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唐小皇叔 作者:馬千牛 (連載中)

 
yichuan 2010-2-2 00:46: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91365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25
第一百二十章李佑的憧憬
    口 捏處弼話說出口後也知道自巳失言了,薛仁貴可不就是兒”嗎?雖然他和劉仁願不和已久,對那個叫訖干承基的遊俠更是不屑一顧,但是程處弼對薛仁貴卻是敬重有加,這幾個月來他的武藝之所以能進步這麼快,多是薛仁貴之功。連忙端起案上的酒樽,起身向薛仁貴賠罪。至於劉仁願的冷笑,就當是沒有聽見好了。

    李孝逸也是鬆了一口氣,他素知程處弼和劉仁願之間的私怨,今天他們能一同坐下來就已經是奇蹟了,剛才他還有些擔心程處弼經不起劉仁願的擠兌呢。

    李站雖說網剛從齊州回到長安城。不過他在齊州也就之官了一年時再,程處弼是什麼樣的性格他哪能不清楚,見程處弼在這個薛將軍面前如此恭敬,心裡頓時瞭然,拱手道:“這個將軍可是昔日單戟退百寇的薛仁貴將軍?”

    李元嬰笑道:“正是皇叔滕王府的親事府典軍薛仁貴,齊皇侄在齊州也聞過薛將軍之名乎?。

    “薛將軍之名佑當然是如雷貫耳!聽母妃說滕叔當初身陷條山巨寇劉賊之手,正走路遇薛將軍拔刀相助才能重回京師,自古言勇俠者皆推幽並,果不妄!”李佑撫掌嘆道。兩眼也是透著羨慕,宗室二十幾個已經出閣開府的親王,除了滕王府外,還有哪斤小王府能有像薛仁貴這般的親事府典軍?別說是親王府,恐怕就連東宮的太十率府也找不到這般人物吧。王李元嬰有救命之恩,以一介白身擢為正五品上定遠將軍,也只有授其為滕王府屬官才不會被人太過非議。可是也不知父皇是怎麼想的,又讓蕭聘那倔老頭的侄蕭鑰出任滕王府的帳內府典軍,不過幸虧這個蕭鑰和他叔叔的關係好像不怎麼樣。

    聽到李佑提及當初茅津渡上發生的事情。李元嬰也是一嘆。端起酒樽輕輕抿了一口說道:“是啊。當初在茅津渡口,若非仁貴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某現在恐怕也已經成了一杯黃土了!”

    薛仁貴連忙拱手道:“殿下言重了。即使沒有薛禮,有英國公在,那劉賊也傷不得殿下!”本來他還想說薛萬徹當時也已經領著右衛鑰一府在後面追趕了,突然想起如今的薛萬徹已經被滕王殿下給流放到了麾州。後面的話也就不好說冉來了。

    李元嬰搖搖頭,也沒再說什麼。不過心裡卻是苦笑,如果當初不是在茅津渡遇到薛仁貴,等到英國公李世績大破劉仇老巢的時候,他恐怕都已經被那個劉仇拿去祭旗了。

    李孝逸見氣氛突然間沉悶了起來。瞪了始作俑者齊王李佑一眼,敲著面前的案几笑道:“二十二郎剛才說的不錯,自古言勇俠者皆推幽並。曹建也曾在《白馬篇》讚道。“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每每讀起,吾都不禁心馳神往啊!”

    程處弼也連連點頭:“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男兒正當如此!不怕笑話,處弼在弘館這兩年,也就曹建的這篇《白馬篇》記得最牢。

    程處弼的話自然是引得席笑聲一片,李元嬰也一臉促狹地取笑道:“曹建雖然才高八斗,七步成詩,但能得程三郎這番讚譽,也著實不易啊!”

    笑聳,李義府卻突然說道:“前些日,滕王殿下以一首《消橋送賀蘭功曹之揚州》而深得虞公的讚譽,今日如此高興,殿下何不也以遊俠為題,賦詩一首呢?。

    笑容滿臉的李元嬰臉色頓時僵住,他哪能不知道李義府這是在溜鬚拍馬呢,可惜這斤。馬屁卻是拍在了馬蹄上。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說作詩,沒問題,信手指來幾個首都沒有問題,但要是限定了題目,那就算是殺了他也做不出啊!

    不過李孝逸可沒有注意到李元嬰現在那有些難看的表情,隨即也拍手讚道:“李御史說的不錯,朝野上下在詩作上能得虞公如此讚譽的恐怕也就只有二十二郎了,豈能讓曹建專美於前呢!”

    李孝逸之後,席的其他人自然也都紛紛附和,唯有李裙眼再次閃過一絲嫉色,表面上也是一陣恭維,心裡卻不屑得很,他可沒覺得那首《淆橋送賀蘭功曹之揚州》好在哪裡。心裡暗恨,在李佑的眼這種詩他一天都能作上幾個首,怎麼就沒見虞世南讚譽過他呢,聽說那個虞世南已經病入膏肓了,估計應該是病糊塗了吧!

    李元嬰立刻就推脫道:“有曹建的《白馬篇》明珠在前,某豈能望其項背,與其獻醜不如藏拙!”而心裡面也如放映機似的把前世曾經背過的那些古詩全都翻了出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篇較為合適的。

    這會兒大家也全都看咄爪:李示嬰面有難葳,李禕心甲頓時一喜,不用問也知盅七川聽是作不出來了,既然如此,正好可以在他晚輩和下屬面前落一落他的面。臉上滑過一絲冷笑,恭維道:“滕叔何必妄自菲薄,薛將軍也是幽並義士。為了薛將軍,滕叔也要賦詩一首啊!”

    李元嬰眉頭一皺,這個李佑看來是打定主意要讓他難堪了,把他的救命恩人薛仁貴都給搬了出來,要是他再推脫的話,薛仁貴面上當然不會說什麼,不過心裡面肯定會有些介意的。畢竟這麼一來,肯定會給薛仁貴留下一個薛仁貴在他的心裡還不如賀蘭安石的印象。

    仰頭將手的剩酒一飲而盡後,李元嬰站起身來,蹙著眉頭來回踱步。目光不由落在眼前的一道屏風上,上面筆走龍蛇地寫滿了大家,在這間充滿異域風情的酒肆裡顯得異常的突兀,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這上面是?。

    柳三連忙弓著身走到李元嬰面前,有些自豪地說道:“這是太史承李淳風前些日在福臨樓上酒後題下的《太玄經》!”太史承李淳風可是袁老神仙的唯一弟,所以雖然這道屏風被李淳風寫滿了字以後再放在福臨樓裡有些不倫不類,但柳三還是勸住了他東家蘇里多,把這道屏風留了下來,這可是一塊金字招牌啊!

    “《太玄經》,哦!”李元嬰先是低喃一聲,隨即動作一滯,驚道:“你說什麼?《太玄經》!”

    柳三微微一怔,又仔細地看了那道屏風老半天,才點頭說道:“回滕王殿下,確實是《揚太玄經》的玄首序啊!”心裡也是奇怪。往常賓客們要是問道這道屏風。確實是沒有不驚異的,但他們驚異的是題寫之人是太史承李淳風。而今天滕王殿下驚異到是也驚異了,不過卻一句都沒有提到李淳風。

    “《太玄經》,好,好一個《太玄經》!”李元嬰眉頭漸漸舒展,不由撫掌笑道。

    李站不屑地冷笑一聲,作不出來就作不出來嘛,還故弄什麼玄虛。馬上打起笑臉道:“滕叔可是已有詩作了?。接著環望四週一番,見大家全都把目光放在了李元嬰身上後,滿意地收回了目光。心裡暗道,李元嬰啊,李元嬰,當日在春明門前,你辱我舅舅,傷我貼身護衛,讓我在長安城顏面掃地,來而不往非禮也,今天我也讓你嘗嘗臉上無光的滋味!

    李元嬰轉過身來,又緩緩踱了回來。朝一臉期待的李砧淡淡一笑。慢地拾起一柄青銅酒構,給自己倒上一杯,一邊做著這些動作一邊在心裡把《俠客行》念了一遍,否則要是不小心卡殼了,那這臉可就真的丟大了。

    將手的酒杯往後隨意一拋,一聲脆響後,李元嬰大袖一揚,一副人騷客的模樣,咧嘴笑道:“筆墨侍鏤”。

    李裕翻了個白眼,不由腹誹,喝了酒,摔了杯就能變成曹植、際籍?

    筆墨,蘇里多早在從李孝逸口得知滕王要在福臨樓設宴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所以李元嬰話音網落,兩個胡姬就將筆墨紙硯呈在了他的面前。

    李佑心裡一動,揮揮手把這兩個胡姬給打發了下去,慇勤地說道:“滕叔,就讓佑給滕叔磨墨吧!”沒等李元嬰答應就自己磨起墨來了。

    不過從李佑磨墨的姿勢就能看出這傢伙從來就沒有自己磨過墨,折騰了老半天,才出了一,還濃淡不均,最後還是李治看不過眼,從李站手把墨給搶了下來。

    ※※

    趙客饅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冉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將炙唉朱亥,持筋勸侯贏。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眼花耳熱後,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炮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李元嬰一陣揮毫潑墨過後,一篇《俠客行》很快就呈現在了大家的面前。輕輕將筆擱在案上,見李佑一臉呆愕,心裡不免沾沾自喜,遊俠題材嗎?小時候武俠看多了,這篇李白的《俠客行》也不知背了多少遍,真是抱歉了!

    目光再次落在剛才那道屏風上,不過今天也是險了點,以後這種事情還是少摻和。雖然這首《俠客行》熟悉是熟悉,但若非這道屏風,他一時間也未必就能想起來,沒想到一不小心倒是欠了李淳風那老神棍的一份情了。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25
第一百二十一章長孫無忌的煩惱
    半個月前的那首《青門柳》點所以能得到虐世南的極力一一爾。其至有枯木逢春之奇效,把虞世南從鬼門關前拉回了幾步,那是因為其簡潔質樸的詩風和老姐能解的語言給如今宮體詩橫行的初唐詩壇帶來了一縷清新之氣,而這縷清新之氣正是虞世南一直以來都在倡導的。

    不過現在這首《俠客行》就不一樣了,引經據典,同樣也用起了詞藻。當然,其格調之高遠,比起綺錯婉媚,沒筋骨、沒心肝的宮體詩。自是不知高了多少籌。即便是像李佑這種草包,也能看出其的

    凡。

    “十尖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二十二郎果然出口不凡,縱使曹建復生。怕是也要黯然失色啊!”李孝逸朗聲笑道,“今日能見到如此佳篇,孝逸之幸也,當浮一大白”。

    薛仁貴更是激動不已,由於剛才李裙的話,薛仁貴自然是以為滕王殿下的這首詩就是專門為了他而作的,臉色發紅地低喃著:“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至於李義府,諂媚的笑臉依舊沒有變化,非要把李元嬰誇上天不可。不過心裡也是暗服,雖說他當年就是以翰入仕,但無論如何也作不出如此豪情的詩作,更別提滕王殿下還是即興賦詩。

    不過齊王李佑的心裡可就越來越不是滋味了,片刻前他還想著如何奚落李元嬰一番,而現在卻彷彿像是吃了半截蒼蠅一般,乾笑道:“滕叔果然大有,不愧能得虞公如此讚譽啊”。

    李元嬰見李佑的臉上雖然笑容不減,但是仔細觀察也難掩銅喪之色。想起前頭他那上躥下跳的興奮模樣。也大概能猜出李佑心裡在想些什麼。微笑地拱了拱手道:“慚愧,慚愧!”

    不過嘴上這麼說,李佑可沒見李元嬰臉上有什麼慚愧之色,心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感覺李元嬰看向他的眼神裡儘是嘲諷,自然不願意再留在福臨樓丟人現眼。假裝不經意間朝窗外瞥了一眼,輕咦一聲。面帶焦急地說道:“剛才上樓的時候佑聽維奴說過,父皇讓他申時前必須回宮裡去,現在時辰好像也差不多近了吧!若是誤了時辰,父皇那邊就不好交代了

    李治頓時臉色一黯,忿忿地說道:“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回去就回知巴,等到大婚之後,一定讓父皇恩准椎奴之官並州,當一回幽並遊俠兒又何妨!”

    李站聞言一怔,詫道:“椎奴。你也要大婚了?皇兄怎麼從來沒聽人說起過!”

    李孝逸同樣也是一臉的驚訝之色,“椎奴也要大婚了嗎?不知晉王妃是哪家的女郎啊!”

    不待李治回答,李義府就洋洋得意地搶道:“回齊王殿下,粱郡公。晉王妃正是長孫司空家的小娘!”那神情,就像是他自己成了長孫無忌家的女婿一般。李元嬰在一旁暗笑,沒想到李義府現在對長孫,麵糰如此仰視,要知道歷史上就是他一手搞垮了長孫麵糰一家。

    “長孫司空”。李佑驚道,不過他也就只有羨慕的份,誰讓人家是長孫皇后的嫡呢。心裡暗暗琢磨著,雖然長孫無忌辭了相個,但畢竟還是人臣第一,椎奴成了長孫家之婿,再加上嫡的身份,再過幾年未必不是他又一個對手啊!

    李孝逸撇了撇嘴道:“雛奴要是棄了你舅舅家的小娘去當幽並遊俠兒,你舅舅非找你拚命不可!”

