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唐小皇叔 作者:馬千牛 (連載中)

 
yichuan 2010-2-2 00:46:3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 91363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40
第一百九十章崑崙奴
    ※頃。高賜銘就帶著兩個皂隸押著被宋孝傑生擒回來的略 比侖奴回到大堂上,雖然這個崑崙奴武力不俗,但身上戴著幾個斤重的枷鎖,也沒了什麼脾氣,被身後的一個皂隸重重踹了一腳,順勢就跪在了

    。

    李治將手上把玩著的龍頭放置一邊,看著跪在堂下的那個崑崙奴微笑道:“早在京師的時候。某閒暇聽上官卿說起宇內一些奇聞異事的時候,就提到過這些生長於南夷林邑國以南那些海島上的崑崙奴極善水性,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凡啊!”

    “哦?游韶浸工詞。涉貫墳典,沒想到他對這些奇聞異事也有所涉獵,實在令人有些意外啊!”李元嬰撇撇嘴道,這次回京後,他對上官儀的印象更差了。

    上回李元嬰帶著李義府離京後,上官儀兼任晉王侍讀,雖然上官儀並沒有太過明顯地在李治面前進讒,說過李元嬰的壞話,但李治還是能感覺得到上官儀因為李元嬰的詩作得到虞世南的大力推崇,在詩壇的地位短時間內追上並超過他而心有不甘。

    李治聽到他小皇叔言語間對上官儀有些不滿意,也只是淡淡一笑,心裡暗道,當年小皇叔在弘館業成,設宴福臨樓,結果上官卿卻在自己和孝逸從叔的面前拒絕了小皇叔的邀請小皇叔能對上官卿滿意就怪了。接著說道:“小皇叔有所不知,上官卿雖為陝州人士,不過因為其父上官弘在隋時為江都宮副監,所以上官卿便隨其父到了揚州。大業末,上官弘為陳棱所殺。其時上官卿年紀尚幼,左右匿免,故而留在了揚州!自從隋爍帝開鑿大運河後,揚州就成了從江南往原的水路樞紐,崑崙奴當然是少不了的!”

    揚州可不僅是北接山陽瀆。南連江南河的大運河樞紐,而且還是唐朝出海的重要門戶之一。後世有名的“鑑真東渡”就是從揚州出海的,所以掠賣崑崙奴的奴隸販把整船整船的崑崙奴運到揚州來,是不愁銷路的,故而跪在堂下的那個崑崙奴聽到李治提起被賣到揚州的那些族人後,不由冷哼了一聲。

    “游韶?兩位殿下說的莫非是貞觀元年的進士,秘書郎兼弘館直學士上官游韶?”一直惶惶不安的潘求仁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壯著膽問道。

    李元嬰收起剛才那有些不屑的表情,他這才想起來,雖然他是挺不待見上官儀,但是上官儀在如今的大唐詩壇還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號稱“上官體而眼前這個潘求仁,雖然他前世的時候從來就沒聽過這個名字,卻也算是這年代比較知名的詩人之一。

    當然,這情況還是臨來杭州前,李元嬰讓閻立本大致介紹下杭州刺史的情況的時候得知的。當時就讓李元嬰一驚,這個潘求仁是比較知名的詩人?他還當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呢!唯一有印象的是白居易好像當過杭州刺史,還給杭州留下了個“白公堤不過後來想想也就不奇怪了,初唐在國學史上的地個好像並不怎麼樣,就連現在大名鼎鼎,如雷貫耳的“五絕”虞世南,也都是李元嬰到這年代後才有所瞭解的。至於上官儀嘛,有個在歷史上豔名遠播的上官婉兒作孫女,想不出名都難,但是上官儀的“上官體。”恐怕就沒幾個人知曉了。

    李元嬰頜首笑道:“正是上官游韶,不過潘使君剛才說的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在某離京前。游韶已經遷為晉王友,難道潘使君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嗎?”

    “呃,上官游韶現在是晉王友了?”潘求仁不由一愣,剛才李元嬰提到上官儀時那不屑的表情當然也被潘求仁看在眼,不過潘求仁只道是人相輕,並沒有怎麼在意,心說若是他的詩作也能像滕王殿下和上官儀那樣風靡天下,那上官儀在他的眼也就算不得什麼了。

    潘求仁非常意外地往注意力全都被那行,崑崙奴吸引住的李治身上看了一眼,心裡暗道,朝野傳說。聖人每次撰寫章的時候,都要讓上官儀修閱一遍,更有甚者。每次賜宴,都會要上官儀作陪,雖然官職不高,但聖眷也不差,沒想到上官儀如今竟然成了晉王府屬官,看來晉王殿下在聖人心的地個不亞于于魏王泰啊!

    強壓下心的波瀾,潘求仁遺憾地說道:“沒想到上官游韶現在是晉王府屬官了,確實令求仁有些意外。不瞞兩位殿下,求仁與上安游韶可謂神交已久,雖然求仁曾幾次進京述職,但卻幾番陰差陽錯,一直未能得見上官游韶,引為憾事!既然上官游韶已為晉王友,不知為何他沒有隨兩位殿下同行江南呢?”

    李治莞爾道:“潘使君有所不知,上官卿除了是某的晉王友以外,還兼著弘館學士,而且父皇那邊也離不開一口,。所以就把他給留在了京師,況且某這次下江南只是兄增長見聞,有小皇叔的那些滕王府親事保護左右,也就覺得沒有什麼必要再帶晉王府的那些人了!”

    由於上官儀遷任晉王友,其散秩也由從品上階的奉議郎升為從五品下階的朝散大夫。而弘館學士和直學士之間的區別正是以五品為界,而上官儀如今的散秩正好達到了成為弘館學士的最低標準,所以在李治的口。也就去掉了這斤,“直”字。

    “原來如此!”潘求仁點點頭,看來朝野的那些傳說並非是空穴來風啊。心裡又有些自怨自艾起來,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很有可能讓他調回京師的機會,沒想到最後卻被王金義那豎給搞砸了,而且雖然滕王殿下說過相信此事跟他沒關係,但可不見得待滕王殿下把奏疏發往京師後聖人就會相信他啊!

    唉,就算還能繼續當著杭州刺史,在杭州五縣說一不二,風光確實是風光,不過這也只能到頭了,哪像人家上官儀,年僅十歲就成了聖人的近臣,雖然如今也才堪堪進入“大夫。的行列,在品秩上還不如他,但假以時日。上官儀肯定又是一個坐在政事堂上的相公。

    王金義。你不得好死!最後潘求仁又在心裡狠狠的暗罵了一句。

    看到潘求仁因為擔心有可能被王金義那假祥瑞的事情所連累而稍顯落寞的樣,李元嬰還道是潘求仁是因為沒見著上官儀而悶悶不樂,心不由腹誹,不就是上官儀嘛,雖然名聲是大了些,但沒見著也不至於一副哭喪著臉吧,當然,如果換成上官婉兒的話,那還是可以理解的。微微笑道:“看來潘使君和上官游韶還得神交一些日。等下次潘使君進京述職的時候。某帶潘使君去拜會上官游韶,如何?”

    “謝滕王殿下吉言了!”潘求仁勉強擠集一絲笑容,拱手道。進京述職,也不知這輩還有沒有到吏部述職的機會了。

    吉言?李元嬰怔了一怔,看這潘求仁那笑得跟哭似的樣,也就明白過來了。

    見他不再提及上官儀,李元嬰自然也不會再把心裡不怎麼待見的上官儀掛在嘴邊。轉而對堂下跪著的崑崙奴輕喝道:“堂下跪著的崑崙奴,把頭給孤抬起來!報上你的姓名,再說說這所謂的“東海水鬼,是怎麼一回事?孤知道爾等只是受僱於錢塘令王金義,只要你能老實地交代孤剛才提到的問題,那孤就馬上放你回去!孤想爾等應該都從王金義那裡聽說過孤的身份了,孤是欽命的江南道黜涉大使,只要你能老老實實的,將你開釋。孤還是能夠做主的!”

    可惜李元嬰劈里啪啦地說了一大堆話,堂下的那個崑崙奴卻好像耳朵聾了一般,別說抬頭,就連身動都沒有動一下。感覺到一拳打在棉花上,李元嬰也不由有些氣怒不已,眼神一冷,看來又是一斤小想吃罰

    的。

    李治狐疑道:皇叔,這崑崙奴乃是南海夷人,恐怕聽不懂我們大唐的話吧?”

    李元嬰冷笑道:“稚奴,你沒見剛才你提到那些被販賣到揚州的崑崙奴的時候。這個小一副怒氣難平的樣嗎?若是聽不懂大唐話,又豈能接手王金義的活呢!”

    潘求仁猶豫一下說道:“兩位殿下,崑崙奴因為大肆被掠賣到我們大唐的緣故。使得崑崙奴一般都比較仇視我們大唐。滕王殿下網,才也猜測這群號稱“東海水鬼,的崑崙奴應該都是從奴隸販手逃跑出來的,既如此。那要想從這個崑崙奴口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只怕不太容易啊”。

    “有何不太容易”。李治臉色一沉,冷聲道:小皇叔,李卿回京跟椎奴談起他隨小皇叔一起下江南時的見聞,說到當初小皇叔在大江上擒住那個賊膽詣天的徐元的時候,就曾經用“請君入甕,撬開了徐元的嘴巴。這個崑崙奴的嘴巴再硬,想來也硬不過小皇叔的“請君入甕,

    “請君入甕?何為“請君入甕”求仁愚鈍,還請兩位殿下明示”。潘求仁驚訝地問道。徐元一案他當然清楚,其還牽連到江夏王世李景恆。也正是因為如此才使得潘求仁擔驚受怕了一年。雖然潘求仁不知道這“請君入甕”是什麼東西,但還是被李治那語氣弄得有些毛骨悚然。

    李元嬰不由暗翻白眼,丫丫的李義府,嘴也太沒遮攔了吧,這玩意兒能隨便宣傳嗎?分明就是在敗壞他滕王的光輝形象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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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崑崙奴
    斤到李治提到”徐示,泣兩個字,剛才對李示嬰的問賠訓且交耳不聞的那行。崑崙奴彷彿條件反射般猛的抬起頭來,凌厲的眼神緊緊盯在李治身上,用他那還不是很嫻熟的腔調快速問道:“徐元?你們所說的那個徐元可是廣州南海縣令徐斯之徐元?”

