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唐小皇叔 作者:馬千牛 (連載中)

 
yichuan 2010-2-2 00:46: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91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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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黃鶴樓
    看到李景恆慌忙站起來。急匆的地就要往門外趕。李道憑一北道:“景恆,回來!”

    “父王!這李元嬰不早不晚的偏偏在來咱鄂州的時候虛晃一槍,分明就是來尋父王晦氣的嘛!”李景恆在門口停住腳步,回頭說道。

    李道宗捋鬚笑道:“滕王元嬰來了就來了,你緊張什麼?”

    李景恆再次走了回來,正色道:“父王,須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雖然父王從龍多年,為聖人。為大唐立下戰功無數,但如今久未在京師,在聖人心的地位,恐怕已經不比那行小整天在聖人面前扮巧弄乖的滕王李元嬰了!”

    李道宗站起身來,不悅地說道:“景恆不可胡言,父王乃滕王元嬰的從兄,往日與他也無私怨,他又豈會無端與父王作對!既然滕王元嬰這次黜涉江南道採用的是微服私訪這個方式,那當然是要想盡辦法瞞住沿途的官員胥吏了,無須想得太多”。

    李景恆見李道宗沒聽進去他的話。心裡頓時就急了,沉聲道:“李元嬰才出閣開府多久,父王當然和他不會有什麼私怨。但是父王莫要忘記了,雖然父王與李元嬰無怨,但韋公可是曾經狠狠地得罪過李元嬰。要不是因為這樣,韋公現在也不會被聖人貶為象州刺史。所以,因為姐夫的關係,他李元嬰即使不會遷怒於父王,心裡面對父王肯定也會有所忌憚的。畢竟韋公與我們江夏王府是姻親啊!”

    李道宗搖搖頭道:“韋挺那是自食其果,他以為當今聖人是先皇嗎?當年因為楊干謀反而坐除名流放覓州的教刮還沒有吃夠,現在又捲入了魏王泰和太之間的爭鬥去。被貶那是遲早的事情,還能給他留個像州刺史就已經值得慶幸了。

    否則你以為單憑李元嬰就能讓聖人貶掉他自己的御史大夫嗎?。

    “可是父王,不管韋公是因為什麼被貶,但他和李元嬰之間的仇怨終究是結下了,李元嬰肯定不會希望韋公再次回朝的,以父王和韋公的關係,李元嬰如果要藉著這次黜涉江南道的機會對付父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李景恆依舊蹙眉道。

    李道宗狐疑地看著李景恆,冷聲道:“景恆,父王看你對滕王元嬰的戒備好像不是在為韋挺鳴不平吧。莫非你在外邊做了什麼不法的勾當?”

    李景恆先是一怔,接著立玄就搖頭否認道:“哪能啊,父王!孩兒身為江夏王世,以後最不濟也能封個國公,何必捨本逐末呢”。

    李道宗徐徐說道:“那不就結了。滕王元嬰微服也好,私蔣也罷,由他去好了,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呢!雖然父王與滕王元嬰也只有過幾面之緣,不過如其人,父王可不信作出“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這種詩篇之人會是個卑鄙小人。再說,就算滕王元嬰真的因為韋鋌而與父王為敵,景恆以為,聖人會相信滕王元嬰的一面之辭嗎?”

    “這可不一定!”李景恆往門外瞥了一眼,悄聲道,“父王,大唐開國已經二十載,蔣忠公屈突通逝去多年,談國公柴紹久病纏身,只怕也挨不過今年了,而河間王伯和衛國公李靖不提也罷,算來算去,如今的朝臣,恐怕除了侯相公以外。就屬父王您在軍的威望最高了,而且”而且父王還是宗室人。雖然父王未及弱冠就隨聖人南猛的戰。但是河間王伯的前車之鑑,父王不可不防啊!”

    “放肆!”李道宗臉色頓變。拍案怒道,“你這個不肖,竟敢私下猜疑聖人!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父王!”李景恆雖然也是面露怯色,但還是繼續說道:“聖人明知父王和韋公有著姻親關係,卻讓李元嬰出任江南道黜涉大使,而李元嬰在來咱們鄂州之前,更是詭異地折往洪州而去,故意迷惑咱們,難道這一切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滾出去 。李道宗臉色難看的指著門外歇斯底里地咆怒道。

    “這”唉!”李景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父王對他如此叱罵,見他父王依舊是不為所動,只好錘了自己的手心一下,緩步退了出去。

    看到李景恆從房消失後,李道宗輕輕地搖頭嘆了一聲,重新坐在几案前提筆繼續剛才的寫字,不知不覺,“李元嬰”這三個大家就佈滿了紙面。

    ※※

    宋孝傑往江岸上眺望一番,對李元嬰拱手道:“滕王殿下,我們已經到鄂州境內了,殿下是打算下船走陸路去永興縣私訪呢,還是繼續坐船到武昌去?”

    李元嬰微笑道:“暫且就不下船了,我們直接去江夏縣吧,算起來已經有近三年沒見過江夏王兄了,某還想著早點去拜訪江夏王兄呢!”

    郝處俊聞言詫道:“殿下,那鄂州您是不打算微服私訪了嗎?。

    李元嬰頜首笑道:“去江夏走一遭就可以了,既然到了江夏王兄的地界,若是再微服私訪,也顯得有些失禮了!

    郝處俊、薛仁貴深以為然,江夏王李道宗在宗字的地位可不一般。而李義府則嘴巴張了張,但最後也還是閉口不言。

    不過李義府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自然是被李元嬰給看在眼裡,不禁好奇地問道:“李卿可是有什麼不同的意見或建議?皇兄欽點李卿監臨元嬰這次黜涉江南道,元嬰畢竟年幼。初次擔當重任,此行若有什麼不當之處,還望李卿指出,元嬰一定從善如流!”

    “這個”李義府本來已經把他剛才要說之話給吞進肚裡了,卻沒想到滕王殿下卻又提了出來,心裡遲疑了好一會兒,眼睛在船眾人身上飄過一遍,看著滕王殿下那恭恭的眼神,最後咬咬牙,還是說道:“雖然鄂州刺史是江夏王,不過殿下也不可不防啊!”

    “為何?”發出聲音的是薛仁貴。江夏王李道宗是大唐有數的名將,薛仁貴對李道宗當然是更感興趣一些。

    既然已經說了個開頭,李義府當然也就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了,“也許是義府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了,還請殿下勿怪!義府只是覺得因殿下而被聖人貶為象件刺史的韋挺長韋待價就是江夏王之婿,江夏王會不會因為韋鋌而對殿下有所仇視呢?”

    李元嬰皺了皺眉頭,不過隨即就展顏道:“應該不會的,江夏王兄向來雅量,當年江夏王兄與尉遲恭、宇士及等侍宴慶善宮,尉遲恭和宇士及因為爭位而發生口角。江夏王兄上前勸阻不成卻反被尉遲恭給打傷了眼睛,差點就失明了。最後江夏王兄不也是一笑了之嗎?”李元嬰心裡面自是非常的意外,當然對李義府的印象也有了一絲改觀,這種誅心之言,以李義府那圓滑的性格。若是換作從前,他肯定是爛在心裡,又豈會像今天這樣在郝處俊、薛仁貴、郭遷,甚至是兩個越王府親事面前道了出來。

    “義府妄議江夏王,請殿下恕罪!”聽得李元嬰如此說,李義府當然是連忙請罪。

    李元嬰擺擺手和煦地笑道:“李卿之言也是為了元嬰著想,元嬰又豈會怪罪!”未免李義府尷尬,李元嬰又轉而對郝處俊問道:“郝卿,你好像是安州安陸人對吧?。

    郝處俊雖然不知滕王殿下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但也是點頭道:“讓殿下掛心了,處俊正是安州人士!”心裡也是微微有些感動,當初聖人欽點他為掌陪侍規諷的滕王友後。就曾經對他耳提面命過,讓他傚法魏相公,隨時隨地都要規諷滕王殿下的言行。所以自從進入滕王府後。他一直記著聖人的交代,甚至為了讓滕王殿下每天早起,而拿著銅鑼早早地就在滕王殿下的屋外等候了。他也知道。在滕王府,他絕對是最不受滕王殿下待見的一個。從來沒想過滕王殿下竟然還能記得他的家鄉。

    李元嬰自然不知道他不過一句隨口之言就能讓郝處俊在心裡感慨萬千。微笑道:“安州和鄂州好像也很近吧!如果某沒記錯的話從江夏縣轉道瀕水就能到安州了,這次去江夏拜訪完江夏王兄後郝卿要不要順道回安州去看望一下家鄉的親朋好友呢?自從郝卿進士及第後好像也有好些年沒有回安州去了吧?若非皇兄欽定讓郝卿必須一直跟隨著元嬰。前些日元嬰就讓郝卿同魏相公一起去淮南道了!”

    “安州!”郝處俊往大江北岸遙遙一望,搖頭道:“江南道地廣,殿下豈能為了處俊一人而耽誤了黜涉大事!而且處俊少孤,幾個舅舅現在也都在京師,安州的親朋卻不多!”

    李元嬰點點頭,雖然郝處俊之父也是一個縣公,但顯然他的母家更為顯赫些,其小舅許圖師就是門下省的四個給事之一。

    ※※

    邊煮酒論史,一邊飽覽大江兩岸的秀麗風光,只可惜如今詞還是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就連臨江仙這個詞牌恐怕現在也沒有,李元嬰腦裡的那首《三國演義》的主題詞也就沒了用武之地。

    李義府也能感覺到滕王殿下好像突然變得有些意興闌珊,連忙關切地問道:“殿下身體不適嗎?”

    李元嬰搖搖頭,突然瞥見大江南岸一座壯美雄奇的三層樓閣屹立在江邊的礬頭上,心一動,指著那座三層樓閣問道:“那可就是黃鶴樓?”

    郝處俊笑著點頭道:“不錯。殿下也知道武昌的黃鶴樓嗎?聽說這座黃鶴樓還是當年吳大帝孫權專門修建來用作防守成邊的瞭望樓,如今四百多年過去了,它卻成了元,數人墨客流連忘返之地,滄海桑田啊!”

    李元嬰心裡暗道,這不廢話嗎?黃鶴樓在後世可是和他的滕王閣並成為江南三大名樓之一。原本李元嬰是打算抓緊時間到江夏去的,不過既然現在路過黃鶴樓,那當然是要過去瞧上一瞧,於是便讓宋孝傑和寧飛將船靠岸,這年頭上黃鶴樓可不需要什麼門票。

    船隻有剛剛靠上渡其,李元嬰就第

    姚乒岸來。薛仁貴連忙驚道!“郎君山!”既然巳紹引,上。那這聲“殿下”當然是不能再說出口了。

    李元嬰不以為意地笑道:“仁貴兄可是忘記了,想當年元嬰也曾在暴風雨的黃河上擊水過!”

    船上眾人魚貫下船,眾人也只有郝處俊當年遊歷的時候來過黃鶴樓幾次,於是就讓宋孝傑在渡口上守著船隻,其他人則由郝處俊帶路去黃鶴樓。不過剛剛走了幾步,李元嬰等人就被幾個衙役模樣的人給攔了

    來

    李元嬰知道這幾個衙役應該是來查驗“過所”的,朝薛仁貴點了點頭。早在李元嬰決定微服私訪的時候。就讓李貞的揚州都督府用假身份給他們幾個都開了“過所”。心裡卻是暗嘆,前些天他們一行人在洪州可是微服私訪了一圈,卻沒見到有什麼人來查驗他們的“過所

    薛仁貴立刻會意,連忙走出施了一個禮,把“過所”交予這幾個衙役查驗。雖然在古代衙役屬於賤籍。不過他們現在扮演的也是平頭百姓。

    “揚州都督府,你們是揚州人?”為首的一個衙役大略地閱了一遍“過所。小,狐疑地看著薛仁貴,冷聲道:“某怎麼覺得你的口棄不像是揚州口音呢!”身後的那幾個衙役聞言也頓時緊張了起來。

    薛仁貴一愕,這一路上他們一直是暢通無阻,還真沒注意到這個問題。不過寧飛馬上就操著揚州口音說道:“幾位郎君有禮了,我們確實是揚州人,不過這幾位因為徙居揚州的時日並不長,所以說話還是北人的口音!”

    那為首的衙役聽到熟悉的揚州話,也隨即釋然,將手的“過所”送還給薛仁貴,拱手歉然道:“剛才打擾之處,還請幾個見諒”。

    李元嬰不禁暗暗點頭,沒想到鄂州的胥吏衙役竟然如此和諧,這年頭的公務員好像沒講究什麼微笑服務吧,心裡面對江夏王李道宗的好感當然也就更多了。

    走出渡口後,郝處俊又回頭看了看,也忍不住對李元嬰讚道:“鄂州吏治,管窺豹,可見一斑啊!”

    而在剛才的渡口上待李元嬰一行人的背影徹底消失後,其的一個衙役小聲問道:“董校尉,您說他們會不會是”

    如果現在李元嬰的耳朵還留在這裡的話,肯定是一臉錯愕,剛才這個為首的衙役竟然被人稱作“董校尉”。

    那董校尉冷笑道:“那是自然。世曾經說過,滕王元嬰是在揚州開始微服私訪的,而這幾個人的“過所,也都是揚州都督府所開的,而且你們剛才就沒注意嗎?那個操著河東口音的男拿出“過所。的時候那雙手可是老繭叢生,走路的步伐也是透著網猛,其武藝恐怕不在我們大王之下,不是那個滕王府親事府典軍,河東薛仁貴還能是誰!”

    那假衙役不由驚道:“董校尉,那我們怎麼還不快跟上?要是把滕王給跟丟了,那我們怎麼向世交代啊!”

    董校尉不屑地看了這個假衙役一眼。指了指李元嬰那艘停在不遠處的船隻淡淡道:“你們看那艘船上還有人留守,某估計滕王應該是想去登一下黃鶴樓吧,跑愕了和尚跑不了廟,我們只要在渡口守著不就成了。何必要尾隨他們身後,而引起他們的注意呢,盛名之下無虛士,河東薛仁貴可不是平庸之輩。不過。世那邊還是要通報一下的,這樣吧。你現在快馬回江夏去通報一下,就說滕王已經到武昌縣了

    ※※

    路上也有不少人三三兩兩地結伴同行,與李元嬰等擦肩而過,不用問也知道他們也是要去登黃鶴樓的。爬了一會兒的山路,郝處俊指著前方,喘著粗氣說道:“郎君,黃鶴樓就在這裡了,郎君是否現在就上去?”

    李元嬰卻依舊是神采奕奕,爽朗笑道:“當然,某還想天黑之前能趕到江夏呢!”不過見郝處俊和李義府都是一副氣喘吁吁的模樣,也只好搖頭道:“那我們就暫且在這邊歇息一會兒吧!”

    李義府連忙道:“郎君不必管我等,和仁貴兄先上樓去吧,我等隨後就到”。

    “也好”。既然李義府都這麼說了。李元嬰當然也沒有反對。不過正要準備上樓的時候,卻聽到黃鶴樓上的聲音突然嘈雜了起來,不由為之一愕,不一會兒,就看到不少人遊客或罵罵咧咧,或生著悶氣,從黃鶴樓上走了下來。

    郭遷見狀連忙拉過其一個士,指著上面不解地問道:“敢問這位兄台,莫穿上面出了什麼事情了?”

    那士在李元嬰等人的身上掃過一眼,嘆氣道:“聽這位郎君的口音應該不是鄂州人吧,今天你們是不巧了,你們剛才沒看到一斤。錦袍男帶著幾個隨從上毒嗎?他就是新任武昌令家的小郎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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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西貝
    諒本和李義府起坐在路旁大青石卜歇息的郝外俊聽到哦的聲音後,也不禁站起身來快步上前蹙眉道:“新任武昌令家的小郎君,那又如何?”

    這名士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黃鶴樓,把郝處俊給拉到一旁,這才小聲說道:“那徐家郎君也是兩個月前才跟著徐明府到我們武昌的,不過自從他來到武昌縣後,每隔幾日就要攜友到黃鶴樓上飲酒聚會,臨江賦詩。幾位郎君應該走路過武昌的吧,如果不著急趕路的話大可在武昌城駐留一日,明天再來登黃鶴樓吧!”

    李元嬰也跟在那名士身後走了過去,詫道:“以某觀之,兄台也是個讀書人吧,既然貴縣徐明府家的郎君在黃鶴樓以會友,那兄台和剛才那些朋友們為何紛紛走下黃鶴樓。彷彿對那徐郎君棄如敞履一般?”

    那名士怔了一怔,他也不是瞎,當然能感覺到跟他說話的這一行人是以李元嬰為首的,而且雖然李元嬰如今一副平民缺胯衫的打扮。但是他還是能從李元嬰的舉手投足看出李元嬰的不凡來,於是抱拳苦笑道:“這位郎君有禮了!學生李疑,草字思恩,乃是鄂州州學的學生,今日旬假,故與幾個同是武昌人的同窗好友一起遊覽黃鶴樓。徐明府家的小郎君,學生哪敢棄如敞履,只是因為學生和剛才那些朋友們一樣,都是寒門出身,而徐郎君之友,卻都是本縣贊府、少府家的小郎君,我等寒士,豈能入得他們的法眼,當然就被他們給趕下樓來了!”說到此,這個李疑也不免有些怒氣,冷聲繼續道,“若是不小心打攪了他們的詩興,那可就不僅僅只是被他們趕下黃鶴樓這麼簡單了!”

    李義府同樣走出身寒門,對此當然也是感同身受,當年入仕前客居永泰的時候受過不少人的白眼不說,後來成為監察御史後,更是被時任御史大夫的韋挺嗤之以鼻,立刻就怒道:“豈有此理!若非親見,義府實難相信一個小小的武昌令之竟然如此霸道跋扈,哼,看來那武昌令也難辭其咎!”

    那個叫李疑的士聞言色變。驚恐地就朝黃鶴樓的方向看去,發現沒有什麼動靜後提在嗓眼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後怕地說道:“學生看幾位郎君也不像是一般人,但畢竟你們都是外鄉人,那徐郎君之父可是本縣明府,小心禍從口出啊!”

    “多謝思恩兄提點!”李元嬰朝李義府搖搖頭,拱手微笑道。

    李疑又看了李義府一眼,心道這些人的膽真不是一般的大,若是跟他們走得近些恐有池魚之禍,於是藉口他那幾個同窗好友已經等急了。就與李元嬰等告辭匆匆離去。

    郝處俊奇怪地說道:“郎君,刊才我們在渡口碰見的那幾個查驗“過所,的衙役尚且能彬彬有禮。怎麼這個武昌令之卻如此的飛揚跋扈,為了自己會友竟然把黃鶴樓上的眾學都給趕下樓來

    李義府則不屑道:“處俊兄剛才沒聽那行小書生說嗎?這個武昌令也不過是剛網上任而已,那渡口衙役當然是前任武昌令之功!有如此,其父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李元嬰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淡淡地說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們也上黃鶴樓去看看那武昌令之如何趕某下樓再說吧!”

    不過郝處俊卻看到薛仁貴並沒有跟隨上來,再是還站在原處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不由催促道:“仁貴兄你怎麼了?”薛仁貴要是沒有跟在身後,郝處俊可不敢讓他家殿下上黃鶴樓去,那個武昌令之在上樓前他們也是見過的,身邊還跟著好幾個家幢呢。

    薛仁貴回過神來,搖頭笑道:“沒什麼,只是剛才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小

    就在李堯嬰等人停下腳步,回頭等著薛仁貴跟上來的時候,耳朵突然聽到一聲叱喝,“你們是什麼人?不知道今天我們明府家的小郎君要在黃鶴樓上宴請賓客嗎?閒雜人等一律迴避!”

