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唐小皇叔 作者:馬千牛 (連載中)

 
yichuan 2010-2-2 00:46: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91357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43
第兩百章初到湖州
    稀然獨孤延壽在郭忠的面前,直是,副風輕雲淡的表橫。引一沖在得到通報,李元嬰的船隊已經駛近烏程縣城的時候,也沒敢輕待了李元嬰,領著湖州和烏程縣兩個衙門的官員胥吏在李元嬰的船隊抵達前趕到了渡口。

    雖說獨孤延壽也算是皇親國戚之一,與元貞皇后也未出五服,但是有著北周、隋、唐三朝外戚之稱的雲獨孤氏早已風光不在,獨孤延壽本人也外放地有多年。只有每三年的吏部述職才回京一趟,而獨孤延壽上一次回京述職的時候,李元嬰還在為李淵那個便宜老爹在大安宮守孝,所以獨孤延壽並沒有見過李元嬰這個小表弟。

    不過這並不妨礙獨孤延壽第一眼就認出了走在前頭,眾人簇擁之下的李元嬰,立馬就上前拱手寒暄道:“滕王殿下,延壽久仰大名了!一年前收到書省的詔書,得知殿下被聖人欽命為江南道黜涉大使,延壽還以為很快就能見到滕王殿下,沒想到滕王殿下卻轉道西走,延壽足足等了殿下一年時間。總算是把殿下給盼到湖州來了!滕王殿下,

    雖然聳日曾為關隴軍事貴族集團重要門閥之一的獨孤一門已經日薄西山,但獨孤延壽畢竟還算是一號人物,入宦多年的閻立本當然識得此人,見李元嬰被因為獨孤延壽的自來熟弄得有些發懵,連忙介紹道:“大王,這位就是湖州刺史獨孤使君!”

    “立本兄別來無恙!”看到閻立本湊了過來,知道他是這次李元嬰黜涉江南道的副手。獨孤延壽也朝他拱了拱手。不過雖然閻立本也和獨孤延壽一樣,同為關隴貴戚的一員。但獨孤延壽卻打心眼裡瞧不起閻立本。

    出身關隴軍事貴族集團,最看重的當然是武勳,或者像高士廉、長孫無忌那樣棄武從也頗受推崇,可是閻家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不僅閻立本,包括其兄閻立德。其父閻 在內,皆擅長工藝,且都是以畫師著稱,而且還能憑著這些奇淫技巧,晉陞為三品大員。

    論家族背景,論韜武略,他自信不輸於閻氏兄弟,可是他直到現在也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四品刺史,而且還是遠離京師的湖州刺史,而閻氏兄弟呢。其兄是將作大匠還沒什麼,雖然是三品大員,不過這個官職並沒有幾個人會放在眼裡,但是閻立本就不同了,銀青光祿大夫,滕王師兼刑部侍郎。僅僅一個滕王師的名聲,就能讓閻立本享譽天下了。每當想到此處。獨孤延壽雖不能說是嫉妒吧,但沒由來的忿恨還是有的,所以獨孤延壽明知閻立本現在是江南道黜涉副使,卻也只是不冷不熱的。

    “原來是獨孤表兄,元嬰有禮了!”人家獨孤延壽對他如此熱情,而其又是沾親帶故的,李元嬰當然也不會擺什麼架,回頭對李治道:“維奴,還不過來見過你獨孤表叔!”

    剛才在船上,李治也聽閻立本提到這個湖州刺史是他曾祖母元貞太皇太后的侄孫。也就從人群鑽出來見禮道:“雅奴見過獨孤表叔!”

    “滕王殿下,晉王殿下折殺延壽了!”雖然獨孤延壽側身避過李元嬰和李治的見禮。不過臉上卻是笑開了花。畢竟在他身後的那一眾下屬面前,得到滕、晉兩王的行禮,獨孤延壽還是很有面的。

    接著獨孤延壽也就挨個地把他身後那些別駕、治、各曹參軍事以及烏程縣的縣令、縣承、主簿、縣尉等介紹給李元嬰等人。

    介紹到湖州治郭忠的時候,李元嬰也把郭忠那臉色慘白,一副惶惶不安的樣看在眼裡,和煦地詢問道:“你就是湖州治郭忠,前任富陽縣令?”

    “卑官知罪,請滕王殿下責罰!”本就兩腿發顫地郭忠頓時一軟,就在李元嬰面前跪了下來,顫慄的聲音匍匐道。頓時渡口上一片嘩然,郭忠邊上的那些官胥面面相覷,心裡皆道,難道是郭忠有什麼事情犯到滕王殿下手了?不過滕王殿下不是有才網抵達湖州嗎?想到這裡不禁後脊發涼。早就聽說滕王殿下在鄂州的時候就曾微服私訪,因而將武昌縣的一干官胥給換了個乾淨,莫非滕王殿下逗留杭州為虛,實則早就在湖州微服私訪過一遍了?

    當然,也有部分腦筋轉得快的官胥想起了郭忠在遷任湖州治前好像就是在杭州為官。應該是以前在杭州所犯的事情被再謹讀四友發佈,盯加此0心五波下給查到了吧。於是也就心安了不少門 李元嬰微微一怔,這個郭忠倒也光棍小直接就認罪了,不像上次那個潘求仁,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訴苦了老半天。

    其實郭忠之所以如此老實,出乎意料地連辯解也不辯解,也得歸功於獨孤延壽。臨來余不溪渡口前,獨孤延壽見郭忠緊張得都快邁不動步了,於是便跟他建議,等到了渡口見到滕王,如果滕王因為王洲鄉貢楠一事而責問於他,那就直接認罪。用以消除他在滕王心裡那種不好的印象。至於他那些精心準備半個多月的那些辯解的說辭,想來潘求仁也早就在滕王耳邊說過一遍了。多說無益!

    郭惠裡一琢磨,也覺得獨孤延壽所言很有道理,於是也就依著獨孤延壽的建議行事。當然,郭忠還想著獨孤延壽在滕王殿下面前替他美言幾句,從這個層面上講,他也不敢拂了獨孤延壽的好意。不過雖然依計行卓,但心裡的忐忑,始終沒有停止,畢竟事關他自己的仕途前程。

    正如獨孤延壽所料,郭忠心裡準備的那些辯解之辭李元嬰半個多月前就從潘求仁耳聽到過了,當時還有張天水也為潘求仁說項,李元嬰設身處地地想想,也就沒有追究潘求仁的責任。既然不再追究潘求仁。當然也不會再揪著郭忠這小芝麻官不放。

    呃,,郭忠雖然是一啡是上佐,在湖州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惜他可不是像劉仁軌、李義府這樣能在史書上留名的大能,在李元嬰的眼裡,確實只是個小芝麻官。

    不過待聽到獨孤延壽介紹到郭忠這個名字的時候,李元嬰還走出口詢問了一下,哪想到郭忠的反應竟會如此劇烈。有聽說過給自己臉上貼金的,不過往自己頭上倒屎盆的,李元嬰卻是第一次遇見,不禁摸了摸鼻,這還真有些不太好辦啊!

    獨孤延壽並非敷衍郭忠,對於這個一直以來都是唯他馬首是瞻的下屬,他當然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就被罷了官,裝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樣,驚問道:“滕王殿下,郭治可是犯了什麼事情?”

    郭忠連忙痛心疾首地苦聲道:“獨孤使君,卑官昔日曾任杭州富陽令。朝以來,淅江南岸種插成風,皆為珍品,而富陽插更有“江東之最。的美稱,其富陽縣王洲鄉之插,更是冠絕富陽,並於武德七年被列為貢品。獨孤使君也知道,杭州地處江南,貢品入京,路途遙遠。且陸路恐有盜賊攔路,水路亦有翻船之憂,故而卑官在任富陽令期間。曾經下發過一道嚴禁王洲鄉果農私賣富陽插的符書,以防貢插在進京途出現意外後還能夠補救。不過隨後卑官就遷任湖州治,繼任的富陽令因之,卻不曾想因此而造成王州鄉果農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幾近流離失所,是卑官之罪矣”。

    雖然郭忠聽取了獨孤延壽的建議。直接認罪,不過說著說著不由自主地還是為自己辯解起來,待他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心虛地看了獨孤延壽一眼,發現獨孤延壽臉色並無不豫之色,也就只好將錯就錯。

    原來如此,那些以為李元嬰早就偷偷地在湖州察訪過一遍的官吏們全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雖然他們不見得都做過什麼虧心事,但是微服私訪,這四個字始終還是挺能讓人畏懼的。

    李元嬰撇撇嘴,他就想,哪有什麼人會往自己頭上倒屎盆的,這不。三兩句就露餡了不是。不過李元嬰既然不打算追究他們責任,也就沒有再嚇唬這個估摸著已經惶恐不安了大半個月的郭忠,只要他在自身操守方面沒有問題,敲打一番也就罷了。

    聽完郭忠的訴苦,獨孤延壽裝作很自然地說道:“原來是這麼回事。王洲鄉貢楠的事情,延壽也曾有所耳聞小不過滕王殿下,郭忠在富陽縣為官如何,延壽不知,但是郭忠在前任湖州治後,確實一直是兢銳業業,這些延壽也都看在眼裡。王洲鄉的事情嘛,現在想想其實也情有可原,當年青州漕米在黃河傾覆,所牽連官員之多,殿下應該也聽說過!”

    李元嬰本就沒打算拿捏郭忠,也就借坡下驢道:“好了,郭忠。你先起來吧!半個月前當某曾經送給杭州刺史潘求仁一句話”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麻秦。小如今某也將此轉贈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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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驛館

    聽到這話郭忠才徹底把心給放進肚裡,本來他還想在李元嬰面前再擺一擺姿態,不過轉念一想,自知他那些小伎倆騙騙愚農還成,但要糊弄滕王李元嬰,顯然是不可能的。既然李元嬰已經饒過了他,不再追究他的責任,那還是見好就收吧,如果因為自己的弄巧成拙而惹怒滕王李元嬰,那可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於是麻利地就從地上站了起來。心有餘悸地顫聲道:“滕王殿下教誨,卑安一定銘記在心!”

