧。既然李治進去通報了,張阿難也就留在殿外陪著李元嬰等候覲見。

    緩步走上殿階,李元嬰邊走邊隨意問道:“剛才魏王在裡面是被皇兄給斥了吧?”

    張阿難諂媚地點點頭,看了一眼遠處那些守衛立政殿的衛士,悄聲說道:“劉才阿難也不在殿,只是隱約聽到魏王好像是也想擬一份黜涉大使的名單,結果被大家給罵了出來!”

    “黜涉大使的事情有結果了嗎?”李元嬰說完後自己也搖搖頭,雖然張阿難執掌內侍省,但這種機密也不是他能知道的,轉而問道,“對了,張卿應該也知道某上次在莆水邊做的那首小詩吧,不知皇兄對它是個什麼評價?”聽說虞世南將《青門柳》上表呈給李世民後,李元嬰心裡就有些忐忑不安,畢竟李世民可是對有梁陳遺風的宮體詩推崇得很,就連虞世南也影響不了他。

    張阿難當然知道李元嬰在擔心什麼,笑道:“殿下不必憂慮,殿下一首小詩就能讓虞公的病情好轉,大家豈會不悅!”

    走進立政殿,李世民和長孫皇后聽李治說李元嬰在殿外候見後都有些意外,長孫皇后起身相迎道:“二十二郎,您可是第一次到嫂妓這斤。立政殿來啊,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找你皇兄嗎?”剛才李泰就是來找李世民有跑到立政殿的,長孫皇后當然認為李元嬰也是如此。

    李元嬰朝李世民和長孫皇后一見禮。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可是猜錯了。元嬰這次來立政殿,可是特地來找皇姓求的”。

    長孫皇后愕然,回頭看了一眼李世民,詫道:“二十二郎有什麼事情皇妓能幫得上忙?”

    李治則給李元嬰捏了一把汗。剛才他進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他父皇、母后的說話,原來魏皇兄就是因為黜涉大使一事被父皇給叱罵了出去,怪不得見到他時沒有什麼好臉色。看父皇那張冷臉就知道他現在應該還在火頭上,要是小皇叔再次提到黜涉大使的事情,難保父皇不會遷怒於小皇叔。本來李治是要提醒李元嬰的,可惜張阿難一直不離左右,李治最後也沒敢開口,畢竟洩露禁之語可不是小錯。

    不過李治是白緊張了一把,李元嬰猶豫了一下,用不大的聲音說道:“元嬰前些日遇到五皇姐的兒趙節,聽趙節說皇嫂以前好像為了元嬰的事情去找過五皇姐。”

    李世民微微一怔,奇道:“五皇妹?二十二郎有什麼事情跟五皇妹有關了?”

    長孫皇后恍然大悟,嫣然一笑。回身走到李世民的面前,俯身附耳悄聲說了幾句,看向李元嬰的目光裡滿是促狹。

    李元嬰暗暗鬆了口氣,這嘴巴可真不好開,早知道半年前在兩儀殿那次就該直接應承下來。不過總算是把話說出去了,看長孫皇后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聽出自己話的意思了。

    李世民聽罷,那張冷臉頓時如同冰河解凍一般,扶著長孫皇后站起身來,撫掌笑道:“原來二十二郎還是沒有忘記武家的小娘啊,怪不的當初連長孫司空家的小娘也不願意娶呢!不過二十二郎這個消息一傳出,長安城裡只怕有不少女郎要傷心了!”

    李元嬰頓時大汗,沒想到李世民還記得這茬的事情呢,不過看李世民臉上沒有絲毫不悅,也就放下心來。也是,他要是真的成了長孫無忌家的女婿,說不定天可汗哥哥自己就不放心了!

    李世民輕輕踱了幾步,突然吟道:“青青一樹傷心色,曾入幾人離恨。為近都門多送別,長條折盡減春風。二十二郎,你這首《淆橋送賀蘭功曹之揚州》可是深得虞公的讚譽啊!”

    李元嬰一愕,沒想到《青門柳》被人改成了這個名字,貼切是貼切。不過就是對不住老白了。心裡也忐忑了起來,雖然進殿前張阿難的話讓他有些寬心,但他知道李世民最為看重的還是上官儀的那種宮體詩。訕笑道:“皇兄取笑了,那只是元嬰胡亂寫的!”

    李世民搖頭安道:“二十二郎可不要妄自菲薄,“茫茫瀚海上的一股清泉。即使是上官儀也得不到虞公的如此表贊。

    若非那個賀蘭功曹,皇兄還不知道二十二郎除了書法之道外,卻還有如此詩才。雖然另闢蹊徑,不修詞藻,卻也算得上一個難得的佳作

    李元嬰壓在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的了,只要李世民不排斥就好,否則那可真就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了。李元嬰在消橋的時候可沒想過這首《青門柳》還能鬧出這樣的動靜來,名人的煩惱啊!

    “賀蘭功曹?。李世民低喃了一聲。接著戲詫道:“二十二郎,這個賀蘭功曹好像也是應國公武家之婿吧,消橋送別,想來二十二郎鍾情的那位武家小娘也在側,難怪二十二郎會詩興大發呢!”

    李元嬰更是窘迫不已,沒想到李世民剛才還冷若冰霜的樣,現在卻取笑起他來了,當然也是更加地放心,雖然他的詩風不大和李世民的心意,不過聖眷卻不減反升了,心裡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尷尬地笑道:“詩歌合為事而作,元嬰和賀蘭安石相交一場,他此番返回揚州,要想再見可就不容易了,所以才有感而發的!”