    看到堂下這個崑崙奴突然間這麼大的反應,李治、潘求仁等都不由愣住,不過李元嬰卻瞬間想起來了,當年徐斯在南海令任上,他們父就曾經幹過掠賣崑崙奴的買賣。雖然徐斯父後來因為海上那飄忽不定的風暴的影響而改行勾結山賊土匪,打起了境內百姓的主意,但是即便如此,也不可能消除徐斯父在被掠賣到大唐來的這些崑崙奴心的仇恨,也許當年自己在鄂州無意間查處了徐斯一案就是打開這個崑崙奴心防的關鍵。

    本來因為這個崑崙奴的不合作而氣怒不已的李元嬰頓時就覺得神清氣爽,領首道:“你猜的沒錯,徐元之父徐斯在徙任鄂州武昌令之前確實是廣州南海令,但是一年前。某受皇命黜涉江南道,在途徑鄂州的時候,查得徐斯及其徐元曾在南海令任上利用職權,大肆掠賣海外的崑崙奴到大唐來,故而徐斯父早在一年前就已經被處以極刑了”。

    崑崙奴又非大唐的百姓,雖然掠賣崑崙奴朝廷沒有明確支持但也不會受到多重的處罰,當然在那些外族奴隸,最受唐人喜愛的還是新羅女婢,不過為了得到明前這個崑崙奴的好感,李元嬰也就稍微地偷換了一下概念。其實也不算是偷換概念,反正當初列數徐斯父罪狀的時候,確實有其在南海令任上掠賣崑崙奴這條罪行。

    “徐元、徐斯他們已經死了?!你你說得這些都是真的?。那行。崑崙奴聽完李元嬰的話,頓時就激動了起來,若非他身上還戴著幾個斤重的鐵製枷鎖,以及站在他身後的那兩個皂隸看到他的突然反應後立馬將其死死按住的話,這個崑崙奴指不定就朝李元嬰身上撲過

    了。

    “好好說話”。李元嬰又輕喝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不錯。此二逆賊已經死了將近一年的時間了,這又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只不過徐斯官職卑微,不顯於民間,你們既然號稱“東海水鬼”想必也應該只在江東、府南這些沿海地方活動,沒有聽說也是正常的!”

    聽到李元嬰提起徐斯父曾經掠賣過崑崙奴,潘求仁自然也明白了為何這斤。崑崙奴在聽到“徐元”這個名字後會有如此反應,也連忙補充道:“一年前,滕王殿下被欽命為江南道黜涉大使,黜涉江南,明察秋毫,很快就查處了徐斯、徐元二逆賊,這位壯士若是不信的話,某這杭州刺史衙門裡應該還藏有當日的朝報”。說罷潘求佇立馬命自從由王洲鄉回到州衙後就一直忙著腳不沾地的那個錄事參軍去把當日的朝報給翻出來。

    網剛才把關於王洲鄉貢楠的那道符書下發給富陽縣的那個錄事參軍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茶,又連忙領命離開。

    不過不用潘求仁派人去找朝報,那個崑崙奴也已經相信了李元嬰所說的話,畢竟堂堂大唐的滕王和晉王應該不至於費心去騙他一個受盡白眼的崑崙奴,一臉激動地喃喃道:“徐元死了,哈哈,徐元終於死了!唉。只可惜不是某親自手刃此賊!”

    看到這斤,崑崙奴那又激動又遺憾的表情,李元嬰也就放心下來了,眼前這個崑崙奴對徐元父如此深恨,說不定他就是被徐元掠賣到大唐的那些崑崙奴之一呢。

    這時候那行,錄事參軍也錦上添花般地把月網找來的那張朝報展開,放在那個崑崙奴被沉重的枷鎖緊鎖著的兩隻手上。

    心情激盪不已的崑崙奴看到手多出來那張朝報,黝黑的臉頰不由一紅,操著怪腔尷尬地說道:“回稟滕王殿下小人雖然被掠賣到大唐來也有好幾年的時間了,聽得懂也說得上幾句大唐話,不過這些字小人就不認得了!不過小人自然是信的過滕王殿下的,多謝滕王殿下為小人的族人報此血海深仇!,小

    從接下來的問答,李無嬰也知道了,這個崑崙奴名叫摩迦,來自一個叫做扶南的海外島國,正如李元嬰所料,他之所以如今身在大唐,正是拜徐元父所賜。

    當年徐元掠捕崑崙奴的船隊來到摩迦部族所在的那個島上,打著海客的名義以要補充淡水和食物為由上島,摩迦所在※一的族長丑徐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不像是以前那種滿為海賊,便不疑有他,而且他們都是來自北方強盛的大唐,別說他們這些小部落,就算是扶南國王室也招惹不起,馬上就熱情地接待了徐元的船隊。

    卻不想這一念之差卻給他們部族帶來了噩尖,也不知徐元在他們的水裡面下了什麼藥。一夜之間,全族上下,除了那些年老力衰的族人被就地砍殺外。其餘無論男女全都被徐元帶來的人給綁上早已準備好的大船。摩迦被輾轉跟隨了幾任主人後,終於在一次出海的過程被“東海水鬼”所救。繼而也就成了“東海水鬼”的一員。

    摩迦本就天性聰慧。記憶頗佳,在大唐也生活了有些年份,在日常和大唐人的接觸。很快就聽明白了大唐話,想起當初被關在一個山寨裡時那些山塞頭領們的對話,摩迦這才知道原來讓他族滅的那個奴隸販竟然是廣州南海縣令徐斯之。

    自從被“東海水鬼。救出後,摩迦就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去南海手刃仇人,沒想到今天第一回參加“東海水鬼”的行動,就被人給生擒了,當然,比起已經葬身魚腹的他那幾個同胞來說,摩迦還是幸運的。

    “滕王殿下,其實我們“東海水鬼,的大龍頭也是被那個徐元給掠賣到大唐來的小如果大龍頭他知道滕王殿下已經為我們報了仇的話,小人想大龍頭也絕對會萬分感激滕王殿下的!”摩迦一臉肯定地說道。

    “哦?你們大龍頭也是崑崙奴出身的?不知你們那行,“東海水鬼。有多少像你這樣深諳水性的成員呢?”李元嬰不動聲色地問道。雖然以擅長水性著稱。不過能有摩迦這種水性的崑崙奴。那也不多見,李元嬰知道再過些年。李世民就要去接著完成楊廣當年未完成的事業,第四次征伐高句麗。而且李元嬰也清楚地記得,這第四次征伐高句麗還是無疾而終。最後還是由李治彌補了他老爹以及他表叔祖生前的憾事。若是以後征伐高句麗的時候,能夠得到這些精通水性,視大海如無物的“東海水鬼”作為助力,也許能夠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也說不定呢。

    摩迦自然不知道李元嬰心裡面的打算,不過對於這個恩公,他還是言無不盡的,畢竟在摩迦的心裡,李元嬰可是為了他們這些崑崙奴而斬了徐斯、徐元父。那自然不可能會再對他們這些崑崙奴不利。馬上就答道:“稟滕王殿下。王!”

    “什麼?小王!”李治跳起來不敢相信地問道:“你們那個扶南國是個什麼國家,堂堂一國的王竟然也能被人給賣了!”

    摩迦苦笑道:“扶南國只是一個海外小國爾,區區米粒之珠,自然不能與皓月般的大唐相比”。

    尊元嬰突然促狹地說道:“扶南國即使只是一個小國,國著再弱,保護一個王絕對是綽綽有餘的,依某看那個小王當年應該是比較貪玩,這才給了徐元的可乘之機。所以說,維奴,這位小王的教,你也不要把它給忘記了”。

    李治不禁翻個白眼,撇撇嘴道:小皇叔,維奴聽著這話怎麼像是母后說的啊!”

    摩迦點頭道:“滕王殿下說的沒錯,大龍頭當年確實是因為丟開隨從外出玩耍才被那些海賊給抓上船的,不過大龍頭畢竟是我們扶南國的王,沒過多久,就趁著出海的機會領著其他崑崙奴突然反抗,逃出囡固,繼而成立“東海水鬼”在練我們水性的同時。繼續營救被那些萬惡的海賊源源不斷的掠賣到大唐來的兄弟姐妹!不過在大多數情況下,那些船主的武力並非是我們這些人能夠撼動的,所以我們有時候也像今天水底扮龍這樣接一些活換取錢財,把那些淪落為奴婢的兄弟姐妹們給贖出來”。

    “原來如此,能夠不計得失地營救落難的同族之人,你們的這位大龍頭也不是一般人物啊!”李元嬰輕聲讚道。

    “人家可是扶南國的王,當然不是一般人物!”李治小聲地都囔了一句。

    李元嬰聽到李治的乖囔微微一笑,接著對摩迦問道:“想來你們大龍頭現在也已經營救出來了不少的族人了吧?”這才李元嬰所關心的問題。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41
第一百九十二章東海水鬼

    摩迦有些黯然地搖頭苦笑道:“大龍頭成立“東海水鬼。也不過兩年的時間,而且小人等在大唐人眼被稱為“崑崙奴”就算獲得別人的僱傭也換不了多少錢財,也就是今天王金義因為要封小人等的口人等,所以整個“東海水鬼,裡面的成員,包括島上的老弱家眷在內,也就一百多人而已!可惜講到這裡摩迦不免想起今天跟他一起接王金義這樁活卻已經葬身魚腹的那幾個兄弟,不過想到這幾個兄弟都是死於滕王殿下手下的那個凶神惡煞般的護衛之手,也就連忙收嘴。在恩公面前,摩迦可不敢抱怨什麼。

    摩迦成為“東海水鬼”並沒有多長時間,而且和他一起受僱於王金義的那幾個崑崙奴都不是跟他一樣的扶南國人,武來自盤盤國、或來自真臘國,還有來自迦羅舍弗、道明、墮和羅、墮婆登等國家,故而也就沒有多少交情可言。所以雖然網,才那幾個同來的夥伴在水被宋孝傑所殺,摩迦被俘後心裡也有些忿恨,但是在得知大唐的滕王殿下已經幫他的部族報了血海深仇後,原本在心裡才網入土的芥蒂也就煙消雲散了。

    不過摩速也擔心滕王殿下會因此而對他心生隔閡,於是連忙解釋。也幸虧摩迦出身海外,年紀又不大,雖然自從被抓捕販賣到大唐後,輾轉了好幾個主人,不過跟唐人相比,那還是單純得跟一張白紙一樣,使得摩迦的解釋即便太過直白,但在李元嬰、李治、潘求仁這些看多了,也經歷多了陰謀詭計,朋黨傾軋的人聽起來,卻顯得自然得很。當然,摩迦口的這些解釋若是隨便換作出自另外一個人之口,那恐怕就是越描越黑了。