    由於答應了李世民申時前親自送李治回立政殿,所以很快也就散了席。至於那篇墨跡未乾的《俠客行》,自然是被李元嬰送給了薛仁貴。自從李元嬰一氣呵成寫完以後,薛仁貴的眼睛就沒有在這張紙捲上移開過,只是讓福臨樓的蘇里多空歡喜了一場。

    福臨樓門前,看著李佑前呼後擁的離去心地委屈了他那齊皇侄一回。

    薛仁貴搖搖頭,羞赧地說道:“當初禮家境不殷,平日裡甚少離開修仁村,所以對那些遊俠兒也沒有多少瞭解。

    不過李道裕卻突然遲疑道:“滕王殿下,當初道裕等人在找尋殿下的時候,倒是對那些較有名望的遊俠兒做過一番瞭解,不過卻沒有聽說過訖干承基這個名字。”

    程處弼則不屑地說道:“處弼剛才就說了,瞧那個訖干承糊 洲面黃肌瘦的樣。而且壞是那個什麼燕弘信引茬的,叼。也知道是個欺世盜名之輩,虧齊王殿下還把他當成座上賓!”

    劉仁願冷笑一聲,撫著黑胡淡淡說道:“面黃肌瘦,呵呵!你是長得壯實,不也照樣不是某的一合之敵嗎?”

    “你說什麼!”程處弼大怒,睜圓環眼,扭頭喝道。

    ※※

    長孫無忌雖然如今是三公之一的司空,但辭去相今後,也就不再負責具體政務了,每天早朝之後,當然也就不必像房玄齡、楊師道他們那樣繼續留在政事堂,早早地就回到崇仁坊的府第休息了。突然聽到宮使說皇后召見,心裡也是詫異不已,雖然他是皇后之兄,但他這個妹妹可不是呂椎、賈南風。當初也正是因為他這個妹妹的一再勸說,他才在辭去了尚書右僕射後,又拒絕了李世民知門下、尚書省事的任命。至於召他去立政殿的次數,那就更是屈指可數了,今天怎麼突然想起召見他這個哥哥來了?向那個宮使詢問,卻也問不出斤小所以然來。

    於是匆匆忙忙地就穿起朝服往宮城趕,也幸虧崇仁坊就挨著宮城,很快就氣喘吁吁地走到了立政殿前,卻看到張阿難引著宗正卿李百藥也向立政殿走來,頓時一愣。見到了張阿難的身影,長孫小無忌也知道陛下現在應該也在立政殿,心裡自嘲。怪不得他妹妹突然想起召見他呢。原來是陛下之故。

    迎上去作了個揖,奇道:“重規公。您怎麼也來立政殿了?”長孫無忌本來就是一個見誰都笑眯眯的“麵糰團。”而且他的長長孫沖又是李百藥手下的宗正少卿,他對李百藥當然不會失禮。

    和長孫麵糰比起來,李百藥就顯的消瘦了許多,不過他可是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了,從宗正寺公麻急急忙忙地趕到立政殿,雖然一路上由張阿難攙扶著,但神色看上去也是有些虛弱,笑著拱手道:“輔機莫非也是為了滕王殿下的婚事而來?”

    “滕王殿下的婚事?”長孫無忌再一次愣住,當初在兩儀殿的時候。李元嬰那豎不是已經拒絕過一次了嗎?陛下怎麼又把這事給提出來了,長孫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上次兩儀殿議婚,張阿難自然也侍候在李世民身邊,看到長孫無忌臉色不豫,連忙說道:“司空誤會了。重規公是為了滕王殿下和應國公家女郎的婚事而來的!”

    “應國公,武士著?”上回之事長孫無忌當然不會忘記,微微點了點頭,雖然事情過了這麼久了,但現在想起來還是有些不舒服,在李元嬰的心裡他長孫無忌的女兒卻不如武士裴那個木材商人。心裡暗道,莫非陛下是想讓他給李元嬰和武家女郎做媒?於是重新換上笑臉,向張阿難問道:“張內侍,不知你可知陛下召見無忌所為何事啊?。和網才到他府第的那個連品秩都沒有的寺人不同,張阿難可是內侍省的四品

    侍。

    不過張阿難也只能抱歉地搖搖頭,李元嬰慫恿李治娶長孫麵糰家的女郎的時候,他早就出了立政殿,當然不可能知曉後來之事。

    李百藥微笑道:“輔機不必憂慮。既然是滕王殿下的大喜,那陛下召見輔機想必也應該是喜事啊!”

    “多謝重規公的吉言了”。長孫無忌拱了拱手,心事重重地和李百藥一起走進立政殿。

    例行見禮之後,長孫皇后奇道:“張阿難,桂陽長公主來了沒有?”

    “回皇后,張阿難已經去過楊宅了,桂陽長公主即刻就到!”張阿難連忙說道。

    長孫皇后點了點頭,對身旁的李世民嫣然一笑,接著說道:“既然桂陽皇妹未至,那就先說說攤奴的事情吧!”

    “晉王殿下?。李百藥一愣。網,才張阿難不是說滕王的婚事嗎?怎麼又扯到晉王殿下了!

    長孫無忌臉色頓時一白,陛下和他妹妹把他和宗正卿李百藥都請到立政殿來,又提起雅奴,他心裡哪還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啊!不過已經經歷過一次玄武門之變後的長孫無忌實在是不希望再捲入奪嫡之爭,所以不管現在李承乾和李泰兩個人鬧得多鬧騰,他一直以來都是冷眼旁觀。

    上回李世民提議把他女兒許配給李元嬰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勉強了。更何況是如今更進一步。無論是李承乾還是李泰最後繼位,他都是國舅,但要是成了維奴的丈人,那算怎麼回事啊!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27
第一百二十二章萬人敵
    污到劉仁願和程外弼兩人言不合,又吵鬧了…是頭疼。都已經是右衛親府的同僚了,這兩個傢伙的矛盾還是一點都沒有緩解。揮揮手讓薛仁貴和蕭鑰把他們倆架開,搖頭嘆道:“士元兄,程三郎,不知你們可曾聽說過“劍一人敵,不足學,學萬人敵。這句話啊?”

    “殿下這話說得,仁願雖然不肖。但也在弘館裡讀了兩年書,別的不敢說,太史公的《史記》仁願自然看過。這句話出自《項羽本紀》,是楚霸王”本來侃侃而談的劉仁願突然頓住,立刻就明白了李元嬰話裡的意思,臉上一紅。抱拳道:“滕王殿下教的是,仁願記下了!”

    不過程處弼卻還是一臉茫然。見劉仁願羞愧臉紅的模樣,不再和他針鋒相對,心裡反而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摸了摸腦袋小聲喚道:“喂,劉大胡,你怎麼說話說一半藏一半的?”

    李治也從要回宮的失落恢復了過來,咧嘴笑道:“程:郎,我說你好歹也曾經是弘館學生,怎麼這都聽不出來?小皇叔是讓你去學些兵法韜略呢,一人的武藝再高,也不過是一人敵而已,只有修習兵法韜略有能做到萬人敵!”

    “兵法韜略!”程處弼頓時就像被踩著尾巴似地跳了起來,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連忙推脫道:“滕王殿下,您這就饒了處弼吧,處弼這才剛網逃出弘館這座目固,您又想把處弼給抓進去啊!”

    李元嬰笑道:“你現在和士元兄一樣都是右衛的親衛了,即使是遷升為郎將也只是時間上的問題,現在不習兵法謀略,那以後又如何領軍出征,為大唐守土開邊呢!”

    程處弼搖搖頭哀嘆道:“滕王殿下,處弼怎麼聽著您這番話這麼耳熟啊,以前家嚴在京師的時候就是這麼說處弼的。理雖是這麼個理兒。不過這書,處弼還是看不進去!”接著又一臉賠笑地說道:“這為大唐守土開邊嘛,處弼是指望不上了。反正薛將軍可是韜武略無所不通。以後要是薛將軍升了官兒,那就讓處弼來當這個滕王府親事府典軍好了。”

    “三郎過獎了,薛禮只是粗通幾部兵書而已,何談韜武略?再說。薛禮本為布衣,一朝擢為定遠將軍,已是聖人超拜,若是再遷,只怕門下省也不會答應的。”薛仁貴笑笑說道。

    李元嬰也笑罵道:“三郎,你就這點出息,這話要是盧國公聽到,非拿起掃帚不可!”

    程處弼笑吟吟地說道:“晉王殿下。您常在聖人身邊,要是聖人什麼時候動了把家嚴召回京師的心思,您可一定要阻止啊!”

    李治啞然,搖頭道:“某還想早點出閣開府呢,這事某可幫不了三郎!”

    不過雖然眾人笑得開心,但劉仁願還是忍不住哼道:“糞土之牆不可污也!”

    程處弼翻了個白眼,不屑地說道:“劉大胡,你我同窗兩年,你是堵什麼牆某還不知道嗎?你要是真能學出點什麼門道來,某拜你為兄又何妨!”

    劉仁願輕咦一聲,冷聲道:“此言當真?”

    “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滕王殿下,晉王殿下作證!”程處弼滿不在乎地說道。李元嬰也有些驚異,沒想到剛才一首《俠客行》程處弼倒是記得挺牢的。

    “好!”劉仁願撫著他那黑硬的胡,自信地說道:“滕王殿下,晉王殿下作證,某也不佔你的便宜,如今薛延陀在北疆蠢蠢欲動,我大唐和薛延陀之間必有一戰,等此戰過後,你再來拜某為兄吧!”

    接著又懇切地朝薛仁貴抱拳道:“聽聞昔日薛將軍在兩儀殿問對,深得聖人讚譽,不知薛將軍能否教授仁願“萬人敵。之術?”

    薛仁貴頓時怔住,擺擺手道:“不成,不成!雖然薛禮自幼熟讀兵書。但卻從未上過戰場,不過是如趙括般紙上談兵耳!”

    李治笑道:“要說兵法之道,當然是首推衛國公了!雅奴記得當年父皇還曾親自下詔讓衛國公教授侯相公兵法呢!”

    聽到李治提到衛國公李靖,李元嬰就不由有些鬱悶,這個閉門羹的滋味可一點也不好,搖頭嘆息道:“椎奴難道不知道衛國公已經閉門謝客多年了嗎?”

    薛仁貴也有些失落地說道:“上次仁貴隨滕王殿下也去拜訪過衛國公。不過卻連門都進不得!”

    李道裕突然冷笑道:“那還不是拜那位侯相公所賜,衛國公盡心盡力教授侯君集兵法,結果侯君集反而在聖人誣陷衛國公謀反,此後衛國公有會心灰不再與任何人結李堡裕心裡面自然是恨不得擲千刀萬剮,半個月薛萬徹那件事情,侯君集就一心想要把他叔叔從右衛大將軍的位置上拉下來,而且他之所以從右衛鑰一府郎將被貶謫為現在的將作監主緣,也全拜侯君集所賜。

    不過侯君集畢竟是當朝宰相。李道裕恨極而痛罵,但其他人就不知道該怎麼接聲了。特別是李義府,一邊是自己的恩師,一邊是當朝宰相。人貓也有兩難的時候啊!

    感覺周圍突然靜了下來,李道裕回想一下也覺得剛才之話有些不合適。乾笑道:“可惜家叔公務繁忙,否則的話道裕可以幫士元兄去問一問!”

    蕭鑰拱手道:“如果士元確有此志,蕭鑰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李元嬰微微一怔,如果沒記錯的話,蕭家的人,出任武職的也就只有蕭鑰一人吧。

    看到李元嬰疑問的眼神,蕭鑰微笑道:“殿下莫非忘記蘇烈將軍了。雖然他官階不高,但兵法韜略早已盡得衛國公真傳!”

    蘇定方?李元嬰眼睛一亮,不過馬上搖頭道:“蘇將軍的右武候府職責繁重,恐怕亦沒有什麼時間吧?”

    蕭鑰苦笑道:“殿下也知道蘇將軍是因為當年隨衛國公攻滅東突厥而積功升任郎將的,所以阿史那思摩雖說不會為難於蘇將軍,不過相比在左武候府的時候,現在蘇將軍卻也清閒了許多。”

    ※※

    立政殿外,長孫無忌、李耳藥和桂陽長公主一起從殿緩步走出。桂陽長公主見長孫無忌一副索然的模樣,情知他心裡其實並不願意接受這門親事,不過皇兄和縣妓都發話了,他長孫無忌就算是不同意也不成,只能勉強答應了下來,抿嘴淺笑道:“桂陽在這裡恭喜長孫小司空了!”

    李百藥也莞爾道:“剛才進殿前老夫就說過,陛下召見輔機定有喜事。果然不出所料啊!”

    喜事?長孫無忌無奈地笑笑。喜事當然是喜事,不過這種喜事可不是他想見的。拱了拱手道:小女和晉王殿下的婚事還得勞煩長公主和重規公啊!”一事不煩二主,既然桂陽長公主攬下了給李元嬰和武照做媒的任務,那李治這一對,自然就也交給她了。

    李百藥眯起一張笑臉,樂呵呵的說道:“輔機,令郎可是宗正少卿。即使老夫敢怠慢,恐怕令郎也不依吧!”

    桂陽長公主也抬手往前一指,笑道:“長孫司空,好像是令婿回來了!”

    長孫無忌回過頭來,果然看到李元嬰帶著他的未來女婿從虔化門外走了進來,臉色頓時一沉。他剛才在立政殿裡可是聽他妹妹說了,雛奴之所以一口認定了他長孫家的女郎,就是滕王李元嬰在旁邊慫恿的。長孫無忌對李元嬰當然也就更沒有什麼好感了。

    不過長孫無忌雖然心裡對李元嬰不怎麼待見,但臉上還是重新堆滿了笑容,與李百藥、桂陽長公主一起迎了上去。上回為了平息他和李元嬰不睦的流言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而且到現在還查不出這個流言是誰散佈的,他可不想明天長安城再傳出這樣的流言。

    李元嬰對李治努了努嘴,一臉促狹地戲德道:“雅奴!你看,那不是你那未來老丈人嗎?”