    “詩歌合為事而作!”李世民一怔,半晌後才緩緩點頭道,“這句話卻有幾分道理,二十二郎確實是當的虞公如此讚譽!”

    “皇兄過獎了!”李元嬰心道,既然都用了人家《青門柳》,那一事不煩二主,繼續剩竊白居易好了。

    李世民微微一笑,捋了捋鬍接著說道:“不過二十二郎想要再見賀蘭安石,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李元嬰心裡頓喜,莫非黜涉大使這件事情成了?馬上假作平靜地問道:“皇兄想要把賀蘭安石從越皇侄府調回京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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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選定
    “調回京師?。李世民笑而搖頭道。“皇兄聽說二十二天來夙興夜寐、焚膏繼暴地苦讀《孝經》,把人家孔祭酒都給累壞了,可不就是為了這個江南道黜涉大使嗎!難道二十二郎現在又不想去江南啦?”

    李元嬰登時大喜,激動地說道:“皇兄,這麼說您是同意讓臣弟黜涉江南道了?”

    李世民微笑道:“皇兄準備往十道派遣黜涉大使一事想來二十二郎也是從椎奴口聽來的吧,看到承乾所擬的十道黜涉大使的名單有二十二郎的名字,皇兄就知道你心裡也打著和雉奴一樣的主意了。看在你這十幾天來廢寢忘食的份上,皇兄就給你這個機會吧!”

    聽到李世民親口答應,李元嬰自然是連忙謝恩,今天是三喜臨門啊!雖然在長安城裡舒坦是舒坦。不過上頭壓著一個李世民,下面還有李承乾、李泰等人在搞小動作。雖然不能說憋屈吧,但也是有些透不過氣來。但如果像江王李元祥那樣外放出去也不好,要是不小心被人給彈劾了,那連辯解都沒地方辯解,年前的時候吳王李恪被罷去安州都督就是一個例。而黜涉大使就不一樣了,多則一年,少則半載,就可以回京了,就當走出去散散心,而且還是以欽差的身份。只不過黜陵大使並非常例,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不是因為前些天薛萬徹和薛士元的事情使愕李世民有些擔心如今地方州縣的吏治情況,也不會突然想起要往各道派遣黜涉大使。

    李治更是眼紅得不行,他想當這個黜涉大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見他的小皇叔已經如願以償,也一臉希翼地看著李世民,可憐兮兮地說道:“父皇,那雉奴呢?”

    長孫皇后噗哧一笑,攬過李治的小腦袋說道:“等雉奴從弘館業成後,下次你父皇再遴選黜涉大使的時候,一定會第一個想到雛奴的!”

    李治就知道長孫皇后會這麼說。上一回已經用這斤小理由搪塞過他一次了,心裡面也清楚他要想跟小皇叔一樣只需通一經就能離開弘館是決計不可能的,只好悶悶不樂地說道:“母后,黜涉大使雅奴是不指望了。可是維奴要什麼時候才能出閣開府呢?越皇兄都已經之官好幾年了。怎麼還沒有輪到雉奴!”

    李世民走過去莞爾笑道:“椎奴。只要你在弘館業成,那不管你要去並州還是留在京師裡,父皇全都依你!”說罷又回頭道:“二十二郎,雖然皇兄可以授你江南道黜涉大使,但是你畢竟年紀尚輕,考查官吏,觀省風俗,恐怕力有不逮。所以皇兄還是要給你安排一個副使的。不知二十二郎的心可有合適的人選?”

    李元嬰一怔”道既然是做他的副使,那當然不能選一個跟他不對路的,而且還得是能讓李世民滿意的人選,心裡面權衡了一下,猶豫道:“皇兄。不知滕王府長史,民部侍郎兼檢校兵部侍郎盧承慶如何?”

    “盧愛卿?”李世民想了想,微微搖頭道,“盧愛卿雖然是上佳人選。不過民部和兵部還離不開他!”

    李元嬰頓時就有些鬱悶,和他比較親善的人,能入李世民法眼,而又有出任黜涉副使資格的,除了滕王府長史盧承慶以外,恐怕就只有李大亮和阿史那忠了。不過李大亮是右衛大將軍,品秩好像又高了點。李世民也不大可能同意,至於阿史那忠,一來他出身北胡,二來他基本上是不離李世民左右的,就更不用考慮了。

    想來想去李元嬰只好無奈地說道:“那皇兄以為臣弟的王師閻立本如何?王師還是刑部侍郎,有他在臣弟身邊,縱使有貪官污吏也肯定是無處遁形。”雖然知道閻立本是李泰那豎的叔丈人,不過並沒見閻立本和李泰有多少親近。與其由李世民隨意選派一個,那還不如就用閻立本這個滕王師好了。

    李世民聽到李元嬰報出閻立本的名字,眼也有些驚奇,他當然知道李元嬰和李泰這叔侄倆私底下的不合。早在將韋挺貶為象州刺史後。李世民就以為李元嬰會向他提出更換滕王師,沒想到事情過去這麼長時間了卻一直不見動靜,而今天更走出人意料地舉薦閻立本為江南道黜涉副使。

    李世民當然不可能以為李元嬰不知道閻立本就是魏王妃閻婉的嫡親叔叔,想起才網被他叱出立政殿的李泰。不禁有些感慨,要是青雀也能有二十二郎這般豁達的胸襟就好了!

    李元嬰遲遲不見李世民說話,以為李世民還是不滿真,只好搖搖頭道:“那口府心裡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人選了。辦是請皇兄欽點吧!