    “好!那某就拭目以待了”。李元嬰微笑道,丟下這句話,量這個郭忠以後也不敢再出那種昏招。

    不過這句話卻讓渡口上的那一眾官員胥吏都向郭忠投去了羨慕的目光。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如此一來。這個郭忠不就被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他們記在心上了嗎?那以後郭忠若是能出一點政績,勢必都會傳到兩位殿下的耳去。

    要知道這兩個殿下不僅深得聖眷。而且滕王府長史是民部侍郎兼檢校兵部侍郎,知兵部五品以下技選盧承慶。晉王府長史更是新任御史大夫馬周。只要這兩位殿下其有一人能稍微提攜一下,那郭忠即使不能像馬周那樣青雲直上,在致仕前得一任州牧絕對不成問題。

    郭忠同樣也想到了這一層,這半個喜同時間裡積累下來的苦悶霎時間煙消雲散,心裡面亦第一次感覺到了喜悅,苦盡甘來啊!當然。郭忠也不敢得意忘形,只要滕王李元嬰還在湖州一日,他半發也不敢放鬆心思。於是強忍著臉上那已經有點兒抑制不住的笑意,聳拉著的腦袋退步到剛才那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員叢去。

    獨孤延壽的目光在從船上陸續下來的那些人身上掃過,遲疑道:“滕王殿下,延壽聽聞前些日聖人用一個從陳倉尉升任的監察御史接任監臨殿下黜侈江南?”

    李元嬰心知他被任命後江南道黜涉大使後,任何風吹草動都牽動著江南百官的心,獨孤延壽的雲獨孤氏雖然衰敗,但獨孤氏畢竟輝煌了上百年,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長安城裡的獨孤氏,還是大有人在的。而且劉仁軌接替李義府之職,又不是什麼秘密,這種事情,獨孤延壽估計第一時間就打探到了。

    頜首道:“不錯,那行,監察御史名喚劉仁軌,遷為監察御史之前礁實是陳倉尉。獨孤表兄應該也知道,李義府在隨某下江南前還兼著晉王侍讀之職。而上次集途回京的時候。又恰逢維奴開府,皇兄敕令吏部栓選晉王府屬官,因為李義府原本就是雛奴的侍讀,故而便被選為了晉王府學,所以後來隨某下江南的監察御史也就換成了劉仁軌。怎麼?莫非獨孤表兄與劉仁軌是舊識?”心說剛才在船上討論這個獨孤延壽的時候。好像沒聽劉仁軌提過啊!

    獨孤延壽連忙搖頭道:“滕王殿下誤會了!延壽並不認識劉御史,但是卻也慕名已久了!早聞這個劉御史在陳倉尉任上把魯寧給治愕沒了脾氣,故而有些好奇!難道劉御史沒有隨滕王殿下一起來湖州嗎?”

    可能是以為李元嬰聽不明白,隨即又解釋道,“魯寧原為羅藝麾下。貞觀元年,羅藝謀反伏誅,魯寧隨薛萬徹受聖人招諭,後積功累遷陳倉折衝都尉,當年延壽供職幽州,故而早就領教過薛氏兄弟、魯寧他們的飛揚跋扈了!”

    李元嬰和薛萬徹之間的事情獨孤延壽哪能不知,而魯寧正是薛萬徹的心腹部將之一,而具獨孤延壽也聽聞魯寧就是被李元嬰給押送進京的。故而繞著彎彎把話題轉移到薛萬徹頭上去,表明他跟薛萬徹之間也同樣有仇,以爭取李元嬰對他的認同感。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獨孤延壽又豈會關心區區一個八品監察御史。

    “魯寧?。李元嬰微微一怔,這個名字可有些日沒聽說了,冷不丁被獨孤延壽提起,若非前頭說到劉仁軌,他都差點忘記這是何方神聖了!

    沒想到獨孤延壽和薛氏兄弟、魯寧之間原來也有齷齪,不過雖然在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薛氏兄弟從來就不是善茬,在戰場上都敢因為功勞的問題而和同為大將的力拔刀相向,幾平釀成兩軍火並內訌。就可丑其人引特跳脆到了極點。更別提當年幽州就是羅藝的天下,薛氏兄弟是羅藝最為倚重的幾員大將,獨孤延壽既然在幽州和薛氏兄弟起了齷齪。那段日想來也過得好不到哪裡去。

    獨孤延壽心裡面打的算盤還是不錯的,正如他所料。得知獨孤延壽與薛萬徹他們有仇後,李元嬰對獨孤延壽自然而然地也就親近了許多,微笑道:“獨孤表兄若是要見劉仁軌,恐怕還要再等上幾天!某自杭州而來,沿途路經武康縣,心想如果到烏程見過獨孤表兄後再折返去武康縣,也是浪費時日,所以便讓劉仁軌先行去了武康縣!”

    聽說劉仁軌已經深入武康縣去了,獨孤延壽頓時就有些錯愕,拱在胸前的兩隻手也不禁抖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從容,彷彿一點也不在意地說道:“原來如此,看來延壽要見劉御史,還得等上幾日啊!”接著抬頭看了看已經漸漸西傾的太陽,遲疑道:“再過半斤,時辰,這天色恐怕也要暗下來了,兩個殿下和閻侍郎也都一路舟車勞頓,不若先到刺史衙門歇息一宿?”

    獨孤延壽如此鎮定,而渡口上的其他官吏。那就更不在意了。各人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除了湖州刺史獨孤延壽以外,就算劉仁軌在武康縣查出了多大的案來,跟他們也一點利害關係都沒有,只祈禱著烏程縣能夠平平靜靜地讓滕王殿下走過一遍就聳大歡喜了。

    獨孤延壽的表現。也讓李元嬰不由高看了一分,不過卻搖頭道:“州衙某就不去了。獨孤表兄就在驛館給我們收拾幾間屋吧!”

    “這個”獨孤延壽猶豫了一下,心道若是把李元嬰他們留在自己的州衙裡,也挺不方便的,於是拱手道:“那也好,只是怠慢兩位殿下了!”

    ※※

    烏程縣驛館的驛長一開始可沒有想過李元嬰會住在這間稍顯破舊的驛館裡,所以早聽說獨孤使君領著湖州、烏程縣兩個衙門的官員胥吏去渡口迎接滕王殿下了,他卻並沒有作什麼準備,直到獨孤延壽派人先行來報,說是滕王殿下駐留湖州期間若是在烏程縣都會住在他那間破破爛爛的驛館。登時就被嚇得面無人色,若不是掐的自己肉痛,那驛長還以為走出現幻覺了呢。

    確認消息屬實後,這間久未修聳的驛館霎時間也就熱鬧了起來,群策群力,一陣雞飛狗跳過後,總算是在李元嬰抵達驛館門口前收拾出了幾間像樣的屋來。那驛長一邊站在邊上吆喝指揮。心裡面也是一陣陣地腹誹,也不知這滕王殿下是怎麼想的,住驛館?虧他想得出來!

    待李元嬰跟著獨孤延壽來到烏程縣這個驛館門口時,頓時也被這間驛館的外觀給嚇了一跳,,不要說長安城邊上的消橋驛,就連位於五溪蠻聚居區的辰州、巫州等地,那些驛館好像還會比眼前這間驛館更像樣一些!雖然驛館不是什麼重要設施,不過這也太誇張了一點!

    顯然獨孤延壽對李元嬰的反應一點也不感到意外,所以剛才在渡口聽到李元嬰打算住在驛館時,獨孤延壽稍微猶豫了一下。看著李元嬰、李治等人那驚訝的表情,面有慚色地搖搖頭道:“這座驛館修於前隋開皇年,至今已有五十餘年了!”

    “前隋開皇年!”李治好奇地問道:“那應該就是前隋平滅南陳那一年吧,既然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不知為何不好好修革一番,或者直接推倒重建呢?”

    獨孤延壽苦笑地解釋道:“如果延壽沒有記錯的話,這間驛館好像在武德末年的時候修聳過一次,不過後來久未薦繕。也就漸漸破敗下

    。

    晉王殿下有所不知,湖州地處江南,位置偏僻,不比關內小河南一帶,車水馬龍,即使當年隋爍帝開鑿疏通大運河,連接揚州的江南運河也沒有途徑湖州。所以在湖州,驛館除了傳接往來京師的詔敕表疏以外,並沒有多大作用。而且湖州以南,皆為蠻荒,路經湖州去他州赴任的官員,大半都是貶謫之官,而剩下的一小部分,肯定也不得志,故而對驛館一般都沒有什麼要求。也正是因為以上幾點原因,再加上這驛館已有五十多年的歷史,再修繕也是徒勞,而推倒重建亦要花費不少,所以這些年來。烏程縣的這座驛館,也就得過且過,漸成了這副模樣,讓兩位殿下和閻侍郎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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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太湖石
    ”李治可憐兮兮地看著李示嬰,加此破敗的 ,口安能過夜?這還不如剛才就留在船上歇息一宿呢。

    獨孤延壽尷尬地笑笑,小聲建議道:“要不滕王殿下、晉王殿下還是移步州衙,不知兩位殿下意下如何?”

    李元嬰也在腹誹,他這一路行來,台州、溫州等更屬蠻荒,而巫州還在幾個月前劉網經歷過一場山獠叛亂的洗禮,那些地方的驛館驛站都比眼前這座驛館強得多。烏程縣,堂堂一個州治之所在,驛館如此破舊,李元嬰也是頭一回見到,若非親眼所見,實難相信啊,畢竟一間小小的驛館,就算推到重建也花費不了多少人力物力!

    不過這驛館再破舊,也與民生沒有多大笑系,李元嬰雖然心裡面挺膩味的,但也並沒有說什麼。

    至於獨孤延壽的建議,說實話。李元嬰當然心有意動,他可不是什麼受虐狂,如果現在是借居山野的話,那克服克服困難也就罷了,但是如今卻是在烏程縣城裡面,這種簡陋破敗的屋哪能住得習慣。

    如果劉才在渡口的時候就知道這裡卑館的情況,李元嬰自然不會多做考慮,只要不是缺心眼,肯定挑選的是州衙。可是現在的情況就不大一樣了,李元嬰剛才在渡口。乃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點明了自己此行湖州,居住在驛館即可,若是因為眼前驛館破敗而收回剛才之言,更易住處的話,傳出去名聲也不大好聽。

    羽毛嘛,誰不愛惜?除非本身就是一隻沒毛的蛤蟆!