    不過李治並沒有像李元嬰想像的那樣臉色發紅,拍著小手笑道:“小皇叔,看來維奴的婚事應該沒有問題了,您說父皇什麼時候放雉奴出閣開府啊?”不過接下來就有點患得患失了,“雉奴現在是遙領並州夫都督,不知道出閣後會不會就是之官並州呢,“趙客饅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想想真是期待啊!”

    李元嬰不禁翻了個白眼,看來他剛才那篇《俠客行》也是害人不淺啊。李治這就迷上遊俠生活了 ,要是李治如願之官並州後,真的也去當幾個月遊俠,保管能讓如今的並州大都督府長史李世績頃刻間老了

    歲。

    “元嬰見過五皇姐,長孫司空,重規公!”李元嬰恭敬地拱手道,面前這三斤,人的身份可都不弱於他。雖然李元嬰並不認識長孫胖身邊的那位消瘦的老頭兒,不過在現在這時辰出現在立政殿前,又是跟長孫小無忌和桂陽長公主站在一起的,那自然就是宗正卿李百藥了。

    長孫無忌也笑呵呵地作揖道:“聽聞滕王殿下就要大婚,無忌給滕王殿下道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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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魏王府夜話
    於 ,長孫司空同喜!”李示嬰同樣也是笑容可掬,轉而朝甩了招手道,“館奴,你怎麼還站在那呢!”

    “都奴見過桂陽皇姑,舅舅。重規公”。李治自然也是不認得宗正卿李百藥,不過他卻記住了剛才李元嬰對李百藥的稱呼,有樣學樣地拱手道。

    桂陽長公主促狹道:“雛奴,你可馬上就是長孫家的女婿了,這聲,舅舅,也該改口了吧”。

    長孫無忌擺擺手笑道:“桂陽長公主此言差矣!即使淑娘成了晉王妃。無忌也還是館奴的舅舅嘛,這舅舅可比丈人要親多了!”雖然剛才在立政殿,長孫皇后提出親事後,長孫無忌連遲疑一下都沒有,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但是這心裡面的疙瘩,一時半會兒也消除不了。

    李元嬰這才知道原來長孫麵糰家那個差點成了仲滕王妃的閨女名叫淑娘,瞧了一眼身旁的李治,心裡一笑,也不知這個長孫淑能否人如其名呢?要不他可就罪過了!

    李百藥也眯著眼睛作揖道:“宗正卿李百藥見過滕王殿下,晉王殿下”。和虞世南一樣,李百藥這些年來也在尋求著突破宮體詩的形式主義藩籬,說著便將話題轉移到了李元嬰那首《瀚橋送賀蘭功曹之揚

    。

    李治聽到李百藥提到他小皇叔的詩作,也是一臉興奮,迫不及待地說道:“重規公可不知道小皇叔今天在福臨樓上寫下的詩作那才是曠古絕今呢!”說話間便將其背了出來。這首《俠客行》在從福臨樓回立政殿的這一路上,李治也不知在心裡重複了多少遍,背起來當然是不差一字。

    ““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滕王殿下此篇堪比曹建的《白馬篇》啊!”李百藥不禁歎服道。

    ※※

    延康坊魏王府,閒雜人等早已屏退,李泰臉色鐵青地坐在一張榻上。聽完面前柴令武的匯報後,強忍住心裡的怒火冷聲道:“二郎,你說的是真的?”也難怪李泰的臉色會如此難看,他在聽說他父皇把草擬黜院大使名單的任務交給太李承乾後,也不甘其後,今天同樣擬了一份名單接連跑了兩儀殿和立政殿才把它給送到他父皇面前,結果沒想到他父皇看都沒看就把他給叱出了立政來後心裡好不容易舒服了一些,不料卻又從柴令武口得知他的死對頭滕王李元嬰片刻前竟拜了江南道黜涉大使,李泰沒有跳起來砸東西就已經是奇蹟了。

    柴令武頜首道:“表兄應該還記得前些時候右衛將軍薛萬徹被除名。流放嵩州那件事吧!”也是因為柴令武並不知道薛萬徹私底下就是李泰的人,否則他肯定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火上澆油。

    “當然記得!”李泰目光一凝,咬牙切齒地說道。

    柴令武感覺到李泰的聲音裡透著癟人的寒氣,心裡沒由來一涼,忐忑地說道:“因為右衛五府不少衛官坐善薛萬徹而被貶謫,所以皇帝舅舅特詔兵部栓選右衛五府衛官表兄也知道。滕王府長史盧承慶的本官是民部侍郎兼檢校兵部侍郎,掌兵部五品以下栓選,而程處弼本來就是被盧國公硬逼著去的弘館,如今瞧準了機會自然就求到李元嬰身上去了,再加上李元嬰和陽翟侯褚亮的關係也不一般,所以前些日程處弼就已經補了右衛親府的親衛了而今天李元嬰從弘館業成,在福臨樓設宴,自然也就把程處弼給叫了去。令武剛才也是碰巧遇到程處弼,才從他口聽說的,應該不假。柴令武知道李泰心裡恨極李元嬰,所以在李泰面前,對李元嬰也是直呼其名。

    “那豎倒也挺會收買人心的,別說褚亮、褚遂良父。就連李大亮、阿史那忠都跟李元嬰眉來眼去的。”李泰冷哼一聲,接著惑道:“對了,二郎,那程處弼不是你的兄弟嗎?怎麼和李元嬰混到一起去了?。

    柴令武苦笑道:“前段時間令武本來是想把李元嬰拉攏到表兄麾下。所以經常帶著程處弼和尉遲寶琳前去滕王府拜訪。表兄也知道,程處弼不喜,只好武,有那個勇冠京師的薛仁貴在滕王府,他自然歡喜。不過表兄不必多慮,程處弼一介莽夫耳,不足為慮,而盧國公的心裡面更是亮堂著,為了避開表兄和李承乾爭個,遠遠地躲到滬州去了。要不是因為這樣,令武早就把程處弼給拉進魏喜府了心裡卻是腹誹,如果不是你讓韋挺去彈劾滕王舅舅,那現在又何必整天防著滕王舅舅呢,在現在這種關鍵時候而得罪滕王舅舅,實屬不智啊!

    李泰當然不知道柴令武心裡的不滿,從榻上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狠狠地捏了一下拳頭,陰陰地說道:“真沒想到李承乾所擬的名單裡竟然會有李元嬰的名字,而且聽說最近李元嬰跟太右庶孔穎達也往來密切,看來李元嬰是鐵了心想要與我作對了!”

    柴令武低著頭不說話,心裡暗嘆,朝野上下誰不知道韋挺是魏王府的人,如今斤油服圭舅鼻不成而被貶為象州刺王鼻舅如果不防管幹那也就不是滕王舅舅了。

    李泰最後還是沒能忍住心裡的妒火和怒火,抄起擺在案上的一個青銅鎮紙就朝房門上狠狠地摔了過去,恨恨地說道:“沒想到父皇還真會給李元嬰那豎開親王出任黜涉大使的先例!”

    “皇帝舅舅對李元嬰確實榮寵有加,從讓盧承慶兼任滕王府長史就可見一般了!”看到李泰又開始發洩了,柴令武只好小心翼翼地說道。

    “長史!”李泰臉上突然一滯,眉頭緊蹙地說道:“說來杜楚客也快抵達京師了吧?二郎,你說父皇這是什麼意思,讓杜楚客出任魏王府長史?杜楚客可是杜荷那豎的嫡親叔叔啊!”

    柴令武搖搖頭,訕笑道:“皇帝舅舅心裡什麼想法,哪是令武能夠猜得到的,不過表兄也不必太過擔心了,我們魏王府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學館也有皇帝舅舅的明詔,這樣不更顯得我們魏王府坦坦蕩蕩嗎?再說,韋公離京前也說過,社楚客是杜荷那豎的叔叔又如何。也未必不能為表兄所用,難道杜楚客就不想官拜僕射嗎?而且他們杜家也不是沒有這個傳統的,當初杜楚客的叔權杖淹不就是差點殺了杜楚客。”

    突然一陣輕輕地敲門聲響起,從屋外傳來一個輕柔婉轉的聲音,“殿下,您沒事吧?”

    柴令武一怔,連忙走過去把房門打開,對俏生生站在門外的那個腮凝新荔,娥眉微蹙的字裝美女行禮道:“令武見過嫂嫂!”

    那宮裝美女看了看落在自己腳下不遠處的青銅鎮紙,微微鬆了一口氣。對柴令武親和地笑道:“二郎不必多禮”。俯身將那方鎮紙撿起。輕移蓮步走到李泰跟前,有些埋怨的嗔道:“殿下,您剛才可是嚇壞兒了”。

    “婉娘,你怎麼過來了?”李泰輕輕一嘆,從這個宮裝美女手接過那方青銅鎮紙,轉而將其丟在案几上,自嘲地說道:“婉娘,今天我興沖沖地將崔仁師他們擬好的黜涉大使名單送到立政殿去,結果卻被父皇給叱罵了出來,而轉眼間,他卻又拜李元嬰那豎為江南道黜涉大使。呵呵,也不知我是父皇的兒還是李元嬰那豎是父皇的兒!”婉娘,當然就是如今的魏王妃。將作大匠閻立德之女閻婉了。

    柴令武臉色頓變,快步走出房門,朝左右看了看,看來魏王府的下人們還算規矩,被李泰屏退後就躲得遠遠的去了。

    柴令武這才放心下來,退回房重新將房門關上,走到李泰面前,有些無奈地說道:“表兄慎言啊,這話可不能亂說!”

    李泰擺擺手,滿不在乎地說道:“此間又無隔牆之耳,二郎太過小心了!”攬住閻婉的柳腰,重新坐回榻上,又冷笑道:“其實這也並非不可能,李元嬰那豎出生的時候。皇祖父都已經年過花甲了!”

    看到柴令武臉色發白,而懷的閻婉也是花容失色,李泰心裡沒由來有些得意,不屑地說道:“我那個父皇啊,呵呵,去年剛剛誕下皇的那個楊氏,原來可不就是我那四皇叔的齊王妃嗎?至於陰德妃 “殿下!”閻婉慌忙伸手摀住李泰的嘴巴,緊張地看了柴令武一眼。李泰的這些話要是不小心傳出去,即使是長孫皇后也保不了他。

    柴令武當然能從他這位嫂妓眼看出警告的意味,苦笑道:“表兄和嫂嫂放心,令武曉得厲害,今天之話令武只會爛在心裡!”

    李泰並不以為意,輕輕地綴了一下嘴邊的小手,轉而皺著眉頭說道:“婉娘,你明天回家一趟!”

    “回家?。冉婉一愕,詫道。

    李泰點點頭,把閻婉從身上放了下來,再次站起身來領首道:“網才聽二郎說,今天在立政殿上,李元嬰那豎拜了江南道黜涉大使之後。向父皇舉薦叔丈人為黜涉副使輔佐他黜陵江南道。”

    閻婉有些錯愕,心知李泰是想讓她回娘家一趟,奇道:“難道滕叔不知道叔父和殿下的關係嗎?兒原以為滕叔會向父皇請幕更換滕王師呢。沒想到滕叔竟反其道而行之,”

    李泰輕輕地踱了幾步,敲著案几說道:“李元嬰心裡想著什麼暫且不管他,只要你能說動叔丈人在這次黜涉江南道的時候讓李元嬰那豎出點問題就好,我現在看到李元嬰那副智珠在握的模樣就心裡頭窩火!”

    “這個,”閻婉娥眉再蹙。

    李泰見閻婉為難的樣,接著又道:“我也知道叔丈人身為江南道黜涉副使,如果李元嬰出了什麼問題,叔丈人也難逃干係。不過沒關係。即使像薛萬徹那樣被父皇除名流放,等到我登基後,立刻就能把他召回京師

    閻婉無奈地說道:“殿下,您也知道相比較朝,在宗室裡,您的支持遠不如太李承乾。所以上次叔父網拜滕王師的時候,兒就曾自作主張想請叔父遊說滕叔支持殿下,個過卻被叔父給一口拒絕了!” 李泰臉色頓時一沉,冷聲道:“閻立本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不想以後也像現在舅舅位列人臣第一那般風光嗎?”

    旁的柴令武不由腹誹,長孫無忌有什麼好風光的,上怕皇帝舅舅的猜忌,下怕群臣的非議,好不容易成了尚書右僕射,沒當多久就又不敢當了。

    閻婉見李泰有些發怒,雖然明知不可能但也只好答應明天就去延壽坊勉力一試。

    李泰臉色稍卑,又坐回榻上,不屑地說道:“聽說最近李元嬰又寫了一首什麼詩鬧得沸沸揚揚的,還受到了虞世南那老糊塗的極力推崇?”

    柴令武也笑道:“不錯,傳說虞公聽了李元嬰寫的那首《莆橋送賀蘭功曹之揚州》後,病情頓時好了幾分,不過想來應該是以訛傳訛吧!”

    “賀蘭功曹?”李泰想了一下。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可就是東宮千牛賀蘭楚石之兄,越皇弟王府上的功曹參軍事賀蘭安石?”當初為了扳倒李承乾而彈劾賀蘭楚石的時候。李泰當然是把賀蘭楚石的異有關係都調查過一遍,事情還沒有過去多久,所以李泰依稀還能記得。

    看到柴令武點頭,李泰又恨道:“李元嬰和李承乾這兩個豎如今的關係很好嘛!”