    本來李元嬰心裡也有些顧慮,生怕摩迦會對宋孝傑在江心殺了他的幾個同伴而心生芥蒂,對今後收伏摩迦,乃至“東海水鬼”會有些困難,現在聽到摩迦忙不迭地解釋,李元嬰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就算不能如願將這個“東海水鬼”的組織收伏,但這個摩迦現在看來好像就已經將其收心了。唯一有些失望的是,這斤小“東海水鬼”裡面,包括老弱家眷在內,卻才一百來號人,如果李元嬰想要將其收伏,作為以後對付高句麗。以及更以後的百濟、新羅所出的奇兵,這點兵力肯定還遠遠不夠。

    雖然宋孝傑並不知道李元嬰心裡面打算幹什麼。但他也能從李元嬰對摩迦說話的語氣聽出來,滕妾殿下怕是要將這個崑崙奴收為己用了。可是他卻在須臾前,網剛親手殺了摩迦的幾個同夥。而現在,心裡一直有些忐忑的宋孝傑也終於可以長長地鬆一口氣了。看向摩迦的目光更是像看到親人似的,釋然地說道:“原來這個“東海水鬼,才成立不過兩年時間,難怪某從來不曾耳聞,某一年前就隨滕王殿下離開揚州,想必那時候的“東海水鬼”應該還名聲不顯吧!”

    摩迦羞赧地說道:“這位將軍說得沒錯,因為小人們只是一群崑崙奴的緣故。事實上僱傭小人們的僱主也不多,所以即使是現在小人們的這個“東海水鬼”也幾乎沒有多少人聽說過!而且,而且江東、准南沿海的那些船家,基本上每家都會蓄有不少小人這樣的崑崙兄弟!”不過說到這裡,摩迦語氣也不由有些憤慨。

    宋孝傑點點又,接著道:“這位摩兄弟見笑了。某名喚宋孝傑,只是一個普通的親事罷了,哪敢當將軍之名!”

    潘求仁這時也訕笑道:“怪不得求仁在杭州任上多年,也未聞“東海水鬼,之名,原來如此!”順便又好奇地問道:“不過那王金義又是從何處得知你們這斤。“東海水鬼。的呢?”

    摩迦皺了皺眉,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小人也曾經好奇地問過大龍頭人們可在海潛伏好幾個時辰的這種本領後,便把這件案給壓了下來,以此為條件,並許以重金讓大龍頭同意幫他假扮祥瑞。否則的話,即使佣金再多,大龍頭因為徐元父的緣故,也不大願意和官府有什麼接觸!”

    “啊?卑官完全不知,還請滕王殿下明察!”自從把摩迦押上堂來後就一直沒有什麼事情的高賜銘頓時臉色慘白。連忙跪伏於地,苦聲喊道。有人報案卻被強壓了下來,高賜銘作為負責分判諸曹胥吏,追捕盜賊的錢塘縣尉,絕對扯得上關係。

    李元嬰擺擺手道:“起來吧!王金義是錢塘縣令,既然他將此案給壓了下來。自然不會讓你這個少府知道!”心說以你高賜銘從觀龍台到州衙這段時間的獻媚樣,要是早知道“東海水鬼”的來歷,還不早就跳出來了。哪會像剛才這般當今悶葫蘆。

    高賜銘自然是連連稱謝,潘求仁也不失時機地拍了一個馬屁:“滕王殿下果然慧眼如炬!”

    李治奇怪地問道:“摩迦,你才才說與一起同來的那幾個崑崙崑崙人,除了你是扶南國人以外,其餘諸人也都是來自各自不同的國家,難道這南海崑崙之地有很多國家嗎?你們“東海水鬼,裡面的崑崙人都來自不同的國家?”本來“崑崙奴”這三個字就要脫口而出,不過李治突然覺的在這個崑崙奴面前再說“崑崙奴”這三個字有些不大好,於是話到嘴邊就成了“崑崙人”

    雖然說起來有些拗口,不過李治立刻就發現摩迦在聽到他把“崑崙奴”改成“崑崙人”後,給他投來了一個感激的目光,李治頓時就有些飄飄然。雖然李治是當今皇,實封八“汐晉王,從小到大那種敬畏的目光見得多了,可是這種目光可就不多見了。更何況是摩迦這種發自內心的感激。

    李治的問題也是李元嬰迷惑不解的地方,他可是聽宋孝傑詳說了。在淅江入海口上潛水舞龍的崑崙奴,包括摩迦在內,一共有七人,按剛才摩迦所說,除了他來自扶南國以外,其他崑崙奴分別來自盤盤、真臘、迦羅舍弗、道明、墮和羅、墮婆登等國,照這麼說來,七個人分別來自七斤小不同的國家,這個組合確實是奇怪得很。如果不是李治提出來的話,李元嬰接下來也發問的。

    摩迦自然也不會隱瞞,遲疑道:“回晉王殿下,雖然在大唐,林邑國以南之地!都被稱之為“崑崙之地突然一頓,苦笑道,”人們這些來自崑崙之地的人,也都被統稱為“崑崙奴”但是在那所誤的崑崙之地上,卻分佈著好幾個個國家,而且具體有多少個國家小人也不清楚。不過小人所在的扶南國,也算是崑崙之地裡的一個大國了,像真臘、道明等國,都是扶南的屬國。至於剛才晉王殿下問小人一行七人,全都來自不同的國家,其實這也是大龍頭的有意為之!”

    “有意為毛。何意?”李治連忙追問道。

    摩迦搖搖頭,有些苦澀地說道:“不瞞殿下,雖然我們崑崙之地所有國家的國土加在一起,恐怕還不到大唐的一隅之的。但是卻分佈著眾多國家,那國與國之間的關係自然也不怎麼樣,有些國家甚至還是世仇。旁的不說。就說小人那扶南國的其一個屬國真臘。百年幕就一直在尋求如何脫離扶南國。所以在大唐人的眼裡小人們這些“崑崙奴。好像都是一樣的,其實卻非如此,就算在“東海水鬼,裡面,也不乏因為國仇家恨而發生爭鬥。所以每次出去的時候,大龍頭都會特意不選派來自同一個國家的人,說是要消除大家之間的隔閡。”

    李元嬰點點頭。心裡暗道,難怪剛才宋孝傑曾說江山那些崑崙奴水性好則好矣,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抱成一團,讓他有了各個擊破的機會,否則的話宋孝傑獨自一人送上門去,別說殺五擒一,恐怕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一個問題。不過這個“東海水鬼”所謂的大龍頭還是有點意思的,聽摩迦說那個扶南國既然有好幾個屬國,那就說明其國力在南海一帶還是不差的。身為扶南國的小王,脫身後不回到他那扶南國去享福,反而留在大唐建起了一個專門營救崑崙奴的組織。而一起戰鬥,也確實是加深這些來自不同國家,甚至還帶有一些仇恨的崑崙奴之間感情的最為快速,也是最有效果的一種方法。

    “摩迦,剛才聽說你們那“東海水鬼。裡面還有老弱家眷,這麼多崑崙人聚集在一起。恐怕安家也不易吧?”李元嬰自然是耍從摩迦口問出他們的聚居地在何處,就算不能將這些畏侖奴收為己用,但也不能讓他們游離在外。

    畢竟這個“東海水鬼”是以營救崑崙奴而存在的,隨著時間推移,其成員只會越來越多。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漸漸形成一個有一定威脅的武裝。而他們又有暴力營救崑崙奴的前科,若是不加控制的話,形成海盜那還在其次,如果演變成像明末那種僂寇似的海賊流寇,那可就流毒無窮了。

    摩迦臉上這才泛起一絲笑容,微笑道:“滕王殿下不必擔心,大龍頭早已在海州郁洲島的幾個裡外找到了一個小島,被大龍頭營救出來的崑崙兄弟,若是願意留在“東海水鬼,裡面的,也都在方丈島上安了家。呃,那方丈島是大龍頭取的名字,大龍頭說土有一個傳說,在東海的海外,有蓬萊、瀛淵和方丈三座仙山仙島,所以大龍頭就把那行。小島取名作“方丈島,!”

    “方丈島,好意境!沒想到這斤,“東海水鬼。的大龍頭對土的傳說還有所涉獵,不愧為一國之王啊!”潘求仁捻著胡讚道。

    李元嬰心裡想著要收伏“東海水鬼”以及那個看起來還有些雅意的扶南國王,自然是打算要親自登門拜訪,於是趁勢笑道:“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沒想到那位扶南王竟然找到了方丈仙島!摩迦,既然能被你那大龍頭命名為方丈仙島,想必島也自有一番仙家氣象吧!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想起來某都有點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仙島勝景了!”

    不過在得知那行“東海水鬼”的老巢是在海州的郁州島之外的海島上後,李元嬰也在心裡暗罵自己怎麼突然變笨了。海州。在隋朝的時候可不是就叫做東海郡嗎?而且現在海州的治所也在東海縣,這個組織既然是叫“東海水鬼”其老巢自然就不言自明了,剛才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李治在聽到海州有個方丈仙島的時候,就已經是兩眼發亮,接著又聽到李元嬰說他也想去那個方丈仙島一觀仙家勝景,自然是連忙拍手贊成。喜形於色地一邊比劃著手勢,一邊統籌般規共道:“等小皇叔回到揚州接回小皇嬸後,再一起到蘇州去看望江皇叔,那黜涉江南道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反正我們回京走得是山陽讀,海州也就在楚州旁邊,只要我們把船先停在楚州,然後再陸路去海州,想來也不要幾天的時間,而且當初我們離京的時候,父皇也沒有讓小皇叔限期回京,耽擱幾天時間回京也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情!”

    潘求仁也遺憾地說道:“可惜求仁如今職官在身,不敢出界,他日致仕,若求仁身骨還能吃得消的話,這方丈仙島求仁肯定不會錯

    “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想想真是期待啊!小皇叔所吟的這四句詩也是神來之筆!”李治蹦蹦跳跳地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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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王師歸來
    “滕王殿下。晉王殿下,潘使君!閻侍郎從於潛縣趕回朱,兒在已經到州衙門口了”。剛剛退下去的那個杭州錄事參軍事又走上堂來,大聲通報導。

    “王師這麼快就趕回來啦?。李元嬰臉上一喜。連忙站起來說道:“還不快把王師迎進來!等等,還是讓某親自出去迎接!”