    李元嬰轉過身來朝黃鶴樓的方向看去,卻見有兩個應該是和他們一樣也打算登黃鶴樓的人被幾個家幢給擋在了黃鶴樓外。這幾個家幢不用問也知道是須臾前上山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的武昌令家的家幢。雖然從這個方向上看不到那兩個人的樣!不過李元嬰從他們那略顯矮小瘦弱的背影還是能看出他們應該也是像剛才李疑那樣的書生。

    “明府家的小郎君?”其一個書生有些愕然,反問道:“可是武昌縣令徐斯之?”聲音倒也清脆,看來這名書生的年紀亦不大。

    那幾個家憧頓時凶相畢露,其一個怒叱道:“好大的膽,竟敢直呼我們明府的名豐!”另一個家幢則陰陰地說道:“某可是聽說縣衙的簾獄現在好像空曠得很哪!還不快速速離去,瞧你這一身細皮嫩肉的。嘖嘖,要走進了大還指不定怎麼受罪呢!” 剛才怒叱的那個家憧配合的說道:“某也聽小郎君說起過,好像是叫什麼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那書生頓時被氣得臉色煞白,冷笑道:“哦?叫喚一聲徐斯的名諱,就要被關進武昌縣的大獄,房相公和長孫司空修定的《貞觀律》裡面好像沒有這一條吧?”

    站在不遠處的郝處俊聞言也不由讚道:“那位郎君倒是好氣節啊”。

    而李義府卻搖頭反駁道:“處俊兄此言差矣,剛才那位郎君好像一開始就是對武昌令直呼其名,恐怕也是有所依仗吧!”豪門出身的人對李義府這樣的寒士不屑一顧,反之。李義府對世家弟同樣也是看不起。雖然李義府聽了李疑之言而對武昌令以及其印象不佳,但是眼前這個書生嘛,也不在李義府的欣賞之列。

    不過李元嬰則笑道:“李卿說的不錯,從剛才那個書生的聲音可以聽出,他一點也沒有把那個武昌令徐斯放在眼裡,當然有所依仗。不過他卻是忘記了孤雁失群、蛟龍失水的道理,在這幾個家幢面前,就算是你我表明身份,又有何用!某估計他們應該是偷偷從家裡溜出來遊玩的豪門弟吧!”

    郭遷卻不禁打了個寒顫,雙手護住身後,弱弱地問道:“郎君,那大牢裡邊真的有那個,那個斷袖之癖嗎?。

    看到郭遷那煞有介事的模樣,李堯嬰也不由一樂。微笑地小聲說道:“王師是刑部侍郎,要不速幾天在江夏和他會合的時候你去問問他吧!”

    郭遷連忙搖頭,他雖然下面被割了,不過腦可沒有被割掉,要是把這個問題拿去問閻立本,那不是在找自斤小的晦氣嗎?見那兩個書生瘦弱的身軀,腦海想著當年在大安宮的時候聽宮裡的前輩們說起斷袖之癖的可怕,心裡頓時就有些不落忍,猶豫地,說道:“郎君,要不您讓寧飛過去幫他們一把吧,那兩個人要是被他們抓進大獄,恐怕出來的時候就沒人樣了!”

    李元嬰有些奇怪地看了郭遷一眼。雖然郭遷跟了他好幾年了,不過李元嬰還是第一次發現他身邊的這個貼身小太監原來還挺有愛心的,頜首笑道:“郭遷不必擔心,先讓他們吃點教也是好的!”

    見那書生對他們明府一副鄙夷的模樣,那幾斤小家憧不由一愣,心裡也頓時躊躇起來,在這武昌縣的的界上,敢對武昌縣令如此不敬的人恐怕還沒有吧?莫非這兩個長得細皮嫩肉的書生來頭很大?

    那書生見擋在他面前的那幾個惡奴全都一臉惶恐,噤聲不敢說話。冷笑一聲,不屑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某讓開!”

    不過這時候,那個剛才說話陰聲陰氣的家幢卻冷冷地說道:“貞觀律?那是什麼東西!在武昌縣,徐明府所說的話就是王法,我們徐家小郎君所說的話就是王法!趙二、周八,把這兩個藐視明府的賊人拿下!”

    那叫做趙二和周八的兩個家幢雖然有些遲疑,但還是捲起袖管就朝那兩個書生抓去。不過出乎他們的意料,也出乎李元嬰等人的意料,這兩個書生看起來是身材比較瘦弱,可是卻也有武藝在身,三下五除二的工夫,就把趙二和周八那兩個惡奴給打翻在地。

    李元嬰怔了一怔,剛才見那家憧說話如此囂張,連《貞觀律》都不放在眼裡,頓時怒上心頭,正要讓薛仁貴和寧飛上前助拳,卻沒想到眨眼間就成了這副局面,摸摸鼻樑笑道:“郭遷啊,看來你是白擔心了!”

    不過薛仁貴卻搖頭道:“未必,這兩個人招式上到也一板一眼,應該是師承名家,可惜勁道上卻差了七分,所謂差之毫釐,謬之千里,更何況是差了七分。而且如果薛禮猜得不錯的話,此二人應該是女兒身!”

    “女兒身?”李元嬰頓時明白過來,難怪身材如此嬌小,而且聲音也有些奇怪,原來是個西貝貨。不過在唐朝,女外出著男裝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再過些年,甚至能變成一種時尚。

    剛才那個發號施令的家幢看到轉瞬間趙二和周八全都躺在地上呻吟,臉上頓時就露出幾許懼意,不過在看到這兩個“書生”也有些氣喘後。隨即鎮定了下來,緊了緊手的短棍,色厲內茬地喝道:“大夥兒一塊上,連兩個書生都擒不下來,那小郎君還要我們何用?”

    正如薛仁貴所說的那樣,在那群惡奴拿起短棍一擁而上後。這兩個身著男裝的女人立刻就有些抵擋不住了。既然薛仁貴看出她們是女扮男裝,那李元嬰也就不打算讓她們吃什麼教了,畢竟是女,要是不小心被破了相,那就罪過了,於是便讓薛仁貴和寧飛過去幫上一把。

    這些惡奴雖然表現地凶神惡煞。但也不過是一個小縣令的家幢而已,若是一對一,連那兩個女扮刀枝的女都不說是薛仁貴。就算寧飛這樣,斤小主府凡丁,都能把他們一塊兒撂到。轉瞬間,地上就橫七豎八地躺下了那些惡奴以及幾根已經斷成兩截的短棍。完成任務後,薛仁貴和寧飛自然是一聲不吭地又重新回到李元嬰的身後,

    網判還在窮於應付的那兩個女扮男裝的女人頓時就有些失神,也是長鬆了一口氣,揉著剛才被短棍砸得有些生疼的雇膀和手臂轉過身去。就看到李元嬰帶著他那幾個從屬笑容可掬地慢慢走了過來。

    李元嬰這時也看清楚了這兩名女的相貌,怪不得剛才這群惡奴也沒能認出她們是女兒身來,估計她們在出門前應該是做過一些掩飾,雖然皓齒明眸,但看起來分明是一個俊美如玉的翩翩佳公,而另外一斤小不用問也知道是她的丫鬟了。若非李元嬰因薛仁貴的判斷而先入為主。發現她們的脖上並沒有喉結的話,指定也會以為他是撞上潘安、宋玉了。

    “學生江夏李雪岩多謝幾位郎君相救之恩!”這個女扮男裝的女人馬上就自報家門,拱手謝道,指了指旁邊又道,“這是學生的書僮言志!”心裡也是後怕不已,常言道。亂拳打死老師傅,果然不假。剛才她自恃武藝而沒把那些不入流的家佳放在眼裡,若非這幾個人相救,那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想到剛才那惡奴說起斷袖之癖、龍陽之好,俏臉就又是一白。

    那書僮更是感激涕零,連忙跪下謝道:“幾位恩公相救我家小郎君。言志結草啣環也無以為報!”

    “使不得。使不得!郭遷,快把這位小兄弟扶起來!”李元嬰擺擺手笑道,既然這個化名李雪岩的女人還想著繼續當男人,那李元嬰當然也不會去無聊地戳穿這個泡沫。只是心裡腹誹,這女人到是挺會取名字的,李雪岩,怎麼就不叫胡雪巖呢?

    言志當然不可能知道郭連是個小太監,見郭遷要來攙扶自己,不由臉頰微紅,不待郭遷走近,自個兒就站了起來。

    李雪岩狐疑道:“聽口音幾位郎君好像不是鄂州人吧?”

    李元嬰領首笑道:“雪岩兄好耳力,在下李玄英,京師萬年人,不過如今客居在揚州,到鄂州來是準備去江夏縣看望一個從兄,早就聽人說起過武昌的黃鶴樓。所以特地下船到黃鶴樓一遊,卻沒想到遇到今天之事!”他當然也就隨口胡謅了一個化名,不過其他卻沒有說謊,他此行確實是準備去看望江夏王李道宗的。

    李雪岩眼睛一亮,訝道:“玄英兄是要去江夏嗎?正巧雪岩也是江夏人,那玄英兄可一定要來鄙宅作客啊!”

    被薛仁貴打成了豬頭的那個剛才發號施令的徐家惡奴聽說李雪岩是江夏人,立玄就麻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黃鶴樓上跑了上去,不過嘴巴上卻依舊不停地叫囂著:“江夏縣,你們,你們給某等著,別以為你們不是武昌人我家小郎君就治不了你們!”

    郭遷怒從心起,剩下那些還躺在的上呻吟著的徐家惡奴們當然就到黴了,從地上檢起兩根已經斷成兩截的短棍,就一個個地往那些惡奴的身上敲了過去。言志剛才被那些惡奴圍攻的時候也是憋屈得緊。看到郭遷的動作,心裡一喜,也欣然撿起了兩根短棍依樣畫起了葫蘆來。

    李元嬰微微一笑,轉而問道:“薦儘是如此惡奴,恐怕這個武昌令徐斯也不是個良善之輩啊!雪岩兄。江夏與武昌比鄰,想必雪岩兄以前應該聽說過這個武昌令吧?”

    不過李雪岩卻是搖頭道:“這個徐斯轉任武昌令也只有兩個多月的時間,雪岩也只是從家父口得知過他的名字而已,至於布政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不過見一落而知歲之將暮,徐斯為人如何玄英兄心裡也應該有答案了吧!”

    李元嬰點點頭,指著黃鶴樓道:“現在擋道惡狗已除,不知雪岩兄可還有上黃鶴樓的興致?”

    言志提著兩節短棍插口道:“那是當然,我家小郎君就是想登黃鶴樓才瞞著郎君偷偷跑到武昌來的。”

    李雪岩不由臉上一紅,瞪了言志一眼,羞赧道:“雖然雪岩在江夏已居數載,不過這黃鶴樓卻從來沒有來過,所以就,所以就,”

    李元嬰擺擺手笑道:“那雪岩兄請吧!”說罷便要去牽李雪岩的手,不過伸出手後卻想起這個李雪岩並不是男的,可是若把手再縮回來那不就說明他已經看出李雪岩的導份了,想到這裡只好繼續裝糊塗,很自然地抓住了李雪岩的柔荑。頓時就能感覺到李雪岩猛地一顫,不過李雪岩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被李元嬰牽著徐徐走上黃鶴樓前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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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二世祖
    不敢怠慢,慌忙就緊跟了上去。其奴尚且如此囂張跋扈,那黃鶴樓上的那個武昌令之就更是可想而知了。而且剛才他們也曾聽李疑說起過,這黃鶴樓上,除了那個武昌令之以外。武昌縣承、武昌縣尉等人的兒也都在其,可以預見,此番上樓。一場衝突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不過言志卻是怔怔地看著她家小郎君。和李元嬰手牽著手走上台階的背影,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車怪的神色,握在手的那根半截短棍也隨之應聲落地。

    上樓前郭遷又在那個叫周八的惡奴肚皮上狠狠地踩上一腳,頓時就傳來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像丟垃圾似地扔掉手裡的短棍。從還發著呆的言志身旁走過,郭遷見大夥兒都已經上樓去了,而言志卻一點想要移步的打算都沒有,心裡有些奇怪,不禁狐疑道:“言志小,”言志小兄弟,你不跟著你家郎君登黃鶴樓嗎?”

    郭遷剛才差點就把“小娘。這三個字給脫口而出了,不過突然想起剛才殿下也都是裝作不知,把這倆女當成聳人看待,若是他這聲“小娘”叫出來,那殿下的臉上肯定會有些尷尬的,於是話到嘴邊就改了口。

    言志頓時就從失神恢復過來。會心一笑,朝郭遷點了點頭,便小跑地追了上去。郭遷微微一怔。不由翻了斤,白眼,隨即也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由於像李疑那樣在黃鶴樓上遊樂的人剛才都已經被武昌令之手下的那些惡奴給趕了下來,所以現在的黃鶴樓一、二兩層,顯得異常的冷清。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至於那個武昌令之,以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既然是飲酒會友、臨江賦詩,那當然全都集在黃鶴樓的頂層上。

    雖然前面在江的時候李元嬰讓寧飛、宋孝傑他們將船靠岸只是因為對黃鶴樓慕名已久而已,但他身上畢竟還擔負著黜涉江南,整飭吏治的重任,剛才在黃鶴樓下看到武昌令家裡的那些惡奴的言行後,李元嬰此番登黃鶴樓的初衷當然早已改變。所以也就沒有在一、二兩層有片刻的駐留,直接就登上了黃鶴樓頂層,去會會那個武昌令徐斯的兒。

    而李雪岩從小到大又何曾有像今天這樣吃虧過!現在肩膀和手臂上依舊痠痛不說,若非李元嬰相救,恐怕此剪都已經被那群惡奴給抓到武昌縣衙的大牢裡面去了,還有什麼龍陽之好、斷袖之癖對那個素未蒙面的武昌令之自然是恨到了極處。同樣不作停留,就跟李元嬰一起走了上去。

    雖說經歷了剛才在黃鶴樓下發生的事情,李雪岩也明白了什麼叫“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但是李雪岩從“李玄英”的言行亦能看愕出來眼前這個“李玄英”對武昌縣令徐斯並無多少尊敬。當然就更不會怵於徐斯的兒了。而且他身後的那兩個壯士更是身手了得,轉瞬間就把那群拿著短棍的惡奴給打得不能動彈了。徐斯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充其量也就只能調來幾斤小衙役而已,有“李玄英”這一行人跟在身邊,那她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至於附近的府兵,別說一個武昌縣令,就連鄂州刺史,江夏王李道宗沒有聖旨也調動不得。

    須臾間,李元嬰和李雪岩就登上了黃鶴樓的最高層。聽到漸漸清晰的腳步聲,席眾人也全都放下手的酒杯,目光紛紛投向樓梯口的那兩個不速之客。而剛才那個被薛仁貴打成豬頭狀,狼狽爬上樓來的惡奴看到李元嬰和李雪岩的面孔後更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心裡暗道,這兩人莫非是吃了熊心豹膽了?不僅沒有逃跑。而且竟然還敢上黃鶴樓來撒野!

    驚訝歸驚訝,他身為武昌縣明府家的管事,平日裡走上街頭,別說是縣衙的那些胥吏衙役,就連本縣的贊府、少府也都對他客客氣氣的。今天卻被人打得不成樣,這口氣豈能嚥下。

    手扶著他那烏青發腫的臉腮。一手指著李元嬰和李雪岩立玄就對他旁邊那個鷹鼻狼眼的青年男叫道:“就是他們!小郎君,剛才在樓下打傷僕的,就是這兩斤小賊!”

    聽到那個惡僕的叫嚷聲,李元嬰的目光當然就放在了那行。鷹鼻狼眼的青年男的身上,此人想必就是那位武昌令之了。而李雪岩也趁機裝作若無其事地把她那纖纖素手從李元嬰寬厚的手掌掙了出來,只是臉頰間還是飛過幾許微紅。

    那武昌令之也隨即從席站了起來,兩眼閃過一絲凶光,不過很快就隱藏在了隨後的滿臉堆笑。朝李元嬰和李雪岩拱了拱手,如沐春風地說道:“學生徐元見過兩個郎君,還未請教兩位郎君尊姓大名?剛才在黃鶴樓下徐元的家幢若有的罪之處還請兩個郎君多多見諒啊!”

    徐元看到李元嬰和李雪岩攜手喘黃鶴樓頂層後,心的驚訝可點也不亞千他那行、狗腿川,才就在徐元和他那些狐朋狗友祝籌交錯,興致正高的時候,卻看到留在黃鶴樓下的那個徐家管事突然狼狽地爬了上來。問清楚緣由後,那個武昌縣尉的兒立刻就準備帶著他那個個從他父親手上借來的皂隸要下樓去看看誰敢在武昌縣的太歲頭上動土,而其他人也全都站起來就要跟著下樓,不過卻全都被徐元給阻攔了下來。

    來這不過是幾個家僕被人打了而已,雖然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丟了些面皮,但徐元可不想因為幾個家僕而壞了自己的遊興,二來那打人之人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動的是武昌縣明府家裡的奴件,而且聽管事說其有一個還是江夏人。這麼一會兒的夫,當然不可能還會傻乎乎地留在黃鶴樓下等著被人抓。

    但是徐元卻沒想到他們不僅是留了下來,甚至還毫無顧忌地登上了黃鶴樓頂層。跟他那些狗腿比起來,徐元的眼力自然是強上不少。心裡也清楚得很,既然明知他是武昌令之的情況下還敢登上黃鶴樓,如此有恃無恐,勢必有所依仗,眼前這兩斤小異常俊秀的少年郎也絕對不是什麼一般人物。

    徐元雖然仗著他的身份在武昌縣裡霸道跋扈,但也還是懂的避禍趨利的。在沒有摸清楚這兩個娑的底細之前,他當然是要儘量放低姿態。若是惹上惹不起的人,那可就麻煩了。

    而那臉腮腫得老高的惡奴看到他家小郎君一反常態,竟然對那兩個賊人如此謙恭有禮,兩隻眼珠彷彿就要從眼眶裡掉下來一般。在他的印象,他們家小郎君只有在郎君和江夏王世面前才會表現得如此恭順。

    李元嬰和李雪岩也是面面相覷,沒想到他們見到這個武昌令之後竟然是這樣的場面。不過李元嬰很快就從周圍那些人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出了一點端倪,稍微琢磨一下也就明白了那個徐元心裡的想法。

    伸笑臉人,既然那徐元如此放低姿態,李元嬰也同樣拱了拱手道:“在下李玄英,京師萬年人!”李雪岩則冷冷地說道:“江夏李雪岩!”

    可惜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徐元那種眼力的,徐元還沒有說話,坐在徐元下首的那今年紀不大,卻長著肥頭大耳模樣的人卻將手的酒杯往案上重重一砸,怒聲道:“好大的膽打了我們徐明府家的家幢不說。到了徐郎君面前竟然還敢如此囂張無禮!徐郎君那是海納百川、虛懷若谷,不與你們計較,不過魏某可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來人啊,把他們給某拿下,送到縣衙大牢去!今天好像是張典獄當值吧,回頭跟張典獄知會一聲,好好地伺候伺候他們,也讓他們長長記性。京師人怎樣?江夏人又如何?到了武昌,那就得聽徐郎君和魏某的話,咱武昌縣可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方!”