    柴令武遲疑道:“這個表兄也不必多慮,李承乾是什麼人,以李元嬰的眼力怎麼會看不出來,豈會和這種人與虎謀皮。依令武看,他們兩個也是貌合神離,記得前些時候令武還曾聽說李承乾曾經酒後狂言,說要將李元嬰碎屍萬段呢,令武可不信李元嬰就沒有聽說過,只是李元嬰假痴不癲而已!”

    “呃?”李泰眉頭一豎,譏笑道,“難道他也惦記著父皇的皇位不成?呵呵,別說他不是父皇的兒,就算他真是父皇的親又如何?父皇能認嗎?他敢認嗎?”

    柴令武無奈地干笑道:“表兄。這話可真的說不得啊!不過李元嬰和賀蘭安石的關係並不是因為李承乾那邊,令武剛才聽程處弼說李元嬰馬上就要大婚了,其滕王妃乃前荊州都督,應國公武士攫之次女,而賀蘭安石之妻正是武士著的長女!”

    稍微猶豫了一下,柴令武接著又道:“聽說這次李元嬰這次在福臨樓設宴,雛奴也在其,令武以為李元嬰會不會暗地裡是打算支持雛奴?”

    “雛奴?”李泰突然想起今天離開立政殿的時候,正好碰見李元嬰和李治結伴前往立政殿,臉色一滯,不過隨即笑道:“椎奴那個晉王連開府都沒有,唯一的侍讀還只是個八品的監察御史,難道令武以為椎奴會有威脅嗎?”

    “表兄不聞“奇貨可居。這個典故嗎?皇帝舅舅如今千秋鼎盛,雅奴也總歸是要長大的,人皆愛憐其少,到了那時表兄還覺得雛奴沒有威脅嗎?而且令武剛才也聽程處弼說,除了李元嬰以外,椎奴也馬上要大婚了,而晉王妃則是長孫司空家的女郎!”

    “什麼?”李泰臉色大變,不由站了起來,驚道:“雛奴要娶淑娘為晉王妃!”

    ※※

    今天可是把李元嬰給累壞了,早晨天還沒亮就被初睛、初雪給拉了起來,匆匆趕到弘館,有驚無險的通過了褚遂良的考核後,又去了一遭立政殿,在福臨樓裡發生了不少事不說,臨了還得親自把李治給送回立政殿,一路上又與長孫胖虛與委蛇了一番,整整奔波了一天總算是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回到滕王府。本就因為這十幾天來跟著孔穎達一起受罪而有些發虛的身體哪還能經得住,一回到府就躺進了早已準備好的澡盆裡,在初雪、初晴姐妹的輕揉緩解這十幾天來的疲憊。

    浸在熱水之,想到從明天起就不用再每天不到卯時就得從被窩裡爬起來了,李元嬰也不禁有些沾沾自喜。不過突然又一激靈,雖說不用再去弘館了,但是郝處俊那小卻還在呢,李元嬰不用想也知道,要是明夭他遲些起床,那傢伙指定又會在外面演奏起打擊樂器了。

    “是不是奴婢抓疼殿下了?”初雪見李元嬰身體一顫,慌忙緊張地問道。

    “沒事!”李元嬰意興闌珊地回了一句,暗暗哀嘆,早知道就不應該被上次郭遷被打時郝處俊的表現給迷惑了,就該找個由頭把他給外放出去,現在好了,受苦受累的還是自己。

    初雪頓時就有些手足無措,還以為怎麼觸怒她家殿下了呢。不過初睛可沒理會這些,突然好奇地問道:“殿下就要大婚了嗎?”

    李元嬰一愕,回過頭來看著初晴那被霧氣蒸得有些紅潤的臉頰笑道:“你們都已經知道啦?”

    初睛嫣然笑道:“郭遷他們一回來,府裡就已經傳遍了,滕王妃就是殿下送了一幅《蒹葭》的那個武家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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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滕王有恙
    淵她家殿平微微點了點頭。初晴杏眼間不禁流露出一絲必膩。“能讓殿下一見傾心,武家娘一定生的很好看吧!”緊接著又有些忐忑不安地問道:“不知武家娘對奴婢們這些下人會不會很嚴厲呢?”

    嚴厲嗎?李元嬰聽得初晴那略帶緊張的聲音,知道她們在擔心什麼。腦海閃過無數畫面,歷史上的那個武則天又豈是一個嚴厲能夠形容的呢?當然,現在的武照嘛,永遠也不可能成為他前世記憶裡的那個武則天了!輕輕地搖了搖頭,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重新合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果不出李元嬰所料,郝處俊又開始履行他那滕王友的職責來了,不過李元嬰卻是打定主意不起來了。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揮揮手讓初晴出去通知了一聲,滕王殿下病了,需要臥床休養!

    其實李元嬰也不算裝病,沒日沒夜地跟著孔穎達熬了十幾天,就是鐵打的身也經不住折騰,昨夜在熱水泡了一晚上後,腦袋就感覺有些昏昏沉沉的,於是就作勢裝病了。

    不過李元嬰卻沒想到,滕王殿下生病了這一消息傳出去後,登時就引起了軒然大波,李世民把尚藥局自尚藥奉御許孝崇以下所有的侍御醫都給攆到滕王府來不算,又把孫思邈給請了出來,這麼大的陣勢倒把李元嬰給嚇了一大跳,也幸虧他是真的有一點身體不適,否則這欺君之罪他可擔當不起。

    聽到孫思邈和許孝崇這兩大神醫都說滕王只是太過勞累,身體有些疲憊,只需靜養一段時間後,李世民這才松了一口氣,但還是讓許孝崇在尚藥局選一個侍御醫常駐在滕王府。並且又把孔穎達給召到兩儀殿來斥了一頓,孔穎達那個叫委屈啊,滕王殿下是累倒了,可他這副老骨頭又能好到哪裡去,不過見李世民正在氣頭上,也不敢反駁什麼。

    而接下來幾天,那些上門探病的人就更多了,李孝逸、褚遂良、蘇定方、程處弼、劉仁願等等這些自不必說,就連已經半截入土的虞世南也顫顫巍巍地跑到滕王府來,看到李元嬰那有些蒼白的面容後更是不住地埋怨孔穎達。那激動的模樣,害得李元嬰沒病都能嚇出一點病來,這老爺可是天可汗哥哥眼裡的寶貝啊,能以一斤小純人的身份爵封開國縣公就可見其功力了,而且還是褚遂良實打實的師父,要是在滕王府上有個什麼閃失,他可擔當不起。

    好在虞世南坐在床邊拉著李元嬰的手勉勵上幾句後,就在他兒虞托的攙扶下離開了滕王府,讓李元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而李承乾聽說了李元嬰累倒了以後,自然也屁顛屁顛地趕到滕王府來。上次李泰彈劾賀蘭楚石的時候,李元嬰幫著李承乾結結實實地回擊了李泰一回。而這回,李承乾在擬定黜涉大使的名單上,同樣也幫了李元嬰一把。雖然私底下也都各有算計,但是表面上正處在蜜月期呢。自然是好好地叔侄情深了一把。

    至於其他那些絡繹不絕到滕王府探病的朝臣,仔細算了算,卻有大半都是江南人士。原因嘛,很簡單。

    前兩天,書省已經下了詔書,以特進、知門下省事魏徵。金州刺史、滕王李元嬰,太府卿蕭騾,御央大夫馬冉,並排夫都棄府長史李世績,相州大都督府長史張亮,左驍衛大將軍段志玄,銀青光祿大夫、行太右庶於志寧,涼州都督李道彥。黃門侍郎趙弘智,黜侈十道。觀省風俗。

    這些五品以上的朝臣們雖然也都有門蔭,但是這個門蔭可不是家所有的孩都能得到的。即便是皇帝、皇后的直系親屬,一家也只能蔭兩個孩,而三品以上的官家,則只能在指定的兩個孩的一個;至於五品官家,更是只能蔭及一人。而這個人還必須是上邊指定好的。

    唐代可沒有什麼計畫生育,而且這些朝臣們除了正妻以外,也少不了騰妾,即使是五品官,也有三個視從八品的騰妾,至於沒有誥命的,那就更多了。所以即使古代醫療底下,夭折頻繁,但這兒還是不會少的,一個門蔭怎麼夠封,自然也就打上了薦舉的主意。

    除了整頓吏治,觀省風俗外。薦舉人才也是黜涉大使的主要任務之一。當年籍籍無名的李義府就是的到黜涉劍南的李大亮薦舉,才得以上達天聽的。滕王李元嬰剛剛被拜為江南道黜侈大使後,就傳出了滕王臥病在床的消息,這些江南籍的官員們自然就像聞著腥味的蒼蠅似地削尖腦袋往滕王府裡面鑽了。

    煩不勝煩”干有嬰只好讓薛仁貴和蕭鑰領著十個執技親事守在滕芒孵月,擋駕,這才讓耳邊稍微清靜了一些。

    看到李元嬰那有些煩悶的模樣。李孝逸也是笑道:“二十二郎這就不耐煩了?等你到了江南,那時候恐怕就更不得清靜嘍!”

    李元嬰翻了個白眼,從初雪手接過一斤小洗好的揪,重重地咬上一口,一邊咀嚼一邊含糊其辭地說道:“孝逸從兄!你也別說元嬰,這幾天你在靖恭坊的那個宅不也一樣是門庭若市嗎?”

    說到這李孝逸也不禁笑道:“是啊,好久都沒有這麼熱鬧過了。真沒想到李承,太竟然會擬家兄為隴右道黜侈大使!”本來李承乾這三個字就要脫口而出,不過看到初晴、初雪還侍候在李元嬰身邊,李孝逸連忙改口叫太,畢竟初晴、初雪原本是立政殿裡的宮人,有些事情還是要注意一些。

    李元嬰微微一笑,雖然他早就從杜荷口得知他被擬為江南道黜涉大使,但具體名單卻沒有多問,前兩天聽到消息後也是有些驚訝,這次李承乾的腦袋裡可是清醒得很啊。原本李元嬰還以為李承乾頭腦發熱之下,肯定會把自己東宮裡面的盧、全都給安排上,沒想到最後的十道黜涉大使屬於李承乾集團的人也就只有於志寧和趙弘智兩個,或者勉強再算上一個魏徵,而且更讓李元嬰意外地是詔書的相州大都督府長史張亮還是李泰的人。

    想來也是因此,李世民對這份名單才罕見地沒有任何異議,全都同意了,而門下省的魏徵和楊師道都偏向於李承乾這邊,對這道詔書當然也不會阻攔。

    雖然相州大都督府長史張亮的名字也出現在了詔書上,但本著李承乾支持的他就要反對這一原則,李泰原本是想讓崔仁師去添點麻煩的,不過崔仁師初進門下省,可沒有那個膽量封駁李世民的詔書。

    “對了,二十二郎既然五月就要離京下江南了,那你的大婚什麼時候辦?等到從江南迴來以後嗎?”看到李元嬰只是笑笑並沒有說話,李孝逸也知在這兩個侍女面前他並不想談及對李承乾的看法,於是轉移話題問道。

    “大婚啊?”李元嬰搖搖頭道。“不知皇嫂她是怎麼想的,也太著急了點!元嬰前幾天聽楊保始說。太史局那邊已經定下吉日了,估摸著五皇姐和宗正寺的人也已經去武家採納問名過了吧!”隨即又啞然道,“不過雛奴卻是歡喜愕很,他的吉日和元嬰是同一天,想來皇兄也差不多該讓椎奴出閣開府了!”

    李孝逸聽罷拱了拱手笑道:“那孝逸就先恭喜二十二郎了!呵呵,維奴前些年就想著要出閣開府,現在總算是讓他如願以償了,不過北疆薛延陀那邊可不怎麼安分,聖人應該不會讓椎奴之官並州吧?。

    李元嬰頜首道:“元嬰想也不大可能,皇兄諸,除了太以外。魏王泰、吳王恪和齊王佑如今也都在京師。

    雖然吳王恪是因為被罷官歸京,齊王佑是因為養病而留在京師,但有著魏王泰和元嬰的故事,以皇兄和皇嫂對椎奴的寵愛,想必也不會讓他離京的,更何況走到並州去

    接著李元嬰又轉而笑道:“孝逸從兄,你的年紀可還大於元嬰和維奴,如今元嬰和椎奴也都各自要納妃了,不知孝逸從兄那未來的粱郡夫人何在啊?”

    初晴也忍俊添聲道:“是啊。梁郡公,您要是看上了哪家女郎,就讓殿下去請皇后為您做主好了!”不過緊接著就被她姐姐給打了一下,笑嘻嘻地吐了吐舌頭,也就不再戲詫李孝逸了。

    李孝逸臉上頓時一紅,訕訕道:“這個,這個嘛,等到某從弘館業成再說吧!”

    李元嬰促狹道:“可惜孝逸從兄如今還是弘館學生,要不這次元嬰下江薦就可以帶上孝逸從兄了!”

    李孝逸更是尷尬,他怎不知李元嬰指的是什麼,擺擺手道:“二十二郎可就不要再取笑為兄了”。

    李元嬰更樂,不過看到薛仁貴突然從屋外走了進來後,笑容頓時僵在臉上,煩悶地問道:“又是什麼人來探病了?”薛仁貴和蕭鑰奉命守在滕王府外擋駕,既然他進來通報。那就說明又碰上不敢擋的駕了。

    薛仁貴點點頭,含笑道:“殿下,武家娘來了!”

