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唐小皇叔 作者:馬千牛 (連載中)

 
yichuan 2010-2-2 00:46: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91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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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殿中對
    法玄齡笑容可掬地說道!“過是纖芥!疾而引只”二經決定詔侯相公為行軍大總管,出當彌道,右領軍大將軍執失思力出白蘭道。右武衛大將軍牛進達出闊水道,右領軍將軍劉蘭出佻河道,並為行軍總管,率步騎五萬進討,平定吐蕃指日可待!”

    李元嬰頜首笑道:“有侯相公親自掛帥,一華卜小的吐蕃自然不在話下!元嬰在此就先恭祝侯相公旗開得勝了!”

    “君集謝滕王殿下吉言!”侯君集拱了拱手,繼續道:“軍情緊急。滕王殿下、玄齡公、士廉公、景漲公,君集先告辭了!”說罷便也和剛才的蕭璃一樣匆匆離去。

    張阿難一路小跑地從兩儀殿走了出來,有些擔心地說道:“滕王殿下。李御史,大家宣召,請隨奴婢進殿去吧!”

    房玄齡朝張阿難見個禮,隨即也道:“滕王殿下,那玄齡等就不耽誤殿下面聖了!”雖然房玄齡對李元嬰突然回京也好奇得很,但是並沒有多問,和高士廉、楊師道一起告辭而去。

    走進兩儀殿,李元嬰環望一眼,殿除了李世民外,邊上還跪坐著起居郎褚遂良和書侍郎木本。正在埋頭抄寫著什麼。雖然從辰州回到長安,這一路上李元嬰都在想著回京後怎麼和李世民提起此事,不過待到他見到李世民後,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為好,與李義府一起行完禮後也就傻乎乎地站在一邊。

    而李義府,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李世民,而且往常當監察御史的時候也曾彈劾過不少人,但是要說彈劾齊王李裕這種大人物,除了上回在山陽瀆和魏徵一起連名彈劾徐王李元禮外,這還是第一次,當然也同樣是噤若寒蟬。

    李世民最近的心情確實不怎麼樣。前段時候收到李元嬰的奏疏,竟然有朝廷命官勾結境內的山賊土匪掠劫販賣良家為奴以樓取暴利,手段之惡劣令人髮指,幾年來更是無人察覺,而且連江夏王世李景恆也都參與其,真是丟盡了李唐宗室的臉面。如果不是因為李景恆是江夏王李道宗的獨,看在李道宗十七歲的時候就隨他一起征討劉武周,二十年來為大唐立下赫赫戰功的份上。他非殺了那個李景恆不可!

    沒過多久,又從松州傳來急報。吐蕃二十萬大軍兵寇松州,弗威戰敗。諸羌皆叛,接到奏疏後,李世民更是怒不可遏,什麼時候一個小小的吐蕃也敢對大唐無禮了?還想跟突厥、吐谷渾一樣尚公主?這才和眾宰相們商討完如何應對吐蕃之策,舉本還在起草征討吐蕃的詔書,卻突然聽到張阿難進殿說李元嬰和李義府在殿外候見,也是不由一怔,算算時日李元嬰應該沒有這麼早回京吧?難道南邊又出什麼事情了?

    見李元嬰和李義府進殿行禮後就像徐庶進曹營般一言不發,李世民還以為李元嬰是當起三日坊主,想要撂挑不干了,而難以啟齒,笑呵呵地說道:“二十二郎,記得離京前你可是早早地就惦記起江南道黜涉大使這個差事了,為了這事兒還差點把孔愛卿給累壞了,如今提前回京,可是因為在江南有些煩厭了?”

    李元嬰連忙搖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期期艾艾地說道:“臣弟自下江南以來,一直蟬精竭慮,不敢有絲毫懈怠,豈敢煩厭,這次半途返京,著實是,著實是因為

    看到李元嬰說話吞吞吐吐的模樣。李世民不由眉頭大皺,不悅地說道:“二十二郎有什麼話就直說好了。在皇兄這裡,還有什麼不好說的!”

    “這個”李元嬰瞥了一眼低頭如鴕鳥狀的李義府小聲道:“李卿,還是你來說吧!”話音一落就在李義府的背後輕輕一堆,把他給推了出去。

    毫無防備的李義府哪能想到滕王殿下竟如此“陰險”就這麼把他給推了出來”感覺到李世民那咄咄逼人的目光直射在他的身上後,李義府也只好硬著頭皮跪下閉眼說道:“啟奏陛下,微臣奉旨隨滕王、刑部侍郎閻立本等黜涉江南道,結果滕王在辰州流陵縣體察民情的時候。卻遭到四個刺客的行刺,若非護衛寧飛捨身保護,又有澆陵縣眾百姓將滕王保護在身後,陛下恐怕就已經見不到滕王了!”

    “什麼?”李世民失聲道,立刻就從陛階走下,抓著李元嬰的肩膀急聲問道:“二十二郎沒受什麼傷吧?”接著對守在兩儀殿門口的張阿難嚷道:“張阿難,快去三清殿把孫道長給請過來!”

    而褚遂良和木本這時也都各自停下了筆,刺殺滕王,而且滕王如今還擔任著江南道黜涉大使,這耳不是什麼小事。

    李元嬰連忙叫住正要離開的張阿難,拱手道:“多謝皇兄關心,幸虧有臣弟從越皇侄那裡借來的護衛。越王府親事寧飛捨身護住臣弟,臣弟才沒有受傷,可惜刺客在箭簇上都淬了見血封喉的劇毒,卻沒能把他給救回來!”

    聽到李元嬰如此說,李世民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輕輕念道:“越王府親事寧飛?”接著回頭對跪坐在几案前的水本道:“水愛卿,草詔。越王府親事寧飛忠義勇烈,贈游擊將軍,博物三百段!”

    “遵旨!”舉本又重新提起筆來。

    “有親事如此,不愧是某的兒!”李世民沉吟一下又道,“本愛卿。再詔越王貞加實封千戶!”

    褚遂良狐疑道:“見血封喉的毒箭,看來刺客是要置滕王殿下於死地了,辰州與剛剛發生過山獠叛亂的巫州緊鄰,莫非是不忿兵敗的巫州蠻所為?”

    本本也停筆插口道:“或許也有可能是前武昌令徐元的餘黨所為!”

    褚遂良點點頭,抱拳道:“陛下!膝王身為江南道黜涉大使,代陛下巡狩江南,觀省風俗,如今卻在江南遇刺,這與行刺陛下何異?臣請陛下詔有司徹查!”

    不過這時李義府卻結結巴巴地繼續說道:“啟奏陛下,其實行刺滕王的刺客在現場留下辰州蠻的盤王木牌企圖嫁禍於辰州蠻,不過除了一個刺客逃脫了以外,其他三個刺客都被辰州蠻酋田煥璋擒獲,交還給臣等,鞏杜這幾個刺客已經被臣等押解回京師了!” “呃?嫁禍辰州蠻?”李世民微微一怔,皺眉道:“糊塗,既然是辰州蠻酋,那要找出三個替死鬼又有何難?豈能聽信那些蠻夷的一面之辭!”目光一凝,冷聲又道:“欲蓋彌彰,行刺二十二郎的刺客肯定就是辰州蠻!”

    李元嬰搖頭苦笑道:“不可能是辰州蠻的,因為其一個刺客臣弟也正好認識!”

    “升麼?”李世民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心說難道是李景恆想要報復二十二郎?

    李元嬰重重地嘆了一聲小聲抱拳道:“皇兄,閻立本和薛禮七經押解著那個刺客在延喜門候旨了,不知皇兄是否傳召?”

    “張阿難。去延喜門,宣閻立本、薛禮等兩儀殿覲見!”李世民猶豫了一下,還是這麼說到。

    ※※

    “微臣閻立本薛禮參見吾皇陛下!”不一會兒,閻立本等三人就押解著梁猛彪進了兩儀殿,幸好剛才在延喜門外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進了兩儀殿後,閻立本和薛仁貴的心也同時徒然放了下幕,不過想到接下來就要在陛下面前彈劾齊王李佑了,心裡又開始有些忐忑不安。

    李世民臉色陰晴不定地坐在上面,看著跪在台階下的那個披頭散髮的刺客,冷聲道:“你就是行刺二十二郎的刺客?抬起頭來!”

    “罪臣梁猛彪參見吾皇陛下!”梁猛彪緩緩抬起頭來,心裡更是驚恐萬分,雖然滕王李元嬰言語間好像是會饒過他一條小命,不過陛下能不能饒得過他,那就再說了。

    “罪臣?”李世民兩眼一瞪,拍案怒叱道:“你是誰的罪臣!”

    而褚遂良則蹙了蹙眉,遲疑道:“你,你不是齊王殿下身邊的護衛嗎?”說完他立馬也知道不對了,驚異地看向李元嬰,駭然道:“難道,難道是”昔日在晉王李治的婚會上,褚遂良不小心和梁猛彪撞在一起,梁猛彪哪裡識得褚遂良,見褚遂良身上穿著綠色的稠袍,以為這個品芝麻官好欺負,就要對他大打出手,幸虧被回頭的李佑及時阻止,否則梁猛彪早就該被趕出齊王府了。

    褚遂良雖然只是一個品芝麻官,不過官職卻是起居郎,每天跟在李世民身邊的時間比長孫皇后都長多了,豈是一般的品官可比,而且自從虞世南致仕後,褚遂良還兼判弘館,誰見了不得恭恭敬敬地稱上一句“館主”所以褚遂良對這個粱猛彪也算是印象頗深了。

    李世民臉色頓變,驚愕道:“褚愛卿,你說什麼?”

    茶本聽到褚遂良的說話後也是將手一抖,剛剛草擬完的詔書登時就報廢了,這小老兒可是膽小如鼠出了名的,連忙跪伏在地上道:“臣有罪!”

    李世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凌厲的眼神直視李元嬰,冷聲道:“二十二郎,你說!”

    李元嬰深吸一口氣,將袖裡放著的巫州都督齊行善和辰州刺史辛行處連名的奏疏讓張阿難呈了上去,愁容滿面地說道:“其實臣弟到現在也不知道齊皇侄為何要派梁猛彪收買刺客行刺於臣弟,這個梁猛彪乃是齊皇侄的心腹愛將之一,臣弟在京師的時候也曾見過幾次,所以辰州蠻酋田煥璋將他交送到臣弟的手後,臣弟不敢自專,只好把這幾個刺客帶回京師!”

    梁猛彪心裡暗暗誹議,你在春明門前縱手下之人把咎君饃給摔了斤小頭破血流,在床上躺了幾個月,而薛仁貴更是生生地把齊王舅陰弘智從馬上強行拉了下來,如此落齊王殿下的面,你會不知道齊王為什麼要行刺於你?

    臉色鐵青的李世民將齊行善和辛行處的奏疏大略瀏覽了一遍,重重地將其合上摔在几案上,既然褚遂良也已經認出下面跪著的刺客就是齊王府的護衛,李世民直接就讓張阿難去齊王府傳召李佑兩儀殿覲見。他生了一個好兒啊,竟然刺殺起自己的親叔叔來了,而且李元嬰現在的身份還是江南道黜涉大使。這和弒君、弒父有什麼區別!

    ※※

    在張阿難去傳召李佑的這段時間裡,李世民雖然眼睛都能冒出火來,但還是強壓住心裡的怒氣對梁猛彪並細地詢問了一遍。

    心想要活命的梁猛彪在李元嬰面前尚且和盤托出,更何況面對的是大唐皇帝李世民,立功心切之下,甚至把李佑之官齊州都督以來,在齊州大肆拙刮民脂民膏,草菅人命等等事情全都抖了出來,當然他把他自己到是撇得挺乾淨的。

    “逆!逆!”李世民咬牙切齒地低吼道。要不是在李元嬰、本本等人面前,他還要保持帝王的形象,他非把眼前的几案推翻不可。前段時間還在嘆息江夏王李道宗英明一世,卻出了一個不肖孫。沒想到他自己也同樣不能倖免!

    “陛下 陛下!”張阿難慌慌張張地從殿外跑了進來。

    “叫什麼?”李世民冷冷地說道,“還不快宣那個逆進來!”

    張阿難忐忑不安地回道:“啟奏陛下,奴婢剛才去了齊王府,聽王府的下人說,齊王殿下,齊王殿下他已經逃跑了!”

    “逃跑了?什麼意思!”李世民臉色一沉,怒聲道。

    “齊,齊王府的人說,片刻前。齊王殿下的舅舅尚乘局直長陰弘智和諷國公柴家的二郎君柴令武相繼來訪,隨後齊王就突然收拾細軟和陰弘智以及一個護衛離開齊王府了,至於去了什麼地方,那就不得而知了!”

    褚遂良遲疑道:“莫非是齊王聽到滕王殿下回京的消息後,擔心事情敗露,提前逃跑了?”

    李世民本來心裡還有一絲奢望。沒想到卻等來了李裙潛逃的消息,心裡頓時冰涼徹骨,冷笑道:“逃?往哪逃!”

    “陛下,右武候大將軍阿史那思摩求見!”李世民話音網落,一個小太監就從殿外走進來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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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路阻陳倉
    坐 “阿史那思摩”李世民有此詫異,皺眉道!“快官

    少頃,一個身材高大,留著兩撇黑硬胡的年將軍冷著臉地從殿外走了進來,並不理會殿內的其他人,目不斜視地跪在李世民面前,沉聲道:“微臣阿史那思摩參見吾皇陛下!”

    李世民也暫時收起了心裡面的怒火,微笑道:“愛卿突然求見,所為何事啊?”

    阿史那思摩臉上立刻就露出幾許憤慨之色,抱拳道:“請陛下為微臣的右武候府做主!”

    李世民頓時愕然,奇道:“愛卿這是何意?”

    阿史那思摩緊接著氣憤難平地回道:“啟奏陛下,半個時辰前齊王殿下從金光門出長安城,右武候郎將阿史那結社率只是稍加詢問了幾句。沒想到包括結社率在冉,金光門武候鋪的幾個衛官卻均遭到齊王護衛的鞭打,臣請陛下為右武候府做主!,

    其實只是一個郎將而已,長安城裡少說也有幾個斤小,打了便打了。比如換成另外一個左武候郎將蘇定方,阿史那思摩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跑到李世民面前哭訴。當然話又說回來,那個瓚君饃也沒那個本事去招惹蘇定方。不過這次被打的人卻是阿史那結社率,沾親帶故不說。而且這個阿史那結社率還是當年帶頭歸唐的突利可汗的親弟弟,如今的阿史那家族在朝堂上,地位最高。且最受李世民信任的,無疑就是這位右武候大將軍、化州都督、懷化郡王阿史那思摩,要是阿史那結社率被一個小小的齊王府護衛給欺負了,而阿史那思摩卻不為其出頭的話。那他背地裡非被他那些突厥族人給戳斷脊樑骨不可。

    李元嬰微微一怔,也是不覺莞爾。這個李砧著實是太可愛了,本來雖然他早讓郭遷傳話給蕭鑰,讓他在出城的門附近都佈置上眼線,不過就算是知道了李佑往哪條路走。卻也不好在李世民面前說出來!畢竟這樣一來肯定會有點算計李佑的嫌疑存在。沒想到李砧臨出城了還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惹得阿史那思摩都跑到兩儀殿告狀來了!

    “齊王李佑是從金光門出的長安城?”李世民笑容頓時僵住,冷冷地問道。不過心裡面也有些意外。他原以為李佑應該是跑回封地齊州去了,沒想到李佑走的卻是長安西門,他想要幹什麼?聲西擊東嗎?李世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的兒打的竟然是叛逃吐蕃的主意。

    看到李世民對他的態度一下就冷淡了下來,阿史那思摩心裡立刻就會錯了意,不禁叫苦不迭,看來自己是惹怒聖人了?本來為阿史那結社率那個突厥紈袴抱不平就不是他的意願,也就沒敢再說話。其實對此。阿史那思摩也是早有心理準備了。畢竟他在御前所告之人乃是五皇齊王李佑,而被打的卻是外族番將。

    不過兩儀殿內異常的沉默很快就,被褚遂良給打斷了,原本與本本一起跪坐在一側的褚遂良這時也走到阿史那思摩的旁邊跪了下來,拱手沉聲說道:“陛下,微臣請旨即玄緝拿齊王砧歸案!”褚遂良除了書法為人稱道以外,就是以性格蛟亮網直著稱,即使是李世民有不對的地方,他亦敢當面頂撞,更何況是齊王李佑。

    阿史那思摩愣了一下,不可思議地看向褚遂良,貌似他和褚遂良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情可言吧,褚遂良竟然會為他們阿史那家族而得罪齊王李站?阿史那思摩哪裡知道,李佑所犯之事可不僅僅是縱容右武候府衛官這麼簡單。

    李世民的臉色自然是更加地陰沉,眼神不善地看著跪在下面的褚遂良。有些心灰意冷地嘆道:“張阿難。你去把李大亮和阿史那忠宣到兩儀殿來吧!”

    聽到李世民傳召李大亮和阿史那忠,一直低著頭悶聲不說話的李元嬰嘴角也不由露出一絲微笑,心知李世民是打算把李裙給追回來了,也不枉他今天的一番算計啊!只是褚遂良的突然進言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也讓他少動了一些腦筋,畢竟緝拿李佑這種事情,還是別人提出來會比較好些。

    從金光門出城,向西而逃?李元嬰想起剛才在殿外的時候張阿難提到吐蕃之事,心裡突然一動,難道李裙那蠢貨是打算逃到吐蕃去?如果李站真的準備叛逃吐蕃的話,那他絕對是死定了!

    少頃,李大亮和阿史那忠就在張阿難的指引下進了兩儀殿,張阿難也知道李世民突然傳召這兩位是因為何事,為了避免他們接到聖旨後太過驚異,一路上張阿難已經把李佑招募刺客行刺李元嬰的事情大略地跟他們兩個介紹了一遍。

    雖然有漏洩禁之嫌,不過李大亮和阿史那忠都是負責宿衛禁的將軍,和他們兩個保持良好的關係對於張阿難這個內侍來說,肯定會有諸多方便。所以李大亮和阿史那忠在兩儀殿上看到突然回京的李元嬰等人,卻沒有絲毫的驚訝。

    對於李佑之事,李世民也有些難以啟齒,神情黯然地讓李元嬰把事情簡單地跟李大亮和阿史那忠交代一下,然後說道:“既然李佑從金光門離開長安城,那很有可能走向西走了,李愛卿、二十二郎,著爾等領右衛親府西出長安,以最快的速度追回齊王砧!”

    “喏!”對於這個命令李大亮是早有預料,不過李元嬰就感覺有些意外了,沒想到李世民會讓他隨李大亮一起去輯拿李砧,難道是擔心李大亮會出工不出力不成?

    李世民微微點頭,接著道:“但也不排除李砧出金光門,而折返齊州的可能性,阿史那愛卿,你與閻卿家一起領左屯衛翎府往齊州一趟!至於這個梁猛彪嘛”轉而對李義府道,“李卿家,你把他以及另外那兩個刺客移送大理寺去吧!”

    至此阿史那思摩總算是明白了李世民剛才為行臉色會如此難看,心裡暗道,難怪阿史那結社率他們多問幾句齊王就不耐煩了,原來齊王當時是在準備逃離長安城。

    李世民微微猶豫了一下,馬上又叫住準備告退的李義府,遲疑道:“既然柴令武在李佑出逃前曾經去過齊王府那柴令武和李裙的出逃也脫不了干係,李卿家,敕旨大理寺卿劉德威,將柴令武收監!”

    李世民這最後一道旨意卻把兩儀殿內的所有人都給愣住了。恐怕連柴令武自己也都沒有想到他只是去了一趟齊王府,卻惹上了這場無妄之災。

    ※※

    出了金光門,李大亮與騎在已經長大了不少的赤焰駒上的李元嬰並排而行,有些為難地說道;“滕王殿下,雖然我們已經知道了齊王裙是從金光門離開長安的,但是西出長安有大散關、駱谷關、午關、大震關、隴山關等多條道路,這叫我們如何追趕啊?”