    那姓魏的肥頭大耳的傢伙話音一落。臉色冷峻地站在他身後的那兩個皂隸就領命獰笑著朝李元嬰和李雪岩快步走了過去。

    李雪岩臉色一變,立刻就拉開架勢,將李元嬰擋在身後。李元嬰微微一怔,不由苦笑,難道他長得很弱嗎?怎麼說他的箭法也是五十步以外箭無虛發啊!呃,不過細想起來在拳腳方面好像確實是拿不出手”

    不過也無需李雪岩做什麼,還沒等那兩個虛張聲勢的皂隸走近,隨後也登上黃鶴樓頂層的薛仁貴和寧飛頓時就閃到了李元嬰和李雪岩面前。那肥頭大耳的傢伙只是低頭抿了一口酒,待他重新抬起頭來,他那兩個寄予厚望的皂隸卻已經躺在了黃鶴樓那木質的地板上,連呻吟都提不起力氣來。

    徐元見狀心裡所苦不迭,狠狠地瞪了那肥頭大耳的傢伙一眼,若非其父是武昌縣尉,掌治安捕盜,分判諸司之事的話,徐元才懶得理會這個蠢貨。那個叫“李玄英。的賊自稱是京師萬年人,長安城那可是勳貴無數,誰知道這斤小“李玄英”有什麼來頭,而且姓氏又是李唐國姓,說不好也許還是宗室人。雖然穿著平民的缺胯衫,但這身細皮嫩肉可一點也沒有平頭百姓的樣,而且有哪家平民出行的時候還能帶這麼多隨從的?

    本來聽到那行,“李玄英”自稱是京師真年人後,徐元心裡就打算把剛才之事揭過不提了,要是因為幾個奴僕的面而不小心得罪了長安城裡的勳貴,那就真的是得不償失了。誰能想到他旁邊這個蠢貨卻突然跳了出來,僅僅是一個品小縣尉的兒而已,好像顯得他很威風似的!

    不過事已至此,再抱怨也沒有什麼用了。徐元定了定心神,得罪就得罪了吧,也罷,正好可以把剛才丟掉的面給找回來,就算是長安城的勳貴又如何,這裡是鄂州,是武昌縣,可不是他們京師。

    打定主意後,徐元臉上那滿臉的堆笑頃刻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目光在還躺在地咖訓鄧兩個皂隸身卜掃討,冷聲拍案叱道!”李玄英。李雪囑一川大的狗膽,竟敢率眾毆打我武昌縣的皂隸,你們知罪否?。

    雖然剛才出手的那兩個人武藝高強,不過徐元卻不在意,武藝高強又如何,他們這些人哪個出門沒有帶十個八個隨從,就算是被傳說得神乎其神的河東薛仁貴到了這餐鶴樓上也得自個兒趴下。徐元萬沒想到。其實他眼前這兩個人,其一個就是傳說的薛仁貴。

    “某還以為也是兩個惡奴而已。沒想到原來還是武昌縣的皂隸!”李元嬰的臉色當然是更加地難看了。

    那個肥頭大耳的傢伙本就覺得顏面大失,看到徐元也被激起了怒氣。心裡一喜,立玄就命令跟他到黃鶴樓來的另外幾個他父親手下的皂隸一起過去把他們給抓起來,好找回一點面。

    那幾個皂隸剛才看到薛仁貴和寧飛那乾淨利落的動作,頓時就有些猶豫,但是想想若是不聽他們小郎君的命令,那後果好像更加嚴重,只好硬著頭皮上前去了。不過他們這次卻是學乖了,把剛才放在一旁的水火棍全都給撿了起來。

    那肥頭大耳的傢伙洋洋得意。不過徐元對那幾個皂隸可沒有多少信心。立刻就讓各家的奴僕也全都一擁而上。那肥頭大耳的傢伙雖然面上有些不快,但徐元的話他可不敢不聽。

    事實證明徐元的擔心不僅不是沒有道理反而還是太樂觀了點,雖然幾個個人一起圍湧過去,看似有些嚇人,但是在薛仁貴的眼裡,也就是多了幾個螻蟻而已。用最快的速度和寧飛一起解決了這群螻蟻之後。薛仁貴冷著臉疾步朝徐元方向走去。不過徐元和他那些狐朋狗友見狀不妙後早早地就退到了牆角邊,唯有那個肥頭大耳的傢伙身材上吃點虧,逃避不及頓時就被薛仁貴給拎了起來,往臨江的窗邊走去。

    那肥頭大耳的傢伙臉匕頓時就綠了,雙腳凌空蹬著,驚恐地大聲嚷道:“你,你,你要幹什麼?某父親可是武昌縣少府,你竟敢對某如此無禮 ”。不過緊接著,聲音嘎然而止,蓋因這斤。肥頭大耳的傢伙已經發現自己現在正漂浮在空呢,而剛才還在四處掙扎的雙手立刻就緊緊地抓在薛仁貴的手臂上,半點也不敢鬆開。喘了幾下粗氣後,馬上就用他那已經沙啞的聲音帶著哭腔討饒道:“壯士饒命!英雄饒命

    。

    言志連連拍手,眉開眼笑地說道:“對,就這樣把這頭肥豬給扔下去”。不過隨即就被李雪岩回頭給瞪了一眼,吐了吐舌頭也就不敢說話了。

    李元嬰看著薛仁貴手提著的那傢伙驚慌失措的樣,也是忍俊不禁,搖頭道:“仁貴兄,給他一點教就成了小心別把他給摔死,了!”

    薛仁貴道了一聲“喏”只見右手猛地一提,那個武昌縣尉之頓時在空劃過一道漂亮的拋物線。精準地砸在他才才面前的那張几案上。只聽“嘭”的一聲,那張几案瞬間就塌陷了下去。幸虧他肚上的那層脂肪還算厚實,否則几案上的那個小酒杯非讓他吐點血不可。只不過輕輕拂過面龐的江風卻突然間多了一絲尿騷味,仔細一看,原來這頭肥豬身上的那件嫻袍下半部分早已濕透。

    這頭肥豬被薛仁貴這麼一嚇,彷彿就是從鬼門關外走了一遭,哪裡還敢有什麼脾氣,雖然已經回到了黃鶴樓裡面,但還是勉強直起身來,驚魂未定地連聲道:“多謝壯士饒命!多謝英雄饒命!”這要是再被人往外邊一拎,恐怕嚇都得嚇死了。本來他還準備爬到李元嬰面前謝罪。雖然剛才在黃鶴樓外腦袋裡一片空白,但李元嬰那對他來說如天簌般的聲音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的。不過寧飛可不讓這頭肥豬靠近滕王殿下,一腳就把他給踢成了滾地葫蘆。而地板上更是留下了一道異常清晰的水痕。

    而其他那些龜縮在牆角的如徐元等人看到那個武昌縣尉之的驚魂一刻後,也全都是面如白紙。徐元亦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否則剛才李元嬰自報家門的時候就不會生出和解的念頭來,現在形勢比人強,當然更是如此,連忙帶頭討饒。

    而他那些狐冊狗友當然是以徐元這個武昌令之馬首是瞻,既然徐元都服軟了,他們還哪敢不服。

    薛仁貴不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水痕,回頭抱拳道:“郎君。現在該如何?”

    李元嬰遲疑了一會兒,對於這些二世祖,也就只能像今天這樣給他們吃點教了。不過去江夏縣的時間就要推後一些了,從這群二世祖的言行上看,從武昌縣令、縣承到縣尉,恐怕都有些問題。若是查明職守有虧,摘了他們頭上的進賢冠,這才是對這些二世祖最大的打擊吧。輕輕一嘆,冷聲道:“算了。讓他們都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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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困
    徐元等人頓時如蒙大赦,慌忙奪路而逃,而那個差點就被薛仁貴給扔下黃鶴樓的武昌縣尉之,雖然雙腿依舊發軟打顫,但也還是連滾帶爬地逃下樓去。

    慌不擇路地逃到黃鶴樓下,徐元彷彿全身力氣被抽乾似的就一屁股坐在了黃鶴樓前的草甸上,一邊揉著剛才逃跑的時候不小心被磕到的額頭,一邊喘著粗氣。

    隨後,各家的奴僕以及那武昌縣尉之從其父那裡借來的十個皂隸也都互相攙扶著從黃鶴樓內相繼走出。而剛才在樓下就被薛仁貴和寧飛打翻在地的趙二、周八等人看到那幾個吃了熊心豹膽的賊人上樓後沒過多久,他們家小郎君就狼狽地被那伙賊人從黃鶴樓上趕了下來,頓時就被驚愕住了。

    周八倒吸一口涼氣,一瘸一拐地走到徐元的面前,見徐元不僅臉色陰沉如水,而且額頭上還起了個大包,小心翼翼地問道:“小郎君,那上面,那上面……”

    “滾——”沒待周八說完,就被徐元站起來給一腳踹了出去,他剛才在黃鶴樓上就已經憋著一肚的氣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徐郎君,您說樓上那個李玄.英和李雪岩到底是何方神聖啊?我等是什麼身份,那幾個賊也不可能不知道,將我等放走後竟然還敢在黃鶴樓上有恃無恐地安然而坐!”說話之人乃是武昌縣丞劉銘彰家的小郎君劉長恭。

    徐元對劉長恭的態度當然不可.能像剛才對待他那幾個家奴一樣,臉色稍霽,猶豫了一下說道:“雖然徐某也不知道樓上之人是何方神聖,但是從那李玄英對我等的態度,以及剛才那個差點將承宗扔下黃鶴樓的那個隨從就能看出,這個李玄英絕非一般人物。李玄英,京師萬年人,某看八成是宗室人吧!”

    徐元口的“承宗”自然就是剛.才那個肥頭大耳,尿了褲襠的傢伙。聽了徐元的話後魏承宗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雖然剛才在黃鶴樓上他裝得跟孫似的,不過下了樓後,當然也就重新抖了起來,咬牙切齒地說道:“徐郎君、長恭兄,管他們是什麼人!某這就派人回去把家父手下的那些皂隸全都給調過來,宗室人又怎麼樣?到了咱武昌縣,那也得聽我們的!”

    “承宗兄萬不可意氣用事啊!”劉長恭連忙驚道。

    魏承宗眼睛一瞪,冷聲道:“長恭兄這是何意?你剛才.當然是一點事情都沒有,魏某可是差點就被那幾個賊給扔下黃鶴樓來,此仇不共戴天,若是讓那幾個賊大搖大擺地從武昌縣走了出去,那魏某今後在武昌縣還有何顏面可言!”

    “你——”劉長恭頓時怒起,平日裡他就對這個魏承宗不.怎麼看得上眼,今天看到魏承宗在那幾個賊人面前尿了褲襠,丟盡了他們一夥人的臉面,對魏承宗當然也就更加地鄙夷了。

    徐元見狀連忙制止了魏承宗和劉長恭兩人的.口角,沉聲叱道:“大敵在側,豈可自亂陣腳!”不過他心裡面對那肥頭大耳的傢伙也是頗為不屑的,要不是這個魏承宗攤上一個武昌縣尉的老,別說什麼顏面,在武昌城裡恐怕屁都不是。

    徐元是武昌令.的兒,自然也就是這群衙內的領袖,他一聲叱喝,劉長恭也只好訕訕作罷,斜睨了魏承宗一眼,嘴角依舊掛著一絲蔑笑。

    魏承宗也同樣不再理會劉長恭,轉而對徐元恭順地抱拳道:“徐郎君,承宗想這口氣您也嚥不下去吧!該怎麼做您就拿個主意,我等當然都是唯徐郎君馬首是瞻,絕無二話!”

    徐元皺了皺眉,抬頭又朝黃鶴樓頂層看了一眼,心知樓上那些人恐怕一時半會兒是不會下樓來的,也就沒準備離開,心裡慢慢地權衡著輕重。

    不過這時候那劉長恭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壓低聲音說道:“李玄英,李玄英!徐郎君,您說這個李玄英會不會就是新任江南道黜陟大使滕王李元嬰?長恭前段時間還聽家嚴說起過,那個滕王李元嬰自從下了江南後就一直是在微服私訪呢!”

    此言一出,劉長恭邊上的這一群衙內全都變了臉色,魏承宗更是嘴唇不住地顫抖著,結結巴巴地說道:“滕,滕,滕王李元嬰……”一下就又從不可一世的天王老變成了片刻前在黃鶴樓上的孫模樣。

    徐元猛地轉頭看向劉長恭,不過隨即就自己搖了搖頭道:“雖然這個李玄英的名字與滕王李元嬰頗為相像,但是卻不可能是李元嬰。徐某前兩天剛剛從世那裡得到最新消息,滕王李元嬰在過了江州後就轉道彭蠡、贛水去了洪州,現在估摸著已經到吉州去了吧!長恭,對於滕王李元嬰,你讓劉贊府也不必太擔心,早在李元嬰還在宣州的時候,世就已經派人到江州去了。哼,李元嬰雖然微服私訪,不過他的行蹤又豈能逃得過世的掌控呢!”

    “滕王到吉州去了?”劉長恭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

    魏承宗更是狠狠地瞪了劉長恭一眼,剛才被劉長恭這麼一嚇,他下面差點又失禁了。

    徐元微笑地頷首道:“那是當然!”

    劉長恭心裡頓時放鬆下來,眼凶光一閃,冷聲道:“幸好不是滕王李元嬰,否則要是讓他們離了武昌,那我等也就沒有什麼好日過了!”

    “呃!”徐元先是一怔,隨即就對劉長恭長長一揖,低嘆道:“若非長恭兄,險勿大事矣!”

    不過劉長恭卻是一頭霧水,狐疑地看著徐元,這個徐元到武昌縣兩個多月來,好像還是第一次稱他為“長恭兄”吧?

    徐元解惑道:“長恭兄剛才卻是提醒徐元了,雖然不是黜陟江南的滕王李元嬰,但那李玄英肯定也是極負背景的,如若他們離開武昌之後,還對今日之事耿耿於懷的話,那吾父、汝父、伊父身上的官位恐怕就危險了!”

    魏承宗大喜,他本就想要找回這個場,只是剛才被劉長恭所阻,如今見徐元也贊成對那幾個賊動手,立刻就說道:“那徐郎君,某這就去調集人馬!”

    劉長恭遲疑道:“徐郎君,既然那個李玄英在黃鶴樓上已經放過了我等,應該不會再事後報復吧?我們這麼做是不是太冒險了?”

    徐元冷聲道:“長恭,武昌縣畢竟是我們的地盤,若是換成是你,你是會在別人的地盤上不饒人呢,還是先揭過然後事後伺機報復?再說,我們可不能把希望寄託在別人的仁慈上,在武昌縣,是我們的天下,放眼鄂州,也有世為我們做主,但若是離開了鄂州,我們可什麼都不是!承宗,你快點派人去把能調集的人馬全都給調到黃鶴樓來,最好能在他們離開黃鶴樓前趕到,某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而去麻煩世!周八、趙二,你們兩個也給某滾回去把家裡的奴僕全都召過來!記得全部把傢伙帶上,某就不信,那幾個豎的武藝再高,還能逃出生天!”

    魏承宗連連點頭,立刻就交代了下去,只是朝黃鶴樓又看了一眼,打了個寒戰,有些恐懼地問道:“徐郎君,那我們現在還要留在這裡嗎?”

    “承宗不必擔心,那幾個豎既然在黃鶴樓上放過我等,那下樓後也不可能再為難於你我!”徐元淡淡地說道。

    ※※※※

    將徐元、魏承宗等人全都給打發走後,郭遷在這黃鶴樓上東瞧瞧,西看看,悶聲道:“郎君,依郭遷看,這黃鶴樓名聲雖響,卻也和普通的亭台樓閣沒有什麼區別嘛!”

    正站在臨江的窗邊俯望大江兩岸的李雪岩回眸笑道:“這位小兄弟有所不知,武昌的這座黃鶴樓原是三國時候孫權為防曹魏而修築的瞭望樓,單論其樓比起其他樓閣來也許是稍顯不如,不過黃鶴樓的魅力卻在於從黃鶴樓上俯瞰過去,大江兩岸的秀麗風光盡收眼底。”

    郝處俊也笑著補充道:“而且這座黃鶴樓還留下過一段眾說紛紜的傳說,處俊當年遊歷四方,路經黃鶴樓的時候,嘗聽一位朋友說起過,三國時候蜀漢名臣費禕羽化登仙后,就曾經騎著黃鶴返回到這裡休息過,這黃鶴樓之名也就是由此而來的!”

    李雪岩頷首道:“這位處俊賢兄說的不錯,這黃鶴樓之名確實是眾說紛紜,處俊兄的說法雪岩也曾有耳聞,不過南梁史家蕭顯在他的《南齊書》上則是說這個仙人名喚安。”

    李元嬰也緩步朝臨江的窗邊走了過去,微微一笑,淡然道:“費禕也好,安也罷,這名字嘛,只不過是一個給人稱呼的代號而已!”遠遠地看著朵朵白雲在眼前飄過,不由吟道,“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

    至於崔顥這首《登黃鶴樓》的後四句,就被李元嬰給截去不要了,畢竟現在還是太陽天的正午,這“日暮鄉關何處是”就不怎麼應景了,而且“煙波江上使人愁”也太悲涼了些,這一句要是出自他之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被貶到哪個犄角旮旯去喝西北風了。

    “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郎君此句之清麗一點也不亞於前段時間滕王殿下的那首《灞橋送賀蘭功曹之揚州》啊!”雖然李義府不敢在李雪岩主僕二人面前暴露了李元嬰的身份,但還是諂笑地恭維道。

    李元嬰卻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雖然這首《登黃鶴樓》被後世稱為唐人七律之冠,但是此詩最成功的地方卻在於情景交融。而李元嬰已經把抒情的後半部分給砍掉了,這首詩的成色當然也就減了幾分。

    不過即便如此,也無礙讓李雪岩杏眼一亮,輕聲低吟,只是對李義府那諂媚的樣微微有些詫異,嫣然笑道:“這位郎君說的極是,滕王李元嬰又豈能與玄英兄相提並論!”只是李雪岩在提到滕王李元嬰的時候,眼睛裡卻閃過一絲輕蔑。

    李義府那滿臉的堆笑頓時僵住,有些心虛地看了李元嬰一眼,尷尬地笑了兩聲。

    李元嬰當然也能從李雪岩的聲音聽出她好像對自己真實的那個身份很是不屑,心裡不由錯愕,難道他以前得罪過這個李雪岩嗎?他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吧……連忙擺手說道:“雪岩兄此言差矣,滕王殿下幼年就以‘滕王體’聞名天下,而今又有善詩之名,玄英一介布衣,豈能與滕王殿下比肩!”不過說完之後自己也有些臉紅,怎麼好像有種王婆賣瓜,自賣自誇的感覺。

    言志撇撇嘴,正準備說話的時候,卻被李雪岩的眼神給打住了。李雪岩並沒有接過李元嬰的話題,而是轉而拱手笑道:“武昌令的品秩雖然只是從七品下而已,但不管怎麼說也都是朝廷命官,可是依雪岩觀之,這個武昌令在玄英兄眼裡好像也算不得什麼,而且玄英兄的帳下還有如此壯士,玄英兄若是一介布衣,那這布衣恐怕也非一般的布衣吧!”

    李元嬰怔了一怔,被李雪岩這麼一說,回想一下,他們這一行人的破綻好像確實是不少,摸了摸鼻,裝作無奈地說道:“玄英雖然也是官宦人家出身,不過家兄弟頗多,家嚴的爵位、門蔭一個也落不得玄英的頭上,當然亦只能是布衣白身了。”

    李雪岩隨之釋然,即便是皇親國戚,一家最多也只能蔭兩個人而已。心裡也清楚像“李玄英”這種情況的人確實為數不少。

    既然李雪岩撇開了話題,那李元嬰也不好多問,就只好把疑惑留在心底,一邊看著江上波光粼粼、千帆而過,一邊讓郝處俊客串一回導遊,把他肚裡那些關於黃鶴樓的傳說故事全都抖落出來。而李雪岩也不時地插上兩句,不知不覺,時間漸漸就過去了不少。

    薛仁貴突然看了看天上的日頭,遲疑道:“郎君,時辰好像也不早了,郎君前面不是說要在日落前趕到江夏去嗎?”

