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唐小皇叔 作者:馬千牛 (連載中)

 
yichuan 2010-2-2 00:46: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91359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37
第一百七十章密謀
    “死有餘辜”。程處弼當日也在陳倉縣城。所以對李偽比叨,並沒有多少意外,接著抱拳道:“剛才是處弼莽撞了,請滕王殿下恕罪!”

    “不礙事,你和柴二郎多年的交情,看到柴二郎被打,如果無動於衷,那就不是你程三郎了!不過以後行事還是要三思而後行啊”。李元嬰微笑道。

    程處弼點頭道:“殿下教誨,處弼謹記在心!”

    柴令武吃驚地看著程處弼,貌似這傢伙在盧國公程知節面前都沒有這麼乖巧吧!搖搖頭遲疑道:“剛才在和阿史那結社率的衝突,某也隱約聽到他說齊王表兄已經被皇帝舅舅給賜死內侍省了,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李孝逸不屑地說道:“柴二郎不知道吧,那李佑招募刺客行刺滕王殿下不算,事情敗露後還企圖叛逃吐蕃。借兵謀朝篡位,真是丟盡了李唐皇室的臉面!”

    李治也惋惜地嘆道:“真沒想到齊皇兄竟然會如此喪心病狂!”

    柴令武微微一怔,隨即釋然。他就想即便李佑行刺滕王舅舅,被爵罷官就已經是很嚴重的處罰了,沒想到結果卻是被皇帝舅舅賜死,原來是因為如此。

    要說席這些人,最恨阿史那結社率的,除了被打成豬頭的柴令武以外,恐怕就要屬上官儀了。那個阿史那結社率自己被破相了不算。竟然還想要破他的相,上官儀心裡面越想越不忿,本來還以為能讓程處弼好好教一下那個狂妄自大的傢伙,卻沒想到最後被滕王李元嬰給阻止了下來。雖然上官儀也覺的李元嬰的顧慮很有道理,但是這口氣始終嚥不下去。於是拱手道:“雖然滕王殿下顧慮得是,但那阿史那結社率別說柴二郎,就連晉王殿下都不放在眼裡,差點就把晉王殿下給弄傷了,要是就這樣放過阿史那結社率,儀還是有些不甘心!”

    李元嬰也關切地問道:“雛奴,你才才沒有被摔傷吧?”

    李治微笑地搖搖叉道:“謝小皇叔關心,椎奴不礙事的!那個右武候薦的衛官也只是不知道雅奴的身份而已,沒看他後來那面無人色的樣!”

    不過柴令武心裡那本來已經藏起來的怒火又再次被上官儀給勾了起來。冷聲道:“晉王表弟此言差矣,沒看後來那個不知死活的衛官還敢對程三郎拔刀相向嗎?阿史那結社率,一個突厥降將而已,等過些日齊王表兄的事情在皇帝舅舅心散去後,某再去找他算賬!”

    程處弼皺眉道:“柴二郎,那再史那結社率很可能是東宮的人,你還是小心一點!”

    李元嬰也說道:“某剛才在宮裡聽張內侍說,柴二郎也是剛剛才從大理寺出來吧。要是再惹得皇兄發怒。那就不好了”。

    柴令武抱拳道:“多謝滕王舅舅提醒,令武不會莽撞行事的!其實那個阿史那結社率在皇帝舅舅眼也沒有什麼好印象,要對付他還是容易得很。令武曾經聽家父提起過。當年突利可汗還在世的時候。見阿史那結社率成天胡作非為,也曾對其多次斥過,不過也許是因為被突利可汗管教的次數多了,引起阿史那結社率的不快,那傢伙竟然上疏皇帝舅舅,誣告其兄突利可汗謀反。

    只可惜阿史那結社率一個不學無術的傢伙,編個瞎話都破綻百出,豈能騙得了皇帝舅舅。想必連阿史那思摩都是懷化郡王,阿史那結社率的侄阿史那賀邏鶻還是北平郡王,而阿史那結社率自己卻只是一斤小四品郎將,就是因為如此了。”

    “阿史那結社率曾經誣告過突利可汗謀反?。李元嬰驚訝地反問道。

    “滕王舅舅也覺得不可思議吧!”柴令武頜首道:“不過確實如此,可能是考慮到東突厥新降,所以阿史那結社率的奏疏只是留不下。並沒有治他的罪。這也算是朝的一個秘聞了,當初家父之所以知道這件事那也是因為家父當時是攻滅東突厥的副帥。”

    ※※

    上官儀、柴令武心有忿恨,而在李元嬰面前裝了半天的孫才回到家的阿史那結社率心裡的怒火就更不用說了。從幾天前被齊王李估羞辱,一鞭破了相,到今天柴令武、晉王李治、滕王李元嬰在他面前耀武揚威,這幾個人裡面,不是李世民的弟弟,就是李世民的兒、外甥,到後來,連程處弼都敢欺負到他的頭上去。想起剛才在西市的刑場上,陰;”羞辱他的那此話。心裡房間裡能砸的東西倉都炮內舊砸了

    。

    剛才在程處弼和阿史那結社率拔刀相向的時候,那群平日裡圍著阿史那結社率轉的地痞流氓基本上都作了烏獸散,不過其有兩個因為兩腿發酸,走不動路,所以留了下來。而阿史那結社率卻以為他們是忠心耿耿,心裡大喜,所以這兩個小地痞也第一次被阿史那結社率請進了內毛

    看到阿史那結社率怒火燒。其一個叫高鴻波的小地痞諂媚地說道:“將軍!剛才那陰弘智說的有道理啊,您是誰,一代天驕始畢可汗之,如果不是因為東突厥被大唐給滅了,那現在將軍在草原上,即使當不成可汗,當今特勤、護什麼的。也比在大唐當今郎將,處處受人臉色來得快活啊!”

    阿史那結社率聽罷怒氣更甚,一把就將那個小地痞給拎了起來,橫眉冷道:“怎麼,陰弘智奚落老,柴令武奚落老,現在連你小也敢奚落老嗎?”

    “不敢,不敢!”高鴻波被阿史那結社率這麼一嚇,差點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別看阿史那結社率在李元嬰他們面前如喪家之犬般,不過以他負責京師巡警的右武候郎將的身份,即便弄死他們這些小地痞也算不得什麼事情。慌忙繼續道:“將軍!小人的意思是說,將軍的族人眾多,與其在長安城受氣,還不如回到大草原裡逍遙自在,到那時將軍可就是大汗了!也許用不了幾年。就能重現當年始畢可汗的榮光了!”

    另外一個小地痞賈修全也連連點頭道:“就是,將軍與其在這裡受人臉色,還不如反出大唐,重新建起一個東突厥汗國來!”

    “東突厥汗國”可汗”阿史那結社率也停止了摔東西,拎著高鴻波的那隻手也漸漸鬆開,腦袋裡回想著少年時候見到的領利可汗,以及他哥哥突利可汗的權勢,不由吞了一下口水,只是遲疑道:“建國又如何?如今大唐兵強馬壯,當年的東突厥何等強大,卻也不是大唐的對手,更何況現在。就算老回到草原,說不定沒幾天就被重新抓回長安城來了!不成,不成!”

    高鴻波心裡猶豫了一下,還是在阿史那結社率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阿史那結社率頓時臉色大變。倒吸一口涼氣道:“你, 你,”你想讓老去刺殺聖人!”

    “將軍小聲小心隔牆有耳!”高鴻波心裡一緊,也不管什麼不敬。立刻就把阿史那結社率的嘴巴給摀住,這話要是洩露出去,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而賈修全也被高鴻波的建議給嚇住了,恐懼道:“高鴻波,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刺殺聖人,你不要命了,某還要命呢!”

    高鴻波不屑地看了賈修全一眼。冷聲道:“某雖然混跡幣井,但也聽人說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漢朝的大將軍樊哈早年還是以屠狗為業,只要我們輔佐將軍完成大業,那我們不也就成了樊除那般的人物,榮華富貴不說,還能青史留名!再說,將軍乃是右武候郎將,只要將軍能夠召集儘可能多的當年舊部,混入右武候府,要想出其不意地刺殺聖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要聖人一死,太想登基。其他諸王恐怕也不會答應,到時候大唐哪裡還管得到已經回到大草原上的將軍。就算最後大唐平定了內亂,要想重新對付將軍恐怕也要幾年的時間,到時候將軍已經經過了幾年的生息,再加上天時地利。對大唐應該也有一戰之力了!”

    阿史那結社率眼睛大亮,拍手叫好。不由讚道:“高鴻波,沒想到你小在老身邊這些年不顯山不露水的,還有如此聰明的腦袋瓜。不錯,不錯!若是日後老建起了汗國,你就是老的左賢王!”

    “謝可汗恩典!”高鴻波連忙跪下道。

    不過賈修全在一旁卻還是驚恐不安。遲疑道:“將軍小人還是覺的是不是太衝動了!”

    阿史那結社率立玄就沉下臉來,怒道:“以後沒人的時候就叫某可汗”。

    看到賈修全也向高鴻波那樣對他行了個突厥的跪有,口呼可汗,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接著又面有難色地對高鴻波說道:“只是老雖然是始畢可汗之,但老的那些族人卻大多都是聽老那個該死的侄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37
第一百七十一章魑魅魍魎
    加 尚鴻波聞言詫道:“可汗乃是始畢可汗之,雖然如今覽八舊。北平郡王阿史那賀邏鶻的地位要比可汗高得多,但他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而已,難道在可汗族人裡的威望還要勝過可汗?”

    阿史那結社率眼閃過一絲忿恨。輕蔑地說道:“那小崽能有什麼本事,不過族人大多都還對阿史那什缽毖唸唸不忘罷了!哼,當年如果不是阿史那什缽芯那頭白眼狼拋棄了祖先的榮耀,率先降唐,堂堂東突厥汗國怎麼可能就那麼土崩瓦解了!”

    “阿史那什缽芯?”聽到這個陌生的名字賈修全不由狐疑道。

    高鴻波輕聲解釋道:“阿史那什缽茁就是可汗之兄突利可汗的本名!”接著摸了摸下巴,沉聲道:“沒想到突利可汗死去多年,在可汗族裡還有如此大的影響力!既然如此,那可汗何不也把阿史那賀邏鶻給拉攏過來呢?”

    “拉攏賀邏鶻?高鴻波,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阿史那結社率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冷聲道:“你是想讓老把可汗之個拱手相讓嗎?”

    高鴻波陰馱一笑,腆著臉道:“可汗誤會小人了,可汗您想,阿史那賀邏鶻不過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就算可汗許諾擁立他為可汗,等真正回到草原之後,難道他還能逃得過可汗的手掌心嗎?嘿嘿,可汗豈不聞當年高祖大武皇帝初進長安城時曾擁立隋爍帝之孫代王楊俏為帝!而且,把阿史那賀邏鶻頂在前面。即使行刺失敗,就把一切罪責全都推到阿史那賀邏鶻的頭上去,北平郡王謀反,與可汗何幹!”

    “不錯,不錯!那些族人既然對阿史那什缽臣一直唸唸不忘,那老就擁立賀邏鶻為可汗又何妨!高卿真乃吾之房也!”想要興奮處。阿史那結社率也不禁開懷大笑起來。

    不過賈修全卻在旁邊潑了一盆冷水。遲疑道:“可汗,阿史那賀邏鶻從小就在大唐長大,而且身上還有著北平郡王的爵位,即使可汗以可汗之位作為誘餌,恐怕也不一定能讓他反叛大唐。若是他不念叔侄之誼。將此事被他給洩露出去,那我們的身家性命可就難保了,所以小人以為這件事情可汗最好還是慎之又慎!”

    阿史那結社率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不由怒叱道:“這也不成,那又不行,那你們說老現在該怎麼辦?”

    高鴻波搖搖頭道:“雖然修全的話有幾分道理,不過可汗不必擔憂小人有一計,能讓阿史那賀邏鶻立丐就與可汗同仇敵愾,恐怕到時候即使可汗不說,阿史那賀邏鶻也要將聖人除之而後快了!”

    “那就快點給老吐出來,老可沒有你們唐人那麼好的耐性!”阿史那結社率寒著臉說道。

    小人該死,請可汗恕罪!”高鴻波也見慣了阿史那結社率的喜怒無常,連忙跪下道:“可汗,難道您不覺得昔日突利可汗的死有些蹊蹺嗎?”

    “蹊蹺?”阿史那結社率愣了愣。狐疑道:“高卿,你是說阿史那什缽芯的死並不是那麼簡單?”

    高鴻波擺出一副運籌帷幄的表情,微笑道:“可汗,您是阿史那賀邏鶻之叔,突利可汗到底是怎麼死的。那還不是決定在您的口嗎?呵呵。可汗認為阿史那賀邏鶻聽到後還會無動於衷嗎?”

    阿史那結社率頓時想起了那件讓他至今有時候晚上還會做惡夢的往事。輕輕地點了點頭,捋鬚笑道:“高卿之策果然妙哉!”

    “不過可汗,此事宜早不宜晚,若是等阿史那賀邏鶻再長大些,有那些族人的擁護,到時候恐怕可汗要想再控制他就有些困難了!”高鴻波再次建言道。

    阿史那結社率收起笑容,正色道:“高卿所言甚是,某這就去賀邏鶻的府第走一趟!哼,李元嬰、李治、柴令武,當年阿史那咄芯能讓李世民接受渭水之恥,他日老阿史那結社率也能讓你們全都跪伏在老面前磕頭求饒!”

    ※※

    “大王,阿史那將軍來訪!”正在後院小校場上練習騎射的阿史那賀邏鶻突然聽到家幢前來通報,便從馬上跳了下來,接過侍女遞過來聯汗巾擦了擦,皺眉道:“阿史那將軍,哪個阿史那將軍?”

    家憧連忙回道:“稟大王,就是右武候郎將阿史那結社率!”

    “是他!”阿史那賀邏鶻不由一愣。他對這個自降身份,成天混跡在雞鳴狗盜之輩間的親叔叔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奇道:“這可真是稀客啊,他今天怎麼突然想起到某這裡來了,聽說他前幾日被齊王佑的人給抽了一鞭,還讓阿史那思摩到天可汗那邊去告狀,真是丟盡了我們阿史那家族的臉面,這才幾天,那傷應該還沒有好利索吧,就又出來丟人現眼了!”

    “這個僕就不知道了,不過阿史那將軍的臉上確實有一道清晰的疤痕!”

    阿史那賀邏鶻擺擺手道:“算了。你把他帶到校場裡來吧!”接著又重新躍上馬鞍。

    那家幢領命轉身離去,沒過多久。就把阿史那結社率給帶到小校場來。大聲道:“大王,阿史那將軍已經到了!”

    聽到那個家憧稱呼阿史那賀邏鶻為“大王”阿史那結社率的心裡面又不平衡了,不就是因為是阿史那什缽毖那個白眼狼的兒嗎?輕輕地呼了一口氣,阿史那結社率將心裡的嫉妒深深藏起,堆起一臉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微笑道:“幾個月不見,賀邏鶻的騎射之術更加精湛了,別說叔父,就是你父汗當年你這麼大的時候,恐怕也沒有如此精湛的箭術吧!真不愧為我們阿史那家族的孫!”

    阿史那賀邏鶻拍馬跑了過來。聽到阿史那結社率的恭維,心裡面更是鄙夷,就憑你也配跟某父汗相提並論?到了阿史那結社率的面前後,並沒有下馬,居高臨下地拱手道:“叔父過獎了,賀邏鶻豈敢與叔父。與父汗比肩!”嘴上雖然是這麼說。但是表情卻沒有半點謙恭。

    阿史那結社率臉皮不由一抽。這小崽見到他這個叔叔竟敢不下馬!不過想起剛才謀劃的大事,只好按捺住心的怒火,這些帳以後再算,仰著頭諂笑道:“賀邏鶻過謙了,只可惜你現在只能在這個小校場上練習騎射,若是他日能回到大草原去,叔父相信賀邏鶻的騎射之術肯定會一日千里的!”

    “大草原?”阿史那賀邏鶻微微一怔,看著北方有些嚮往地說道:“當年侄兒隨父汗歸唐,年紀尚幼。這大草原是什麼樣侄兒也都已經忘記了!”

    “ 才吏那結社率古刻就板起臉用斥道!“身為阿史那家族僥月川,豈能忘記了我們的大草原!”

    阿史那賀邏鶻又是一愣,這都哪跟哪啊?心裡面也感覺今天他這斤小不學無術的叔叔好像有些奇怪。目光落在阿史那結社率臉上那條觸目驚心的傷痕上,心說難道是前幾天被齊王佑的人給一鞭打傻了?狐疑道:“叔父今天突然造訪侄兒這裡,應該不只是來看望侄兒的吧?”

    阿史那結社率也知道這小校場上人多嘴雜的,刺殺李世民這種事情可不能存這裡商量,裝作一副不好意思的樣說道:“這個,”叔父今天來找賀邏鶻,確實是有事相求。不過”不過 ”

    阿史那賀邏鶻見阿史那結社率支支吾吾的,還以為他有什麼難言之隱。難道是想向他借錢?搖搖頭跳下馬來,將韁繩拋給旁邊一個家憧,和煦地說道:“在侄兒這裡,叔父還有什麼事情不能講的!要不叔父就隨侄兒去書房吧!”然後讓家幢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打擾。

    阿史那結社率等的就是這個。跟賀邏鶻一起走進書房後,他立馬就把房門關得緊緊的,然後把賀邏鶻給拉到書房的最裡間。

    阿史那賀邏鶻不由皺眉道:“叔父,何事如此小心謹慎?”

    阿夾那結社率這時也恢復了從容,淡淡一笑,壓低嗓說道:“賀邏鶻,剛才在校場上叔父的話只是說了一半,我們阿史那家族乃是突厥王族,雖然你在大唐也被冊封為北平郡王,但是離了大草原,我們就是那無根的飄萍,只能隨波逐流,毫無反抗之力!”

    “叔父這話是什麼意思?”阿史那賀邏鶻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冷聲道:“難道叔父還想謀反不成!”

    阿史那結社率回想著剛才在家裡高鴻波教給他的那些話,也不著急。微笑道:“難道賀邏鶻就不想回到大草原,我們的故鄉去嗎?還是長安城的繁華讓你樂不思蜀了!”