    跟隨在後面的程處弼撇撇嘴道:“李大將軍一障目了,剛才金光門的武候衛也說了,齊王佑一行一共也就三人而已,只要我們分也許,還怕追不到齊王佑嗎?” 劉仁願也驚異地看了程處弼一眼,微笑道:“今天這太陽好像沒有打西邊升起吧,程二郎怎麼突然不犯渾了?膝王殿下,李大將軍,仁願願領兵一支,出乎午谷追輯齊王佑!”

    “你才整天犯渾呢!”程處弼不屑地回了一句,也拱手道:“既然劉大胡去午谷,那處弼就走斜穀道好了!”

    不過李元嬰卻擺擺手,指著前方笑道:“眾位稍安勿躁!”

    李大亮等朝李元嬰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前方煙塵滾滾,有一騎往他們這裡飛奔而來,狐疑道:“那好像是薛仁貴將軍吧?”

    “籲 ”不多時,薛仁貴就在他們面前勒韁停了下來,抱拳道:“殿下,蕭將軍來報,齊王李佑一行五人,走的是通往大散關的那條路!”原來剛才眾人一起離開兩儀殿後,趁著李大亮升帳點兵的時候,李元嬰先把薛仁貴給派出去,讓他從蕭鑰那裡取來李砧出逃的路線。

    聽到薛仁貴這麼說,李大亮也頓時明白了過來,看來滕王殿下對李站的出逃是早有準備了。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狐疑道:“一行五人?判才那幾個金光門的武候衛不是說齊王撫只帶了兩個隨從嗎?怎麼又多出兩個來了?”

    劉仁願遲疑道:“想來應該是早就在金光門外接應齊王佑的吧,看來齊王站想得倒還挺周全的!只是往大散關而去?如今吐蕃二十萬大軍正在松州城外,難道齊王佑想去投奔吐蕃不成?”才知道,現在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要是等到他們出了大散關後。道路分散,到時候再想追到他們就不容易了!”

    程處弼毫不在意地說道:“滕王殿下不是已經讓蕭鑰他們跟著齊王佑他們了嗎?就算他們出了大散關,也一樣在我們的掌握之!”

    李元嬰輕輕撫著胯下赤焰駒那紅榨色的馬鬃,搖搖頭道:“程二郎莫非是忘記了李佑的舅舅陰弘智是尚乘局直長了嗎?說來某座下的這匹赤焰駒就是陰弘智挑選出來的。”

    劉仁願想起上回陰弘智等人在春明大街上縱馬狂奔的事情,驚道:“滕王殿下是說陰弘智取了尚乘局的御馬?”

    “不錯,李佑身邊所謂多出來的那兩個人,如果不出某的所料,應該就是為李佑一行備馬之人,有尚乘局的御馬在,蕭鑰他們要想緊緊跟住李佑他們可不大容易!”李元嬰低嘆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聽到薛仁貴回報李佑身邊又多出了兩個隨從後,李元嬰這才記起陰弘智還是尚乘局的直長,李佑想要逃跑。用的肯定是尚乘局裡頂尖的千里馬。

    程處弼頓時就如洩了氣的皮球似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還如何能趕得上齊王佑?”

    “盡人事,聽天命!”李元嬰臉色一沉,躍馬揚鞭而去!

    ※※

    “殿下,您剛才就不該讓咎君饃鞭打金光門那些右武候府的衛官!”陰弘智看了看身後,心裡忐忑不安地說道。

    李佑不耐煩地擺擺手道:“不過是幾個武候衛而已,舅舅何必如此緊張,難道他們還能上達天聽不成?有舅舅從尚乘局弄來的這幾匹御馬充當腳力,等到那幾個武候衛把孤從金光門離開長安的消息傳到父皇那裡去,那時候孤早就出大散關去了!”

    陰弘智怔道:“殿下回長安也將近一年的時間了,難道不認識剛才金光門前的那個右武候郎將嗎?”

    咎君饃不屑地說道:“王舅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四品郎將,長安城裡好像也有四十幾個吧,殿下哪能一一認識!”出了長安城後,備君談陡然發現自己如今對李佑的作用可比手無縛雞之力的陰弘智強多了。對陰弘智也就再也沒有往日的恭敬了。如果不是還想著李裕許諾過的如今侯君集那種出將入相的地位,說不得出了長安後,他就已經見財起意了。

    陰弘智皺了皺眉,他也知道在到吐蕃之前還得仰仗咎君饃的武力,雖然他那兩個妻兄燕弘亮、燕弘信也有武力,但和遊俠出身的咎君橫當然沒得比。也就強壓下心裡的不快,說道:“那左武候郎將不是旁人。乃是東突厥始畢可汗之,突利可汗之弟阿史那結社率,雖然只是個紈袴弟,但是因為這層身份,在入唐的那些突鼎人眼裡,威望一點也不亞於阿史那思摩和阿史那社爾。殿下鞭打了阿史那結社率,弘智想恐怕聖人他第一時間就知道殿下走的是金光門這條路了!”

    “那,那怎麼辦?”李佑對他那今天可汗父皇,還是有著很強的敬畏感,聽到陰弘智這麼說,心裡立刻就慌亂了起來。

    燕弘亮皺了皺眉道:“殿下也不必太擔心,即使聖人知道殿下從金光門出城又能怎樣?西出長安這麼多條道路,聖人雖然厲害,但畢竟也不能未卜先知,又豈能知道殿下走的是哪條道路?”

    李站這心慌得快,當然鎮定的也快對陰弘智埋怨道:“燕卿說的極是,舅舅何必危言聳聽!”

    陰弘智不由冷笑道:“道路多又怎樣,如果聖人決心追輯殿下的話。難道殿下以為聖人也會像我們這樣只派出五個人來追輯嗎?即使我們出了大散關,也不可掉以輕心!”

    “啊?”李佑那顆心又開始七上八下了,“舅第,那,那該怎麼辦?”

    看到李佑對他又有了依賴,陰弘智這才滿意,頜首說道:“加快行程。只要到了松州,與吐蕃贊普棄宗弄贊會合,那即便是聖人站在我們面前,我們也不用擔心。

    憑著這幾匹御馬的腳力,只要不出什麼意外,追兵想要追上什麼我們。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經過一天一夜不停地趕路,早就被酒色掏空身的李佑坐在馬鞍上已是搖搖欲墜,聲音沙啞地問道:“舅舅,怎麼還沒有到大散關?”

    京師周圍的幾個州縣也有不少御馬場,陰弘智作為尚乘局直長,經常出入這些地方,對這裡的環境還算比較熟悉,四望一下遲疑道:“殿下,好像前面就是陳倉縣了。只要過了陳倉縣,就是大散關了!”

    “陳倉縣?”李佑艱難地擺擺手道:“不成,不成!甥兒這身骨受不了了,要是再顛簸下去,非散架了不可!我看還是在陳倉縣休息一宿吧,後面的追兵應該不可能這麼快追上來!”

    “這個,”說實話,陰弘智雖然因為在尚乘局供職多年,這馬術還算差強人意,但是他的身體也同樣吃不消,不過這都馬上就到大散關了。要是在陳倉被追兵趕到,那也實在太冤了。只好又苦口婆心地說道:“殿下,這行百里者半十”

    “不必說了!”陰弘智剛剛開口就被李枯給打斷了下來,冷聲道:“就算被趕上就趕上好了!與其這樣累死,那還不如被父旺繃刃去!再說。就算我們沒事。紋幾匹千里馬也吃不消啊大散關,還有不短的路要走呢,要是把這幾匹千里馬累趴下了,那該怎麼辦?”對於這種事情,李佑倒是挺有主見的。

    咎君饃也道:“殿下說的對。就算殿下的身體還能支持得住,這幾匹馬也都累壞了!”

    燕弘亮拍了拍馬頭道:“那就聽殿下的,我們到陳倉縣城休息一宿,明早再趕路。弘智也不必擔憂,就算追兵明早能夠趕到,他們的腳力又豈能和我們這幾匹千里馬相比,而且我們休息了一宿後也能以逸待勞,再次擺脫他們應該不是問題。”

    陰弘智心想燕弘亮說的也有道理。而自己同樣是身心疲憊,也就點頭同意了。值得慶幸的是,在陳倉縣城的一夜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這讓一晚上都睡不好的陰弘智白白的擔心了一宿,一到卯時就一間挨著一間地把他們叫起來。不過從來就沒有這麼累過的李裙還是磨磨蹭蹭到了日上三竿,這才依依不捨地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李站知道耽擱了一夜,如果他父皇派出追兵的話,現在應該快趕上來了,於是在客棧吃了幾碗湯餅後,也就立刻上路了。

    ※※

    “站住!”

    突然聽到前面一聲大喝,李佑、陰弘智等人頓時臉色大變,不過待看到那聲音的主人只是幾個看守城門的府兵後,提到嗓眼的心立馬就放了下來。李佑不由惡狠狠地瞪了其那個好像是隊正模樣的府兵。害得他還以為是追兵來了。

    李站西逃吐蕃。自然不能穿著太惹眼,不過一行人也帶著不少細軟。反正是準備去大散關,也就打扮成入蜀的商人。那個隊正看到一個小商人竟然敢拿眼睛瞪他,心裡登時就不樂意了,不由怒叱道:“瞪什麼瞪?說你呢!”士農工商,這年頭商人屬於最低等的,就算是富可敵國,只要還是商人,就照樣被人看不起。

    李站頓時愕然,他堂堂五皇齊王,何曾有人敢對他這麼說話,就算是前日金光門前的左武候郎將阿史那結社率,李佑也是說抽就抽,如今竟然一個小小的府兵隊正就敢叱喝與他,臉色頓時就冷了下來,立玄就想命咎君饃下馬去教教這個不知死活的隊正。

    不過陰弘智就是李佑肚裡的知蟲。李儲想要幹什麼,陰弘智哪會不知道,在這節骨眼上哪是玩這種意氣之爭的時候,連忙搶先下馬抱拳。謙恭地說道:“不知這位校尉叫喚我等所為何卓啊?”

    李站看到陰弘智這般低聲下氣也是一愣,隨即想起自己現在所扮演的角色,雖然忿忿不平,也只好壓下心裡的火氣,不過這陳倉縣他是記住了,等到他再回來的時候,非要這幾個府兵好看不可。

    那隊正這才消了點氣,傲慢的說道:“過所。呢?拿出來給某查驗一下!”

    “過所,”陰弘智不由愣住。他們這麼匆匆忙忙地逃離長安城,怎麼可能有時間去尚書省開具什麼“過所”不由朝腰間摸了摸,將這個隊正拉到一邊,偷偷地塞給他一塊玉璧,給了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那隊正愣了愣,看陰弘智的眼神頓時就變了,連忙道:“你們先在這裡等著!”說罷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弄得陰弘智有些莫名其妙,這個小芝麻官是什麼意思?搖搖頭回到李砧身邊去。

    李站剛才也聽到了這個守門的隊正要查驗他們的“過所”心裡頓時就有些緊張,作為一個親王,沒有皇帝的批準是不能擅自亂跑的,這陳倉縣已經屬於歧州境內,所以這齊王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的,看到陰弘智回來,趕忙詢問結果。當然,他在陰弘智身上也沒有找到答案。

    沒過多久,那個隊正就又重新折返回來,只是在那個隊正的身後,還跟著一個身披甲冑,大腹便便的年軍官。看到陰弘智等人疑惑的眼神。那年軍官一手把玩著剛才陰弘卑行賄給那個隊正的玉璧,玩味地笑道:“諸位有禮了,某陳倉折衝府折衝都尉魯寧!”

    “草民見過魯將軍!”陰弘智連忙見禮,不過早已用眼神示意身邊的燕弘亮、燕弘信兄弟如有不對。強行沖關。

    魯寧點點頭,冷笑道:“聽說你們這幾個人身上沒有攜帶“過所。?”

    陰弘智賠笑道:“好教魯將軍知道。草民幾人都是從京師去往益州的商人,昨日路經陳倉,結果不小心“過所。在投宿的客棧裡被蟊賊給偷走了,今天本來打算折返京師補辦“過所”沒想到就碰到這位隊正查驗草民的“過所”草民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所以”只陰弘智的謊話一般是不大草稿的。

    “所以就敢用這塊玉璧賄略某陳倉折衝府的隊正?”魯寧陰笑地補充道,“過所。在陳倉被蟊賊給偷走了,嘿嘿,莫非諸位是在埋怨陳倉縣盜賊叢生嗎?”

    “不敢,不敢!”陰弘智心裡面也是窩著一團火,自從他姐姐被冊封為德妃後,他已經很久沒有被人這麼奚落過了,不過人在屋簷下,不敢不低頭啊!

    “好一塊雕工精緻的玉璧,這玉質也是上品了,看來某這陳倉縣不僅是盜賊叢生,而且那些蟊賊還都是缺心眼,好端端地玉璧不偷,偏偏偷那幾張廢紙!”魯寧的聲音漸漸地冰冷了下來,怒叱道:“某看分明就是幾個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來人。全都給某拿下!”

    陰弘智臉色大變,猛地一躍跳上馬鞍,大聲道:“木兄弟,劫下魯寧。闖關!”而咎君饃也早已從馬鞍下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橫刀,原本就要衝向城門,突然聽到陰弘智的話,心想也對,馬上又折返回來。

    不過這麼一會兒的工夫,魯寧早就退得遠遠去了,擋在他面前的是幾個個手持白刃的府兵。躲到安全區域後魯寧這才暗鬆一口氣,乖乖,沒想到這五個人還真是江洋大盜。接著大聲叫嚷道:“都給某小心一點。別把那幾匹良駒給某傷了!”

    其實也是李佑黴星高照,早在昨日李砧他們進城的時候,他們腳下的那五匹神駿早就被人惦記上了。所以魯寧身為陳倉折衝都尉,一斤。四品大員,才會一大早地就守在城門口。就等著找個由頭把那五匹馬扣下來。本來只是例行地檢查一下“過所”看看他們會不會有什麼背景。卻沒想到他們竟然連“過所”都沒有,還敢行賄。魯寧登時大喜。看來這五匹馬也是來路不明的。而且那塊玉璧也是價值連城,看著那幾匹馬身後鼓鼓的幾個大袋。魯寧不由直流口水,今天這筆買賣看起來不小啊!

    只是有些意外的是他們手裡竟然也有兵器,這樣也好,就不用擔心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縣尉在他耳邊喋喋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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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難逃
    側 評元嬰、李大亮領著右衛親府路斟到武功具,卻發馴瀾,上及他帶出來的幾個滕王府帳內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殿下,李大將軍!”蕭鑰趕忙策馬迎了上去,羞赧地抱拳道:

    “蕭鑰有負殿下重託,請殿下責罰!”

    “蕭將軍,你不會是把齊王佑他們給跟丟了吧?”李大亮微微一怔。有些著急地問道。

    蕭鑰點點頭,心虛地說道:“蕭鑰考慮不周,沒料到齊王裙一行人騎得都是尚乘局的良駒,因為擔心被他們察覺,所以蕭鑰也只敢遠遠地尾隨,不想還沒到司竹園就把他們給跟丟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齊王砧一行人走的應該是大散關

    程處弼瞪大眼睛,不由埋怨道:“蕭將軍,你怎麼這麼死腦筋啊,跟丟了就跟丟了唄,既然知道齊王佑走的是大散關,加快速度追上去不就好了,你們倒好,就直接在這裡等我們了!”

    蕭鑰低聲道:“過了武功縣。前面就是歧州境內,蕭鑰心想既然已經把齊王佑他們給跟丟了,那也就沒有必要再出界了!”

    李元嬰拍了換蕭鑰的肩膀,微笑道:“蕭卿做得很對,沒有聖旨在身,當然還是不要出界為好!這樣吧,你們這一路上餐風飲露的,也都累了,就先回去吧,追緝齊王佑的事情,就交給某和李大將軍了!”

    蕭鑰猶豫了一下,心知有右衛親府跟在滕王身邊,他們這幾個再跟著也沒有多大作用,於是頜首抱拳道:“殿下,李大將軍!那蕭鑰就先行告退了!”說罷便領著他身後那幾個神情沮喪的滕王府帳內絕塵而去。

    “滕王殿下,連齊王施一出長安城就開始跟著他們的蕭鑰都被他們給甩開了,那我們還能追得上他們嗎?”程處弼將手的馬鞭隨意揮了兩下,有些鬱悶地說道。

    劉仁願皺眉反駁道:“有何不可!齊王砧擅自離京,而且還不是回齊州去,肯定不可能去尚書省開具“過所”要想從大散關通過,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李元嬰也冷笑道:“雖然李佑他們騎得是尚乘局的良駒,但是騎馬之人可不是那種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草原胡人,程二郎以為李砧能在馬背上堅持幾天?”李元嬰想起當年他隨李世民巡幸洛陽宮的時候,那一路上騎馬的痛苦,至今記憶猶新。他可不信,從來就不曾受過罪的李佑能受得了這一路上的顛簸之苦。

    李大亮捋著胡頜首道:“滕王殿下說的對,事在人為,我們還是抓緊趕路去吧!”

    ※※

    “殿下,咎君饃那廝好像有點擋不住了!”陳倉縣城門前,燕弘亮和燕弘信兄弟各持一柄障刀把李佑和陰弘智保護在身後,看著眼前在那些府兵面前疲於奔命的咎君饃,神色駭然地說道。

    咎君談雖然比不上薛仁貴、蘇定方,但能被李裙時刻帶在身邊,自然也是有著不俗的武力,然而他面對的可是陳倉折衝府全副武喜的府兵。而非當日黃鶴樓下薛仁貴面對的那些由皂隸和家幢組成的烏合之眾。更加沒有薛仁貴身上的那種護身軟甲。雖然片復的時間裡,已有不少府兵倒在咎君談的刀下,不過咎君讀自己身上的傷口更是慘不忍睹。

    “燕弘亮、燕弘信,你們還不快點過來幫忙!”回頭瞥見燕氏兄弟好像躲在一旁看熱鬧,咎君旗差點被氣昏了,氣急敗壞地怒吼道。不過燕氏兄弟的任務是守在李佑和陰弘智身邊,自然是不為所動。

    李站臉色蒼白地看著眼前這一切,那一把把明晃晃的尖刀格外刺眼。其實這副場景李佑還是很熟悉的,當初在齊州的時候,他也是像這個魯寧這般巧取豪奪的,卻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他也會有如此遭遇。膽顫心驚地急聲問道:“舅舅。現在”現在該如何是好啊?”