    李世民回過神來,微微一笑說道:“不必了,就由閻立本出任江南道黜涉副使,輔佐二十二郎,另外監察御史李義府同往監臨。”

    “李義府?”李元嬰心裡一驚。人貓李義府可是一個讓人寢食難安的人物啊,表面上逢人作笑,心裡面指不定就在想著怎麼算計別人呢。若非必要,李元嬰當然不願意和他有過多的交集,於是問道:“皇兄,監察御史李義府不是雛奴的侍讀嗎?臣弟此行江南,恐怕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那椎奴不就少了一斤,侍讀了嗎?”

    李治則拍手笑道:“那就讓維奴跟著小皇叔去江南好了!”不過被李世民的雙目一瞪,立刻就不敢再說話了。

    見李治那噤若寒蟬的模樣,李世民也是一樂,撫鬚道:“這個二十二郎不必擔心,雖然像盧愛卿這樣的兵部侍郎不好找,但尋一個晉王侍讀還是很容易的。”

    李元嬰心道監察御史的職責就是監察百官、分巡州縣,既然李世民要向地方派遣黜涉大使,那這些本來就是他們本職工作的監察御史們當然也要隨行。不過李元嬰卻沒想到李世民會把人貓李義府分配給他。看來是沒法推辭了,人貓就人貓吧,現在充其量也不過一個八品芝麻官,在朝堂上亦無根基,就算跟在身邊也掀不起什麼大浪要不是派一個李泰的人跟著,李元嬰就滿足了。

    突然記起李孝逸他們還在福臨樓等著他呢,李元嬰心知耽擱了這麼久。他們可能都等得著急了,於是點點頭,最後問道:“皇兄,不知臣弟何時啟程離京,黜涉江南道?”

    “這個暫時還沒有定下,不過也就是這兩斤。月的事情了,到時候書省會下詔的!”李世民微笑道。“剛才皇兄聽雛奴說二十二郎還在東市的福臨樓上設了一席宴,那就先退下吧,別讓孝逸他們等久了”。

    李治則趴在長孫皇后的身上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長孫皇后眉頭微蹙,猶豫了一下問道:“陛下,維奴說他也想跟著二十二郎出宮去看看,您看過 ,”

    李世民心裡對李治成天算著什麼時候出閣開府的原因清楚得很,頜首道:“今天二十二郎業成,維奴也算是二十二郎的同窗,那父皇就特許你跟著你小皇叔出宮一天,但是申時之前必須回宮來!”

    “申時啊 ”。李治撇撇嘴,不由腹誹,父皇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但是腹誹歸腹討,心裡還是興奮不已,畢竟他長這麼大除了去過幾次獻陵以外,還沒有出過宮城呢,馬上點頭應了下來,生怕他父皇反悔了。

    李元嬰也笑道:“皇兄放心。申時之前臣弟一定把雅奴帶回立政殿!”

    不過離並立政殿前,李元嬰還是再跟長孫皇后提了一句:“皇妓,那五皇姐那邊

    長孫皇后含笑點頭道:“二十二郎放心好了,要是二十二郎心急,皇嫂這就讓張阿難去把桂陽皇妹和宗正卿請到立政殿來。如果時間負;許。想來在二十二郎離京前大婚都沒有什麼問題!”

    大婚”李元嬰一陣暈乎,尷尬地說道:“皇嫂,這斤小,這個,大婚是不是早了些?”

    “不早了,承乾、青雀像你這般大的時候就已經有好幾個騰了!”長孫皇后喜放孜地說道,接著馬上就吩咐張阿難去傳召桂陽長公主和

    李治不由悲切地說道:“母后,雉奴好像連一個騰都沒有吧!”

    長孫皇后杏眼瞪道:“攤奴也想著要大婚了?不知維奴心裡惦記著的是哪家的女郎啊?說出來,母后一併給你做主了”。

    李元嬰也是忍俊不禁,小聲在李治的耳邊添了一把小火:“雛奴。你不是一心想著早點出閣開府,這不就是一個現成的機會嗎?只要你大婚了,當然也就不可能再繼續住在立政殿裡面了!”

    李治眼睛一亮,不過又有些沮喪地說道:“可是雅奴的晉王妃還沒影呢”。

    李元嬰翻個白眼道:“你堂堂皇晉王殿下,要選一個晉王妃還不容易?要不就長孫司空家的吧,也好親上加親啊!”說到這李元嬰心裡浮現出一幅畫面,一張豪華的大床上,可憐的椎奴被一個身材堪比長孫麵糰的女人壓在下面,頓時不寒而慄。不禁摸了摸臉頰,貌似他的這個建議有些陰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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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不得清靜
    李治要娶長孫忌家的女郎為晉王妃,長孫皇后當然刀屬侄女兒結成連理,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聽到長孫皇后一口答應下來。李治頓時大喜,有母后親自出面,舅舅自然不會不答應。想到大婚後就可以出閣開府了,不用再整天困在這個小小的宮城裡,跟著李元嬰離開立政殿後,李治的嘴巴就沒有合攏過,剛才的悶悶不樂,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李義府知道今天在弘館上課的是景德言,晉王殿下應該早就下學了。所以將御史台裡的事情做完後。就匆匆往立政殿趕,結果在虔化門外。就看到晉王興高采烈地跟滕王走了出來,不由一愣。見李治那喜形於色的模樣,心道難道是聖人同意讓晉王殿下出宮了?連忙迎上去拱手道:“義府參見晉王殿下,滕王殿下!晉王殿下這是要出宮去嗎?”