    阿史那賀邏鶻的目光再次落在阿史那結社率臉上的那道傷疤上,心裡頓時就有了一絲明悟,他這叔父入唐也有多年了,怎麼今天突然生起想要謀反的念頭,恐怕癥結就在他臉上的這道傷疤上吧。嘆息道:“叔父,侄兒也知道前幾天齊王佑讓叔父受委屈了,但是天可汗不是已經讓李大亮和阿史那忠他們去追輯齊王裙了嗎?想來天可汗應該會為叔父做主的!”

    阿史那結社率不由摸了摸臉上的傷痕,裝作不屑地說道:“賀邏鶻難道以為叔父是因為這道疤痕才鼓動你反出大唐的嗎?”

    “難道不是嗎?侄兒若是厭倦了長安,耍回到大草原去,只需上疏給天可汗就行了,又何必要謀反,當年天可汗也曾准許父汗他遣率部落還蕃!”阿史那賀邏鶻反問道。心裡也在琢磨著該怎麼打消阿史那結社率心裡面的反意,畢竟阿史那結社率是他的親叔叔,如果阿史那結社率真的自不量力地謀反,勢必也會牽連到他。

    阿史那結社率嘲諷道:“賀邏鶻還不知道吧,齊王砧已經被李世民給賜死內侍省了,叔父又何必為了一個死人而謀反,叔父之所以這麼做。完全是為了你啊!沒錯,當年東突厥新降,李世民確實曾經准許兄長遣率部落還蕃,可是沒有多久兄長就被李世民給詔令入朝,而且網剛到了並州,就不明不白地病逝了!”

    “什麼叫不明不白?”阿史那賀邏鶻立刻就站起來,一臉驚駭地問道。

    阿史那結社率冷笑道:“當年兄長被李世民詔令入朝,行到並州的時候水土不服而停了下來,李世民卻假惺惺地從長安派來一個御醫為兄長診治,結果那個御醫一到,兄長就病逝了,難道賀邏鶻不覺得這裡面很蹊蹺嗎?”

    阿史那賀邏鶻呆了一呆,喃喃道:“這些事情侄兒怎麼從來都沒有聽人說起過?”

    阿史那結社率對賀邏鶻現在的反應當然是滿意得很,搖搖頭道:“其實當年叔父以及其他族人也都沒有懷疑什麼,否則這件事情叔父也不會直到今天才對你說出來。可是就在昨天,叔父從一斤小當年供職書省的小吏口得知,就在兄長被李世民詔令入朝前,李世民曾經收到過一份彈劾兄長謀反的奏疏。聽說了這個消息後,叔父一下就想起了八年前的事情,結合二者,這才的出一個驚駭的結論,當初你父汗恐怕不是死於水土不服,而是李世民的謀害!”

    其實這話阿史那結社率說的就有些真真假假了,彈劾突利可汗謀反的奏疏當然有,而且寫這份奏疏的人就是他自己,不過那個書省的小吏。就是他瞎編的了。阿史那結社率也不怕阿史那賀邏鶻的調查,書省僅書舍人下面的小吏就有令史二十五人、書令史五十人、傳制十人、亭長十八人、修補敕匠五十人,阿史那賀邏鶻要想調查也沒有這麼大的能耐。

    至於突利可汗到底是怎麼死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其實當年也有人懷疑過,畢竟突利可汗本是東突厥小可汗,身份並不一般,而且死的時候年僅二十歲,不過東突厥早就灰飛煙滅了,就算有人心裡懷疑,也不敢在明面上有所質疑,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就漸漸被人忘卻了。

    “這,,這,”突利可汗死後。阿史那賀邏鶻繼承北平郡王的爵位被安頓在長安城的時候也才剛網懂事,這麼多年來早已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地地道道的大唐民,一朝卻聽到其實他父親就是死在大唐皇帝的手,彷彿心的信仰一下就崩塌了一樣,雙目無神地坐在地上。

    阿史那結社率心裡暗笑,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悲慼的模樣,哀嘆道:“賀邏鶻,現在你該知道為什麼叔父要勸你反出大唐了吧,只有我們到了大草原上,你父汗的血海深仇才能得報!”

    “耳是,可是”

    “還可是什麼!”阿史那結社率粗暴地打斷了阿史那賀邏鶻的說話,冷聲道:“現在你都已經知道了你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還猶豫什麼?身為阿史那家族的孫,如此優柔寡斷豈能成得了大事!莫非你這個不肖孫還捨不得頭上這個“北平郡王,的爵位?”

    “不是”阿史那賀邏鶻正要反駁又馬上被阿史那結社率給打斷了。不過這回聲音卻緩和了一些:“到了大草原上,你就是堂堂的東突厥可汗,難道我們東突厥的可汗還在乎李世民冊封的什麼北平郡王嗎?哼。當年李淵在晉陽起兵,如果不是劉靜遊說你祖父始畢可汗,讓我們東突厥支持話。恐怕李淵連黃河都討不去只要你能恢復當年始“的榮光。那我們也照樣可以冊封李世民為南平郡王!不,要把李世民抓回牙帳去,像當年他抓了阿史那咄芯那樣。讓李世民給我們叔侄獻舞!”

    阿史那賀邏鶻被一番搶白後苦笑道:“叔父,剛剛聽到叔父說起父汗之死可能與天可汗有關後,侄兒確實也是怒火填膺,但是冷靜下來想想。侄兒除了父仇以外,還需要為族人們著想,如果我們反出大唐,即使能夠過了李世績那一關,回到大草原,到時候如何應對大唐,應對天可汗的怒火,難道叔父要讓這些族人們白白送死嗎?當年東突厥號稱控弦百萬,投鞭斷流,尚且不是大唐的對手,更何況是現在!而且叔父也莫忘記了,在漠北還有薛延陀、回訖等鐵勒十部虎視眈眈!”

    “薛延陀、姓鐵勒”剛才在自己家裡的時候,阿史那結社率確實沒有考慮到這幾大勢力的存在。自從東突厥汗國滅亡之後,薛延陀已經成為漠北草原上的新主人了。不過想起少年時薛延陀部首領乙失夷男在他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樣,隨即不屑道:“鐵勒十部並不足為慮!”

    “那大唐呢?叔父入唐多年。也當了這麼多年的郎好了,不會也認為大唐亦不足為慮吧?”阿史那賀邏鶻心裡也不認為薛延陀、回訖等鐵勒十都有多強,不過是山無老虎。猴當大王罷了,但是對大唐。卻是深深地恐懼。

    阿史那結社率微笑道:“這個賀邏鶻放心好了,如無萬全之策,叔父只會把你父汗的秘密爛在心,怎會讓你和族人們白白犧牲呢?”

    “攙?”阿史那賀邏鶻狐疑道:“叔父有萬全之策?”

    阿史那結社率看到阿史那賀邏鶻那不相信的眼神也不動怒,緩緩道:“不錯,賀邏鶻,雖然當年你年紀尚幼,不過這些年來你也應該聽說過當年我們強極一時的東突厥汗國是怎麼頃刻間分崩離析的吧?”

    阿史那賀邏鶻聞言一愣,長嘆道:“禍起蕭牆,雖然有天災、鐵勒十部反叛以及大唐的強大實力等諸多因素存在,但是若非當初阿史那社爾堂叔率眾西走,而父汗又與領利可汗互相爭鬥,使得國力耗盡的話。東突屁汗國即使最終還是覆滅也不會像當年那麼的容易!”說到這裡。阿史那賀邏鶻狐疑道:“叔父是也想挑起大唐的內亂?不過有天可汗在,談何容易!”

    阿史那結社率冷笑道:“賀邏鶻說的不錯,只要李世民一天在世,大唐就不會亂,但是如果李世民死了呢?嘿嘿,太李承乾一直對右武候府垂涎三尺,想要將阿史那思摩收為己用,不過阿史那思摩豈是傻瓜。一個突厥降將,怎敢牽扯進奪嫡的漩渦。但是李承乾和阿史那思摩比較親近卻是朝野上下所共知的,本來李世民一死,得利最大的就是太李承乾,所以他的嫌疑也是最大。當年函穀道李世民被刺殺回來後立馬就把杜正倫給貶到嶺南去就是這個道理。

    而叔父是右武候郎將,又和阿史那思摩一樣同為突厥人,如此一來。朝野上下肯定會懷疑是李承乾授意阿史那思摩,而阿史那思摩又授意叔父行刺李世民!”

    阿史那賀邏鶻彷彿剛剛認識他這個叔父般看著阿史那結社率,驚嘆道:“叔父母算計,如此一來,太確實是百口莫辯了!到時候諸王。不要說對皇位早就蠢蠢欲動的魏王泰,恐怕天可汗那些分佈在各地的皇們都會對太口誅筆伐,甚至出兵除逆!”

    阿史那結社率一臉興奮地接聲道:“不錯,如此一來,大唐自然也就無暇北顧了,至於薛延陀、回訖,當年竟敢吃裡爬外,那也讓他們嘗嘗反叛我們阿史那家族所要付出的代價!”

    “不過叔父此策雖好,但是要想刺殺天可汗恐怕不大容易吧?雖然阿史那忠宿衛禁,不過他對天可汗可是忠心耿耿,還娶了定襄縣主為妻。讓他刺殺天可汗根本就不可能!”阿史那賀邏鶻雖然被阿史那結社率說得有些意動,但是還是覺得刺殺李世民難度太大!

    阿史那結社率捋著胡毫不在意地說道:“這個賀邏鶻就不用擔心了。叔父現在還是右武候郎將。李世民肯定想不到我們想要殺他,所以對我們也不會多加防範,機會總是會有的!不過賀邏鶻剛才這話也提醒叔父了,不錯,雖然那阿史那忠娶了個定襄縣主,就成了李世民的走狗,連名字都改成了“忠”我呸。渾然忘記他的祖宗是誰了,但是他也不可能知道我們竟然想要刺殺李世民,也許到是可以利用利用這斤。吃裡爬外的傢伙!”

    雖然阿史那結社率對阿史那忠嗤之以鼻,不過心裡面卻嫉妒得要死。他的血脈還不如自己高貴呢。憑什麼他入唐後當了左屯衛將軍,還娶了定襄縣主,而自己連兄長謀反都揭發了,結果這麼多年來卻只是一個郎將。

    阿史那結社率接著說道:“賀邏鶻,雖然叔父手也有些人,但是你也知道,他們並不堪大用,而右武候府裡的那些手下,基本上都是唐人。自然不會跟我們一條心,所以這召集舊部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不過一定要小心謹慎,此事關系到我們的身家性命,呃,還有你父汗的血海深仇能不能愕報,所以必須要挑選其最忠心耿耿的族人,切不可洩露了消息!”

    “叔父放心,其厲害侄兒當然曉得!“阿史那賀邏鶻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抱拳說道。

    “這就好!”阿史那結社率更是心花怒放,心裡暗道,等到了草原上。先讓你當幾個月的可汗,你就可以再次見到你父汗了!不對,不對。那還不如行刺那一天就讓他失手被擒算了,如此一來再掌握那些族人就名正言順多了,還不用讓人懷疑。想到興奮處不由笑出聲來,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妥,於是便起身拱手道:“賀邏鶻,時辰也不早了,那叔父就先告辭了!”

    “叔父稍等!”阿史那賀邏鶻遲疑道:“叔父,我們部落的族人已經入唐多年,那種到現在依舊對父汗忠心不二的族人也不多了,而且此事幹係重大,侄兒對他們也不敢太過信任,算來算去估計最多只有三十多人能夠絕對信任,就這麼點人要想刺殺天可汗恐怕不太容易吧!”

    “三十多人嗎?”阿史那結社率蹙眉道:“叔父的手裡也還有十幾個人,雖然膽小如鼠,但信任這方面卻不用擔心,加在一起四十多個人。刺殺李世民確尖有些捉襟見肘!”見阿史鶻有些欲言又止,阿史那結社率眉頭一挑,冷聲道兒鶻。事到臨頭,莫非你想退縮不成?難道你父汗的仇你就不想報了嗎?。

    阿史那賀邏鶻苦笑道:“叔父誤會侄兒了!”心裡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侄兒是在考慮,我們是不是可以去尋求阿史那社爾堂叔的幫助呢?雖然當年阿史那社爾堂叔率眾遠走西域,但是堂叔在西突厥立住腳跟後,就曾經說過,“首為背叛破我國者,延陀之罪也。今我據有西方,大得兵馬,不平延陀而取安樂,是忘先可汗,為不孝也。若天令不捷,死亦無恨。說明阿史那社爾堂叔還是沒有忘記我們的。堂叔部落裡的族人入唐並沒有多久,如果能夠請動堂叔相助,我們也許能夠事半功倍。其實什麼東突厥可汗之位,侄兒並不稀罕,只要能夠報了父汗的血仇,侄兒願將汗位讓與阿史那社爾堂叔!”

    “阿史那社爾 ”阿史那結社率臉色頓時就垮了下來,比起阿史那忠,顯然他的堂兄阿史那社爾更讓人嫉妒。他貞觀四隻隨突利可汗入唐,至今不過一個四品郎將,而阿史那社爾呢,直到貞觀十年才入朝,結果就馬上被授予左驍衛大將軍不說,還娶了衡陽長公主,典衛屯兵。連忙阻止道:“賀邏鶻不可。那個阿史那社爾如今已經成了李世民的妹夫了,難道你還以為他會為了我們刺殺李世民嗎?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們把計畫洩露給他。恐怕我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去李世民那裡告狀去了!”笑話,如果東突厥的汗位被阿史那社爾給拿去了。他還如何拿回來!他可不想辛苦了半天,最後卻為別人做了嫁衣裳。

    “堂叔應該不至於如此吧?”阿史那賀邏鶻有些不相信地說道,自從阿史那社爾入朝後,他跟社爾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阿史那結社率冷笑道:“賀邏鶻不要忘記了,阿史那社爾雖然是你的堂叔,但也是李世民的妹夫,還是小心謹慎些好。四十幾個人就四十幾個人吧,我們可不是當年函穀道那些刺客要靠人多取勝,我們只要出其不意,別說四十幾個,就算你我兩人要想刺殺李世民那行。目空一切的傢伙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逃脫起來不太容易罷了!”

    “叔,,叔父!您是說您要讓那些忠心耿耿的族人掩護我們逃走嗎?”阿史那賀邏鶻結結巴巴地問道。

    阿夾那結社率冷聲叱道:“如此婦人之仁,如何成就大事,這叫李代桃僵,忠心耿耿的族人,哼,只要回到大草原,要多少忠心耿耿的族人就有多少!”心裡冷笑,是掩護我逃走,而不是掩護我們逃走。

    阿史那賀邏鶻雖然心裡還有些不忍,不過看到阿史那結社率發怒,也不敢再說什麼。

    阿史那結社率頜首道:“這就對了,切記,能不能為你父汗報仇就在此一舉了,萬不可走漏了風聳,阿史那社爾那邊你也想都不要想,只要一有機會,叔父就會馬上通知於你”。

    “叔父放心吧!”想到其父汗的血仇,阿史那賀邏鶻咬咬牙說道。

    ※※

    東宮,麗正殿,聽到派往兩儀殿的賀蘭楚石傳回來李佑被賜死內侍省,廢為庶人的消息後,李承乾也呆愕了好久,不禁後脊發涼。齊王李佑,他同父不同母的五弟,就這麼死了?還是死在自己父皇的手,”

    “殿下,您怎麼了?”杜荷、趙節看到李承乾神情有異,連忙關切地 問道。

    “沒事,沒事!”李承乾輕聲嘆道:“前幾天聽說李砧因為招募韋客行刺李元嬰敗露而潛逃,某還曾經嘲笑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李佑能逃到哪裡去,還不如找父皇去認罪。畢竟李佑是父皇的親生兒,李道宗的兒李景恆罪惡活天,不也只是被父皇廢於家而已,父皇對李佑的處罰就算再嚴重,還能大得過這個?卻沒想到父皇竟然說殺就殺了”

    杜荷微笑道:“殿下不必傷感,剛才賀蘭楚石不是也說了嗎?李佑企圖勾結吐蕃謀朝篡位,如此行徑聖人豈能容忍!”

    李承乾臉色有些發白,再嘆一聲說道:“現在想想當年父皇在函穀道遇刺那件事,現在想想如果不是父皇明察秋毫,恐怕某早就先李佑一步而走了”。

    趙節也說道:“是啊,當初聖人遇刺,幾乎朝野上下都把目光放到我們東宮來,還連累杜侍郎被貶嶺南,到現在還沒有回朝。也不知那劉仇躲什麼地方去了,如果不把他給揪出來,還殿下清白的話,聖人心的那根刺還是不會消除的,畢竟當日那個函谷折衝就是從我們東宮去的”。

    杜荷遲疑道:“劉仇能從英國公眼皮底下溜走,要想將其揪出來。何其難也,幸虧聖人對太殿下還有幾分信任!不過依杜荷看,也許這個劉仇跟朝也有聯繫,否則一個來歷不明的人豈能一路直升到函谷折衝府果毅都尉的位置呢?”

    李承乾有些錯愕,狐疑道:“杜卿莫非是說李泰那豎?”

    趙節輕輕地搖頭道:“應該不會。趙節曾經向李大亮、阿史那忠他們瞭解過,當時那群刺客可是一定要置聖人於死地,若是李泰,如果讓那群刺客礙手,那不就便宜殿下了嗎?”

    杜荷苦笑道:“劉仇的事情還是讓聖人去操心吧,反正我們東宮是清者自清,只可惜我們好不容易才讓魏相公建言將杜侍郎從交州都督遷到廣州都督,結果沒想到竟然出了那檔事情,讓杜侍郎又給貶到交州去了,唉,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把杜侍郎重新召回來。自從魏相公辭去門下侍後,我們在朝的力量也小了很多,而且現在侯相公也率兵出征吐蕃去了!”說罷看了趙節一眼。

    趙節無奈地說道:“杜兄何必看節。家父是怎樣的性格杜兄難道不知道嗎?要想讓他像侯相公那樣支持太殿下,難如登天啊!”