    李元嬰快步從几案前走了出來,回頭見李治、潘求仁等人也要跟出來,連忙道:“雉奴,郝卿、潘使君,你們與摩迦一起留在堂上就可以了,正則。你隨某一起出去迎接王師!”

    “這個”李治等人稍微猶豫一下,也就從了李元嬰的意。閻立本是欽命的滕王師,人家學生要去迎接自己的老師,不讓他們這些人跟著,也無可厚非。

    而劉仁軌就有些愣住了,見李元嬰單單點了他的名,心知滕王殿下可能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單獨與他商量,自然不敢遲疑,連忙就跟了

    。

    不過待到劉仁軌走出去後,卻始終不見李元嬰回頭跟他說話。劉仁軌心有迷惑。本要詢問,只是看到李元嬰的步伐和背影,好像很著急想要見到閻立本的樣,也就沒敢打擾,安安靜靜地跟在李元嬰的身

    。

    李元嬰穿過一條穿廊,岡網邁過其的門檻,抬頭裡面就看到了閻立本由那個錄事參軍事引著,風塵僕仆地朝他這邊走了過來,連忙上前拱手道:“王師,您黜涉餘杭、於潛二縣,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著實令元嬰有些意外啊!”

    “仁軌參見閻侍郎!”劉仁軌跟隨其後見禮道。

    閻立本朝劉仁軌抱拳一笑,接著爽然地又拱手道:“立本何德,竟勞大王迎接門外,惶恐不已!”

    “王師說的哪裡話,您一路辛苦,匆匆趕回,元嬰作為王師的學生,豈能安坐於堂!”李元嬰笑容可掬地扶住閻立本,邊走邊說道。隨即就把旁邊那個不離左右的錄事參軍事給打發了下去。

    閻立本馬上就問道:“大王,這是怎麼回事?立本昨日離了餘杭縣,車駕今天剛剛進入石鏡鎮,就得到餘杭縣尉快馬來報,說是天降嘉瑞手杭州。在錢塘縣淅江的入海口上發現了一條徘徊不走的青龍,連正則也都親眼目睹了。於是立本連忙掉頭,丟開車駕,帶著兩個親事騎馬先至,希望不會錯過這千年勝景。不過剛才進入城門後,卻聽到外面的百姓三三兩兩地在議論那青龍祥瑞是假的!”

    李元嬰頜首道:“姜師沒有聽錯,那青龍祥瑞確實是假的!”

    劉仁軌臉上一紅,也接聲道:“說來慚愧,仁軌有眼無珠,若非滕王殿下讓將作監造出來那個神奇的望遠鏡,恐怕就讓王金義的奸計得逞了!”

    李元嬰寬慰道:“正則也不要太過自責,那王金義為這件事策戈小了一年的時間,早已算無遺策,就算是某借用望遠鏡之助竹筒,恐怕也發現不了其的貓膩,更何況正則也只是生著一對肉眼凡胎!”心說要不是因為自己來自後世,根本就不相信這些上有什麼青龍存在,而且當年看電視劇版《水滸傳》的時候,見過阮氏兄弟、張橫、張順他們領銜的梁山水軍。就是利用這種小小竹筒潛伏在粱山泊裡,他也不可能那麼敏感,一下就發現了藏在江底下的秘密。

    “王金義!大王說的可是錢塘令王金義?”閻立本怔了一怔,釋然道:“原來這假祥瑞是他玩的把戲,難怪”。

    接下來在穿廊裡,劉仁軌也就把在觀龍台發生的事情以及剛才從摩迦口套出來的話對閻立本轉述了一遍。

    “豈有此理!這個王金義竟敢煽動民變,萬死無以當其罪!”閻立本聽到那個王金義煽動百姓圍攻李元嬰,頓時大怒。同時也有些心有餘悸,幸虧薛仁貴、宋孝傑拿著假龍頭及時趕到,否則一旦百姓衝開那兩班皂隸的防線,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王金義及其一干同夥如今都已經被元嬰給打入杭州大獄了!”李元嬰輕蔑地笑了一聲,接著詢道:“王師,依您看來,這王金義現在該如何處置?”這才是李元嬰匆匆趕出來迎接閻立本的目的所在。

    “這個嘛”閻立本捋了捋長鬚,沉思半晌,隨即抬頭,兩眼凝視著李元嬰,遲疑道:“殿下的意思是想”是想保住那個什麼“東海水鬼。?”

    李元嬰不由翻了個白眼,這不廢話嗎?如果不是想要幫摩迦撇清干係,那他還用費什麼腦筋,直接把事州經討白紙翼字的寫在奏疏上。往京師送,剩下的事情氣孫腳求仁不就結了。

    雖然劉才在堂上的時候,李元嬰拍著胸口表示要釋放摩迦不過他一句話的事情,不過真要開釋摩迦,那還是得把方方面面的事情全都考慮清楚。而且那個“東海水鬼。從出海的船隻上解救回船上的崑崙奴的次數肯定不止一兩次這麼簡單,既然王金義接到過關於“東海水鬼”的報案,那其他的沿海州縣也可能有過相同的報案。

    如果在摩迦以及“東海水鬼”這個問題不小心留下了一條小辮,大麻煩應該不會有,但小麻煩肯定少不了。李泰那邊可都是見不得腥味的蒼蠅,而且李泰的新智囊杜楚客,也比已經被遠遠地發配出去的韋挺、薛萬徹等人要厲害得多。

    閻立本停下腳步。頜首道:“大王,那先容立本再好好地想一

    劉仁軌現在也明白了剛才滕王為何要單單把他給叫了出來,原來是為了參詳這件事情。搖搖頭道:“滕王殿下無需煩憂。仁軌以為殿下要想保住摩迦,還是容易得很!”

    “哦?願聞其詳!”李元嬰詫道。閻立本也斷了他的沉思,好奇地看向劉仁軌。

    劉仁軌微笑道:“滕王殿下應該聽說過突厥奴吧!”

    閻立本皺局道:“正則,自從東突厥歸降後,聖人就曾經下過一道敕令,禁止蓄養突厥奴婢。雖然大唐在西北緣邊州縣,仍然屢禁不止,不過正則最好也還是不要私下議論突厥奴。”

    劉仁軌拱手道:“閻侍郎教誨,仁軌謹記!仁軌的意思是不管是突厥奴還是崑崙奴,他們都屬於外族的奴隸!”

    “正則的意思是?”李元嬰好像想到了行麼,連忙追問道。

    閻立本猜問道:“正則是說我們只要無為即可”。

    “正是,無為即可!”劉仁軌領首道:“聖人仁德,恩加四海!君不見史大奈將軍、李思摩將軍、阿史那社爾將軍、執失思力將軍、契芯何力將軍,等等,均為我朝大將!”

    李元嬰不由腹誹,那還不如說是李世民好大喜功呢,半年前在獻陵那一次,把阿史那結社率帶在身邊,結果差點就悲劇了!

    不過李元嬰也明白了劉仁軌話的意思,只是接下來又質疑道:“正則,皇兄敕令不的蓄養突厥奴婢,那是因為當年東突厥歸降,皇兄的收心之舉,可是如果換成是崑崙奴,恐怕就不一定可行了!”

    閻立本這時搶在劉仁軌前面答道:“這個大王儘管放心!崑崙奴並非吐蕃奴,崑崙眾國對大唐從無叛心,而且每隔數年都會派使者進貢大唐,就說大王剛才所說的那個扶南國,立本記得在武德和貞觀年間,扶南國就曾兩次遣使進貢大唐,獻上了幾個白頭人!那什麼“東海水鬼。只是受僱於王金義,而解救同胞,亦是義者之行,只要大王在奏疏上曉以大義,聖人即使不會召那個扶南國王入朝,也應該不會責難於這伙崑崙奴”。

    “白頭人?。李元嬰訝道。

    閻立本頓時面露羞色,解釋道:“立本聽當年那扶南國的貢使介紹,那些白頭人,生活在扶南國西部,人皆素首,膚理如脂,相貌與大唐常見的那些崑崙奴迥異,而且以山穴為居,四面峪絕,人莫得至,想要捕獲並非易事。大王之所以從未見過,那是因為當年扶南國遣使進貢的時候,大王尚未知事,而那幾個白頭人也很快因為水土不服死了!”

    看到閻立本說話的時候臉色越來越難看,李元嬰也適時地打住不再說什麼。閻立本之所以突然面露羞色,李元嬰當然心知肚明,肯定是當年扶南國貢使進獻貢品的時候,閻立本又被李世民給拉過去客串畫匠了。聳然閻立本畫畫的好不假,不過對於像他這種在政治上還有抱負的非典型畫家來說,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就算當上從三品的將作大匠,也沒有多少政治地位。

    帶著閻立本回到堂上,眾人家暄過後,李元嬰就讓摩迦先退下去,再回大牢去肯定是不可能了,想想便讓高賜銘把摩迦待到錢塘縣的驛館先住下再說。雖說將王金義一案交給潘求仁就可以離開杭州了,不過李元嬰還想將摩迦一起帶走,去海州找那個“方丈島”自然不能少了摩迦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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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再臨富陽
    “滕王殿下,不知那王金型是否懷需要提審”諸事引斗求仁馬上就詢問道。

    “王金義嗎?”李元嬰眉頭一皺。搖頭道:“事實俱在,其他不清楚的地方,我們從摩迦的口也探知的差不多了,此人某就不見了。不過這個王金義既然能夠玩出假祥瑞這種花招來,某以為其人在錢塘令任上,即使沒有貪墨,狗私舞弊肯定是少不了的,王師,您是刑部侍郎,那個王金義還是交由您親自來審理吧!”

    閻立本拱了拱手說道:“謹遵滕王教!只是大王,立本因為聽說錢塘縣出現青龍嘉瑞,這才匆匆從於潛縣回來,若是留在錢塘審理王金義一案。那於潛縣那邊

    李元嬰擺手道:“這個王師不必憂慮。於潛縣的事情就交給正則去做吧!”轉頭對劉仁軌道:“正則,你也是剛剛從鹽官縣那裡回來,反正我們還要在杭州駐留數日,你就先在錢塘好好休息幾天,然後去於潛吧!至於富陽縣那邊,交給某就行了!”