    反正現在還處在三伏天,並非三丸嚴寒,這驛館雖然破敗了點,卻也因此彷彿平添了幾許涼意。再者說,這驛館即使外面賣相再難看,但是給他這個堂堂實封一千兩百戶的滕王收拾出來的屋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於是搖叉道:“不必麻煩獨孤表兄了!這驛館別人住得,為何某李元嬰就住不得了?”說著便昂首闊步地走進驛館。

    小皇叔對於李元嬰的決定,李治當然一點也不滿意,不過李元嬰既然主意已定,那李治再怎麼不願意也無力反駁,只能扁著嘴跟在李元嬰屁股後面走進這座看起來都有些弱不禁風的驛館,無聲的抗議

    。

    看到獨孤延壽以及他身後的那一干湖州官胥也如同蒼蠅般一窩蜂地湧進驛館,李元嬰不禁皺了皺眉,遲疑道:“獨孤表兄,你們先回去把,某在這裡就可以了!獨孤表兄今日恐怕也在渡口上等某多時了,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不過李元嬰這回卻是猜錯了,獨孤延壽是掐著時間趕過來的,李元嬰並沒有讓獨孤延壽等候太久。當然,這種事情獨孤延壽自然也不會去辯解。

    天色漸暗,獨孤延壽從李元嬰在未到烏程縣與他會晤之前就把劉仁軌派往武康縣這件事情上就能看出。李元嬰應該在湖州待不長時間,至少不會像在杭州那樣待了將近一個同時間。心想說不定明天一早,李元嬰就帶著閻立本他們要去長城縣了,還是回去養精蓄銳,明早一路跟著李元嬰他們為好。於是把那個驛長叫至跟前,耳提面命一番,讓他照顧好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後,也就領著身後那一眾官員告辭而去。

    不過也許是為了表忠心。想討得李元嬰的歡喜,僥倖逃過一劫的郭忠並沒有跟隨獨孤延壽告辭而去,而是也留在了驛館。

    雖然這烏程縣的驛館從外表上看殘破不堪,裡面同樣也沒有多大改觀,但是待李元嬰走進驛館後,卻發現位於前堂的一個並不是很大的庭院內。佈滿了各種各樣,千姿百態的假山怪石,不由為之一愣,伸手輕輕地在假山上撫了一下,從質的上可以感覺到這些應該都是自然風化形成的石頭,而非人工雕琢、堆砌而成的。心裡暗道,乖乖,這些石頭要是放在後世,恐怕都能換回好幾棟別墅了,沒想到現在卻只能堆砌在一個沒錢修聳的破敗庭院裡,真是明珠暗投啊!

    看到這些形態各異的假山怪石。李治頓時也將剛才的幽怨給拋到一邊去了,撫膺驚嘆道:“就算是芙蓉園、北海池裡面的那些假山與這裡的怪石相比,恐怕也稍顯不如吧!”

    郭忠獻媚地拱手道:“回晉王殿下,這些假山怪石都是從位於烏程縣北部的卞山上運下來的!呵呵,這些假山放在其他地方也許稀奇,不過在湖州,幾乎每家每戶的庭院裡都會擺放上幾塊卞山上的怪石!”

    “每家每戶?”李元嬰回頭怔道。奢侈,真是奢侈啊!看來如今這年代,假山怪石的風潮還沒有真正盛行起來,否則這些價值萬金的讓石,又豈會出現在尋常百姓的家。

    郭忠對李元嬰的驚訝也頗為不解,心裡琢磨著估計滕王殿下應該對這些石頭頗為興趣,不由暗喜。湖州最不缺的東西就是這些假山怪石了,物以稀為貴,這些石頭好看是好看,可惜卞山上到處都是,也就顯得沒什麼價值了。連忙諂笑道:“滕王殿下、晉王殿下若是喜歡這些山石,那卑宴稟明獨孤使君。待下次獨孤使君進京述職的時候,讓他給兩位殿下捎帶上幾塊這些山石!”

    “這薦怪石湖州很多嗎?”李治好奇地問道。

    郭忠點點頭,回道:“不錯。當初卑官初到湖州時也被這些怪石所傾倒,不過這些怪石在城北的卞山上,幾乎遍地都是,湖州的百姓也早已見怪不怪了!”

    小皇叔,明兒我們一起去那個什麼卞山上看看好不?”李治一臉期盼地看著李元嬰慇勤地說道。

    聽了郭忠的話,李元嬰早有意動,微笑道:“既然椎奴發話了,小皇叔哪敢不從呢!”

    “謝小皇叔!”李治喜滋滋地謝了一聲。

    郭忠心裡更悅,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沒想到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竟對這些司空見慣的石頭感興趣。不過這些假山怪石確實鬼斧神工,若是把它們運往京師上貢給聖人,聖人肯定也會喜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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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太湖石
    …心裡面正美滋滋地打著小算盤的郭忠突然轉念,想。不忱二湖州離京師有千里之遙,當年他在任富陽令的時候,只是每年往京師運送貢插都不大容易,更何況要押運這些笨重的石頭。

    要把這種高大米重的假山怪石往京師裡面運,絕非那些楠可以相比的,陸路就不必說了,押運著這些石頭走陸路,恐怕還沒有走到一半路程就得累死了,而且時間上也不允許,至於水路,裝著這些沉重的石頭行船,其傾覆的可能性也比運送漕米的船隻要大得多,另外在搬運途,稍微的碰撞和摩擦。都有可能損壞石體。辛辛苦苦地忙活一場,倘若沒能得到聖人的青睞。那也實在是太得不償失了。

    而且就算一切順利如願,這些怪石被聖人所看重,並因此而被列為貢品的話,那肯定在每年千秋節的時候都必須要運送這些怪石進京,如此一來,豈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己勞心勞力不說,湖州百姓,乃至以後繼任的那些湖州官吏,還不在背後把他的脊粱骨給戳壞

    。

    另外更為重要的是,郭忠以前也曾聽傳聞說,聖人頗愛玩鳥,有一回北胡進貢了一隻形態俊異毛色漂亮的鷂鳥,自從得到那隻鷂鳥後,聖人就一直愛不釋手。不過後來因為魏相公突然覲見,聖人生怕被魏相公看到他玩鳥後又再勸諫,便急忙把那隻鷂鳥藏在懷裡,結果等到魏相公告退後,這只鷂鳥也就生生地死在了聖人的懷裡。

    對於魏徵,郭忠自然也是怵得很。自知如果他真的勞師動眾地運送卞山怪石進京,不被聖人所喜還好,否則的話,魏相公絕對會立剪就站出來勸諫聖人,而他這個始作俑者,也勢必會因此而被魏樓公記

    。

    魏徵在朝野上下的威望。可與房玄齡比肩,如此一來,只要魏徵還活著,郭忠肯定再無出頭之日。想到這裡,郭忠也只好打消了心裡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不過聖人那邊指望不上。退而求其次,能夠交好於滕王殿下、晉王殿下那也是好的,畢竟魏相公即使管得再寬也不可能管到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的頭上去,而且從剛才兩位殿下的說話和眼神可以看出,兩位殿下對這些假山怪石還是很喜歡的。

    郭忠剛網沉下去的心思又再次活躍了起來,弓著身走到駐足於一座兩人高的假山前面的李元嬰邊上,諂媚地拱手道:“滕王殿下,其實說到我們湖州的假山怪石。長於卞山上的那些石頭還不是珍品,真正的珍品,當屬芒於太湖底下的那些湖石,特別是生於太湖洞庭山附近湖底的那些湖石。不過太湖水深,開鑿不便,雖然那些湖石在品相上更勝卞山石多矣,也只能養在深湖底下,不為人識!”

    閻立本也回憶道:“這太湖石的立本也曾聽聞過,記得當年家兄奉命修緩成宮的時候,就曾有過開鑿太湖石以充成宮的想法,只是後來因為太過勞民傷財,懾於有司彈劾,這才作罷!那些湖石因為被湖水長年累月的浸潤,湖浪衝擊。暗流侵蝕,石體被湖水雕琢出一個個洞洞相連的天然洞穴,玲瓏秀美,亦幻亦真,確實是不可得多的珍品,被困於湖下,不見天日,也真是可惜了!”

    李治聽得閻立本那讚不絕口的介紹後,也不禁砰然神往,好奇地問道:“既然這個太湖石不好開鑿,那閻侍郎又從哪裡見到的?”

    閻立本有些窘迫地說道:“回晉王殿下,先考在前隋的時候,曾經出任過將作少監,當年隋爍帝三征高麗,曾在幽州建有臨朔宮,以作行宮,而這個臨朔宮,就是由先考受命營建。當時自洛口開鑿,達於涿郡的永濟渠已經完成,故而在臨朔宮裡,也存有耗盡人力物力,千里迢迢從江南運來的太湖石。只可惜那些鬼斧神工,歷盡艱難才運抵幽州的太湖石後來也消失在了隋末的戰亂!”

    “太湖石?”李元嬰頓時也想起來了,湖州位於太湖南岸,可不就是假山怪石的主產區之一嗎?太湖石啊,對於看過《水滸傳》七八遍的李元嬰來說又豈能不知,青面獸楊志本是殿帥府制使,就是因為押送的花石綱在黃河裡翻了船,不敢回京赴命,四處逃難,才在途經梁山腳下的時候與正為“投名狀”犯愁的林沖不打不相識,而這個花石綱。其實指的就是太湖石。

    另外方臘起義的主要原因也正是因為宋徽宗愛石成癖,而那些長於水低的太湖石不僅開鑿艱難,要將它們成塊成塊地運往汴粱,更為不易,使愕江南百姓苦不堪言。繼而爆發方臘起義。沒想到當年楊廣在遠在幽州的行宮裡,也存有太湖石。可想而知,後來被付諸一炬的江都行宮裡面,肯定也少不了太湖石。看來隋朝二世而亡,雖然有楊廣急功近利,時運不濟的因素在內,但楊廣自己的主觀原甩,也是不容忽視

    本來還喜滋滋的打算慫恿李元嬰和李治去開採太湖石的郭忠頓時神情落寞,啞口無言,心裡暗恨,朝野上下誰不知道聖人常以前隋二世而亡為戒,如今閻立本把隋焰帝都給搬了出來,郭忠就算吃了熊心豹膽,也不敢再提什麼了。不僅沒再敢提太湖石,而且心裡面又再次惴惴不安起來,心裡暗道,滕王殿下本就因為王淵鄉貢插一事對他印象不佳,僥倖得到滕王殿下的諒解,並得到滕王殿下“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麻秦這樣已經有些警告意味的贈語,而現在閻立本又把太湖石給扯到隋焰帝楊廣的頭上去,不知滕王殿下心裡會怎麼

    他。

    頓時就沒了精氣神的郭忠只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建議道:“時辰已經不早了,兩個殿下和閻侍郎一路勞累,還是早些歇息為佳!”