    李承乾這時臉色也紅潤了不少。令聲道:“朝某並不在意,雖然某不佔什麼優勢,但因為當年杜卿之計,李泰比某更加弱勢。某唯一擔心的是李泰身兼左武候大將軍一職。這幾年來某一直在籠絡阿史那思摩,不過那老傢伙雖然平常和某也親近得很,但是卻絕不插手某和李泰之間的爭鬥。前些日那個得罪了李泰的蘇烈被轉到右武候府,某還想試著拉攏他,卻沒想到這老傢伙比阿史那思摩更不識抬舉!早知道李游會被父皇處死,前幾天某就去父皇那裡為那個阿史那結社率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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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人事變動
    啦荷聞言怔,心有餘悸地說道!“幸號殿下當日沒有心 阿吏那結社率請旨,否則殿下危矣!”

    “呃?杜卿此話怎講?”李承乾有些錯愕地問道。

    杜荷苦笑道:“殿下和李佑畢竟是同胞兄弟,殿下若為阿史那結社率而向聖人請旨,殿下以為聖人會如何看待殿下呢?”

    李承乾頜首道:“這倒也是!”

    杜荷繼續說道:“而且阿史那結社率這個人的名聲杜荷也曾經聽說過。此人成天與雞鳴狗盜之輩為伍。並不堪大用,殿下若將其引為心腹。恐怕會壞了殿下的大事!”

    趙節也道:“杜兄說的沒錯。阿史那結社率確實不是個東西,前幾玉被李站打了估計也是咎由自取!”

    李承乾有些無奈地說道:“阿史那結社率為人如何,某豈會不知,當年就曾誣告其兄突利可汗謀反。所以某明知這種人只要施其小恩小惠。就能把他收為己用,卻一直沒有拉攏於他。本以為蘇烈因為得罪了李泰被轉入右武候府,某幫蘇烈在阿史那思摩面前說上幾句話,讓阿史那思摩在右武候府不會針對蘇烈,不想蘇烈竟如此不識時務!看來在右武候府能夠收為己用的恐怕也就只有阿史那結社率了!”

    杜荷遲疑道:“殿下應該知道蘇烈是衛國公李靖的弟,當年侯相公曾經上疏聖人稱衛國公謀反,使的衛國公從此閉門謝客,而侯相公又是殿下之股腦,所以殿下要想收伏蘇烈,只怕是不可能了!”

    “殿下,有聖旨到了!”賀蘭楚石突然從殿外走進來說道。

    “聖旨?”李承乾連忙站起來。用詢問的眼神看向杜荷和趙節,不過他們倆也都是一臉迷惑。

    不過李承乾的迷惑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他就聽到從殿外傳來一陣沙啞的笑聲。張阿難快步走進麗正殿!抱拳道:“張阿難參見太殿下!”

    “張內侍快快免禮!”對於張阿難這種李世民身邊的人,李承乾還是很給面的。

    張阿難滿臉堆笑地說道:“老奴心想現在這時辰趙洗馬和杜舍人應該在東宮,果不其然啊!老奴先恭喜趙洗馬和杜舍人了!”

    趙節和杜荷互視一眼,均能從對方眼看到迷茫的眼神,杜荷朝張阿難拱了拱手,狐疑道:“張內侍這是何意?杜荷何喜之有啊?”

    張阿難小心翼翼地將手的詔書呈給李承乾,諂笑道:“尚乘局直長陰弘智慫恿庶人佑陰結吐蕃,企圖謀朝篡位,現以被斬於西市,杜舍人應該也聽說了吧!而尚乘奉御坐陰弘智被罷官,故大家敕旨遷授太舍人杜荷為尚乘奉御,呃,現在老奴應該稱杜舍人為杜奉御了!”

    “尚乘奉御?”杜荷眉頭一皺,接著問道:“那趙節之喜又是?”

    這時候李承乾也看完了手的詔書,語氣有些怪異地說道:“太司經局洗馬趙節出為洋州刺史,即刻赴任!”

    “洋州刺史?”雖然品秩一下提高了不少,不過顯然趙節並沒有想像的那麼高興。

    張阿難心知李承乾他們接下來肯定要討論這兩個任命背後的含義,他自然不便再留在麗正殿,說實話他剛才在看到詔書後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於是便告辭而去。

    李承乾也不挽留,見張阿難退出麗正殿後,讓賀蘭楚石接著在外邊守衛,然後迫不及待地問道:“杜卿。趙卿,你們說父皇這是什麼意思?如果說杜卿遷為尚乘奉御是因為陰弘智一案事發突然,可是趙卿外放洋州刺史怎麼一點預兆都沒有。

    趙卿,你在家的時候,有聽到楊相公說起這事嗎?”不過看到趙節的表情,李承乾就知道趙節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

    杜荷慢慢地踱了幾步,抬頭遲疑道:“殿下,前幾天聖人將柴令武收監,雖然前面聽賀蘭楚石說他已經被放出來了,不過杜荷以為聖人此舉應該是在敲打李泰,讓李泰以李佑為戒。而今天這道詔書應該就是輪到殿下了,雖然對於荷和趙節來說,尚乘奉御和洋州刺史都有所陞遷,但是趙節外放洋州,而荷出任尚乘奉御後,要想再像以前那樣時時來東宮也不可能了!”

    見李承乾氣怒難平的樣,杜荷接著微笑道:“其實殿下也不必動怒。雖然趙節被外放出京,但品秩卻升為正四品上,他日回到京師,位列樞也不是不可能的。而荷雖然去了尚乘局,但畢竟還在京師,殿下召見荷也非難事,就是沒有以前方便罷了!”

    ※※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李元嬰就從蕭鑰口得知了趙節和杜荷,一斤小外放洋州刺史,一個遷為尚乘奉御,除此以外,蕭鑰還報告說與此同時。李世民又很突然地選定了李治的晉王府屬官,其晉王府長史由現在還在河南道沒有回京的御史大夫馬周兼任,而隨他一起回京的監察御史李義府除晉王府學,上官儀則遷任晉王友。

    聽完蕭鑰的報告,李元嬰心裡一琢磨,也明白過來了李世民這幾項任命背後的含義。將趙節和杜荷這兩個李承乾的絕對心腹調離東宮,恐怕是李世民擔心李佑的事情再次發生;而突然選定晉王府屬官,並且晉王府長史還是由御史大夫馬周兼任。應該是李世民借此提醒李承乾和李泰兩個安分守己一些,他們的弟弟晉王李治也已經長大了。

    緊接著昨天一直不見蹤影的李義府也到了滕王府拜訪,畢竟他現在已經是晉王府學了,等魯寧一案完結後,李義府自然不可能再跟李元嬰和閻立本下江南,當然要前來告辭。李元嬰這才知道之所以昨天一直不見李義府,那是因為這幾天他擔心粱猛彪等那幾個刺客會被人滅口,而一直守在大理寺的大牢裡。

    接下來幾天,隨著閻立本和阿史那忠從齊州回來,有劉仁軌的證詞,再加上魯寧也沒有打算狡辯什麼,三司會審很快結束,本來劉德威、閻立本和劉泊等人是要判其斬刑的,不過李世民念其昔日有功,改判魯寧絞刑。而劉仁軌因為在陳倉為官公正嚴明,遷為監察御史,補了李義府的缺,並監臨黜涉江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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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議長孫
    小皇叔。您就幫維奴去父皇那說道說道吧!”功夫不盾口一人。李治不出意外地通過了弘館的歲末考核,馬上就到滕王府來請李元嬰出山去幫他說服李世民,讓李世民同意他隨李元嬰一起下江南。

    “這斤, ”李元嬰有些無奈地說道:“南邊山獠叛亂頻繁,前幾天小皇叔剛剛聽盧承慶說,壁州的山獠又反了,所以依小皇叔看,你父皇是不會答應的!”

    叔,您就幫維奴去試試吧,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成呢?”李治嘟著嘴鬱悶道。

    李孝逸也在一旁幫忙說道:“雉奴說的也是,二十二郎,你就幫雅奴去說道說道吧,反正也沒有什麼損失!”

    “好吧!但是能不能成事,那小皇叔就不敢保證了!”回京這幾斤小月裡,李元嬰也甚少進宮,畢竟剛剛讓李世民殺了李佑,還是不要去他那邊礙眼了。不過元日之期已過,李元嬰馬上也要動身再次離京了,那還是得進宮跟李世民告別一聲,而且還要從他那裡請一道釋放當初被俘虜的巫州蠻的聖旨來,畢竟當初在辰州的時候已經答應了那行。蠻酋田煥璋。如累能夠用那幾千人換來辰州、巫州的五溪蠻幾個年的安定,這買賣還是挺划算的。那就順便幫李治提上一提吧。

    李治頓時喜笑顏開,拍手道:“維奴就知道小小皇叔對雉奴最好了!”

    李元嬰笑而不答,轉而對李孝逸促狹道:“孝逸從兄,你也應該從弘館業成了吧,維奴是打算隨元嬰下江南,不知孝逸從兄又是如何打算呀?吐蕃蛛螃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如今侯相公已經得勝回朝了,要不要元嬰為孝逸從兄去侯相公那裡提一提啊?”

    接著又一邊思量一邊說道:“孝逸從兄的爵位是開國郡公,也就是正品下的門資出身,呃,揚州江都縣應該是上縣吧,縣令從品上。要不孝逸從兄就以承議郎,行江都縣令好了,也不算屈就!”

    “二十二郎就不要取笑某了,家兄日前來信,讓某補千牛備身!”李孝逸也不和李元嬰再扯這些事情,馬上就轉移了話題,對李治問道:“雉奴,前些日你不是跟長孫司空提了停罷世封刺史的事情嗎?現在怎麼樣了?”看來確實是把李孝逸給逼急了,逼得他都開始主動開口詢問起平日裡最厭惡的長孫無忌的事情來了。

    上一次旬假的時候,李孝逸和李治聯袂到滕王府作客,恰好聽到李元嬰和褚遂良在討論如何讓李世民停罷世封刺史的事情。於是李治自告奮勇說去請他的舅舅兼老丈人長孫無忌幫忙,畢竟長孫無忌在那世封刺史的十四位功臣排名第一。褚遂良記得當初正式下詔封諸王及功臣世封刺史時,長孫無忌就是帶頭反對的,也就沒有阻止李治,雖然長孫無忌當時抗封的奏疏被駁了回來,但就當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李治苦笑道:“那天椎奴回去後就馬上去找了舅舅,不過舅舅卻說雖然當初父皇駁了舅舅的抗封奏疏,但是舅舅卻還是一直讓長樂姐姐去請求父皇收回成命,停罷世封刺史,只可惜卻收效甚微!”李治口的長樂姐姐即是長孫無忌的長兒媳長樂公主李麗質。

    聽到李治這話李元嬰也不由一愣,原以為當初長孫無忌帶頭抗封只是因為自己那敏感的外戚身份,所以在朝野作一番姿態而已,畢竟姑且不論封建制對大唐好不好,但只要大唐不滅,長孫無忌一脈就可以世襲罔替趙州刺史,沒想到這個長孫麵糰還真是真心實意地反對封建制。

    正討論著世封刺史的事情,張天水突然推門進來,分別朝三人施了一禮,接著道:“殿下,晉王府來人了!”

    “出了什麼事情了?”李治心?一驚,連忙站起身來急切地問道。

    張天水將身一側。隨即走進門來的那個人李元嬰也見過,就是從小一直伺候著李治的那個老太監。李治出閣開府後,他也隨之從立政殿調到晉王府去了。

    “老奴參見晉王殿下,滕王殿下,梁郡公!”那老太監拜了拜,不待李治發問。緊接著就道:“殿下,馬長史今天回京了,現在正在王府裡等候殿下,所以王妃派老奴到平康坊來找尋殿下,幸虧殿下果然在滕王府!”

    “馬長史?看來這十道黜涉大使,還是馬周的速度最快蟀!”李元嬰隨即也反應過來那老太監口的“馬長史”是何許人了。

    聽到馬週一回京…。了他的晉芒府,李治當然也就坐不住了,連忙朝李示卑是曰!“小皇叔、孝逸從叔,那維奴就先行一步了!”

    “椎奴慢走,小皇叔就不送了!張卿,你帶某送晉王殿下出去吧”。李元嬰頜首道。

    “喏!”張天水應了一聲,轉頭道:“晉王殿下,這邊請!”

    李治離去後,李孝逸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個馬周的動作不慢啊”。

    李元嬰微笑道:“那是當然,馬周本為寒士,貞觀五年的時候還只是郎將何常門下的一個不起眼的食客,又非昔日秦王府的班底,可是你看這才幾年的時間,就已經是從三品的御史大夫了,估摸著入政事堂為相也就是這幾年的事情了。呵呵,此人厲害著呢!”

    李孝逸點頭道:“看來他也看到了攤奴今後的前景了!”

    “既然皇兄讓馬周兼任晉王府長史,那馬周的身上當然也就打上了晉王府的烙印,他可不像已經半截入土的王佳老頭,一旦新皇不是椎奴。那當年武德朝的裴寂、陳叔達就是馬周的前車之鑑,他當然是要為雅奴謀劃了!”李元嬰淡淡笑道。

    “這麼說來,我們在朝堂上不是又多了一個潛在的盟友了?。李孝逸抿了一口茶,不過接著又皺眉道:“可惜美不足的是,椎奴卻成了那長孫麵糰的女婿,二十二郎,這件事情你是怎麼考慮的?某可是聽雛奴說這樁婚事好像還是你極力贊同的!”

    李君嬰莞爾道:“看來孝逸從兄也終於是憋不住了呀,元嬰還以為孝逸從兄早就會發問了呢”。

    “哦?這麼說來二十二郎此舉也有深意?”李孝逸詫道。

    “那是當然,長孫無忌,嘿嘿!”李元嬰冷笑道:“雖然如今長孫無忌深居簡出,言行低調得很,不過從當初皇兄初登大寶的時候長孫無忌的表現看,此人絕對不甘寂賓。只不過如今坐在皇個上的是皇兄,長孫之流才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二十二郎看得通透!而且剛才聽雛奴說,長孫無忌一直私下裡讓長樂公主向聖人進言停罷世封刺史,某估摸著也應該是做給聖人看的而已。以表示他長孫無忌絕不戀殘權位。”李孝逸點頭道。

    “呃?”李元嬰眉頭一蹙,展顏笑道:“是極,元嬰剛才卻沒想到這層,而且除此之外封土裂地雖好,但是長孫無忌也怕弗信、英布之憂啊!雖然皇兄如今對長孫無忌是一如既往地信任,不過皇兄畢竟是皇兄。一旦皇兄真的決定讓維奴繼個的話,難道孝逸從兄認為皇兄他不會防著像長孫無忌這樣既是國舅又是國丈的雙重外戚嗎?而且和長孫家休戚與共的高家在朝的勢力亦不容小覷,高士廉現在可是尚書右僕射啊。難道皇兄他會視而不見嗎?漢朝的呂、霍之亂就在眼前,縱然長孫無忌不會成為王莽、楊堅,但是皇兄也不可能容忍他身後有霍光出現!當然,最為重要的一點是,雅奴娶了長孫家的女郎,以李承乾和李泰兩人瑕疵必報的性格,長孫無忌想不支持椎奴都難鑼!”

    李元嬰清楚地記得,在原來的歷史上,雖然長孫皇后早逝,高士廉也死在李世民之前,但李世民在讓長孫無忌和褚遂良兩人託孤的同時。還讓李治施恩於山東士族的代表李世績,用李世績來制衡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為首的關隴集團,否則歷史上武照僅憑許敬宗和李義府兩人要想扳到權傾朝野的長孫無忌和褚遂良。談何容易!而如今,長孫皇后健在,而高士廉什麼時候死也存在變數。再加上長孫無忌又多了一重外戚的身份,李世民當然更會防著長孫無忌了。

    李孝逸頓時豁然開朗,拱手道:“原來二十二郎的用意在於此,孝逸受教了!不過二十二郎是不是也有些過慮了,經過孫道長的調養,長孫皇后的病根也差不多清除了,有長孫皇后在,長孫無忌應該不會成為王莽、楊堅之流吧?”

    “呵呵,贈君一法決狐疑,不用鑽龜與祝者。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待七年期。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向使當初身便死。一生真偽復誰知?孝逸從兄莫忘了,長孫氏這個姓氏本就走出自北魏皇室拓跋氏,而且長孫無忌的外祖父更是北齊樂安王,今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呢?”李元嬰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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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祭獻陵
    第三天早,李方嬰算著早朝大概結束的時辰。便馬聖尖了。由於李治的相留,李元嬰在長安城裡逗留到了元日以後,現在當然想著早點下江南,盡快完成黜涉任務回揚州接武照去,都大半年沒見武照了,李元嬰這心裡也怪想念的,想來武順也大概快臨盆了吧。

    “滕王殿下,您今天怎麼突然進宮來啦?”張阿難對李元嬰的出現也有些疑惑,畢竟李元嬰是有些日沒有進宮了。

    李元嬰淺笑道:“元日已過,某在長安城也逗留得有些日了,是該向皇兄辭行再下江南了,昨日聽聞河南道黜涉大使馬周都已經回京了。某也不能再作耽擱了!”

    張阿難頜首道:“殿下稍候。老奴這就替殿下通報去!”

    “有勞張內侍了!”李元嬰拱手道。

    張阿難腆著臉道:“滕王殿下言重了,不過依老奴看,殿下這幾天恐怕走動不了身了!”

    “呃?張內侍這是何意?”李元嬰心裡突然一緊,不過看到張阿難那諂笑樣,也就稍稍安心下來,看他那模樣應該不會是什麼壞事。

    “這個滕王殿下待會兒也就知道了!”張阿難朝李元嬰微微一屈,便進殿去了。

    被張阿難弄得一頭霧水的李元嬰有些迷糊地走進兩儀殿,行權,道:“臣弟參見皇兄!”今天的兩儀殿和往常相比少了一個起居郎褚遂良。估計應該走到弘館去了。

    李世民將手的奏疏放下,和煦地微笑道:“二十二郎平身!你可是有一眸沒有來皇兄這裡了。今天怎麼突然想起要進宮來了,不過來得正好!”