    寧飛也在一旁接聲道:“是啊,郎君!宋兄弟在渡口船上估計也已經等急了!”

    “玄英兄這麼著急去江夏嗎?”李雪岩有些惋惜地說道:“可惜雪岩今天才到武昌來,除了這個黃鶴樓外,武昌雪岩還沒有逛過呢,要不雪岩就可以跟玄英兄一起回江夏去了!這樣吧,玄英兄可否告知令從兄的宅院所在,等過兩天雪岩回江夏後再去拜會玄英兄。”

    言志則蹙眉道:“小郎君,您今天不回去嗎?那要是被郎君發現了怎麼辦?”

    李雪岩滿不在乎地說道:“發現了就發現了唄,好不容易來一次武昌,哪能就這麼離開了!”

    言志面露苦色,不由腹誹,要是被發現了,您當然沒有什麼事,不過她可就慘了。

    不過李元嬰心裡已經打算在武昌多留幾日,見過武昌縣的這群衙內後,李元嬰對武昌縣的這套領導班就沒有多少信心了,如果不出意外,他這次黜陟江南道的第一刀應該就是落在這個武昌縣了。於是搖搖頭道:“去江夏看望從兄卻也不急,這武昌縣玄英也是第一次來,不如就和雪岩兄一起多呆上兩日吧!剛才差點把船上的宋孝傑給忘記了,寧飛,你辛苦一趟,去渡口把宋孝傑給叫上來吧!”

    聞絃歌而知雅意,聽到李元嬰打算在武昌多留兩日,郝處俊、李義府等人立刻就明白了滕王殿下是打算拿武昌縣開刀了,寧飛也馬上就領命而去。

    不過還沒有一會兒的工夫,李元嬰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下一刻寧飛就一臉慌張地又出現在了大家面前。

    李元嬰一愣,詫道:“怎麼這麼快?你去渡口回來了!”心說就算是綁上四個甲馬的神行太保戴宗也不可能這麼快吧!

    寧飛稍微喘口氣,指著樓下說道:“殿……郎君!黃鶴樓已經被剛才被我們趕下樓去的那幾個豎帶來的人給團團圍住了!”

    李元嬰也是臉色頓變,連忙衝到黃鶴樓的另一邊窗戶,伸首俯望,果然如寧飛所言,黃鶴樓下已經密密麻麻地被至少幾百個手持刀棍的家僮、皂隸圍住。轉頭看向身旁隨後而來的薛仁貴,他的臉上也是異常凝重。

    ※※※※

    “徐郎君,我們好像已經被那幾個賊發現了!”魏承宗得意洋洋地晃著他那肥頭大腦,笑道:“一起沖上去吧,承宗都有些等不及了,嘿嘿,也讓他們嘗嘗被人扔下黃鶴樓是個什麼滋味!”

    徐元淡然地搖頭道:“稍安勿躁!樓上的那些賊有幾個比較棘手,黃鶴樓地方太小,而我們人多,施展不開手腳,反而會對那幾個賊有利。我們又何必要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呢,莫急,這幾個賊難道能一輩不出來嗎?”

    魏承宗笑容更盛,諂笑道:“高,實在是高!要是這幾個賊不出來,餓不死他們,也能渴死他們!正好以逸待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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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反應
    潤比徐方和魏承宗兩人彈冠相慶的樣午同是衙內!兒一就顯得有些心事重重了,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忐忑地說道:“徐郎君,承宗兄,長恭總覺得今天這事我們是不是太過衝動了!雖然徐郎君從世那裡得到消息,滕王李元嬰已經轉道去了吉州,但他畢竟是江南道黜涉大使,遲早還是會到我們武昌來的。這些上可沒有不透風的牆啊。今天我們在黃鶴樓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要是以後傳到滕王李元嬰的耳去,那該如何是好啊?”

    魏承宗臉色頓時就不怎麼好看了。冷聲道:“劉長恭,某怎麼覺得你小年紀越長,這膽反而卻越小了!前面我們登黃鶴樓的時候,那些窮酸書生不全都被我們給趕下黃鴆礬去了嗎?放心好了,這武昌城裡敢再上黃鵲礬打攪我等興致的人還沒有生出來呢!”

    “這個”劉長恭不由回頭往黃鴆礬腳下看了看,雖然魏承宗說的是實話,但他心裡的那份顧慮卻不減反升,憂心仲仲地拱手道:“徐郎君,黃鶴樓上那幾個賊如今已是甕之鱉了,只是不知徐郎君準備如何處置他們呢?”

    徐元洋洋自得地笑道:“長恭剛才的那番狠勁到什麼地方去了?如果讓那個李玄英離了鄂州,汝父這個武昌縣承只怕也就要干到頭了吧!”不過為了避免走漏風聲,徐元還是讓周八和趙二領著十幾個家奴守在萎鴆礬,不許閒雜人等靠近。

    劉長恭驚愕地看著徐辦,悄聲道:“徐郎君,您是準備要”同時手上也做了一個梟首的動作。

    徐元怔了一怔,深深地看了劉長恭一眼玩味地笑道:“比起狠辣,徐元確實是不及長恭兄啊!不過長恭兄說的有道理,還是不留後患的好!”說到這,聲音也徒然變冷。

    “不敢,不敢!”劉長恭被徐元那飽含深意的眼神看得有種額頭直冒冷汗的感覺,連忙道:“徐郎君;可是這李玄英身後的背景肯定不一般。如果他在武昌縣失蹤,上頭追究下來,恐怕徐明府和魏少府那邊都不好交代吧!”

    魏承宗也是一愣,得意的笑容頓時消失,遲疑道:“徐郎君,長恭兄的顧慮也不無道理啊!”魏承宗的父親是武昌縣尉,也就是後世的公安局長,如若真如劉長恭所言。那他父親確實是要擔點幹系。事情牽扯到他父親的官位,魏承宗就不敢怠慢了。

    徐元卻皺眉道:“如此瞻前顧後。還如何成事?難道你們以為黃鶴樓上的那七個人還能從這裡逃出去嗎?除非他們敢從黃鶴樓上跳下江去。剛才周八、趙二他們不是說了嗎?那個李玄英是準備去江夏拜訪他的從兄而路過我們武昌的,只要樓上那七個人不再開口,誰又能知道那個李玄英是在我們武昌縣失蹤的呢!”

    劉長恭苦著臉抱拳道:“徐郎君。其實長恭也知道事已至此,我們除了斬草除根外別無二路了。但是雖然那李玄英此行的目的地是江夏縣。但武昌縣也是和江夏縣比鄰的;若上頭真的要徹查的話,承宗兄借來的皂隸還好,畢竟那些皂隸還是懂得輕重的,不過長恭對各家的奴僕可就沒有多大信心了。”

    徐元心裡一登,劉長恭所言不無道理,他家雖然也蓄奴數百人,但除了家生奴和自賣的奴僕外,還有一部分是以前在嶺南的時候強掠來的良家,確實是不怎麼放心。沉吟良久後冷聲道:“如今你我已是進退維谷,難道長恭兄還有其他選擇嗎?當然,長恭兄也不必太過擔心。此事一了,徐元馬上就去江夏見世,江夏王一脈世襲鄂州刺史,在鄂州這地界上,有世為我等做主,誰又能查出什麼來呢?”

    劉長恭不由苦笑道:“徐郎君。不是長恭誹議世,只是世是何等人物,即使是家父、魏少府、甚至徐明府在世眼裡,恐怕也算不得什麼吧!長恭也知徐郎君與世有舊,不過長恭卻不信世會為了我等而甘冒奇險!”

    徐元遙遙地看著江夏的方向,冷笑道:“這個長恭兄就不必憂慮了!”

    ※※

    “郎,,郎君,這,,這可如何是好啊?”李義府看著黃鶴樓下那黑壓壓地人群,兩腳就不住地顫抖。薛仁貴厲害是厲害,不過李義府可不信僅憑一個薛仁貴能從底下那重重包圍殺開一條血路逃出去。而且就算是薛仁貴真如天神下凡一般,那他保護的也僅僅是滕王殿下。可沒他李義府什麼事。

    心裡面更是後悔死了,想當初好端端地贊成滕王殿下微服私訪幹什麼。直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兩耳光。而且滕王殿下私訪就私訪吧,千金之,坐不垂堂,明知道微服私訪肯定有些危險,自己還傻乎乎地跟著過來,如果現在他是跟在閻立本那隻老狐狸身邊該多好啊!

    閻立本,對了,還有閻立本呢!滕王府那三百多名親事可都是以一當十的精銳啊,豈是底下這群

    ,“ 斤。七眾所能比的。看到,櫃曙光的李義府立刻就急切地問鯊 滯君。不知閻侍  ,閻師他們什麼時候能趕到啊?”雖然李義府現在心亂如麻,但是他畢竟不是一般人物。外人在側,這該掩飾的地方還是沒有忘記。

    “閻師是誰?”言志同樣也是臉色煞白,看到李義府那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的樣,不由詫道。

    “言志,不可無禮!”李雪岩叱了言志一聲,不過她的眼睛卻是一直死死地盯在黃鶴樓下那幾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衙內身上,用那冰寒刺骨地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好一個武昌縣令徐斯!”

    李元嬰卻已從剛才的震怒恢復過來,微笑道:“閻師是家嚴給玄英請的一個西席,這次玄英到江夏看望從兄,閻師本是要與玄英同行的,不過玄英卻受不住那份拘束。於是便帶著丹個隨從先行坐小船而來。只是閻師這會兒應該還在江州。逆水行舟,要想趕到武昌恐怕還需幾天的時間。”

    見李義府彷彿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李元嬰笑著又道:“大家也不必沮喪,黃鶴樓地方畢竟不大,若走到了黃鶴樓裡面他們的人再多也施展不開,依玄英看。他們一時牛會兒是不會上來的

    寧飛點點頭道:“郎君說的是。剛才寧飛在樓下的時候,那些人見到寧飛的身影后就要追上樓來。本來寧飛還想給他們一點教,不過那些人很快就被他們身後之人給叫住了

    薛仁貴沉聲道:“雖然郎君之話不錯,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寧飛,你還走到樓下去守著,如果他們突然強攻,你也好抵擋上一陣!”

    寧飛心知若真被薛仁貴所言,底下那些烏合之眾強攻上來的話,他只怕是死無生,但也還是毫不猶豫地就抱拳領命而去。

    “等等”。李元嬰突然叫住寧飛。見寧飛回頭不解地看著他,李元嬰指了指剛才打鬥的地方說道:“把地上的水火棍帶上吧,雖然當兵器差了些,但畢竟是一件長物

    寧飛嘴巴微動,卻也沒說什麼,深深地朝李元嬰一揖,撿起丟在地上的水火棍後就快步走下樓去。

    薛仁貴本沒有注意到地上的水火棍,經李元嬰這麼一提醒,頓時大喜,一個箭步過去就將另外一根水火棍給挑上手來,顛了顛水火棍的重量後,又在手擺弄了兩下,自信地說道:“郎君,有了這根水火棍,某想黃鶴樓下那群烏合之眾也就不是問題了

    薛仁貴此言一出,別說李雪岩主僕不信,就連知根知底的李義府、郝處俊和郭遷也不怎麼相信,而唯有李元嬰深知以薛仁貴的性格,絕對不會無的放矢,他是準備把這根水火棍當成方天畫戟使喚了。前世的時候李元嬰可是看過兩唐書裡面的薛仁貴傳,薛仁貴可是一個能在高句麗二十萬大軍之如入無人之境的強人,更何況是樓下那幾百個家奴、皂隸組成的雜牌軍,雖然這根水火棍沒法和留在滕王府裡的那柄方天畫戟相比,但棍怎麼說也是百兵之祖,拿它來代替方天畫戟到也說得過去。記得當初在龍門縣與劉仇那王八羔狹路相逢,薛仁貴就是以一根普通的竹竿當做方天畫戟逼走縱橫河東近十載的摩雲金翅劉仇。這水火棍總比那竹竿強吧。

    不過李元嬰雖然對薛仁貴信心十足,但還是把薛仁貴給拉至一邊,悄聲遲疑道:“宋孝傑還在渡口的船上,若是看到我等久滯不歸,肯定會找到黃鶴樓來的,武昌離江夏只有一步之遙,只要宋孝傑發現異常,肯定會去江夏向江夏王兄求援的,所以我們暫時留在黃鶴樓裡危險亦不大。刀劍畢竟無眼,仁貴兄如果沒有十分把握,元嬰想還是不要勉強的好”。

    薛仁貴瞥了李雪岩主僕一眼,也在李元嬰耳邊小聲道:“殿下放心好了,仁貴怎麼說也有過“單戟退百寇,之名,殿下以為樓下那些烏合之眾比起當年劉仇的條山賊寇如何!而且,而且仁貴對江夏王卻也不怎麼放心,現在看來從武昌縣令、武昌縣承到武昌縣尉肯定都有問題,江夏王身為鄂州刺史”

    李元嬰神色一凜,搖頭道:“不可胡言,武昌令到任不過兩個多月。江夏王兄一時失察也是有可能的。”

    “雖然那徐斯才轉任武昌令兩個多月,但是武昌縣承和武昌縣尉呢?。薛仁貴有些著急,但還是壓低嗓說道。

    李元嬰微笑道:“仁貴兄也是河東人,應該聽說過當年那個佞於隋而忠於唐的裴世矩吧,有長官如此。這些上能出淤泥而不染的畢竟少數!”

    聽到李元嬰提起裴世矩,薛仁貴想想也有道理,於是轉而道:“殿下。那仁貴這就下去了!殿下和李御史等人先留在這裡,有仁貴在外,寧飛守內,那些烏合之眾應該是衝不上來的。”

    既然薛仁貴信心十足,那李元嬰也就只好讓他勉力一試,能早點離開這裡當然最引,卑千原本環想留在武昌考察泣武昌縣的領導班兩天北。州在也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看到“李玄英”和那個壯士悄悄耳語幾句後,那個壯士就提著水火棍下樓去了,李雪岩不由驚異道:“玄英兄,您還真讓這個壯士下樓啊!雖然這個壯士確實武藝高強。但下面的那些人可個斤。都有武器伴身啊!”

    李元嬰笑道:“雪岩兄不必擔心。玄英的這位兄弟即使不能潰敵,但自保卻是沒有問題的!”

    ※※

    “稟幾位郎君。魏少府來了!”周八慌慌張張地就從黃鴆觀腳下跑了上來,喘著粗氣說道。

    “魏少府?”徐元和劉長恭一愣。魏承宗狐疑道:“父親沒事不在衙門裡呆著,跑到黃鶴樓來幹什麼?要不某去躲躲!”

    不過魏承宗網剛邁出幾步,其父武昌縣尉魏薦然就一臉怒氣地出現在了他的眼睛裡。魏承宗頓時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臉上的戾氣悄然不見,取代它的是滿臉的堆笑,既然躲不開,就只好慇勤地迎上去,賠笑道:“父親,這黃鴆觀上江風大著很,您怎麼也到這裡來了,要是著了涼該如何是好?”轉而對魏巋然身邊的人怒道,“魏,還不快把你身上的袍解下給父親披上!”

    “著涼?”魏巋然冷哼道,“某看你這不肖是嫌你父親的命太長了吧,竟敢私自調用縣衙的皂隸!”

    魏承宗豬頭一縮,嘟囔道:“您的皂隸呆在縣衙裡也是呆著,孩兒不也是為了父親著想嗎?那些皂隸要不操練摔打一番,如何能替父親治安捕盜呢!”

    “這是你操心的事情嗎?”魏巋然怒氣更盛。

    而這時徐元和劉長恭也都紛紛過來見禮道:“徐元長恭見過世叔!”魏承宗也同時鬆了一口氣,他父親在他面前厲害不假,不過可就不敢對徐元這個徐明府家的小郎君怎麼樣了。

    果然,看到徐元和劉長恭,魏巋然怒色稍兼,鐵青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指了指黃鶴樓門前那黑壓壓地家奴、皂隸,問道:“兩位賢侄不必妾棄匕,今天這是怎麼回事啊?”

    徐元拱手笑眯眯地說道:“世叔不必擔心,不會有什麼事情,黃鶴樓上不過是幾個膽大妄為的外鄉人而已。今天小侄與承宗兄、長恭兄等人在黃鶴樓上飲酒賦詩,結果承宗兄卻差點被樓上那幾個賊給扔下黃鶴樓小侄幾個不是他們的對手,但又氣不過,所以就調了些家奴和縣衙的皂隸過來把黃鶴樓給圍住了。不會給世叔闖出什麼禍端來的。”

    賦詩?魏巋然不由腹誹,他的兒他還不知道嗎?能把自己的名字寫清楚就不錯了。沉聲道:“徐賢侄啊,你在家難道沒有聽徐明府說過嗎?如今江南道黜涉大使滕王殿下就要到我們鄂州來了,你們在這黃鶴樓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要是傳到滕王殿下的耳朵裡怎麼辦?”

    魏承宗馬上在旁邊添聲道:“父親勿憂,徐郎君前兩天從世那裡得了消息,滕王李元嬰如今還在吉州快活呢,到我們武昌來,恐怕還需一些時日。再說,長恭兄的謹慎父親又不是不知道,孩兒早就把黃鵲礬上的閒雜人等都給趕下去了,而且徐郎君也派了人在下面守著,那個李元嬰就算是長了八隻耳朵也聽不到什麼的!”

    魏巋然瞪了魏承宗一眼,冷聲叱道:“住口,滕王殿下的名諱是你能叫的?”緊接著又對徐元狐疑道:“徐賢侄,滕王殿下真的轉道去吉州了?”

    魏承宗雖然噤聲,不過心裡面卻不住地暗罵,也不知是誰整天在家裡罵著滕王李元嬰,這會兒到了外邊倒假正經起來了。

    “然也!”