    李治沾沾自喜地說道:“李卿來得正好,今毛卜皇叔弘館業成,在福臨樓擺下宴席,李卿何不同往啊”。

    李義府這些天也聽李治說起過李元嬰的事情,一臉堆笑地說道:“義府恭喜滕王殿下了,想來滕王殿下出任黜涉大使的事情也有著落了吧!”

    雖然心裡面不大喜歡李義府,不過表面上李元嬰對這個人貓還是很熱情的。聽到李義府提到黜涉大使的事情,更是一臉喜色,頜首道:“不錯,再過些日某就要離京黜涉江南道了,到時候還要多多請教李御史啊!”

    李義府微微一怔,詫道:“殿下這是年意?”

    李治在旁邊添聲道:“李卿還不知道吧,父皇網剛才下了旨意。以小皇叔和刑部侍郎閻立本為正副使黜涉江南道,而同往監臨的監察御史就是李卿了!”

    李義府臉色頓時一沉,失聲道:“那晉王殿下”

    李治擺擺手道:“李卿自去江南輔弼小皇叔,某這裡不必擔心,父皇會安排其他人接替李卿的”。

    李義府的心情登時就沉入了谷底,以監臨的身份隨滕王李元嬰黜涉江南道,李義府心裡面當然是百般願意,但是若以免去晉王侍讀為代價。那未免就得不償失了,他還想著今後晉王繼承大統呢!不過人貓畢竟是人貓,立刻就又恢復了原來的笑臉,此行若能與滕王交善,也算是一得吧。

    李元嬰當然知道李義府突然的知他要被免去晉王侍讀後肯定會心有不甘,微微笑道:“皇嫂既然已經答應了給維奴說親,那椎奴出閣開府的日也應該不遠了。李御史隨某下江南迴來補一個晉王府學,祭酒自然不成問題!”

    “晉王殿下要大婚了?”這個消息確實很突然,李義府奇道:“不知晉王妃是哪家的女郎啊?”心裡也是暗暗竊喜,若真能如滕王所言,那當然好。

    “如果不集意外地話,應該是長孫司空家的小娘!”李元嬰睨了李治一眼,忍俊說道。

    長孫無忌!李義府心裡有些驚訝,雖說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和未來的晉王妃相比,太妃蘇氏和魏王妃閻氏的娘家就差多了。

    ※※

    聽李孝逸說滕王殿下將要在福臨樓上設宴後,那個龜茲商人咬咬牙。當即就決定不做生意了,和掌櫃柳三一起站在福臨樓前等著滕王。心里美美地想著,由於永興縣公虞世南的推崇。繼“滕王體。之後。滕王的善詩之名也已經深入人心了。要是滕王殿下一高興,也在福臨樓上題詩一首,那該多好啊!不過左集右等卻不見滕王的影,雖然心裡越發地煩躁,但又不敢離開,只好在台階前踱來踱去。

    “東家,好像是滕王殿下來了!”

    等了將近一個時辰,突然聽到柳三驚喜的叫聲,那龜茲商人連忙轉身看去。雖然已經幾個月不見了。但是上次柴令武和趙節差點砸了福臨樓那件事情他直到現在依然歷歷在目,滕王的模樣自然也不可能忘記。連忙就飛奔了過有

    不過薛仁貴見到一個碧眼高鼻的胡人沒頭沒腦地就朝他們這邊衝了過來,心裡立玄就緊張了起來,將身體擋在李元嬰和李治的面前,大手一抓,就把這個胡人給拎了起來。

    那龜茲商人心裡一驚,面露凶相的薛仁貴上次也在福臨樓出現過。他當然認得,連忙作揖道:“將軍誤會,將軍誤會,福臨樓蘇里多見過滕王殿下!”

    這兩年能讓李元嬰有二,渠的外國人可不多,聽到紋個胡人驚慌失措地提到福臨樓。…及就認出來了,示意薛仁貴放開這個叫做蘇里多的龜茲商人,邊走邊說道:“粱郡公他們到福臨樓了嗎?。

    柳三遠遠地看到他東家被滕王的人抓了起來,頓時臉色大變,還以為是他東家又怎麼觸怒滕王殿下了,立負也跑了上去。到了滕王面前後見薛仁貴已經放開了他東家,這才松了口氣,賠笑道:“滕王殿下這邊請,粱郡公他們已經在樓上等候殿下多時了!”

    走進福臨樓,李孝逸他們也都在跑堂小二那裡得了消息,從二樓走了下來。看到李元嬰,李孝逸有些埋怨地說道:“二十二郎,你不是說耽擱不了多長時間嗎?你看這都什麼時辰了!”接著又看到李治從李元嬰的身後走了出來,驚異道:“雅奴,你怎麼也跟著二十二郎來福臨樓了?。

    而劉仁願、程處弼和李道裕三人也紛紛上前向李元嬰和李治見禮。由於這次栓選右衛五府衛官是特詔,所以程序並不像常例那麼複雜,前幾天劉仁願和程處弼就已經從兵部拿到了右衛親府親衛的告身,所以這次李元嬰也讓郭遷去右衛把這兩人給請了過來。

    雖然劉仁願、程處弼兩人不和已久,不過礙於滕王殿下的面,他們也只好暫時放下了心裡的芥蒂。就當對方是透明人了。至於李道裕嘛。李元嬰心知李大亮是不可能來赴宴的,所以就讓王倫去將作監請了李道裕,滕王殿到日邀,李道裕自然是欣然應往。

    本來李元嬰還想把孔穎達和褚遂良也給請到福臨樓來,畢竟他今天能這麼順利地從弘館業成,大半要歸功於孔穎達和褚遂良,不過隨即想到,這兩個人,一個是太右庶兼國監祭酒,一個是起居郎兼判弘館事,可不像被貶到將作監的李道裕那般清閒。