    被閻立本這麼一說,原本饒有興致的李治也沒了心情,眼神穿刪消紋此假山怪石,遮遠望尖。那幾間破敗的屋實在礙懈;恐想接下來幾天恐怕都得住在這兒,更是意興闌珊。跟李元嬰、閻立本他們告罪一聲,便隨意點了一個旁邊的驛卒,讓他在前面帶路。

    李元嬰輕輕地點了點頭,同時也意味深長地看了閻立本一眼,他這位王師說話很有技巧啊,在這個時候提起隋場帝當年的往事,不著痕跡地就打消了李治對太湖石的好奇心,一副無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讓人埋怨也埋怨不起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

    翌日,天還濛濛亮的時候,獨孤延壽就已經早早地起床,趕到驛館等候李元嬰他們了。雖然前日得知李元嬰離開杭州,往他們湖州而來的時候,獨孤延壽就一直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一點也沒有像以前寇遢、辛行處、潘求仁那些刺史那般,緊張得坐立不安,不過現在李元嬰已經抵達了湖州,獨孤延壽心裡面也再難保持前日那種風輕雲淡的

    境。

    獨孤延壽如此,湖州的其他官員也同樣沒有區別。雖然除了烏程縣令以外,其他官員都屬於州佐、縣佐,即使湖州出了什麼問題也一般不會牽連到他們頭上去,但能留在李元嬰旁邊也是好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他們表現的機會。

    可惜獨孤延壽並沒有給他們機會,他早就聽去杭州打探消息的人匯報過,李元嬰並不喜歡讓這些官員在身後跟著,他兩次離開錢塘縣城到富陽去,身邊跟隨著的杭州官員只有杭州刺史潘求仁和一個錄事參軍事。所以獨孤延壽一聲令下,就把這些揉著眼睛堵在驛館門口,估計可能都還沒有睡醒的大小官吏全給轟了回去。

    再一次將這座殘破不堪的驛館收入眼底,獨孤延壽暗暗搖頭,看來真得好好修橫一下了。雖然昨日李元嬰最後還是決定住在驛館裡,不過將心比心。獨孤延壽也不認為他自己能在這種環境下睡得下去。有些不放心地獨孤延壽連忙就把一夜都沒有睡好,頂著一對熊貓眼的那行,驛長給叫到面前,又仔細詢問了一下昨日他離開驛館後發生的事情。

    得知李元嬰等人都還睡得安穩後,獨孤延壽這才安心。接著又從驛長的口的知。昨日李元嬰和李治對前堂庭院內的那些卞山怪石頗感興趣,而且言語間還提到了太湖底下的湖石。

    獨孤延壽不由心裡一動,既然李元嬰和李治都鍾情於這樣的假止。怪石。那不如就投其所好。

    雖然太湖石他沒有什麼能力弄到手,可那些卞山石卻漫山遍野都是,只不過這種大塊的卞山石搬運不易,要想運往京師更是難事。但是難歸難,當年隋焰帝都能把太湖石運往幽州去,若走動用家族的力量,搬運兩塊卞山石進京應該能夠辦到。

    雖然獨孤延壽也知道自從獨孤家出了獨孤懷恩那件事情後,獨孤家早就沒了聖眷。所以這些年來,他一直外放地方,早已失去了以前那種爭強好勝之心。但是看著獨孤一門漸漸愕零,泯然眾人,想想同為外戚的寰家,在武德朝就出了寰威、實抗兩個宰相,現在雖然沒有宰相,但在尚書、卿當,亦不乏箕家之人,至於高家和長孫家,高士廉是尚書右僕射,長孫無忌更是欽定的貞觀朝第一功臣,獨孤延壽這心裡面,實在不是滋味。

    如今獨孤延壽已經年逾不惑,自知如果繼續這麼下去,他也就只能在一州刺史任上致仕,而一旦他年老致仕,獨孤一門往昔的榮耀也就再難恢復了。

    李承乾和李泰日益白熱化的奪嫡之爭,獨孤延壽雖然遠離京師,但同樣也是洞若觀火,李承乾佔據天時,李泰佔據人和,現在看起來今後的皇帝應該就在此二皇之間產生,可是聖人的心思,又豈是旁人能夠猜得準的,不說同為嫡的晉王治,就算有著隋爍帝血脈的吳王恪。也不見得就沒有機會。

    若能交好李元嬰和李治,即使不能讓自己調回京師,對自己獨孤家的晚輩來說。也是大有好處的。

    ※※

    沒有讓獨孤延壽等候多久,李元嬰他們很快也就從睡夢醒了過來,雖然屋顯的有些破舊,但讓驛卒點上驅蚊的艾草後,一路行船,早已疲憊不堪的李元嬰還是美美地睡了一覺,從神采奕奕的李治、閻立本他們身上可以看出,他們昨晚也沒有受到這種屋頂上還能看見星星的房間的影響。

    不過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郭忠卻和那個驛長一樣,同樣頂著一對熊貓眼。沒辦法,誰讓他自作聰明,提什麼太湖石,因而被閻立本昨夜之言攪的心裡面患得患失了一個晚上,直到現在還有些驚恐不安,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見到郭忠的模樣,獨孤延壽也不禁嚇了一跳,不過他早前見過驛館驛長,心裡還道郭忠是和那個驛長一樣,因為李元嬰他們住在附近而緊張得睡不好覺。哪想到昨天郭忠卻是經歷了一個由悲到喜,又從喜轉悲的心路歷程。

    用過早膳之後,李元嬰也早把郭忠面對他時那種惶惶不安的樣看在眼裡,心裡微微一笑,郭忠心裡是什麼心思他當然心知肚明。

    這小確實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昨天在渡口上。李元嬰才剛剛敲打了他一番。沒想到他一晃就將其拋諸腦後了,看到自己和李治對擺放在驛館裡的那些假山怪石頗為興趣,便打起了太湖石的主意,以求進位。在現在這種工藝條件下,要想將深藏湖底的太湖石開鑿出來,並且運往京師的話。非惹得天怒人怨不可,幾百年後北宋的方臘起義可不就是因為這樣形成的!

    不過看在郭忠只是心裡想想的份上,李元嬰也沒有太難為他,只是把他給晾在一邊。既然他已經認識到了錯誤,那就好好地反省反省吧。省的以後再不長記性!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45
第二百零四章卞山行
    點然昨日李治被閻立本掃了興致,不過李元嬰既然已絡岩度丁治今天去卞山,而且他本身對盛產假山怪石的卞山同樣也很感興趣,所以今天出行的目的地,就是位於烏程縣城以北,與長城縣交界處的卞山。

    雖說卞山已經是烏程縣的最北部,翻過卞山就不再是烏程縣的地界了,但走出了烏程縣城到卞山,也就只有不到二十里的路程。只是橫貫縣城並最終注入太湖的余不溪並沒有途徑卞山,所以李元嬰一行人便棄舟換馬。

    驛館裡最不缺的東西當然就是馬匹,不過李元嬰也沒有興師動眾的打算,除了他和李治以外,也就讓薛仁貴、郝處俊、獨孤延壽、郭忠小太監郭遷以及薛仁貴挑選出來的八個滕王府親事隨行,而頂著江南道黜涉副使頭銜的閻立本。則留在烏程縣巡歷察訪,觀省風俗,張天水也同樣被留在驛館。薛仁貴離開後,那些沒有跟隨李元嬰去卞山的數百名滕王府親事還是需要有人約束的。

    從烏程縣城到卞山,沿途也修有官道,不過這種官道畢竟不是城那種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只是那種塵土飛揚的黃土路,馬匹踏過,後面便是煙塵滾滾,所以在途,李元嬰和李治並沒有讓那些滕王府親事將他們保護在間,而是一馬當先。就算是充當嚮導的獨孤延壽,也只是與李元嬰和李治並排騎行,沒敢走在他們的前面,否則的話,估計還沒有到卞山,李元嬰和李治就該灰頭土臉了。

    雖然即便如此,李元嬰身上還是沾上了不少塵土,幸好他頭上裹著平頭小樣巾,所以那些飛揚的塵土並沒有飛進他的頭髮裡,若是頭髮裡面也沾滿了塵土,那可就不怎麼好受了。因此李元嬰也就沒有怎麼在意,既然要騎馬,那就要有騎馬的覺悟,不然還不直接坐馬車來得舒服。

    不到一個時辰時間,十七騎便出現在了卞山腳下。“籲 ”李元嬰看到旁邊的獨孤延壽停下馬來,他也隨之勒住韁繩,抬眼望著眼前這座鬱鬱蔥蔥,看起來如同一個冠並般的山嶺,詢問道:“獨孤表兄,這就是卞山否?”

    獨孤延壽跳下馬來,頜首道:“不錯,這就是卞山,滕王殿下昨日在驛館庭院內見到的那些假山怪石,都是從這座卞山上運下來的!”

    “那記等什麼,我們現在就上山吧!”李元嬰也從馬上跳了下來,把韁繩往其一斤小滕王府親事手上一遞,然後將自己身上的衣服重重地拍了幾下,登時李元嬰就像羽化登仙般被黃煙所籠罩,這一效果。當然就是由沾在他身上的那些黃塵形成的。

    什麼?神仙玩的那叫白霧祥雲,起黃煙的基本都是妖怪;呃那妖怪就妖怪吧。反正李元嬰現在也等同於妖怪了!

    郭忠則腆著臉將一塊錦帛用雙手捧著呈到李元嬰的面前,堆著一臉的笑容說道:“滕王殿下,請擦拭一下面頰吧!”接著同樣也對李治和獨孤延壽作了相同的動拜

    其實他準備的第三塊錦帛原本是打算留給自己的,不過當他從袖兜裡拿出第三塊錦帛的時候。眼睛瞥過獨孤延壽,卻發現獨孤延壽也同樣在注視著他,心裡頓時一緊,他這兩天忙著巴結滕王和晉王,還真的就把自己的上峰給忘記了。連忙就把原本就要往自己臉上擦拭的錦帛遞到了獨孤延壽的手。心裡也暗暗慶幸。幸虧是多準備了一條錦帛,否則厚此薄彼,若是惹得獨孤延壽不滿意,等到滕王和晉王離開湖州,那自己恐怕也就要時時被穿小鞋了。

    不過這麼一來,郭遷心裡面就有些膩味了,意興闌珊地把弄著手裡的一條帛巾,郭忠這馬屁拍得,把郭遷的活兒都給搶了幹了。郭遷撇撇嘴,瞪了一臉獻媚樣的郭忠一眼,看在同為郭姓之人,五百年前興許還是一家的份上。就暫且饒過他一回好了!

    李元嬰瞧了瞧郭忠。沒想到這傢伙心思還挺活的,只可惜卻從來沒用在正道上。輕輕地將沾在臉頰上的塵土擦拭乾淨後,李元嬰把錦帛扔在郭遷手上,然後用手的馬鞭朝天上指了指,有些慶幸地說道:“虧得這些日以來天公還算作美,如果換作陰雨連綿的日,即使今天收雨放晴,這條官道勢必還是泥濘不堪,那這一路騎行而來,所遭之罪可就不僅只是這些飛揚的塵土這麼簡單了!當年某隨駕巡幸洛陽宮,途就遇到過這種天氣。這種罪,可真不是人受的!”

    川與揉著眼睛微笑道!“誰讓小一皇叔喜歡騎馬來著,如默及,杜馬車上,就算暴雨傾盆。也能片塵不沾!”

    “若是坐馬車的話。那雛奴今晚恐怕就要在這卞山上“以天為蓋,以地為廬。了!”李元嬰笑呵呵地說道。

    “以天為蓋,以地為廬?”李治小聲嘟囔道:“依椎奴看住在烏程縣城裡的那行,驛館上。也比在卞山上“以天為蓋,以地為廬,強不到哪裡去!”看來李治對昨晚那個驛館的怨念還是很深的。

    獨孤延壽臉上頓時一窘,尷尬地說道:“延壽有罪,讓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受苦了!”