    “什麼武家娘?擋在外邊不就”李元嬰突然頓住,抬頭愕道。“你是說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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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武氏造訪
    尋孝逸丑李元嬰神情激動的模由哈哈笑道:“二帥。既然未來的滕王妃來探病了,那某也就不在這裡礙二十二郎的眼了,告辭”。網小有的那絲尷尬早已悄然不見。

    李元嬰也不矯情,從榻上站起來,拱了拱手道:“仁貴兄。替元嬰送送孝逸從兄”。

    薛仁貴自是點頭應下,走出房門。而李孝逸見李元嬰也隨後跟了出來,連忙將李元嬰攔住叮囑道:“好了,二十二郎!你就不小再出來了,雖說你是在裝病,不過前些天孫道長和許奉御他們也都說了,你現在身體可虛著呢,要是一不小心受了寒那可就不用裝病了!”

    李元嬰撇嘴笑道:“許奉御他們那是怕皇兄怪罪,自然是把元嬰的病症說得越嚴重越好,自家的身體。元嬰自己還不清楚嗎?”

    李孝逸搖搖頭笑道:“好了。你也不要諱疾忌醫了!不相信許奉御,二十二郎難道還信不過孫道長嗎?”說罷便和薛仁貴一起轉身離去。

    李元嬰倚在門前,笑呵呵地對著李孝逸的背影喊道:“孝逸從兄可要努力了!歲末從弘館業成後,元嬰跟侯相公打一個招呼,孝逸從兄要想外放揚州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事”。

    李孝逸聞言動作一滯,差點打了個趔趄,輕輕地嘆了一聲,頭也沒回地就又重新跟上薛仁貴的步伐。

    初雪原以為她家殿下也要出去,抓起外袍就匆匆地趕了出來,見她家殿下還在門口站著小聲道:“殿下,外邊風涼,您還是先進來吧!”

    李元嬰輕輕地點了點頭,這幾天也恰巧遇上了倒春寒的天氣,春寒料硝,凍殺年少,怕說的就是如此吧!

    初雪捏了捏手的衣袍,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好奇,忸怩地問道:“殿下,梁郡公想要到揚州去任職嗎?。

    李元嬰聞言一怔,想起上次芙蓉湖畔李孝逸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俊不禁地點了點頭,不過心裡面卻有些奇怪,初雪怎麼突然問起這斤。來了,這可一點也不像是她的性格啊,狐疑道:“初雪可是有什麼心事?”

    初要聞言臉色頓時黯淡了下來,輕輕一嘆,朝“說吧,孤不怪你!

    初雪看到她家殿下臉色突然難看了起來,情知是殿下誤會了,慌忙回道:“殿下不知,其實奴婢姐妹二人原本也是揚州人。武德七年。輔公裙謀反受誅,奴婢的父親因為坐善輔公佑,籍沒其家,所以奴婢姐妹二人雖在襁褓也因此而被沒入掖庭宮,直到後來被選為長孫皇后立政殿裡的宮女

    聽到這李元嬰也不由有些錯愕。這兩丫頭的經歷和上官婉兒倒是有些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她們姐妹遇到了長孫皇后,而上官婉兒卻是跟著武則天。李元嬰原來還以為初雪這丫頭是看上李孝逸那傢伙了。還好不是這種狗血的事情。

    見初雪雖然臉上微露出忐忑不安的樣,但那黑亮的雙眸卻難掩期盼之色,李元嬰心知雖然初雪襁褓時就被沒入掖庭宮,對揚州根本不可能有一點印象,但是只要是人都會對故鄉有著一絲莫名的眷戀,微微笑道:“初雪是想回揚州去看一看嗎?”

    初雪嬌軀微顫,趕忙低下頭緊張的答道:“奴婢不敢!”

    “有什麼敢不敢的,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思鄉本就是人之常情嘛!”李元嬰爽朗地笑道,“你們姐妹倆也到滕王府有大半年了吧。我卻還不知道你們的往事,著實有些不應該啊!初雪想回揚州也不難,再過兩月我就要離京黜涉江南道了,到時候自然會經過揚州的!”

    初雪頓時眼睛一亮,一臉喜色地說道:“殿下是同意讓奴婢姐妹隨殿下一起下江南了!”

    李元嬰有些好笑地說道:“你這擔心可好沒道理,你家殿下是去當江南道黜涉大使,又不走到並州從軍,哪能不帶上你們姐妹!”

    正小心地收拾著瓜果的初晴看到她姐姐喜形於色地跟著她家殿下從外邊走進來,還以為她姐姐是見到了未來的王妃了,不過半晌也沒見他們身後有什麼人影,有些不解地看著初雪。在聽了她姐姐的一陣耳語後,初睛自然同樣也是興高采烈,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離開過長安城呢。要不是半年前長孫皇后把她們姐妹賜給了滕王,也許這輩她們也出不了宮門,或者等到山陵崩,發送感業寺削髮為尼。

    ※※,刻,薛仁貴就帶著武照老講屋來,躬身抱奉道!”殿下娘已經來了!”

    李元嬰突然感覺臉上有些發熱。裡暗罵一聲沒出息,定了定心神。對薛仁貴頜首微笑道:“辛苦仁貴兄了!”

    不過薛仁貴卻罕見地朝李元嬰眨一眨眼,拱手道:“殿下,那薛禮就先下去了!”說罷就一臉笑意地退出了房門,害得李元嬰一陣惡寒。

    武照的出現使得剛才還在嘰嘰喳喳的初晴頓時就成了斤,悶葫蘆兒,好奇地上下打量著她們未來的王妃。也許是喜事近了,今天的武照一改往日素雅的打扮,穿著一身緋紅色的絲質長儒,而在儒衣外邊,套上一件小巧的白練繡花袖襠,平添了幾分俏皮,至於那絕世的容顏,卻依舊被遮掩在輕紗帷帽之下。

    不過很快,武照就輕輕地將套在她那可愛的雙鬟望仙髻上的帷帽給摘了下來,施了個禮說道:“沁見過滕王殿下!”

    初雪雖然驚嘆於武照的姿容,但卻不敢怠慢,連忙走上前去,恭敬地從未來王妃手接過維帽,雙手捧著將它平放在旁邊的一個案几上。轉身又朝李元嬰和武照躬了躬身說道:“殿下,武娘!奴婢們先退下了!”然後就拉著同樣有些發呆的初晴離開房間。

    初雪和初晴也離開後,幕內的氣氛頓時就有了一些不自然。雖然桂陽長公主和宗正寺都已經活動開了,連太史局都已經選好了婚期,不過今天好像還是李元嬰和武照兩人的第一次獨處。李元嬰清咳了一聲。微笑道:“照娘不必多禮,五皇姐已經去過武宅了吧?”

    李元嬰是沒話找話,不過武照的臉上卻是一紅。滕王殿下的五皇姐當然就是指桂陽長公主,而桂陽長公主去武宅,可不就是為了納采問名嗎?抬頭看了李元嬰一眼,很小聲地“嗯。了一聲。

    不由抬起嬌嫩的小手,用那如新荔鵝脂般晶瑩剔透地手背扶了扶有些發燙的臉蛋,武照又低聲喃道:“兒也是從長公主那裡聽說殿下因為前段時間跟隨孔祭酒苦讀而身體抱恙,所以就想著過來探望一下殿下”。嫣然一笑,接著道,“本來三娘也吵鬧著要跟兒一起來探望殿下的,只是三娘年幼不懂事,兒擔心她打擾了殿下的靜養,所以也就沒有讓她跟著!”

    也是因為近在咫尺,否則李元嬰還未必能聽清武照的低喃。不過話茬打開後,李元嬰也就少了一絲尷尬,不好意思地笑道:“照娘不必擔心,元嬰可沒有那麼虛弱,其實這病啊,大半是裝的!,心裡也是暗樂,看來這段時間以來,孔大祭酒可真是受委屈了,聽說前幾天就已經被天可汗哥哥給狠狠地斥了一番。現在聽武照這口氣,估摸著外面的人全都把他這次裝的病歸咎於孔大祭酒了。

    “裝的?”武照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可愛極了。

    李元嬰的眼睛頓時就有些發直,直到把武照看得羞赧不已才感覺一絲不妥,隨手從剛才初晴洗淨的桃撿起一枚遞到武照手,然後說道:“還不是因為元嬰那滕王友郝處俊嗎?每天天還沒亮就拎著一面鑼堵在外面。照娘想來也聽五皇姐說過,前些日為了從皇兄那裡爭取到這個江南道黜涉大使的差事。元嬰每天最多世就睡了兩個時辰,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從弘館業成。自當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不過有那位郝王友在,元嬰也就只能出此下策了 !”

    不過武照的心思哪裡還在這上面啊,才被滕王殿下那灼灼的目斃,注視得有些手足無措,結果低頭卻發現她手突然多了一枚紅豔的鮮桃。心裡微微一動,輕啟朱唇:“桃之夭天,灼灼其華。之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天,有簧其實。之于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天,其慕慕。之于歸,宜其家人。

    不由自主地讀完《桃天》之後,再想起那篇珍藏在她枕底下那篇同樣出自《詩經》的《蒹葭》。武照的臉上自是羞色更甚。

    聽到武照兩頰飛紅,面若桃花的低聲唸著《桃天》,李元嬰也不禁有些愕然。《桃夭》是什麼?《桃天》是一首描寫女出嫁時對婚姻生活的希望和憧憬的先秦民歌。可是躺在獻陵裡的便宜老爹作證,網才李元嬰隨手遞給武照一枚桃的時候可從來沒有想過這一枚普通的桃還能有這樣的象徵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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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意外來客
    婚期步步臨鹽。禮也就只剩下了最後的親仰。而慷。自然也漸漸地忙碌了起來,特別是楊保妞,更是忙得腳不沾地,卻也不知她具體在忙些什麼。不過當事人李元嬰倒是清閒得很,在床上躺了這麼久,裝病是不能再繼續裝下去了,正在校場上和薛仁貴、蕭鑰等人在練著箭呢。

    雖然李元嬰的準頭跟薛仁貴比起來那是慘不忍睹,但畢竟當初在修仁村經歷了三個 多月的特,要想欺負欺負郝處俊還是沒有問題的。

    閻立本也禁不住捋鬚笑道:“處俊啊處俊,雖然你走進士及第,不過想在箭術上勝過大王,那可還需要多多努力啊!”由於李元嬰大婚在即。再加上馬上就要一起離京黜涉江南道了,閻立本這個滕王師出現在滕王府上的時候也漸漸多了起來。

    “嗖 ”李元嬰扣住弓弦的拇指一鬆,箭矢正五十步之外的靶上紅心,輕笑道:“禮、樂、射、御、書、數,這“射。也是君藝之一,郝卿可不能輕易拉下啊!”

    郝處俊無奈地笑笑,這哪是他想要和滕王比試箭術啊,分明是被滕王硬拉著嘛!把手的弓遞給一旁看戲的郭遷,又從王倫手接過一條汗巾擦了擦額上的細汗,轉頭對李元嬰遲疑道:“殿下,昨天褚公派人過來說讓處俊今天去一趟褚宅,現在時辰也差不多了,殿下您看是不是”。

    沒想到郝處俊到把褚亮給搬出來當擋箭牌了,看著郝處俊那垂頭喪氣的模樣,李元嬰就不覺有些解氣。讓你整天堵在門口玩打擊樂!心裡也暗暗打定主意,這次從江南迴來後,一定耍讓侯君集把這個傢伙從滕王府外放出去。

    看在今天也把郝處俊給折騰夠了的份上,李元嬰點點頭道:“既然是褚公吩咐,那郝卿就快點過去吧!”

    郝處俊頓時如蒙大赦,立刻分別向李元嬰和閻立本施了一個禮。落荒而逃。只是一時沒留神,卻和興高采烈地從校場外走進來的李治撞了個滿懷。

    “啊,晉王殿下恕罪!”郝處俊連忙把李治從地上扶了起來,小聲賠罪道,心皂也是暗暗叫苦。

    李治最近的心情那是愉快得很,盼星星,盼月亮,他父皇總算是准許他出閣開府了,在崇仁坊賜了一座大宅給他充當晉王府,和他的舅舅兼未來老丈人長孫無忌做起鄰居來了,而且由於婚期將近,弘館也給他放了天的婚假,這也是李治為什麼這個時候能出現在滕王府的原因。當然不會怪罪郝處俊,一邊拍著衣服上的塵土一邊如春風拂面般和煦地說道:“沒關係,沒關係!”

    既然放了婚假,李治當然是要把這個長安城給好好地逛上幾遍,彌補一下這十多年來的遺憾,不過雖然他已經出閣,但晉王府的屬官卻一時還沒有配備,唯一的侍讀李義府也還得在御史台處理公務,所以這幾天來他一直是把滕王府帳內府典軍蕭鑰這斤。“長安通”給借了去。

    看著郝處俊隨後匆匆離去的背影。李治搖搖頭,快步走過來有些好奇地問道:小皇叔!郝王友這是怎麼了,雛奴怎麼看他好像有升麼事火燒眉毛了似的!”

    李元嬰忍俊不禁,薛仁貴也笑呵呵地說道:“晉王殿下,想是郝王友今夭被滕王殿下逼著練箭,累壞了吧!”