    看來李世民也已經從李撫那件事情恢復過來了,李元嬰連忙抱拳道:“皇兄乃一國之君,政務繁忙,臣弟豈敢以一己之私打擾皇兄處理政務!臣弟今日進宮,其實是來向皇兄辭行的!”

    “辭行?”李世民愣了愣,隨即想起道:“二十二郎是說下江南吧。這個不急,不急!”

    李元嬰詫道:“皇兄,臣弟昨日聽說御史大夫馬周已經從河南迴京了,而臣弟至今才走過了八州之地,恐怕要將整個江南走完,還需些時日,臣弟實不敢再耽擱了!”

    李世民搖搖頭道:“二十二郎去江南當然重要,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不過臉色卻變得嚴肅起來

    李世民臉色的突然變化卻讓李元嬰嚇了一大跳,不過想起剛才在兩儀殿外張阿難依舊是一臉獻媚,不動聲色地問道:“皇兄指的是?”

    李世民站起身來,從台階上緩步走下,輕輕地嘆了一聲,定定地看著門外。神情低落地說道:“二十二郎,前些日侯愛卿出征吐蕃凱旋歸來,這讓皇兄想起了當年攻滅東突厥的時候,李靖俘獲領利可汗獻於大安宮,讓領利可汗為皇考獻舞,以雪昔日渭水之恥!可惜如今卻物是人非了!”

    李元嬰不由暗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麼回事,有必要表情弄得這麼嚴重嗎?害得他剛才心裡面戰戰兢兢了半天,馬上低聲接口道:“皇兄是想去獻陵拜祭皇考嗎?”

    李世民輕輕地點了點頭,再嘆道:“昨日皇兄已經讓太史承李淳風選定了吉日,正月乙巳祭拜獻陵。既然二十二郎現在還在長安,那就多留幾日吧!反正江南道那麼大。也不差這幾日時間!”

    “臣弟遵旨!”李元嬰頭上還頂著“大唐黃香”的頭銜,祭拜獻陵。他就是萬般不願意也不敢不去啊。不過雖然暫時不去江南了,但李治的請求還是要說的,低頭組織一下語言,接著說道:“皇兄,臣弟以前聽罐奴說起過,皇兄曾經答應過椎奴,只要椎奴從弘館業成,那不管是之官還是今後出任黜涉大使,都由著維奴的意!”

    李世民微微一愣,欣慰地說道:“是啊,沒想到雉奴果然不到一年就從弘館業成了,連褚愛卿都讚不絕口!”轉頭看了李元嬰一眼,微笑道:“二十二郎。今天你除了向皇兄辭行以外,還是來給雛奴當說客的吧?”

    雖然李元嬰也知道從他剛才的話,李世民不難猜出他的意思,但就這麼被李世民道出來意,少許的尷尬還是有的,有些窘迫地拱手道:“皇兄聖明!”

    “怎麼?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雉奴還想著去並州嗎?也不怕給李世績添亂!”李世民捋著胡失笑道:“不過也是,如果沒有這個目標,只怕他也不可能這麼快就能從弘館出來了!”

    隨著李世民笑出聲來,剛才那緊張壓抑的氣氛也隨之煙消雲散,李元嬰搖頭道:“皇兄這回卻是猜錯了,維奴也知道皇兄是不可能讓他去並州的,所以退而求其次!”

    李世民微微皺眉,狐疑道“雛奴不會是想跟著你下江南去吧?”

    李元嬰苦笑地說道:“皇兄不愧是皇兄,正是如此!”

    “簡直是胡鬧,黜涉江南道又不是去遊山玩水,他跟著去幹什麼!”

    不出李元嬰所料,李世民立刻就不同意了。

    李世民見李元嬰不說話,遲疑一下問道:“難道二十二郎認為雉奴應該去江南嗎?”

    李元嬰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讓李治跟著他下江南,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而且還能加深跟李治的關係,但是要不要幫李治說話呢?這個決心不大好下啊,一不小心鬧不好觸怒李世民都有可能,畢竟李治是李世民和長孫皇后所生的幼。

    李世民見李元嬰欲言又止的樣,就知道他有話要說了,重新走上台階,在几案前坐下,揮揮手道:“看來你是已經被雉奴給說動了吧。好吧,說說你的理由!”

    沒想到這個決心最後還是李世民給他下的,李元嬰只好無奈地抱拳道:“皇兄可曾記得《戰國策趙策》裡有一則小故事否?”

    “《戰國策》?”李世民怔了一杜,隨即恍然大悟,讚許道!“二十二郎說的龍說趙兒… 吧。看來二十二郎在弘館並沒有白去啊!”

    “臣弟無禮,請皇兄恕罪!”李元嬰有些忐忑不安地回道,這可是他的第一次進諫,看李世民好像沒事人一樣,誰知道他心裡面是怎麼想的。

    李世民擺擺手道:“二十二郎不必緊張,其實你說的道理皇兄又豈會不知,不過江南畢竟太過危險,雖然你在辰州遭遇刺殺那是人禍,但是近年來南邊的山獠屢屢反叛確是事實,皇兄實不忍讓椎奴身陷險地啊!這也是為什麼當初皇兄並不大同意讓你去江南的原因,不過你自有主見,皇兄也就只好勉強同意了!”

    李元嬰微笑道:“所謂“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其實維奴自幼身在在北方,去江南見聞一番也是好的,皇兄請放心,如果您同意讓雉奴隨臣弟下江南的話,臣弟肯定不會讓椎奴身陷險地的。對了,說到南邊的山獠屢屢反叛,臣弟有一件事情要稟奏皇兄!”

    見李元嬰將話題轉移到政事。李世民也馬上就打起了精神,抬手道:“二十二郎但說無妨!”

    話到口李元嬰這才想起好像又耍提到李砧,不過要想再轉移話題已是不可能,只好硬著頭皮說道:“皇兄應該還記得當初再弟回京的時候曾經說過,包括梁猛彪在內,在辰州行刺臣弟的那三名刺客都是辰州蠻酋田煥障擒獲送到臣弟面前的。”

    “不錯!”果然,李世民臉上剛剛泛起的笑容又僵在了臉上,冷冷地說道。

    李元嬰遲疑道:“當初來與臣弟接洽的五溪蠻,除了辰州蠻酋田煥障外,還有巫州蠻的人!”

    “巫州蠻?”李世民眉頭一皺。詫道:“就是網劉被齊行善平定的那伙山獠嗎?”

    “正是!”李元嬰頜首道:“皇兄也知道齊都督在平定了巫州蠻的同時,還俘獲了三千多巫州蠻。”

    “那田煥璋不會是要求用那三個刺客交換那三千多巫州蠻俘虜吧?”李世民冷聲道。

    李元嬰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道:“這倒不是,臣弟見到在辰州見到的那個巫州蠻乃是巫州蠻的少主。當時辰州蠻酋田煥輯和那個巫州蠻一同以龍犬盤瓠起誓,如果大唐能夠將俘獲的那三千多巫州蠻釋放,那他們將永不背叛。這個龍犬盤瓠就是五溪蠻的共同始祖和無上尊神。他們以龍犬盤瓠起誓,應該可以相信,不過茲事體大,臣弟不敢擅專。齊都督亦不敢擅專,正好當時臣弟要押解梁猛彪等人進京,所以就跟他們說先回去向皇兄請旨!”

    “這樣啊”李世民捋了捋鬍,疑問道:“二十二郎,那你是怎麼想的?”

    李元嬰拱手道:“臣弟以為此議應該可行!雖然不能讓辰州和巫州兩州的五溪蠻永不叛唐,但是至少可以保證在田煥璋和那個巫州蠻主政期間不會反叛,以三千俘虜換取兩州數十年的安定何樂而不為呢!”

    李世具想了一會兒,點頭道:“好吧,皇兄准了!還有椎奴的事情。就讓他隨你下江南吧。二十二郎說的對,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皇兄說過的話也不能不算數,既然他從弘館業成了,那就由他去吧!”

    李元嬰心裡一喜,連忙道:“臣弟代巫州蠻和雉奴謝過皇兄了!皇兄放心,臣弟不會讓維奴有危險的!”

    ※※

    北平郡王府,阿史那賀邏鶻聽到家幢回報說他的叔叔阿史那結社率到訪,心裡沒由來一跳。距當日密謀刺殺李世民已經過去三個多同時間了,也許是為了避免徒增別人的懷疑,自那天以後,阿史那結社率就再也沒有到訪過,沒想到沉靜了這麼久後,他終於是來了,難道他準備要動手了嗎?

    想到這裡,阿史那賀邏鶻叫家幢直接把阿史那結社率領到他的書房去。沒過多久,阿史那賀邏鶻就在書房裡看到了一臉興奮的阿史那結社率。不過看到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目光閃爍,弓著身的隨從後不由一愣,眉頭大皺,緊張地問道:“叔父,不知您身後這位是?”

    阿史那結社率親自將房門關好,微笑道:“賀邏鶻不要緊張,這小名叫高鴻波,按照唐人的叫法。算是叔父的謀主吧,放心好了,他是叔父的絕對心腹,上次叔父差點栽在程處弼的手,高鴻波這小都沒有棄叔父而去!”

    “原來還是一位忠義之士,賀邏鶻有禮了!”阿史那賀邏鶻也不疑有他,拱了拱手說道。

    高鴻波諂笑道:“使不得,使不的!鴻波一介市井小民,豈能受得了大王之禮!”

    阿史那結社率假作不悅地說道:“還什麼大王不大王的,李世民封的北平郡王有什麼好稀罕的,等過幾天,賀邏鶻就是我們東突厥的新任大可汗了,還不快叫可汗!”

    “是,是!小人該打!鴻波參見可汗!”一進書房,阿史那結社率和高鴻波就一唱一和地給阿史那賀邏鶻戴起了高帽。

    阿史那賀邏將擺擺手嘆息道:“不管是北平郡王也好,東突厥大可汗也罷,賀邏鶻都不稀罕,只求父汗之仇得報。叔父,是不是可以動手了!”

    阿史那結社率神色一滯,心裡腹誹,不稀罕,你騙鬼呢,這麼多年來不稀罕還賴在長安城不走?可惜就算你再稀罕,這可汗之位也不是留給你的。不過阿史那結社率很快臉上就又堆滿了笑容,連連點頭道:“正是如此,叔父昨日從阿史那思摩那老東西口得知,李世民要在正月乙巳祭拜獻陵,這不就是一今天賜的良機嗎?賀邏鶻,你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叔父放心好了,自從叔父告知侄兒父汗的血海深仇後,侄兒立刻就聯繫好了三十多個父汗生前的心腹舊部。

    其實他們當年也曾懷疑過父汗之死另有蹊蹺,不過苦無證據,所以,小肥不了了點。聽到侄兒沫說當年是有人誣告父汗謀反,所才客死異鄉後,全都義憤填膺,現在他們都安頓在侄兒府的後院裡,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準備好了。不過李世民要祭拜獻陵,肯定也有諸多護衛隨行,我們如何動手?”本來聽了阿史那結社率的讒言後,由於多年的習慣,阿史那賀邏鶻還一直稱李世民為“天可汗”但是自從那些他父汗生前的舊部們也回憶說突利之死有問題後,阿史那賀邏鶻就徹底拋棄了“天可汗”這個稱呼。

    阿史那結社率陰陰笑道:“這個賀邏鶻就不用擔心了,叔父之所以能從阿史那思摩那老東西那裡知道李世民要去祭拜獻陵,以及具體時間,就是因為右武候府也有護衛任務,而且那個李世民還欽點讓叔父隨駕護衛,真乃天要亡李世民也!”

    阿史那賀邏鶻驚詫道:“這”這是何意?難道是李世民察覺到了什麼,想要引誘我們出來?。

    高鴻波見阿史那賀邏鶻似有退縮。連忙道:“可汗不必擔憂,您入唐多年,難道就沒有發現李世民有個致命的弱點嗎?”

    “致命的弱點?”阿史那賀邏髏迷惑地搖搖頭,反問道。

    阿史那賀邏鶻冷笑道:“自大。虛榮,這就是李世民致命的弱點!從阿史那忠、阿史那社爾,到執失思力、契店何力,宿衛禁的將領。外族將領並不在少數,何也?不就是因為李世民那自大、虛榮的心理嗎?自詡為天可汗,就以為全天下的人都一定會圍著他轉,我呸!至於李世民為什麼會讓欽點叔父隨駕護衛,其實用腳丫都能猜得到,幾個月前叔父這臉上被李佑那賊抽了一鞭,直到現在還留下一道清晰的疤痕,雖然李佑後來被李世民賜死,但誰都知道李佑之死只是因為他企圖叛逃吐蕃,而且還是在侯君集征討吐蕃的時候叛逃吐蕃,跟叔父可一點關係都沒有。而李世民這次欽點叔父隨駕護衛,不就是想用這個方式籠絡一下叔父,以消除叔父心頭的怨氣嗎?賀邏鶻放心好了,兄仇不共戴天,叔父可不是阿史那忠、阿史那社爾那些數典忘祖的傢伙!”

    “叔父高義!”阿史那賀邏鶻顯然有些感動,不過接著又狐疑道:“叔父,雖然您被李世民欽點為隨駕護衛,但是侄兒召來的這些父汗生前舊部如何混進護衛的隊伍去呢?難道叔父打算親自動手嗎?”

    阿史那結社率暗翻白眼,不由腹誹,老可沒有你那麼傻。

    高鴻波微笑道:“這好辦,將軍被欽點為隨駕護衛,當然也可以帶部分本部兵馬的。不知可汗一共召來了多少斤小勇士呢?”

    阿史那賀邏鶻不假思索地說道:“算上某的話,一共三十八個!”

    阿史那結社率連忙假惺悍地叱道:“賀邏鶻,你可是未來東突厥的大可汗,豈可以身犯險!”

    “叔父不必勸,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侄兒就算不能親手手刃李世民。但也要親眼見到李世民在侄兒面拚死去!倘若侄兒不幸沒能逃出來,那這些族人就交給叔父了!”阿史那賀邏鶻咬咬牙,視死如歸地說道。

    話音剛幕,高鴻波就立刻拍馬道:“真壯士也,不愧為阿史那家族的孫!”接著對阿史那結社率說道:“可汗手有三十八人,那再加上小一人和賈修全,正好是四個火的兵力。至於將軍手裡的其他兄弟。小人覺得不堪大用,恐誤大事!”

    阿史那結社率頜首道:“不錯,兵在精不在多!某身為右武候郎將。跟阿史那思摩招呼一聲,帶四個火的兵力應該不成問題。待前一天晚上,叔父會把四個火的衛士拉出城去,到時候再行移花接木!”

    ※※

    從李元嬰口得知自己可以隨他一起下江南後,李治當然是喜不自勝。不過由於李世民突然決定在正月乙巳祭拜獻陵,李治只好按捺住那顆騷動的心。

    三原縣,隸屬雍州,屬於為數不多的畿縣之一,而李淵的獻陵就像於三原縣城東南方約十八里的地方。

    早在接到聖旨說聖人要如三原縣祭拜獻陵後,三原縣令莫君立刻就忙活開了,不過自從貞觀年獻陵坐落在他的治下後,他已經接待過李世民好幾次了,並沒有當年第一次那樣手忙腳亂。

    到了乙巳這一天,莫君又發動全縣官員胥吏在整斤。三原縣城的裡裡外外再巡視一遍,自我感覺沒有任何砒漏後這才放心下來。

    人都說州縣同郭是三生不幸。可是當這種畿縣的縣令也不好受,當然。比起長安令、萬年令這種受氣包,莫君還是很幸福的,畢竟聖人祭拜獻陵,這一年也不定碰上一次。而長安令、萬年令,幾乎天天都要跟長安城裡的那些權貴們打交道。

    看著時辰差不多了,莫君起忙又的領著全縣的官員胥吏以及部分士仲百姓到五里之外迎駕。現在正值隆冬時節,雖然金烏已經漸漸爬了上來,但是那呼嘯的北風也不是那麼好受的。幾乎等到快要凍僵的時候。眼睛裡終於看到了一條長龍緩緩地朝他們這邊挪來。

    ※※

    天鑑駕,當然不會走得太快。雖然李元嬰座下的赤焰駒是萬里挑一的神駿,但在這種環境下,也只能讓他憋著了。去獻陵祭拜和當年隨李世民巡幸洛陽宮的路上可不一樣。當初那是去遊玩,就算把天鑑駕給沖散了,只要李世民不怪就沒什麼事。但是如果今天李元嬰敢沖散去祭拜獻陵的隊伍,那就等著那些御史們的口誅筆伐吧。

    “滕王殿下!”也不知長孫麵糰是不是算準了天鑑駕走不快,他今天也騎著一匹棗紅大馬。

    長孫麵糰成天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難道別人就沒有嗎?李元嬰看著長孫胖那肥大的身軀壓在那匹棗紅大馬上,熱情地抱拳道:“元嬰見過長孫司空!不知司,世兀嬰何事啊”不討那匹馬的命適卻是悲慘得緊啊!

    長孫無忌眯著一雙小眼睛笑道:“無事,無事!只是無忌剛才在後頭看到滕王殿下一人獨行,故而與殿下同行!”

    “多謝長孫司空了!”李元嬰回頭看了看,笑道:“看來椎奴和淑娘恩愛得很啊!前幾日還一直纏著某這個小皇叔呢,這會兒卻把某這斤,孤家寡人給留在了這邊。”

    長孫無忌微笑道:“祭拜完獻陵之後,維奴就會隨滕王殿下一起下江南了,如此一來,只怕回京恐要一年之期了,雉奴應該是想趁著這幾日陪陪淑娘吧!無忌聽說維奴下江南還是滕王殿下向聖人提出來的?”

    李元嬰頜首道:“不錯,長孫司空也知道,雉奴一直想著去外面看看。好不容易完成了弘館學業,便央求元嬰帶他一起下江南。沒想到元嬰跟皇兄一提,皇兄還果真就同意了。只是有些難為淑娘了,還望長孫司空不要見怪啊!”李元嬰這句話的含義不外乎就是不著痕跡地表現了雖然李佑被賜死間接與他有關,但他卻依舊聖眷不減。

    長孫無忌樂呵呵捌兌道:“自然不怪,雅奴出去歷練一下也好。無忌對滕王殿下“讀萬卷書,行萬里路”這句話贊同得很,難怪當年殿下執意從聖人那裡要來了江南道黜侈大使一職,想來也是因為如此吧”。

    “長孫司空謬讚了!”李元嬰拱了拱手說道,不過心裡卻在琢磨著。這個長孫胖今天突然跟他走在一起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炫耀一下他跟李世民所說的話,李世民也全都一字不漏地告訴了長孫無忌?