    陰弘智心裡也是叫苦不迭,不由暗罵,昨日要是不進陳倉縣城,那今天早就出大散關去了,哪裡還會有現在這樣的事情發生。一時間也想不出有什麼脫身之策。

    燕弘亮小聲道:“弘智,要不我們就把殿下的身份亮出來吧,聖人就算要追輯殿下,聖旨也不可能這麼快到陳倉,殿下依舊還是大唐的齊王。某就不信,他一個陳倉折衝,還敢對齊王殿下無禮”。

    李站眼睛一亮,連聲道:“是極。是極!”立刻強制讓自己鎮定下來。就要大聲表明身份,不過馬上就被陰弘智給阻止了下來。陰弘智冷冷地瞪了燕弘亮一眼,盡出些餿主意,接著搖頭道:“殿下不可,從剛才這個陳倉折衝喊話不要傷了我們座下的這五匹御馬就可以看出,這個陳倉折衝分明就是見財起意,衝著我們的御馬而來,如此之人,豈是善類!要是被他知曉了殿下的導份,殿下以為他還會放過我們嗎?恐怕等著我們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的滅口了”。

    “啊 那,那該怎麼兒李禕想也是,如果換成是他的話,若是知道所要翹氣引像其實是齊王,想到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滅口。手足無措的李砧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他的舅舅身上了。

    陰弘智現在還能有什麼轍,城門早已被人堵死,那魯寧就是陳倉的地頭蛇,而己方卻連強龍也不是。不過就在陰弘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叱喝傳到他的耳。

    登時扭頭望去,那聲叱喝聲的主人乃是一個身材高大,面龐堅毅,頜下留有三寸美髯的年男,身著一襲青色圓領袍衫,頭上則裹著黑色平頭小樣巾。從這個年男身上的青色官袍,以及他身後還跟有十餘個手持水火棍的皂隸,陰弘智大概能夠判斷出,眼前之人應該就是陳倉縣尉了。

    不過陰弘智對這個年男卻也沒抱什麼希望,雖然陳倉縣尉和魯寧的陳倉折衝府並不是一個系統的,就算他們兩個不是一丘之貉,但陳倉縣尉只是一個品芝麻官,敢管魯寧堂堂四品大員的閒事嗎?顯然是不可能的,恐怕就算是陳倉縣令來了。看到魯寧也得繞道走吧。唐朝可沒有什麼尊武卑的傳統。

    只走出乎陰弘智的意料,看起來眼前這個陳倉縣尉在這群府兵面前還是很有威望的,那些府兵聽到這聲叱喝後,馬上就紛紛退了下去,這也讓咎君饃終於是鬆了一口氣,退回李裙身邊,惡狠狠地瞪了燕氏兄弟一眼,要是再過一會兒,他非把這條小命葬送在這裡不可。心裡暗暗思量,這回恐怕要想像侯君集那般出將入相是不可能了,看來待會兒找到機會還是自己逃走算了,如果不用帶著李佑這個累贅的話,備君談自信他還是能從陳倉縣城逃出去的。

    陰弘智心知要想離開陳倉,還的依仗咎君饃,也連忙慇勤地給咎君談包紮起傷口來了小聲賠笑道:“瓚兄弟勿怪,弘亮、弘信他們是因為擔心殿下有危險才沒敢上去支援瓚兄弟,反正咎兄弟武藝高強,就當是能者多勞吧!”

    咎君談爽然地說道:“王舅放心,那陳倉折衝要想動殿下,除非從咎某身上踏過去!”不過心裡卻冷笑。你們就留在陳倉吧,老可不陪你們了。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城門。只待稍有鬆懈,就馬上闖出去。

    那陳倉縣尉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看著地上躺著十幾個或抱著傷口呻吟,或已經一動不動的府兵,橫眉冷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魯將軍呢!”然後將手一揮,身後那個余個皂隸立刻就把李佑、咎君饃等人團團圍住。雖然這個陳倉縣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咎君漠持刀襲擊陳倉折衝府的府兵卻被他看在眼裡。

    “幾個沒見過世面的小皂隸。就想攔住咎某,簡直是不自量力”。看到那些皂隸橫握著水火棍把他們圍成一圈,咎君饃不禁嗤之以鼻。

    “咎兄弟不可莽撞!”陰弘智對此當然早有預料,心裡更是焦急萬分,在陳倉多耽擱一刻,就多一分被追兵趕上的機會,但是這脫身之策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

    “喲!這不是劉少府嗎?這是什麼風怎麼把你給吹到這要來了?”魯寧雖然萬分不願,但還是挺著將軍肚慢慢地走了出來,陰陽怪氣地拱手道。

    顯然魯寧看這個小芝麻官並不順眼,這也讓陰弘智升起一絲希望。看來此二人好像有些不和,同時魯寧的那聲“劉少府”也確認了這個年男就是陳倉縣尉。心裡面也是有些詫異,這斤。劉少府竟然敢和品秩遠在他之上的魯寧叫板,難道這個劉少薦本身極具背景不成?不過陰弘智隨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若是本身極具背景的話,就不應該只是一個陳倉縣尉了。想來是個渾人吧,怪不得都年近不惑了還只是個品芝麻官。

    對魯寧的怪聲,那個劉少府也沒有動怒,只是微笑道:“劉某身為陳倉縣尉,掌分判諸司之事,剛才在街頭巡警的時候,聽到幾個百姓說城門口這邊出了事情,自然要第一時間趕過來察看,只是沒想到魯將軍軍務繁忙,今天竟然也會出現在城門口,確實令劉某有些意外啊!不知剛才這是怎麼回事啊?”

    魯寧是什麼德性,身為陳倉縣尉的他豈能不知,看來魯寧是看上那五個人座下的駿馬了,難怪魯寧會心動,果然是神駿。

    不過由於魯寧品秩高,雖然平日裡豪縱無禮,卻也無人能止,連陳倉縣令都對魯寧在陳倉縣為非作歹視而不見,唯有被他碰見了還能制止一番。他出任陳倉縣尉多年,向來公正嚴明,在陳倉縣百姓威望甚高。雖然魯寧是陳倉折衝都尉,但是陳倉折衝府下面的府兵也都是陳倉縣的弟,所以魯寧即使嫌他煩厭,卻也一直拿他沒有辦法。

    不過魯寧這回可不怵他,那五個人身上沒有“過所”不說,而且還攜帶兵器,分明就是作姦犯科的江洋叭可,冷笑道!“也沒什麼本來只是例行的杳驗“過所,舊沒想到他們不僅拿不出“過所。來。反而還抽出兵器想要闖關,某想應該是幾個網小剛在什麼地方犯案的賊人吧!”

    看到魯寧氣定神閒的模樣,再想起剛才之所見,劉少府知道魯寧所言非虛,凌厲的眼神在李佑等人面前一一掃過,不過在李佑面前卻頓了頓,要說其他人是江洋大盜他還信,但是這個細皮嫩肉的傢伙能幹什麼?不由冷聲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從實招來!”

    不過這時燕弘亮突然急生智小聲說道:“弘智,剛才我們不敢讓殿下亮明身份是因為擔心那個陳倉折衝都尉會對我們滅口,但是現在多了一個陳倉縣尉。從剛才看來。這個陳倉縣尉和魯寧並不是一路的。而且魯寧對他好像也頗為忌憚。我們現在再亮出殿下的身份來,難道還怕他們滅口嗎?”

    李站聽著覺得好像不錯,也問道:“舅舅,您說呢?”

    燕弘亮的話頓時就讓苦惱的陰弘智豁然慨然,不過卻搖頭道:“有了這個陳倉縣尉在,我們是可以亮明身份了,但是卻不能把殿下的身份亮出來,畢竟親王沒有聖人的許可是不得擅自出京的,而且齊王這個名頭實在太大,還是要謹防那個魯寧狗急跳牆!”

    說著便催馬走出燕氏兄弟的保護,微笑道:“看來陰某不表明身份也不成了!在下尚乘局直長陰弘智,後面那四位都是隨陰某同行的尚乘局奉乘,奉宇監鈞命巡查歧州牧場。只是由於時間匆忙,沒有到尚書省開具“過所”讓魯將軍和劉少府造成困惑,是陰某之過!”未避免魯寧再糾纏。陰弘智自然是半點也沒提魯寧想要奪馬之事。

    “尚乘局直長明弘智?”魯寧和劉少府面面相覷,難怪座下那五匹馬無一不是萬里挑一的神駿原來是尚乘局的御馬,想到這裡魯寧不由冷汗直下,眼睛裡更是閃過一抹凶光。

    那劉少府則皺眉道:“可有憑證?”

    陰弘智一愣,心裡暗道幸虧前日為了讓燕弘亮他們去尚乘局取御馬。而把尚乘局直長的印信交給了他們,連忙回頭朝燕弘亮伸了伸手。燕弘亮心領袖會,打開馱在馬上的包裹,找了半天才把那方印信撿了出來,給陰弘智送去。

    “魯將軍,劉少府請過目!”陰弘智馬上把印信交給了攔在他面前的那個皂隸。

    劉少府仔細驗了驗,應該不假,展顏道:“原來是一場誤會,魯將軍。那就放陰直長他們出城吧!”

    李站、陰弘智等頓時長鬆了一口氣,而咎君饃的臉色卻是陰晴不定。心裡面在琢磨著是搶了李沽從齊王府帶出來的那些金銀細軟呢,還是跟著李佑到吐蕃去。

    不過魯寧卻冷聲道:“不成!尚乘局直長又怎樣,難道打死打傷了魯某陳倉折衝府這麼妾弟兄就想一走了之?就算是殿監宇士及在此。也不能走”。

    “你 。陰弘智怒聲道:“大膽魯寧,吐蕃二十萬大軍兵寇松州。聖人命尚乘局挑選良馬供侯相公出征吐蕃,若是耽誤了聖人的大事。你能擔當得起嗎?”陰弘智可沒有什麼事情再在這陳倉城門口耽擱了。心裡一動,便拉起虎皮扯大旗。

    魯寧登時就被陰弘智給唬住了,作為一個四品武官,吐蕃兵寇松州城的事情他當然知道,沒想到這個陰弘智竟然還在聖人那邊掛上號,那就算再給魯寧十個膽,他也不敢再對陰弘智他們打什麼歪主意了,連忙道:“不敢,不敢!”接著對守在城門口的那些府兵大聲吼道:“還愣著幹什麼?全都給某散了,耽誤了陰直長的大事,聖人要是怪罪下來。唯你們試問”。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魯將軍。劉少府,後會有期!”陰弘智自然是巴不得離開陳倉城,待城門口堵著的那些府兵們一散開,立玄就揚鞭準備出城。不過可惜的是,這些陳倉折衝府的府兵剛剛散開,門口就被另一撥府兵給堵住了。

    “陰直長,恐怕沒有什麼後會有期了!”李元嬰騎在那匹顯眼的赤焰駒上,看著陰弘智那豐富多彩的表情。笑呵呵地說道。

    魯寧早就被陰弘智的話給嚇壞了,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討好陰弘智,從而讓他把剛才的不愉快揭過呢。頓時就怒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在魯某的地盤上撒野,還不快給某散開,耽誤了陰直長的差事,聖人怪罪下來,你們擔當”擔當 ”說到一半,魯寧突然就變得結結巴巴地,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議的看著李元嬰身後那位銀甲銀盔的半百老將,駭然道:“大,大將軍。您怎麼突然到陳倉來了!”能夠讓魯寧由此反應的,自然就是右衛大將軍李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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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牛人
    蔣到革佑臉衰樣地躲在燕氏叉弟身後,李示嬰也是暗醬!”差點就直奔大散關,讓他們給躲過去了。幸虧即使李估一行人扮作入蜀的商人,已經很低調了,但是跟其他路人比較起來,當然還是很顯眼的。所以雖然蕭鑰他們是把李佑給跟丟了,不過在李元嬰等的一路打聽之下,還是發現了李佑一行人的行蹤。

    而在來陳倉縣城的路上,李大亮又聽幾個路過的百姓在一邊嘆息,一邊議論,說是陳倉折衝又在欺壓良善了,登時就心頭火起,陳倉折衝府乃是隸屬於他那右衛的外府,在滕王殿下面前聽到這些話,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而且從那幾個百姓的語氣可以聽出來,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李大亮哪知道,李元嬰連宗室裡那近三十個親王誰是誰都不一定記得清楚,當然更不可能知道陳倉折衝府是隸屬於右衛的外府。

    那個陳倉折衝府折衝都尉魯寧。李大亮還是有些印象的,是已經被除名流放的前右衛將軍薛萬徹的老部下,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當初薛萬徹獲罪,雖然李世民以雷霆之勢整頓了右衛親、勳、翎五府,但是對包括陳倉折衝府這樣隸屬於右衛的外府,卻沒有絲毫影響。李大亮老臉一紅,恨不愕立刻就飛到陳倉城去,心想等回京後馬上就向聖人進言整飭那百多個分佈在各地方州縣的折衝府。不過李大亮卻萬沒想到剛才在路上那幾個百姓所議論地被陳倉折衝欺壓的良善,竟然是齊王傷這一行人。

    看到魯寧那驚恐的模樣,李元嬰冷笑道:“這位應該就是陳倉折衝府的魯將軍吧,某和李大將軍這一路上可都聽說了你在陳倉縣的光輝事蹟了”。

    雖然魯寧不知道李元嬰是何人,不過能讓李大亮充當他的護衛,就可見一斑了,連忙跪下道:“大將軍,您可不能聽城外那些刁民胡說啊!”突然記起剛才那一幕,陰弘智既然身負聖旨,又何必遮遮掩掩,生怕被人知道了身份,而李大亮領著這一隊人馬分明就是來追輯陰弘智的。心裡一喜,頓時就變了口氣。理直氣壯地說道:“大將軍明鑑,末將就是因為察覺到這幾個人鬼鬼祟祟的,又沒有攜帶“過所”所以才會在城門口攔下他們,幸虧大將軍來得及時,否則末將差點就被這幾個賊給誆騙了!”

    ※※

    “舅舅,怎麼辦?”李估在看到李元嬰以及他身後的右衛親府後。就立刻傻眼了,這會兒才回過神來,忐忑不安地問道。

    “還能怎麼辦,既然魯寧已經撤走了府兵,南門走不成,那就掉頭往北門闖出去,只要出了陳倉縣城,以我們座下這五匹御馬的腳力,還怕甩不開他們!”陰弘智看著跪在的上。早沒了網,才那威風八面的魯寧咬牙切齒地說道。功虧一簣啊,如果不是這個魯寧擋道,他們又豈會被李元嬰追上。

    燕弘亮緊張地遲疑道:“京傳說滕王李元嬰除了工書善薦以外,還師從薛仁貴,其箭法五十步以內,例無虛發,你說他會不會”

    “不可能,李元嬰可不昏聵。殿下乃是聖人親,他最多也只能將殿下交由聖人處置。再說,就算李元嬰傻了,他身邊的李大亮也不可能讓他搭箭!”陰弘智一扭韁繩,揚鞭喝道:“走!”

    “士元、二郎,攔下齊王傷!”李元嬰並沒有理會魯寧,見李估要逃,立刻就策馬追了上去。

    李元嬰話音一落,那劉少府也大聲叱道:“左右,攔下他們”。雖然那劉少府已經驗過了陰弘智的印信,但是感覺到陰弘智一行人看到後來這一隊官軍後,就彷彿老鼠見了貓似的,馬上就感到有些不對勁了,早已吩咐他手下的那些皂隸再次把陰弘智他們包圍起來。

    所謂強將手下無弱兵,這十餘個皂隸和當初試昌縣徐元、魏巋然手下那些皂隸比起來,自然是一今天上。一個地下,聽到劉少府的命令後。面對裡面而來的高頭大馬,立刻毫不畏懼地兩兩橫握著水火棍擋在他們面前,充當拒馬。

    陰弘智等人自恃座下御馬神駿,一點也沒有把這些烏合之眾放在眼裡,結果那些皂隸在被撞出去的同時,陰弘智、李佑和燕氏兄弟也都紛紛栽下馬來,馬背上馱的那些包裹自然也沒有倖免,在陽光的照射下。滿地都是金光燦燦的樣。唯有咎君模,因為當初在春明門前劉仁願單手斃馬而摔得頭破血流,傷癒後便開始勤練馬術,雖然也是跌跌撞撞地,但還是闖過了他面前那幾個皂隸的阻擋,不再理會從馬上摔下來的李傷等人,頭也不回地就往北門方向奔去,雖然他也心疼那幾大包從京城帶出來的金銀細軟,不過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

    “咎君饃 看到備君模那策馬狂奔的背影,好像已經摔斷了腿的李傷忍著疼氣急敗壞地怒吼道。

    看到李估摔下馬來,李元嬰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笑嘻嘻地說道:“齊皇侄莫急,做叔叔的這就幫你把那個咎君饃給留下來!”說罷麻利地取下掛在馬鞍上的長弓,搭弓射箭一氣呵成,只聽一聲慘叫過後,咎君漠也從馬背上栽了下來,由於慣性的作用,在陳倉大街上又不由自主地滾了幾滾。

    陰弘智的判斷沒錯,對於李佑,李元嬰當然不敢擅自射殺他,不過一個小小的木君饃嘛,那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只是可惜不能抓回去給阿史那思摩出氣了。

    李傷看著備君饃在他面前被李元嬰一箭射殺,雖然心裡恨不得生錄了這個棄他逃跑的咎君談,但也不由打了個寒顫,色厲內茬地嚷道:“李元嬰,你也不要得意得太早。不怕告訴你,梁猛彪、繞干承基就是孤派出去刺殺你的,但那又怎麼樣。孤是父皇的五皇,當今的齊王李估。你能奈孤何?難道你敢像殺了瓚君模那樣一箭也把孤殺了嗎?不敢懈三孤就不信了。父皇會因為你眾個弟弟而在史書卜留下薦呵引妹名!”

    “李元嬰 ,你是滕王?”魯寧在聽到李佑對李元嬰的稱呼後,也不由轉頭駭然道,更沒想到剛才他想要強奪的馬匹的主人竟然是齊王李結,看來李估是因為行刺李元嬰敗露而潛逃,怪不得一直遮遮掩掩的。作為薛萬徹的老部下,魯寧對李元嬰這個當然不會陌生,頓時就軟軟地坐在了地上,之前的理直氣壯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以薛萬徹和李元嬰之間的仇,如今他撞到李元嬰的手上,還能指望李元嬰放過他這個薛萬徹的老部下嗎?魯寧自然不會有這斤。奢望,只能埋怨自弓晦氣。

    而燕弘亮、燕弘信則是臉色慘白,李佑還能有所恃,但他們兄弟二人要是被抓回長安城去,那肯定是不會有什麼好果吃的。想到此燕弘亮立刻就爬到李元嬰的馬前,磕頭求饒道:“滕王殿下明鑑,派梁猛彪和訖干承基刺殺殿下,那都是李佑和陰弘智他們的主意,跟弘亮兄弟二人可沒有什麼關係啊!”到了這份田地,燕弘亮對李佑自然也是直呼其名了。

    “燕弘亮,你這個軟骨頭!”要是眼神能殺人,燕弘亮早就被李估殺死幾百遍了。

    燕弘亮回頭冷冷地說道:“軟骨頭就軟骨頭吧,那總比沒命強!”接著又腆著臉道:“滕王殿下,李佑那豎想要置殿下於死地,若是那豎還能活命,殿下肯定不甘心吧!殿下放心,弘亮是陰弘智的妻兄。這些年來李估和陰弘智背地裡都幹了些什麼勾當,弘亮知道的比那個粱猛彪清楚多了。李估是聖人的親又怎樣,弘亮就不信聖人聽說李估和陰弘智想要叛逃吐蕃,企圖勾結吐蕃贊普棄宗弄贊後,還能饒得了李結這個豎!”

    燕弘信也跟著慇勤地說道:“弘信也能為殿下在聖人面前指證李估那豎!”

    本來聽說齊王李估派人刺殺滕王李元嬰而驚愕住的劉少府,又聽到燕弘亮說李佑原本還準備叛逃吐蕃,更是傻眼。

    李元嬰不由皺了皺眉,並不理會燕氏兄弟的獻媚,搞得好像他李元嬰非要將李結除之而後快似的,雖然他心裡是這麼想的,但也不能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吧,就這點智商。難怪也只能跟著李佑那腦殘混,連怎麼反水都不懂得。吩咐早已準備好麻繩的程處弼和劉仁願把李估等四人先綁縛起來,還有那咎君饃,雖然早已死透,但還是要把他帶回京師去的。

    不過李元嬰對栽下馬來後就一直沉默寡言的陰弘智倒有些好奇,冷聲道:“陰直長,你怎麼不像你那兩個妻兄一樣在某面前辯解一番呢?”

    陰弘智好像毫不在意地微笑道:“滕王殿下,難道陰某在你面前辯解了,你就能在聖人面前為陰某開脫嗎?不能吧,陰某可不是旁邊那兩個蠢貨!”

    對於將死之人,李元嬰自然也犯不著和他一般見識,轉而對李大亮拱手道:“李大將軍,李佑他們,元嬰就交給您了!”