    聽到劉仁願等人大呼晉王殿下。蘇里多和柳三這才知道跟在滕王身後的那個小郎君竟是當今皇晉王李治,趕忙告罪。不過李治今天的心情好著呢,雖然剛才蘇里多和柳三的心思全都放在他的小皇叔身上。而對他多有怠慢,他也不以為意。走出宮城後,從安福門到東市。東瞧瞧,西看看,嘴巴就一直沒有停歇過,進了這個充滿了異域風情的胡姬酒肆更是好奇得很。聽了李孝逸的埋怨,李治不由笑道:、皇叔雖然在立政殿耽擱了點時間,不過卻又多了兩喜!”然後便繪聲繪色地把剛才在立政殿上發生的事情給描述了一遍。

    李元嬰微微一笑,拍了拍李治的腦袋說道:“好了,上樓再說吧。申時之前某還得送雉奴回宮呢!”

    聽說滕王殿下不僅要大婚了。而且還如願被聖人拜為江南道黜涉大使後,眾人自然也都紛紛道賀,連劉仁真和程處弼都不禁對喝了一杯,不過喝完之後又不約而同地冷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李道裕剛才在樓下看到李義府的身影后,還以為他是跟著晉王李治一起來的,聽了李治剛才的介紹後才知道,原來李義府也要跟著滕王去江南道。裡不由有些苦澀,如果不出意外,這個由他叔叔李大亮舉薦入仕的李義府來年從江南迴京後品秩應該就在他之上了。不過再想想已經掉了腦袋的薛士元和在籬州芶延殘喘的薛萬徹,心裡也就舒坦了不少,端起酒樽嘆道:“貞觀八年,家叔黜涉創南,向聖人舉薦了義府兄,而如今義府兄也要隨滕王殿下一起黜涉江南道了,彈指間已然四載了”。

    李義府朝李道裕拱了拱手,隨即也嘆道:“當初若無恩師,又明有義府的今日

    李元嬰心道人貓恐怕要開始發表履新感言了,結果沒想到李義府網網開始感嘆,就被樓下的吵鬧聲給打斷了。李元嬰微微蹙眉,不悅地問道:“下面又是怎麼回事?”心裡更是暗罵,怎麼每次來福臨樓都會發生點什麼事悄。

    原本一臉諂媚的蘇里多和柳三早已變色,他們今天之所以關門不做生意就是為了不讓閒雜人等驚擾了滕王殿下,聽到李元嬰的叱,立刻連滾帶爬地趕下樓去。

    李孝逸站起來搖頭笑道:“只怕也是熟人,某下去看看!福臨樓本來就是長安城裡有名的胡姬酒肆,上次柴二郎和趙節的事情之後更是名聲大噪,某就猜到即使是閉門謝客,也不得清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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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齊王李佑
    十 程處弼可不像李孝謹那般好脾與。測才又喝了不少的酒樓下的吵鬧聲,心裡頓時煩躁起來,將手的酒樽往案上重重一叩,氣憤憤地說道:“梁郡公稍等,處弼也下去瞧瞧是何人在樓下作怪,竟敢攪了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的興致!”

    看到程處弼一臉怒氣地衝下樓去,李元嬰連忙讓薛仁貴和蕭鑰跟上程處弼,今天可是他在福臨樓設宴。要是程處弼酒後撒起潑來,說不的就要算到他的頭上,李泰那小可一直在找他的晦氣呢。如果因此而丟了江南道黜涉大使的差事,那就更是後悔都沒地方後悔去。接著對李道裕、李義府、劉仁願等笑笑。無奈地說道:“既然清靜不得,那我們也下去看看吧!”

    李治當然是興奮不已,整天呆在宮城裡面的他以前哪有這種熱鬧瞧。不待李元嬰說話就鑽下樓去了。

    程處弼蹭蹭蹭地跑下樓來,看到地板上碟兒、碗兒摔了一地,而在蘇里多和柳三的面前,則站著一個年男趾高氣昂的模樣,心火登時就被勾了起來,沖上前去一拳就打在了那名男的眼眶上,就連隨後下樓的薛仁貴和蕭鑰也沒能攔住程處弼。

    這名男反應不及,一個趔趄就摔了過去。待他一手按著眼眶,一手撐在地上爬起來,正要破口大罵。不過看清楚打他之人後,話到嘴邊卻硬生生地吞了回去。雖然他剛才一隻眼睛被打了一拳,但另外一隻眼睛可亮堂著,臉上的怒氣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連忙賠笑道:“原來是程家郎君,弘信有禮了”。

    接著朝蘇里多和柳三狠狠地瞪了一眼,怒道:“你們剛才怎麼不跟某說清楚是程家郎君包了福臨樓。害某險些和程家郎君發生了誤會!”