    於是也就有一茬沒一茬地跟長孫無忌天南地北地說了起來,慢慢地鑑駕也就過了三原縣的縣境。不過長孫無忌卻冷不丁地問道:“滕王殿下。前些日無忌曾經聽維奴提到過,滕王殿下和起居郎褚遂良一起討論過世封刺史的事情,殿下好像對聖人的世封刺史也不是很支持?”

    李元嬰不由一怔,心道長孫胖跟他套了這麼半天的近乎,難道就是為了這事?不過這件事情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李元嬰頜首道:“不錯,自從元嬰與魏相公一起出京。黜涉江南道以來,先是在山陽瀆看到徐皇兄私自出境,並且其帳下親事、帳內也大多仗勢欺人之輩。行到鄂州,長孫司空也知道,因為一個意外卻牽出了江夏王兄之李景恆掠賣奴隸一案,接下來就是庶人佑叛逃吐蕃了,所以雖然元嬰也是世封金州刺史,但對世封刺史卻並不支持!而褚遂良,當日在兩儀殿皇兄將李裕賜死內侍省,廢為庶人的時候,就曾經向皇兄進諫過。不過卻引發了皇兄的雷霆大怒。不知長孫司空為何突然提起此事?”

    長孫無忌無奈地說道:“其實無忌自從抗封奏疏被駁回後,也曾多次讓麗質勸說聖人收回成命,可惜卻沒有絲毫用處。封建制,從漢代的七國之亂,到晉代的八王之亂,都無疑表明了此制度絕非立國之良策。聖人雖然對魏相公、王尚書等人從來都是從諫如流,奈何在這個方面卻一直不肯納諫。當初正式下詔世封刺史的時候,無忌曾經領著十四位受封功臣抗封過,不過宗室諸王方面卻沒有表態,如今知道了滕王殿下也不支持此議,不知殿下能否也領著宗室諸王抗封啊?”

    李元嬰不由暗怒,你這死胖當年將宗室諸郡王降封為郡公,得罪了一大片宗室人,現在還想慫恿老也幹這傻事。

    不支井是一回事,但是帶頭抗封就又是一回事了,要是因為自己的因素讓宗室諸王掉了世封刺史的頭銜。他脊樑骨非被他那些哥哥、侄們給戳爛不可。

    心裡突然一動,李世民可是有著極其愛惜羽毛的毛病,何不利用他這個弱點呢,於是神秘兮兮地說道:“其實要想讓皇兄停罷世封刺史。元嬰倒是有一策,不過這一策必須由長孫司空執行才能奏效,而且可能還會有些危險,不知長孫司空可願一試啊?”

    “哦?滕王殿下細細說來,無忌洗耳恭聽”。長孫無忌謙恭地說道。不過心裡卻不以為然,他和魏徵、房玄齡他們想了這麼久,都沒能想到讓聖人停罷世封刺史的方法,李元嬰一個小娃娃知道什麼。

    李元嬰朝四周環望一眼,壓著嗓低聲道:“長孫司空應該知道皇兄他向來以善待功臣自詡吧”。

    長孫無忌不悅地說道:“殿下這話何意?何為“自明”聖人乃是古今第一名君,穿上古之堯舜禹湯不能比之,”

    看到長孫無忌又要開始長篇大論了,李元嬰馬上就打斷了他的說話。不禁暗翻白眼,這又不是在李世民面前,你拍那麼多馬屁幹什麼。難不成還指望老幫你這死胖傳達?

    李元嬰朝李世民的鑑駕方向拱了拱手,說道:“長孫司空說的是,皇兄向來善待功臣,不使功臣有昔日淮陰、條侯之殊?”說到這裡李元嬰看到長孫無忌的臉色又變了,也不理會,接著說道:“既然被賜予世封刺史,比如長孫司空,您是趙州刺史,雖然您如今在朝,但一旦致仕後不就要往趙州而去了嗎?故而您大可對皇兄進言說,“臣披荊棘事陛下,而今海內寧一,奈何棄之外州,與遷徙何異”如此一來,長孫小司空,您認為皇兄他還會不會繼續推行他的世封刺史呢?”

    “妙哉!”長孫無忌沉吟良久拍手讚道:“無忌替大唐江山社稷謝過滕王殿下指點之恩!”

    李元嬰搖搖頭道:“長孫司空言重了!不過真如元嬰所言,採用此策長孫司空恐怕要擔當些風險啊!”

    “魏相公昔日進諫,又有哪次沒有危險呢?”長孫無忌淡然笑道。

    正說活著,李元嬰突然聽到前方傳來山呼萬歲之聲,不用問也知道是三原縣令領著官吏士伸出城迎駕來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37
第一百七十五章匕現
    “叔父。我們何時動寺”阿史那賀邏鶻有些不耐地問韭,虧他年紀尚幼,平日裡也是深居簡出。並不為人所熟知,否則他一個北平郡王,要想混進右武候府的隊伍裡可不容易。

    高鴻波連忙壓著嗓小聲道:“可汗,小心駛得萬年船,既然要刺殺李世民,那就務必要做到一擊必殺,的以依小人之見,最好走到了獻陵,在李世民從絡車上走下來的那一瞬間發難!”

    阿史那結社率也回頭道:“賀邏鶻,這幾個月的時間都已經等過來了,你還差這麼一兩個時辰嗎?”

    “嗯!”阿史那賀邏鶻緊緊地抓著掛在腰間的刀柄,重重地點了

    。

    李世民並沒有巡幸三原縣城的打算。正好宿衛獻陵的郎將也站在那一群迎駕的官員胥吏間。李世民也就沒有走下絡車,只是讓張阿難宣讀了詔書,“曲赦三原縣及行從大辟罪,免縣人今歲租賦,賜宿衛陵邑郎將、三原縣令爵一級。”然後就直接轉道去了獻陵。

    聽完詔書後,三原縣令莫君立馬就能感受到周圍那些炙熱夾雜著嫉妒的目光,心裡不由苦笑,賜爵一級,雖然看起來很風光,但若是在迎駕的時候出了點什麼小諷漏,那他所要經受的處罰同樣也是最重的。

    不過李世民沒有巡幸三原縣城還是讓莫君稍稍鬆了口氣,將他身後的那些官吏士伸打發回城後,他和那個前來迎駕的宿衛獻陵的郎將一起也加入到了天的鑑駕裡面。心裡暗暗祈禱,聖人祭拜完獻陵後就立玄回鑑,最不濟早點離開他三原縣境也是好的。

    雖然天鑑駕走得緩慢,不過這二十多里的距離也不算太長,沒過多久,鑑駕就漸漸地停在了獻陵陵邑的城門口。莫君小聲地對他旁邊那位郎將問道:“將軍,這裡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那名郎將自信滿滿地回道:“莫明府儘管把心放進肚裡,到了陵邑還能有什麼事情!”

    ※※

    “殿下,我們也該下馬了!”長孫無忌笑眯眯地說道。到了獻陵外。武百官自然都要下轎、下馬,就連李世民也不能例外。

    這次的護衛任務,除了李大亮的右衛親、勳、朗五府和阿史那忠的左屯衛瑚府外,李世民還欽點了右武候薦瑚府,所以除了阿史那結社率外,蘇定方也在其。蘇定方帶著兩個衛士走到李元嬰和長孫無忌面前,拱手道:“蘇烈見過滕王殿下,長孫司空!”而跟在蘇定方身後的那兩個衛士連忙走上前來,分別從李元嬰和長孫無忌手接過韁繩,將他們的坐騎牽到一邊去。

    長孫無忌與蘇定方並不熟悉,微微點了點頭,跟李元嬰告個別,就到後面找李治夫婦去了。

    剛才一路上李元嬰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長孫無忌身上,並沒有看到蘇定方也在鑑駕裡,詫異道:“蘇將軍不是在右武候府嗎?”

    蘇定方朝李元嬰的後面指了指。微笑道:“聖人欽點阿史那將軍隨駕護衛,末將在右武候府還有些勇力,所以也被大將軍抽調了過來。”

    李元嬰轉過身,沿著蘇定右手指的方向看去,皺眉道:“蘇將軍說的可是阿史那結社率?皇兄怎麼突然想起他來了?”當初阿史那結社率和柴令武在春明大街上的爭鬥可是給李元嬰留下了不淺的印象,看到站在李世民絡車旁邊那個臉上掛著一道清晰疤痕的將領,李元嬰自然很快就認了出來。

    蘇定方和阿史那結社率同在右武候府,阿史那結社率能力如何蘇定方豈能不清楚,聽到李元嬰言語間對阿史那結社率頗有些輕蔑,蘇定方也有些不屑地說道:“阿史那結社率臉上那道傷疤就是當年齊王李佑造成的,蘇烈以為聖人此舉應該是為了寬撫東突厥降眾吧!反正從京師到獻陵都屬於京畿之地,也不可能會有什麼宵小之輩驚擾到聖駕,再說還有李大將軍等人護衛在聖人身邊,阿史那結社率能力差些也沒有什麼關係!”

    李元嬰心想也是,起用番將宿衛算是李世民的老毛病了,所幸也許阿史那忠、阿史那社爾他們都被李世民的人格魅力所感染,反正降唐後個個都忠心得很。李元嬰記得歷史上在李世民駕崩後,好像還有好幾個番將想要自殺殉葬來著,不過最後被李治給制止了。

    蘇定方還擔負著護衛任務,自然不能像剛才長孫無忌那樣陪著李元嬰。正要準備轉身離去的時候,突然輕咦一聲,驚詫道:“奇怪!滕王殿下,蘇烈怎麼感覺站在阿史那結社率旁邊的那個衛士好像長得有點像突利可汗啊!”當年攻打東突厥的時候,蘇定方就是李靖的正印先鋒。和率先降唐的突利可汗當然熟悉得很。

    “突利可汗?”李元嬰微笑道:“蘇將軍看花眼了吧,突利可汗早就逝去多年了,阿史那結社率就是突利可汗的弟弟,想來應該是阿史那結社率的兒。估計是小孩兒吵著要一睹聖容,所以阿史那結社率就讓他裝扮成一個普通的衛士隨駕吧!”

    “阿史那結社率並無嗣。”蘇定方搖搖頭,突然驚叫道:“不對。某想起來了,那是突利可汗之北平郡王阿史那賀邏鶻!”

    “北平郡王,怎麼回事?”李元嬰不由一怔,堂堂北平郡王化裝成一個普通的衛士混進天鑑駕。事有反常即為妖。

    顯然蘇定方也感覺到其有什麼不對了,不待李元嬰發話,就朝李世民的格車飛奔了過去。

    阿史那賀邏鶻的手一直就沒有離開過刀柄,眼睛也死死地盯著旁邊的搭車,就等著李世民下車的那一刻。不過就在這時候,心裡沒由來一驚,眼睛往前方望去,卻見前面的右武候郎將蘇烈和滕王李元嬰好像在看著他,接著就驚恐地看到蘇烈往他這方向跑了過來。難道蘇烈認出自己來了?阿史那賀邏鶻心裡一顫,指著前面急聲道:“叔父,您看!”

    自從鑑駕在陵邑外停下後,包括阿史那結社率在內的這四十一人,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格車,聽到阿史那賀邏鶻的急呼,阿史那結社率下意識地朝前方看去,登時就沒了人色,雖然他並不認為蘇定方已經發現了他們的意圖,但是同為右武候府人,阿史那結社率對蘇定方的手段同樣是知根知底,有蘇定方在他們身邊。要想刺殺李世民難如登天。心裡一狠,猛地就把腰間的障刀抽了出來,大吼道:“弟兄們,成敗在此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38
第一百七十六章突厥
    “陛下!小心阿史那結社率 ”從遠處飛奔而來的蘇些一川到阿史那結社率突然抽出腰間的障刀,早有不祥預感的他立馬就大聲疾呼道。同時搶過旁邊一個小校手牽著的馬,躍馬揚刀朝阿史那結社率衝了過去。

    正準備下車的李世民餘光瞥見旁邊閃過一道刀光,他畢竟不同於一般帝王,年輕的時候也是在死人堆裡翻滾過,戰場上的刀光刮影自然見的多了,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身體往後一傾,堪堪避過阿史那結社率的第一刀,隨後耳邊就傳來蘇定方的怒吼聲。

    另一側的阿史那思摩頓時面無人色,驚駭地怒叱道:“阿史那結社率,你們要幹什麼!”

    不過阿史那結社率並沒有理會阿史那思摩的吼叫,下馬就要跳上李世民的格車,而阿史那賀邏鶻則指揮著他帶來的那些心腹舊部,擋住隨後蜂擁而至的衛士,為阿史那結社率贏得刺殺李世民的時間。

    只可惜阿史那結社率的武藝並不算強,雖然李世民手無寸鐵,毫無準備,但還是輕易地躲過了阿史那結社率的隨後幾刀。

    “北平郡王,怎麼是你!”阿史那思摩這時也看清楚了阿史那賀邏鶻的面孔,想起前段時間聽說有不少當年突利可汗的心腹舊部住進了北平郡王府,他立刻就明白過來了,看來這阿史那結社率叔侄倆是密謀已久要行刺天可汗了,連忙也拔出障刀就要上前把阿史那結社率拿下治罪。

    不過阿史那思摩剛剛下馬,臉色凝重的李大亮就橫劍擋在了他面前。冷聲道:“來人,拿下反賊阿史那思摩!”隨即後腳一蹬,也躍上了李世民的絡車,揮劍將阿史那結社率擋在面前,僅僅一個照面的工夫。就在阿史那結社率的肚上刺了一個透明窟窿。

    還在做著東突厥大可汗美夢的阿史那結社率突然肚一疼,低頭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肚上掛著的那把明晃晃的利劍。李大亮冷冷一笑,猛地一抽,將他的佩劍從阿史那結社率肚上抽了出來,不理會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的阿史那結社率,轉身跪地道:“罪臣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而在片刻前,李大亮話音網落的時候,沒等再史那思摩反應過來,劉仁願就一手奪下了他手裡的兵器,將其壓倒在地。

    雙膝碰地的阿史那思摩,抬頭瞥見阿史那忠同樣也已經被程處弼拿下。心裡一陣涼颼颼的感覺。阿史那結社率叔侄謀反,行刺天可汗”看來他這回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拍馬趕來的蘇定方這時也飛身下馬。衝進那些衛士叢去,大開大合地揮舞著手的橫刀,那些阿史那賀邏鶻的舊部雖然也頗有勇力,但和蘇定方相比,就如同草芥一般,不消一會兒,就倒下了大半。

    高鴻波和賈修全這兩個長安城的小混混,先是驚恐地看到阿史那結社率在李世民的絡車上被李大亮格殺,隨後保護著他們的那些頭腦簡單的東突厥人更是在蘇定方的刀下死了大半,立刻就慌不擇路地打算逃走。不過這兩個人只是兩個小混混而已,剛才是在阿史那賀邏鶻的心腹舊部的保護下才能毫髮無傷。出了他們的保護後,還沒有走上幾步。就被那些殺紅眼的衛士們給斬成了肉泥。

    “叔父 ”阿史那賀邏鶻眼睜睜地看著李大亮手的佩劍插進阿史那結社率的肚裡而毫無辦法,頓時目眥盡裂,大吼一聲,快速地搭箭彎弓,一箭就往李大亮的後背射去。

    感覺到破空聲的李大亮立馬就回過身來,也許是因為阿史那賀邏鶻年紀尚幼,力量上還不強,這支箭的速度並不快,李大亮只是輕輕地打了一個劍花,就把來箭給擋輻了出去。

    “彫蟲小技!”李大亮不屑地低哼了一聲,不過隨即臉色大變,因為他突然驚恐地看到另一支箭以更快的速度朝李世民的身上飛馳而來,有些麻痺大意的李大亮要想再用劍將其擋隔下來已是來不及,沒有什麼時間考慮的李大亮立玄就飛撲過去,用自己的身體擋在李世民的前面。

    不過李大亮等了半天卻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箭,不由抬頭望去,只見李元嬰手上拿著一柄長弓,騎著赤焰駒也趕了過來,而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阿史那賀邏鶻也已經被蘇定方給生擒了下來。

    雖然一箭將阿史那賀邏鶻射出去的箭矢擊落,不過李元嬰到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剛才在看到阿史那結社率抽刀跳上天輪車後,李元嬰就立刻從衛士手拿回赤焰駒朝那邊趕去。也幸虧李元嬰掛在赤焰駒上的弓箭從來就沒有取下來過,否則的話李世民也許沒事,但李大亮恐怕就要成為烈士了。心裡想想能夠光明正大地朝李世民的方向射箭,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看到刺客全部或被格殺,或被生擒。李大亮也連忙向李世民告了一聲罪,就從天絡車上退了出來。他剛才是事急馬行田,不得已才上了天格車,現在當然不能再呆了。走到李元嬰面前,單膝跪地,懇切地抱拳道:“大亮多謝滕王殿下救命之恩!”

    “李大將軍言重了,使不得。使不得啊!”李元嬰趕忙下馬將李大亮扶了起來,接著和李大亮一起又回到李世民的面前,而這時花容失色的長孫皇后也從後面的重翟車上走了下來,看著臉色鐵青的李世民輕輕地喚了一聲:“陛下!”

    太李承乾、魏王李泰、晉王李治以及因被罷官而留在長安城的吳王李恪更是在所有刺客全都被拿下後就跑到李世民跟前,不過他們都知道他們的父皇現在肯定是憤怒到了極點,這個阿史那結社率還是他欽點的隨駕護衛,結果沒想到卻成了刺客。所以他們也都沒敢說話。

    李世民寒著臉從絡車上跳了下來。輕輕地撫摸著長孫皇后的那雙柔荑。看到李元嬰和李大亮聯袂走了過來,臉色稍卑。他剛才也清楚地看到了那支射向他和李大亮的箭矢就是被李元嬰射出的箭給擊落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走到李元嬰面前,拍著他的肩膀道:“好!二十二郎真乃吾家千里駒也!”