    李大亮點點頭,接著冷聲道:“左右,拿下陳倉折衝魯寧!”幾個虎背熊腰的右衛親衛立刻就把一點反抗之意都沒有的魯寧從地上架了起來。而周圍那些陳倉折衝府的府兵,本就對在陳倉縣作威作福的魯寧敢怒不敢言,而且魯寧還稱那個半百老將為大將軍,自然更不可能去阻止。至於魯寧手下的幾個心腹軍官,躲都來不及,哪裡還會為魯寧去

    頭。

    不過李元嬰卻遲疑道:“李大將軍。剛才魯寧的辯解也有些道理,李結一行人沒有通關的“過所”魯寧將他們攔下無可厚非!而且如果不是魯寧拖住了李佑,恐怕還真就讓李傷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逃到松州投奔吐蕃去了!”

    魯寧頓時愣住,李元嬰竟然會為他說話”他哪裡想到李元嬰其實並不知道他是薛萬徹的人。

    李大亮皺了皺眉頭道:“這次雖然不是魯寧之過,不過從剛才路上那幾個百姓的談論可以聽出,魯寧在陳倉縣作姦犯科,恐怕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

    而這時那個劉少府也已經在剛才的驚愕恢復了過來,連忙抱拳道:“卑官陳倉縣尉劉仁軌參見滕王殿下,參見李大將軍!”雖然他也不知道李大將軍是何許人也,不過聽到李元嬰是這麼稱呼的,那自然不會錯,接著又道:“卑官以及陳倉百姓均能證明,陳倉府折衝都尉魯寧平日裡自恃品秩高,驕縱無禮,強取豪奪,今日陰差陽錯地攔下齊王估一行人,那也是因為魯寧看上了那幾匹千里馬!”

    李大亮的臉色自然是更加地難看,不由怒道:“你是陳倉縣尉,那陳倉令呢?既然知道魯寧作姦犯科,為何不上報朝!”

    劉仁軌不卑不亢地說道:“雖然陳倉縣幾任明府因為畏懼魯寧權勢。而不敢過問,但卑官卻也幾次上奏朝,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這才心灰意冷,只能勤練縣衙皂隸,盡卑官所能,陳倉百姓盡能證明!”

    “劉仁軌?”程處弼不由碰了碰劉仁願的肩膀,戲誆道:“俟,劉大胡,你叫劉仁願,他叫劉仁軌,那個小芝麻官不會是你的族人吧?不過他那胡可沒你的好看。應該不像,不像!”

    劉仁願對這個名字跟他很相像的小縣尉也是大感興趣,理都沒理程處弼,馬上就對劉仁軌問道:“這位劉少府,不知你的籍貫何處啊?”

    而聽到劉仁軌這個名字後,李元嬰更是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劉仁軌”日第一戰的方主將,這個名字他豈會沒聽說過,沒想到他竟然會躲在陳倉這小地方當縣尉。也是因為劉仁軌,同時李元嬰也想起了他是在什麼地方聽到劉仁願這個名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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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廷訓
    劉仁軌正義憤填膺著呢,當然不會去留意旁邊程外弼對戟川凶小一聲嘀咕,驀地聽到剛才綁縛齊王佑的那個大胡親衛突然問起他的籍貫來。不由怔了一怔。他知道魯寧身為陳倉折衝府折衝都尉,在朝肯定是有過硬的靠山,否則當年他的幾番上奏,也就不會都石沉大海了,心裡暗暗琢磨著,這個大胡衛官莫非是與魯寧有舊,用“問籍貫”的方式敲打威脅一下他,讓他不要在這個大將軍面前亂說話?

    但劃哼仁軌豈是一個屈從於別人威脅的人,否則他一個小小的陳倉縣尉,也不可能敢於制止品秩高其二十一階之多的魯寧的不法行徑。冷聲拱手道:“劉仁軌,草字正則。汴州尉氏人,不知這位校尉有何見教?”

    “汴州尉氏人?”劉仁願不禁搖搖頭,那應該就和他們綏州劉氏沒有多大笑繫了,只是巧合而已。

    李元嬰當然知道劉仁願突然問劉仁軌籍貫是因為什麼,雖然他們兩個沒有親戚關係,不過歷史上劉仁軌年過花甲才大器晚成,爾後更是幾度拜相,也正是多了名字與他相似的劉仁願充當伯樂,否則劉仁軌也不可能在籍籍無名了半輩後。到了晚年還能大放異彩。

    看到劉仁軌那慷然的模樣,李元嬰心知他是誤會了,笑著替劉仁願解釋道:“正則有所不知,這位校尉乃是右衛親府親衛劉仁願,聽到正則的名字與他有些相像,應該是以為你也是他們綏州劉氏的弟!”

    劉仁願連連點頭,也抱拳道:“綏州劉仁願,草字士元,見過正則兄!”雖然得知劉仁軌不是綏州劉氏弟而心裡有些遺憾,不過劉仁願總覺得跟這個劉仁軌好像挺有緣的,語氣也是異常的親近。

    “綏州劉氏!”劉仁軌也鬆了口氣,看來是自己想岔了。雖然他只是一個品芝麻官,但綏州劉氏從西魏時出任綏州刺史至今,已歷四世。屬於關隴集團的重要力量之一,他還是聽說過的。心裡苦笑,他自幼家貧,連紙筆都買不起,只能畫的書空,怎麼可能出身絡州劉氏這種高門大戶。

    劉仁願對他的親近,劉仁軌當然也能感覺得到,想起測才滕王殿下介紹說這個劉仁願乃是右衛親府的親衛,心知按照唐制,左右衛親府親衛只有二品、三品官員之才能補任,不由疑問道:“不知士元與右驍衛大將軍、佞州都督大懼公如何稱呼?”

    程處弼撇撇嘴搶先說道:“還能怎麼稱呼,彭城郡公就是這個劉大胡的父親!”

    雖然在剛才的一番接觸,李大亮對劉仁軌也頗為欣賞,不過他對劉仁願和劉仁軌之間有沒有親戚關係可沒有什麼興趣,看了看天上的日頭,遲疑道:“聖人還在宮?等著消息呢,滕王殿下,我們還是先把李砧他們押回京師去吧!”

    李元嬰點點頭。轉而對劉仁軌道:“正則,既然你剛才站出來指證魯寧,那你也跟某和李大將軍回京一趟吧!”

    已經被幾個親衛拿下的魯寧聽到李元嬰要讓劉仁軌進京,卻彷彿跟他沒有什麼關係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知道自己在朝的最大依仗薛萬徹已經不在了,而且這回還是落到李元嬰和李大亮的手裡,再說什麼也是枉然。

    “回京?”劉仁軌心裡猶豫了一下。有些為難地說道:“滕王殿下。仁軌身為陳倉縣尉,擅自離開陳倉,恐怕”

    李元嬰擺擺手道:“這沒關係。反正我們帶走魯寧也應該要告知歧州刺史,某這就讓李大將軍給歧州刺史發一份關移!”

    李大亮怔道:“若非滕王殿下提醒。大亮險些就忘記了!”其實右衛錄事參軍事早已把筆墨都準備好了,只是李大亮沒有吩咐,他也不好拿到李大亮的面前,聽到聲音後,連忙就把筆墨放在李大亮身旁那匹馬的馬鞍上。李大亮行伍多年,馬鞍上書寫那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不消半刻鐘就寫好了給歧州刺史的關移。稍微晾乾後,招來程處弼道:“程二郎,這份關移就交給你了,以最快的速度送到雍縣歧州刺史處,不得有誤!”

    送信程處弼當然有些不願意,不過李大亮的話可是軍命如山。也只好苦著臉把那份關移揣在懷裡,躍上馬,朝眾人告個別,便出城去了。

    “那我們也走吧!”李元嬰掉轉馬頭,對劉仁軌問道:“不知正則騎得馬否?”

    劉仁軌愣了一下,頜首道:“稟滕王殿下,卑官雖為官,不過這騎術也並沒有落下!”

    “那就好!”李元嬰手的馬鞭往李砧那幾匹御馬的方向指了指說道:“你隨便挑上一匹吧,放心好了,這些都是尚乘局馴化好的御馬,不會認生的!”看著那金光燦燦的金銀細軟撒滿一地,李元嬰皺了皺眉。接著又吩咐薛仁貴領幾個人把地上這些東西全都收拾回去。

    劉仁軌大喜,立玄就給自己挑選了一匹,蹬上馬鐙就騎了上去,騎著尚乘局的御馬,這種機會可不多。心裡也突然想起,當年袁仙師路經陳倉的時候,曾給自己相面說,“君終當今鄰台輔,年將十。”

    雖然袁天罡的相面之術天下無雙,所相之言後來無不應驗,但是劉仁軌卻對袁天罡給他相面後的斷言抱有很深的懷疑。理由很簡單,他如今都已經年近不惑了,卻還只是一個陳倉縣正品下的縣尉而已,別說位鄰台輔,就算是五品大夫,在他看來也都是遙不可及的事情。沒想到今天卻和滕王殿下、右衛大將軍李大亮等人有了交集,還有那個名字跟他只差一個字的彭城郡公之劉仁願。自思如果自己最終真的能夠位鄰台輔的話,那應該就是因為這三人之助了!

    就在李元嬰等人要策馬離開陳倉縣城的時候,又看到大概有十幾斤小身著各色圓領袍衫,頭上或戴進賢冠、或裹平頭小樣巾的人氣喘吁吁地從遠處趕了過來,不用問也知道是聞訊趕來的陳倉縣各級官員胥吏了。其一個領頭的綠袍官員看到李元嬰他們要走,遠遠地就遙聲喊道:“卑官陳倉余 ”

    李元嬰對這些因為魯寧的品秩高而不敢作為的陳倉各級官吏並沒有什麼好印象,擺擺手道:“都回去吧,李大將軍已經把陳倉折衝魯寧押解回京師了,至於陳倉縣尉劉仁軌,因為要指證魯寧,也必須跟某和李大將軍回京。具體的情況李大將軍已經以右衛的名義發關移給歧州刺史了!”說罷也就不再理會那些眼巴巴趕來的陳倉各級官吏,策馬出城。

    留下眾人面面相覷,愣愣地看著李元嬰他們離去而揚起的滾滾煙塵。其一個官員小聲問道:“明府,剛才滕王殿下說什麼?魯將軍被他們押解回京去了?”

    那陳倉令擦了擦額頭上一粒粒豆大的汗珠,長嘆道:“總算是把魯寧那頭瘟神給送走了,可嘆我們以前還曾笑話劉少府螳臂當車,自不量力。現在看來他怕是要發跡了吧三腆殿下是本人最喜愛的弟弟,而右衛的李大將軍更是宿凡;二的本人心腹,劉少府同時得了這兩人的青眼。此去京師,恐怕不會再回陳倉了!”

    ※※

    回到京師,大隊人馬行到皇城前,李大亮心想聖人已經將梁猛彪等那三個刺客打入大理寺的大獄,於是也就讓劉仁願把李裙一行人以及魯寧押解到大理寺,交代完後便和李元嬰一起進宮面聖回命。

    李露嬰見劉仁軌跟在他們身後而有些無所適從的樣,微笑道:“正則,你在長安城裡應該沒有府第吧;魯寧一案也非一日之事,這段時間不如就在某那滕王府住下好了!”

    劉仁軌微微一怔,連忙推辭道:“卑官豈敢打擾滕王殿下”。

    “無妨,無妨!某那滕王府其他也沒什麼,就是房間多了點而已!”李元嬰不以為意地說道。

    見李元嬰堅持,劉仁軌心想雖然滕王殿下是聖人的弟弟,但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陳倉縣尉而已,好像也沒有什麼嫌疑好避的,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李元嬰心裡自然是滿意得很,心裡琢磨著是不是去找一下侯君集,把劉仁軌給弄進滕王府算了,劉仁軌號稱儒將,比起他的軍事才能,顯然政治才能更勝一籌些,正是他那滕王府的稀缺人才。雖然閻立本也不錯,但閻立本畢竟和李泰有些親戚關係,如果是遇到真正生死攸關的時候,李元嬰還是不敢冒這個險。而郝處俊,跟李世民那邊的關係應該更密切些,雖然李元嬰沒有當皇帝的打算,但是伴君如伴虎,更何況面對的皇帝是李世民,還是要有所防範的。至於李義府”那就算了,整一個定時炸彈,還不定炸誰呢!

    不過李大亮想了想說道:“正則還是跟著我們進宮去吧,某準備向聖人進言整飭分佈在各地方州縣的折衝府,也許聖人聽到魯寧一案後會傳召正則面聖,讓正則隨我們進宮也能省了一些麻煩”。

    李元嬰頜首道:“李大將軍說的是。那正則就隨我們進宮去,待會兒再一起回去”。

    “面聖!”聽到這兩個字,雖然劉仁軌知道李大亮說的只是有可能而已,但他的心裡面還是不由自主的激動起來。袁仙師就是袁仙師啊。聽說御史大夫馬周當年布衣的時候就是因為深諳聖意而從此平步青雲。要是他也能有一次面聖的機會,劉仁軌自信一定能給聖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看來他雖然年近不惑,但位鄰台輔也並非是不可能啊!

    走過延喜門,未免劉仁軌一個人站在延喜門外有些尷尬,李元嬰也把薛仁貴留在外面伴著劉仁軌。雖然劉仁軌不會武,但作為歷史上同時代的名將,這兩人之間應該不會沒有話題。

    ※※

    “滕王殿下,李大將軍!你們可算是回來啦!”張阿難看到李元嬰和李大亮聯袂走來,連忙迎了上去。急切地問道:“不知齊王殿下追到了沒有?”

    李大亮點點頭道:“某已經讓人把齊王佑等人押解到大理寺去了。張內侍怎麼了?”

    張阿難苦笑道:“昨日陰德妃也已經聽說了齊王殿下招募刺客行刺滕王殿下的事情,跑到大家面前哭訴了一番,還說是滕王殿下居心叵測。買通了那個梁猛彪想要陷害齊王殿下,被大家給叱罵了出去,不過大家這兩天的心情就更糟了,月網又把魏王殿下傳召進宮,叱罵了一頓。才敕旨讓大理寺放了柴二郎!”

    李元嬰點點頭,柴令武被抓,然後再釋放,應該只是李世民想要敲打一下李泰,讓他安分一些,李泰管著左武候府,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柴令武去齊王府是李泰的授意。隨即冷笑道:“買通梁猛彪陷害李佑。陰德妃的想像力實在是太豐富了,如果粱猛彪能買通,難道李佑叛逃吐蕃也是某買通的嗎?”

    “齊王殿下叛逃吐蕃張阿難驚駭道。

    李大亮也不由憤怒地說道:“如果不是陰弘智的妻兄燕弘亮和燕弘信的交代,某還不知道齊王佑竟然想著叛逃吐蕃,虧他還是大唐的五皇!張內侍,進去通傳一聲吧!”

    “談 ,埃”。張阿難回過神來。臉色還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搖搖頭,拎著拂塵便進殿去了。

    見張阿難離開後,李大亮遲疑道:“殿下,雖然齊王佑不受聖人重視。但陰德妃卻向來得寵,您說聖人會不會

    李元嬰搖搖頭笑道:“元嬰謝過大將軍關懷,大將軍放心好了!陰德妃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就算粱猛彪不可信,還有燕氏兄弟呢”。

    李大亮兵點頭,不過還是面露憂色。

    “滕王殿下,李大將軍,大家傳召”。眨眼的工夫,張阿難也又出現在了李元嬰面前。

    李元嬰深吸一口氣,李大亮一起走進兩儀殿,雖然燕氏兄弟能夠證明李佑打算叛逃吐蕃,不過要想讓李世民下旨殺李砧,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臣弟微臣李大亮參見吾皇陛下”。李元嬰一邊想著事情,一邊與李大亮一起行禮道。

    “二十二郎,李愛卿,都平身吧!”李世民輕輕一嘆,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李愛卿,齊王佑已經追回來了?”

    李大亮出班抱拳道:“微臣與滕王一起沿途追輯齊王裙,最後在陳倉縣城追上了他們!”

    “陳倉縣!”李世民皺了皺眉頭問道,“他走的是大散關那條路吧。他是準備要入蜀嗎?”

    李大亮不由轉頭看了一眼李元嬰。李元嬰想了想,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這事情還是待會兒讓燕弘亮他們口說出來比較好些。

    不過雖然這幾天李世民有些心力交瘁,但李大亮和李元嬰在下面的小動作又豈能逃得過他的眼睛。剛剛把李泰叫到面前狗血淋頭地怒罵了一番的李世民心頭的火氣又再次被勾了出來,拍案叱道:“在聯面前還有什麼不敢說的,吞吞吐吐地像什麼話”。

    李大亮心裡一驚,只好說,小尚乘局直長陰弘智妻兄的齊王站隨從立玄就招供說,齊王佑出大散關是要去松州投奔”投奔吐蕃贊普棄宗弄贊,借吐蕃之兵”後面的話李大亮不說李世民也明白是什麼了。

    “皇兄!”看到李世民聽完李大亮的話後面部異常扭曲,一手扶著額頭說不出來,立刻叫了起來。而跪坐在李世民不遠處的褚遂良也慌忙跑到李世民身邊,接著對張阿難急聲道:“張內侍,快,快傳御醫!對了,還有孫道長!”

    “不必了,聯還沒老呢!”李世民喘著粗氣,厲聲道。

    “臣有罪!”李大亮連忙跪下請罪道。

    “李愛卿何罪之有?”李世民繼續按著額頭,冷聲道:“那逆呢?還有陰弘智,以及那兩個陰弘智的妻兄,全把他們帶上兩儀殿來!”

    “五 咋入序道!,“啟稟陛下,微臣已經把他們移交給大理寺引一

    “張阿難,去大理寺,把齊王佑等人給聯提到兩儀殿來!”李世民揮揮手,神情低落地說道。

    張卑難離去後,已經受夠了刺激的李世民本想閉目休息一下,卻看到李大亮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不由眉頭一挑,遲疑道:“李愛卿還有何事啟奏?”

    李大亮所要啟奏的當然也就是陳倉折衝魯寧的事情,不過看到聖人剛才差點被齊王佑給氣昏了,也就沒敢再把魯寧的事情呈上使得聖人再次引動肝火。

    不過李世民可是個眼睛裡不揉沙的人,兩眼一瞪,轉而對李元嬰問道:“二十二郎,你說,李佑那邊你們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皇兄!”

    李元嬰被李世民那凌厲的眼神看得有些頭皮發麻,只好說道:“啟稟皇兄,不是齊皇侄的事情,只是這次臣弟和李大將軍沿途追輯齊皇侄的時候,聽到百姓議論陳倉折衝府折衝都尉魯寧豪縱無禮,仗勢欺人,而且這回臣弟等能在陳倉趕上齊皇侄,也是因為那行。陳倉折衝魯寧看上了齊皇侄座下的御馬,想要強搶,而齊皇侄因為無詔離京,不敢洩露身份。在陳倉城門口被魯寧科纏了很久。這才讓臣弟等追上

    “陳倉折衝府?”李世民眉頭一緊,不確定地說道:“李愛卿,這個陳倉折衝府應該是隸屬於你們右衛的外府吧?”

    李元嬰卻是一愣,想起前兩天他們聽到百姓議論魯寧的時候,李大亮的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原來如此。

    李大亮也是苦笑道:“啟稟陛下。這個魯寧原是前右衛將軍薛萬徹的部將,也是由薛萬徹的薦舉,才補為陳倉折衝的,薛萬徹被除名後,陛下雖然整頓了右衛的親、勳、翎五府,不過並沒有涉及到外府。臣以為一知秋,分佈在各地方州縣的百多個折衝府畢竟良莠不齊,像魯寧這樣為禍地方的折衝也許不多,但絕不止魯寧一人。”

    “外府”李世民臉色凝重地點了點叉,李大亮的話確實是牽動了他的神經,外府是該好好整飭一番了,為禍地方還在其次,從這斤。陳倉折衝府,李世民又再次想起了當初在函穀道遇刺,如果不是因為當初函谷果毅都尉竟然是潛伏軍十餘年的奸細的話,又有什麼刺客能在函谷折衝府的眼皮底下安然埋伏在函穀道兩側呢?一兩個也許可以,但像當初那樣絕對不可能。

    李元嬰也是恍然大悟,怪不的劉仁軌曾說幾番上奏朝都無人回應。原來這個魯寧是薛萬徹的人,有韋挺在御史台擔任御史大夫,再加上薛真徹本來就是右衛將軍,自然是什麼事情都壓下來了。

    突然李世民沉聲問道:“魯寧為禍地方,難道那個陳倉令是擺設嗎?”