    “獨孤表兄何須自責,某雖為滕王,不過也不是什麼嬌貴之人,那驛館雖然久未修繕。但與當年某身陷反賊時所囚的柴房相比如何?”李元嬰有些不悅地看了李治一眼。擺擺手說道。

    李治知道他小皇叔肯定是不高興了,也不由有些心虛。訕訕說道:“獨孤表叔不必如此,君不聞,“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晚上臥在睡榻上,抬頭就能看到滿天星辰,也別有一番風味!”

    “兩位殿下大量。延壽不及矣!”獨孤延壽心裡也鬱悶,湖州雖然地處天南,不過這些年到湖州巡省的官員並非沒有,但一般也都住在州衙裡面。在湖州。驛館的存在只是一個雞肋罷了,所以也就沒有耗費人力物力去重新修著驛館,哪能想到這回來湖州巡省的兩個殿下偏偏要住在驛館。

    看到獨孤延壽很是尷尬的樣,郝處俊出聲解圍道:“剛才滕王殿下說到陰雨連綿的天氣,處俊這才想起來,江南如今這時節,應該已經到了黃梅雨的季節了吧!怎麼這段日以來,好像就沒有見過下雨呢?””菸草。滿城風絮。梅黃時雨。只要是江淮以及長江以南之人,想必對“梅雨”都不會陌生,李元嬰也是如此,和其他人不同,前世時他最喜歡的季節就是梅雨時節,只是後來酸雨逐漸頻繁起來,李元嬰才忍痛戒掉了淋雨這個特殊的愛好。

    所以郝處俊一提到黃梅雨,李元嬰也頓時想起來了,現在不正是梅雨季節嗎?可是自從他抵達杭州後,就在杭州呆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而這段時間以來,卻始終沒見著一點雨露,反常啊!

    “黃梅雨?那是什麼東西?”聽到這個新鮮的詞彙,李治心裡也停止了對昨晚那個驛館的怨念,不由好奇地問道。李治自幼生長在關地區,這回還是第一次離開長安城,弘館裡可沒有開設“氣象學”這門課程,李治當然沒聽說過這個江淮地區特有的天氣現象。

    郝處俊連忙解釋道:“回晉王殿下!古語有言,江南五月梅熟時,霜雨連旬,謂之黃梅雨。而現在,正是五月梅熟時,但是這段具以來我們在杭州連一場小雨都沒有下過,湖州與杭州緊鄰,想必也是如此

    “黃梅雨!”李治不禁讚道:“這名字還真好聽,也不知那位先賢取的名卓!”

    “好聽嗎?”李元嬰愣了愣,這名字取得確實很有意境。不過隨即搖頭道:“維奴,你別看這斤小“黃梅雨。聽起來很有意境。不過一旦霍雨不止,勢必百物黴腐。苦及百姓,故而這斤,“黃梅雨,又被江淮百姓稱之為“零雨。!當然這斤,“黴”是黴腐的“黴,!更有甚者,若是遲遲未能“出梅”還有可能引起江河氾濫成災!到時候,百姓又得流離失所了!”

    在李元嬰的記憶,這梅雨可不是什麼乖寶寶,正常的梅雨也只佔總數的一半左右,除此之外,其他年份早梅、遲梅、長梅、短梅、空梅和倒黃梅等諸多花樣層出不窮。早梅、遲梅還沒有什麼影響,若是遇到了長梅、短梅。或者空梅的話,那百姓就得受苦了!

    想到這裡,李元嬰不由在心裡面算了算月份,他在杭州停留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小就算是遲格,再姍姍來遲,現在也應該到了吧!頓時駭然道:“今年不會走出現短梅,甚至是空梅吧!”不禁抬頭朝天上看了看,萬里無雲,高高掛在天上的那輪紅日異常刺眼,如果真遇到短梅或者空梅,那今年的伏旱肯定是不可避免了,甚至還有可能發生大!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45
第二百零五章山路
    短梅,空梅小皇叔,泣又是什麼意思”李治看到旺罕見地露出驚駭之色,也不禁隨之緊張起來,連忙問道。

    郝處俊替李元嬰解釋道:“晉王殿下,正常黃梅雨季節大概一斤小月左右,一般都是在五月旬入梅,到月旬出梅。而短梅就是指在某一年份的黃梅雨季節極短,最多不超過十天,至於空梅,顧名思義,如果再過十幾天這天氣還沒有什麼變化的話,那今年恐怕就是空梅年了!”

    李治略有所思地點點頭。從剛才李元嬰那驚恐的表情,他也能想到,這短梅或者空梅,對江南百姓的影響肯定不小。

    不過看到李元嬰突然間這麼大的反應,獨孤延壽卻有些不以為然,短梅或者空梅其實也不少見,伏旱對於江南來說並算不得什麼,特別是他們湖州,就在偌大的太湖邊上,而且境內還有餘不溪、前溪、香溪水、若溪水等數條水量豐沛的河流,再嚴重的伏旱,能把太湖水抽乾嗎?顯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獨孤延壽連忙說道:“兩位殿下不必擔心!兩位殿下都是第一次下江南,對江南可能有些不瞭解。古人云,“北人跑馬,南人行舟”雖然關的八百里秦川號稱天府之國,土地肥沃,只是涇河、渭河等大川的水量卻並不豐腴。所以時常有早災侵擾,但是江南一帶卻與之不同,大小河”縱橫交錯。湖泊水澤更是星羅棋布,延壽就任湖州刺史這些年來,伏早也曾發生過一兩次,不過對湖州並沒有多少影響!”

    “但願如此吧!”李元嬰心想也是,現在是古代,其森林覆蓋率可不是前世那種被現代明糟蹋過的喧囂世界能夠與之相提並論的,而且又是地處江南,長年水量豐沛,他這一路行來,基本上都是沿途行船,可以看出雖然今年的天氣有些反常,但地表的水量卻還是充足得很,只要接下來不要發生持續性的高溫炎熱,早情應該不會太嚴重。

    不過看到獨孤延壽那一點也不在意的樣,李元嬰還是忍不住提醒道:“獨孤表兄,雖說江南的區發生大旱的可能性並不是很大,但是獨孤表兄最好也不要麻痺大意。有道是未雨綢緣,還是要做好必要的准

    “滕王殿下放心,延壽曉得怎麼做!”雖然獨孤延壽連連點頭,一副虛心接受的模樣,不過心裡面還是覺得李元嬰是在多此一舉。心想反正李元嬰在湖州也待不了幾天,自然不會反對李元嬰的意見,只不過才答應下來,隨後就被他給拋諸腦外了。

    ※※

    沿著崎嶇的山路慢慢往山頂上爬去,正如郭忠昨天介紹的那樣,沿途千孔百竅、宛轉險怪的假山怪石遍地都是,或瘦骨峻絢,或四凸褶皺,或紋理縱橫,籠絡起皺,讓人目不暇接。只可惜這些巨石的塊頭實在太大,而湖州與長安城之間更是千里之遙,要想將其搬回京師,難度可想而知。否則的話。李元嬰非搬幾個回京裝綴滕王府後院的小花園不可,現在也只能訕訕作罷。

    獨孤延壽雖然已經年逾不惑,但他畢竟出身關酷武勳世家,並不是像杭州刺史潘求仁那樣的純粹人,在這條崎嶇的山路上尚能健步如飛,只是苦了郝處俊和郭忠。

    郝處俊還好,自從成了滕王府屬官後,因為李元嬰的惡趣味,他幾乎每隔幾天都會被李元嬰給拉了壯丁,陪他練箭,就算是現在出門在外也沒有例外,所以比起從前,郝處俊的體質已經強上了不少。

    可是郭忠就不成了,他也是純粹的人,科舉出身,這些年曆任富陽縣令、湖州治,一直是養尊處優著,剛才騎馬從縣城趕到卞山腳下的時候就已經讓他耗費了大半的力氣,再加上昨夜因為閻立本的話使得他根本就沒怎麼睡覺,所以還沒有爬多久,郭忠那兩條腿就不由自主地打起顫來。不過他實在人微言輕,心想因為昨日太湖石的事情,到現在滕王殿下也沒給過自己好臉色看,哪裡還敢再叫興致盎然的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停下來歇息。只能咬緊牙關,艱難地邁著步伐。心裡叫苦不迭,早知如此,還不如回家睡上一覺呢,只能暗幸在自己後面還跟著兩個滕王府親事,要是受不住摔倒了,有那兩個親事落在身後,自己應該不會滾下讓皇叔,我們歇息一會兒吧!”行至半山腰,李治就算興致再高,這會兒也累得不行了。

    “好吧!我們就在前面那塊青石上休息一刻鐘吧!”現在時辰尚早,李元嬰心裡算了算,按現在這種登山速度,天黑前回到烏程縣城應該沒有問題,於是也就同意了下來。

    李元嬰話音網落,早已苦不堪言的郭忠如聞天簌,也不管前面什麼大青石,直接就像死狗般趴在了地上,只剩下了喘氣的力氣。不過即便如此,郭忠還是不忘本分,仰著頭,用他那怪異十足的姿勢拱手道:“兩位殿下,卑官失禮了!”

    “郭忠,你既然知道失禮。那還不快點給某爬起來!堂堂湖州治,這個樣成何體統?”獨孤延壽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丟人,實在是把他們湖州百官的臉面全都給丟盡了!就這副弱不禁風的身板,還敢腆著臉來陪伴兩位殿下登高卡山?真是不知死活!

    郭忠狀況如何,李元嬰雖然一直走在前面,但也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不過這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事情,又不是嬌滴滴的小娘,李元嬰的同情心可沒有那麼氾濫。要想溜他的須、拍他的馬,當然也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而且雖然在王洲鄉貢插這件事情上,李元嬰考慮到下面官員的實際因難,沒有打算再追究郭忠責任,但王洲鄉果農這幾年來食不果腹就是郭忠一紙符所致確是不爭的事實,今兒個也算是給王洲鄉那些果農出一口惡氣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45
第二百零六章項王祠
    與坐在路旁那塊大青石卜邊喘著粗與邊重重地敲著盾她剛李治形成鮮明的對比,李元嬰卻跟沒事人似的。一點兒也沒感覺到疲憊,站在半山腰上俯瞰山下,遠眺天南,雖然這裡距烏程縣城已有將近二十里的路程,不過在現在萬里無雲,豔陽高照的條件下,遠遠地還是能夠模糊的看到烏程縣城的輪廓。

    “獨孤表兄,此山既然名為“卞山”想來這名字應該也有些來歷吧?。李元嬰揉了揉看得有些發酸的眼睛,隨意挑了一個話題問道。一起上山的這十七騎裡,那八個滕王府親事不算,現在還能夠氣定神閒地說話的,除了他以外,也就只剩下薛仁貴和獨孤延壽了。

    “滕王殿下猜得不錯!”原本臉色還有些漲紅的獨孤延壽在休息了一會兒後。很快也就不見了疲色,笑眯眯地回道:“滕王殿下應該知道西楚霸王項羽吧!”