    蘇里多和柳三面面相覷沒想到這個在他們面前囂張跋扈的年漢看到程三郎竟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不過蘇里多心裡也是苦笑,今天在樓上坐著的可是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他哪敢在外人面前透露什麼,否則他早就把滕王殿下的名頭給抬出來了。

    李元嬰、李義府等人走下樓來。卻看到一個身著青色碉袍的年男弓著身,將手按在自己的臉頰上,一臉的阿諛諂媚,也不知在和程處弼說些什麼,一點也感覺不到有什麼劍拔弩張的氣氛,如果不是看到了地板上的碎碗碟,李元嬰還以為他剛才走出現幻聽了。

    “孝逸從兄,這又是怎麼回事?”李元嬰走到李孝逸身邊,一頭霧水池問道。

    李治指著那個青衣男搶先說道:“誰知道呢,剛才那個人被程處弼一拳打在臉上後,就成現在這副模樣了。”

    跟在李元嬰身後下樓的劉仁願則有些不屑地說道:“哼,所謂的“長安三鷹”也就只能嚇唬一下像這種外強干,欺軟怕硬的人而已”。

    說話間。又有一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福臨樓內的情況後,不由愣了一愣,趕忙上前作揖道:“尚乘局直長陰弘智參見滕王殿下,晉王殿下!”目光在站在李元嬰身後的薛仁貴身上飄過,心裡又是一顫,上次在春明門前騎在馬上被薛仁貴掀翻下來的陰影至今還留在陰弘智的心裡。

    “弘智,你說他們是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那行小一臉諂媚狀的青衣男登時就變了臉色,不過他的反應倒是不慢,馬上也就跟上來賠罪了。

    李元嬰不由朝李孝逸笑笑,果然是老熟人啊,看陰弘智的步伐還算矯捷,想來這十幾天時間也養好傷了,頜首道:“原來是陰直長,人生何處不相逢啊!不知這位壯士是?”

    陰弘智心裡暗暗叫苦,見到福臨樓內一片狼藉,就知道是又沖撞滕王李元嬰了,而且今天還加上了一個晉王李治,真是見鬼了,晉王李治什麼時候也出宮來了。暗嘆一聲,連忙恭聲回道:“這個是弘智的妻兄燕弘信,剛才若有冒犯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的地方,還請兩位殿下海涵”。

    李元嬰心裡暗道,原來是陰弘智的妻兄,看來跟陰弘智混在一起的人都還是比較識相的,一個程處弼就能讓這個燕弘信噤若寒蟬了。微笑道:“今天是因為某的原因才使福臨樓歇業一天,這個燕壯士想必也只是性急了些,要說過錯那也是某的過錯,豈能怪罪到燕壯士身上去。

    “殿下寬宏大量,弘信慚愧!”燕弘信聽到李元嬰這麼一說,登時就愣住了,這要是換在齊州,冒犯了他們的齊王,指不定就

    ““ 脯猴齊主府的人給抓到地牢裡盅。心裡自然是有此感激。枷舊肛…道。

    李治也接聲道:“陰直長乃是齊皇兄之舅,說來亦不是外人,今天是小皇叔在弘館業成的日,既然兩位來了福臨樓,不如上樓去喝一杯水酒如何?”

    陰弘智面露難色,猶豫了一下,遲疑道:“這個,還請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見諒,今天本來齊王殿下也準備在福臨樓設宴,所以才讓弘智的妻兄燕弘信先行一步,到福臨樓訂上一席,不過沒想到滕王殿下已經先包下了福臨樓,還險些讓燕弘信衝撞了兩個殿下。既然如此,那弘智二人還得回去向齊王殿下回報。改換其他酒肆

    “何必再改換其他的酒肆!”李元嬰指了指四周笑道,“福臨樓這麼大,就算是齊皇侄宴請百人也沒有問題,陰直長,你讓齊皇侄來福臨樓就可以了”。

    “如此打擾滕王殿下,這恐怕不好吧”。陰弘智臉色又是一變”心翼翼地推辭道,燕弘信也是連聲附和,自光有些躲閃。

    陰弘智和燕弘信不約而同地慌張當然沒有逃過李元嬰的眼睛,心裡突生疑實,眉頭一皺,淡淡地說道:“齊皇侄是某之侄,雉奴之兄,又何來打擾不打擾的!而且齊皇侄遣燕壯士來福臨樓後又派了陰直長過來。想來他應該也從齊王府出來了吧?那要再更換其他酒肆豈不麻煩。這樣好了,讓燕壯士回去稟報齊皇侄,陰直長留下喝杯水酒,半個月前在春明門前,某滕王府的薛典軍出手也有些莽撞,讓陰直長從馬上摔了下來,正好今天藉著這個機會某讓薛典軍給陰直長賠賠禮!對了,還有那位備君饃,咎壯士,不知他的傷勢如何了?。李元嬰的記憶力還算不錯,雖然這半個月的時間裡腦裡裝的全是《孝經》,但也還記的這個小角色的名字。

    陰弘智頓時舒了一口氣,立刻朝旁邊的燕弘信使了個眼色,接著瞥了一眼旁邊面無表情的薛仁貴和劉仁願,忐忑不安地抱拳道:“殿下如此說,那弘智就真的是無地自容了!上次弘智一時鬼迷心竅,竟然作出在春明大街上縱馬的舉動,若非薛將軍和劉校尉的及時阻止,必將釀成大禍。這點小傷也是咎由自取。弘智感激薛將軍和劉校尉都不及,豈敢怪罪兩位恩公!至於那個咎君續,有勞殿下掛心了,他的那點小傷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而燕弘亮看到陰弘智給他的眼神示意,立刻也就心領袖會,待陰弘智說完後,跟李元嬰、李治,還有他心裡頗為畏懼的程處弼一拱手,便轉身奪門而去。

    但是片刻後,就從福臨樓門外傳來一聲“哎喲。的呻吟,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怒罵和唯唯諾諾的應答聲。聽到門外嘈雜的聲音,滿是堆笑的陰弘智臉上頓時僵住,半晌後才有些結巴地說道:“兩個殿下,好像是齊王殿下來了”。

    不過也不冉冊真卑的提瞬聳克嬰就著們一臉冊妥的棄喜李砧在三五人的簇擁下高視闊步地踏進福臨樓。

    顯然燕弘信還沒來愕及跟李站說福臨樓裡的情況,他就迫不及待地闖進來了,動作微微一滯,轉頭看了一眼戰戰兢兢地跟在他身後的燕弘信,終於知道燕弘信剛才為什麼走路不長眼睛了。

    接著馬上就換上了一副笑臉。拱著手快步走了過去,恭聲道:“佑見過滕叔!雉奴,你怎麼也出宮來了?”