    李元嬰立刻就道:“魯寧的品秩為正四品下,而且還掌握兵權,歷任陳倉令都懼於他的權勢而敢怒不敢言,唯有陳倉縣尉劉仁軌曾多次上奏朝,但卻都石沉大海,現在想來是被薛萬徹因一己之私給壓了下來。於是那個陳倉縣尉便勤練縣衙皂隸,再加上他在陳倉為官多年,公正嚴明,不僅在百姓間,而且在陳倉府的府兵間也享有極高的威望。所以才能有限的制止魯寧在陳倉橫行霸道!”對劉仁軌,李元嬰自然是大加讚賞,他也想好了,要是李世民看著意,那就拿去好了,要是不意,那他就讓侯君集把劉仁軌調到滕王府來。

    “劉仁軌?”李世民低喃一聲,臉色稍界,讚許道:“有如此縣尉,乃陳倉之福,大唐之福也!”

    不過李世民的心情才剛剛好了一點,就看到張阿難氣喘吁吁地從殿外閃了進來,頓時臉色又拉了下來,冷聲道:“張阿難,齊王砧何在?”

    張阿難連忙道:“奴婢這就去通傳!”這才剛剛踏入殿又慌忙退了出去,心裡不由腹誹,要是不通報,他敢把李裙他們往兩儀殿送嗎?

    少頃,李佑、陰弘智、燕弘亮、燕弘信就被帶上了兩儀殿,原來綁在身上的麻繩也都被除了下來,不過陰弘智和燕氏兄弟身上也多了一套大理寺的刑具,至於李佑,雖然犯了大罪,但依舊是五皇,大理寺裡面的那些典獄自然不敢對李佑怎麼樣。

    見到李世民,李佑立玄就像見到了親爹一樣,呃,李世民確實是他的親爹,嚎啕大哭,一邊抽泣一邊斷斷續續地訴道:“父皇,兒臣知錯了。真的知錯了!”

    李世民厭惡地瞥了李佑一眼,陰弘智算是他的妻弟,他也曾見過幾面。轉而對那兩個陌生面孔道:“你們就是燕弘亮和燕弘信?”

    “罪臣是,罪臣是!”燕弘亮和燕弘信立刻就爭先恐後地叫道,心裡也是暗暗自得,沒想到聖人理都沒理李佑,直接叫出了他們的名字。看來坦白從寬還是很有道理的。也不用李世民發問,燕弘亮和燕弘信就像講對口相聲似的,詳詳細細的把這些年來李佑所做過的事情,只要燕氏兄弟認為有用,能夠幫助他們免死的,全都抖了出來。聽得李佑那是目瞪口呆,難道燕氏兄弟口那個十惡不赦的人說的是他嗎?他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好,很好!”李世民鐵青著臉靜靜地聽完了燕弘亮和燕弘信的口述,怒極反笑道。

    李裕聽著李世民那冰冷徹骨的聲音,不由心裡一突,他身上並沒有任何束縛物,立馬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就要往李世民的台階上走去。李大亮大驚失色,還道李佑想要對李世民不利,慌忙疾步上前一把將李砧給重新拎了回來。

    李佑身無長物,自然不可能對李世民不利,他本想跑到李世民面前扮著可憐點再求饒,爵個官位什麼的他現在已經不指望,只想著能保住這條小命就成,虎毒還不食呢。想來這個要求應該不難。沒想到卻被李大亮給拎了回來,還凌著空呢就叫道:“父皇,他們這是含血噴人啊父皇,肯定是李元嬰那豎教唆他們這麼說的!兒臣可是您的親兒啊,父皇千萬不要相信這些外人陷害兒臣啊!”

    “閉嘴!難道潛逃到吐蕃去棄宗弄讚那裡借兵也是別人陷害你的嗎?。李世民冷冷地叱道。

    “父皇,”

    “給聯閉嘴!”

    看到李世民那陰森森地眼神。李佑心裡一凜,知道他要是再叫喚下去。恐怕馬上被賜死都有可能,立刻就噤若寒蟬。

    李世民把目光轉移到陰弘智的身上,寒著臉道:“陰弘智,聽燕弘亮、燕弘信這麼說來,李佑之過應該全是汝的引導,汝還真是用心良苦啊!的當年汝父陰世師不識天數,負隅頑抗,不僅殘殺了聯那年僅十四歲的皇弟楚哀王,更是搗毀了聯的宗廟。長安城破後,皇考念在汝還年幼。赦免了汝的死罪,而聯更是冊封了汝姐為德妃,授予汝尚乘局直長之職,而汝,難道就是這麼報答聯的嗎?。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36
第一百六十五章結果
    陰弘智抬起頭來。輕蔑地看著高高在卜的李世民。微笑醬燕弘亮、燕弘信他們說的一點也沒錯,李佑在齊州大肆招募門客以自保,繼而與李承乾、李泰那兩個蠢貨爭位,正是陰某建議的,而李砧派人刺殺李元嬰,也走出自陰某的挑撥,最後李砧決定潛逃吐蕃,投奔棄宗弄贊。向其借兵爭奪皇位,更是陰某給李佑出的主意!李世民,你應該沒有想到你的親生兒會準備去吐蕃借兵殺回長安吧,不過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十幾年前李建成、李元吉兩家不也是死在你的手裡嗎?陰某想你現在心裡面的滋味應該和當年被你軟禁在大安宮的李淵差不多吧!

    哈哈,天能怎樣,皇帝又如何。不是一樣地被自己的兒所背叛嗎?李淵那老傢伙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當年他破長安,殺先考,更將某陰氏一家籍沒,是何等得意氣風發,可曾想過最後竟然會被自己的親兒逼得只能在大安宮裡孤獨終老。而你李世民嘛,別以為冊封家姐為德妃,又施捨給陰某一個尚乘局直長的官職就能化解陰家的血海深仇。哼,家姐不知自愛,連殺父仇人都忘記了,不過陰某可沒有忘卻,不錯,僅憑陰某一個人的力量,要想向你報仇絕不可能,不過陰某這幾年的謀劃,也總算是沒有白費。李世民,被親生兒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舅舅,你”李佑一臉驚駭地看著身邊那有些陷入瘋狂的陰弘智,著實不敢相信他剛才聽到的這些話,難道這幾年來一直是處處為他著想的舅舅竟然只是在利用他來報復父皇,報復李唐皇室,

    “陰弘智,好,好膽!”李世民現在也已經聽明白過來了,想來這些年來陰弘智一直就沒有放下其父陰世師之仇,所以自從李佑出閣開府後,便一直在暗地裡向李佑進讒。以皇位作誘餌,誘使李裙來對付自己。好狠毒的手段!

    陰弘智嘴角掛著冷笑,繼續嘲諷道:“自相殘殺本就是你們李家的傳統,你李世民還敢責怪先考殺了李智雲!嘿嘿,當年要是李智雲不死。恐怕最後也逃不過李建成、李元吉的下場吧!只可惜梁猛彪、訖干承基他們也太過廢物了點,連一個李元嬰都對付不了,讓陰某沒法把這件事情嫁禍給李泰那蠢貨,不過算了,一個李裙也就夠了,陰某現在倒要看看你李世民是準備如何處置你這位企圖勾結吐蕃,謀朝篡位的親兒!反正兄弟也殺了兩個,侄兒更是殺了十斤”還標榜什麼貞觀盛世。殊不知史書上早就臭名遠颺了。再殺個把兒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你,你 李世民一手顫抖地指著下面冷嘲熱諷著的陰弘智,氣得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燕弘亮和燕弘信更是彷彿第一次認識陰弘智一般,雖然抽們都是陰弘智的妻兄,卻從來就沒想到陰弘智竟然隱藏得這麼深,如果不是身上還帶著沉重的枷鎖,他們非暴起掐死陰弘智不可。燕弘亮咬牙切齒地怒道:“陰弘智,原來你打的是這種主意,那你還把我等兄弟推入火坑!”

    陰弘智鄙夷地瞥了燕弘亮一眼。不屑地說道:“那是你們自己沒有腦而已,想擁立之功想瘋了,當初分明是你們自己趨之若鶩,求著陰某把你們引薦給李佑,現在卻還怪起陰某來了!”

    而李大亮和李元嬰兩人則面面相覷,尷尬的同時也是頭皮發麻,李世民平生最忌諱的事情無疑就是當初的玄武門之變,自從登基後就一直在千方百計地想要美化它,甚至不惜被後世詬病,伸手向褚遂良索要起居錄,不過卻被褚遂良給嚴詞拒絕了,沒想到陰弘智卻在兩儀殿上毫不顧忌地指著和尚罵禿。

    李大亮從身匕掏出一塊巾帕,就要上前先把陰弘智的嘴巴塞住再說。不過李元嬰卻眼疾手快地拉住李大亮的手臂,阻止他走過去。李大亮動作一滯,重新退回來一頭霧水池看向李元嬰。

    李元嬰對李大亮輕輕地搖了搖頭,壓低嗓說道:“大將軍可知欲蓋彌彰否?”

    李大亮神色一凜,不由擦了擦冷汗,心道若非滕王殿下提醒,他差點就犯了聖人的大忌諱了!

    “父皇,您,您都聽到了吧!兒臣這一切都是陰弘智那賊心不死的豎挑撥造成的,您可不能殺兒臣啊,若是殺了兒臣,可不就是了陰弘智那賊的奸計了嗎?”反應過來的李佑馬上又叫嚷了起來。

    李世民重重地捏著拳頭,冷笑道:“哦?照這麼說,你的眼睛一直盯著聯這個皇位也是陰弘智的教唆了?”

    李裕連明二下道!“父皇本明,父皇暴明!正是如此啊,當年要刀兌”智眾賊居心叵測地在兒臣面前進讒,說是什麼兒臣兄弟眾多,若是讓其他人爭得了皇位,那兒臣就沒有活路了。兒臣這才不自量力地也想和太、魏皇兄他們爭一爭儲位,否則兒臣在齊州好好當著齊王,哪裡會生起什麼爭儲的心思!至於潛逃吐蕃,向吐蕃蠻酋棄宗弄贊借兵一事也是陰弘智的慫恿,兒臣只是一時迷了心竅,父皇就饒了兒臣這一次吧。兒臣以後再也不敢了,一定老老實實地呆在齊州!”

    “你倒還想繼續呆在齊州,可是還嫌把齊州禍害得不夠?”李世民兩眼一凝,怒聲道:“現在終於承認你是耍往吐蕃跑了?剛才不是還在叫嚷著是你滕叔教唆燕氏兄弟在陷害你嗎?”

    “這個,這個李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由直冒冷汗。

    李世民冷哼一聲,繼續道:“李佑不知如果真能讓你借到吐蕃的兵馬,殺到長安城後,你打算怎麼做?傚法漢朝的“七國之亂。清君側呢。還是逼宮讓聯遜位,或者直接殺了聯了事!”最後那五個字說出口後。彷彿整個兩儀殿都陷入冰窖一般,讓人不由打了個寒顫。

    本就已經是驚慌失措的李佑身一個激靈,心裡一驚,立馬就高聲叫道:“父皇,陰弘智那賊謀劃了這麼多年,就是要讓父皇殺了兒臣。使得父皇因為殺而遺臭萬年。若是父皇殺了兒臣,那不就讓陰弘智那賊的奸計得逞了嗎?父皇可不能讓親者痛仇者快啊!”

    “怎麼,你這是在威脅聯嗎?”李世民沉默了一會兒,接著無悲無喜地說道:“張阿難,敕命,李佑賜死內侍省,貶為庶人,帶下去吧!”

    “賜死內侍省 李佑的臉色利了就白了,乒普毛是聳然而止,隨後立刻又大聲嚷道:“父皇,不能啊!您不能啊!兒臣可是您的親兒啊!”

    “張阿難,還愣著幹什麼?拉下去,賜死內侍省!”李世民朝面有難色的張阿難瞪眼道。

    “誤,,埃”。張阿難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將手的拂塵一揮,便招來兩個衛士把李佑拖到內侍省去。

    “且慢!”李元嬰突然站出來,攔下就要把李佑拉出殿外的那兩斤,衛士,拱手道:“皇兄,雖然齊皇侄有罪,但他畢竟是皇兄的親,還請皇兄收回成命,為齊皇侄網開一面!”李元嬰恨不得生唉其肉,當然不可能真心替李佑那王八羔求情。只是李砧的事發畢竟與他有關,雖然李世民在盛怒之下,下了賜死李佑的敕旨,但是等過幾天,甚至幾年之後呢,如果李世民突然後悔起來。說不定就會把這件事歸咎到他,甚至是李大亮的頭上。所以這個姿態李元嬰還是要擺的,不過以李元嬰對李世民的瞭解,由他這個被李佑行刺之人來為李佑求情,那李世民就更不可能會赦免李佑了。

    聽到李元嬰站出來為李佑求情,兩儀殿上的所有人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般看著李元嬰,滕王殿下就這麼高風亮節嗎?李砧甚至連向李世民求饒喊冤都忘記了,嘴巴張得老大。彷彿見鬼了似的盯著李元嬰看。臉上的表情更是怪異。

    而這其心裡最震驚地自然要數張阿難了,因為他前兩天可是能清楚地感覺到滕王殿下這次回京是非要置李佑於死地不可,怎麼今天卻突然替李站求起情來了?還以為是經過這兩天的冷靜,滕王殿下已經想通了,本來替李元嬰擔心而提著的心也隨之放了下來。

    不過李世民還沒有說話,褚遂良就從台階上匆匆走了下來,跪在地上一臉正色地拱手道:“滕王此言大謬!王者以四海為家,以萬姓為。公行天下,情無獨親。齊王佑招募刺客行刺其叔滕王,五服至親,自相屠戮,窮惡盡逆,絕棄人理,此為“惡逆”而企圖裡通外族吐蕃。既“危謀社稷”又“謀背國從偽”十惡而得其三,罪深燕旦。釁甚楚英。天地之所不容,人臣之所切齒,五刑不足申其罰,死無以當其懲!陛下若情屈至公,恩加梟撫,欲開疏網,漏此鯨炮。臣等有司,期不奉制,伏願敦師憲典。誅此凶懇。順群臣之願。奪鷹鵲之心,則吳、楚七君,不幽嘆於往漢;管、蔡二叔,不沉恨於有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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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結果
    乎世民長嘆一聲,仰首道!“褚愛卿說的不錯,王者以心家。以萬姓為,公行天下,情無獨親。張阿難,將李佑拖下去,賜死內侍省!”

    “皇兄!”李元嬰依舊是一副痛惜的模樣,懇切地抱拳道。

    “二十二郎不必多言!”李世民也不再看面無人色的李砧,厲聲道:“張阿難,還愣著幹什麼,拖下去!”

    張阿難情知事情已無回轉的餘地。只好走上前去拱了拱手小聲道:“齊王殿下,對不起了!”揮揮手,讓那兩個衛士架起李枯隨他去內侍省,作為主管宮人的機構。內侍省裡白綾、鶴頂紅之類的玩意兒當然不缺。

    被那兩個虎背熊腰的衛士架著拖出兩儀殿的李砧終於是反應了過來。扭著頭厲叫道:“褚遂良、陰弘智!兩個老匹夫,你們都給某等著。某死後若為貓,必使爾等為鼠,生生世世扼爾等之喉以報”雖然人已經被拖出兩儀殿了,不過那陰森鬼魅般的聲音卻依舊在兩儀殿迴蕩不止。

    李世民將目光重新落到陰弘智身上,輕蔑道:“陰弘智,聯的處置應該很讓你滿意吧!”

    陰弘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好,果然不愧為一代梟雄,殺起自己的親生兒來連眼睛都不眨一下,陰某服了!當年的漢孝武帝也是一代梟雄,戾太說殺就殺了,只是不知道陛下會不會也像漢孝武帝那樣到頭來又建起個什麼思宮呢?哈哈!”

    “思宮,也許吧!”李世民冷然道:“可惜你是不可能等到那一天了!敕旨,陰弘智、燕弘亮、燕弘信,苞藏凶惡,陰附教唆李佑,圖謀逆亂,斬西市,籍沒其家!德妃陰氏教無方,降為,,降為捷舒!”

    自從被李元嬰、李大亮他們在陳倉縣追到後,陰弘智就知道自己是命不久矣,所以聽到李世民那最後的判決後,臉上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變化。不過雖然他對他的姐姐陰德妃同樣不屑,但聽到李世民只是把陰德妃降為捷舒後,心裡也還是鬆了一口氣。

    而燕弘亮和燕弘信就驚呆了,自從他們被抓後就一直是老實交代,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一死,登時就鬼哭狼嚎似的喊起冤來。不過這燕氏兄弟可不是李佑,李元嬰自然不可能像對李佑那樣替他們向李世民求情,而李大亮對他們幾個更不會客氣,冷喝一聲,兩儀殿外的衛士不由分說就把陰弘智、燕弘亮和燕弘信三人給架了起來,拖到長安西市行刑去。

    褚遂良看著燕氏兄弟罵罵咧咧地被拖了出去,遲疑道:“陛下,還有被關在大理寺獄的梁猛彪等三個行刺滕王的刺客如何處置?”

    “一併處死!”李世民冷聲道。

    隨後兩儀殿就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最後還是感到渾身不自在的李大亮又打破了沉默,拱手道:“陛下,不知陳倉折衝府折衝都尉魯寧一案該如何處置,還請陛下示下!”

    呆立良久的李世民抬頭看了李大亮一眼,落寞地重新坐了下來,低嘆道:“著大理寺卿劉德威、刑部侍郎閻立本和治書侍御史劉泊三司會審吧!至於這次從魯寧身上看出外府的那些問題,等馬周從河南迴來後,你和他商量著辦吧!”

    “遵旨!”李大亮原本還想向李世民薦舉一下劉仁軌,不過看李世民現在的臉色很難看,也就暫時打消了心裡的打算,心想反正劉仁軌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離開京師,還走過段時間薦舉更好些!

    不過李元嬰眉頭一皺,接著也站出來小心翼翼地問道:“皇兄,王師和阿史那將軍已經去了齊州,回來還需一些時日,而且他還兼任江南道黜涉副使,讓他參與三司會審,那江南的事情會不會耽誤了?”

    “無妨,二十二郎,你去江南也有些日了,既然回京了,就先在京師休息幾天吧,反正你現在也沒有本官在身,黜涉江南道有的是時間。而且維奴這些日也都一直在念叨你呢。回去後就到崇仁坊去看看他吧,你此去江南,可把他給羨慕壞了!”說到李治,一直陰沉著臉的李世民這才有了一絲笑意。畢竟在李世民的眼,李砧雖然是他的親生兒,不過和長孫皇后所出的那三可沒法比,若是這次李佑的事情換作是李泰、李治,甚至是已經不大受待見的李承乾,結局絕對不可能會是賜死內侍省。

    少頃,張阿難捧著一個木盤戰戰兢銳地從殿外走了進來,那木盤上還放著一個精緻小巧的瓷瓶,遲疑道:“陛,陛下!齊王佑 突然犧膽乎襪在片亥前已經被廢為庶人了。馬上又改口道:“庶巧”。經死了”。

    李元嬰眼睛一閉,張阿難手裡的那個小瓷瓶應該就是剛才賜死李佑所用的毒藥吧,心裡暗暗對已經死去的寧飛說道,寧飛兄弟,元嬰已經為你報仇了!呃,還有最後一個漏網之魚訖干承基,你儘管放心,就算田煥璋他們沒能在麻陽峒逮住他。但只要他人還在大唐,某就一定會把他帶回到你的墓前!