    聽到徐元肯定的答覆,魏巋然這十幾天來一直緊繃著的弦總算是鬆了下來,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說罷也往黃鶴樓頂層上看了一眼。微微蹙眉,還是有些忐忑地問道:“你們剛才說被你們圍困在黃鶴樓上的那幾個人都是外鄉人?他們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未免節外生枝,徐元當然不可能對魏巋然實話實說,堆笑道:“世叔儘管回衙放寬心,小侄雖然不曾入仕,但也跟在家嚴身邊好些年了,這點分寸小侄還是懂得的,樓上那不過是幾斤。江湖豪客而已,自恃武藝便不把小侄等人放在眼裡。哼,俠以武犯禁,豈能讓這些遊俠在我們武昌縣撒野。”

    徐元話音網落,守在黃鶴樓前的那些家奴、皂隸們卻突然騷亂了起來。心裡本就不怎麼踏實的魏巋然頓時就驚問道:“怎麼回事?”不過當他和徐元等人一起踏上路旁的大青石,看到一個身著白色缺胯衫的青年雙手揮舞著一根水火棍獨闖出來後,頓時就放心了不少。果然如徐元所言,只是一個恃勇好鬥的遊俠而已。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32
第一百四十五章脫困
    看著眼前那些家奴、皂隸,片接著一片地到了下去。徐地揉著自己的眼睛,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切,竟然有人能憑著一己之力硬撼數百名手持刀棍的青壯。隨著時間的推移,劉長恭的臉色也是越來越白,而魏承宗甚至兩腿一軟,就從大青石上摔了下去。

    魏巋然倒吸一口涼氣,冷聲側問道:“徐賢侄!被你們圍困在黃鶴樓上的到底是什麼人?”魏巋然雖然官階不高,但也知道如今正值大唐貞觀盛世,可不是隋末群雄並起的光景,如此英雄人物,又豈會去當一個以武犯禁的遊俠,就算是當年的長安大俠史萬寶,不也成了如今的原國公了。能夠驅使如此豪烈,那被他兒等人圍困在黃鶴樓上的人肯定大有來歷,絕不會像先前徐元所說的那樣。

    而剛才跟著魏巋然到黃鴆礬上的那些隨從看到遠處那行小手持水火棍的怒目青年越戰越勇,漸漸逼近過來,也全都抽出腰間橫刀將將他們的魏少府保護在身後。

    徐元隨其父武昌令徐斯到武昌縣兩個多月來,魏巋然雖然也是武昌縣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對他一直都是笑臉相迎,沒想到今天卻突然變了臉色。他雖然仗著其父之勢。而且身後還有江夏王世李景恆。但是薛仁貴的強勢出現卻讓他突然精神恍惚起來,被魏巋然這麼冷聲質問,心裡頓時就有些發虛,連忙用腳勾了勾旁邊的劉長恭。

    劉長恭無奈,只好硬著頭皮把今天的事情分毫不差地全跟魏巋然交代了一遍,無奈地搖頭道:“魏世叔。事情就是這樣了!小侄等也實在是沒有辦法啊。雖然明知樓上那些人肯定是背景深厚,但是已經把他們給得罪了小侄從那幾個人的眼神亦能看出他們心裡對小侄等人肯定還有芥蒂,在黃鶴樓上暫且放過小繼等人恐怕也是因為這裡是武昌,不敢把小侄等人給逼急了。一旦讓他們離開武昌的話,絕對會伺機報復我們的,甚至還會威脅到家父、魏世叔和徐明府等的官位。

    不過劉長恭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卻是暗暗嘆氣,如果是按照他的想法。既然那幾個人在黃鶴樓上放過了他們,就絕對不會再惹事端的,只可惜他們這些人間卻不由他做主。而為首做主的徐元和魏承宗都嚥不下這口氣。也是,徐元堂堂一個武昌令的兒在武昌縣的地界上丟了面,換誰心裡都不自在。不像他劉長恭,其父為武昌縣承,雖說是名義上的武昌縣第二人,有“貳令”之稱,但卻有職無權,按照慣例為了避嫌連基本的政事一般都不敢表示意見,否則很容易觸犯到縣令的權威。其實際權力跟地位在他之下的武昌縣主簿,以及眼前這個武昌縣尉魏巋然比起來,反而差之遠矣。所以他在徐元這個小圈間的地位當然也就不怎麼樣了。

    聽了劉長恭的坦白從寬,魏巋然當時就感覺到腦袋裡如天旋地轉一般。如果不是這個徐元是徐斯的兒,他非當即破口大罵不可。只好把滿腔的怒火全撒了在他那個肥頭大耳的兒身上。

    徐元心知他調來的那些家僕恐怕是擋不住那個拿著水火棍的傢伙了。忐忑地問道:“魏世叔,要不,要不我們去向折衝府求援吧!若是讓他們給逃脫了,那我們可就全完了!”

    “折衝府?”魏巋然鄙夷地看著徐元,心說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這個徐元竟然比他兒魏承宗還蠢蛋呢。

    徐元連連點頭道:“是啊,世叔!就說是一夥江洋大盜流竄到我們武昌來了,縣衙的皂隸們敵不過,所以請折衝府出援。卜侄就不信,那伙賊人的武藝再高,還能敵得過我大唐的精銳府兵

    魏巋然眼裡閃過一絲不屑,搖頭道:“徐賢侄,別說是魏某,你父親徐明府,就算是江夏王,也沒那權力讓折衝府發兵。再說,你們不是說被困在黃鶴樓上的那幾個人背景深厚嗎?難道你們還想到處宣揚不成!”

    “這個,,卜侄考慮不周,請世叔見諒!”徐元這時也恢復了一些鎮定,魏巋然對他的鄙夷當然也被他看在眼裡,不過他現在還得靠魏巋然拿主意,只好強壓住心裡的怒氣,低頭認錯道。同時連忙讓周八、趙二兩人分別去把他老武昌令徐斯以及劉長恭之父武昌縣承劉銘彰給搬來,同時一條繩上的螞炸。今天的事情若是鬧大了,劉銘彰也逃

    了。

    即使徐元沒有吩咐下去,魏巋然也準備派人去通知徐斯和劉銘彰了。低頭看了看他兒兩腿打顫地癱坐在他腳下的死相,魏巋然心裡暗道。雖然徐元在他眼裡不過是小兒打鬧而已,但是比起他那兒來還是強上不少,他魏巋然一世英明,怎麼就生出這麼個兒來,即使今日有驚無險,他們老魏家也早晚會被他兒給敗光。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魏巋然又把目光投向還身處重重包圍的那行,青年人身上,眼神一凝,遲疑道:“好俊的身手,如此武藝恐怕連江夏王也難以匹敵,不過兩位賢侄,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人的棍法好像有口怪的感覺”魏巋然作為武昌具然武共不算高。化…”是有幾下把式的。

    “怪怪的感覺?”徐元仔細又看了一會兒,茫然地搖搖頭,反問道。不過劉長恭卻皺眉道:“魏世叔也是這麼覺得嗎?長恭感覺此人所用的應該不是棍法,因為他們此行身上並沒有攜帶武器,所以便把網才幾個皂隸丟失在黃鶴樓上的水火棍作為武器。”

    “劉賢侄覺得像是什麼呢?”

    “戟 ”。脫口而出後劉長恭心裡頓時一登,驚呼道:“魏世叔是 ”

    魏巋然臉色凝重地點點頭,嚴肅地對徐元問道:“徐賢侄,世真的是說滕王李元嬰現在吉州嗎?”

    徐元這時也明白過來劉長恭為什麼突然臉色大變了,失聲喃道:“單戟退百寇,世叔以為那個人就是傳說的河東薛仁貴嗎?不可能!世兩天前明明說李元嬰正在吉州,就算是他長了翅膀,也不可能在兩天之內從吉州趕到我們武昌來!不可能!”說到後面,聲音也就變得有些歇斯底里。

    ※※

    看到薛仁貴在那些家奴、皂隸的包圍如金網夜叉般遊刃有餘。樓上眾人也都鬆了一口氣,李雪岩不禁讚道:“早知玄英兄手下護衛勇武。卻不想竟勇武如斯,恐怕即使是胡國公秦叔寶將軍在此也要自嘆不松了!”心裡面對這斤小“李玄英。也有些好奇,有護衛如此,那其家世絕對不一般,不過“李玄英。既然以一身平民的打扮示人,那李雪岩也就不好多問了。

    李元嬰微微一笑,有些慶幸地說道:“幸虧這些家奴、皂隸並無弓弩在手,否則就是神仙也難擋啊!”

    郝處俊搖搖頭道:“那些烏合之眾不過是一些家幢奴僕而已,就算是武昌縣衙的皂隸差役,能拉得開弓的只怕也沒有幾個吧。至於弩。除非他們是想謀反!”不過提到弓箭的時候郝處俊心裡就不禁怨念迭起,好在那段痛苦的日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不過李雪岩卻不以為然地冷聲道:“依雪岩看來,這武昌縣的膽要是再大些,謀反恐怕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義府則堆笑道:“既然薛兄弟已經在前面開路了,那我們還是先離開黃鶴樓再說吧,否則這心裡面總是覺得不怎麼踏實,畢竟那個徐元是武昌令的兒,免得夜長夢多,再出問題。”

    李雪岩遲疑道:“可是雖然從這裡到江夏並不要多長時間,但我們要離開武昌恐怕也不易!”

    李元嬰笑道:“這個雪岩兄莫急,玄英的船隻現在還停留在渡口,只要到了渡口上,要離開武昌也就不是問題了。”接著也從地上撿起一根水火棍,“我們下樓吧,義府說的對,遲則生變!”

    李雪岩點點頭,和言志、郭遷也都各自從地上撿起一根水火棍。而郝處俊由於前些日在長安城的時候天天陪著李元嬰練箭,臂力當然是日漸增長,不過李義府就不成了,雖然水火棍是木質的,但也有些重量。他若拿著恐怕沒有什麼用處不說,反而還成了累贅,臉上一紅,就空著手跟著李元嬰他們下樓去了。

    寧飛乾淨利落地將三個試圖渾水摸魚闖進黃鶴樓來的徐家家幢敲翻在地後,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扭頭看去,卻見滕王殿下扛著水火棍當先就下樓來了。連忙迎上去道:“郎君,您怎麼就下樓來了?雖然薛郎君在外,不過還是有不少想要渾水摸魚的賊闖進樓來的。”

    李元嬰將手的水火棍揚了揚。笑道:“趁著他們反應不及,我們闖出去,反正這黃鵲礬離渡口也不遠。畢竟想要阻截我們的是武昌令徐斯之,恐怕還有援兵往黃鴆觀上趕,薛兄弟雖然勇悍,但也有疲憊的時候。”

    寧飛抱拳頜首道:“那郎君小心,寧飛這就在前開路!”說罷挺著水火棍剛剛衝出黃鶴樓,裡面就又碰到一個想要往裡闖的傢伙,結果被寧飛當頭一棍給砸了個頭破血流。

    ※※

    “魏世叔!您看,跟著剛才出來的那個人身後出來的那個人就是黃鶴樓上那伙賊人的首領,世叔,您覺的他會是滕王李元嬰嗎?”劉長恭一手指著黃鶴樓的方向忐忑不安地問道。

    魏巋然眼睛死盯著李元嬰好久。令聲道:“事已至此,不管他是不是李元嬰,唯有殺無赦!傳令下去。封鎖武昌外出的各條通道,就說是在武昌發現了反賊劉仇的蹤跡

    不過就在這時候,魏巋然的身後卻突然憐來幾聲慘叫聲,轉身看去。只見一個滿臉絡腮鬍,穿著有點像船工的虎軀大漢手上揮著一把障刀,腰間還掛著一把障刀,就從黃鵲礬腳下一步步地走了上來,這個虎軀大漢除了是被李元嬰留在渡口的宋孝傑外,當然也就沒有旁人了。

    其實剛才宋孝傑守在船上,雖然時間過去了不少,但他對李元嬰一行人的安全卻並不擔心,畢竟有薛仁貴在側保護,誰還能傷得了滕王殿下。滕王殿下若是興致正高,游上幾個時辰也屬平常。這一路從

    ““ 刪川。亍來。他和飛兩人也和薛仁貴切磋了好多回。吊然他巾。”在越王府上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但在薛仁貴面前卻如小孩一般,對薛仁貴也都甚是服氣。

    不過宋孝傑正無聊的時候,卻不經意間聽到旁邊的船上有人在發著牢騷,說是他們好不容易等到旬假的時候到黃鶴樓一遊,卻被武昌令家的郎君給趕了下來。這旁邊船上發牢騷之人自然就是網,才李元嬰等人在黃鶴樓下遇到的那個酸書生李疑以及他的那幾個同窗,被趕下黃鴆礬後在武昌城遊蕩了半天,便要趕回江夏去了。

    宋孝傑問明究竟,聯想到滕王殿下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頓時就坐不住了,將藏在船上的兩把障刀取了出來,火急火燎地就往黃鵲礬趕。也正好,待他趕到黃鴆猶腳下的時候;因為那些烏合之眾漸漸抵擋不住薛仁貴,本來守在黃鵲礬腳下的那個幾個徐家惡奴也都馳援上去了。宋孝傑悄悄地上了黃鴆硯,看到薛仁貴被幾百斤,手持刀棍的青壯圍困著,登時就目眥盡裂,心知滕王殿下肯定是被困在黃鶴樓裡面了,拔出障刀就往薛仁貴的方向衝了過去。

    守護在魏巋然前面的那五個皂隸卻沒想到身後卻也突然鑽出一斤。煞神來,見這個煞神渾身是血地朝他們走來,頓時大驚失色,立玄舉起明晃晃地橫刀朝宋孝傑衝過去,不過僅僅一個照面就全被宋孝傑給砍成了滾地葫蘆。而慌忙抽刀抵擋的魏巋然更是還沒將刀抽出就發出了一聲慘絕人寰的叫聲,一條袖連著一把障刀高高地被拋了起來,當然這條袖裡面還包裹著魏巋然的一隻胳膊。

    宋孝傑瞥了一眼到地獨手抱著肩上傷口滿地打滾的魏巋然,眼睛又在早已恐懼地癱軟在地上的徐元、劉長恭和魏承宗身上掃過,也就沒再理會這幾個沒有威脅的廢物。將障刀迎著已經西傾的金烏一亮,大聲喝道:“薛將軍,宋孝傑來也!”說罷就猶如一頭蠻牛般闖入那群烏合之眾去。

    “薛將軍”本就如撕心裂肺般疼痛的魏巋然聽到宋孝傑近在咫尺的大喝聲後,眼睛一黑,頓時就昏死了過去。

    李元嬰這時也看到了如狼入羊群般的宋孝傑,大喜道:“宋兄弟來接應了,我們一鼓作氣衝出去!”

    不過李元嬰話音未落,情況好像就又發生了一點變化。剛才薛仁貴雖然勇若天神,但由於是以一根水火棍作為武器,殺傷力終究不盡人意,不過宋孝傑手的障刀那就血腥的多了。這些由各家家僚奴僕以及縣衙的皂隸差役組成的烏合之眾平日裡雖然狗仗人勢,但哪裡見過這種血肉橫飛的場面,再加上又看到他們的魏少府躺在地上死去活來的翻滾。最後更是疼得昏死過去,在其一個人扔掉手的橫刀逃下黃鴆礬後。頓時就像碰到了第一枚多米諾骨牌一般,這些家憧、皂隸紛紛棄了刀棍奪路而逃。

    這場景雖然讓李元嬰有些意外,但也省了不少力氣,不過看到一身是血的薛仁貴和宋孝傑後,連忙詢問傷勢。

    宋孝傑剛才登上黃鴆礬後沒等那些皂隸出刀就迅雷不及掩耳地把他們給砍翻了,而接下來那些烏合之眾更是紛紛潰逃,衣服上的那些血當然沒有半分是他的。而薛仁貴也將衣服上被利刃割破的口掀了掀,笑道:“郎君莫是忘記了,某身上還穿著祖傳的那件軟甲呢,只是左臂上了一刀,不過也沒有什麼大礙的!”

    看到薛仁貴衣服口裡的金屬光澤後,李元嬰也想起薛仁貴身上有一件祖上北魏河東康王薛安都傳下來的護身軟甲,當初在龍門的時候。薛仁貴能夠逼退劉仇,也有那件寶甲之功。至於左臂上的傷勢,既然薛仁貴都說沒有大礙,那肯定就沒有大礙了,畢竟薛仁貴還是藥王孫思邈的半個徒弟。

    走到徐元、魏承宗等人面前。寧飛將剛剛從宋孝傑那裡拿到的障刀在徐元的臉上擦了擦,問道:“郎君。這幾斤,豎如何處置?”

    李元嬰看著徐元像鬥敗的公雞似的垂著頭,冷笑道:“不必理會他們。待我們到了江夏後再作處理!”說罷便轉身離去。

    郭遷鄂道:“郎君,我們就這麼放過他們嗎?”

    李元嬰頭也沒回地說道:“那你就看著辦吧,早點跟上來,別把他們弄壞了就成!”說完就聽到李雪岩隨後咬牙切齒地說道:“郭遷小兄弟。某也來幫你一把!”

    聽著身後傳來那一陣件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李元嬰不由心裡一突,不要低估了太監和女人的報復之心啊。那幾個衙內恐怕現在已經集體成太監了吧。

    ※※

    李元嬰一行人漸行漸遠,而在剛才那個地方,卻突然從草叢鑽出來了三個也穿著公服的皂隸。其一個有些恐懼地看了徐元他們一眼。緊張地問道:“董樓尉,現在我們怎麼辦?”正是前面在渡口檢查“過所”的那幾個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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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穿繩
    認黃炮覲到武昌渡口。路卜碰到的那些旅人路客看到康7,三,和寧飛身著血衣,手上橫著一把還沾著血的障刀,凶神惡煞般地走在前頭,當然是紛紛避讓,生怕不小心就被他們給誤傷無辜了,進了渡口後,更是一番的雞飛狗跳。迅速地登上小舟,宋孝傑和寧飛亦不敢鬆懈,立刻就把這條小舟給駛離渡口。

    到了江心後,李元嬰這才松了一口氣,雖然有薛仁貴等人護衛在側。但畢竟武昌縣是徐斯的地盤。當然還是越快離開武昌越好,如果不是因為怕影響到離開的速度,他也不會把已成俎上魚肉的徐元他們留在黃鴆礬佔

    上了船後,郭遷就立刻為薛仁貴包紮起傷口來,而宋孝傑則疑問道:“郎君,我們是溯江而上去江夏縣呢,還是順流而下?”

    “當然是去江夏縣了!玄英兄不是要去江夏看望他的從兄嗎?”李雪岩馬上就說道。

    “這位是?”宋孝傑狐疑地看著李雪岩,抱拳道。剛才在黃鴆猶上。宋孝傑看到滕王殿下身邊突然多了兩張陌生的面孔,就有些疑惑。不過他可沒有薛仁貴的眼力。雙兔傍地走,自然也沒能認得出來。

    李元嬰笑著介紹道:“這是某今天剛剛在黃鶴樓上結識的朋著,江夏李雪岩,剛才她們也曾與徐元的人發生過衝突。”

    正刨匕著手臂上傷口的薛仁貴突然疼得“嗤”了一聲,接著反對道:“郎君,不可去江夏”。

    “為何?”李元嬰錯愕道,莫非薛仁貴還在懷疑李道宗不成?

    薛仁貴忍著疼咧嘴道:“雖然我們已經登上了船,但是宋兄弟和寧兄弟剛才都是穿著船工的衣服,而且我們這一路到渡口也不可能瞞得了人。他們肯定會派人追截的。畢竟我們的船小,也只有宋兄弟和寧兄弟能划槳,若是逆流而上,恐怕走不了多遠就會被他們追趕上來的。不如直接順流而下,與閻師他們會合!”接著轉頭看了一眼李雪岩主僕。又道:“只是這樣一來”其之意不言自明。

    李元嬰眉頭一皺,若非薛仁貴提醒,他還真沒有想過這斤”轉而對李雪岩問道:“雪岩兄,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雪岩心知那個薛壯士所言有理,雖然急著回家,但也只好點頭道:“全憑玄英兄做主好了”。

    ※※

    黃鵲礬上,那個被稱作“董校尉”的假衙役臉色也難看得緊,目先,在已經昏死過去的徐元、魏承宗等人身上掃過,冷聲蹙眉道:“他就是武昌令徐斯的兒徐元吧,聽說這個徐元與世交往甚密?”

    身旁那個剛才出聲的假衙役連忙說道:“世的事情卑官也不甚清楚。不過卑官確實曾經幾次在世身邊見過這個徐元,想來應該是吧”。接著又遲疑道,“其實董校尉也不必擔心,徐斯轉任武昌令才兩個多月的時間而已,世和這個徐元應該沒有多大瓜葛。呵呵,說來這幾個人還真是老壽星上吊,活膩味了,連滕王殿下也敢截殺”。

    而另外一個假衙役則將橫躺在大青石旁邊的那個身著青色官袍的人給翻了個身,驚異道:“這這不是武昌縣尉魏巋然嗎?這個魏巋然當了這麼多年的官,難道全活到狗身上去了?”

    董校尉抓了抓拳頭,冷笑道:“攤上這幾個蠢貨,魏巋然又能奈何呢?不必理會他們,我們從陸路回江夏,此事幹係重大,一定要在滕王到江夏前把這裡的情況回報給世,不,回報給大王知道”。

    那兩個假衙役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不過其一個又道:“那滕王殿下那邊我們要不要派人跟著?”

    董校尉冷聲叱道:“經過今天之事,滕王那邊已成驚弓之鳥,要想跟在他們身後而不被發現,可沒那麼容易。如今我們撇清關係都來不及。你還準備送上門去?走!”