    李元嬰笑道:“齊皇侄應該也知道皇叔被你父皇送到了弘館吧,今天皇叔業成,當然是要好好的慶祝一番,因而皇兄也特准讓雉奴出宮一回”。

    李站當然知道李元嬰是弘館的特例只要通一經就可以在弘館業成了,對於這個消息也沒有絲毫的意外,拱手笑道:“砧恭喜滕叔了”。

    李治嘟著嘴道:“齊皇兄”皇叔可不止這一喜呢小皇叔現在已經是江南道黜侈大使了,而且過不了多久也就要大婚了!”

    “江南道黜涉大使!”李站失聲叫道,眼睛裡閃過一絲嫉妒。這半個月來,他也已經聽說了他父皇要遴選黜涉大使的事情,而且還把草擬名單的人物交給了李承乾,不過他也知道本朝還沒有親王出任黜涉大使的先例,所以並沒有怎麼關注,沒想到他父皇還真就開了這個先例。心裡後悔不迭,怎麼當初他就沒去試試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25
第一百一十九章遊俠
    嵌然李佑心裡後悔不迭,但也壞是打起笑臉連聲恭賀”破了皺眉頭,將身後的梁猛彪給招了過來,賠笑道:“半個月前,估的舅舅和王府裡的人在春明門前不小心驚擾了滕叔,估聽說了以後本想立復就領著他們到滕王府向滕叔負荊請罪。但是後來又得知滕叔這十幾天來都在潛心鑽研《孝經》,佑怕打攪了滕叔的治學,所以也就耽擱了下來,今天正好在福臨樓巧遇滕叔,自當要讓他們當面給滕叔賠罪”。回頭看看又說道:“只是咎君饃由於傷勢未癒,所以今天沒有隨估前來福臨樓,還請滕叔見諒!”

    梁猛彪和咎君饃都是李佑的貼身護衛,但梁猛彪的運氣可比咎君談好多了,當初三騎闖入春明門。結果陰弘智被薛仁貴給掀翻在地,咎君談更是狠狠地摔了出去,唯有他一人完好無損,只是後來額頭上磕破了點皮兒。今天李結出行,他身為貼身護衛,當然是不離左右。剛才走進福臨樓的時候還是一副躊躇滿志的樣,不過看到李元嬰、薛仁貴和劉仁願的身影后,立玄就掩耳盜鈴般低著頭落在了最後面。

    可惜也還是沒能躲過,聽到李估的叫喚,只好苦著臉從同來的幾個齊王薦護衛當擠了出來,換上一副趨奉的笑臉弓著身走到李元嬰面前,和陰弘智一起再次作揖賠罪。

    李元嬰心裡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裡齊王李佑可是一斤,不折不扣的莽夫。上次教了陰弘智等人一頓。再加上李泰暗地裡推波助瀾,折了李佑的面,要說李估心裡頭不記恨,就連雛奴都不信,李元嬰也早已暗暗提防。可是今天福臨樓偶遇。李佑卻在他的面前虛與委蛇,做足了低姿態,怎麼看都覺得有些蹊蹺。

    俗話說,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李元嬰再聯想到剛才他提出讓李結也在福臨樓上設宴後,陰弘智和燕弘信一剎那間的驚慌失措,心裡冷笑,莫非這個蹊蹺就出現在李估今天設席想要宴請的人身上?目先,越過擋在面前的陰弘智和梁猛彪。投到才才隨李佑走進福臨樓的另外幾個人身上,轉而疑問道:“剛才皇叔從陰直長那裡得知齊皇侄也要在福臨樓設宴,不知宴請地可就是齊皇侄身後的那幾位壯士?”

    聽到李元嬰的問話,其一個頭上戴著淺綠色幀頭,身著白色缺胯衫的男從那幾個齊王府護衛裡面走了出來,遙遙抱拳,不卑不吭,氣十足地說道:“野人訖干承基見過滕王殿下,晉王殿下!”兩眉入鬢。鳳眼朝天,稀疏留著幾根細細的鬃髯,本是一副好相貌,可惜那蠟黃色的面皮卻讓這名男少了幾分英氣。

    李估臉色一滯,也乾笑道:“滕叔,他是燕弘信剛剛引薦給佑的一個門客,名喚訖干承基!”

    訖干承基?訖幹這個姓氏可不常見。李元嬰不由朝劉仁願的方向看看。如此獨特的名字他聽著好像也有些耳熟,但是和劉仁願一樣,同樣想不起來這個訖干承基是干什麼的了。不過看李佑那言辭閃爍的模樣,指定就沒有什麼好事,而能跟李估混在一起的人,估計也不是什麼好

    西。

    不用說今天李估之所以一反常態,就是為了這個頭上戴著綠帽的傢伙了。李元嬰深深地看了訖干承基一眼,既然名字聽著耳熟,那必然也是在歷史上留名之人了。將從陰弘智走進福臨樓後到現在,陰弘智、燕弘信和李估三個人的神色變化在心裡過濾了一遍後,李元嬰心裡冷笑,也許這個綠帽就是李佑專門請來對付他的。

    而李治對這個訖干承基也是好奇得很,他這位齊皇兄自小就喜歡遊獵。所以府的門客也養了不少。因為這個還曾經被父皇給斥責了好幾次。而能讓他這位齊皇兄設宴款待的門客,武藝肯定不差,不過李治實在看不出這個面黃肌瘦的訖干承基能強到哪裡去。

    程處弼聽說這個訖干承基是那個被他打了一拳都不敢說一句狠話的燕弘信引茬的,心裡更是不屑。他本就是個心直口快的主,否則當初在弘館的時候也就不會跟劉仁願結怨了,剛才在樓上又喝了不少的酒。不由笑道:“齊王殿下,您莫不是給這斤,訖干承基給騙了吧,就他這副小身板,恐怕還不夠處弼的這一拳吧!”