    “死了”李世民低喃了一聲。雙目無神地看著張阿難手的木盤上托著的小瓷瓶,沉聲道:“以國公禮葬了吧!這幾年齊州攤上這麼個都督也不容易,是某之過,再詔齊州給復一年!”

    “微臣代齊州百姓謝陛下恩典!”褚遂良馬上就抱拳恭維道。

    雖然李世民心不在焉,但卻還是因為褚遂良的突然變化而為之一怔。李元嬰和李大亮也同樣是一臉怪異地看著跪伏在李世民面前的褚遂良,“詔齊州給復一年”的意思就是說免除了齊州一年的賦稅搖役,這自然是好事情,但是褚遂良是什麼人,他可是深得進諫專業戶魏徵的青睞,以“蛟亮”著稱,怎麼也突然拍起馬屁來了。雖然“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句話用在褚遂良身上並不合適,不過李元嬰心知跟在褚遂良恭維的後面,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情。

    當然,不管褚遂良是何目的。李元嬰和李大亮也不能落後。跟著抱拳道:“臣弟微臣代齊州百姓謝陛下恩典!”

    “如果不是聯把李佑分封在齊州,齊州百姓豈會忍受荼毒,何恩之有!”李世民搖搖頭說道。

    果然褚遂良接下來就正色道:“陛下所言甚是,前有徐王元禮仗勢橫行,江夏王之景恆掠劫良家販賣為奴,後有庶人裙為禍齊州,更圖謀叛逆。漢之 “七國之亂”晉之“八王之亂。前車可鑑,故臣請陛下停罷諸王、功臣世封刺史!”

    李元嬰和李大亮也是隨之臉色頓變。李元嬰早就想到褚遂良突然對李世民大唱頌歌肯定是要準備先揚後抑地進諫,卻萬沒想到褚遂良進諫的竟然會是這件事情。

    貞觀十一年,十分仰慕周代因為分封制而立國八百年之久的李世民不顧魏徵、李百藥、顏師古等諸多大臣的強烈反對,其時任侍御史的馬周和太左庶於志寧更是冒死諫諍,最終還是採納了蕭璃的建議,先是詔令以諸王為世封刺史,其他滕王李元嬰一脈世襲金州刺史,隨後又詔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李靖、高士廉、侯君集、李道宗、李孝恭、尉遲敬德、李世績、段志玄、程知節、劉弘基、張亮等十四位開國功臣為世封刺史。雖然詔令下發後,以長孫無忌為首的被封功臣很快就呈遞了抗封的表,但依舊沒能讓李世民收回成命,此事絕對屬於李世民的逆鱗之一,沒想到褚遂良竟然在今天李世民網剛賜死李佑,心情正糟的時候又重提此事,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李世民聽到褚遂良的突然進諫後,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更加陰沉,沉默了一會兒後也不說話,冷哼一聲就直接出了兩儀殿,留下殿眾人面面相覷。

    張阿難馬上反應過來,拱手道:“滕王殿下,李大將軍,那奴婢也去伺候大家了!”說罷趕忙跑出殿外追上李世民。

    “滕王殿下,那我們怎麼辦?。李大亮有些茫然地問道。

    李元嬰苦笑地搖搖頭,李世民的反應當然在他的意料之。走到褚遂良面前,一邊將褚遂良從地上攙扶起來一邊說道:“館主,皇兄他都已經走了,你還是先起來再說吧!”

    李大亮也是埋怨道:“登善。你這回確實是太莽撞了,當年賓王馬周字、仲謐於志寧字他們以死相諫,尚且不能讓陛下打消世封刺史的想法,可見陛下對分封制執著的態度,你就算要進諫這件事情那等李站之死在陛下心裡淡去以後再進諫也不遲啊!幸虧陛下乃是千古晝君,若是換成”唉,別說你頭上這頂進賢冠不保,說不定連希明褚亮字公都會被你給連累了!”

    褚遂良拍拍膝蓋,也不避諱本就是那些世封刺史之一的李元嬰,正色道:“大將軍此言差矣,自漢以來,分封制都是禍亂社稷之根源,今天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進諫陛下。褚遂良既為大唐臣,豈能避害趨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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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重逢
    老出兩儀殿。從殿外的衛十口得知李世民應該是殿方向去了,褚遂良便要跟著去立政殿。不過卻被李元嬰給阻攔了下來。

    李元嬰蹙眉道:“館主,皇兄現在還在氣頭上,你就先不要再過去了,分封制的危害元嬰也曉得。不過現在進諫不可能會有什麼效果的。館主還是等皇兄把氣消了再進諫吧!”

    褚遂良遲疑一下,心知李元嬰說的有道理,現在如果再趕到立政殿進諫,只會起到反效果,於是拱手道:“多謝滕王殿下提點,那遂良還是去弘館看看吧,殿下也有些日沒有回弘館了,那些弘館學生對殿下的“滕王體,可是推崇得緊,不知殿下有沒有興致故地重遊啊?”

    李元嬰估摸著現在差不多到百時了。弘館那邊也快下學了,正好可以去找一下還在弘館受苦受難的李治、李孝逸他們,也不會讓延喜門外的薛仁貴和劉仁軌久等,於是便點頭應下,轉頭對李大亮道:“李大將軍,那元嬰和館主就一塊去弘館了,大將軍要不要也同去啊?”

    李大亮微笑地搖頭道:“弘館大亮就不去湊熱鬧了,而且大亮離開京師已有幾天,也該回右衛公癬看看了!”

    李元嬰點點頭,拱手道:“也好。那李大將軍,元嬰和館主就失禮告辭了!”

    “告辭!”李大亮一抱拳,轉身便往左延明門方向走去。

    回過頭來,李元嬰見褚遂良依舊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以為他還在擔心李世民的怒火,寬慰道:“館主不必擔憂,既然皇兄去了立政殿。有明達在皇兄身邊,想來皇兄很快就會消火的!”

    褚遂良怔了一怔,搖頭道:“滕王殿下誤會了,遂良並非擔心陛下剛才的發怒,而是在思量該如何讓陛下停罷世封刺史!算了,不說這些了。滕美殿下,我們先過去吧!”

    世封刺史這件事情,李元嬰前世根本就沒有印象,但他卻清楚地記的歷史上的李元嬰根本就沒有世封刺史這個官銜,所以李元嬰心裡猜測這場君臣之爭,最後應該還是李世民妥協了,於是一邊走著一邊開解道:“館主也無需煩惱,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雖然皇兄他一直以來都對夏商周的分封制青睞有加,不過既然群臣一致反對,那皇兄最後一定會從諫如流的!”

    “但願能如滕王殿下所言吧!”褚遂良苦笑道。仙對李元嬰的話並不以為然,自從李世民有世封刺史這個意向後,這些年來,包括長孫小無忌、房玄齡、魏徵等這些宰輔在內。都不知上疏反對過多少次了,最後也還是沒能阻止李世民正式下詔。

    從褚遂良的語氣,李元嬰當然能感覺到褚遂良並沒有多少信心。可惜李元嬰卻不知道歷史上李世民是因為什麼才最終讓步的,否則還能幫一幫這個一臉無奈的褚遂良,轉而道:“不過館主,除了皇兄一直對分封制青睞有加外,蕭相公他也是分封制的堅定支持者,所以館主還是要,”

    本來李元嬰還想提醒一下褚遂良,畢竟蕭玻對分封制可是最熱衷的,魏徵、房玄齡可以不懼蕭璃,可褚遂良的官職還是小了點。不過說到後面,李元嬰卻自己先笑了起來,蕭璃雖然自身操守無可挑剔,但那張嘴從來不饒人,如果不幸與他共事,就要隨時做好被他彈劾的準備。所以不管是得罪還是不得罪蕭聘也都無所謂了,更沒必要去刻意地交好蕭璃。當然,交好蕭璃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褚遂良對蕭璃並沒有什麼好印象,聽到李元嬰提起蕭璃,不屑地說道:“若非蕭相公當年對聖人說。“三代有天下所以能長久者,類封建諸侯以為簿屏。秦置守令,二世而絕。漢分王弟,享國四百年。魏、晉廢之,亡不旋鞋。此封建之有明效也”陛下又豈會如此熱衷

    建!

    滕王殿下您聽聽,這哪是一個懂的治理國家的人說出來的話,“魏、晉廢之,亡不旋鞋。笑話,曹魏本就是繼承漢朝,其分封爵位難道就不是實行封建制?而西晉也是繼承曹魏,同樣沿襲曹魏的舊制。又何來“魏、晉廢之。一說。再者,周朝雖然因為分封諸侯而維繫了八百年的江山社稷,但是僅僅一百年之後,到了周夷王時期,就要天親自下堂去迎接朝見的諸侯,而周平王東遷後,還有誰會把周天放在眼裡,又哪來的什麼江山穩固?可惜聖人卻一直不肯納諫,唉!”

    聽著褚遂良那如怨婦般的抱怨,李元嬰也只能在一旁當著忠實的聽眾。很快兩人就走到了弘館門口。褚遂良的抱怨也立刻就停了下來。這些話在李元嬰面前說說還成。以褚遂良對李元嬰的瞭解,李元嬰自然不會把他剛才的抱怨宣揚出去,但要是被別人聽到就不妙了。

    剛才這些話,對蕭璃的不滿還是其次,往大了說又何嘗不是在誹議聖人呢。

    “上官儀見過館主!”看到褚遂良踏入弘館,上官儀連忙慇勤地迎了上去,結果卻在褚遂良的身後看到李元嬰的身影,只好尷尬地又拱手道:“上官儀見過滕王殿下!殿下這麼快就從江南迴來啦?”

    心裡也是一登,前幾天京傳言滕王李元嬰回京了,不過上官儀卻始終沒有見到李元嬰到晉王府來。原本還以為只是謠傳而已,沒想到李元嬰還真的回來了。既然李元嬰回京了,那隨李元嬰下江南的李義府不就也回來了嗎?奇怪,李元嬰沒有登門還說得過去,畢竟沒有叔叔去看望侄的道理,怎麼李義府也不見蹤影。難道說去了江南一趟,李義府投靠李元嬰了?也不對啊,就算李義府投靠李元嬰,以李元嬰和自家殿下之間的關係,他也該登門吧!

    當初上官儀聽說已經處於彌留的永興縣公虞世南聽了滕王殿下的那首《消蚊賀蘭功曹之揚州》後。登時就叉重新能下地走路了。而咀杜首詩大為推崇,加之滕王殿下在京師本就有不俗的名聲,使得這斤小傳聞在長安城裡越傳越神奇,心裡面就越憋屈得緊。

    滕王李元嬰是什麼人,別人不知道,他這個弘館直學士會不知道嗎?書法上的成就他當然望塵莫及,可是作詩?上官儀彷彿聽到了一斤小荒誕的笑話,就滕王李元嬰在弘館裡的表現,能做出什麼好詩!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滕王殿下讓哪個學士替他所作的,所以那時候上官儀也並沒有怎麼在意,只是有些好奇滕王殿下會讓誰代作,便也在一個弘館直學士那裡抄來了這首《消橋送賀蘭功曹之揚州》,上官儀也是一代詩家,自信只要是當代人的詩風,他一眼就能看出是誰代作的。誰知道將整首詩看下來後卻是氣得不行,這分明是幾行連婦孺都能聽得懂的大白話而已,也能算是詩?上官儀也就信了這首詩應該就走出自滕王殿下之手。

    但是隨後心裡卻越想越不忿,他上官儀未及弱冠就考進士,入朝十餘年來,除了被聖人稱為“五絕”的虞世南外,他是聖人最為欣賞的詩家,在民間尚且沒有如此名聲。而滕王卻僅以幾行“大白話”就風靡整個長安城,暗暗猜想肯定是滕王府的人在私下推波助瀾,還編什麼連虞公都大加讚賞的謠言。當即便去了虞世南的府第,想要求證一下,以求心安,結果沒想到這竟然不是滕王府瞎編的謠言,虞世南一看到他就把他給拉到了書房,滿面紅光地跟他討論起滕王那幾行“大白話。”接著更是直言不諱希望他能學習一下滕王殿下的詩風,差點沒氣的他當場吐血。隨便應付幾句後便馬上就落荒而逃,回到家心裡一直憋著一團火,看著他抄寫的那幾行“大白話”越想越惱,一氣之下就把這張紙卷給撕了個粉碎。

    上官儀知道第二天是李元嬰提前考核的日,本來心生怨恨的上官儀還想趁機難為難為他,卻沒想到這場考核竟是由館主褚遂良親自主考,連德高望重的蕭德言學士都被排除在外。蕭德言除了是弘館學士外,還是魏王李泰的學館學士,上官儀知道這肯定是滕王殿下擔心魏王想要對付他才請出館主來。既然如此,上官儀心想眼不見心不煩,便去了秘書省想要避開李元嬰,直到感覺差不多時間了才從秘書省匆匆回到弘館,結果沒想到在路上卻與李元嬰撞了斤小正著。

    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上官儀作了一個直到現在還萬分後悔的決定。那就是想都沒想就冷著臉拒絕了李元嬰的赴宴邀請。在進入弘館的時候,上官儀鬼使神差地又回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李元嬰依舊站在剛才那裡,還和梁郡公李孝逸一起看著他的背影指指點點,眼睛頓時一黑,回想一下剛才與李元嬰的對話,心知自己也把李元嬰給得罪了。想想韋挺、薛萬徹的下場,上官儀就不禁毛骨悚然,他一個小小的秘書郎兼弘館直學士,滕王殿下要對付自己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直擔驚受怕的上官儀直到李元嬰離京的時候才放下心來,心裡也不由自嘲,以滕王李元嬰的身份。恐怕早就把他這斤小卜芝麻官給忘記了吧。正好又聽到一個好消息,晉王侍讀李義府隨滕王殿下下江南了。他被詔為新的晉王侍讀。

    從接到聖旨那一剎那間,上官儀立負就又琢磨開了,心里美滋滋地想到:晉王也是長孫皇后所出,也屬於嫡,太李承乾儲位不穩那是朝野上下的共識,而最有可能接替李承乾入主的魏王李泰,最近又發生了韋挺被貶出京師的事情,這種事在以前絕對是無法想像的,恐怕也是李泰漸漸失寵的預兆吧,而晉王殿下呢。雖然年紀小了些,不過論起聖眷。也不亞於魏王李泰。而且更重要的是,也許是因為晉王殿下剛剛出閣,聖人還沒有為晉王殿下遴選晉王府屬官,那作為晉王侍讀的他,不就是晉王殿下的第一心腹了嗎?若是日後晉王殿下登基,那份擁立之功絕對是跑不了的,房玄齡、掛如晦。可不都是這麼出來的嗎?至於前任侍讀李義府,一個沒有什麼背景的寒士而已,晉王殿下少年心性,肯定也是喜新厭舊,待李義府跟著滕王李元嬰在江南跑完一圈,晉王殿下恐怕早就把李義府是誰都忘記了,於是便盡心竭力地跟在李治身邊。

    原本李義府因為有監察御史的本官在身,每天侍讀聳治的時間並不長;不過上官儀就沒有這方面顧慮了,他的本職工作就是在弘館,所以現在連家也都搬進晉王府去了,每天與李治一起上學,下學。

    唯一讓上官儀有些鬱悶的是。也不知是不是李元嬰給李治灌了什麼迷魂湯了,李治對李元嬰卻是唸唸不忘。

    雖然李元嬰並沒有因為當初他冷臉拒絕赴宴而報復於他,但這並不意味著上官儀不嫉恨李元嬰。相反,自從又聽到李元嬰的《俠客行》以及在鄭州所作的《詠汴水》後。更是對李元嬰嫉妒不已,原先應該按在他頭上的那些光環,現在全戴在李元嬰的頭上去了。

    ※※

    “原來是游韶兄,多日不見游韶兄神采依舊啊!上回離京的時候就聽椎奴說起過游韶兄現在已經是維奴的侍讀了?”李元嬰也笑著拱手道。

    現在的上官儀畢竟還年輕,又沒有笑裡藏刀李義府那種本事,當然無法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李元嬰立馬就能從剛才上官儀突然看到他時那有些尷尬的表情看出來上官儀對他依舊是心懷嫉恨著。不過對於上官儀,李元嬰並不怎麼擔心,把他交給李義府就成了。

    “聖人錯愛!聖人錯愛”。上官儀將滿腔嫉恨深深地藏在心底,一臉維笑地說道。

    褚遂良微笑道:”肘,差不多也快下學了。你就在眾裡陪著滕王殿下吧!,手,卓示嬰拱手道:“滕王殿下,遂良先失陪了!”說罷便走進一間書房去了。

    正如褚遂良所言,沒過多久。就聽到講課的內屋突然喧鬧了起來,下一刻,就見不少熟悉的面孔魚貫從內這些弘館學生爭先恐後地往外跑,卻突然看到已經離開弘館很久的李元嬰笑盈盈地坐在外屋與上官學士在談論些什麼,連忙行禮道。

    雖然在弘館的時候,李元嬰一直呆在最角落裡,除了相鄰的李孝逸、劉仁願,以及小侄李治外,其他人並不怎麼接觸,但也站起來跟這些昔日的同窗一一回禮。

    聽到前面有人在叫滕王殿下,走在最後的李孝逸和李治不由一愣,連忙就從裡面擠了出來,雖然大家都是弘館學生,但是誰敢擋著晉王李治的路,當然是紛紛讓開。

    “呀!小皇叔,果然是小皇叔回來了!”李治立刻就奔到了李元嬰身邊,喜形於色地說道:“前兩天維奴就聽人說起過小皇叔從江南迴來了,本想抽空去看望小皇叔的。不過孝逸從兄卻說小皇叔沒有這麼快回來,外面只是謠傳而已,所以也就沒有去滕王府了!”

    李孝逸也走到李元嬰面前,一頭霧水池說道:“二十二郎,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京了?前些日江夏王兄回京的時候,某也專程去拜訪過。聽江夏王兄說你不是有走了幾個州縣嗎?”

    李方,嬰微笑道:“某是回京有幾天的時間了,不過又因為一些事情去了一趟歧州,網剛才回到長安。如果前幾日你們去滕王府的話,那也一樣碰不著某,說起來某到現在也還沒有回去過呢!”接著皺了皺眉,又詫異道;“不過李義府並沒有隨某去技州,怎麼,難道李義府沒有去過晉王府嗎?”

    “李卿也回京了嗎?”李治有些生氣地說道:“那他怎麼沒有來晉王府見某?”

    李元嬰看了看周圍那些個弘館學生,莞爾道:“李卿隨小皇叔去江南也有一段時間了,也許在御史台裡面也有些事情給耽擱了吧”。心裡不由腹誹,以李義府的性,要是沒有事情,肯定就第一時間趕到崇仁坊的晉王府去了。接著又對李孝逸道:“某這次回京也只是暫時回來。等事情處理完以後還要繼續去江南的,其他事情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剛才在兩儀殿呆了半天,薛仁貴他們在宮外恐怕也等著急了!”

    李孝逸見李元嬰臉色突然嚴肅起來。心裡一登,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大事了。李治笑嘻嘻地說道:“那小皇叔,崇仁坊離皇宮最近,您就先到椎奴那晉王府去吧!”

    李元嬰也笑道:“那是當然。去你那晉王府可是你父皇給你小皇叔下的聖旨小皇叔豈敢不去!走吧!”

    走出左延明門,李治突然眼睛一亮,期盼地問道:小皇叔,您說你只是暫回京師,過段時間就要再下江南嗎?不知小皇叔要在京師呆上多久呢?”