    不過計畫趕不上變化,這三個假衙役還沒有走下黃鴆礬就裡面碰上了匆匆而至的武昌縣令徐斯和武昌縣承劉銘彰。

    “站住!你們是誰?”剛才在縣衙聽到周八的回報後,徐斯臉上頓時就沒了血色,心裡隱隱覺得被他那蠢蛋兒圍困在黃鶴樓上的很有可能就是江南道黜涉大使,滕王李元嬰,立刻就與同樣臉色慘白的劉銘彰一起帶上隨從往黃鴆礬上趕。半道上又在那些從黃鴆觀上潰逃下來的家幢、皂隸們那裡愕知他們兒處境危險,更是差點就從馬上摔了下去。

    要說徐斯也算是個能吏,雖然到任武昌縣不過兩個多月,但武昌縣的一干胥吏皂隸即使叫不上名字,也都有些印象,而眼前這三個身著公服的衙役他分明就從未見過。想到自己兒還身處險境,立刻就大聲叱喝道。

    不過跟在徐斯身後的劉銘彰看清楚這三個假衙役的面龐後,立刻就拉著徐斯的衣服在他耳邊悄聲道:“徐明府,這位校尉是江夏王帳下振威校尉董君彥。

    “振威校尉?”徐斯一愕,失聲道。

    董君彥皺了皺眉頭,冷冷地說道:“你們的兒都在上面呆著,管引以的嘴只!”說罷也就沒理會徐斯和劉銘彰。帶著他下擦身而去。

    “劉贊府,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徐斯頓時就有些反應不過來。

    劉銘彰抬頭看著遠處的黃鶴樓。搖搖頭道:“我們還是先上去再說吧!”

    ※※

    “啊 徐元我兒!”氣喘吁吁地爬上黃鵲礬,徐斯一眼就看到了斜斜地躺在大青石旁邊的徐元。立刻就哀嚎地撲了上去。

    劉銘彰當然也看到了同樣模樣的他兒劉長恭,不過劉銘彰卻是先用手指探了探距離他最近的魏巋然的鼻息。發現魏巋然還能喘氣後,劉銘彰這心裡也稍稍地安定下來。重重地在魏巋然的臉上拍了幾巴掌,見他依舊未醒,劉銘彰又使勁地將他搖了幾下,這才讓魏巋然呻吟兩聲,微微睜開雙眼。

    聽到魏巋然的呻吟聲,臉色鐵青的徐斯也就棄了他的兒,將蹲在地上的劉銘彰撞開,搖著魏巋然的肩膀急聲嚷道:“魏少府,巋然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魏巋然本就重傷在身,被徐斯這麼一搖晃,疼痛得差點就又昏死過去,咬著集關低聲道:“徐明府。快,快點去渡口截下李元嬰,否則我等身家性命不保矣!”

    徐部呆了一下,馬上刻讓劉銘彰屏退左右,壓低嗓,聲音顫抖地問道:“果真是滕王李元嬰?”

    魏巋然眼睛一閉,慘然笑道:“巋然也希望不是李元嬰,不過 ,唉”。馬上又睜眼急道:“徐明府,快點去截下李元嬰,巋然見過他身邊有兩個護衛都是身著船工的衣服。所以他們勢必走的是水路,快去渡口,若是讓他們離開武昌”話未說完,就又昏死了過去。

    “怎麼辦?”劉銘彰聲音有些發寒。

    徐斯將魏巋然放下,又朝他兒身上瞥了一眼,咬牙道:“還能怎麼辦?追!”

    “那網,才那個董君彥呢?”

    劉銘彰輕輕地一句話就又讓徐斯的心跌落谷底。是啊,剛才他們在半路上可是碰上了江夏王帳下的振威校尉董君彥,追截李元嬰或許容易,但是董君彥,那基本是不可能的。雖然他是武昌令,但武昌縣也是在江夏王的治下,誰知道江夏王的人在武昌縣會有多少。

    不過很快徐斯就抬頭道:“劉贊府,你剛才也聽到董君彥對我們所說的話了吧”。

    “讓我們管好我們的嘴巴?”劉銘彰遲疑道。

    “不錯!董君彥身為江夏王帳下的振威校尉,卻穿著一身皂隸的衣服出現在武昌,難道你不覺得可疑嗎?。徐斯陰陰地說道。

    由於剛才被徐斯重重地搖了幾下,這時徐元也幽幽轉醒,低聲呻吟道:“父親!”

    徐斯頓時就扭頭看去,喜道:“元兒,你總算是醒過來了”。

    徐元有氣無力地點點頭,疑問道:“父親,孩兒剛才隱隱約約好像聽到父親提到董君彥的名字?。

    “徐賢侄也認識這個董君彥嗎?”劉銘彰訝道,記得剛才好像連徐斯都不認得董君彥吧。

    徐元心知剛才恍惚聽到的對話並不是幻聽,連忙說道:“父親、劉世叔!你們放心去追截李元嬰吧,那個董君彥孩兒雖然不認識,但也知他是世心腹之人,有世在,他是不會洩露出去什麼東西的。”

    所有人都以為徐元和江夏王世李景恆是在徐斯轉任武昌令後認識的,不過徐斯卻清楚地知道,他之所以能夠調離嶺南道,而且還能轉任武昌這樣的緊縣,全是因為他兒與江夏王世早有交情。見徐元說的如此斬釘截鐵,徐斯遲疑道:“元兒,你和世”

    徐元搖搖頭道:“父親,這個以後再說不遲,若是今日讓李元嬰離了武昌,那我們徐、劉、魏三家均有滅門之禍!”

    徐斯臉色凝重地點點頭,留下幾個隨從把徐元、魏巋然他們送回去。然後就和劉銘彰立刻又馬不停蹄的往渡其方向追趕。雖然等到他們趕到渡口的時候,李元嬰等人早就不見了蹤影,但是剛才李元嬰那一行人手持兵刃,一身是血地出現在渡口。想讓人忘記都難。渡口上的那些受驚的船工、水手們聽說官府正在捉拿江洋大盜後,立刻就為徐斯、劉銘彰他們指明了方向。

    徐斯頓愕,奇道:“劉贊府。你說他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們不準備去江夏嗎?”

    劉銘彰又找來一個船工詳細地詢問了李元嬰所乘的那條船的外貌後。頓時釋然,笑道:“徐明府,您認為這種小船逆流而行能跑得了多遠?呵呵,他們自然是要揚長避短了。”並取來紙筆按照剛才那個船工的描述快速地將那艘小船的外貌畫了下來,遞給那個船工修正。

    從在縣衙接到周八的報告後就一直是愁眉苦臉的徐斯這時也第一次有了笑容,領首冷笑道:“原來是一條小船耳,看來船上划槳之人也就只有才才魏少府所說的那兩個身著船工衣服的賊人了,既然如此,看他們還如何逃過你我的手掌心!”不過雖然川阿衫的畫功還算不錯。但是徐斯還是不甚放心。便把網也 船也給請到了他的船上。

    ※※

    比起這些日來的溯江而行,如今操漿的宋孝傑和寧飛兩人當然也就輕鬆上了不少,不過一天沒有和閻立本的大隊人馬會合,這危險就沒有消除,所以雖然順流而下的小船行的飛快,但宋孝傑和寧飛卻仍舊不敢懈怠

    李元嬰、李雪岩、郝處俊、李義府這四個人自然就留在艙內談古論今以打發時間,而薛仁貴雖是武夫。但也自幼熟讀史書,留在艙內養傷的同時,也不時地插上幾句。郝處俊、李義府當然見怪不怪,畢竟從揚州開始,這一路上都是這麼過來的,不過李雪岩主僕可就有些驚愕了,畢竟她們剛剛見了薛仁貴在黃鶴樓下的勇武,如今又變成了書生形象。心裡面對“李玄英”的身份就更加地猜疑了。

    由於伺候人的工作被言志給槍了去,郭遷也就只好百無聊賴地坐在船尾,看著江上大大小小的船隻來來往往。有時候也替宋孝傑、寧飛他們打打下手,或者接替一下,讓他們歇息一會兒。

    正昏昏沉沉地時候,郭遷突然看到身後有一艘大船漸漸地在向他們逼近。本來這大江之上千帆而過,後面跟著一艘船卻也沒什麼驚異的。不過奇怪的是這艘大船在向他們逼近後卻絲毫沒有轉移航道的跡象。要知道像他們這樣的小船,吃水本來就不是很深,要是被這種大型船隻靠近的話,那大船航行形成的波浪對小船都會有威脅,所以除非有仇,否則這種較大的船一般是不會故意接近過來的,可是他們身後的這條船卻正好就是這麼做了。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郭遷立刻就驚叫起來。

    叫聲自然就驚動了坐在艙的那些人,李元嬰本來就覺得怎麼船隻突然晃得厲害了起來,出來一看才知道出事情了。李元嬰的目力自然要比郭遷強上不少。緊跟在他們身後的那艘船船頭上站著的幾個人李元嬰看得也算清楚。雖然李元嬰並不認識那些人,不過他還是能從他們身上官服的顏色猜出他們就是武昌縣令徐斯和武昌縣承劉銘彰。

    這時候大船上一個衣衫襤褸的船工突然指著前面大叫了起來:“徐明府、劉贊府!你們看,某沒說錯吧,這艘船就是那群江洋大盜所乘的那艘。某在這大江上討生活也有二十幾年的時間了,當年河間王和衛國公征討蕭銳的時候,某還被征為船工過呢,說到舟船,只要某看上一眼。就絕對不可能認錯。”

    見徐斯也是笑容滿面,那船工心裡更喜,將他那滿是老繭的粗手往徐斯面前一伸,又腆著臉道:“徐明府,那某的那個”

    徐斯和煦地說道:“放心好了,這賞錢自然是一錢都不會少你的”。話音未落那個船工只感覺背部一疼,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腹部突然鑽出個刀尖來。

    身後的劉銘彰將紅刀從那船工背部抽出後,冷笑道:“賞錢當然有,不過還是你自己去龍王爺那裡領去吧!”說罷輕輕一堆,就把那個船工給推下江去。

    看到徐斯這架勢,李元嬰心知他們應該是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了。不過看到那個船工在他面拚死去,李元嬰還是忍不住怒叱道:“武昌令徐斯。你身為朝廷命官,竟敢草菅人命!”

    徐斯卻是遙遙地冷笑道:“反賊劉仇,看你今天還能逃到哪裡去!在岸上徐某自認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既然你作繭自縛,到了這大江之,還是乖乖地引頸就戮吧!”

    “反賊劉仇?”李雪岩錯愕道。

    李元嬰不屑地說道:“他既然追截我等,那自然是要在我等的頭上安點罪名了。反賊劉仇,虧他想的出來!”

    薛仁貴這時也把船上的弓箭遞給李元嬰,搖頭道:“郎君!某這手臂要再拉弓恐怕準頭上會受些影響。船上箭矢也不多,就交給郎君了。”

    李雪岩怪異地看著李元嬰道:“玄英兄,你會箭術?”

    郭遷驕傲地說道:“那當然。我家郎君的箭術可是五十步外箭無虛發!”

    李元嬰微微一笑,一箭就朝徐斯的面門飛去。

    只可惜徐斯早在李元嬰亮出弓來後就往下躲,雖然李元嬰拉弦放弦一氣呵成,但這根箭矢最後還是只插在了徐斯頭上的梁冠上。

    饒是如此,卻也把徐斯驚出了一身冷汗,朝後面夫叫道:“把前面的那艘船給本縣撞爛了,本縣賞錢千編。”而劉銘彰見狀也趕忙就躲了下來,氣得李雪岩、郭遷直罵縮頭烏龜。

    見兩艘船的距離漸漸縮小,李元嬰再次彎弓,不過這次他的目標自”箭矢精確地穿過船帆的索繩,頓時那巨大的布條就像是折翅的巨鳥一般啪啦啪啦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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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拿下
    ,玄英黑好箭法!”李雪岩頓時就拍年跳了起來。接著囁說道:“可惜那兩個狗官卻當起了縮頭烏龜

    這種時剛怎少得了李義府,隨即也恭維道:“郎君果然箭法無雙!”

    李元嬰微微一笑,搖頭道:“比起薛兄弟,玄英這箭法還欠些火候啊。否則也就不會一擊不了!不過他們既然敢追截我等,那來了就別想回去了,宋兄弟,估計還有多久才能與閻師會合?”

    李元嬰射下船帆後,宋孝傑也總算是喘了一口氣,不停地敲著他那早已痠疼得都快抬不起來的胳膊。遲疑道:“算算時辰,若是閻師他們沿途沒有被什麼事情給耽擱了的話。恐怕也還要好幾斤。時辰呢”。

    李元嬰皺了皺眉,心裡還是有些著急,雖然一箭射下船帆,不過要想擺脫身後的追逐卻並不容易,畢竟經過這長時間的操槳,宋孝傑和寧飛鐵打的身也經不住啊。

    徐斯看到船帆被李元嬰射落,頓時又驚又怒,立刻就把頭給伸了出來,見不僅沒能撞翻前面的那艘小船。反而與它的距離越拉越大,心裡更是著急。沒有它法的徐元只能扭頭朝身後竭斯底里地大聲再嚷:“都給本縣把船速提起來,前頭那艘船上載著的可是去年在函穀道行刺聖人的反賊劉仇,拿下反賊,人人有功。個個有賞!”

    在這大江之上,劉銘彰也是有心使不上勁,只好寬慰道:“徐明府不必太過著急,就算我們沒了船帆,他們也逃不了多遠的!雖然順流而下,比起武們的船,那種輕舟的速度更快,但他們船上卻只有兩斤。操槳之人,總有力盡的時候。”

    “口叟!”又是一箭射來,徐斯嚇得立刻又把頭給縮了回來,咬牙道:“沒想到這個李元嬰竟然還有一手如此高明的箭術。”軟軟地靠在船頭,又搖頭苦笑道:“銘彰兄叫某一聲斯就可以了,你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非,何必再如此客套!”

    兩船一前一後地在大江上追逐著。李元嬰無法甩開身後,徐斯也沒能追趕上來,漸漸地形成了僵持。不過雖然如此,但李元嬰卻依舊是眉頭不展,心裡清楚地知道現在的宋孝傑和寧飛兩人已是強弩之末,全靠一口氣支撐著,若是閻立本還不能及時趕到。那後果就嚴重了。所以眼睛在盯著緊隨其後的那條船的同時,還時不時地回望。

    “郎君,您看!那好像是我們的船”。薛仁貴突然指著遠方一艘網剛出現在天際間的船隻叫了起來。

    李元嬰立刻就不哥理會緊跟在他身後的徐斯他們,薛仁貴的眼力自然是不會錯的,隨著那艘大船的漸漸駛近,當然也就越來越清晰起來。遠遠地看到那艘大船頂上那些異常熟悉的旌旗迎風飄展著,李元嬰撫掌大笑道:“果然是閻師到了!”

    看到遠處駛來的那艘大船的樣後,李雪岩也是一怔,隨即冷聲冉道:“玄英兄,你到底是什麼人?”

    ※※

    大舟之上,閻立本迎風而立。抬手指著大江南岸對身旁的張天水撫鬚笑道:“張司馬,我們應該已經到鄂州地界了吧?。

    張天水微微點頭,拱手笑道:“莫非閻侍郎又有筆繪丹青的興致了!”

    閻立本頜首道:“知我者,張司馬也!”

    邊觀著江景,一邊提筆作畫的閻立本突然蹙了蹙眉,對邊上正興致勃勃地看著他作畫的張天水道:“張司馬,你有沒有發現前面那條小舟好像越王殿下為大王準備的那條小舟?”

    張夭水怔了一怔,馬上就眯著眼睛眺眼望去微笑道:“確實很像殿下乘坐的那條小舟,不過算下時日,殿下現在就算沒有下船去永興縣,也該到江夏去了吧!”

    “不對!”閻立本突然臉色大變。手揮動著的毛筆也丟了下去,指著前方叫道:“你看,那條小舟好像正在被他後面的那條大船追趕著”。

    張夭水倒吸一口涼氣,駭然道:“閻侍郎是以為殿下微服私訪的時候遇到危險了?”

    “大王萬金之軀,豈可大意!張司馬,馬上吩咐下去,全速行進,追上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閻立本冷聲道,“而且就算它不是大王的坐船。既然看到有人在這大江上追擊一隻輕舟,閻某身為江南道黜涉副使。當然也要管上一管!”

    ※※

    雖然因為忌憚李元嬰手上的弓箭,徐斯和劉銘彰皆當起了縮頭烏龜,但徐斯還是會時不時地把頭伸出來看一下他們和前面還有多少距離。否則心裡總覺得不踏實。不過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卻把徐斯給嚇傻了,從漸漸駛近的那艘大船頂上滿佈的旌旗上徐斯哪還能不明白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依舊蹲在船頭的劉銘彰看到徐斯一動不動地呆愕在那裡,立刻就把他給拉了下來,滕王李元嬰能一箭射斷船帆上的索繩,這箭法可不是假的。見徐斯突然有些不對勁。忙問道:“斯兄,您怎麼了?”

    被劉銘彰這麼一拉,徐斯頓時回過神來,立刻就對著後邊氣急敗壞地大廣石遼:“轉艙!快,快給本縣轉舵!” 劉銘彰一頭霧水,也冒著生命危險伸出頭去一看,嘴巴半張,失聲道:“斯兄,那是

    ※※

    雖然由於徐斯發現了閻立本的船隻後立刻轉舵掉頭,使得宋孝傑、寧飛心頭一鬆,拋下手裡的船槳。癱軟在船壁上,不過由於船隻依舊是順流而下,而閻立本那邊也是全速行進,兩艘船很快就遇上了。而早已準備好的薛仁貴單手拿著麻繩重重地往大船上一拋,將兩艘船給固定在一起。

    閻立本一臉焦急地趴在船頭。一眼就看到了手臂上掛綵的薛仁貴,頓時眼睛一黑,差點就從這船頭上栽了下去。不過看到李元嬰手握著一把長弓,人還算完好,這才松了一口氣,若是滕王在江南有個什麼閃失,那他這個江南道黜涉副使可承受不起聖人的雷霆之怒。連忙關切地問道:“大王,您沒事吧!”

    李元嬰搖搖頭,對上面說道:“讓王師擔心了,某並無大礙,此行多虧了仁貴兄和宋孝傑、寧飛兩位兄弟!王師先把船上的踏板放下來,其他的事情上船再說!”既然與閻立本會合了,那他這個身份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大王?李玄英?玄英兄是宗室人嗎?”聽了“李玄英小。和大船上那個年男之間的對話,李雪岩平靜地問道。從剛才看到那艘大船的時候她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不過心裡面還是沒由來有一絲微微的

    。

    李元嬰有些不好意思地拱手道:“元嬰微服出行,有隱瞞之處,還請雪岩惡見諒!”心裡卻是腹誹,你不也沒用真名嗎?

    “元嬰!”李雪岩低喃一聲,抬頭怒道:“你是滕王李元嬰”。

    李元嬰在黃鶴樓的時候就隱隱覺得這個李雪岩對他的真實身份好像有著很深的怨念,現在當然就更確定了。心說難道是穿越前那個小李元嬰得罪了眼前這個女人?也不對啊,他幾年前就從郭遷、王倫那邊套過話,那個李元嬰從小到大好像就沒有離開過大安宮。不由疑惑道:“某正是滕王李元嬰,恕元嬰眼拙,雪岩兄以前可是認識元嬰?”

    言志冷笑道:“我家郎君雖然是一介平民,但名滿天下的滕王殿下又有誰能不識呢!”