    程處弼這話當然刺耳,彷彿是在說李估識人不明一般。不過李傷的眼睛裡雖然閃過一絲怒色,但還是忍了下來,勉強一笑說道:“盧國公乃

    ““ 心訝一代名將。而程二郎自小隨盧國公習武,家學淵源,哦“甲的區區一個門客而已,自然不能與程三郎相比!”

    雖然李估出人意料地沒有發火。但是訖干承基可就不見得樂意了,淡淡地說道:“久聞盧國公善馬槊。當年曾單騎闖入萬軍之而全身而退。每每想起,訖干承基亦是心馳神往!雖然徒干承基初到長安,但也已經聽說了程郎君盡得盧國公所傳。與旗國公家的柴郎君和猜國公家的尉遲郎君並稱為“長安三鷹”不知訖干承基能否榮幸見識一下!”

    “訖干承基,放肆!竟敢在滕叔面前無禮,還不給某退下!”李估也是一愣,沒想到這個燕弘信引薦給他的這個繞干承基還真有幾分膽氣。雖然連忙將其叱下,不過心裡卻比較滿意,這個訖干承基比梁猛彪和咎君饃那兩個廢物強多了,沒有保護好舅舅不說,連自己都被摔得到現在還不能下床。

    可惜他今天可不想節外生枝。否則非要讓這個程處弼好看不可,連程咬金都不敢在他面前如此說話,程處弼一個小輩竟敢冉笑於他,這個仇李傷自然是記在了心上,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搖搖頭笑道:“繞干承基本是燕趙遊俠,也是今天才投入傷的門下,山野村夫,不懂的規矩,還請滕叔不要介懷啊!”

    程處弼則登時大怒,連向齊王引薦他的燕弘信在自己面前都是戰戰兢兢,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而這個訖干承基竟敢對他如此無禮,冷笑道:“燕趙遊俠嗎?既然訖干大俠想要見識一下某盧國公程家的手段,某豈敢不讓訖干大俠如願呢”。

    李元嬰眉頭一皺,知道程處弼的老毛病又犯了,正要將其叱喝下去。李義府則搶先堆笑道:“滕王殿下大婚在即,而且今天又是滕王殿下從弘館業成,並且被聖人拜為江南道黜涉大使的大喜日,兩位何必要如此劍拔弩張呢!化干戈為玉帛,一起上樓坐下來喝杯水酒豈不更好!”

    “這個是?”李佑看著一臉謙卑,笑起來如春風和煦般的李義府詫道。

    李元嬰將往樓梯口一伸,作了一個請的動作,爽聲笑道:“李御史說的是,要是程三郎和訖幹活士真想比武,待會兒吃完酒後就去某那滕王府校場,十八般兵器樣樣都有!齊皇侄,這邊請!這位是雉奴的侍讀。監察御史李義府,今天剛剛被皇兄欽點,監臨黜侈江南道。”

    監察御史李估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連連點頭道:“李御史說的極是”。用眼神警告了訖干承基一下。也就跟著李元嬰上樓去了。要是繞干承基和程處弼那豎真打了起來,被這個監察御史一彈劾,他也吃不了兜著走,在齊州的時候。他可沒少被御史台那些豎彈劾過。

    看到訖干承基和程處弼終於沒有打起來,蘇里多頓時如釋重負地就坐在了地板上,重重地嘆了一聲。隨即心裡其有些自得,沒想到今天他這個福臨樓裡竟然來了三個親王。連忙催促柳三快上去侍候著。

    ※※

    李元嬰聽李估說這個訖干承基本是燕趙之地的一名遊俠後,對他的興趣就更是多了幾分,端起酒樽笑道:“自古言勇俠者皆推幽並,今日能夠得見訖幹活士,實在是榮幸啊!某敬訖幹活士一樽!”

    練干承基微微一怔,朝李估的方向看了一眼,趕忙站起身來有些惶恐地抱拳道:“滕王殿下過譽了!”將杯酒一飲而盡。

    李傷也同樣有些錯愕,訖干承基充其量不過一個齊王府的門客而已。在席的這些人,哪一個身份不在他之下?而李元嬰一上樓來卻竟然首先向訖干承基敬酒。眉頭不由皺了起來,難道他這個皇叔想要籠絡訖干承基嗎?

    不過程處弼就更不滿意了,冷哼道:“自古言勇俠者皆推幽並?我呸!”

    “你!”訖干承基登時大怒。不過礙於剛才齊王的警告,而滕王又對他禮遇有加,不想掃了滕王的面,只好強壓下怒火,臉色鐵青地坐了下頭

    而程處弼此言一出,薛仁貴的臉上也難看了不少,畢竟他就是一斤。幽並人,不過也只是斜睨了程處弼一眼。並沒有說什麼。

    劉仁願則冷笑道:“程處弼。好大的口氣嘛!不知你把薛將軍置於何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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