    李治一愣,將郭遷手的木弓接了過來,往拇指上套上一個扳指,用吃奶的勁費力地拉了一下弓弦,有些氣喘地問道:“鋒奴如果沒記錯的話郝王友好像走進士第吧,小皇叔怎麼讓郝王友練起箭來了?。

    李元嬰微微一笑,再次將箭矢維准靶心,張開弓弦,他哪能跟李治說他剛才是在玩打擊報復呢。不過閻立本倒是很善解人意地解釋道:“晉王殿下此言差矣!養國以道。乃教之藝:一曰五禮,二曰樂。三曰五射,四曰五駐,五曰書,曰數。

    箭術之道,雖不用精,但亦不能不學啊!”

    李治登時就被唬住了,抱拳懇切地說道:“閻侍郎說的是,椎奴受教了”。

    看著李治也在費勁地拉著弓弦。李元嬰笑道:“雅奴今天又走到小小皇叔這裡借人來了吧!”轉而對蕭鑰道,“蕭卿,你跟維奴去吧!”心裡又是一動,是啊,雉奴雖然出閣。但王府官還沒有配齊,既然李世民這麼看好郝處俊,要不就讓他轉任晉王友算了。

    不過李治卻放下木弓,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地說道:“不去了,不去了!長安城雖大,不過這幾天來雅奴也都逛得差不多了”。看了看手裡的木弓,眼睛一亮,又腆著臉道:“小皇叔,要不我們去少陵原狩獵吧”。

    “狩獵?。李元嬰微微一怔。搖頭笑道:“小皇叔看你是想去玩吧。這可不成,你父皇是不會答應的,這個責任小皇叔可擔當不起!”

    李治頓時就有些沮喪,而這時候滕王府司馬張天水也突然從校場外有些慌張地跑了進來。李元嬰訝道:“張卿,何土曰北驚牲 ”

    張天水拱了拱手,朝閻立本身上瞥了一眼,遲疑道:“殿下,是,,是魏王殿下和新任魏王府長史杜楚客來了

    “青雀,”李元嬰臉上的笑容霎時間僵住,難怪張天水如此表情。竟然是李泰來了,朝四周環望一下,發現不只是他,不管是薛仁貴、蕭鑰,還是李治、閻立本,臉上都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表情。也是。滕王李元嬰和魏王李泰的矛盾朝野誰人不知,今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李元嬰心裡冷笑,不過人家眼巴巴地登門拜訪,拒之門外可不是滕王府的待客之道。對張天水揮了揮手道:“張卿,你去把青雀和杜長史引到校場這裡來吧!”杜楚客,傳說萊成公杜如畸的弟弟,杜荷那隻小狐狸的手段李元嬰也已經見識過了。不知杜楚客這隻老狐狸又打著什麼主意呢?

    ※※

    少頃,李泰和杜楚客兩人就在張天水的指引下來到了滕王府的小校場上,向李泰施了一禮後轉身離去。滕王府喜事將近,長史盧承慶不管事,他這個總攝府事的滕王府司馬當然也是雜事繁多。

    李泰一臉堆笑地快步走來作揖道:“青薦見過滕叔,見過叔丈人!”雖然對李元嬰絲毫沒有仇人見面時的那種咬牙切齒,但是李泰看向閻立本的目光卻明顯帶著一絲恨色。

    “魏王殿下有禮!”閻立本微微一躬,拱手道。別說他只是一斤。叔丈人。就算是老丈人閻立德也不敢受李泰一禮,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李泰當初就曾以朝三品以上官員多輕慢於他而向李世民告了刁狀。

    而李治、薛仁貴、蕭鑰等人自然也都一一導李泰見禮。

    李元嬰將手之弓往郭遷身上一拋,伸笑臉人,看在李泰也裝得很辛苦的份上,一邊輕輕取下套在右手拇指上的玉石板指,一邊溫和地笑道:“青雀可是稀客啊,怎麼突然想起小皇叔來了?這位應該就是魏王府長史杜公吧,果真有當年萊成公之風啊!”其實李元嬰這話就是瞎扯了,杜如晦貞觀四隻就死了。他哪裡見過杜如晦長什麼模樣。

    “杜楚客見過滕王殿下,晉王殿下”。聽到李元嬰提及自己,一臉美髯的杜楚客連忙上前作揖道,“楚客早在瀛州的時候就已經對殿下的,滕王體,如雷貫弄了,只是未曾見過殿下親筆,一直引為憾事。前兩天回到京師,又從小侄杜荷口聽說了殿下前些日酒後寫下的那首《俠客行》,“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壯哉!每每讀此,不禁神往啊!

    故此楚客今天冒昧登門拜訪,以見殿下真容。沒想到滕王殿下除了工書善詩外,竟然還有這麼一手好箭術!也是,恐怕也只有滕王殿下如此風流人物才能吟出“救趙揮金錘,邯鄲先震驚。千秋二壯士,值赫大粱城”這般豪邁的詩句了”。吟到高興處杜楚客也不禁撫鬚拍掌,渾然忘記了他面前還站著三個親王和一個三品大員。

    李泰看到他的魏王府長史那有些癲狂的模樣,笑呵呵地說道:“青雀前些日就從柴二郎那裡聽說了滕叔身體欠安,只是由於撰修《括地誌》的原因,一直未能脫開身來探望滕叔,還請滕叔見諒!”說起《括地誌》,李泰的眼睛裡就不免有些得意,李元嬰工書善詩又如何?宗室除了他魏王李泰以外還有誰能像他這樣著書立志的!

    “楚客失態了!”李泰的聲音也終於讓杜楚客回過神來,老臉一紅。拱手說道。

    李元嬰不由腹誹,撰修《括地誌》?說的倒是挺冠冕堂皇的,好像整部書都是他一個人撰修的一樣。也不知召那麼多學館學士幹什麼。恐怕前些日滕王府傳出他生病的消息後,最開心的就是這位魏王泰了。也同樣微笑道:“只是一點小恙而已,讓青雀掛心了”。

    目光轉而移向杜楚客,從上回在兩儀殿聽到李世民任命杜楚客為魏王府長史後,李元嬰就讓蕭鑰去瞭解了一下杜楚客的生平。其權杖淹和其兄杜如晦都先後出任過貞觀朝的宰相。但是他卻在嵩山上隱居了多年。直到貞觀四隻杜如晦死後才被李世民召為給事,擢郎將,出為蒲州刺史,徙瀛州刺史。

    笑容可掬地說道:“元嬰一些微末小道,豈敢當得杜長史如此讚譽。羞煞元嬰了!”不過李元嬰心裡卻直犯嘀咕,這斤,杜楚客雖然還沒有躋身三品大員的行列,但是既擔任過門下省的給事,又擔任過郎將。武全才不說,而且還有過兩任的方主官的經歷,就可見其絕非泛泛之輩。雖然有過在嵩山當過幾年隱士的經歷,但是像這樣的一個人物會因為一首詩而出現剛才那種反應嗎?反正李元嬰是不信,總感覺杜楚客表演的成分多了些,只是又猜不透他能有什麼目的。難道只是為了緩和滕、魏兩王之間的關係?

    李治這時也笑道:”久聞杜長吏早年曾隱遁嵩今看杜長史。仍然刀忍口一的隱士風采啊!”

    當日柴令武就跟李泰說起過他心裡面的猜想,所以李泰對在滕王府見到他的弟也沒有感到絲毫的意外,戲謎道:“椎奴,你都已經是快要大婚的人了,怎麼還東跑西逛的!”

    李治頓時就有些鬱悶,不由嘟囔道:“再怎麼東跑西逛不也還只能呆在長安城裡嗎?”

    李元嬰笑道:“怎麼,椎奴還惦記著去少陵原嗎?那好,等這次小皇叔從江南迴來後,就去皇兄那邊給你求求情”。

    聽到李元嬰說起江南,李泰眼又不禁閃過一絲嫉恨,雖然事情已經過了一個月有餘了,不過每次想起當日在立政殿他和李元嬰那截然相反的結果,心裡依舊是忿忿不平。隨即也說道:“雉奴不是已經出閣開府了?想來大婚之後也該之官了吧,等到了並州以後,天蒼蒼野茫茫的草原勝景就在眼前,一個少陵原算得了什麼!”心裡接了一句,當然還有控弦二十萬的薛延陀。

    “並州?”李治無奈地說道,“恐怕是沒什麼指望了,父皇說了,不讓椎奴之官!”

    李泰臉色頓時一沉,他就知道會是這樣,李恪和李佑雖然也同樣滯留在卓師,但他們只是事出有因。除了李承乾那豎以外,他是唯”就不存在了。低頭一思量,接著便慫恿道:“椎奴既然不想留京,那為何不去請舅舅出面呢?只要能得到舅舅的支持,父皇和母后也應該不會反對吧”。

    李治苦笑道:“這怎麼可能。如果雛奴之官並州,那淑娘自然也要跟往,舅舅又怎麼會答應!”

    “飾奴不試試又怎知不行呢?”李泰自然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繼續慫恿道。經過那夜柴令武的提醒,李泰也已經開始正視他這位將要大婚的弟了,他那位舅舅雖然如今深居簡出,但是在他父皇心裡面的份量卻是不輕,如果李治因為淑娘的緣故而得到長孫無忌的支持,其威脅恐怕不弱於李承乾那豎啊。心要暗思,要是父皇能夠像對越王李貞那樣遠遠地把李治打發出去就好了。

    李元嬰不由暗笑,李泰心裡想著什麼他哪能不清楚,耳惜他心裡面的算盤是打不響了。

    “魏皇兄說的是!”李治點了點頭,立刻抱拳告辭而去,不用問就知道是找長孫無忌去了。

    李元嬰莞爾,誰說李治優柔寡斷來著,現在不是挺雷厲風行的嗎?也抱拳道:“校場簡陋,怠慢棄雀和杜長史了!”

    杜楚客有些惶恐地拱手道:“殿下言重了,楚客這次冒昧地拜訪滕王殿下,其實是厚顏想向殿下求一幅字”。

    ※※

    書房,直到杜楚客心滿意足地帶著一幅墨跡稍乾的《俠客行》和李泰一起離去後,李元嬰也還是沒能看出杜楚客這是演的哪出戲,輕輕地按了按額頭,看到閻立本好像欲言又止的樣,奇怪地問道:“王師。你對今天之事有什麼見解嗎?”他和李泰的矛盾連李世民都知道,所以雖然明知閻立本和李泰有親戚關係,但也一點都沒有避諱。雖然沒指望這位李泰的叔丈人能說些什麼有用的東西,不過嘛,說者姑妄說之,聽者姑妄聽之,聽聽也是無妨的。

    閻立本猶豫了一會兒,不過看著書房內的薛仁妾和蕭鑰也都是滕王心腹之人,點了點頭。讓郭遷和王倫把房門關上後在外邊守著,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當初韋挺因為彈劾大王不當而左遷象州刺史後,立本就以為大王應該會很快向聖人建議另擇滕王師,畢竟家兄之女就是魏王妃,可萬沒想到最後卻等來了拜立本為江南道黜涉副使的詔書。大王虛懷若谷,讓立本汗顏不已啊!”

    李元嬰不好意思地笑道:“王師過譽了!”心說要不是提名盧承慶被李世民給否決了,實在想不出什麼好人選,鬼才會選一個不安定因素呢。

    閻立本輕聲一嘆,有些無奈地說道:“大王!立本也不隱瞞,去年大王隨聖人巡幸洛陽宮前,立本才網遷滕王師的時候,立本的那個侄女就曾經找過立本,希望立本能夠遊說大王在魏王和太,”

    下面的話閻立本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也已經很明白了,李元嬰頜首道:“王師當時應該是拒絕了吧!。

    閻立本點點頭,接著道:“不過在大王薦舉立本為江南道黜涉副使的次日,魏王又讓婉娘找到立本,說是,說是”

    李元嬰見閻立本吞吞吐吐的模樣,不由眉頭微蹙,狐疑道:“不知某那個魏皇侄又打算如何對付某了?”

    “殺!”閻立本遲疑了半天。才從口吐出這麼一個字來。霎時間。書房之彷彿變成冰窖一般,寒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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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牆腳
    “李泰那豎想要殺某?”李元嬰怔怔了好一會兒,才門

    閻立本被李元嬰那冷峻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嘆一聲,點了點頭。將當日閻婉到他家所說之話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

    李元嬰慢慢踱了幾步,搖頭笑道:“看來某這個魏皇侄還是不長記性。依舊是衝動得很啊!”

    薛仁貴更是不由拍案怒道:“滕王殿下乃魏王泰親叔,沒想到魏王泰竟然喪心病狂如斯。哼,不過他要想對付殿下,那也得看薛禮手的方天畫戟答不答應!”

    蕭鑰皺了皺眉頭,摸著下巴說道:“李泰素來驕縱,平日裡連魏相公、侯相公都不放在眼裡,比起剛才他那強作笑臉的樣,這才符合他的性格。只是不知這件事情和今日李泰、杜楚客聯袂而來有沒有什麼聯繫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李元嬰頜首冷笑道。

    閻立本輕輕捻著胡,遲疑道:“這個”立本也沒想到魏王今天竟然會親臨滕王府拜訪大王,這確實與他平日的言行不符,但到底他和杜楚客心裡面存著什麼心思,立本就無從得知了!會不會是當日立本拒絕了以後,魏王擔心立本會向大王道出當日之事,所以上門試探來了?”