    “皇兄過獎,臣弟愧不敢當!”李元嬰連忙

    李世民將目光轉移到被蘇定方束縛住的阿史那賀邏鶻身上,冷聲道:“如果聯沒有記錯的話,汝應該是阿史那什缽毖之阿史那賀邏鶻吧!自從爾等入唐以來,聯待爾等不薄吧!”

    阿史那賀邏鶻只是輕蔑地看了李世民一眼,冷哼道:“既然被你所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再假惺惺什麼!”

    “陛下,罪臣冤枉,實不知阿史那結社率叔侄兩人竟然包藏禍心,企圖行刺陛下啊!”阿史那思摩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雖然被劉仁願弄得不能動彈,但還是大聲呼喊道。

    而阿史那忠卻並沒有像阿史那思摩那樣呼喊什麼,雖然他也走出身東突厥皇族,和阿史那結社率叔侄更是未出五服的親戚,不過他和阿史那思摩不一樣,阿史那思摩是右武候大將軍,乃是阿史那結社率的上司。而且那些混進天鑑駕的刺客替換的也都是右武候府的衛士,而他是左屯衛將軍,所以並不怎麼擔心。只要回到長安城,好好地調查一下,也就差不多能撇清關係了。

    李泰冷笑道:“冤枉?阿史那大將軍,您可是右武候大將軍,阿史那結社率將這些右武候府的衛士全都給偷樑換柱了,難道你會不知道嗎?而且你和阿史那結社率叔侄都是東突厥人,你說你沒陰結阿史那結社率叔侄企圖謀反,會有人信嗎?”

    阿史那思摩頓時口塞。今天之前誰會知道那行,挨千刀的阿史那結社率竟然想行刺天可汗,他哪會去一一檢查阿史那結社率帶來的那些衛士到底是不是右武候府的人。再說。他一個右武候大將軍,也不可能認識那些最底層的衛士。

    看到阿史那思摩啞口無言,李泰心裡更是得意,假作不經意地對李承乾說道:“太皇兄,青雀聽說您以前和阿史那思摩的關係好像不錯吧?”

    李承乾心裡一登,頓時就像被踩到兔尾巴般跳了起來,睜目怒道:“李泰,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嘿嘿,朝野上下誰不清楚您太殿下和阿史那思摩的關係啊,而這個阿史那結社率又是右武候郎將,您說是什麼意思啊?”李泰陰陰笑道:“倘若父皇有事,到底是誰得利,恐怕連三歲的小兒都能看得清楚吧!”

    “李泰,你血口噴人!”李承乾頓時再色慘白,眼睛彷彿能噴出火來,竭斯底里地怒吼道。

    “都給聯閉嘴!”李世民現在的心情本就一團糟,聽到李承乾和李泰在他面前又吵了起來,氣得差點就背過氣去。

    “父皇”好不容易才抓到這個難得的機會,李泰哪能就這麼浪費了,還待要說話,不過卻被長孫皇后杏眼一瞪,只好把已經到嘻邊的話吞了回去。畢竟雖然他父皇現在怒不可遏,但是有他母后在旁邊,李泰並不擔心他父皇真的會對他怎麼樣,不過要是連他母后都發怒了,那就不好說了。

    雖然李泰不敢說話了,但李承乾這心裡面就更是惶惶不安了,如果眼睛能殺人,他早就把阿史那賀邏鶻給殺了千八百遍。李泰說的也在理。阿史那結社率刺殺他父皇,任誰第一個想到的人肯定都是他。要知道他到現在,當年函穀道那次行刺事件的嫌疑都沒有徹底擺脫掉,如今又被懷疑上了,這太當得也實在是太憋屈了!可惜趙節已經被外放到洋州去了,而杜荷現在也不在旁邊,身旁連一個能夠拿主意的人都沒有。

    不過這時賀蘭楚石卻突然移到李承乾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李承乾眼睛一亮,轉頭朝侯君集看去,只見侯君集朝他微微一笑,輕輕地點了點頭,頓時信心大增,忐忑不安的表情也終於恢復從容。

    慢慢踱到李泰面前,拱手道:“青雀,皇兄突然想起了幾個月前發生過的一件瑣事,不知青雀還有沒有印象啊?”

    “琰事?皇兄指的是?”李泰不由一怔,看到李承乾一副智珠在握的樣,也不知他那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李承乾頜首道:“皇兄記得幾個月前,柴家二表弟曾經被父皇打入大理寺大牢過一次,青雀,柴二郎從小都跟著你轉,你應該也知道這件事情吧!”

    “當然,不知太皇兄為何突然提起此事?”李泰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柴令武被關進大理寺那回,他還被他父皇給狠狠地刮斥了一頓。

    “青雀記得就好!”李承乾的聲音也漸漸地大了起來,“不過皇兄還記得柴二郎從大理寺放出來的那一天,柴二郎好像在春明大街上跟阿史那結社率發生過衝突。呃,聽說這件事滕叔和雅奴好像也在現場!”李承乾說完便把目光投向李元嬰和李治的身上。

    李治並不知道李承乾想要幹什麼,點頭道:“不錯,那天柴家表兄喝醉了酒,與阿史那結社率撞在一起,結果兩方便在春明大街上打了起來,後來還是小皇叔的勸阻才讓他們各自分開的!”

    這時柴令武之兄柴哲威也站出來道:“哲婚記得那天令武從大理寺回來,家父和哲威稍微斥了他一下。結果他就帶著幾個家幢出門去了。到了很晚才回來,不僅醉醺醺的。而且他和跟他出去的那幾個家幢也都個個帶傷。那天哲威還特意詢問了一下。結果卻被他給轟了出來。現在才知道原來那天他是和阿史那結社率發生了衝突。”心裡暗暗冷笑,柴令武,這回看你還如何跟你兄長爭爵位,真是自不量力。

    李元嬰狐疑道:“太,你是以為阿史那結社率是因為那天和柴二郎發生口角而心生反意?”

    侯君集這時候也開口說道:“滕王殿下莫忘記了,在阿史那結社率與柴二郎發生衝突的幾天前,他的臉上被庶人佑手下的護衛抽了一鞭,至今鞭痕猶在!”

    “柴令武?他人呢?聯前頭才斥了他,沒想到他後頭就跟阿史那結社率在春明大街上打起架來了。莫不是當聯的話是耳旁風嗎?”李世民怒聲道。

    “父皇具怒,二郎他也是因為喝醉了酒,而且,而且那行。阿史那結社率在長安城裡本就以橫行霸道著稱。

    父皇如果不信,可以問問阿史那思摩,或者阿史那忠

    “日 …!”李泰恨恨地瞪了一臉小人得志模樣的李承乾眼”氣“手道。那次在兩儀殿,李世民就把他和柴令武刮斥了一頓。柴令武這要是再被關進大理寺,要想再出來就沒有上回那麼容易了。

    柴哲威抱拳道:“稟皇帝舅舅。本來二郎也是要來獻陵拜祭外祖父的。不過家父病重在床,恐無人照顧。所以便留在了京師!”

    “柴愛卿”從柴哲威口的知柴紹的情況後,李世民的怒火卻也弱了不少。

    柴哲威偷偷瞥了一眼李世民臉上的表情變化,頓時後悔不迭。

    阿史那思摩連忙叫道:“陛下。定是阿史那結社率那賊心裡不忿才心生反意,與罪臣無干啊,請陛下明察秋毫!”

    長孫無忌小心翼翼地拱手道:“陛下,今日出了血光,實不宜再拜祭先皇了,臣認為陛下還是回到京師後再徹查今日之事為好!”

    李世民長長地嘆了一聲,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近在咫尺的獻陵好一會兒。才落賓地說道:“好吧,張阿難。傳旨回鑑!”說罷便和長孫皇后一起走上後面的重翟車,雖然不合禮儀。不過也將就著用了。今天的事情對李世民的打擊還是不小的。

    而原本躺在天絡車上的阿史那結社率早已被李大亮讓人拉了下來。同時車上的血跡也被洗刷了一遍。血跡已經不大明顯了,但是顯然李世民不可能再上這輛輕車了。

    長孫無忌看著依舊被制住的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心裡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陛下,雖然無證據表明左驍衛大將軍阿史那社爾與這次阿史那結社率叔侄犯御營有關。但是阿史那社爾畢竟是阿史那結社率之堂兄,阿史那賀邏鶻之堂叔。他在皇城手握重兵,陛下不可不防啊!”

    “這個,”李世具皺了皺眉頭,遲疑一下,揮揮手道:“不用,某信得過社爾!”

    “陛下,罪臣有罪”。看到李世民準備離去,自從阿史那結社率抽刀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惶恐不安的三原縣令莫君和那個獻陵宿衛郎將連忙戰戰兢兢地跪到在重翟車的前面。

    李世民微微一怔,狐疑地看著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連忙拱手道:“陛平。這兩個是三原令和獻陵宿衛郎將。”

    李世民點點頭,釋然道:“今日之事,非爾等之過,都回去吧!”

    看著官道上的長龍漸漸離他們遠去,莫君和那位與他同病相憐的郎將卻還是一動不動地跪在那裡,不是他們不想起來,實在是他們已經沒有站起來的力氣了。雖然現在正值隆冬三天,但也一點都不妨礙他們大汗淋漓,被冷風一吹,莫君身體一激靈,順勢在坐在了獻陵陵邑的大門口,對邊上的那個郎將無奈的苦笑道:“將軍,賜爵一級,如果每次都是驚險的話,那某寧可不要這個爵位!”

    ※※

    “可汗,大事不好了!”一個番將急匆匆地推門而入,對跪坐在几案前專心致志地也不知在看著什麼書的一位金發白膚、高鼻深目的青年男高聲叫道。

    那金發男將手的書卷放下,皺了皺眉,不悅地說道:“何事如此慌張?都已經入唐這麼久了,怎麼連敲門這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學會?”這個有著顯著異域特徵的金發男就是前東突厥處羅可汗次,阿史那結社率的堂兄,左驍衛大將軍。駙馬都尉阿史那社爾。由於他當年率眾遠走西域的時候自號“都布可汗。”所以雖然他們已經入唐也有幾年的時間了,不過阿史那社爾身邊那些親近的部眾,也還是稱其為“可汗”。

    那番將焦急地說道:“可汗。某剛才路過春明門,聽到有人說,阿史那結社率和阿史那賀邏鶻陰謀造反,在獻陵企圖刺殺天可汗,結果阿史那結社率被當場格殺,阿史那賀邏鶻被生擒,而且隨駕拜祭獻陵的阿史那思摩、阿史那忠等人也都已經被天可汗拿下了!”

    “什麼?賀邏鶻行刺天可汗!”阿史那社爾驚駭道:“怎麼可能?他可是大唐的北平郡王,除了阿史那思摩外,入唐的突厥人,當屬他的地位最高,連某都稍顯不如,他怎麼可能會去行刺天可汗?”

    阿史那社爾對賀邏鶻這個侄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而且他記得以前阿史那賀邏鶻對天可汗一直是異常的推崇,低頭沉思一番,狐疑道:“你會不會是弄錯了,賀邏鶻就算真想刺殺天可汗,也沒有這個膽吧”。

    “耳汗,這都什麼時候了,您怎麼還想著那個阿史那賀邏鶻啊!”那個番將苦聲道:“某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天可汗已經下令拿下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了,可汗您不僅是左驍衛大將軍,還典衛屯兵,在這種情況下您認為天可汗還會信任您嗎?至於那個賀邏鶻嘛,某以為應該是阿史那結社率教唆的,他本來就因為官職不高而心懷不滿,前幾個月還被庶人佑給破了相!唉,可汗,要不我們拉出安頓在靈州的那些部眾,回西域去吧!”

    “阿史那結社率”阿史那社爾低喃一聲,搖頭嘆道:“某就知道他遲早要出事,果不其然啊!”接著揮了揮手讓那個番將先退出房間,以最快的速度換上朝服。

    那番將站在門外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不時還伸頭往外面一看。生怕看到來緝拿阿史那社爾的人。看到阿史那社爾穿著朝服走出房門,不由愣道:“可汗,您這是要?”

    阿史那社爾正了正衣冠,臉色凝重地說道:“賀邏鶻畢竟是某的侄。他肯定是被阿史那結社率那個豎給矇蔽的,某要去天可汗那裡替賀邏鶻求情!”

    那番將連忙擋住阿史那社爾的去路。大驚道:“可汗,現在您都已經是,唐人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對了,就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了,您還理會那個賀邏鶻幹什麼?”

    阿史那社爾堅定地說道:“讓開,天可汗不以我等曾為敵對,起用某、阿史那忠等人宿衛兩宮,如此心懷坦蕩豈會因為阿史那結社率而遷怒於我等,儘管放心好了!而且賀邏鶻某也是一定要去救的”。說罷撥開這個番將,快步朝宮城”

    ※※

    “陛下,左驍衛大將軍阿史那社爾求見”。張阿難走進兩儀殿,看著滿滿站著兩列的武大臣小心翼翼地說道。

    聽到張阿難的話,跪在兩儀殿間,一直就跟死人模樣的阿史那賀邏鶻也不禁扭頭朝殿外看了看。

    “快宣!”李世民連忙說道。從阿史那賀邏鶻被蘇定方生擒到現在。李世民都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他對自己的仇恨,這個卻讓李世民感到萬分詫異。如果說阿史那結社率企圖謀反可能是因為柴令武和李佑之故,但是李世民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阿史那賀邏鶻又是為何對他恨之入骨的,要知道他對阿史那賀邏鶻一向都是很不錯的,本來還打算在他長大後詔其尚主的,卻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樣的事情。可是剛才李世民親自審問了大半天,那個阿史那賀邏鶻就是不肯說出他之所以企圖弒君謀反究竟是為了什麼。

    阿史那社爾快步走進兩儀殿,看到跪在那兒的堂侄並沒有受傷,稍稍安下心來,但是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都毫髮無損地站在兩側的百官間卻讓他有些意外,剛才他那個屬下不是說他們倆都已經被天可汗拿下了嗎?

    不過很快阿史那社爾就將心思收了回來,在阿史那賀邏鶻的旁邊跪下恭聲道:“罪臣阿史那社爾參見吾皇陛下!”

    李秦站在一旁倨傲地冷哼道:“阿史那社爾,父皇沒有派人去把你抓過來,你倒是自己跑過來了!”李泰今天鬱悶得很,他本來還想把阿史那結社率犯御營歸罪到阿史那思摩的頭上去,從而把李承乾給拉下水。反正阿史那結社率已經死了。而阿史那賀邏鶻,看這情況也沒指望他能說什麼,就能讓李承乾百口莫辯。結果沒想到他父皇對阿史那思摩卻依舊是信任得很,回到宮城後就立玄把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兩個都給釋放了。而且李承乾還反咬一口,說是阿史那結社率之所以犯御營,主要是因為李佑和柴令武緣故,更沒想到他父皇還真就信了,回宮後就敕旨派人去柴宅把柴令武帶到兩儀殿來。

    “青雀,不可對你姑父無禮!”李世民不悅地叱了李泰一聲。

    李泰也只好諾諾不敢說話。

    聽到李泰被叱責,李承乾當然高興得很,和李泰的目的正好相反,他現在就要想方設法讓阿史那思摩擺脫嫌疑,也許這個不清自來的阿史那社爾就能打開阿史那賀邏鶻的嘴巴。於是溫聲道:“姑父!阿史那結社率犯御營伏誅的事情您應該都知道了吧,不過賀邏鶻卻一直不肯明說他們謀反究竟意欲何為,不知姑父能否勸說他兩句啊!”

    阿史那社爾連忙拱手道:“太殿下言重了,社爾盡力而為”。接著就跟阿史那賀邏鶻說起了突厥話,想來是開始做他的思想政治工作了。

    李治微微皺眉,雖然他剛剛從弘館業成,不過如今這年代外語可不吃香,弘館自然不會吃飽了撐著開突厥語課,別說李治,這兩儀殿上的這麼多官員,除了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以外,會突厥語的好像也沒有了。

    既然聽不懂,李治只好碰了碰旁邊的李元嬰,壓低嗓有些擔心地問道:小皇叔,您說那個阿史那結社率犯御營到底是不是因為那次和柴家表兄發生衝突心有不忿所致啊!想起來那時候我們也在那兒,待會兒會不會牽連到我們啊!”

    李元嬰微微一怔,接著搖頭道:“就算阿史那結社率是因為那件事情心生不忿,那又與你我何干?我們當初只是制止了阿史那結社率和柴令武的衝突而已,維奴不必擔心!不過依小皇叔看,阿史那結社率對大唐心有不忿並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你看,從入唐的那些突厥人的身份看來,阿史那結社率的身份並不比阿史那思摩、阿史那社爾他們低,但是卻只是阿史那思摩手下的一個郎將,八年來從未有過陞遷。記得柴二郎曾經說過,阿史那結社率還曾經誣告過其兄突利可汗謀反,如此小人對大唐不心生怨恨才怪”。

    李治認同地點了點頭,正要張口。卻聽到阿史那社爾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不由朝他那邊看過去。

    李世民見阿史那賀邏鶻跟阿史那社爾說了些什麼,使得阿史那社爾臉色頓變,連忙問道:“愛卿。賀邏鶻可是肯招了?”

    阿史那社爾的眼睛在站在兩側的官員身上掃過一遍,臉色有些古怪地說道:“陛下。阿史那賀邏鶻告訴罪臣,他懷疑當年其父阿史那什缽毖並非死於水土不服!”

    “你說什麼?。李世民的臉色徒然變冷,怒目道:“哪個賊在賀邏鶻面前胡說八道的?當年北平郡王入朝途,行至並州因水土不服而病倒,聯還特派尚藥局的侍御醫前往並州為北平郡王診療,卻不想還是遲了一步!”

    而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也是面面相覷。

    再史那賀邏鶻立刻就反唇相譏道:“好一個侍御醫,哼!不知陛下對當初那份誣告某父汗謀反的奏疏又作何解釋啊?”