    “哦?這卞山的來歷難道還跟西楚霸王項羽有關?”李元嬰一愣,瞪大眼睛問道。

    “確實如此”。獨孤延壽領首道:“當年楚國滅亡後,項氏一族為楚國宗室。慘遭屠殺,所以項羽便隨其叔項梁流亡到當時的吳一帶,也就是現在湖州烏程縣!幕當年項羽在吳起兵,募得八千江東弟,兵屯之處,就是在我們現在所站的這座卞山之上!”

    “原來項羽還是湖州人!”坐在青石上的李治聽到獨孤延壽的聲音傳來,也不禁驚訝地嘆道:“雖然雅奴也曾讀過太史公的《史記項羽本紀》。但這個卻不曾知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小皇叔之言果然不謬啊!”

    “難怪某昨日入城的時候,沿途就看到過兩個項王廟,原來如此”。李元嬰聞言也只是笑了笑,轉而迷惑不解地問道:“既然此山與項羽有關,那又為何叫做卞山呢?。

    李治這時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從青石上跳了下來,重重地朝地上跺了兩下腳。朝李元嬰和獨孤延壽這邊走了過來,點頭道:“是極,是極!既然此山與西楚霸王有關,那也應該叫做項山、籍山或者羽工吧!”

    獨孤延壽笑著解釋道:“兩位殿下有所不知!雖然當年項羽兵敗垓下,自刻烏江,不過即使劉邦稱帝后,吳百姓也都沒有忘記這個西楚霸王,滕王殿下昨日也看到了,僅僅烏程縣城裡,就有好幾處的項王廟,而且還自發地尊項羽為“卞王。!烏程卞山本名土山,因為項羽當年曾駐兵於此的緣故,久而久之,也就被江東百姓稱之為“卞山,!而且在卞山主峰雲峰頂之巔,還修於一座不小的項王祠。因為卞山上還留有不少當年項羽留下來的遺蹟的緣故,所以即便雲峰頂之巔人跡罕至,但也同樣是終年香火鼎盛!”

    “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能夠被江東百姓紀念如斯,項羽也不枉在這些上走一遭了!”李元嬰輕聲一嘆,在華幾千年的歷史長河裡,不知流淌過多少名噪一時的帝王諸侯,都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城頭變幻大王旗,但最終也只能臥龍躍馬終黃土。而能夠被民間百姓如此自發尊崇的。除了項羽以外,恐怕不會有第二人了。想到深處,李清照那句膾炙人口的《夏日絕句》,李元嬰不覺就脫口而出。

    “好一個“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壯哉!”獨孤延壽撫掌讚道:“延壽早就聽過滕王殿下在京師所作的那首《俠客行》,雖然已經年逾不惑。但聽之亦不免砰然心動,不禁生出對“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的想往。

    不過比起那首《俠客行》來說,延壽竊以為殿下剛才信手指來的這句詩作意境更為深遠,讀起來兀自凜然生威。難怪虞公他老人家對殿下如此推崇,盛名之下無虛士啊!不知殿下這首詩何題呢?”

    薛仁貴也隨之接聲道:“滕王殿下說的不錯!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就是要生當做人傑,死亦為鬼雄”。

    李元嬰頓時愕住,蒼天作證,霸王作證。他這回真是有感而發,一點也沒有顯擺的意思。唉,繼白居易、李白、皮日休和崔潁之後,我們這位滕王殿下,終於將他的魔爪伸到了女同胞身上。

    占人家李清照的便宜,確實有點不好意思啊,李元嬰摸著鼻,尷尬地說道:“不過是一首有感而作罷了,獨孤表兄謬讚了,當不得表兄如此評價!至於它的題目,,現在正值夏日,不妨就稱其為《夏日聯句》好了!”巧合得很,這首詩的原題就是《夏日絕句》,只是現在還沒有“絕句”這種說法,而是稱之為“聯句”所以李元嬰也就稍稍作了一點改動。

    不的不說,自從來到了唐朝以後,李元嬰臉皮的厚度,那是見長啊!“不過是一首有感而作罷了這話說出來臉都沒紅過一下。

    “妙哉!”這種天降的溜鬚拍馬的時刻。又豈能少得了郭忠的身影呢。雖然他現在還是

    頭蔫腦的模快也就從地上爬了起來,涎著臉輛,一!“古人云,大音希聲。大象無形。滕王殿下此題深得其三味啊!”

    看著郭忠那副諂媚的模樣,李元嬰不禁暗翻白眼,這個題目能有什麼意境他就不清楚了,不過既然是李清照親自所擬,那肯定是不會錯

    。

    還是郝處俊替李元嬰解了心的迷惑:“炎炎夏日,酷暑難耐,吟《夏日聯句》,冥思詩意境,令暑熱兩忘,殿下這個題目確實取得巧妙!處俊不及!”

    原來還有這種解釋,李元嬰心裡暗道,我就說嘛,易安居士又豈會無的放矢!當然,李元嬰臉上並沒有相應的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依舊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

    “經郝王友這麼一說,的確如此!”獨孤延壽有些遺憾地嘆息道:“只可惜這次來卞山,我們都是輕馬簡從,沒有攜帶紙筆,不能一睹滕王殿下的揮毫潑墨了”。

    李治輕笑道:“這有何難!小皇叔又不是下山後馬上就要離開湖州。待回到烏程縣城後。獨孤表叔想要讓小皇叔在湖州留下親筆書寫的滕王體,何愁沒有機會?”

    “晉王殿下所言極是,延壽是一障目了”。被李治一語點破心思,獨孤延壽臉上頓時也泛起了幾許尷尬之色。

    不過郭忠卻拱手道:“不若滕王殿下就將這首《夏日聯句》題在雲峰頂之巔的那座項王祠上面,定能成就一段佳話!”

    獨孤延壽眼睛一亮,讚許地看了郭忠一眼,心裡暗惱,是啊,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剛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而李治更是迫不及待,急聲道:“那還等什麼?”不由分說拉著李元嬰就往山上跑,渾然忘記了剛才愁眉苦臉地想要停下來歇息的人,好像就是他自己。

    郭忠頓時傻眼,還爬唉,這些上什麼東西沒地方買,就是後悔藥沒地方買!麼辦法,只好咬咬牙,邁著沉重的步伐艱難地跟了上去,不過看那樣。恐怕只要被山風吹一下,就能從山上滾下去。最後還是薛仁貴動了惻隱之心,揮揮手讓其的兩個滕王府親事架著郭忠上路。

    郭忠頓時就感覺渾身都被幸福所包圍,大喜道:“多謝兩位校尉,多謝薛將軍!”薛仁貴可是滕王殿下心腹的心腹,民間傳說好像還曾經救過滕王殿下的性命,沒想到自己竟然得到了薛仁貴的青睞,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啊!

    不過郭忠的熱臉卻貼了冷屁股,那兩個滕王府親事只是奉命行事罷了,郭忠雖然是湖州治,但這些滕王府親事也不見得會把他放在眼裡,對郭忠的熱忱,一點反應都沒有。而薛仁貴。那就更簡單了。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記住滕王殿下昨日在渡口上贈與你的那句話,好自為之吧”。然後就快步往前面跟了上去。

    得,會錯了意。郭忠心裡只剩下了一陣陣拔涼拔涼的感覺!

    ※※

    走過項王走馬捋、飲馬池、繫馬木、磨劍石等項羽當年留下來的遺蹟,李元嬰一行人很快就登上了卞山主峰 雲峰頂之巔。

    正如獨孤延壽剛才介紹的那樣,雖然項王祠位於雲峰頂之巔,不過依舊香火鼎盛,往來的香客少說也有數十人,李元嬰心道,剛才他們一路登山而來,並沒有看到有其他人跟他們同路而行,看來這些香客來得可不是一般的早啊!

    獨孤延壽原本是想去尋找項王祠的住持、監院,但是卻被李元嬰給阻攔了下來。在供奉項羽的祠廟面前,再表明什麼身份就顯得低俗了。

    本來還想讓隨行的八個滕王府親事留在外面,不過隨即想到力拔讓兮氣蓋世的西楚霸王可是那些武夫最崇拜的對象之一,也就讓他們也一起跟了上去。

    對著面前那栩栩如生的項羽金身拜了三拜,李元嬰也不禁感慨,楚漢之爭,項羽輸了皇位,但卻贏得了歷史,而漢高祖劉邦,留給後人的印象,除了一個流氓頭以外,就是恥辱的白登之圍和“和親”了!

    拜過項羽金身後。突然有些愕悵的李元嬰也沒有了參觀項王祠的興致,意興闌珊的從項王祠退了出來,長長地嘆了一聲。從慇勤的郭忠手接過他從門前解籤道士那兒借來的毛筆,瞧了蘸墨汁,將剛才那首《夏日聯句》一氣呵成地題在項王祠外雪白的牆壁上。

    最後一筆落下。目不轉睛地看著李元嬰揮毫的獨孤延壽立刻就長嘆道:“氣勢磅礴。端正凝重,力透胸臆,直指脊骨!詩好,字更妙啊

    “獨孤表兄過獎了!”雖然這種讚譽李元嬰早就聽得耳朵出繭了,但心裡面依舊有些的意,不過就在這時候,後面卻突然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嬌喝:“放肆!竟敢在項王祠前的壁上胡寫亂畫,不怕項王爺爺怪罪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45
第二百零七章女孩兒
    注著牆壁卜那二十七個蒼勁破礴的牢兒。李示嬰心裡也”弈。當年在大安宮守制期間只是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順便習慣一下那些看上去熟悉而又陌生的繁體字才隨便寫寫畫畫的,從來也沒有想過他如今竟然已經與虞世南、歐陽詢和褚遂良一起被世人並稱為當世書法四大

    。

    為什麼是二十七個字呢?五言絕句,再加上題目,不是只有二十四個字嗎?

    笨!再加上“李元嬰。這三個字落款,可不就是二十七個字!