    “放肆,竟敢對殿下出言不遜!”言志言語間表露出來的不屑誰都能感覺到,一旁的郭遷立刻就冷聲叱喝道。

    李雪岩也斥退了言志,對李元嬰抱拳道:“家僕失禮,請滕王殿下恕罪”。

    李元嬰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既然李雪岩賠罪了,也不好和一個小丫鬟一般見識,只好搖搖頭笑道:“不礙事,不礙事!雪岩兄,我們還是先上大船去吧!”

    李雪岩連忙道:“雪岩惶恐。豈敢與滕王殿下兄弟相稱!”

    李元嬰苦笑道:“我們還是先上去再說吧,否則那徐斯就跑遠了”。說罷就在郭遷和李義府的攙扶下登上了大船。

    緊跟上來的李雪岩猶豫了一下,還是迷惑道:“滕王殿下,您不是被聖人特旨留京不之官嗎?怎麼到鄂州來了!莫非殿下是之官了?也不對啊,殿下是金州刺史,這裡和金州可是風馬牛不相及啊!”

    李元嬰狐疑地看著李雪岩,本來看這丫頭的言行舉止還以為也是官宦世家出身的,怎麼連他到江南來幹什麼都不知道,難道是商賈人家?不過他能犯得著一個商賈人家什麼事情,竟然惹得連一個小丫鬟都對他怨氣頗深,貌似他好像從沒有向李世民提過什麼與民爭利的建議吧,”

    搖頭解釋道:“雪岩兄難道沒有聽說過嗎?前些日聖人往十道派遣黜涉大使,而元嬰正好領著江南道黜涉大使一職。自下江南以來,一直與幾斤,隨行人員微服私訪,卻沒想到在武昌縣遇到了這種事情,看來鄂州的吏治令人堪憂啊”。

    李雪岩臉色頓變,急聲拱手道:“滕王殿下差矣!自從去年聖人詔江夏王世襲鄂州刺史以來,鄂州政通人和,百廢俱興,滕王殿下豈可因一個徐斯而對我鄂州妄下定論。畢竟這個徐斯轉任武昌縣令至今也才兩個多月的時間,江夏王一時失察也是在所難免的。”

    見李元嬰奇怪地看著她,李雪岩慌忙又解釋道:“滕王殿下,雪岩就是鄂州江夏人,自從江夏王拜鄂州刺史後,江夏縣的一切變化,雪岩都看在眼裡。滕王殿下因一個徐斯而歸咎鄂州,雪岩當然要為江夏王據理力爭。”

    李元嬰擺擺手笑道:“雪岩兄不必擔心,元嬰並無歸咎於江夏王兄的意思。世人皆知,我大唐宗室,唯江夏王兄與河間王兄為最賢,元嬰當然也曉得

    “立本參見大王!”看到李元嬰登上船來,閻立本馬上就迎了上來。張天水也道:“讓殿下受驚,是天水之過”。

    李元嬰爽然地笑道:“張卿不必自責,微服私訪嘛,有些小麻煩也是在所難免的,不過也幸虧王師和張卿及時趕到,否則這小麻煩就成大麻煩了!”接著便把滕王師閻立本和滕王府司馬張天水介紹

    ““ 李雪岩連忙拱手道:“原來是丹青聖手閻侍郎,雪岩久仰大名了!”

    閻立本頓時面露怒色,他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把什麼畫師、丹青聖手等等這些稱謂冠於他的官職前面。當年李世民與侍臣泛舟春苑,看到池有異鳥,召時任主爵郎的閻立本將它畫下來,結果寺人傳召的時候皆稱他為畫師閻立本,不提官爵。這件事情一直被閻立本引為平身之恥。李雪岩今天當然是犯了閻立本的忌諱了。看在滕王的面上,閻立本也就冷淡地回了個禮,轉而就與後面登上船的薛仁貴以及已經雙手脫力的宋孝傑、寧飛寒暄去了。

    李雪岩頓時就有些尷尬,言志雖然剛剛被李雪岩斥退,但還是小聲嘟囔道:“不識好歹!”

    閻立本的忌諱李元嬰早就聽蕭鑰提起過,心裡也有些好笑,雖然閻立本一直對自己被充作畫師而深表不滿,不過他又豈會知道,即使他後來也曾官拜宰相,但千年之後的後人們能記住的也是一個畫了《步輦圖》的畫師閻立本,而非高宗朝的宰相閻立本。

    看到最後一個郝處俊登上船後,李元嬰馬上指著前面還沒有跑遠的那艘已經轉舵掉頭的船,冷聲道:“張卿!傳令下去,把前面那艘船給某截住!”

    雖然張天水並不知道這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不用李元嬰的發話。僅憑他們敢追截李元嬰,而且還傷了薛仁貴的手臂,張天水就不可能放過前面那艘差點也要了他老命的船。

    雖然徐斯見機也早,很快就轉舵掉頭去了,但船上的風帆早已被李元嬰射落,而且又變成了逆水行舟,豈能逃得過身後的追截。沒過多久,徐斯所在的那艘船就狠狠地撞在了橫在他們面前的那艘大舟的船身上。徐斯這艘船與李元嬰剛才那艘小擴比起來當然不小,但是和後來這首能夠承載數百人的大型木船比起來,那就是關公門前耍大刀了,而且船速又慢的可憐,所以被這麼一撞,雖然李元嬰有些立足不穩。但船身卻沒有任何損壞。

    徐斯一個趔趄就摔了出去。而劉銘彰則眼睛一閉,舉起他手的那把剛才殺過人的障刀就要抹脖,卻突然一陣破空聲傳來,“哐當”一聲,障刀應聲落地,而劉銘彰的手腕上則恰到好處地插著一把羽箭,也沒有穿手而過。

    李元嬰摸著手上的弓冷笑道:“拿下!”

    早已蓄勢待發地滕王府親事紛紛從船上跳了下去,又是一陣的雞飛狗跳,張天水就把聳拉著腦袋的徐斯和劉銘彰給押了上來,當然身後還跟著一水兒的皂隸。張天水走近遲疑道:“殿下,天水剛網小稍微審了其一個皂隸,他說他們是奉了武昌縣令和武昌縣承的命令來追截反賊劉仇的,這兩個人就是武昌縣令徐斯和武昌縣承劉銘彰!”

    李元嬰冷聲道:“這個某已知曉,傳令下去,全速行進,以最短的時間趕到武昌縣,把其餘共犯全部緝拿歸案!”

    “喏!”張天水臉色凝重地點頭道,若非親眼所見,實難相信竟然有地方官吏為了掩蓋罪行而冒天下之大不韙截殺聖人欽命的江南道黜涉大使。不過走了幾步後又遲疑道:“殿下,那這兩個犯官手下的那些皂隸如何處置?”

    李元嬰冷哼一聲道:“全部控制起來!”

    張夭水應聲將身後那些或噤若寒蟬,或高聲喊冤的皂隸押走。李元嬰輕輕蹲下,鄙夷地看著低著頭跪在他面前的徐斯和劉銘彰,冷笑道:“徐明府,還有這個,是劉贊府對吧!聽說你們在追截反賊劉仇,正好那劉仇與孤有著死仇,不知你們所追截的反賊劉仇現在何處啊?”

    劉銘彰低嘆一聲,抬頭橫眉冷道:“勝者王侯敗者寇,古來皆是如此!李元嬰,如果當年不是你李家奪了天下,你也不過一反賊耳,又何來滕王之名。哼,既然落入你手。那劉某亦無話可說!”

    “怎麼,劉贊府還想英勇就義不成?”李元嬰站起身來不屑地說道。接著便把這兩個人全交給了閻立本,並由監察御史李義府監臨。閻立本身為刑部侍郎,在審訊方面自然是有兩把刷的。

    ※※

    鄂州江夏縣,江夏王府。

    “你說什麼!徐元和滕王李元嬰在黃鶴樓上起了衝突,還派人圍殺李元嬰,最後還讓李元嬰給走脫了?”李景恆氣急敗壞地將他面前一個身著皂隸衣服的男給揪了起來。

    看著李景恆那鐵青的面孔,那個假衙役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只能連連點頭。

    “啪 李景恆反手一巴掌就把這個假衙役給打了出去,來回踱了幾步,沉聲道:“董君彥呢?他是干什麼吃的!某讓他看一個人都看不住,竟然還讓徐元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惹上李元嬰!”

    摔在地上的假衙役不敢隱瞞。卜心翼翼地回道:“董校尉說事關重大。他已經去大王那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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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請君入甕
    斤說董君彥點經去毋李道宗後,李景恆臉煮頓變。古刻盾他面前那個假衙役,派人從馬廄取來一匹馬,一路慌慌張張地策馬飛奔到了鄂州刺史衙門,留下沿途一片狼藉不說,匆匆下馬進門的時候還把正好從衙門裡走出來的鄂州別駕給撞倒在地。

    “世,您這是怎麼了?”那鄂州別駕很是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將頭上被撞歪的梁冠扶正後問道。

    若是換作平常,李景恆即使不致歉也會對這個鄂州別駕問一聲好,畢竟在鄂州,鄂州別駕的官位僅在江夏王李道宗和部州治之下。不過現在可是火燒屁股的時候,李景恆理都沒理這個猜州別駕,就黑著臉往衙門裡闖,讓這個鄂州別駕尷尬地呆立在衙門口。

    “世見諒!大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氣喘吁吁的李景恆正要推門而入,但卻被守在門外的皂隸給攔了下來。

    李景恆微微一怔,本就一肚尖氣的他登時就破口大罵道:“睜大你的狗眼,某是任何人嗎?”

    那皂隸自然是不敢答話,只在心裡暗暗腹誹,大王的原話本就是任何人不得打擾,難逝世不是人?

    “誰在外邊大聲喧嘩!”李景恆話音網落,就從屋內傳出來一個冷峻威嚴的聲音。

    “父王,是孩兒在外邊呢!”李景恆的音調頓時就降了下來。

    房門打開,董君彥從屋內走了出來,拱手道:“世,大王請世進去!”

    李漆恆自是連連點頭,連朝董君彥發火的心思都沒有了。稍微地整了整因為剛才的一路疾馳而有些凌亂的衣袍,便一臉謙恭地踏進房門。

    董君彥又對守在門外的那個皂隸耳提面命了一番,這才重新將房門

    。

    進屋後李景恆快步走到李道宗的面前,有些心虛地行禮道:“孩兒參見父王!”

    李道宗抬頭睨了李景恆一眼。冷聲道:“景恆,看你這一副驚慌失措的樣,看來你也應該知道武昌縣發生的事情了吧!一個小小的武昌令之,竟然敢調用家憧和皂隸圍困滕王,哼,這武昌令徐斯是你向父王舉薦的,不知你與他之間有沒有什麼瓜葛啊?還有那個武昌令之,好像和你也有些交情吧?”

    李景恆臉色一滯,連忙否認道:“父王明鑑,雖然那徐斯轉任武昌令是孩兒向父王舉薦的,但那只是因為去年孩兒遊歷嶺南的時候在南海與徐斯之徐元相識,而且在南海徐斯能吏之名也是有口皆碑的。孩兒實在是沒想到那徐元竟然會是如此喪心病狂之徒啊!”

    董君彥心裡也有些驚訝,雖然他被李景恆倚為心腹,不過卻從來不知道李景恆和徐元竟然相識在前。遲疑道:“大王,在黃鴆礬上,君彥也看到了武昌縣尉魏巋然的身影。而且還被滕王殿下的護衛給砍斷了右臂,君彥想那些皂隸應該是那個魏巋然調集過來的。”

    “魏巋然!”李道宗咬牙怒道:“天幸滕王無恙!否則某這江夏王一脈非得斷送在這幾個豎手不可!”轉而又道:“董卿,你剛才不是說滕王元嬰已經走水路離開武昌了嗎?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到江夏來?”

    李景恆猶豫了一下,撇撇嘴道:“父王,某看李元嬰八成已經到江夏了,至於如今還沒有消息到江夏王府或者鄂州刺史衙門,擺明了是那李元嬰對父王心存忌憚。也是,他微服私訪到武昌,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父王身為鄂州刺史當然脫不了干係

    “胡扯!”李道宗一掌重重地拍在面前的几案上,冷聲叱喝道,只是這次的聲音好像就沒有以前那麼堅決了。

    董君彥也搖頭道:“君彥在離開黃典礬前,卻正好碰上了武昌縣令徐斯和武昌縣承劉銘彰。那徐元已經被滕王的人給斷了孫根,而徐元又是徐斯的獨,君彥想徐斯見到他兒的情況後肯定不會放過行兇之人。滕王的坐船君彥也見過。只是一條小舟而已,若是溯江而上,決計逃不過他們的追截。不過滕王應該不會如此不智,畢竟滕王的後面還跟著江南道黜涉副使閻立本。君彥想滕王現在應該是順流而下與閻立本會合去了!”抬頭看了李道宗一眼,又遲疑道:“只是即便是順流而下,以那種小船要想擺脫徐斯的追截也還是不容易啊!”

    前頭被李道宗格案怒叱了一聲,李景恆噤若寒蟬,也就沒敢再插口。只在心裡自以為是地想著,要是徐斯能在大江上殺了李元嬰也好。然後再把徐斯給就地格殺。以後就算走出了什麼事也只能查到徐斯的頭上。

    李道宗慢慢地站了起來,一邊踱步一邊自言自語道:“若是只是被追截還好,某最擔心地是他們已經識破了滕王的身份而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突然回過頭來冷聲道:“董卿,你即刻點齊人手,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武昌,將徐斯、劉銘彰、魏巋然、徐元等一干人犯輯拿到江夏來!一定要確保

    董君棄面露難色地說道:“可是大王,君彥前番在武昌渡口已經見過一次滕王殿下,而當時是一身皂隸的打扮,如果此行再遇到滕王殿下。被他認出該如何是好?”

    李道宗眉頭一皺,正要說話,李景恆主動請纓道:“父王,董卿既然不便,那就讓孩兒去吧!”

    “你?”李道宗搖搖頭道:“你給父王老實地呆在江夏。

    董卿,你下去準備一下,還是某親自去一趟武昌,否則某這心裡也不踏實!而且正好去迎接一下滕王元嬰,畢竟他在鄂州治下發生了這種事情,某身為鄂州刺史,難辭其咎啊!”

    ※※

    由於徐斯和劉銘彰自知必死。自從被押進船艙裡審訊後,全都擺著一副牛死不活的樣,也不喊冤。老實倒是挺老實的,不過不管是在刑部工作多年,經驗豐富的閻立本。還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人貓李義府,都沒能撬開他們的嘴巴。無奈之下,閻立本只好吩咐幾個親事好好地看著他們,防止他們畏罪自殺,然後和李義府一起怏怏地走了出來。

    “大王,立本無能,請大王責罰!”閻立本有些沮喪地拱手道。李又府隨後也道:“徐斯和劉銘彰都是多年的老吏了,船上也沒牛準備什麼刑具,要想讓他們交代以前的事情,恐怕不大容易!”

    李元嬰剛才看到他們聯袂走出船艙時的表情也就知道大概了,擺手道:“王師和李卿不必自責,前面帶路。元嬰也去看看這兩隻死鴨的嘴巴還能有多硬!”

    自從知道了李元嬰的真實身份,又得知李元嬰是以江南道黜涉大使的身份來得鄂州後,李雪岩就一直是沉默寡言著,直到聽到李元嬰要去審問徐斯和劉銘彰,這才卜聲地問道:“滕王殿下,不知雪岩能否也在一旁聽審?”

    閻立本眉頭一皺,李義府卻連忙說道:“當然可以,大理寺審案都能旁聽,這又有何不可!再說,雪岩兄也算是徐斯一案有關之人,在旁聽審當然理所應當說罷便腆著臉看著李元嬰,諂媚地表情表露無疑。

    李元嬰微微一怔,心知李義府是自以為他看上這個李雪岩了,見閻立本也沒反對,輕聲笑道:“聖人欽定李卿監臨元嬰黜涉江南道,既然李卿不反對,那雪岩兄請吧”。

    “多謝滕王殿下,多謝李御史!”李雪岩也露出一絲久違的笑容,跟在李元嬰的身後進了船艙。

    “參見殿下!”看守著徐斯和劉銘彰的那幾個親事看到李元嬰進門,連忙立身行禮。

    李元嬰微笑地點點頭,轉而道:“徐明府,劉贊府,咱們又見面了!”

    徐斯依舊是裝聾作啞的樣,而劉銘彰則抬頭冷笑道:“劉某如今已是滕王殿下的階下囚,滕王殿下要想見劉某又有何難”。

    李義府冷聲叱道:“大膽劉銘彰。還不快把你這些年來是如何地貪贓枉法,又是如何與徐斯相互勾結從實招來!”

    劉銘彰不屑地看了李義府一眼,徐徐說道:“這位就是李御史吧,劉某追截江南道黜涉大使,既然落入你們之手,那是時運不濟,已是死罪。你們只管把劉某押赴京師就是。何必再說廢話!”

    “你 在滕王面前被一個階下囚如此地落面,李義府頓時就暴跳如雷,如果不是怕在滕王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他非一腳把劉銘彰的嘴踹歪不可。

    看到李義府那氣急敗壞的樣。李元嬰也是暗笑,不過心裡卻突然想起了一個人來,對身後閻立本道:“王師,不知這船上能不能找到一個能夠裝得下一個人的大甕?。

    李雪岩見李元嬰突然顧左右而言他,不由惑道:“滕王殿下,您要大甕做什麼?”

    閻立本怔了一怔,也是一臉的不解,遲疑道:“這個恐怕只有張司馬才知道!”接著便吩咐房間內的其一個親事出艙去把張天水給請

    來

    不過李義府顯然心裡陰暗得多,頓時駭然道:“殿下!您”您不會是想把他們給做成“人敵,吧”

    房間裡的這些人,包括徐斯和劉銘彰在內,哪個不是飽讀詩書?“人敵”這個呂維發明出來用來對付戚夫人的酷刑當然也都聽說過。

    聽到李元嬰要把他們做成斬手斷足、去眼燒耳的“人毒”後,劉銘彰頓時色變,而一直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徐斯也直起身來,一臉驚恐地看著李元嬰,彷彿看到惡魔一般。李雪岩想到噁心處甚至差點就吐了出來。

    看到眾人的反應,李元嬰不禁翻了個白眼,在前世的記憶裡,歷史上的王皇后和蕭淑妃就是被武則天給做成了“人誰”估摸著就是李義府這個一肚壞水的傢伙搗騰出來的主意。

    看著徐斯和劉銘彰那毛骨悚然的樣,李元嬰和煦地笑道:“李卿猜錯了,難道李卿認為元嬰也會像呂椎那麼殘酷嗎?”

    “義府妄”請殿下恕罪!”吊然李示嬰的臉卜並無不悅表情,但剔瓚小兒了李義府的一身冷汗。

    而徐斯和劉銘彰也頓時鬆了一口氣,可惜李元嬰接下來的話卻又讓他們一下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

    “從前元嬰在大安宮為皇考守制的時候,除了每天練字不停以外,閒暇時候也看過大安宮內珍藏的不少書籍,其有一篇關於問罪之道的。雖然元嬰一直記在心上,不過卻從來沒有試驗過可行否?”

    看到李元嬰賣起了關,李義府馬上就很配合地拱手道:“願聞其詳!”