    “今天距殿下被聖人任命為江南道黜涉大使也已經過去一月有餘了。若是真如閻公所言,那李泰的動作是不是太遲緩了一些?”蕭鑰顯然不認同閻立本的推斷。

    李元嬰笑道:“這也不一定。某不也走到了今天才知道某那位好侄曾經生出過要殺某的想法嗎?。

    “立本有罪,還請大王責罰!”閻立本心裡登時一緊,慌忙跪下叩頭道。

    李元嬰看到閻立本突然這麼大的反應也不禁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的話裡邊好像是不自覺地有一些埋怨閻立本的味道,連忙把閻立本從地上攙扶了起來,堆笑道:“王師快快請起,剛才失言,是元嬰之過,還請王師恕罪!王師若是如此,元嬰情何以堪!”

    雖然閻立本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消息告知他,不過李元嬰也能夠理解,不管怎麼說閻立本也還是李泰的叔丈人,要是沒有一點私心那就顯得假了。心裡面對閻立本同樣也是感激的,因為若是當日閻立本真的被閻婉說動,那下江南以後,即使李元嬰對閻立本早有提防之心。也會有防不勝防的時候。

    對閻立本自然是要多加安撫,否則讓他成了裡外不是人而又倒向李泰那邊去,那李元嬰可就追悔莫及了。畢竟閻立本除了是李泰的叔丈人這一身份以外,各方面條件都是不錯的,甚至可以說是滿分,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李元嬰當初也不會在李世民面前薦舉閻立本為滕王師。

    如今滕王府的班底,在朝堂上能說得上話的恐怕也就只有盧承慶和閻立本兩人。但民部侍郎兼檢校兵部侍郎盧承慶算得上是李世民的心腹,在滕王府的兼職也基本上屬於象徵意義,平日裡讓他幫點小忙還成,想要與其交心卻是不易。倘若能夠趁著今天這個機會與閻立本坦誠相待,那也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閻立本雖然只是刑部侍郎,但在散官上已經是從三品的銀青光祿大夫了,一旦刑部尚書出缺,閻立本遞進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多謝大王!”被李元嬰攙扶起來後,閻立本也算微微鬆了一口氣,他剛才之所以在心裡連番猶豫,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是已經過去一個多月後才說出來,生怕滕王怪罪,使得他不僅無功反而有過。如今看來。他果然是沒有看錯滕王啊!也是。滕王虛懷若谷,外舉不避仇,又豈會因為這點小節而責難於他呢!

    李元嬰微微一笑,親自把閻立本扶到椅上坐下。椅嘛,自然是李元嬰讓郭遷做的,不過這年代這玩意兒屬於奇技淫巧,李元嬰可不想又在外頭傳出一個木匠王爺的頭銜來,所以也只是在書房裡擺放幾張而已。

    “至於杜楚客嘛, ”閻立本抬頭看了李元嬰一眼,接著說道:“立本知道大王甩為杜楚客是太舍人杜荷之叔而對其多有迷惑。  當初杜楚客出為蒲州刺史前,立本也還只是一個吏部主爵郎,和他也並無多少接觸,不過立本卻清楚地記得,當初杜楚客隱遁嵩山,曾自言除非官拜宰相,否則便不出山。後來萊成公薨,聖人追憶萊成公,幾番勸說之後,他才出山被征闢為給事。”

    “這件事情元嬰前些日也曾聽蕭卿說起過,王師的意思是說杜楚客既有此心。今官拜魏互府長史。如魚得水。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擁覽。吧!”李元嬰皺著眉頭說道,“不過,他今天攜李泰一起登門求字又是唱的哪出戲?。冷笑一聲,“如果不是杜楚客的堅持,元嬰可不信李泰能來滕王府強作笑臉”。

    閻立本搖搖頭道:“大王為難立本了!不過立本猜測杜楚客會不會是想讓魏王緩和與大王之間的緊張關係?畢竟魏王如今與大王交惡,實屬昏聵。說來魏王和大王之間的矛盾,也只是起於韋挺左遷象州刺史。而大王這邊卻無任何損失,如果魏王真能放下心的芥蒂,要想改善和大王之間的關係,也並非不”閻立本突然噎住,既然如今滕王已經知道李泰對他生起過殺心,想來是不可能了。

    蕭鑰張張嘴,本想說前段時間被滕王殿下彈劾而除名流放裔州的薛萬徹其實也是李泰的人,不過想想還是沒有對閻立本說出來。

    緩和關係?李元嬰不由失笑。不過閻立本說的倒也有些道理,想來李泰也不可能知道自己對他和薛萬徹的關係洞若觀火。遲疑了一下。轉而問道:“王師!其實元嬰心裡也有些不解,按照常理,王師理應支持魏王泰才對吧,不知為何

    “大王終於問起了嗎?”閻立本見剛才李元嬰沒有怪罪於他後,心裡也輕鬆了不少,從椅上又站了起來。笑笑道:“大王說的沒錯,魏王是家兄之婿,按照常理立本是該支持魏王。不過如今儲君之位早已定下,立本先是聖人之臣,爾後才是魏王妃之叔,自當恪守人臣之道。豈能擾亂朝綱。再說,以魏王如今之言行,若真繼承大統,怕也不是江山社稷的福音啊!”

    不過李元嬰聽完心裡面卻有些不以為然,雖說李泰那小胖對他這個叔叔生起過殺心,但他那位天可汗哥哥對李建成也好不到哪裡去。不也照樣開創了一個貞觀盛世嗎?

    ※※

    “仁貴兄,蕭卿,你們以為閻立本今天之話有幾分可信?”閻立本告辭離去後,李元嬰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掛在牆上的一幅畫上,過了半晌才緩緩說道。這幅李元嬰的肖像圖,正走出自閻立本這位當朝丹青第一名家之手。

    薛仁貴遲疑道:“殿下,剛才薛禮也一直在注意著閻公,能夠在薛禮的目光注視下說話時眼睛沒有躲閃。薛禮以為閻公應該不像是在作偽!而且而且剛才在校場的時候,薛禮也感覺到魏王泰看向閻公的目光好像透著凶光!”

    李元嬰不由暗笑,沒想到薛仁貴的眼睛還有測謊儀的功能,“蕭卿。你認為呢?”

    蕭鑰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皺著眉又說道:“蕭鑰也覺得閻立本應該不似作偽,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閻立本畢竟與李泰有親,殿下對閻立本也還是要存有提防之心!”

    “這是自然”。李元嬰臉色一凜,沉聲說道。

    緊接著蕭鑰又好像想到了什麼,突然一笑,搖頭道:“不過殿下,說起來李泰對閻立本也沒有什麼好不滿的”。

    “呃?”李元嬰狐疑地看著蕭鑰。

    蕭鑰笑道:“殿下應該知道李泰的數王府司馬蘇勳吧?”

    李元嬰點點頭,李世民當年的十八學士之一,他當然聽說過,要知道,李泰最近在修撰的《括地誌》就是這個蘇勳向李泰建議的。說來比起房玄齡、虞世南等人,同為十八學士之一的蘇勳混得就不怎麼好了。只能把希望寄託在下一代的李泰身土。

    蕭鑰接著笑道:“雖然這個蘇助是魏王府司馬,李泰的心腹,但是他卻還有另外一層身份,那就是太妃蘇氏的伯父!想當初聖人拜蘇助為魏王府司馬的時候,蕭鑰估計應該是想緩和下太和李泰兩人之間緊張的關係吧,沒想到蘇勳進入魏王府後就立刻倒向了李泰,東宮傳言。當時太氣急之下還打了太妃一耳光。如今看來,閻立本和這斤。蘇勳也有些相似啊!”

    李元嬰也是一愣,這麼說李泰撬了李承乾的牆腳,而他又挖了李泰的牆腳,因果循環啊!心裡面連忙也把武家的人數了一遍,暗鬆一口氣。還呆在嶺南的那兩個品小縣尉,誰要就拿去吧。輕聲說道:“那這麼說,皇兄任命杜楚客為魏王府長史也未必沒有當初任命蘇勳為魏王府司馬時的心思。不過現在看來,這位萊成公之弟怕也是要步蘇勳的後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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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賓客
    閒暇的時米並沒有多久,眨眼間太史局精挑細選出來的傑朴一,日也悄然而至。婚禮,又稱為昏禮。顧名思義,婚禮是在黃昏時分進行的。雖然距離去安民坊武宅親迎還有整整一個白天的時間,但是有著郝處俊這位滕王友在,李元嬰也還得麻利地起來。不過才在初雪和初晴的侍候下穿好衣裳,就聽門外郭遷傳話,說是陽翟侯褚亮來了。

    李元嬰暗暗嘔舌,這位老爺都已經八十多歲了還這麼喜歡湊熱鬧不禁看了看窗外還濛濛亮的天色,搖頭不已,褚老爺看來是今天第一個上門來的賓客了,可不能輕易怠慢了!匆匆忙忙地梳洗完畢,就出門迎接褚亮去了。

    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李元嬰心裡想著這幾天來楊保娼喋喋不休地在他耳邊教授的那些禮儀,無奈地搖搖頭,拱手道:“某有嘉禮,請公有顧”小

    褚亮在褚遂良的攙扶下笑呵呵地說道:“敢辭!”

    “敢冉請”。

    “辭不得命,敢不從”。

    陣沒有營養的對話之後,李元嬰這才把褚老爺給迎了進來。

    褚亮轉而對褚遂良道:“二郎。時辰也差不多了,你快去早朝吧!”

    褚遂良點點頭,朝李元嬰拱了拱手道:“滕王殿下,遂良先行告退了”。

    “館主慢走!”李元嬰也在另一邊攙扶著褚亮,笑容可掬地說道。雖然李元嬰已經不再是弘館學生了,不過仍然繼續稱呼褚遂良為“館主。”

    褚遂良走了幾步,又突然駐足回過頭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滕王殿下!今天也是晉王殿下大婚的日,遂良身為起居郎,今天恐怕要一直跟隨在聖人旁邊,可能無法參加殿下的婚會了!還請滕王殿下見諒!”

    “無妨,無妨!”李元嬰笑吟吟的說道。聽說太史局的人將他和李治的婚期定在同一天後,李元嬰還是很滿意的,雖然像褚遂良、李大亮、阿史那忠等這些賓客可能來不了。但畢竟這樣一來,李世民和長孫皇后今天應該就不會再出現在滕王府了。李元嬰可不想好不容易才結這麼一次婚,還要玩得戰戰兢兢的。

    感覺到李元嬰臉上的笑容不似作偽。褚遂良心裡的石頭也就放了下來。再次拱手道:“那遂良就先行恭喜滕王殿下了!”抬頭看了看天色。連忙加快腳步趕早朝去了。

    褚遂良走後,褚亮也笑道:“蘭徑香風滿,梅梁暖日斜。言是東方騎,來尋南陌車。靨星臨夜燭,眉月隱輕紗。莫言春稍晚,自有鎮開花。褚亮也給滕王殿下道喜了!”

    “同喜,同喜!久聞褚公善工詩,當年就曾經是皇兄的天策府學,果然名不虛傳啊!”李元嬰也恭維了幾句。

    褚亮笑著搖搖頭道:“比之滕王殿下的《俠客行》,褚亮不過是班門弄斧耳!天下間詩作能得伯施兄按:虞世南,字伯施如此推崇的。除了滕王殿下,恐怕再無第二人了”。

    在客堂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跟褚亮聊著閒話,追憶一下當年的崢嶸歲月。很快,李元嬰也就漸漸地忙活了起來!雖然因為李治也在同一天大婚的原因,賓客分流了一部分,但畢竟滕王李元嬰名聲在外,這些賓客也就一撥一撥地登門了。一些小魚小蝦讓薛仁貴、蕭鑰、張天水等這些擯者迎接就可以了,但像虞世南、侯君集、孔穎達、蘇定方這些大佬,李元嬰還是得跟剛才迎接褚亮那樣親自把他們迎進來。至於褚亮嘛。只好讓郝處俊去與他作伴了,反正這個郝處俊在滕王府裡,除了礙眼之外,也就只有陪李元嬰練箭和陪褚老爺聊天這兩陪的功能。

    ※※

    “沒想到能勞動侯相公大駕,元嬰受寵若驚啊!”說實話,李元嬰確實沒有想到侯君集也會親自過來參加他的婚會,畢竟李治和長孫無忌那邊好像更重要點,而且還是這麼早就到了,這句受寵若驚還真不是恭維之辭。 只是心裡面又暗暗叫苦,前腳才讓薛仁貴把蘇定方給引進去,後腳侯君集就到了滕王府門口,希望這兩個仇家等會兒見面的時候能溫和點吧!

    很少見過笑容的侯君集這時也是一臉笑意,“君集給殿下賀喜了!殿下大婚,君集又豈敢不來!”不過很快那少見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李元嬰一愣,朝侯君集的目光看去,卻發現新任給事崔仁師也出現在了平康坊內。前幾日李泰都能登門拜訪,李元嬰對崔仁師這個魏王黨的到來也沒有絲毫的意外

    “ ,口然也就明白了侯君集為何臉色如此難看然當日兩甩剛以一崔仁師能從殿侍御史擢升為給事。侯君集走出了一把力,但侯君集的女婿賀蘭楚石也正是崔仁師彈劾的。以侯君集瑕疵必報的個性,在李世民面前給一個片刻前還是仇敵的人說好話,崔仁師恐怕也是唯一一斤小了。可偏偏還必須如此做,就可見侯君集當時心裡面有多憋屈了。

    “崔仁師見過滕王殿下,侯相公!滕王殿下恭喜了!”崔仁師看到侯君集時也怔了一怔,將禮單交給身邊的張天水後,身後的四個家佳便把兩個大箱給抬進了滕王府,抱拳笑道:“當日在兩儀殿,滕王殿下和侯相公對仁師之恩,仁師永不敢忘!”