    李元嬰心里美滋滋地想著,即便是再過幾百年人家要是提起初唐書法四大家的話。裡面應該也會有他的名字吧,看來他是不可避免地要對不起現在還沒有出生的薛稷了。算了,以後努力一下,就把薛稷收為女婿好了,也算是補償他了。

    得,別說女兒,現在連兒都還八字沒一撇呢,李元嬰就惦記上女婿的人選了,

    ※※

    李元嬰正飄飄然著,沒想到從背後卻突然傳來一聲稍顯稚嫩的叱喝,頓時像被澆了一頭冷水般怔住。胡寫亂畫?可不,他今天的這種行為要是放在後世。保管立刻就有一個戴著紅袖套的老大媽或者老大爺衝過來變身唐僧,當然最終的目的是為了罰款。

    不過現在好像還是唐朝吧,,這年頭那些人墨客不是最喜歡在雪白的牆壁上寫寫畫畫嗎?那可是佳話啊!李元嬰最有印象的就是蘇軾在廬山西林寺的牆壁上寫下的《題西林壁》。

    泰山、武夷山那些摩崖石刻放在後世都能讓後人趨之若驁,更何況他現在還掛著初唐書法四大家之一的頭悄,如果他剛才題字的這堵牆壁也能遺留到後世的話,絕不比那些摩崖石玄差上多少!

    說不定後世湖州市那些頭頭腦腦們還要感謝咱呢,這玩意兒也是能夠拉動“雞的屁”的,君不見後世那些城市,為了各式各樣名人故里之類的頭銜爭得可謂是頭破血流,就差沒有赤膊上陣了。僅僅一個李白故里,就有四川江油,湖北安陸和甘肅天水在那你爭我奪,貽笑大方,更加詭異的是,到了後來,連外國友人 吉爾吉斯斯坦的托克馬克市也千里迢迢地跑過來插上一腳,還跟處於弱勢湖北安陸形成戰略冉盟。共同對抗四川江油,,

    想到這,李元嬰不禁一笑,自從去年受命出任江南道黜涉大使以來,沿途各地官員哪個不是在千方百計地想方設法,希望能夠留下他的墨寶,就連他的親哥哥,鄭州刺史、鄭王李元懿也不例外。

    胡寫亂畫,用這個形容詞來形容他的滕王體,好像也是自從他的滕王體名聲鵲起以來的第一次吧,看來是有人把他當成那種“熾到此一遊。的無聊人了!轉身望去,雖然在項王祠外,進香許願的香客依然不少,不過李元嬰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劉才那聲叱喝走出自何人之口,因為聲音的主人正面色如霜地朝他們這邊快步走來。

    當然,由於這聲叱喝,那些圍著項王祠大門旁邊掛攤上的香客們也都發現了這裡的異狀。湖州百姓對項羽的信仰,一點也不亞於後世台灣、福建一帶對媽祖娘娘的信仰。紛紛跟著湧了過來,其也包括網才被郭忠借了筆墨的那個雜毛老道。

    從頭上還梳著童的髮式,以及那嬌小的身材就能看出,聲音的主人年齡並不大,至少還沒有行過及冠之禮,不過從那清秀如玉的面龐上就能看出,此長大以後,恐怕又是一斤,上官儀、賀蘭安石!

    李元嬰心裡不由暗恨,他已經接連被賀蘭安石和上官儀打擊了,沒想到跑到湖州來,又被人給打擊到了!

    不對!即使是還沒有經歷過變聲期的男孩,應該也發不出剛才那聲嬌喝吧,,

    李元嬰再定眼望去,這個樣看起來好像似曾相識啊”對了,李元嬰頓時就想起了當年在黃鶴樓上遇到李雪雁、晏紫主僕時候的情景。說的也是,出門著男裝本就是這年代女的主流裝束之一。雖然現在這種潮流還沒有達到鼎盛。看來他今天又碰上了一個西貝貨,不過湖州一帶並沒有宗室皇親存在,應該不會再遇到什麼縣主了吧。

    看到那些香客突然湧了過來,薛仁貴登時大驚失色,連忙讓他手下那八個滕王府親事上去把這些人給攔下來。

    雖然這次登卞山,李元嬰他們也都是微服而來,但是滕王和晉王已經到了湖州這個消息卻並不是什麼秘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刺客混在這些香客裡面。經歷過李佑策劃的那次行刺事件後,薛仁貴的警覺性變得就更強了。要知道劉仇和訖干承基那兩個賊人到現在依舊還杳無

    訊。

    但是李元嬰卻馬上阻止了薛仁貴的行動,稍微注意一下就好了,他這回登卞山只是臨時起意,如果真這麼倒霉,有刺客來襲,那也只能讚一聲他們能未卜先知了。項羽在湖、長一帶威望甚高,若是在項王祠前不小心把這些香客給弄傷了,那傳出去也有損他滕王殿下的光輝形象不是。

    李元嬰沒同意。薛仁貴也只好作罷,讓那八個滕王弈親事都收回來。不過薛仁貴還是命他們在李元嬰和李治的前面形成一堵人牆,就算真有刺客,要想行刺也沒有那麼容易。

    雙小皮靴踏的青石鋪成的地面蹭蹭作響,不一會兒,遠處那面色如霜的女孩兒就趕到了李元嬰面前。看到擋在李元嬰面前的那八個凶神惡煞的壯漢如臨大敵的模樣,這女孩兒頓時心裡一虛,這幾個滕王府親事可不是廟裡那些泥塑的修羅夜叉,模樣還是挺能嚇人的。

    但是這女孩兒很快就又挺起胸脯,柳眉倒豎,杏眼圓睜,臉上一副氣急的表情,冷聲道:“你們這些外鄉人好大的膽,竟敢對項王不

    ”。

    別看這女孩兒年紀不大,一眼就看穿了李元嬰一行不是本地人。也是,湖、長一帶百姓對項羽一向敬若神明,而卞山雲頂峰之橫的項王祠更是他們心的聖地,豈敢在項王祠外的牆壁上題字。

    不過這女孩兒說的激動,而李元嬰的目光,卻落在了她那或許因為氣憤,又或許是因為剛才的急行,而上下起伏著的小胸脯上。罪過啊,這分明還是一個小蘿莉,,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45
第二百零八章神秘老道
    2女孩兒話音網落。那個在項王祠門外擺了個解籤攤卵…。幾道也一臉悔意地怒道:“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如果不是八個虎背熊腰的滕王府親事擋在前面,這老道只怕就已經沖上去把剛才借了他筆硯的郭忠給揪出來了。

    而跟著圍湧過來的那些正等候著解籤的香客們也都在那七嘴八舌地吵叫著,有的說讓人去內院請住持和監院出來,還有人則叫嚷著把這幾個人抓到烏程縣衙去,請明府和尖府他們處置!

    被這些香客圍在牆邊,身為東道主的獨孤延壽和郭忠也是尷尬不已,而郭忠除了尷尬以外,更有些侷促不安,畢竟這題詞項王祠的主意就是他出的,而且剛才的筆硯也是他去借來的,難保滕王殿下不會埋怨他。

    郭忠也只能在心裡苦笑,流年不利啊,接連兩天這馬屁都拍到了馬蹄上,,不待這麼玩的!

    “滕王殿下。延壽看我們是不是先表明下身份,被這些百姓這麼圍著,也不是個事兒啊!小,獨孤延壽無奈地小聲遲疑道,心裡對眼前這斤,正理直氣壯地質問著的女孩兒也是腹誹不已,能讓名滿天下,書詩雙絕的滕王殿下在項王祠上題下這首足以流傳百世的千古名篇,不僅是湖州之幸,烏程之幸。而且也是霸王項羽之幸,這些人實在是不懂事!

    當然,獨孤延壽也只是腹誹腹誹而已,心裡面清楚得很!他們一行人微服簡行到卞山來,臉上又沒有刻著滕王殿下、晉王殿下或者湖州刺夾這樣的字兒,天知道他們一行人都是些什麼人!

    本來獨孤延壽還想讓這些圍湧過來的香客們看一看滕王殿下在他身後那面牆壁上題寫的《夏日聯句》,不過這個念頭下一刻就被他自己給掐掉了。先不說為了滕王和晉王的安全著想,他們面前的這八個滕王府親事不可能撤到旁邊去,就算如他所願,薛仁貴將這八個滕王府親事撤離,獨孤延壽也不認為眼前這些香客能夠讀懂滕王殿下詩的意境,至於那個雜毛老道。也就只能騙騙這些愚昧無知的香客罷了。所以。獨孤延壽沒法,明知道李元嬰不希望表明滕王身份,也只能硬著頭皮向李元嬰建議。

    見李元嬰並沒有回應他的話。獨孤延壽以為李元嬰還是不想表露身份,又低聲接著說道:“殿下,那要不就讓郭忠表明身份,他是湖州治,由他出面,應該也能驅散這些香客!”

    “呃?嗯!”天見可憐,李元嬰總算是聽到了獨孤延壽正跟他說話呢,從那女孩兒身上收回目光,臉上也沒由來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獨孤表兄。你剛才說什麼?”

    獨孤延壽頓時呆住,敢情剛才他說的那些話李元嬰一點也都沒有聽進去啊”這也太打擊人了吧!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何況李元嬰還屬於欽差大臣性質的,換作在戲裡,就是見官大一級,只好又把網,才的建議複述了一遍。

    “也好!”李元嬰亦不想被這些香客當大熊貓般圍觀者,真是無妄之災,狠狠地剮了郭忠一眼,這個建議記得就是郭忠這小提出來的,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去擦屁股吧!

    郭忠在聽到獨孤延壽的建議後,就一直眼巴巴的看著李元嬰,雖然隨後被李元嬰瞪得心裡有些發虛,但仍然不掩其欣喜若狂,能夠替滕王殿下解圍,怎麼說也是將功補過不是!立玄就屁顛屁顛地從兩斤,滕王府親事間擠了出去。

    不過郭忠的霉運依舊沒有終結,那個雜毛老道一早就盯準了郭忠,畢竟那筆硯就是從他手裡借出去的,若是惹得項王爺爺發怒了,那他也同樣是幫凶之一。所以當郭忠一鑽出來,還沒有開口說話呢,眨眼間就被這個雜毛老道像拎小雞似地給揪了過來,連近在咫尺的那幾斤。滕王府親事都救援不及。

    老道一把奪過還被郭忠捧在手的硯台,“啪唧”一聲,郭忠一下就變成了一個崑崙奴,

    李元嬰不禁暗暗砸舌,這看似弱不禁風地雜毛老道竟然還有功夫伴身,雖然郭忠一介書生,但是郭忠旁邊的八個滕王府親事卻是薛仁貴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啊!下意識地就轉頭向薛仁貴那邊看去。

    此時的薛仁貴臉色也變得更加嚴肅,大喝一聲:“把人給某放下!”就如猿操般躥了出去。

    “好厲害的漢!小,雜毛老道眼神一凜,輕巧地連退幾步,讓薛仁貴那來勢匆匆的一抓。只抓到了一團空氣。

    那輕盈地身法,和雜毛老道那黑白斑駁的發須以及溝壑縱橫的皺紋結合在一起,顯的實在是不協調。

    顯然薛仁貴對他才才那一抓自信得很,一擊不成。也不由分了分神,心裡更是駭然,如果沒記錯的話,在片刻前,這個雜毛老道在他手下那幾斤小親事面前說話都只是色厲內換的,沒想到竟有如此實力!