    “喏!仁軌謝殿下體諒!”劉仁軌今早從鹽官縣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聽王金義說過滕王殿下去了富陽,所以對李元嬰的這道命令也沒有感到多少意外。

    潘求仁失聲道:“殿下,您還要去富陽縣?”

    “怎麼,不行嗎?”李元嬰臉色又沉了下來。有些不快地說道:“關於貢插的事情,某念在你們這些下面的官員押運貢品的時候也不容易。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而且那道符書也不走出自你之手,現在也解除了那道禁令,這件事情某也就不再追究你了!不過某還是希望你能記住一句話!”

    “請滕王殿下示下!”潘求仁心裡自然是大喜,連忙謙聲請教道。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 ,種麻秦!”李元嬰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轉而又對閻立本道:“王師,關於這次假祥瑞的事情,上呈給皇兄的奏疏還是要勞煩王師了!”心裡也不由一汗,習慣成自然,那句“不如回家賣紅薯”就差點脫口而出了,幸虧突然想起唐朝的時候國好像還沒有紅暮這種東西,急生智改成了“種麻黍”總算是勉強對上了韻。

    “請大王稍候,立本這就擬一份奏疏給大王過目!”關於假祥瑞的經過閻立本也已經瞭解得差不多了,馬上就坐到一旁草擬疏表去了。

    潘求仁臉色一僵,不過馬上就恢復了正常,堆笑道:“滕王殿下教記的是,求仁這幾年,實在是愧對王州鄉的百姓!”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麻秦!”劉仁軌不由動容道:“滕王殿下教誨,劉仁軌銘記於心!”

    將閻立本草擬的那份奏疏發往京師後。奔波勞累了一整天的李元嬰留在錢瑭好好地歇息了兩天,反正要呆在杭州等待京師的回信,也就沒必要擔心會耽擱時日了。接下來的時間,閻立本留在錢塘縣提審王金義。錢塘縣衙的那些胥吏是不能用了,杭州刺史衙門的人也不見得就可靠。所以李元嬰讓郝處俊也留在錢塘協助閻立本處理王金義一案。劉仁軌去了於潛縣,而李元嬰,自然是又重新踏上了富陽縣的土地,原先的那些跟班,除了被留在閻立本身邊的郝處俊以外,也是一個不少。

    ※※

    “張卿,吩咐下去,把船停靠在那片果園旁邊!”正欣賞著江上美景的李元嬰突然對後面的張天水叫道。

    張天水應聲離去,潘求仁卻奇怪的問道:“滕王殿下,您這是要?”

    李治在一旁促狹地笑道:“潘使君。你不會這麼快就忘記這是什麼地方了吧?”

    “好像是快到王洲鄉了吧!”話音網落,潘求仁就重重地拍了一下額頭。懊惱道:“瞧求仁這記性,前面可不正是那個許老丈的果園嗎!”

    故地重遊,李元嬰自然是輕車熟路,很快一行人就走到了幾天前曾經來過的那個果園前面。閒不住地李治還不待走近就大聲嚷嚷道:“許老丈!許老丈在園裡面嗎?”

    霎時間,一陣陣“陣陣”的犬吠聲又此起彼伏地叫了起來。和上回李元嬰看到的場景如出一轍,少頃,那個叫許謅的果農就深一腳淺一腳地從插林鑽了出來。

    “誰”許謅剛剛抬起頭來,頓時就呆愕住了,他哪能想到此生還能見到李元嬰和李治兩人,連忙跪下道:“啊!小具拜見滕王殿下,晉王殿下,潘使君!”

    “許老丈不必如此,快快請起!”李元嬰笑盈盈地說道,郭遷以及搶著要在李元嬰面前表現的潘求仁連忙上前要將其攙扶起來。

    不料許謅卻將手稍稍避讓了一下。謝絕了郭、潘二人的攙扶,恭恭敬敬地又在李元嬰等人面前磕了幾個響頭小激動地說道:小民代全王洲鄉的百姓謝過兩位殿下和潘使君體察民情,廢除了富陽縣強加給王洲鄉的那道禁令!兩位殿下和潘使君對我們王洲鄉的大恩大德,王洲鄉百姓永世不忘!”

    “這是何必!”李元嬰眉頭一皺。馬上親自把這個許謅從地叭:起然李元嬰也已經當了好幾年的王爺,技年懵四亂點也都漸漸地適應了,不過還是見不的別人在他面前磕響頭。幸虧這裡還是泥草地,若是放在兩儀殿那種地方小非把人磕成腦震盪不可!

    潘求仁也腆著臉道:“許老丈受苦了,潘某守牧杭州數年,卻不知王洲鄉的疾苦,王洲鄉百姓的謝意,潘某受之有愧啊!滕王殿下有句話說得好,“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種麻秦”每當想起這句話,潘某都汗顏不已!”雖然接連出了兩件不大光彩的事情,潘求仁自知這一任杭州刺史後要想陞遷恐怕無望,不過能加深李元嬰對他的好感,還是沒有什麼壞處的。當然。潘求仁更不會把李治給落下,又用了不少溢美之辭褒維李治,李治可是代表著以後的希望,潘求仁自認為他自己還算是年富力強的。

    李元嬰想要故地重遊的目的,無非是想看一下富陽縣是否已經將潘求仁前幾天下發的那道符令貫徹到個,現在看來也就不必再問了。於是李元嬰再和許謅又閒聊了一番富陽縣的風土人情後,便要起身準備告辭,突然心裡一動,這許謅雖只是一介果農,但是卻也談吐不凡,不愧為名門之後。既然是黜涉富陽縣,李元嬰自然不希望到縣城後由富陽縣令指派一斤小嚮導,心裡便有讓這個許謅當嚮導的想法。

    “許老丈,想來你也應該從王洲鄉的鄉長、鄉佐們的口得知,某這次下江南,是來觀省風俗的吧!”李元嬰隨口問道。

    許謅心裡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點頭稱是。潘求仁卻在一旁腹誹,觀省風俗?說得好聽,誰不知道這其最重要的目的是整飭吏治。

    “那不知許老丈可願作某的嚮導?”

    許謅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抱拳道:“敢不從命!”

    “那許老丈的果園怎麼辦?”潘求仁隨即問道,他作為杭州的父母官。當然不大希望讓一個當地的普通百姓來當李元嬰的嚮導。

    許謅不在意地說道:“有勞潘使君關心了!不過不打緊,現在離楠成熟的季節還早著呢,這楠園基本上不會有什麼人搗蛋的,而且兩位殿下和潘使君剛才也都聽見了。”民在果園裡也還養著好幾隻的狗兒,這個時節,有這些狗兒看守果園,已經足矣!”

    “既如此,那就有勞潘使君了!”雖然潘求仁心裡不喜,但也沒敢表露在外,連忙笑呵呵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

    小皇叔,這淅江兩岸的美景。一點也不輸於半年前我們去過的那個麻陽峒啊!”李治吹著撲面而來的晚風,一臉陶醉地說道,“還是小皇叔最好了,要不是小皇叔說動父皇,讓父皇答應雅奴跟隨小皇叔一起下江南的話,雉奴現在恐怕還呆在京師裡畫地為牢呢!”

    許謅世居富陽,這個嚮導也還算稱職,頜首微笑道:“晉王殿下說的不錯,漢時的徵士嚴陵先生就是被這富春江兩岸的美景所吸引,而結廬於富春江畔的!”

    “富春江畔,這條江不是叫淅江嗎?”李竊嬰突然回頭問道,他前世也不是淅江人,不過富春江的大名確實如雷貫耳,無他,主要是因為黃公望的那幅《富春山居圖》太出名了,國十大傳世名畫之一啊,只是卻不知道富春江原來就是淅江。

    許謅解釋道:“並非如此,只是因為富陽縣古稱富春,所以久而久之富陽人就把淅江從桐廬縣到富陽縣的這段河段稱之為富春江,而在富春江的上游,則被稱作“新安江

    “原來如此!”李元嬰搖搖頭。雖然這些地名都耳熟能詳,不過要是不來此境,還真不知道這裡面的聯繫。

    融入眼前這山水畫般的富春夕照,潘求仁這時也放開了胸懷,展示出他還是一個學家的一面,大聲吟唱道:“風煙俱淨,天山共色。從流飄蕩,任意東西。自富陽至桐廬一百許裡,奇山異水,天下獨絕。

    水皆縹碧,千丈見底。游魚細石,直視無礙。急端甚箭,猛浪若奔。

    夾岸高山,皆生寒樹,負勢競上,互相軒邈,爭高直指,千百成峰。

    泉水激石,泠泠作響;好鳥相鳴,嚶嚶成韻。蟬則千轉不窮,猿則百叫無絕。鳶飛戾天者,望峰息心;經綸世務者,窺谷忘反。橫探上蔽在晝猶昏;疏條交映,有時見日。”

    不過潘求仁畢竟是四品杭州刺史,剛剛有些放浪形骸的感覺,臉上頓時就是一窘,既尷尬又惶恐地低頭道:“自從求仁徙任杭州刺史,見識了富春江兩岸的風光後,叔癢先生的這篇《與朱元思書》就印在了心裡,揮之不去,網,才求仁無禮之處,還請兩位殿下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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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進城
    ,潘使君真性情。何罪!有!”李示嬰朝有此年足無措仁微微一笑,轉而對許謅問道:“許老丈,在天黑之前應該能夠趕到富陽縣城吧?。

    許謅未答。潘求仁便搶先說道:“滕王殿下請寬心,您看前面燈火處,縣城就在眼拼了!”

    雖然天色還未暗淡下去,不過遠處喧鬧的渡口也已經點起了燈火,如天星般一閃一閃的樣,若隱若現。

    “不知滕王殿下是否要派人先行,讓富陽縣一干官吏到渡口迎接?”潘求仁接著詢問道。上次他隨李元嬰初臨富陽縣的時候,在離開錢塘前就早早地派人通知富陽縣了,不過這一回,他就沒敢擅作主張了。

    李元嬰搖搖頭道:“無需驚動富陽縣,某隻在富陽縣四處看著就可以了!”