    李元嬰奇怪地點頭道:“這個說不好,維奴莫非還是想著去打獵的事情?也好,過幾天旬假到了小皇叔這就替你去你父皇那說情去!”

    李孝逸微笑道:“二十二郎這回怕是想錯了,如果某沒有猜錯的話。維奴是想讓你留到元日之後吧!”

    “元日之後,”李元嬰愣道:“這有何意?”

    李治還沒有回答,跟在他們身後地上官儀就搶先說道:“當初聖人定下晉王殿下只要能在弘館業成,便讓晉王殿下去並州之官,所以這些日以來,晉王殿下一直在沒日沒夜地苦讀!”

    李孝逸也接著道:“是啊,雅奴可是把二十二郎當年累死孔祭酒的精神給發揮得淋漓盡致,把某這個做叔叔的看得汗顏啊!要是不出意外,維奴這次歲末的考核應該就能在弘館業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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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哦?那可就要恭喜雅奴了。總算是盼到可以之官了!”李元嬰也是驚訝地看著李治,當初他累死累活了大半個月,把孔穎達累慘了,自己也同樣累慘了,沒想到李治竟然還能堅持幾個月,看來有目標的生活就是不一樣啊。心裡暗道,說來自從迎娶了武照,又從弘館出來後。自己好像也有段時間沒有目標了。也是該再為自己定下一個目標了。可是想來想去自己還能有什麼目標呢?唉,頭疼啊!接著又狐疑道:“你小皇嬸是並州水人,雉奴是想讓我們陪你一起去並州看看嗎?不過恐怕不行,因為你小皇嬸的姐姐如今身懷甲,所以小皇叔就把她留在揚州了”。

    “什麼?武夫人身懷甲”。旁邊的李孝逸突然高聲厲叫道,頓時把李元嬰給嚇了一大跳。

    李元嬰這才想起來,他身邊這位好像還在對武順唸唸不忘呢,也只能忍笑點了點頭。

    李治驚異地看著李孝逸,奇怪地問道:“孝逸從叔,您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李孝逸不由白了李元嬰一眼,明明知道他害了相思病,還在他面前說這些刺激他的話,讓他在椎奴面前出了這麼大的醜,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二十二郎,你還沒說怎麼就突然回京了呢”。

    而跟在身後的上官儀也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李治還是第一次看到向來穩重的孝逸從叔如此失態,見李孝逸矢口否認,當然一點也不相信,不過還是暫時壓下了心裡的好奇,想著私底下找個時間間問小皇叔去小孩的八卦之心也是不可小覷的。接著有些失落地說道:“雅奴也想之官並州呢,不過不大可能了,父皇應該不會讓雛奴去並州的。所以雉奴打算等歲末考核後便跟父皇說,讓小皇叔帶椎奴去江南見聞一番”。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36
第一百六十八章路見
    曰 “椎奴也想下江南嗎”李示嬰微微怔。隨即道!,“  川時候再說吧,這次黜涉江南道,之所以把你小皇嬸留在揚州,除了她姐姐賀蘭武氏身懷甲外,還有個原因就是小皇叔這一路上都是微服私訪,這個你父皇也知道,要想讓你父皇准你隨小皇叔下江冉恐怕不大容易!”

    “就是微服私訪才有意思嘛,否則跟在這長安城裡又有什麼區別!”李治一邊跨著大步一邊笑著說道。

    李元嬰搖搖頭,輕聲嘆道:“孝逸從兄,你剛才不是問元嬰怎麼突然回京嗎?就是因為元嬰在辰州的時候在街市上遇到了幾個刺客的行刺!”

    “什麼?”李孝逸、李治以及上官儀均異口同聲地驚叫道。

    李孝逸遲疑一下小聲猜疑道:“難道是李景恆?應該不會吧,自從他被江夏王兄帶回京師後就一直被禁足在家裡!還是 本來李孝逸是想猜測李泰的,不過有李治和上官儀在旁邊,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李元嬰擺出一副痛心疾首地表情說道:“不是李景恆,而是齊皇侄!”

    “什麼?齊皇兄!”李治不敢相信地驚駭道。

    李孝逸也是一臉震驚,皺眉道:“竟然是他,可是二十二郎和齊王佑好像沒有什麼矛盾吧?”接著狐疑道:“難道是因為上回其舅以及幾個齊王府護衛在春明大街上肆意縱馬被二十二郎給制止住那件事情?也不對啊,記得當日二十二郎在福臨樓上設宴,巧遇齊王佑的時候,他對二十二郎好像並沒有什麼埋怨吧!”

    “沒有埋怨?”李元嬰苦笑道:“那天孝逸從兄和攤奴也在福臨樓。應該記得齊皇侄是因為宴請一個叫訖干承基的遊俠才到福臨樓來的吧!”

    李孝逸一點就透,冷然道:“二十二郎的意思是說齊王砧宴請那個遊俠的目的就是為了刺殺你!”

    “不錯!”李元嬰頜首道:“當日在辰州行刺失敗後,那幾個刺客便打算嫁禍辰州的五溪蠻,引起元嬰和辰州蠻的矛盾,然後再借辰州蠻之手對付某。可惜計畫雖好,但是他們的運氣卻差了些,在逃往辰州蠻領地的時候卻反被辰州蠻擒獲。交到元嬰的手。雖然讓訖干承基那賊給逃了,不過其有一個刺客正是齊皇侄的心腹梁猛彪,所以元嬰才不得不停止江南之行,途返回京師。”

    上官儀不由腹誹,這滕王的命還真硬,上回能從行刺聖人的刺客手逃出來,這次連齊王殿下派出的刺客也沒能要得滕王的命。

    李治頓時義憤填膺,只是又奇怪道:“父皇他應該也知道了吧”皇叔都已經回京好幾天時間了,維奴怎麼就沒有聽到關於齊皇兄的事情。別說罷官被爵,好像連削戶都沒有,難道齊皇兄如此惡行,父皇他都不打算處置嗎?”轉頭對上官儀問道:“上官卿,你這兩天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

    上官儀茫然地搖搖頭,心說自從詔為晉王侍讀後,他一心只撲在晉王殿下身上,對晉王殿下的地位有威脅的太和魏王泰的消息還可能留意下,至於另外兩個也暫時呆在京師的皇吳王恪和齊王裙就沒怎麼理

    了。

    李元嬰苦笑道:“處置何止是處置而已,估計明天雅奴就能聽到書省的詔書了。齊皇侄聽說小皇叔押著梁猛彪回京後立刻就潛逃出京了,小皇叔這幾天之所以不在京師,也就是和右衛的李大將軍一起奉詔去追輯齊皇侄。由於得知齊皇侄西逃出京是想到松州吐蕃贊普棄宗弄讚那裡借兵謀反,所以片玄前。皇兄他已經下詔將齊皇侄賜死內侍省。廢為庶人!”

    “賜死”李治駭然道,他可是萬沒想到他的父皇竟然會賜死李佑。而上官儀也不禁後脊發涼,聖人不愧是聖人啊!

    “找吐蕃借兵?”李孝逸愣了愣。不屑道:“那可真是死有餘辜了!椎奴,雖然庶人佑是你之兄,不過你也不必為這種人傷悲什麼!”

    李治嘆息道:“雉奴只是感到”感到”唉!”

    上官儀卻突然遲疑道:“不過從庶人裕能在第一時間得知滕王殿下押著那個齊王府的護衛進京看來,他應該在春明門安插有人,恐怕也凱覦著儲位啊!”

    李孝逸冷笑道:“那是當然,若不是為了東宮之位,他何必已經之官齊州了還裝作養病賴在京師!”

    李元嬰當然不可能跟他們說李佑之所以能第一時間知道梁猛彪被生擒是…貼點為”微笑道!,“說來諸皇。川想著出閣!官炮…,,!有維奴了!不過游韶兄卻是高估齊皇侄了。在齊皇侄出逃前,柴令武也曾到訪過齊王府。”雖然李元嬰說的不大明白,但在場三人誰不知道柴令武和李泰的關再,也都恍然大悟。

    ※※

    走出延喜門,薛仁貴和劉仁軌馬上就迎了上來,不過劉仁軌的臉上卻是寫滿了失落,原本還想能的到聖人的召見,結果等到滕王殿下出宮也沒有等到接引的宮使出現。

    李元嬰見劉仁軌有些喪氣,寬慰道:“正則不必沮喪,雖然今天皇兄心情不佳,沒有傳召正則,不過皇兄也已經詔大理寺卿劉德威、刑部侍郎閻立本和治書侍御史劉泊三司會審魯寧一案,待魯寧一案結案後。某和李大將軍會再向皇兄薦舉正則的!”

    “蒙滕王殿下錯愛,仁軌不敢!”劉仁軌連忙抱拳道。

    剛才在路上,李孝逸、李治也都聽說了陳倉有個不懼折衝都尉權勢的小縣尉劉仁軌,李治好奇地問道:“這位應該就是剛才小皇叔說的那位劉明府吧?”

    小皇叔?劉仁軌一怔,從這個稱呼他可以判斷出眼前這個小郎君肯定也是諸皇的一員。

    薛仁貴笑著介紹道:“正則兄,這位就是當今皇,晉王殿下!”接著又把李孝逸和上官儀給介紹了一遍。

    劉仁軌感激地看了薛仁貴一眼,連忙見禮道:“仁貴見過晉王殿下。梁郡公,上官學士!”

    聽到薛仁貴稱呼劉仁軌為兄。李元嬰也是愣了一下,本來李元嬰是打算讓薛仁貴先把劉仁軌帶回滕王府安頓下來,沒想到李治對劉仁軌也有些興趣,盛情相邀劉仁軌去他的晉王府。

    不過李孝逸卻突然建議道:“二十二郎,雉奴,不若我們去西市的福臨樓一聚吧,二十二郎離京也有幾個月了,某想在江南恐怕是嘗不到西域的葡萄美酒吧!”

    李元嬰對李孝逸突然提議轉道去福臨樓並不意外,畢竟晉王府和長孫胖的府第僅一牆之隔,雖然長孫無忌如今低調得很,但是宗室之人對長孫無忌向來沒有什麼好感。當年長孫無忌出任尚書右僕射兼吏部尚書的時候,將李家的一干遠親除了少數有功在身的以外,其他全部從郡王降為郡公,可是把宗室給得罪慘了,李孝逸這淮安靖王一脈更是如此,一家七個郡王被降為郡公。

    若是在晉王府遇到了長孫胖。那勢必也要向他行李孝逸當然不會願意。

    而李元嬰對長孫無忌同樣缺乏好感,而且他還想著諮詢下那個龜茲商人蘇里多,看看能不能弄一個單筒望遠鏡來玩玩呢,猶豫一下也就贊同了李孝逸的建議。李治雖然不知緣由,不過見李元嬰都同意了。也不再堅持,福臨樓就福臨樓吧,反正自從為了歲末通過弘館的考核而發奮苦讀後,別說福臨樓,就連近在咫尺的長安東甫他也都沒去過。

    ※※

    出了安福門,沿安化門大街走下,李元嬰笑道:“可惜我們去的遲了,要是早說去福臨樓,那也許還能趕得上陰弘智他們被押赴西市處斬呢!”

    李治搖頭嘆息道:“陰弘智。隙人也!如果不是他的慫恿教唆,齊皇兄也不會因此而萬劫不復!只是可惜了齊皇兄了!”

    正當李治又在為李撫被賜死而有些兔死狐悲的時候,卻遠遠地看到有兩撥人在春明大街和安化門大街的交叉口上撞在一起,接著一言不合。就當街枰了起來。

    李治不由怒道:“好大的膽,何人在皇城附近竟敢如此放肆!小皇叔,我們快點小過去看看”。

    李元嬰搖搖頭微笑道:“雛奴不必擔心,右武候府的人已經過來了”。不過很快李元嬰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因為他看到聞訊趕來的右武候府衛士竟然也隨即加入到了群毆之,頓時怒不可遏,冷聲道:“我們也過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竟敢動用右武候府衛士仗勢欺人!”

    還沒有走近,就聽到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叫嚷道:“竟敢對某無禮。哼,別人怵你長安三鷹,某可不怕你,就算是齊王李砧的護衛得罪了某,也一樣被斬於西市,還連累齊王李佑自己被賜死內侍省。就你這豎還敢在某面前囂張跋扈,長安三鷹是吧,今天某就讓你變成一頭沒毛的鷹!”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36
第一百六十九章阿史那結社率
    斤到前面有人在叫囂著要讓“長安乏鷹,變成沒毛的老懼。叮元嬰等人不由愣住,凝眼望去。而李治更是不敢相信地驚愕道:“那,那不是柴家表兄嗎?”

    上官儀也半張著嘴巴,揉了揉眼睛驚詫道:“長安城裡竟然還有人敢對柴二郎無禮?”

    李元嬰和李孝逸同樣是面面相覷,原本他們還以為是哪斤。勳貴家的惡少調用右武候府衛士仗勢欺人,卻沒想到被欺負的對象竟然會是柴令武。

    雖然李元嬰的便宜老爹李淵當了皇帝后就變成了種馬,一共生了十個公主,但是與李世民同為太穆皇后所出的,就只有那位已經逝去十多年的巾煙英豪平陽昭公主了,所以柴令武不僅是李世民的外甥,還是屬於嫡親的外甥,即使前幾天被李世民關進大理寺的大獄,也很快就重新放了出來。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柴令武的身後還站著一斤。很有可能成為太的魏王李泰。在長安城裡。敢跟柴令武作對的,除了像當年劉仁願那樣的愣頭青外,想來也就只有太李承乾的人了。

    李元嬰突然想起蕭鑰曾經跟他提起過,因為李泰是左武候大將軍的緣故,李承乾也不想在這方面吃虧。所以平日裡對右武候大將軍阿史那思摩不免曲意相交,關係甚好。故而李元嬰對聞訊趕來的那個幾個右武候府衛士的行為隨之釋然,心裡也確認了圍毆柴令武的那些人肯定就是李承乾的下屬了。

    想到這裡李元嬰看了一眼身旁的知被毆之人是柴令武後就立玄停下腳步的李孝逸,心想李孝逸應該也猜到大概了。上次在福臨樓的時候。柴令武和趙節就曾劍拔弩張過一回,害得他還是費了好大一通勁才置身事外,所以現在這種熱鬧,當然還是少湊為好。

    從劉仁軌在陳倉縣的表現上看,自然也是見不得那些仗勢欺人的事情。看到右武候府衛士也參與圍毆。頓時怒火填膺,沒想到皇城腳下竟然也有這種事情發生。本來劉仁軌還以為李元嬰會出面制止,卻不想他走到一半就突然停了下來,心裡不由有些失望。劉仁軌雖然急公好義。但也不是傻瓜,在陳倉縣他敢制止魯寧的惡行,那是因為他為官陳倉多年,在那些府兵間也同樣享有威望,但走到了京師,誰還會理他一個品芝麻官,也只能對李元嬰抱拳建言道:“滕王殿下,您,”

    李元嬰當然知道劉仁軌想要說什麼,搖搖頭打斷他的說話,臉色凝重地說道:“前面的事情並沒有正則想的這麼簡單!”

    不過這邊李元嬰話音網落,那邊李治在怔了好一會兒後,回過神來便搶先衝了上去。雖然柴令武和李治之間並沒有多少交情,但畢竟也是表兄弟,看到柴令武當街被人圍毆,李治豈能不管。快步跑到那個幾個聞訊趕來後不僅不加制止,反而加入到圍毆之的右武候府衛士身後,李治伸手一把就握住了其一個衛官模樣的人的手腕,冷聲叱喝道:“都給某住手!”

    那衛官年紀也不大,踢著柴令武正起勁呢,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心裡一登,不由轉頭看去。卻見那隻手的主人竟是一個毛頭小,不耐煩地往外一甩,就把李治給摔了出去,不屑道:“哪來的小,年紀不大,就敢管某右武候府的閒事!”

    他旁邊一個衛士連忙驚恐地說道:“校尉,您看那郎君身上的衣裝。恐怕也不是普通人!”說罷便要走過去相扶。

    而剛才因為和柴令武撞在一起從而引發這場紛爭的那個滿臉絡腮鬍。臉上斜斜地留下一道紅紅的傷疤的華服男則冷聲道:“回來!連柴令武打都打了,難道還怕一個乳臭未乾的小!”

    ※※

    “殿下 看到李治被那個右武候府的人給摔了出去,上官儀頓時目眥盡裂。他也同樣猜到毆打柴令武一方的是太李承乾的人,本來他還想著坐山觀虎鬥,事情鬧的越大越好,聖人剛剛賜死了齊王李佑。心情肯定不好,等這件事情再鬧到聖人那邊,說不定聖人一怒之下。李承乾和李泰同時失寵都有可能,到那時他家殿下不就坐收汪翁之利了。卻沒想到他家殿下竟然被那些人給摔了出去,哪裡還有心思觀什麼虎鬥,慌忙就跑了過去。

    李元嬰也不由怔住,看著李孝逸苦笑道:“孝逸從兄,看來這回我們不過去也不成了!”

    李孝逸皺眉道:“太殿下的人這次確實走過分了!”

    “太殿下,”雖然網小有聽李元嬰說前面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劉仁軌也沒想到竟然會牽扯到太身上去,不由驚呼道。

    薛仁貴對劉仁軌頗為欣賞,也怕他不小心犯了忌諱,連忙解釋道:“前面那個被右武候府圍毆的柴令武,乃是旗國公家的二郎君,魏王泰的心腹,正則現在應該知道滕王殿下和梁郡公剛才為什麼駐足不拼了吧!”

    “魏王泰!”劉仁軌神色一凜,心恍然大悟,敢打魏王李泰心腹之人的人當然只有太,遲疑道:“那滕王殿下

    李元嬰輕聲嘆道:“還走過去調解一下吧,今天要兄正在火頭上,要是事情鬧大,太和魏王固然沒有什麼好果吃,但我們身在現場而不制止,恐怕也難逃干係!”

    “喲,哪來的小芝麻官?”看到上官儀飛奔而來,那一臉絡腮鬍的華服男怔了一怔,隨即嘲諷道。和李治不同,上官儀自然是穿著整毒齊齊的品官袍,不過那華服男敢打柴令武,自然不會把一個品小官放在眼裡。

    不過看著上官儀那俊朗的相貌,那華服男越看越氣惱,他前幾天才被破了相,而今天卻碰到了一個外表如此豐俊的人,這不是存心在氣他嗎?大怒道:“來人,往這個小芝麻官臉上抽幾鞭,看他還敢不敢出來見人!”

    上官儀小心翼翼地將李治從地上攙扶了起來,看到李治並沒有受傷。他也頓時鬆了一口氣。而冷靜下來後心裡又是一陣暗喜,貌似今天的紛爭已經在按照他的明望鬧大了。最好是能鬧得讓御史台那些侍御史、殿侍御史們上疏彈劾,到時候還怕聖人他不會降下雷霆之怒嗎?

    正美滋滋地想像著的時候,上官儀突然聽到那華服男竟要破他的相。登時兩腳一軟,差點就自己摔了下去,立刻指著剛才將李治摔出去的那個右武候府衛官怒喝道:“好大的膽,竟然,竟然敢對晉王殿下如此無禮!”

    “晉集殿下?”那華服男頓剛心然。而其他參與圍毆柴令武等人的隨從以及右武候府衛些凶,廣下了動作。而剛才把李治一把摔出去的那個衛官更是臉色大變,不過隨即也暗暗慶幸,幸虧剛才沒有用力。否則把晉王殿下摔傷了那他也就完了。

    暴雨般的拳腳結束之後,蜷在地上的柴令武也立馬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如發怒的公牛般紅著眼睛瞪著那個滿臉絡腮鬍的華服男,咬牙切齒地說道:“阿史那結社率。別以為你臉上多了一道傷疤柴某就不認識你了,區區一個被家父打得如喪家之犬般的突厥降將,皇帝舅舅海納百川,施捨給你一個右武候郎將的官職,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了?別說你阿史那結社率,就算是懷化郡王阿史那思摩,左驍衛大將軍阿史那社爾站在柴某面前。亦不敢抬頭說話,你還想拔柴某“長安三鷹,的鷹毛,柴某會讓你後悔今天的狂妄的!”