    連忙頭也不轉地對身後的八全部下大喝道:“全都提起精神來,保護好郎君”。接著對這位現在看起來有些神秘的雜毛老道莊重地拱了拱手,冷聲道:“前輩有禮,晚輩得罪了!”話音一落。變爪為拳,再次朝那個憑著輕盈地步伐連連躲讓的雜毛老道攻了過去,這回薛仁貴可不敢發揚什麼尊老愛幼的風格了!

    這雜毛老道神秘是神秘,不過薛仁貴可是能夠在二十萬大軍裡面殺斤,幾個來回的妖孽似人物,即便是處於巔峰時期的秦瓊、尉遲恭,也不見得能比得過薛仁貴。而且這個雜毛老道畢竟看起來年歲已高,手上還拎著一個郭忠。在全力出手的薛仁貴面前,立刻就落了下風。

    交手二十餘回合後,薛仁貴的額頭上也不由流出了幾涓汗水,心裡更是著急,沒想到這卞山上竟還藏著一個不世出的高手,如果不是這老道已經年邁,再加上他手上還拎著一個人的話,薛仁貴知道,他恐怕在這老道面前走不到三個回合。當然,這僅是只他赤手空拳的情況下,畢竟薛仁貴最擅長的還是方天畫戟。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45
第二百零九章敵兮友兮
    ※姍嶸然不知諒個神秘老道躲在卞山卜存著什麼目薛仁。“知站在他身後的滕王元嬰和晉王治絕不能有半分閃失。

    突然,薛仁貴右腳重重地在地上一跺,腳下的青石板頓時龜裂開來,隨著他那勢如千鈞的右腳猛地往前一踢,碎裂的青石塊便同暴雨般朝那神秘老道身上飛濺而去。

    雖然被那神秘老道左拎來右拎去的郭忠早已暈頭轉向,臉色發白,但還保持著幾分清醒,不過在眼睜睜地看著十幾塊棱角鮮明的青石塊如天外飛石般朝他頭上飛來而無能為力後,還是眼睛一黑,不爭氣地昏了過去。

    而那些圍湧過來的香客,看到如此激烈的打鬥,當然也不會傻乎乎地再留在此處,紛紛躲避得遠遠去,否則要是被磕著碰著,那也只能是自認倒霉了!

    唯有剛才冷眼質問李元嬰的那個女孩兒,卻好像是被眼前的情景給驚呆了,一動不動地愣在那兒,連一塊半個拳頭大小的石朝她身上飛過來也全然不知。

    “女孩若是被石給砸壞了,那也太暴玲天物了,連忙對護衛在他面前的滕王卉親事急聲道:“你們幾個,快過去把人給拉進來!”

    這八個滕王府親事一直全神貫注地緊盯著不遠處那個在他們薛將軍的全力以赴下,仍顯得輕鬆自如的神秘老道,被李元嬰這麼一叫,反應還是慢了半拍。只聽“哎喲”一聲,天幸那塊半個拳頭大小的石只是砸在了小女孩的右肩上。

    “還不快去!”看到那塊石落在女孩兒的肩膀上,李元嬰心裡登時一緊,又喝了一聲。

    獨孤延壽看到李元嬰臉上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絲緊張之色,也是微微一訝,不過隨即又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待那幾斤“滕王府親事反應,他就閃了出去,不由分說地就把小手按著右肩,正痛苦地蹲在地上的女孩兒給拉進滕王府親事的保護圈裡。

    這小女孩雖然膽也不小,否則哪敢在這幾個虎背熊腰的壯漢面前義正言辭地叱喝李元嬰,但突然間就被獨孤延壽給抓了過來還是讓這女孩兒花容失色,慌亂地左右四望,連右肩上的疼痛都渾然忘記了,眼睛裡閃著晶瑩的淚花,驚恐道:“你,你們想要幹什麼?”畢竟片刻前她還罵了眼前這些人,從那幾個壯漢的面相看,只怕不會是什麼好人。天知道他們會不會趁人之危。

    “小娘不要擔心,某隻是看小娘一個人站在外面。一時忘記了躲避,恐被飛濺的石傷及。所以才讓人把小娘給拉了過來,失禮之處還請小娘不要見怪啊!”李元嬰彬彬有禮地拱手道。

    這女孩兒除了穿著一身男衣,並梳著童的髮式外。並沒有多做掩飾,顯然她著男衣出門應該是習慣使然,而非故意女扮男裝。先前李元嬰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那是因為這女孩兒距離得還遠,所以李元嬰並沒有裝糊塗,直接稱其為小娘,否則這裝的痕跡也太明顯了。

    誠然這個女孩兒並不是特意地以男裝示人,不過被李元嬰一口道破,臉頰還是有些羞澀地紅了一下,清澈而又略微慌張的目光在李元嬰俊秀的臉龐上看了良久。和那幾個滕王府親事比起來,李元嬰的面相自然是要親切得多。再加上李元嬰剛才那溫爾雅的聲音,終於讓這斤,女孩兒放鬆了一些警懼,低聲道:“多謝這位郎君援手,兒這廂有禮

    不過也僅限與此。隨即便連退了幾步。雖然還在那八個滕王府親事組成的保護圈裡。但也和李元嬰他們拉開了距離。顯然這個女孩兒心裡面對李元嬰在項王祠的牆壁上胡寫亂畫依舊不滿。

    李元嬰並不以為意,只是見這小女孩蹙著柳眉。眼睛裡還是幾許晶瑩小手兒輕輕地揉著右肩的砸傷,微微嬌喘著,李元嬰不禁有些心疼地問道:“小娘可是剛才傷著了?在下對歧黃之術也略有涉獵,不知可否讓在下查看一下,以免耽誤了傷勢!”只是心裡突然有種怪怪的感覺,雖然眼前這個女孩兒年齡應該跟自己差不多大小,不過怎麼總覺得自己像個怪蜀秦呢!

    “不用,不用!”那女孩兒頓時霞飛雙頰,抱著雙肩慌忙拒絕道,像受驚的小白兔般警懼地看著李元嬰,一臉戒備。

    “卜皇叔,維奴怎麼不知道您什麼時候也學過歧黃之術啊?”李治這時也在後面促狹道。

    李元嬰頓時就有些尷尬,他這才想起來,那女孩兒傷到的地方確實爾竹訖人。只好厚著臉皮抱歉道!”啊。在下…時情急。失撫,失禮了!請說,小卜叔還是有些經驗的”。也許是為了讓身後的女孩兒聽見,李元嬰跟李治說話時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不少。

    而那女孩兒依舊紅著臉,並沒有說話,只是臉上的戒備之色變得更深了。

    聽到李元嬰的話。郭遷也不由愣了一下,他家殿下跟薛將軍學過歧黃之術了?他身為殿下的貼身小太監,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李治嘻嘻一笑。朝李元嬰促狹地眨了眨眼,也就沒再繼續捉弄李元嬰了,轉而對獨孤延壽道:“獨孤表叔,沒想到你這些年來,一身武藝還是絲毫未落啊,雛奴佩服!”

    “老啦!比起茂約公,某這身武藝又算得了什麼!”有外人在場,獨孤延壽也就沒再對李治使用敬稱,畢竟他還大著李治一輩,捋了捋長鬚微笑道。

    不過從話語間也能聽得出來,獨孤延壽對他轉任官近二十年還保持著這身武藝,心裡還是很自豪地。

    獨孤延壽口的茂約公,李元嬰當然認識。也是他便宜老爹的老夥計了,光祿大夫、菩國公唐儉,和武照娘家在京師裡的宅還是鄰居呢。由於唐儉因與賓客縱酒為樂,遭有司彈劾,被罷去民部尚書一職,如今成了一個閒散的老頭,所以在京師的時候。李元嬰魚回去安民坊武宅拜訪的時候,都會到唐宅去竄一下門,因而李元嬰跟唐儉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至於住在安民坊的另一個大人物 河間郡王李孝恭,就是請李元嬰去他也不敢去,畢竟他那天可汗哥哥對這位老王爺可不是一般的忌憚。連封地都不敢讓他回去。

    唐儉即使在跟著李淵父打天下的時候都沒有當任過武職,不過這老頭兒可不能小覷。在五十多歲的時候依舊雄風不減,敢下馬徒手與發狂的野豬相搏,不落下風。只是李元嬰對獨孤延壽會提到唐儉而感到十分意外,當年獨孤懷恩謀反未能成功,功勞最大的無疑就是唐儉,從某種意義上說唐儉算得上是獨孤家的仇人了。

    估摸著這個獨孤延壽應該是想在他和雉奴面前再一次跟獨孤懷恩戈清界線吧,李元嬰心裡是這麼琢磨著,微笑道:“獨孤表兄過謙了!”接著臉色徒然嚴肅起來,沉聲道:“不知獨孤表兄可知道那位道長是何方神聖,能在仁貴兄的傾力之下,依舊輕鬆自如。此人不簡單啊!獨孤表兄也應該知道。雖然仁貴兄在拳腳上的武藝不算絕頂。但也算得上是一流了”。

    剛才薛仁貴掀起的那個幾塊大小不一的青石塊,被雜毛老道身上那件寬大破舊的道袍隨意裹了一下,立刻就乖乖地落在了地上,絲毫沒有傷到那雜毛老道。甚至是已經昏過去的郭忠。

    “就是,這雜毛老道看起來恐怕都有孫道長那般歲數了,竟然還有如此武藝,實在有些驚世駭俗啊!”李治也收起了玩笑,憂心仲仲地說道。

    獨孤延壽苦笑地搖搖頭,看了避得遠遠的女孩兒一眼。低聲道:“滕王殿下,晉王殿下!其實這個卞山延壽也只是在剛剛徙任湖州刺史的時候來過一回,對這位老道長並沒有什麼印象,倒是項王祠的住持和監院每年項王祭時都會下山到州衙一行,不過延壽也沒有聽他們說起過這位老道長。這位老道長到底是什麼來歷,兩位殿下見諒,延壽著實不知。不過延壽剛才觀之,竊以為這位老道長應該不會對聳將軍不利的”。

    李元嬰撇撇嘴。心道這還用你說嗎?若是那雜毛老道存心要找麻煩,他們這些人還有誰能擋得住這個雜毛老道。李元嬰剛才就是看清了那個雜毛老道不會對薛仁貴不利,而且彷彿還像是在切磋指點薛仁貴,所以他心裡雖然著急,卻也沒有多少緊張。

    “住持,監院!”李治眼睛一亮,拍手道:“對啊!這雜毛老道再厲害也是項王祠的人。怎麼說也要給項王祠的住持和監院幾分面吧!”

    不過李元嬰卻搖頭道:“雛奴,這飛石四濺的。你能過得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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