    “謹遵滕王教!”潘求仁雖然不願,但也沒敢強求,只能在心底祈禱這回不要再出什麼亂了。不過轉念一想,心裡面又放了不少,富陽縣令也不是傻,明知滕王在杭州,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弄出些讓滕王礙眼的事情。

    雖然李元嬰沒讓潘求仁驚動富陽縣地方。而且李元嬰的坐船靠上渡口的時候。已經是夜幕降臨了,不過有著幾個個滕王府隨行保護左右,李元嬰一行人要想低調亦不可能。剛剛走出渡口還沒多久,富陽縣令就領著一大票的官員胥吏前來迎接。

    李元嬰也沒有打算他這次到富陽縣來能瞞的住當地官府,否則的話他就微服簡行了。與富陽縣的官員見過面後,李元嬰並沒有同他們一起回縣衙。而是下榻在了富陽縣的驛館。

    “潘使君。您看這個”那個富陽令看著李元嬰離去的背影,很是無助地看著潘求仁。

    潘求仁微笑道:“守好你自己的本分就行了,其他事情你也沒必要擔心!都回去吧,某今日也和兩位殿下一起下榻在驛館!”

    “那王洲鄉的貢橘 。富陽令猶豫了一下,還是吞吞吐吐地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潘求仁皺了皺眉小聲道:“那道禁令罷了就罷了吧,你心裡也不要有什麼負擔,反正那道禁令是上一任富陽令簽發的,某這個杭州刺史都沒事。滕王殿下自然也不會怪罪到你的頭上去!今天滕王殿下路經王州鄉。已經知道了你們富陽縣在第一時間就罷去了那道禁令,這就很好嘛!”

    富陽令苦笑一聲,搖頭道:“潘使君,那今年的貢楠怎麼辦?從樓州到京師。一去三千五百五十里,沿途要是有個閃失,那該如何是好!”心裡也是鬱悶,人家前任富陽令郭忠憑著王洲鄉的貢楠,如今遷任湖州治,為一州之上佐,而他卻要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時也,命也!

    潘求仁臉色頓時一沉,冷聲道:“烏鴉嘴!這幾年來我們杭州的貢橘哪次出過意外!”說罷一臉不悅地拂袖而去。這個富陽令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潘求仁好不容易已經自我催眠了,他偏偏還要把這斤。傷疽給揭起來,潘求仁能給他好臉色看就怪了。

    “明府。現在怎麼辦?。站在那個富陽令身後的富陽縣承和富陽縣主薦也是面面相覷。

    “怎麼辦?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唄!潘使君說的也對,人家郭明府幾次押運貢插都沒有出現什麼意外,我們應該不至於那麼晦氣吧!”富陽令無奈地自嘲道。

    不過這時候潘求仁又突然回頭走了過來。

    “潘使君,可是滕王殿下還有什麼示下?”那個富陽令連忙收起網才那種顧態,恭聲問道。

    潘求仁捋著長鬚長嘆道:“剛才某也想了想。雖然今年應該不至於會那麼晦氣,不過凡事未雨綢繆還是好的!”

    “潘使君的意思是 ”。富陽縣主簿心裡一登,慌看左右,連忙悄聲道:“罷去禁賣富陽插這道禁令那可是滕王殿下的決斷,如果我們待滕王殿下回京後再重起這道禁令,要是不小心再傳到滕王殿下耳的話,只怕會惹怒滕王殿下的!”

    那行,富陽令也是臉色數變,勸諫道:,“潘使君,使不得啊!前兩個月許閣老家的小郎君回到富陽縣,聽說還要在這裡呆上數月,許姓也算是富陽縣的一個大姓,王洲鄉就有不少許氏族人,若是有什麼反覆,卑官也不敢保證王州鄉的那些百姓會不會通過許閣老,把王州鄉的事情告知滕王殿下!”

    潘求仁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同時心裡也憋著一股怒氣,冷笑道:“難道在你們的眼裡

    “不敢,不敢!”這幾個小芝麻官立外噤若寒蟬,潘求仁可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就算他們心裡真是這樣想的,那也只敢在心裡想想。

    潘求仁也不跟他們廢話,怒聲道:“滕王殿下喜歡清靜,也不喜你們這些的方官吏在後面跟著,所以這幾天兩位殿下在富陽縣,你們該幹什麼就干什麼,要是你們自己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來,那可不要怪潘某翻臉無情”。

    “那兩位殿下安全怎麼辦?”說話的是富陽縣尉。

    “有幾個個滕王府親事跟隨,有“單騎退百寇,的薛仁貴將軍護衛左右。你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莫非你以為就憑你們富陽縣那幾個三腳貓的皂隸。能比得上滕王府的親事,你能比得佔薛仁貴將軍?。潘求仁劈頭蓋臉地叱道。

    “不敢”。那富陽縣尉也知道潘求仁在氣頭上,當然不敢有什麼異議。

    潘求仁冷冷地在這幾個富陽縣官員身上掃了一眼。就準備離去,不過很快又回過身來,冷。多道:“某差點被你們給氣糊塗了!貢插的事情,未雨綢繆還是要的!那道禁令罷了就罷了,並沒有什麼關係,只要備用的那一部分貢插,由你們縣衙出資購買。不就沒什麼問題了嗎?”

    “潘使君此策大善!”那個富陽令眼睛一亮,滿臉愁雲霎時間煙消雲散,連忙抱拳道:“卑官攜富陽縣全衙官胥,謝潘使君指點之恩”。

    “好了!以後遇到什麼事情都動一下腦,都回去吧!”潘求仁不耐煩地向外揮了揮手道。不過聽了這幾個小芝麻官的恭維,心裡面也免不了輕飄飄的。

    李元嬰看到潘求仁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他剛才也曾回頭見潘求仁好像在對那幾個富陽縣官員面授機宜。心裡面對潘求仁自然就有些不滿,同時也有些疑惑,按理說潘求仁不像是傻吧,怎麼會當著他的面犯他的忌諱?於是隨意問道:“剛才某怎麼不見潘使君啊?”

    潘求仁心裡一驚,慌忙解釋道:“回滕王殿下,剛才富陽令因為王洲鄉貢插的事情而叫住卑官,所以卑官才在後邊耽擱了一些時間!”

    “王洲鄉的貢橘,又出什麼事情了?”李元嬰狐疑道。畏畏縮縮地跟在李元嬰身旁的許謅這時也豎起了耳朵。

    潘求仁見李元嬰臉色稍卑,也鬆了一口氣。微笑道:“是這樣的,因為富陽縣罷去了禁賣王洲鄉富陽插的那道禁令,所以那個富陽令對今年的貢插有些擔心”。

    “啊?明府”許謅失聲叫了一聲,趕忙住口。賠禮道:小民失態了。請使君見諒!”

    “不礙事,不礙事!”潘求仁朝許謅和煦的一笑。在李元嬰的面前,這親民的形象還是要保持的,然後接著把他剛才想到的那個辦法對李元嬰一說。

    “嗯。只要不傷百姓之本就好”。李元嬰頜首道。雖然若是貢楠成功運抵京師,那用庫錢購得的那些備用貢插就成了富陽縣官胥的福利品,畢竟沒有哪家衙門開門做生意,在衙門口賣插的道理,不過李元嬰也理解這些底層的官員,如果貢插真的在沿途翻船,而未能及時運抵京師。那接下來要受的處罰也不輕,只要不會像這幾年王洲鄉百姓這般怨聲載道。李元嬰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對了,滕王殿下!求仁剛才從富陽令的口得知,聽說許閣老家的小郎君兩個月前也已經回到魯陽縣了!”前幾天在許謅的那片果園前,潘求仁可是親耳聽到薛仁貴跟李元嬰提起許敬宗,雖然薛仁貴也是語焉不詳,但潘求仁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哪能不明白許敬宗想要幹什麼,無非是想求滕王殿下路經杭州的時候,能夠向聖人薦舉幾個許氏弟。而剛才從富陽令口聽說許敬宗的兒現在正在富陽縣。也就證實了他的想法。

    “許閣老家的小郎君也在富陽縣?”李元嬰一愣,隨即也明白了許敬宗的想法。敢情他是想讓自己薦舉他的兒啊,怪不得這麼積極,親自到滕王府來拜訪還不算,又讓蘇定方託了薛仁貴的關係!轉頭詢問道:“不知是許閣老家的幾郎呢?”

    雖然李元嬰前世的歷史知識也只是半吊而已,如果問李義府的兒是哪個。李元嬰絕對是兩眼一抹黑,不過同為高宗朝兩大奸相之一的許敬宗嘛。李元嬰卻恰好對他的長許昂有過一番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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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許昂
    來許昂的命這也太集催了點,其實許敬宗的泣個長甲氣及,此才能的,歷史上曾出任過太舍人,但是他最後的結局卻是被流放到嶺南,直到臨死前才被召回。授了一個虔化縣令這樣的小官。

    有人就要問了,歷史上自長孫集團覆滅後,高陽郡公許敬宗作為三朝元老,其資歷和朝威望僅在英國公李世績之下,那為何身為許敬宗的長,許昂卻被流放到嶺南。臨死棄才回來,落得一個悲慘的結局呢?

    答案很簡單,並非由於政敵傾軋,而是因為許昂所得罪之人,其實就是他的老爹 許敬宗。

    這件事是這麼來著,許敬宗的正妻,也就是許昂之母死了。正妻的位置當然不能就這樣空著,要續絃!不過這個繼室的身份卻有些尷尬,甚至還與大唐的律法相悖。她乃是許敬宗亡妻輩氏跟前的婢女。而許敬宗,不僅出身江左名門,更是當朝宰相,明顯門不當戶不對。而且《唐律疏議》明確規定:“以妻為妾,以婢為妻者,徒兩年

    問題來了,那怎麼辦呢?許敬宗膽也大,為了掩人耳目,便讓這個婢女冒充同為江左名門的虞氏之女,然後再將其收為繼室。由此可見許敬宗也是愛煞了這個小婢女。為了娶她為妻,甘願冒著身敗名裂,丟官判刑的危險。

    可惜這畢竟不是《梁祝》、《孔雀東南飛》這樣的愛情故事,原來在許敬宗之妻裴氏未亡之時,那個被許敬宗看上的小婢女就與其長許昂有了私情,即便是在那個小婢女搖身一變,成了許昂的繼母虞氏之後,比起已經成了糟老頭的許敬宗,顯然少年英俊的許昂對她而言更有愛些,所以她和許昂之間的不倫之情也就依然繼續著。

    許敬宗當然不是瞎、聾,久而久之也就發現他小老婆和他大幾之間的不正常,登時就怒不可遏,即使許敬宗再喜歡這個小老婆,也不可能容忍她跟自己的兒通姦,頭上綠油油啊,一怒之下就把這個所謂的“虞氏”給攆出了家門。這還不算。又以“不孝。的罪名,直接奏請皇帝,把許昂給遠遠的流放到嶺南喝西北風去了。

    也正是因此,在許敬宗死後,太常寺那班人便以許敬宗“棄長於荒繳。為名,定許敬宗的溢號為“繆。”名與實爽曰繆,言名美而實傷,也就是有名無實的意思。這可不是一個好誑,作為一個善終的當朝宰相,死後溢號得一個“繆”。也算是空前絕後了。最後還是李治看不過眼了,才把“繆”字改成了“恭。字,雖然比“緣”強一些,不過列數古代那些末代皇帝,晉恭帝、隋恭帝、周恭帝、宋恭帝等等;說明這個“恭”字也好不到哪裡去!