    小郎君!”柴令武帶來的那幾個家幢雖然也是傷痕纍纍,不過也都從地上站了起來,將柴令武保護在身後。

    聽到柴令武提及他臉上那道傷疤,本來已經冷靜下來的阿史那結社串立刻又惱羞成怒,登時就把什麼晉王殿下給拋諸腦後了,冷笑道:“後悔?你知道某剛才去西市幹什麼嗎?就是去看一下齊王李佑的舅舅陰弘智他們是怎麼人頭落地的,幾天前他們在金光門前打了某一鞭,今天就被斬於西市。柴令武,你要不要也想試一下啊!嘿嘿,你還不知道吧,別說陰弘智,就算齊王李佑自己也已經被聖人給賜死內侍省了。這就是得罪某阿史那結社率的代價!”

    鷹毛,,快步走過來的李元嬰聽到這兩個字,突然想起前世聽到的一則關於和尚、尼姑和鷹毛的笑話。不覺莞爾,接著又聽到阿史那結社率在柴令武面前自吹自擂,更是忍俊不禁。

    聽到有人發笑,阿史那結社率更是暴跳如雷,轉身怒道:“誰在”在待看清楚來人後,阿史那結社率立刻就換上了一張諂媚的笑臉,腆著臉慇勤地走到李元嬰面前,拱手道:“卑官右武候郎將阿史那結社率參見滕王殿下!”幾天前李元嬰與李大亮出金光門追輯李佑。還特意向金光門武侯鋪詢問過李佑出城時的穿著特徵,雖然阿史那結社率因為臉上被備君饃抽了一鞭。鮮血淋漓,不敢見人,但李元嬰什麼模樣,他可是真真切切地記在心上。

    鼻青臉腫的柴令武也連忙迎上去抱拳道:“甥兒參見滕王第舅!”

    阿史那結社率心裡暗暗叫苦,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一回,把平日裡不可一世的柴令武打了一頓,結果被晉王李治撞見不算,怎麼滕王李元嬰也往這裡湊,剛才在宮城的時候不是聽那幾個番上的府兵說滕王殿下去了弘館嗎?就算回滕王府也不是走這條路啊!

    今夭阿史那結社率在家養傷。聽到金光門武侯鋪的衛士報告說,滕王殿下和右衛大將軍李大亮已經擒獲齊王一行人,正押往皇城,而其抽了他一鞭的備君饃更是被滕王殿下給一箭射死,登時就坐不住了。也不管臉上的傷疤能不能見人,立發就往宮城跑,很快就打聽到消息齊王李佑被聖人賜死內侍省,廢為庶人,而包括陰弘智在內的其他從犯全部斬於西市,籍沒其家。於是便召集了不少狐朋狗友去西市“觀禮。”打算好好地羞辱陰弘智一番,結果沒想到卻反被陰弘智奚落了半天,說什麼他堂堂東突厥王族,一代天驕始畢可汗之,既然淪落到大唐當一個小小的郎將,連陰弘智一個外人都替他丟臉。

    阿史那結社率差點被氣昏過去。一臉陰沉地看完陰弘智他們被處斬。就怒氣衝衝地出了西市,結果不小心卻被柴令武給撞得摔了出去。想起剛才陰弘智的奚落,滿腔的怒火登時就如火山噴發般發洩了出來。

    與尉遲寶琳、程處弼合稱“長安三鷹。”橫行長安城多年的柴令武哪會想到有人敢對他不敬,就算那次在福臨樓被趙節給砸了個腦袋開瓢。最後也是門下侍楊師道親自賠禮道歉,他才作罷的。

    本來就因為無緣無故地被皇帝舅舅關進大理寺的大獄裡好幾天而心裡憋著一團火沒地方發洩,被李泰接出來後回家沐浴一番,結果卻被其兄柴哲威給奚落了一頓,柴令武心裡更是恨得牙癢癢。不就是看到父親快不行了,馬上就能襲爵了,所以才在他面前耀武揚威嗎?心裡暗暗發誓,等他日魏王表兄登基,一定耍讓柴哲威跪在他腳下求饒不可。

    眼不見心不煩,便出門到魏王府上喝了幾杯酒,跟李泰一起憧憬一番以後李泰登基後的生活。從剛才兩儀殿的勾罵李泰也知道這次柴令武的牢獄之災乃是他父皇想要敲打他一下,所以也好好地安慰了柴令武一番。感覺時間已經不早了,柴令武才準備回家,醉醺醺地走路。結果網剛出了延康坊沒多久就被人給撞了一下。 原本柴令武還想剛剛才從大理豐出來不願再惹出什麼事端,卻沒想到那個被他撞到在地的人一爬起來就一記老拳向他砸來。被柴令武甩在身後的那幾個家幢同樣沒想到在長安城裡竟然有人敢對他們家小郎君無禮,不過馬上也就反應了過來,連忙將柴令武護在身後。

    柴令武登時就被打懵了,在長安城裡什麼時候有人敢挑釁自己,那憋了幾天的怒火也登時就湧上心頭。雖然柴令武為人也是飛揚跋扈,不過從小就在其父柴紹的嚴格教導下。武藝自然不是阿史那結社率那種突厥紈袴可以比的,至於阿史那結社率結交的那些地痞流氓就更不是禎國公柴紹親自練出來的家幢的對手,只是阿史那結社率帶的地痞流氓人數較多,使得阿史那結社率那一方也沒有多少吃虧。

    酒勁已經消退了不少的柴令武頓時就有些著急,不多時便看到了可能是周圍哪斤小坊的武侯鋪衛士聞訊趕來,心裡大喜,雖然西市附近的武侯鋪不屬於魏王殿下的左武候府。但是右武候府的衛士也同樣不敢得罪他柴令武。正準備表明身份,讓那些右武候府的衛士把這群地痞流氓給拉到附近的武侯鋪裡好好教一頓,卻沒想到那些右武候府衛上竟然和這些地痞流氓是一夥的。狠狠地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一點,柴令武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原來剛才被他撞倒之人乃是右武候郎將阿史那結社率,只是因為臉上多了一條清晰的傷痕,再加上他剛才一直是醉眼迷濛的,一時間並沒有怎麼注意。匹聯沾社率在長安城裡同樣沒有什麼好名聲,柴令武早就聽稽阿史那結社率自從其兄突利可汗死後就無人管教,胡作非為,欺男霸女,成天與地痞流氓為伍,能當上右武候郎將也是因為皇帝舅舅唸著當初突利可汗率先降唐的情,也為了安撫那些降唐的突厥人。也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什麼這些右武候府衛士會和那些地痞流氓是一夥的,敢情是阿史那結社率的下屬。

    由於這些右武候府衛士的加入,本在伯仲之間的柴令武一方當然很快就支持不住了,只好蜷著身保護住自己。一邊挨著打,一邊在心裡暗思他和阿史那結社率這個整日遊手好閒的突厥紈袴之間好像沒有什麼矛盾吧,雖然聽說李承乾和阿史那思摩有些親近,但阿史那思摩也不是平庸之輩,身為降將的他應該不會參與到儲君之爭去。不過阿史那結社率素來不學無術,那就說不準了,李承乾一直就眼紅魏王表兄領左武候大將軍一職,對右武候府更是垂涎三尺,拉攏阿史那結社率這個右武候郎將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如果阿史那結社率投靠了李承乾的話,那要報復他就要從長計議了,也許扳到李承乾,阿史那結社率就是其一個突破口。

    正當柴令武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聽到一個稚嫩而又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冒著頭上被打的危險伸頭一看,竟然是晉王李治。不過看到李治被人給摔了出去後,柴令武卻並沒有出聲,心裡暗暗祈禱,最好阿史那結社率把李治打得越慘越好,那就算皇帝舅舅再念舊,再顧念朝其他突厥降將的想法,也不可能再饒過阿史那結社率了。只可惜天不遂人願,阿史那結社率很快就知道了李治的身份。

    ※※

    “阿史那結社率,這是怎麼回事?”李元嬰冷著臉道。雖然李元嬰並不認識眼前這個臉上斜著一道醒目傷疤,滿臉絡腮鬍的華服男,但是聽到柴令武對他的稱呼後也馬上就反應過來他是誰了。前幾天追餌李佑能夠如此順利,阿史那結社率也是功不可沒,想來他臉上那道斜疤應該就走出自咎君饃的手筆了。

    不過他也沒想到敢和柴令武作對的人竟然是阿史那結社率這個突厥降將,難道他也是李承乾的人?

    李元嬰心裡不由有些迷惑,阿史那結社率作為一個突厥降將,應該不可能加入到奪嫡之爭去吧?不過若非東宮之人,怎敢和柴令武當街打了起來!

    別看阿史那結社率無知者無畏,否加上剛才被陰弘智給氣昏了頭,在柴令武面前敢如此囂張,但是面對滕王李元嬰,那就不一樣了。

    雖然早就聽說過前御史大夫韋挺和前右衛將軍薛萬徹都是因為得罪了滕王殿下而一個被外放為嶺南的象州刺史,一個更是被除名流放,但是那些都只是聽說而已,而今天西市陰弘智他們的處斬卻是直觀的。雖然阿史那結社率剛才一直在自吹自擂陰弘智、燕氏兄弟等人,乃至齊王李佑之死是因為鞭打了他,但那也只走過過嘴癮而已,他早就從阿史那思摩口得知齊王李佑之死乃是因為他招募刺客企圖行刺滕王殿下。倘若只是因為他一個突厥降將,恐怕李佑最多也就被聖人申斥幾句罷了。

    可惜阿史那結社率並不知道其實導致李裙被賜死的真正原因是李佑企圖勾結吐蕃謀朝篡個,縱然是他的親生兒,李世民也絕不會容許李站繼續活下去。要是被阿史那結社率的知了內情,以他那無知無畏的性格,估計也不可能會像現在這樣對李元嬰如此畏懼。

    聽到李元嬰發問,阿史那結社率尷尬地笑笑,心裡琢磨著雖然柴令武是魏王李泰的心腹,而李泰又與滕王殿下不和已久,不過那柴令武畢竟是滕王殿下的外甥。即使滕王殿下再不待見柴令武,但柴令武被他的人打了,恐怕滕王殿下這個做舅舅的也不見得樂意吧。

    於是心裡也就打定了主意,出乎意料地恭恭敬敬跪在李元嬰的面前。也不辯解剛才誰打誰,避開那個話題,諂媚地恭維道:“結社率臉上這傷疤多半是留下來了,今日在家聽聞幾天前那個鞭打結社率的賊咎君饃已經被殿下給一箭射死了,結社率欣喜若狂,本要齋戒沐浴後親自到滕王府登門答謝滕王殿下之恩。沒想到竟然能夠路遇滕王殿下。真乃結社率之幸也!”微微頓了頓。又對李元嬰拜了拜,接著道:“結社率在此多謝滕王殿下為結社率報仇雪恨,今後只要殿下發話,或者派人告知結社率一聲,結社率一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李元嬰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剛才還是趾高氣昂的阿史那結社率竟然對他又跪又磕頭的,不由狐疑地看了看身旁的李孝逸,難道這位真是始畢可汗之,突利可汗之弟嗎?李元嬰自問和阿史那忠交情不淺。卻怎麼也看不出跪在他面前的這個阿史那結社率跟豪氣干雲的阿史那忠有哪點相似之處。

    李孝逸附耳小聲道:“二十二郎可曾聽說“龍生,各有不同。這句話嗎?更何況是一個大部落!”

    李元嬰點點頭,他還以為突厥人各個都是像阿史那忠那樣豪傑呢,沒想到也有如此諂媚之人。不過今日之事最好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李元嬰想了想也就沒有再斥責什麼,將阿史那結社率攙扶起來,搖頭道:“阿史那將軍快快請起,某隻是皇命在身,那咎君饃負隅頑抗,企圖逃跑,所以某才不得不發箭將其射殺,可當不得將軍如此大禮!”

    “早就聽聞滕王殿下箭術獨步天下,果真不假!”阿史那結社率稍鬆一口氣,好像李元嬰並沒有怎麼生氣,也就隨之站了起來。心裡暗道。也是,那柴令武是魏王李泰的人。而滕王殿下和魏王又水火不容,雖然滕王殿下可能會因為在他眼皮底下把他外甥打了而有些臉上無光,但說不定心裡也有可能在幸災樂禍。剛才從遠處走來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恐怕也是做給邊上的晉王殿下看的吧。”

    從雍縣馬不停蹄地趕回京師的程處弼正準備回右衛公癬覆命,卻突然看到前面圍著一撥人,其好像還有滕王殿下,薛將軍他們的身影,立玄就勒住韁繩從馬上跳了下來,喘著粗氣扯著嗓門大聲道:“滕王殿下。處弼剛才還以為是看錯人了呢。原來真的是您啊!不知齊王砧他們聖人是怎麼處置的?”

    不過擠進來後瞥見柴令武一副豬頭的

    開沾在那裡。程外弼那滿臉的笑容古賞就僵在了臉卜。難口舊施問道:“你,你不會是柴二郎吧 同為昔日的“長安三鷹”之一,柴家那幾個跟著柴令武的家幢程處弼也認識,自然是不會錯了,登時大怒。睜圓環眼,咬碎鋼牙,看到阿史那結社率面有怯色,一把就揪住他的頭髮,將其拉近身來,大喝道:“阿史那結社率,如果程某沒料錯的話。應該就是你這斤,賊吧!”

    雖然阿史那結社率帶來的那些地痞流氓看到程處弼那凶惡的模樣,大部分都作了鳥獸散,還留在原地的也是因為雙腳發顫走不動路,噤若寒蟬,但是那些右武候府衛士看到自己的郎將被程處弼揪住後,就立刻拔出腰間的障刀,其那個衛官將手的障刀對準程處弼,冷聲叱道:“放下阿史那將軍”。

    柴令武看到那些右武候府衛士竟然把刀都拔出來了,微微一愕,隨即心裡更是大喜,最好是讓程處弼和阿史那結社率再打起來,不過他卻依舊悶聲不說話。現在的他酒勁已經完全消退了,心裡清楚得知道他剛剛才從大理寺的大牢裡放出來,可不能再惹事了,不管自己有理沒理。鬧到皇帝舅舅那裡去只會給皇帝舅舅留下不好的印象,而且還會連累到魏王表兄。所以這回的事情要不就當是自己栽了,就這麼算了,等到以後再想辦法報復阿史那結社率,要不就將其鬧大,但不能把自己也牽扯進去,沒想到還真就盼來了程處弼那莽夫。

    不過李元嬰自然不會讓他們再動起手來,頓時就沉下臉來,冷聲道:“全都給孤住手!你們想要幹什麼。在朱薦門附近械鬥嗎?。

    “滕王殿下,您看這個阿史那結社率把柴二郎都打成什麼樣了?。程處弼見李元嬰發怒,也只好先放了阿史那結社率小聲嘟囔道。

    阿史那結社率也彷彿在鬼門關走一遭般,見他的手下都把刀給拔出來了,更是面無人色,低吼道:“幹什麼?快點把刀都給某收回去!”接著賠笑地看著李元嬰。

    李元嬰朝程處弼搖搖頭,接著對阿史那結社率道:“既然阿史那將軍前幾夭被咎君讀抽了一鞭,臉上的傷還沒有瘡愈,那還是先回府養傷去吧,其他人也都回各自的武侯鋪去,今日之事就這麼算了,誰也不要追究什麼!”

    “滕王殿下!”程處弼還要說什麼。李元嬰鐵青著臉冷聲道:“怎麼。連孤的話都不聽了!”

    “這個程處弼看了看旁邊的柴令武,雖然好奇柴令武今天怎麼一句話都不說,難道是被打傻了不成?但是就這麼放過阿史那結社率他也不會甘心,心裡暗暗記得,等過幾天再找那個阿史那結社率算賬。

    而阿史那結社率,那個幾個右武候府衛士,以及因為雙腿發顫而沒法逃跑的剩下那幾個地痞流氓頓時如蒙大赦,千恩萬謝地就四散去了。那個一把將李治給摔出去的青年衛官更是長鬆了一口氣,心裡對李元嬰更是感恩戴德。

    ※※

    阿史那結社率他們離去後,李元嬰不由詫道:“三郎,你不是去了雍縣把李大將軍的關移送到歧州刺史衙門去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程處弼心裡對這麼輕描淡寫地放過阿史那結社率還有些不忿,鬱悶地說道:“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雍縣和陳倉不過一步之遙,處弼到雍縣去送信,然後直接回京師來,哪需要花什麼時間啊!處弼還是先回右衛公解去找大將軍覆命吧”。

    李元嬰見程處弼心有埋怨,微笑道:“既然關移已經送到了,那覆命的事情先不急,三郎這一路上也辛苦了,不如隨某和稚奴一起去福臨樓喝幾盅吧!某也知道三郎心裡不想就這麼放過阿史那結社率,到了福臨樓,某再跟三郎解釋解釋”。

    程處弼連忙拱手道:“殿下言重了,處弼不敢!福臨樓,那敢情好!”轉而對柴令武又道:“柴二郎,你也跟我們一起去福臨樓聚聚吧。自從某補為右衛親衛以來,我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喝過酒了!”

    李元嬰也道:“二郎可願同往?”

    柴令武網刊才在魏王府喝完酒回來。本要拒絕,不過想想如果現在就這麼鼻青臉腫的回去,還不定被那個柴哲威怎麼奚落呢。

    雖然魏王表兄和滕王聳舅不和。但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滕王舅舅的外甥,也沒有什麼好尷尬地,於是便欣然應道:“滕王舅舅江南歸來,甥兒自當願往!”

    ※※

    滕王和晉王突然出現在福臨樓門口,自然也忙壞了蘇里多和柳三,入席後,心裡本就藏不住話的程處弼立刻就問道:“滕王殿下,那阿史那結社率整日就與地痞流氓為伍。根本就不成氣候,沒想到今天卻突然吃了熊心豹膽,竟敢對柴二郎大打出手,奇怪!不過殿下,您剛才怎麼就這麼放過了他們,您沒看柴二郎都被打成什麼模樣了!”接著又直言不諱地說道:“柴二郎也是,連一個阿史那結社率就把你給打成這樣了。真丟我們“長安三鷹,的臉面!”

    “嗤 ”正讓其一個家幢給他的傷口上敷藥的柴令武不由疼叫了一聲,咧著嘴道:“三郎,你可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要是平常某能不是那廢物的對手?還不是因為剛才某就已經喝了不少酒了,哪想到有人敢為難於某,不過即使他們人數眾多,某和手下幾個兒郎也不弱他們。怎料到那阿史那結社率竟然把附近武侯鋪的衛士給叫了過來,某這才栽了!”

    李元嬰抿了一口酒,也回道:“二郎,雖然你和魏皇侄要好,不過你我也是甥舅,在二郎面前,某這個做舅舅的也就直言不諱了。剛才程三郎也說了,那個阿史那結社率怎備就突然吃了熊心豹膽,敢對二郎大打出手?那某就問了,在這長安城裡,敢當街毆打旗國公家的二郎君的人不多吧?”

    程處弼撇撇嘴道:“滕王殿下這話說的,這麼些年來,能讓柴二郎吃這麼大虧的,也就趙節那豎了!”突然一怔小聲道:“滕王殿下是說那個阿史那結社率是

    李元嬰頜首道:“太向來與右武候府親近,確實有一定的可能,三郎還不知道吧,李佑片刻前已經被賜死內侍省,廢為庶人了,所以這幾日皇兄的心情可想而知。如果今天事情要是鬧得大些,鬧到皇兄面前去,別說你程處弼,還有你柴令武,恐怕太和魏皇侄也都討不得好去,甚至連某和椎奴也有可能被波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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