    李元嬰慢條斯理地說道:“記的那卷書上是這麼寫的,取一個大甕來。然後在其四周堆滿燒紅的炭火。再把犯人放進這斤小大甕裡。書上是說即使是再頑固不化的犯人,也受不了甕裡的那種滋味,王師久在刑部。不知可行否?”心裡暗笑,請君入甕嘛,這可是一代酷吏來俊臣玩的東西,徐斯和劉銘彰也算是榮幸了。

    剛剛、恢復一絲血色的閻立本臉色就更白了,而張天水這時也恰到好處地推門而入,立刻就感覺到了房間內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氣氛,狐疑道:“殿下,您要一人高的大甕幹什麼?船上只有一個裝有新豐酒的大甕還算能用,殿下如果急著要用。那天水這就讓人把甕裡面的酒全都倒出來。”

    李元嬰點頭道:“辛苦張卿了。順便再去拿一口能夠容納這個大甕的大鍋來,記得在鍋裡面裝滿炭火。”

    張夭水頓時就有些錯愕,在這三伏天裡燒炭”當然也沒有多問,施了一禮便轉身離去。

    不過徐斯立玄就坐不住了,被裝進甕裡活活地燒烤,這事想想都後脊發涼,慘聲道:“滕王殿下,徐斯招了,您要什麼口供,徐斯就招什麼口供!那個,那個甕是不是就不要了!”

    李元嬰冷聲道:“怎麼,說得好像你是被孤給屈打成招似的?”

    “不敢,不敢!犯官口不擇言。滕王殿下恕罪!”徐斯頓時就沒了脾氣。

    劉銘彰睨了身旁的徐斯一眼。苦笑道:“既然滕王殿下要銘彰招認以往的貪贓枉法和如何與徐明府勾結,那銘彰就說句實話吧!貪贓枉法。呵呵,銘彰早年從龍,自從隱息王去了以後,被貶地方十餘年,雖然不敢稱自己清廉,但是枉法卻也不曾有過。至於與徐斯勾結”劉銘彰眼睛一閉,繼續說道:“先不說徐明府轉任武昌令僅有兩個多月,就說銘彰這個武昌縣承吧。縣承為何物,滕王殿下也應該知道,雖為縣令之貳,卻不得過問縣務,我劉銘彰對於徐明府來說又有何用呢?至於今天與徐明府一起追截殿下,那也是因為將殿下圍困在黃鶴樓的那幾個人裡面,有一個就是犬劉長恭。說句不敬的話,從殿下被犬等人圍困在黃鶴樓後,若是讓殿下活著離開武昌,那銘彰亦無活路可走!”

    “你是隱息王的人?”李元嬰怔道。

    劉銘彰低聲一嘆,並沒有說什麼。

    而徐斯也早就被李元嬰在他眼前描繪的酷刑給嚇破了膽,連當初在南海強掠良家為奴的事情全都招了出來。

    李元嬰突然心裡一突,廣州南海縣,貌似現任廣州都督就是當年那個被貶的太心腹杜正倫吧,馬上就道:“好了,你在南海的事情暫且不必說了,孤是江南道黜涉大使,不是嶺南道黜涉大使。”雖然不知道這個徐斯和杜正倫有沒有牽連。不過李元嬰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可不想又鬧出什麼麻煩事來。杜正倫是什麼人?一是太李承乾的心腹,二與鄭國公魏徵相交莫逆,三還是英國公李世績最親密的幾個老部下之一,不管是宗室、臣還是武將方面,都有過硬的交情,這個老傢伙可惹不得。

    不過這時候張天水又從門外走了進來,徐斯臉色一滯,看到身後並沒有跟著一個大甕後,這才松了一口氣。

    李元嬰微笑道:“張卿,那大甕就暫且不用準備了!”

    張夭水點點頭,拱手道:“殿下。武昌渡口已經到了,殿下是不是先行下船?天水好像看到江夏王已經在渡口等著殿下了!”

    “什麼?江夏王也到武昌來了!”李雪岩突然叫了起來。

    李元嬰愕道:“雪岩兄怎友了?”

    李雪岩雙手不住地上下搓*揉著。緊張地說道:“江夏王戰功彪炳。而且如今還守牧鄂州,想到馬上就能見到江夏王了,雪岩這心裡面也有些緊張。”

    李元嬰不由笑道:“雪岩兄不必緊張,江夏王也是一個鼻兩隻眼嘛!走,下船後元嬰給你引薦江夏王,說來我也有兩三年沒見過江夏王兄了!”

    “你才一個鼻兩隻眼呢!”李雪岩不由嗔道。

    李元嬰一愕,點頭道:“元嬰當然是一斤小鼻兩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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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抵江夏
    塊然李元嬰和江夏王李道宗只曾有過幾面之緣,不過以凶促…的聲名,李元嬰對他自然是印象深刻。走上甲板,李元嬰一眼就認出了渡口上那些大小官員胥吏間,站在最前面的那一個正是江夏王李道宗。

    趕忙就從踏板上走了下去,快步迎上前拱手道:“元嬰見過江夏王兄。沒想到王兄竟親自到武昌來迎接元嬰,元嬰不勝惶恐!”不過雖然李元嬰嘴上叫得親近,但其實李道宗已經算是皇族遠支了,和梁郡公李孝逸一樣,他和李元嬰也是同一個曾祖父。如果不是因為李道宗本身有功勞在身,這個郡王的身份也落不到他的頭上,比如李孝逸、李道彥兄弟,他們的爵位都只是一個舁國郡公而已。

    李道宗羞赧道:“滕王可千萬不要如此說,讓滕王受驚了!唉,昨日道宗在江夏聽說了武昌方面的奏報,就猜想徐斯所要追截之人很可能就是滕王,立刻就星夜趕到武昌來。

    網剛審訊完武昌縣尉魏巋然。明白了大致情況後,正準備前去輯拿徐斯和劉銘彰,沒想到才到渡口就遠遠地看到了滕王的坐船。不知滕王可曾擒住徐斯和劉銘彰這兩個狗膽包天的賊?”

    李元嬰這才明白,為什麼李道宗今天會出現在武昌渡口。想想也是。李道宗身為鄂州刺史,在武昌縣也應該有他的人才對,只是李元嬰卻沒想到,那個給李道宗報信之人其實就是在渡口查驗他“過所。的那幾個讓他印象頗好的衙役。

    說到徐斯和劉銘彰,李元嬰的臉上也閃過一絲怒氣,頜首笑道:“那兩個賊也是運氣不佳,本來已經快要追上來了,結果元嬰的王師卻堪堪趕到,當然也就只能束手就擒了。”接著回頭對身後的閻立本道:“王師,您去把徐斯、劉銘彰,以及剛才扣押下來的那些皂隸全都押解下來。徐斯和劉銘彰都是武昌縣的官員,元嬰看還是交由江夏王兄審理吧!”

    李道宗連連搖頭道:“滕王。這可使不得,道宗身為鄂州刺史,治下發生了這種事情,本就難辭其咎。這個,道宗還是避嫌的好!那武昌縣尉魏巋然以及徐元、劉長恭、魏承宗等人道宗已經悉數拿下,正被看押在武昌縣衙,不知滕王是不是現在就移步武昌縣衙呢?”

    李元嬰暗翻白眼,聽說那個徐斯在轉任武昌令之前是廣州南海令之後,李元嬰就準備抽身了,反正由誰審理結果都一樣,連忙又笑眯眯地說道:“江夏王兄還是喚元嬰的名字吧,或者滕弟也成。江夏王兄的為人如何,我大唐誰人不知,元嬰又豈會信不過江夏王兄呢?再說。江夏王兄也知道,元嬰身上還擔負著黜涉江南道的任務,從五月離京到現在,元嬰也才走訪了宣州、江州和洪州這三個州,要想將江南道走上一圈,恐怕還需好多日,這時間上也耽誤不得。”

    李道宗本就擔心會因為徐斯而牽連到他兒李景恆,聽到李元嬰這麼說,李道宗哪有不應下的道理,馬上就拱手道:“那滕弟,道宗就借越了!”

    而這時閻立本也把徐斯和劉銘彰從船上給押了下來。看到這兩個聳拉著腦袋的傢伙出現在他面前。李道宗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冷聲道:“徐斯、劉銘彰,你們的膽可真不小啊,竟敢追截江南道黜涉大使!”

    “大王”。徐斯聽到李道宗的聲音後頓時就抬起頭來,可惜四周卻不見李景恆的身影,而李道宗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黯然地又低下了頭,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既然栽在了李元嬰的手,那也就沒什麼指望了,只求臨死別被裝進那個可怕的大甕裡燒烤就成。

    李道宗冷哼一聲,隨即道:“既然滕弟把這兩個人犯交給道宗,那道宗就把他們和武昌縣衙裡的魏巋然等人押往江夏去了。滕弟是準備繼續在武昌觀省風俗呢,還是現在就去江夏?”

    劉銘彰突然出聲道:“大王。那犬長恭”接著重重一嘆,想起他和徐斯尖離開黃鳩觀時他兒的傷勢,也知道他兒絕無逃出去的可能。

    李元嬰微笑道:“原本元嬰這次到武昌來就是為了行拿魏巋然、徐元等一干人犯,既然江夏王兄已經先行擒住了他們,那元嬰就與江夏王兄一起回江夏去吧!元嬰這艘船應該還能容得下人,不若江夏王兄就乘元嬰這艘船回去,如何?”

    見李元嬰好像一點也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李道宗也把心給放進了肚裡,捋鬚爽然道:“滕弟相邀。道宗豈敢不從!”接著便吩咐左右去武昌縣衙把魏巋然等一干人犯提到渡口來。

    心裡暗道,當初他的老親家韋挺貶謫象州刺史,路經江夏的時候。可是在他面前把滕王李元嬰說的是一無是處。雖然他也知道韋挺是因李元嬰而被貶嶺南,對李元嬰肯定心存怨言,所說的話也沒有多少可信度,不過在此之前,他心裡面要說不擔心,那絕對是騙人的,畢竟李元嬰在他的治下差點就沒能活著出今看來,韋挺那老小確實是太討小肚雞腸了。被貶史。也是咎由自取。

    渡口離武昌縣衙雖然不遠,但這一來一回肯定也要花些時間,站在渡口上與李道宗寒暄了幾句後。李元嬰就道:“江夏王兄,不如我們先上船幕候吧?”

    “也好!”李道宗回頭看著跟在他身後的那一堆隨從,擺擺手道:“某乘坐滕王的坐船回江夏,你們都從陸路回去吧!”

    “這個,大王,”其一個領頭模樣的正準備說話,不過馬上就被李道宗給打斷了,“有滕王府的親事護衛,某的安全還要你們擔心嗎?”

    接著李道宗又對李元嬰笑道:“剛才道宗審問魏巋然的時候,可是聽說滕弟你府上的親事府典軍薛仁貴將軍在黃鶴樓下一人獨鬥數百青壯。早前道宗就曾耳聞薛將軍之勇,可惜道宗一直在鄂州,未曾蒙面,沒想到竟勇武如斯,真乃大唐之福也!不知薛將軍可在啊?”

    李元嬰頜首道:“薛將軍正在船上,江夏王兄請!”既然李道宗也乘坐這艘船回江夏,閻立本就又把徐斯和劉銘彰給重新押回船上去了。江夏王不在,閻立本對他手下那些人可就不怎麼信任了,畢竟徐斯和劉銘彰都是武昌縣的地頭蛇。

    李元嬰和李道宗一起登上大舟。看到李雪岩和言志主僕慌忙轉身就要往船艙裡走,不由奇道:“雪岩兄,你不是對江夏王最為推崇嗎?現在江夏王就在你面前,怎麼還不過來見禮!”

    李雪岩主僕頓時就像被人定住一般,只好轉過身來,和言志一起慢慢挪到李道宗面前,低著頭道:“學生見過江夏王!”

    “雪岩?”李道宗一怔,在李雪岩和言志身上看了老半天,突然怒道:“雪雁,你怎麼這身打扮跑到武昌來了?。

    這回輪到李元嬰傻眼了,詫道:“江夏王兄,您認識雪岩兄?。不過心裡也大概猜出這個李雪岩的身份來了。

    李道宗苦笑道:“不瞞滕弟,這其實是小女雪雁。唉,怪不得這幾天一直不見人影,原來是跑到這裡來了!”

    見身份曝光,李雪雁只好抬起叉來,期期艾艾地賠笑道:“兒見過父王!”而言志就更是噤若寒蟬了。

    李道宗搖搖頭道:“還不快向你滕叔請罪,竟然還和你滕叔稱兄道弟來了,再這麼胡鬧以後就把你禁足在家裡!”

    感覺她父王好像並沒有發火。李雪雁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嘟囔道:“又不是兒要與他稱兄道弟的,只是在黃鶴樓相識的時候他也沒有跟兒說他是滕王嘛!”

    “還敢狡辯!”李道宗冷聲道。

    李元嬰笑道:“江夏王兄息怒。雪雁說的也沒錯,當時元嬰確實是微服在身。”

    “就是嘛!”李雪雁嘟著嘴說道,突然又想到什麼,看向李元嬰驚異道:“你,你,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轉頭又看了看她身旁的言志。李雪雁對自己的化妝向來是很自信的。

    李元嬰笑道:“雪雁忘記了當初在黃鶴樓下,你們與徐元的家幢起過衝突一事了?正是從那時候看集來的。

    不過雪雁是江夏王兄的女兒,這確實是挺讓人意外的!”

    李雪雁頓時臉頰緋紅,輕喃道:“那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兒了!”

    李道宗怔道:“雪雁,莫非當時你也在黃鶴樓上?”

    聽到李道宗提到這個,李雪雁臉色頃刻間就由紅變白,銀牙一咬。立刻就道:“父王,您可不知道那個徐元有多可惡,因為要和幾斤,狐朋狗友在黃鶴樓上喝酒,把原來黃鶴樓上的遊客趕下來不說,還派惡奴把黃鶴樓給封鎖住,誰若不從就會被他們給抓到縣衙的牢獄去,還說什麼,什麼龍陽之好,斷袖之癖的,”接著就酒治不絕地把這兩天的事情一一說了個遍。

    饒是李道宗劉才在那個斷臂的魏巋然口聽說了個大概,還是被氣的三屍神暴跳,七竅內生煙。不過心裡也是暗暗慶幸,若非雪雁巧遇李元嬰,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冷聲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到處亂跑了”。

    李元嬰卻是暗樂,有了這個李雪雁在,李道宗在審理武昌縣一案,想不盡力都難。接著也趁著這個機會拋出藏在心裡已久的疑問,也就是李雪雁對他好像有著很深的怨念。

    聽到李元嬰的疑問,李雪雁神色一滯,頓時就對李元嬰怒眼相向。而李道宗也是愣了半天,將李雪雁叱退,苦笑道:“滕弟還記得像州刺史韋挺嗎?不瞞滕弟,雪雁的姐姐就是嫁給了韋挺長左千牛備身韋待價。所以當初韋挺被貶象州的時候。路經江夏,也在道宗的王府裡呆了兩日,可想而知,他對滕弟當然不會有什麼好話。雪雁想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還有大景恆,亦是如此!”李道宗心知李景恆對李元嬰有些敵意,也就順便未雨綢繆一番。免得到時候李景恆突然對李元嬰出言不遜而觸怒李元嬰。

    “又是韋挺那老匹夫!”自從把怔貶出京後。李示嬰也有好此日沒聽過活個名字了。沒憋老匹夫還沒消停,竟然跑到鄂州李道宗這裡進他的讒來了!

    “父王的意思是說韋公以前那是在我們面前搬弄是非嗎?”李雪雁輕奐道。

    李道宗微笑道:“你也與你滕叔有過幾天的接觸了,對你滕叔的瞭解難道還不如父王嗎?”

    李雪雁心裡暗道,黃鶴樓上的那首詩還算不錯,沒有墮了善詩之名。可惜沒能見到久負盛名的滕王體。只是沒想到這斤。李元嬰竟然還有一手神奇的箭法。至於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嗯,腦袋裡還裝著不少

    。

    不多時,徐元、魏巋然等也從武昌縣衙給押解了過來。原本聽說要把他們給押送到江夏去後,徐元頓時就變得神采奕奕,心道只要到了江夏,自有世為他做主,不想上了船竟然看到了兩斤。惡魔般的人物,李雪雁和郭遷,要知道他的命根的就是被他們倆給生生踩斷裡更是駭然,既然滕王李元嬰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他面前,那不就說明他父親的追截失敗了嗎?頓時兩眼一黑,就又昏了過去。

    李道宗心裡清楚,他兒李景恆和徐元關係匪淺,隱約還知道在南海的時候徐元好像還曾救過李景恆一回,不過李景恆對那件事卻一直都是諱莫如深,所以他也瞭解得不是很清楚。也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李道宗對徐元還是有些照顧的,前面提審的時候也只是審了魏巋然,不過現在嘛,由於李雪雁的緣故,看徐元等人自然是像看死人一般,冷聲道:“帶進去!”

    接著李道宗又把剛才那個將徐元等人押解到渡口的小芝麻官叫住,道“寧主簿,刑審徐斯、劉銘彰、魏巋然一案還需你的證詞。不若你現在就隨某和滕王一起去江夏吧!”這個小芝麻官正是武昌縣四巨頭如今唯一倖存的武昌縣主簿寧遠。

    寧遠一愣,遲疑道:“兩位大王,如今武昌縣令、縣承、縣尉均已歸案,若是卑官再離開武昌,那武昌縣由何人主持?”

    李元嬰笑道:“這個好辦,不如就由某的滕王友郝處俊暫代武昌縣令吧,不知江夏王兄以為如何?。

    “如此甚好!”李道宗本來是想讓還留在渡口等著他離去的那些護衛選一個校尉暫代武昌令,不過既然李元嬰點了郝處俊的名,那他也不會反對。

    ※※

    “世!”董君彥匆匆推門而入。

    看到董君彥突然闖入,李景恆頓時就面露不悅,將他懷裡的那個小侍女放了下來,拍拍她的翹臀,讓她先行離去,冷聲道:“董卿,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做敲門嗎?。

    董君彥臉上也閃過一絲怒色。強壓住心頭的火氣道:“世,大王與滕王他們已經回到江夏來了!”

    “什麼?。李景恆不禁錯愕。連忙起身道:“怎麼這麼快?李元嬰竟然沒死,那徐斯被當場格殺了沒有?。

    董君彥連忙把房門關緊,輕聲道:“世慎言!剛才渡口只傳來大王和滕王一起回來了的消息,其他尚不得知,世可要去渡口迎接大王和滕王?”

    李景恆臉色陰晴不定,不停的來回踱步,咬牙道:“去,為什麼不去!”

    “世,滕王在武昌渡口的時候見過卑官,那卑官就暫且不露面了”。董君彥施了一禮便轉身離去。

    “回來!”李景恆馬上又把董君彥給叫拜

    “世有何吩咐?”董君彥不解地問道。

    李景恆猶豫了一下,眼睛裡閃過一絲凶光,走上前在董君彥的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董君彥駭然道:“這個

    “別給某這個那個的,既然到了江夏,某就不信你沒有辦法”。李景恆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他退下。不過在董君彥心事重重地離開房間前。李景恆又在他身後陰陰地加上一句。“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害成。這個道理董卿應該懂得,若是此事被父王知曉。某要你的腦袋!”

    由於李道宗去了武昌,李景恆也難得輕鬆一天,今天從起來後就沒有怎麼梳洗過。好不容易梳洗更衣完畢,匆匆走出王府,上次在鄂州刺史衙門的時候就與鄂州別駕撞了個滿懷,而這次,又跟一斤。人撞在了一起,衣冠頓時就又凌亂了起來。竟然有人敢在江夏王府門口撞倒他。李景恆登時就要破口大罵,卻突然發現眼前這兩個人怎麼這麼眼熟。訝道:“雪雁、晏紫,你們怎麼裝著這身模樣?”

    李雪雁卻沒理會李景恆,悶悶不樂地朝門內走了進去。

    李景恆詫道:“晏紫,她這是怎麼了?”

    晏紫,也就是言志也鬱悶道:“大王正在刺史衙門裡審武昌縣那行,狗縣令的案,結果不讓小娘旁聽。把小娘趕回來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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