    李元嬰不由掃了一眼張天水手長長的禮單,又看了看那四個家幢費勁的模樣,心裡暗道,果然不愧走出身五姓七家的博陵崔氏啊,出手就是不凡!不過聯想到前幾天李泰和杜楚客聯袂登門,崔仁師今日之行也未必沒有李泰的意思在裡面啊,畢竟崇仁坊那邊一個是柚的嫡親弟弟。一個是他的表妹,李泰今天自然是要去晉王府的。

    只是剛才崔仁師這話好像有些火上澆油的感覺,李元嬰笑笑,趕忙讓張天水和蕭鑰也把這兩個傢伙給領進去,蝨多了不癢,再算上一個蘇定方,他們之間的矛盾李元嬰也不管了。呃,還有再過一會兒也該來了的李道裕。

    總算是挨到了申時,閻立本和盧承慶也都各自從他們的衙門裡回到滕王府,使愕站在門口好忍個時辰。臉上笑得都有些發僵的李元嬰總算是可以好好地歇一歇了。有長袖善舞的閻立本和盧承慶在外邊接待那些賓客,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而從弘館下學的李孝逸也帶著劉仁願、程處弼和李道裕姍姍來遲。推門走進書房,看到李元嬰舒服地靠在椅上閉目養神,而初晴和初雪也分立左右為他扇著扇。李孝逸不由笑道:“二十二郎,外邊閻侍郎和盧侍郎他們如此忙活,你到是好自在啊!”

    李元嬰睜開雙眼,懶洋洋地說道:“自在?元嬰今天可是卯時就起。在府外從辰時一直站到了現在。好不容易才喘了會兒氣,容易嗎我!”飲了一口茶,發現李孝逸的身後沒有劉仁願的身影,輕咦道:“對了,士元兄怎麼不見?。昨天他就曾交代讓李孝逸下學後順道去右衛和將作監把他們仁請來。

    程處弼不屑地說道:“他還能去幹什麼?還不是去找他師父蘇將軍丟了”。

    李元嬰不由失笑,雖然因為當日在福臨樓門前劉仁願和程處弼的賭約。這兩個傢伙的關係緩和了不少。至少已經沒有見面就吵,但是每次提到劉仁願的時候,程處弼還是一臉不屑,而反之,劉仁願也是亦然。

    李孝逸笑道:“三郎是不服氣了。呵呵,雖然士元在弘館浪費了兩年光陰,經史依然未通,不過跟隨蘇將軍學習兵法韜略卻已有小得!”

    李道裕也說道:“是啊,蘇將軍一身兵法韜略盡得衛國公真傳,士元能得到蘇將軍的稱讚,也是不易了!”雖然李道裕也是最近才結識了蘇定方,不過由於有著共同的仇視目標侯君集,李道裕還是很入蘇定方法眼的。

    程處弼頓時就有些鬱悶,本來看到劉仁願最近在他面前趾高氣昂的模樣,他也有種跟著蘇定方學習兵法的衝動,不過很快就無疾而終了。而且還被劉仁願給嘲笑了一番。

    插科打詳,李元嬰剛才的一身疲憊也悄然消失,談興正濃的時候。郭遷突然匆匆地從門外走了進來。恭聲道:“殿下,楊保娼說吉時已近,殿下該出發了!”

    李元嬰這才注意到天色已經開始暗淡了下來,朝郭遷點了點頭,站起身來拍拍手笑道:“走,該親迎去了!”

    李孝逸等很自覺地就先退出房門,初雪和初晴連忙把早已準備好的襄服和冕冠給李元嬰穿戴上,又上下打量了老半天,沒有發現什麼砒漏後,才把李元嬰給放了出去。

    李元嬰要去安民坊武宅親迎。李孝逸、程處弼等這些少年郎自然也要跟著同往,前呼後擁地走出滕王府後,張天水和薛仁貴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踏上由十名執乘親事駕駐的親王輪車後,在前頭十名手執弓仗的執仗親事開道下,親迎隊伍浩浩蕩蕩地駛出了平康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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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婚會
    安民坊距平康坊並不遠,吹吹打打地出了平康坊西門居只門大街而下,一過宣陽坊右拐,再經長興坊,親迎隊伍很快就在安民坊武宅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降格,穿著一身隆重衰冕的李元嬰緩步走下格車,而包括應國夫人楊氏在內的武家人也已經在門口久候多時了。在贊禮著的指引下走進武宅,經過奠雁等一系列囉嗦繁雜的禮儀之後,已經有些暈頭轉向的李元嬰總算是緩了一口氣,這罪可不比前頭在滕王府門口迎賓的時候好受。

    前呼後擁地來到一處小樓前,程處弼笑嘻嘻地腆著臉說道:“殿下。您該吟催妝詩了吧!”

    李孝逸也促狹道:“是啊,二十二郎!《俠客行》的豪邁我們都見識到了,不知二十二郎的催妝又有何佳作呢?。

    李元嬰微微點頭,心裡沒由來也有了一絲緊張。不過催妝詩嘛,當然難不倒他,早在一個多月以前他就已經在思量了,於是高聲誦道:“不知今夕是何夕,催促陽台近鏡台。

    誰道芙蓉水種?青銅鏡裡一枝開

    畢竟是親王納妃,武家當然不會為難李元嬰,在眾人的歡呼聲,閨門緩緩打開,不過首先鑽出來的卻是武照那古靈精怪的妹妹武三娘。

    滿臉堆笑的程處弼頓時一怔,古怪地看著李元嬰遲疑道:“ 殿下,您這滕王妃也太小了點吧!”

    劉仁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諷刺道:“腦不開竅也就罷了,連眼神都不好使!你看那位小娘身上穿的是王妃吉服嗎?”

    程處弼這才釋然,不好意思地笑笑。緊接著又對劉仁願冷哼了一聲。

    被程處弼這麼一打岔,李元嬰再往小樓看去,武照穿著一身花釵榆衣和穗袖,已經在身後那個餘名侍女的陪伴下緩步走了出來。可惜由於武照手那面精緻的金縷羅扇遮掩著,李元嬰也無法看到現在的武照又是怎般模樣,不過依稀還是能夠從她表露在外的那雙明媚的大眼睛看到一絲羞澀和喜悅。

    迎出武照後,婚前禮還得繼續進行。臨行前,應國夫人又依例在武照的耳邊說了幾句誡後,李元嬰這才牽著武照的小手把她迎上跟隨在親王格車身後的那輛彩車。

    車駕在滕王府門口停下,早已的到消息的賓客們自然也都迎了出來。而進門同樣也是很有講究的,李元嬰首先下絡等候,站在南面對緊接著走下車來的武照作了一個揖後,才能把武照給領了進去,走到寢門前。又得再作一個揖,而接下來,自然就是同牢合卷之禮。充當贊者的楊保娼早已將同牢肉和合卷酒給準備好了,不過這時候卻聽到負責今天滕王府保衛任務的蕭鑰慌慌張張地來報,說是聖人和皇后來了!

    李元嬰頓時愕住,詫道:“皇兄和皇嫂怎麼就過來了?那維奴那邊呢?。武照這時也驚訝地把手的金縷羅扇放了下來,這倒省了李元嬰作卻扇詩的工夫,只是雖然現在的武照比起往昔,更加地美豔不可方物。可惜李元嬰此玄的心思已經不在這邊了。

    楊保娼想了想笑道:“想必是晉王殿下那邊已經禮成了吧!晉王府和長孫司空的府第只有一牆之隔。親迎當然不需要多少時間,而且聖人和皇后從晉王府過來也就只要穿過春明大街而已!殿下快點去迎駕吧!”

    “殿下,那知 ,”本來就羞澀緊張的武照聽到聖駕來了以後就更加地手足無措了。

    李元嬰轉過頭來,看到武照那宛若桃花的面頰,也是失神了片玄。微笑道:“楊保娼,你在這裡陪著照娘,元嬰先出去迎駕!”

    “奴婢省得!”楊保娼點點頭道。

    ※※

    “臣弟拜見皇兄!拜見皇嫂!”李元嬰雖然急急忙忙地趕了出去,不過這時候李世民和長孫皇后也已經到了客堂上。

    長孫皇后連忙上前將李元嬰給扶了起來,仔細地端詳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嘆道:“轉眼間,雛奴長大了,二十二郎也長大了”。

    而一臉喜慶之色的李世民看到難的穿著一身衰冕的李元嬰也是笑容更甚,拱手笑道:“二十二郎,皇兄和皇嫂也給你賀喜來了!”

    “多謝皇兄!多謝皇嫂”。李元嬰抬頭朝李世民身後看了一眼,好嘛。一水兒的紫袍、通天冠,看來李世民離開晉王府後,那裡的賓客們也都跟著過來了,連今天當了老丈人的長孫、麵糰也在其,當然還有強作笑臉的李泰。

    李世民之後,他身後的那些三品大員自然也都紛紛上前見禮,房玄齡、高士廉、段志玄、川屍放一一一這些凌煙閣上的名臣良將李元嬰算是,次認倉收下來。李元嬰穿越後見到的第一個大臣,留著一撮山羊鬍的書侍郎本本也將手早已擬好的詔書打開,高聲朗誦。

    雖然詔書寫得是雲山霧罩的,不過李元嬰畢竟在弘館熏陶了近半年時間,又在孔穎達手下特了十幾天,自然也能聽得明白。今天之後,他這個實封八百戶的滕王就要變成實封千戶了,除此之外天可汗哥哥還賞賜了三千彩段和八十匹御馬。

    李元嬰心裡一動,不由地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之的李泰,果然是臉色陰沉啊!也是,即使是李泰也只有實封八百戶而已,李元嬰也沒想到李世民竟然會把他的實封加到一千戶去,這可是宗室二十幾個親王的最高實封了,就連打下大唐半壁江山的河間王李孝恭也只是一千兩百戶的實封而已,也不知椎奴那邊得的是什麼賞賜。不過既然連魏徵、王掛這幾個老頭兒都沒有出言反對,那李元嬰也就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誰會嫌給自己的賞賜少,連忙再次拜道:“謝皇兄!”

    本本將詔書念罷,殿監宇士及也笑吟吟地讓幾個兵士把那賞賜的三千彩段給抬了進來,一臉諂媚地說道:“殿下,另外那八十匹御馬士及也已經讓尚乘局直長陰弘智送到殿下府的馬廄裡了!”

    “有勞宇監了!”李元嬰對這個李世民的大管家也拱了拱手笑道。由於當初阿史那忠也被宇士及唬住,李元嬰並不知道那日在函穀道,要是宇士及能夠及時救援。他也不必險死還生,受那三個多月的罪。所以,雖然李元嬰對宇士及好感欠奉,但還是頗為敬重的。

    當然,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要是宇士及當日就從劉仇手救下李元嬰,李元嬰也就不可能在茅津渡口遇見薛仁貴了。

    長孫皇后嫣然笑道:“陛下,既然已經來過滕王府了,那我們還是先回宮去吧,剛才聽蕭典軍說二十二郎的同牢合卷之禮還沒有完成呢。可不能誤了吉時啊!”

    李世民微微頜首,捋鬚笑道:“皇后所言極是!二十二郎,那皇兄就不留在這裡耽誤你的同牢合卷之禮了,哈哈!”

    李元嬰心裡當然巴不得早點把李世民給送走,他留在這裡李元嬰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連忙說道:“恭送皇兄,皇嫂!”

    李世民戲徒道:“皇后果然目先戲口炬啊!二十二郎急了,哈哈!呃。不過明天記得要早起啊,皇兄和皇嫂還在宮裡等著二十二郎和滕王妃的朝見呢!”

    李元嬰心大汗,頓時被噎得作不得聲。

    總算是送走了李世民那個老不正經的,李元嬰也是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囑咐閻立本、盧承慶等人招待好魏徵、房玄齡等這些朝大佬後。李元嬰在客堂上作了一個羅圈揖,笑道:“怠慢諸公,元嬰先行告退了”。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滕王殿下還是快點進去吧,依亮看,滕王妃怕也是等不及了吧!”頓時笑聲一片。

    李元嬰不由翻了個白眼,這聲音。不是褚亮那老不正經的傢伙是誰。

    ※※

    “君集,你今天竟然沒有出現在晉王府,這可讓老夫有些意外啊!”李元嬰離去後,魏徵在客堂上環望一番,在侯君集的席旁施施然坐了下來,有些奇怪地問道。

    而蘇定方遠遠地看到魏徵坐在侯君集的旁邊,也不由冷哼了一下。李道裕仰頭將杯酒一飲而盡,笑道:“蘇將軍何必動怒,侯君集之所以能夠拜相,本就是魏公的舉薦,侯君集和魏公的關係,當然不差!”

    侯君集看到魏徵也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拾起擱在案几上的青銅酒狗給魏徵滿上一杯,將其捧到魏徵的面前,徐徐道:“既然玄成公和房相公他們都去了晉王府,那君集當然是要過來替滕王殿下撐一下場面了。玄成公又不是不知滕王殿下曾經對家婿楚石有恩!”

    魏徵從侯君集手接過酒杯。又凝視了他一會兒,搖頭笑道:“難道某還不知道你嗎?”

    侯君集也笑而不語,又給魏徵滿上一杯,轉而道:“上斤。月玄成公被聖人拜為淮南道黜涉大使,不知何日出發啊?”

    “老夫與滕王殿下同路,自當是要等滕王大婚之後一起同行”。魏徵笑笑說道,“唉,一晃也有些年頭沒有出京了,如果再過幾年,老夫這副老骨頭怕也不用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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