    所以說投胎是個技術活。誰讓他攤上許敬宗這斤小老爹呢!當許敬宗的兒不易,當許敬宗的女兒也不容易,李元嬰記得許敬宗為了多納彩金,還把其一個女兒嫁給了嶺南蠻酋馮盎的兒,而且許敬宗因此也被有司彈劾,貶為鄭州刺史。

    當然,若非如此,有個這麼極品的老爹,李元嬰也不可能會對許昂這個在歷史洪流只是匆匆而過的小人物有著這麼深刻的印象。

    潘求仁哪知道是聳敬宗的第幾斤,兒到了,見李元嬰發問,也只能茫然地搖頭道:“滕王殿下恕罪!這個剛才求仁忘記向富陽令詢問了,請殿下稍候,求仁這就趕過去詢問”。

    “潘使君慢行”。許謅連忙叫住轉身離開的潘求仁,接聲道:“雖然小民並不是住在新城,不過前些天也曾聽族長輩說,這次回鄉的是許閣老的長許昂!”

    潘求仁訕訕說道:“某倒是忘卻了,許老丈與許閣老乃是同宗!”

    果然是那個命運多種的許昂,李元嬰只是點點頭,並沒有回話,不過心裡面對這位敢跟自己老爹爭風吃醋的許昂,李元嬰還是有些好奇的。心說也幸好是許昂,他記的許昂雖然悲劇,但在歷史上也有善屬之名,向李世民薦舉這個許昂。還算靠譜些,看在許敬宗曾親自登門拜訪,又託了蘇定方的關係的份上。就給他一個順水人情吧,而且許敬宗這今後起之秀,以後肯定也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

    翌日,富陽縣的一干官胥得了潘求仁的。丁囑,果然沒有再像昨日那樣一窩蜂地湧到驛館來。該幹什麼還是干什麼。李元嬰知道這肯定是昨夜潘求仁落在後邊面授機宜的結果,也樂得如此,在許謅的嚮導下,開始了富陽縣之旅。

    經過幾天的觀光及查訪。李元嬰一行人來到一斤小與富陽縣城比起來,也一點都不遜色的小鎮前面。看著高聳的城牆,李元嬰詫道:“這就是新城鎮?”心說這城牆修得好像不比富陽縣城矮多少。

    潘求仁頜首答道:“回滕王殿下,這裡本是新城縣的縣治所在,只是武德七年先皇省並州縣的時候,將新城縣併入富陽縣,所以這個鎮自然要比其他鎮來得大的多”。

    “原來如此”。李元嬰釋然道:“許閣老的府第應該就在前面這個鎮裡面吧!”

    許謅連忙稟道:“許閣老乃許氏一族的族長,雖然如今在京任職,不過在新城,也還是留有府邸的!”

    “那好,許老丈,你前面帶路吧!這次來新城,最重要的目的,就是來看一下那個剛剛回鄉的許閣老長許昂!”李元嬰說著轉頭朝薛仁貴笑笑,如果不是薛仁貴的提醒。他還真把許敬宗的事情給拋到姥姥家

    。

    薛仁貴當然知道李元嬰的笑容是什麼意思,頓時也有些窘迫,說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因為私事請李元嬰幫忙。若非如今的朝臣間,許敬宗是他老師蘇定方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之一,薛仁貴也不會放下臉來,痛痛快快地奉獻出他的第一次。

    潘求仁諂笑道:“許閣老幼年即以翰顯,享譽江表,後又與房相公、杜相公等人並稱為“十八學士”許大郎家學淵源,想來應該不會讓滕王殿下失望

    李元嬰贊同的點點頭,心裡暗道,雖然他從前世就知道了許昂還有些小有能,但是“家學淵源”這四個字可不一定可靠。古來虎父犬的例海了去了,而且“護兒兒作相,世南男做匠,武豈有種邪?。這句話就走出自許敬宗之口。

    當然,這句話李元嬰也只是在心裡想想,沒有說出口,畢竟來護兒那兩個兒來濟和來恆,現在還都沒當上宰相呢。

    ※※

    雖然許謅如今住在王洲鄉,不過看起來他平日裡也沒少往這個新城鎮跑,進到鎮裡面,還沒有走上幾步,許謅就遇上了熟人。

    個穿著玄色缺胯衫的年漢看著李元嬰一行人前呼後擁地走進鎮,遲疑了半天。還是揉揉眼睛走上前去,看著許謅有些不確定地問道:“你是四郎?”

    許謅行四,親朋好友之間自然都是以“四郎。相稱,不過今天的四郎可不比往昔,許謅本就是一個只有四十歲的年漢,只是因為這些年在王洲鄉被貢插所累,日過得太苦,才顯得像一個十四歲的老頭兒。而跟在李元嬰身邊當嚮導的這幾天,李元嬰自然不會虧待了他,精氣神養足了。再加上讓在宮裡那些老太監手下培多年的郭遷好好拾綴一下,換上一身乾淨整齊的稠袍,登時就像換了個人兒似的。也難怪這個熟人在看了老半天后還是沒敢確定。

    許謅見到來人大喜,退回一步,對李元嬰悄聲道:“滕王殿下,前面那人正是許閣老留在新城那座宅院的管事之一,名喚許慎!殿下,是不是讓許慎前面帶路?。

    那許慎也注意到了許謅身邊那個器宇軒昂的少年郎,頓時心裡一跳,他是許敬宗留在新城的幾個管事之一,哪能不知道他們家小郎君這次突然從京師回鄉是什麼目的,而這幾天,可不就是滕王殿下駐留杭州的時間嗎?他們家小郎君這幾夜可都沒有怎麼睡好覺,可不就是因為想著滕王殿下什麼時候駕臨新城鎮鬧的,而他這次出門。也是奉了他們家小郎君之命,到富陽縣衙裡去打聽一下,滕王殿下什麼時候到富陽縣來。別說在小小的富陽縣,就算是整個杭州,也不見的能找到這兩個如此豐俊的少年郎,看來他們十有八就是那個傳說的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了。

    許謅見李元嬰輕輕點頭,也就領了鈞命將許慎拉至一邊。說實話,他現在心裡面也挺飄飄然的,雖然他跟許慎有些交情,但許慎畢竟是書含人許敬宗家的管事,即使只是留在老家那種不受重用的管事,其地位也不是他一個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果農能夠相比的,而今天,他隨滕王殿下蒞臨新城,可謂賺足了面。

    連忙拿著雞毛當令箭般地小聲道:“許管事莫要驚異,某就是四郎,如假包換!之所以現在這身打扮,那是因為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共游富陽縣,以謅為嚮導,要是謅速穿著衣衫襤褸的樣,豈不是對兩個殿下的無禮”。

    只是看到面前的許慎聽他說到兩位殿下的封號後,並沒有表現出預想的驚慌和豔羨後。許謅也不由有些失望,神情頓時低落下來,訕訕道:“滕王殿下早聽聞許閣老長許昂善屬之名,聞得許大郎現在正在新城鎮,今天正好路經新城,所以特進鎮一見,不知許大郎可否在家啊?”

    “在的,自然在的!”許慎連連點頭,這不廢話嗎?他家小郎君為了今天可好些日沒睡踏實了,連忙就要上前見禮。不過馬上就被許謅給阻止了,小聲叱道:“兩位殿下不想驚擾到新城鎮的百姓!”看到許慎一副唯唯諾諾的樣,許謅心裡又是一陣暗爽。只可惜滕王殿下再過幾天也要回錢塘去了,不可能一輩留在富陽縣,而他也不可能一輩給滕王殿下作嚮導。想到此許謅不由暗嘆,唉,過不了幾天,看來又要重新回果園去了!

    在唐朝,不僅像長安、洛陽這樣的大都市的城池是坊裡結構,其他州城、縣城的城市結構,也和長安城、洛陽城沒有什麼不同,唯一的區別是,長安城兩縣一百零八坊,而較小的縣城,卻只有四個坊裡。新城鎮並非那種自然形成的小鎮,在十幾年前新城縣被撤並以前,這裡也是一個縣城,鎮裡面的佈局當然也是坊裡結構。

    許慎只好不著痕跡地向李元嬰和李治躬了躬身,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李元嬰一行人領到一個坊門前面,牌坊上寫著“安居房。三個大字,落款正是許敬宗。許慎正要回頭請李元嬰等人進坊,卻聽到坊門裡邊傳來一個乾巴巴地聲音:“許慎小郎君不是讓你去縣城打聽消息嗎?怎麼利現在了還在這裡呢!”

    個長得跟許慎有幾分相像,手裡提著一個旱菸桿就從裡面走了出來,啪啪地往嘴裡抽了兩下,正要再說話,卻突然愣住,訝道:“潘使君,您怎麼突然到新城來了!”不過隨即也明白過來了,連忙跪道:“鄉民許謹參見滕王殿下,晉王殿下!”那根旱菸桿,就直接被他給扔在了地上。

    李元嬰心道這個老小的腦筋到轉得快,看到潘求仁就能猜到大概,皺眉道:“先起來吧!某到新城來,不想驚擾到新城的百姓!”

    “啊?鄉民無知。請兩位殿下恕罪!”這個叫許謹的男幕刻就麻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忐忑地低頭道。

    李元嬰回頭問道:“潘使君,你識得他否?”

    潘求仁苦笑地搖搖頭,這明顯強人所難嘛,杭州治下百姓十五萬有餘,他一個杭州刺史,豈能哪個阿貓阿狗都能認識。

    許謅連忙小聲介紹道:“稟滕王殿下,這個許謹乃是許慎的胞兄,也是許閣老留在新城宅院裡的大管家,同時還是這個安居坊的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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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許昂
    測,老進許宅,早凡得到下人麗報的許昂古刻就匆匆忙暇牢趕了出來,見禮道:“學生富陽許昂拜見滕王殿下、晉王殿下!見過潘使君!”