    “謀反的奏疏?”李世民聞言一愣。臉上的幕情也,變得怪異起來,狐疑道:“不錯,當初聯確實收到過一份誣告北平郡王謀反的奏疏,不過那份奏疏寫得漏洞百出,明眼人都能看出問題來,但是因為誣告者身份比較特殊,所以聯事後也沒有追究那個誣告者,只是將奏疏留不下。怎麼。莫非這件事情是阿史那結社率告訴你的?”

    “是有如何?哼,陛下承認就好!”阿史那賀邏鶻不屑地說道。

    這時候李治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憋著笑道:“賀邏鶻,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個誣告你父汗謀反的人是誰嗎?”

    阿史那賀邏髏看到殿有一半人都是忍俊不禁的樣,也不知怎麼回事,自己就先心虛了起來,也沒有了原來的理直氣壯小聲地問道:“誰?”看來其實阿史那賀邏鶻潛意識裡面也不是很相信他那位成天混跡於雞鳴狗盜之輩間的叔父,只是這幾個月來被仇恨迷惑了雙眼。

    李元嬰搖搖頭失笑道:“誣告別人謀反的奏疏,卻寫得漏洞百出,除了你那位叔父外

    “五 “不  ,不可能!”阿史那賀邏鶻那兩顆眼珠彷彿要瞪出來一般,不敢相信地低聲喃道。

    而阿史那社爾顯然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不由訝道:“陛下,滕王殿下說的,,說的是真的?”

    阿史那思摩頜首道:“不錯。當年思摩也曾經看過這份奏疏,卻沒想到阿史那結社率竟然如此卑鄙,用他自己做的事情來矇騙賀邏鶻!”

    終於知道阿史那賀邏鶻是為什麼突然仇視自己後,李世民也頓時鬆了口氣,這麼說來整件事情應該就是阿史那結社率一個人搞出來的,捋鬚道:“就是因為誣告北平郡王的那個人乃是阿史那結社率,當年聯考慮到東突厥新附,不想因為一個小人能弄出大的事端來,所以就將那份奏疏留不下。賀邏鶻,現在你也應該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那個叔父一直只是郎將沒有遷升了吧,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然後轉頭對奉本道:“奉愛卿。你去下書內省,把當年那份奏疏找出來,也讓賀邏鶻看個明白!”

    “喏!”奉本出班施了一禮。緩步退出兩儀殿。

    而李承乾的心裡面更是舒暢得很,這麼一來應該就和阿史那思摩沒什麼關係了,自然也就跟他沒什麼關係了,接著出班說道:“父皇。如此說來,今天這件事情全是阿史那結社率一人引出來的!而阿史那結社率之所以如此,除了因為自身官階低而懷恨在心外,也必跟昔日李佑和柴令武脫不了關係。因為李佑和柴令武之故,使得父皇身陷險境。此李佑和柴令武之大過也,如今李佑已經被賜死,臣請父皇將柴令武治罪!”

    李元嬰不由暗笑,李承乾這是在偷換概念啊,李砧是因為叛逃吐蕃才被賜死的,而李承乾卻把李佑被賜死這句話放在柴令武的名字之前,難不成要讓李世民也同樣賜死柴令武?不過李承乾是白費心機了,這種小把戲對李世民恐怕沒用。

    李泰不由大急,連忙道:“父皇,阿史那結社率本就是一小人耳,若無柴令武與他發生過衝突,他的反叛也是遲早的事情,父皇豈能因一小人也失我大唐之棟樑呢!”

    大唐之棟染就憑他柴令武?我呸!聽了李泰的話,柴哲威不由腹誹。

    李世民哪能不知道他這兩個兒心裡想著什麼,揮揮手不耐煩地說道:“聯已經去柴宅宣召柴令武了。關於他的事情待會兒再議!眾位愛卿。如今阿史那結社率叔侄犯御營一案你們也都看明白了,阿史那結社率已經伏誅,他帶來的那四十個混進右武候府的刺客,除了被當場格殺的。其他也都悉數被生擒,還有這個阿史那賀邏鶻,不知眾位愛卿認為該如何處置他們啊?”

    “父皇,這個又何須再議!此乃謀反大罪,豈能饒過!”李承乾立玄就表示了孝心。

    李泰當然也不能落後,跟著出班道:“太皇兄所言甚是,兒臣以為不斬不足以申其罰!”估計這麼多年來李泰和李承乾意見相同的,也就這麼一回了。

    在這件事情上,李毒可不敢跟李承乾唱反調。

    “陛下 ”看到李承乾和李泰都主張處斬,阿史那社爾連忙進言道:“陛下!請陛下念在賀邏鶻年紀尚幼,不能明辨是非,只是被阿史那結社率所矇蔽,恩開疏網!”

    李治突然輕輕地拉了拉李元嬰的衣袖。李元嬰一愣,轉頭看去,從李治臉上的表情,他很快就讀出了李治是希望讓他出面替阿史那賀邏鶻求情。

    看著阿史那賀邏鶻那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樣,李元嬰著實也有些不忍。任誰得知他的親叔叔如此卑鄙無恥地欺騙利用他,心裡都會受不了的。

    不過李元嬰心裡卻是苦笑,以李治的身份自然是不好替阿史那賀邏鶻求情,但是以李元嬰的身份也同樣不好替他求情,畢竟他犯下的可是弒君之罪!

    阿史那社爾話音網落,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互相看了看,也從朝臣站出來替阿史那賀邏鶻求情。

    這時離開有一會兒工夫的舉本手拿著一份有些發黃的奏疏走進殿來,屈身道:“陛下,阿史那結社率誣告故北平郡王的那份奏疏微臣已經取來了!”

    “給賀邏鶻過目吧!”李世民淡淡說道。

    沒等本本將那份奏疏遞到阿史那賀邏鶻的面前,剛才一直如槁木死灰般的他一把就將那份發黃的奏疏給奪了過去,迫不及待地打開,尋到結尾的署名處,身體顫了顫,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般癱坐在地上。良久後聲音沙啞地說道:“幾位叔父,叔祖!不必再為賀邏鶻勞心了!”接著重重一嘆,端端正正地跪在李世民面前,沉聲道:“陛下,罪臣已知罪,願承擔任何罪罰,不過懇請陛下念在當年家父有功於大唐。對罪臣的族人們網開一面!”

    “陛下!”阿史那社爾、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異口同聲地叫道,不過李世民輕輕地擺了擺手,阻止了他們繼續說話。

    接著從台階上徐徐走下,似回憶般說道:“當年若非故北平郡王率先領族人入唐,大唐要想攻滅東突厥也沒有那般容易,故北平郡王的功勞聯一直記在心,只可惜天不假年,英年早逝!詔,阿史那賀邏鶻雖參與阿史那結社率謀反,但念在年紀尚幼,受愉人矇蔽,故而減死,被奪北平郡王之爵,流振州!其餘參與謀反諸人,皆斬西市,籍沒其家!”

    聽到李世民的最終決定,阿史那社爾等三人都長鬆一口氣,爵位丟了就丟了吧,能保住一條命就好,連忙謝恩道:“臣等謝陛下不殺之恩!”

    阿史那賀邏鶻心裡緊繃著的弦也鬆了下來,不過不是因為自己被免死,而是他那些在順州、佑州等地的部眾並沒有被牽連到,也連忙磕頭謝恩。

    不過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個小太監從外邊衝進殿來,一臉驚慌失措地叫道:“陛,”陛下!詭,,談國公。薨,,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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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突厥
    ”李世民頓時就感到腦袋, 垓暈。他前幾日才剛剛到柴宅去探望過他這位姐夫兼親密戰友,沒想到就這麼陰陽兩隔了

    “某離家前父親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薨了!”站在班一直得意洋洋著的柴哲威也彷彿聽到了晴天霹靂,呆呆地問道。

    那小太監面帶恐色,期期艾艾的說道:“談”諸國公是聽 聽奴婢說陛下宣召柴令武到兩儀殿冉罪,一時  ,一時氣急攻心有  ,才薨的!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是我害了柴愛卿啊!”李世民聞言跌跌撞撞地往後連退了幾步。喃喃自語道。

    “皇兄節哀”。李元嬰見這種情況也連忙出班勸慰道,雖然回京後就聽蕭鑰說過,柴紹已經病入膏肓。藥石難解了,卻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嚥氣,不過這麼一來,柴令武也應該不會有事了。

    這時殿上其他皇、大臣們也都反應了過來,跟著李元嬰喊道:“陛下父皇節哀!”

    長孫無忌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李世民,嘆息道:“陛下切莫悲哀,談國公與平陽昭公主團聚,陛下應該為他們高興才是!”

    “高興?高興!”李世民低喃幾聲,突然甩開長孫無忌的攙扶,厲叫道:“擺駕,我要去見柴愛卿最後一面!”話音未落扔下滿殿的武大臣,一個人就出了兩儀殿。柴哲威自然也跟著跑了出去。

    長孫無忌不禁呆了呆,李元嬰微微皺眉,看著還跪在大殿間一臉茫然的阿史那賀邏鶻,只好越俎代庖地對李大亮道:“李大將軍,你吩咐幾個衛士把阿史那賀邏鶻帶下去吧!”

    李大亮應下後,李元嬰朝殿內眾人作個羅圈揖,哀聲道:“元嬰欲前往柴宅臨吊,失禮先行一步了!”

    “、皇叔稍等,維奴與您同去!”李元嬰剛要轉身,李治也從人群鑽了出來。

    李世民都去柴宅弔唁了,殿的其他人當然不敢不去,於是也都跟在李元嬰、李治的身後離開兩儀殿。

    “皇帝舅舅”。看到李世民的出現,已經換成一身麻衣的柴令武連忙跪下泣聲道。

    不過李世民卻理都沒理柴令武。直接朝柴紹的內寢走去。柴紹剛剛嚥氣不久,人自然還留在病床上。

    而跟在李世民身後的柴哲威則一把抓住柴令武的麻衣,將其從地上揪了起來,怒目吼道:“某離家前父親不是還好好的嗎?稀粥都能吃上一碗,柴令武,你是怎麼照顧父親的!”

    雖然柴令武知道柴哲威這是在借題發揮,但是他也不敢反駁什麼,畢竟從嚴格意義上說,柴紹確實是被他給氣死的。

    隨後趕到的李元嬰連忙把柴家這兩兄弟給拉開來,心裡暗罵柴哲威不開眼,柴紹這才剛剛閉眼,就算你柴哲威再佔理也不該在柴紹靈前和柴令武爭執什麼,要是把裡頭的李世民給惹毛了,這個旗國公的爵位。誰也別想得到。

    柴哲威被李元嬰拉開後,看到後面的那些武大臣一個接著一個地走進院來,也怕丟了柴家的顏面,這才訕訕作罷,惡狠狠地瞪了柴令武一眼,走到李承乾邊上去。

    沒辦法,誰讓他弟弟是李泰的鐵桿心腹呢。

    不過大家都知道李世民一個人在裡面應該是在回憶著與柴紹的那些往事,所以也都沒敢進去打擾,全都駐足在外邊的院裡,等著李世民從裡面走出來。

    也不知等待了多久,站在院裡望眼欲穿的這些人終於等到了如槁才死灰般的李世民徐徐地走出房門,齊齊跪下道:“陛下父皇、皇兄節哀!”

    李世民彷彿充耳不聞,留戀般的又往裡面回望一眼,這才踏出房門。長嘆道:“當年晉陽舉義,姐夫就被皇考授予柴紹右領軍大都督府長史兼領馬軍總管,攻取霍邑。沿紛水南下,一路攻城掠地,姐夫每戰都當先登城破陣。爾後姐夫又隨世民先後平薛舉,破宋金網,敗王世充,擒獲竇建德,多有建樹。武德年大敗吐谷渾,貞觀二年平定梁師都,貞觀四隻攻滅東突厥,洗如昨日啊,”

    “陛下”。長孫無忌聽到李世民重新用上了登基前的自稱,心知他是傷心到了極點,本要再勸慰幾句。不過剛剛開口就又被李世民給打斷了。

    “姐夫戎馬一生,為大唐建立功勛無數,輔機以為該謐為何號啊?”

    “這個”謐號這東西一般都是由太常寺定下的,不過既然李世民問到長孫無忌,他當然也不敢不答,低頭沉思一會兒,接著拱手道:“闢地有德曰襄,取之以義;甲冑有勞曰襄,函征伐。旗國公隨高祖大武皇帝起兵晉陽,經營四方,故臣以為謐曰襄恰如其分!””李世民輕輕地黃了點尖,接著道!”詔鎮軍犬點 ,行右驍衛大將軍,旗國公柴紹贈荊州都督,值曰襄,陪葬獻陵,哲威襲封談國公!”

    得償所願的柴哲威聽罷連忙謝恩,而柴令武雖然不情不願,但也的謝恩,不過他是柴家第二,這個爵位他基本上就沒有指望過。

    跪在人群的李承乾原本還要再提柴令武和阿史那結社率的那件事情,幸虧立刻就被眼疾手快的侯君集給封住了嘴巴,壓低嗓道:“殿下,聖人現在正因為諸國公的死而自責不已,您若是再在這裡提起柴令武之事,恐怕反而弄巧成拙,君集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吧!”

    “算了?”李承乾的臉上頓時陰沉了下來,在獻陵的時候,李泰可是使勁地往他身上潑髒水,要是不也讓李泰難受一下,李承乾豈能

    。

    侯君集哪能不知道李承乾的想法。低聲道:“殿下不可因為一時意氣而壞了大事,再說旗國公薨了。柴令武難道就不要守孝三年嗎?這樣一來柴令武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守孝!”李承乾怔了一怔。這才作罷。

    “都平身吧”。李世民臉上這才恢復了幾許血色,接著說道:“前日在獻驂,阿史那結社率謀反,若非諸將士用命,吾命休矣!有過當懲,而有功當然也該賞!敕命。授右衛大將軍、武陽縣公李大亮為安定郡公,擢右武候郎將蘇烈為右武候將軍,賜物兩百段,滕王李元嬰”滕王李元嬰加實封一千兩百戶!”

    李元嬰頓時愕住,一千兩百戶。而且還是實封”乖乖,這東西能把李泰給嫉妒死,連忙拱手道:“請皇兄收回成命,臣弟無微薄之功,豈可獨享一千兩百戶的實封!”不過蘇定方終於是熬出頭了,右武候將軍,總算是邁入了高級武官的行列。

    蘇定方也跟著道:“微臣護衛不利,致使陛下身陷險境,豈敢安然受賞,請陛下收回成命!”

    “請陛下收回成命!”在獻陵的時候,阿史那結社率就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跳上天格車的,李大亮心裡面到現在還自責著,哪裡肯接受“安定郡公”這個爵位。

    今夭的李世民可不好說話,臉色再次陰沉下來,怒叱道:“聯金口玉言,豈能朝令夕改,就這麼定了!”

    “這個”看到李世民突然變了臉色,李元嬰等人不禁面面相覷。隻眼睛互相看了看,也就只好謝恩受封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壞事情。

    正當大家準備跟著李世民離開柴宅的時候,李泰卻突然出聲道:“父皇,兒臣有事起奏!”

    李元嬰剛才也看到在李泰出聲之前,杜楚客在李泰耳邊耳語了很久,心裡微微有些詫異,這個杜楚客又教李毒出什麼麼蛾了!

    李泰稍微猶豫了一下,朝李承乾的方向斜睨了一眼,拱手道:“父皇。雖然這次阿史那結社率犯御營有驚無險,但是為保以後不再發生此類事件,兒臣還是以為父皇應該重新聳慮該如何安置那些歸降大唐的東突厥人!”

    此言一出,在場的阿史那社爾、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全都面色慘白,連忙又重新跪了下去。本來還想表示一下忠心,不過出了阿史那結社率這件事情後,任何語言都顯得有些蒼白無力,只好眼巴巴地看著李世民。

    “哦?那依青雀之見呢?”雖然李世民回宮後在第一時間就釋放了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忠,不過要說他心裡沒有任何芥蒂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把話說出口後,李泰心裡面也就不再顧慮了,正色道:“自從貞觀四隻,攻滅東突厥後,漠北草原薛延陀一枝獨秀,並且屢次進犯北疆。使大唐耗費軍力,故兒臣以為可遷移在各地聚居的東突厥降眾,北渡黃河,在東突厥故土上重建汗國。世代效忠大唐,為原屏障”。

    阿史那社爾先是一怔,隨即大喜過望,看李泰那眼神就像是被關了二十年的囚犯突然看到母豬一樣。當年阿史那社爾在西突厥立足拳穩之際,就率兵攻打薛延陀,不就是為了重建東突厥汗國嗎?降唐後原本他還以為此生無望了,沒想到李泰卻給了他新的希望。

    看到李世民陷入沉思,李泰馬上又道:“化州都督、右武候大將軍、懷化郡王阿史那思摩入唐多年,不管在東突厥舊部間還是在朝都頗具威望,故而兒臣薦舉阿史那思摩為突厥可汗!”

    聽到這裡本來一頭霧水的李元嬰算是明白過來了,李泰這是要把與李承乾比較親近的阿史那思摩從右武候大將軍的位置上調走啊。難怪李泰還沒等李世民說話就推薦了阿史那思摩為可汗,要是李世民心血來潮欽點了阿史那社爾,那李泰就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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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再下江南
    導承乾自然也察覺到李泰的意圖。臉上頓時就有些難看些

    心裡暗暗思量,雖然阿史那思摩那老東西滑得跟泥鰍似的,即使與自己比較親近,也不願插足到自己和李泰那豎之間的爭鬥去,但是把阿史那思摩留在右武候府,總比換成傾向李泰的人來得好。不過李泰剛才這話卻也是句句在理,從父皇到下面的朝臣應該都不會反對,而那些東突厥人肯定更是欣喜若狂。如果自己要走出言反對的話,不管是反對重建東突厥汗國還是反對阿史那思摩出任突厥可汗,都勢必會造成自己和阿史那思摩之間出現不可修復的裂痕。而且這個還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要是被李泰倒打一耙,說自己不顧父皇的安危那問題就大了。李泰那豎可是見不得腥味的蒼蛇啊!

    想來想去李承乾也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侯君集,讓侯君集出言反對總比他自己出言反對來得好些。

    侯君集當然心領袖會,從剛才李世民聽了李泰這個建議時的面部表情上,他能看出來李世民心裡面應該有些意動,畢竟如今分佈在河南的突厥降眾有十餘萬之多,這種重建只能是大唐藩屬的東突厥汗國不僅能夠消除不必要的隱患,而且又能為大唐消耗北邊薛延陀的兵力,何樂而不為?所以侯君集自然不會也不敢出言反對。低頭考慮一番。從那些扎堆的朝臣間走了出來,拱手道:“陛下,臣也以為魏王殿下所言極是”小

    李泰頓時愕然,不可思議地看著侯君集,李承乾憑什麼到現在還穩穩當當地坐在太的寶座上,不就是因為有魏徵、侯君集這些宰輔在背後支持。這也怪他自己,當年也不知發了什麼瘋,把政事堂的那些宰相們都給得罪乾淨了。卻沒想到侯君集竟然會附議自己,他這是在唱著哪出戲啊?

    李承乾看著侯君集背影的那眼神更是彷彿要吃了他一般。

    不過接下來侯君集又緩緩說道:“但是臣以為突厥可汗由左驍衛大將軍阿史那社爾出任應該更名正言順!”

    侯君集說的確實是大實話,阿史那社爾是原東突厥處羅可汗第二,如果不是當時處羅可汗死的時候阿史那社爾年紀尚幼的話,那東突厥可汗的位置也不會被他叔叔領利可汗搶走。而阿史那思摩呢,在唐朝的資格恐怕就連當年首先降唐的突利可汗也沒法比,由於阿史那思摩在東突厥汗國鼎盛的時候就曾多次出使大唐,所以早在武德年間就被李淵給冊封為和順郡王,貞觀四隻降唐後改封懷化郡王,但是在東突厥只是一斤,“特勤”連“設。都不是,和阿史那社爾當然沒法比。

    李元嬰聽了卻暗暗搖叉,侯君集怕是要做無用功了。雖然他並不清楚歷史上有沒有阿史那結社率謀反。但遷徙分佈在河南各地的十萬突厥人入河北故地重建東突厥汗國這件事卻有些印象,貌似這件事情最後還成了唐滅薛延陀的導火索,歷史上的那位突厥可汗正是阿史那思摩。

    想想也是,雖然李世民有信心對新建的東突厥汗國做到絕對控制,但也不希望由一個在那些突厥人間享有太高威望的人出任可汗,而且阿史那社爾直到貞觀十年才入朝。相比較而言,還是阿史那思摩對大唐更忠心一點。

    不過在這件事情上李世民並沒有當場作出決斷,著了一句“再議。”就起駕回宮去了,留下阿史那思摩、阿史那社爾。

    ※※

    經過幾天的休整,李元嬰終於再次踏上了南下江南的路程,不過隊伍豐卻多了兩個陌生的面孔,李治和劉仁軌。至於李義府,雖然當了晉王府學,卻和上官儀一樣,被排除在這次下江南的人員外面!想來李義府現在應該很後悔吧,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但“居數月,其馬將胡駿馬而歸”也不一定就是好事!

    由於還要去辰州和巫州傳旨釋放那些被俘的五溪蠻,所以李元嬰這次走的還是回來時的那條路,由於正值天降鵝毛大雪,行至藍田關,李元嬰也算感受了一回“雪擁藍關”的壯麗景象。

    南邊的民族問題要解決,北邊的當然也不能落後,就在李元嬰臨行前。書省也已經下發了明詔,冊封右武候大將軍、化州都督、懷化郡王阿夾那思摩為乙彌泥孰俟利泌可汗。賜姓李氏。率所部帳戶三萬,勝兵四萬,馬萬匹建牙於河北定襄城,詔賜南至大河、北至白道川的整個漠南塞外地區。接著又冊封左屯衛將軍阿史那忠為左武衛將軍阿史那泥孰為右賢王。相之。也就是訛,思摩從此改名叫李思摩了。

    不過李元嬰也知道,李思摩此番北渡黃河,只怕會更加劇漠北草原的緊張局勢,自從貞觀四隻東突厥覆滅後,漠北草原也已經好久沒有發生過大規模武裝衝突了,現在看來,大戰的腳步聲應該漸漸近了。

    ※※

    小皇叔,這裡就是辰州嗎?果然是山清水秀啊,在北國哪能見到如此風景啊!”進入沉水流域後,站在船頭的李治不由驚嘆道。李治也曾去過幾回獻陵,雖然如今的黃土高原遠沒有後世那麼可怕,但其風景也不是辰州、巫州這些地方可以相比的。要知道辰州、巫州這一帶。就是後世著名的張家界武陵源一帶,而田煥璋的麻陽峒坡山,就是後世鳳凰古城邊上的鳳凰上。當然,這些歷史沿革恐怕就連當地人也不清楚,更何況是李元嬰,不過李元嬰對李治的驚嘆還是很贊同的,他第一次到辰州的時候,也是被辰州的秀麗風光給吸引住了。

    “辰州?”劉仁軌皺著眉頭說道:“地方確實是好地方,不過從古至今,五溪蠻一直是這裡揮之不去的陰影!”

    李元嬰微笑道:“是啊,所以用三千五溪蠻俘虜換取辰州、巫州兩地幾個年的安定,還是有價值的!”

    李治奇道:小皇叔,難道我們不能想出一個一勞永逸的法,讓五溪蠻永遠效忠於大唐嗎?雛奴嘗讀史書,曾經看到過蜀漢時的諸葛武侯在征服南後,移南勁卒,青羌萬餘家於蜀,為五部,號為無當飛軍,難道我們不行嗎?”

    “椎奴是說將那些五溪蠻都遷徙下山,另擇地安置嗎?”李元嬰微微一頓,搖搖頭道:“維奴可記的當年東突厥歸降後,你父皇就曾經將他們安置在河南各地,而今不是又立李思摩為突厥可汗,讓他們重新回到漠南草原去了!雖然小皇叔也不清楚椎奴此策對於五溪蠻來說有沒有效果,不過小皇叔卻知道,既然你父皇已經下詔重建東突厥汗國,那他就絕對不會再採納雛奴此策。椎奴如果想要將自己的想法付諸實現。那咳咳,這話可不能再說下去了,否則就有教唆的嫌疑了!

    不過饒是如此,也讓旁邊的劉仁軌臉色大變,連忙告退,逃似地回到船艙去。李治能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內通過弘館的考核,腦當然也不遲鈍,又是從小看著他那些兄長們你死我活地爭寵長大的,看到劉仁軌那慌慌張張的模樣後,隨即也就明白了李元嬰沒有說完的話,頓時就有些驚疑不定。

    雖然此後幾天,始作俑者李元嬰就像什麼都沒有講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以前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但李治的心裡卻還是多了一重心事,安靜了不少。直到他們的大船停靠在澆陵渡口,李治才重新恢復成原來的樣,不過他心裡面是怎麼想的,除了他自己外,誰也不知道。李治沒說,李元嬰也沒有問。

    “卑官辰州刺史辛行處參見滕王殿下,閻侍郎!”辛行處昨日就從朗州刺史那裡得到李元嬰再臨的消息。早早地就在渡口等候著了。

    也許是因為辛行處因為李元嬰的原因與田煥璋搭上了關係,使得他對麻陽峒的憂慮少了不少,幾個月不見。李元嬰發現今天的辛行處比以前精神多了。李元嬰對這個辛行處的印象當然不錯,在京師的時候也曾向李世民薦舉過,可惜他時運不濟,不管怎麼說李元嬰都是在辰州境內遇刺的,雖然不是他的過錯。但李世民還是因為李佑的事情而有些遷怒於他,沒有貶謫他已經是看在李元嬰為他說話的份上了。

    不過李元嬰對辛行處還是有些愧疚的,如果不是當初他讓辛行處和齊行善連名證實梁猛彪的事情,也許李世民並不會遷怒於辛行處,指了指旁邊微笑道:“辛使君,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當今皇晉王治。而這位是接替李義府監臨某黜涉江南道的監察御史劉仁軌。劉正則!”

    皇晉王治?辛行處有些錯愕。不禁暗暗叫苦,辰州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怎麼突然成梧桐樹、鳳凰窩了。滕王這還沒有走呢,又跑來了個親王,而且還是一個皇 ,

    幾個月前的那一次李元嬰遇刺。早已把辛行處變成了驚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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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田煥璋出山
    盧行外向李治和劉仁軌行討禮後。心裡有此忐系地問澎 心王殿下!不知聖人是否准了巫州蠻的請求?。釋放俘虜這件事情,不僅對五溪蠻重要,對於辛行處而言也同樣重要,畢竟他是辰州刺史,在他的眼裡還有什麼事情能比換取辰州幾個年安定更重要。

    李元嬰頜首道:“不錯,大唐以仁德教化四方,巫州蠻的請求,皇兄已經准奏了”。

    辛行處大喜,立玄就迫不及待地拱手道:“聖人恩德!那滕王殿下是留在澆陵歇息幾日呢,還是現在就動身前往巫州?”

    李元嬰搖搖頭道:“這事情可少不了田煥璋!”轉頭對薛仁貴吩咐道:“仁貴兄,你騎上快馬去一趟麻陽峒的坡山,把辰州蠻酋田煥璋給請到澆陵來”。

    薛仁貴卻遲疑道:“殿下,薛禮若是走了,那殿下和晉王殿下的安全怎麼辦?”

    辛行處頓時陷入尷尬,看來薛將軍還是沒有忘記幾個月前滕王殿下在這裡遇到的那次刺殺啊,也是。如果當初滕王殿下進城後,入城檢查能夠做得更細緻些,那些刺客也不一定能夠混進城來,至少他們要想將兵器帶進城來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李元嬰微笑道:“仁貴兄儘管放心好了,以某的氣運應該不至於每行一步都會碰到刺客吧,再說某和雉奴這幾日只在州衙內住下!”

    不過李治卻說道:小皇叔。維奴前兩日聽下面的幾個親事說,沉水沿岸的風光和那個田煥璋的坡山蠻寨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如我們和薛將軍一起去麻陽峒吧?”

    辛行處頓時臉色大變,和上回相比。這次可是少了巫州都督齊行善的大軍,誰知道那個田煥璋看到晉王殿下和滕王殿下一起出現在他的麻陽峒,會不會鋌而走險。反正辛行處是不敢冒這斤小險,立玄就跪下來阻止道:“晉王殿下不可!雖然那個蠻酋田煥璋與滕王殿下達成協議,但他們畢竟是蠻夷,兩位殿下不可不防啊”。

    “這個李元嬰也知曉辛行處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不過最後還是沒能敵得過李治那期盼的眼神,心想就算田煥璋反水,他手的三百滕王府親事也不是擺設,也就接受了李治的建議,在流陵不作停留。直接去麻陽峒請田煥璋下山。

    辛行處沒法,只好領著辰州刺史衙門的皂隸無奈地跟著李元嬰他們去了麻陽峒,倘若田煥璋真的有所異動的話,這些皂隸雖然沒有多少戰力,但不管怎麼說蚊腿也是肉啊。

    ※※

    麻陽峒,坡山。

    “峒主,山下傳來消息,說是有一撥唐兵已經過了麻陽縣,根據他們所走的方向看,這伙唐兵應該是往我們坡山而來,打得好像是滕王府的旗號!”

    “滕王府?”田煥粹聽了底下那個蠻兵的報告後捋了捋他那絡腮鬍。笑道:“已經好幾個月過去了,某原以為他當初只不過是為了那幾個刺客而敷衍某和舒定戈,離開辰州後應該就不會再回來了,沒想到這個滕王李元嬰果然守信!來人,不管長安城的那個皇帝老兒是否同意釋放巫州的那三千俘虜,某都要親自下山迎接滕王李元嬰!”

    “峒主莫要衝動,先不管那皇帝老兒是怎麼想的,就說這個李元嬰還帶著兵馬前來,恐怕來者不善啊!”洞的一個番將連忙站起勸阻道。

    田煥辭聞言表情一滯,他並不是網慢自用的人,否則麻陽峒也不會成為如今武陵大山最具影響力的五溪蠻部落之一,對那個番兵詢問道:“滕王李元嬰帶了多少兵馬?巫州齊行善方面可有異動?”

    那番兵不假思索地回道:“應該三四百人左右,至於巫州的齊行善。如果有異動的話,山下的弟兄們肯定會用最快的速度傳回來的!”

    “三四百人左右嗎?”田晃點,點頭,對田煥璋抱拳道:“峒主,看來應該就是滕王府的那些親事了,依某看滕王沒有惡意!”

    田煥璋慢慢地踱了兩個來回,頜首道:“下山!”

    ※※

    雖然因為擔心田煥璋會臨時反水。所以李元嬰一行人被安排在隊伍的間,不過這並不影響李治的心情,興奮地說道:“多虧了小皇叔向父皇進言,讓雉奴隨小皇叔下江南來,否則要是留在京師,椎奴哪能見到如此秀麗的自然風光!椎奴現在對在蘇州的江皇叔和在揚州的越皇兄可羨慕得緊啊!”

    李元嬰微笑道:“可惜現在正值隆冬,耍欣賞真正的南再風光,那還得等待春日。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這才是真正

    “亞 以響勝景”。心裡卻腹誹。城裡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殊不知李元祥、李貞他們對李治能留在長安城裡恐怕更眼紅著呢。

    “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郝處俊撫掌道:“殿下這兩句詩可是道盡了江南春色啊!”

    李治也笑道:“那雉奴還真的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不過這時候,李元嬰感覺前面的隊伍突然緊張了起來,不由對左右詫道:“應該快到坡山了吧,出了什麼事情?”

    旁邊一直沒敢懈怠的宋孝傑聞言立刻就拍馬去了前面,一會兒的工夫就又趕了回來,臉色凝重地稟道:“滕王殿下,晉王殿下!前面好像有坡山蠻寨的人擋住去路,不過薛將軍已經前去探查了!”

    辛行處大驚道:“兩位殿下,那我們還是先退到陣尾去吧”。

    “田煥璋的人擋住去路?。李元嬰怔了一怔,從掛在馬鞍上的一斤小小袋裡取出一根圓筒狀的東西。

    辛行處一臉驚奇地看著滕王殿下將那個奇怪的圓筒放置在他的眼睛前面,並擺出一副眼睛一睜一閉的怪表情,而且這斤。圓筒還能伸縮自如。良久後才將這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從眼睛上拿了下來。

    李元嬰已經從望遠鏡裡看到前面那群五溪蠻就有田煥璋的身影。從他的表情上並沒有看出什麼惡意,而且前去接洽的薛仁貴也是一臉輕鬆地策馬回來。

    說來做出這個簡易的望遠鏡也不容易,幸好當初李道裕因為薛萬徹的事情被貶為將作監主落,雖然閻立本的兄長閻立德就是將作大匠。不過閻立德可是李泰的老丈人,李元嬰當然不想求助於他,而且閻立德也不見得會幫忙。

    縣官不如現管,有了李道裕這個將作監主落在,將作監裡的那些皇家工匠哪個敢不幫忙,再加上李元嬰從蘇里多那裡弄來的原料,搗騰了兩個多月,總算是在李世民的生日。也就是一年一度的千秋節前做成了兩個簡易的望遠鏡,其一個望遠鏡當然就作為給李世民的生日禮物送了出去。現在想想,前些天李元嬰被實封一千兩百戶除了獻陵救駕之功外,應該也把進貢望遠鏡的功勞給算進去了。

    剛才薛仁貴已經跟田煥璋透露過聖人批准了他們釋放巫州蠻俘虜的請求。看到李元嬰騎著一匹火紅色的高頭大馬從隊伍走了出來,田煥障立刻就迎了上去,抱拳道:“麻陽峒田煥璋參見滕王殿下,晉王殿下”。之所以田煥璋知道李治也到了他們麻陽峒,當然也是來自薛仁貴的透露。對此田煥璋可是深受感動。剛才薛仁貴可是把李治給狠狠地誇,不僅是當今皇,而且還是長孫皇后嫡出,聖人最寵愛的嫡出幼。皇晉王李治深入麻陽峒,這說明什麼,說明大唐對他田煥璋的信任。

    李元嬰微笑道:“田峒主免禮,元嬰來此的目的田峒主應該已經從薛將軍那裡瞭解了吧!本來元嬰是不打算勞煩田峒主的,不過畢竟巫州舒氏剛剛才與大唐大戰過一場,恐怕有些杯弓蛇影,所以只有勞煩田峒主出山了!”

    田煥璋哪裡還會拒絕,爽快地說道:“田煥璋代巫州舒氏一族謝過滕王殿下大恩大德,不知殿下是否要煥璋即刻動身?”

    不過田煥障之田磐心裡卻不大相信,當著李元嬰的面直言不諱地說道:“父親,唐人狡詐,不可輕信,若是他們只是將您引到澆陵去抓起來怎麼辦?”

    沒待李元嬰說話,深受感動的田煥璋頓時就勃然大怒,跟上次一樣。叫上再個人就把田磐給押回山寨去了,接著面有愧色地抱拳道:“小兒無理,還請滕王殿下,晉王殿下恕罪!”

    李元嬰微笑道:“令郎天真爛漫,篤實敢厚,不失其赤之心啊!”

    田煥璋被李元嬰誇得有些羞赧,心裡清楚李元嬰、李治他們就算再信任他也不會接受他的邀請上坡山。於是也就沒有回山寨,直接跟著李元嬰往巫州而去。不過雖然田磐被田煥璋給叱回山塞去了,但是田煥障的其他部屬也不大安心,最後還是決定由他們部落的第一勇士田晃跟著田煥璋去巫州,若是有事也好有個照應。

    看到直到現在對他還有些畏懼的辛行處也在隊伍,田煥璋心知辛行處這些年在辰州,特別是巫州舒氏反叛大唐的時候,恐怕連個安穩奐都睡不好,莞爾道:“辛使君。煥璋有禮了!既然聖人已經同意了將巫州的三千俘虜釋放,那煥璋也絕對不會違背對盤王的誓言,此生絕不叛唐,現在辛使君應該不用再擔驚受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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