    “許大郎不必多禮!”李元嬰微笑道:“某在京的時候就曾聽說過聳閣老家的大郎素有善屏之名,可惜一直未能得見,甚以為憾,沒想到許大郎也恰巧在這時節回鄉!”

    許昂尷尬地笑笑。想想離京前父親的,丁囑,他可不信眼前這位滕王殿下不知道他這次回鄉是特意的。

    潘求仁也自來熟地笑道:“不知賢侄回鄉幾天了,怎麼也不到錢塘來看望一下你潘叔,如果不是前幾日從富陽令口聽說賢侄回鄉,潘叔還不知道呢!”許敬宗可是在朝地位最高的杭州人,潘求仁作為杭州的父母官,如果能夠交好於許敬宗,絕對不會是什麼壞事。所以雖然潘求仁從未見過這個許昂,卻也一見面便以潘叔自稱,用以拉近跟許昂之間的關係。

    “是小侄失禮了。不過小侄也知道潘叔政務繁忙,故而未敢打擾潘叔!”許昂也是打蛇隨棍上,畢竟他們許家的根基還是在富陽縣,和杭州刺史當然也要保持良好的關係。

    李元嬰此行新城的目的只是為了當面對這個許昂考教一番,雖然李元嬰記得歷史上的許昂頗有才名,但畢竟涉及自己所要薦舉之人,當然最好還是小心穩妥一點好。

    依照唐律,薦舉不當。也是要追究薦舉之人的責任,李元嬰可不希望鬧出什麼無妄之災來。若是這個許昂真有才學,李元嬰當然樂得當這個伯樂,但要是腹空空如也,那別說托蘇定方的關係,就算是托房玄齡、魏徵的關係。李元嬰也只能駁了這斤,面。

    當然,李元嬰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當年在弘館的求學生涯可謂慘不忍睹,也就靠著前世背過的幾首小詩充充門面罷了。不過沒關係,旁邊還有潘求仁呢。他可是一個實打實的學家,當然要將其充分利用起來。

    寒暄過後,早有心理準備的許昂便把李元嬰、潘求仁等人引進他的書房,心裡面也突然有些忐忑不安起來。他自幼隨其父從,自信在才方面不弱於人,不過書法之道,就不知能不能入滕王殿下的法眼了。

    因為虞世南和許敬宗同為當年的“十八學士”之一,而且在隋朝的時候同在江都,本就有些交情,而且當年宇化及叛亂,虞世南之兄虞世基和許敬宗之父許善心同時被宇化及所殺,這兩人僥倖逃脫,也算是一起共過患難,所以許昂的書法也曾經得到過虞世南的傾心教導。

    當年許昂哪會想到自己入仕要通過滕王殿下的薦舉,因此即使在“滕王體”風靡大唐的時候,也沒有丟掉自己的字體。直到一年前,滕王李元嬰被欽命為江南道黜涉大使,許敬宗當然不止許昂這麼一個兒,不過他對許昂的才學還是有幾分自信的,所以便打上了主意。畢竟許昂若是能夠通過李元嬰的茬舉入仕,那就能為他們許家省下一個門蔭的名額,於是在四處托關係的同時,也讓許昂開始臨摹“滕王體”要想得到滕王的薦舉,這個滕王殿下最引以為傲的“滕王體”即使成不了敲門磚,那也絕對是其一塊“墊腳磚”

    但是許昂臨蔡“滕王體”畢竟沒有多少時日,而且早前也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字體,所以事到臨頭心裡面也就有些不大自信了。

    不過興趣缺缺的李治並沒有跟進書房,而是帶著薛仁貴出門去了。反正有薛仁貴護衛,李元嬰也放心得很,只是,丁囑李治不要跑遠,便由他去了。

    ※※

    走進許昂的書房,早就知道李元嬰有意薦舉許昂的潘求仁聞絃歌而知雅意,便開始了考教許昂。而李元嬰,則一邊留意著潘、許二人之間的對話,一邊打量起書房的裝扮起來。走到其一張几案前面,抽出放在几案上的一捲紙卷,小聲念道:“昂聞休氣降祥。與聖人而合契,明靈之現,候昌辰而咸通。自五帝寂寥,皇緬。神龍逃夏之世,一去莫追;景靈歇伊帝之朝,千齡不嗣。逮乎茲日,翔驟來儀,天道去人,何其交際?,”

    許昂聽到李元嬰的聲音後臉色頓時一白,連忙跪地解釋道:“學生前日聽鄉民說在錢塘縣出現了青龍嘉瑞,一時興起,故而寫下這篇胡亂之作,沒曾想後來又聽聞那青龍嘉瑞竟是錢塘令王金義的作偽,忘記將它丟棄,還請滕王殿下恕罪!”

    “原來是篇賀慶嘉瑞之作難怪!”李元嬰將手的紙卷放在几案上,微笑道:“許大郎何罪之有?快快請起!”

    雖然李元嬰也不知他才才讀的這篇表水平如何,不過看到潘求仁連連點頭就知道應該不對於這篇表的真偽。李元嬰甩凡用任何懷疑。畢竟就算許昂為應付他的考教而找人捉刀代筆,也絕不可能以那個假青龍作為題材。

    “謝滕王殿下!”許昂不由擦了擦冷汗小心裡暗道好險,滕王殿下怎麼一抽就把這捲紙卷給抽出來了呢。他可是剛網聽說王金義因為作偽青龍嘉瑞被滕妻殿下當場識破,喪心病狂之下煽動民變,企圖對滕王殿下不利。他剛才還擔心滕王殿下會因此而遷怒於他,幸虧只是虛驚一場。

    “許大郎的書法應該是師承於虞公吧!”自從李元嬰展現出書法的天賦後,就沒少跟虞世南、歐陽詢、褚遂良這些書法名家交流過,自然一眼就看穿了許昂書法的師承。當然李元嬰也看出了許昂的字體裡面多少還有些他那“滕王體”的影,不過他並不以為意,如今朝野,他那“滕王體。的名聲,可一點也不亞於書聖王羲之,百官士,哪個沒臨塞過他的“滕王體。”李元嬰心裡也就把許昂當成他的擁更之一了。

    想到這裡,李元嬰看向許昂的眼神,自然也就更和善了。

    不得不說,許敬宗讓許昂臨陣磨槍,修習“滕王體。”還是很有先見之明的。無怪乎古代科舉考試的時候,那些應考的舉,都得拚命地迎合主考官的個人癖好。

    聽到李元嬰一口道出他的師承,許昂頓時就有些鬱悶,多年養成的書法風格,豈能一朝一夕就能改過來的。前幾天許昂寫下這篇表的時候。也只是一時興起而胡亂寫寫,所以他並沒有去特意模仿“滕王體。”沒想到這篇表卻落到了滕王殿下的手,看來通過書法來博的滕王殿下的好感已是不可能了。

    不過許昂也不會把心裡的鬱悶寫在臉上,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回滕王殿下,家師正是永興縣公!”永興縣公就是虞世南的封爵。

    李元嬰領首讚道:“看來大郎也已經得到了虞公的真傳!許閣老後繼有人啊!”

    “滕王殿下的“滕王體,享譽天下,學生豈敢當得殿下謬讚!”許昂心裡頓時一喜,看來情況還不算太壞!

    潘求仁看到李元嬰的樣,知道許昂這應該就算通過了,也就沒有再出言考教許昂,心裡對許昂也頗為羨慕,他潘家那幾個小哪有這般運道。不過潘求仁也沒有自怨自艾,他心裡面亮堂著呢,許敬宗的地位和他相比,那是一今天上一個地下。若非許敬宗是掌制誥的書舍人。若非許敬宗託了那行,薛將軍老師的關係,又豈能讓滕王殿下親自屈尊到新城鎮往許宅走一遭呢!

    沒想到這個許昂運是虞世南的徒弟。憑著這個身份他李元嬰也不敢將其給埋沒了呀,李元嬰和煦地問道:“說來某離京也已經半年有餘了。不知虞公現在身體還康健否?”

    許昂當然知道滕王李元嬰和他的恩師關係不淺,要知道如今李元嬰既書法之後,詩名也傳遍天下,就是虞世南極力推崇的結果,連忙拱手道:“多謝滕王殿下關心!學生在離京前也專程去見過恩師,聽孫道長說。恩師現在的身體是越來越硬朗了!這還得多謝滕王殿下啊!”

    潘求仁這時也想起了關於虞世南的那則傳得神乎其神的傳說,訝道:“求仁聽說當年永興縣公病重,在病榻上得到滕王殿下所作的那篇《莆橋送賀蘭功曹之揚州》後,頓時不藥而癒,難道是真的?”

    李元嬰訕笑道:“這個潘使君可不能相信,那只是誇大其詞的傳聞而已,虞公如今身體康健,那還是多虧了孫道長的精妙醫術,某豈敢貪天之功為己有!”

    這時候許謹從門外走進來,恭敬地作揖道:“滕王殿下,漆使君,小郎君!晉王殿下回來了!”

    李元嬰雖然有些奇怪李治怎麼這麼快就從外面回來了,不過既然對許昂的能力已有一定的瞭解,李元嬰也就無需再留在許宅,於是便趁勢跟許昂提出告辭。

    滕王殿下要走,許昂自然沒敢多作挽留,只好小心翼翼地將他們送到門外。

    穿過穿廊,走到客堂上,李元嬰就看到李治一臉喜色地奔了過來,而薛仁貴卻是一副無奈的模樣。

    “許大郎留步!”李元嬰對許昂拱了拱手,然後撫著李治的小腦袋笑道:“椎奴,我們走了!”

    看著李元嬰等人消失的背影,許慎戰戰兢兢地問道:小郎君,滕王殿下怎麼這麼快就走了?那小郎君的事情,”

    許昂擺擺手,不耐煩地問道:“滕王殿下的心思,豈是你我能夠猜想的到的,不過看起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小許謹、許慎,你們兩個下去準備一下,某馬上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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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離去
    小遙遙以輕曬風飄飄而吹衣;景翳翳以將入,撫孤松“在富陽縣逗留了十幾天,李元嬰估摸著京裡的回信應該也差不多到了,這才打道回錢塘縣。果不其然,在李元嬰回到錢塘縣後的第三天,京師傳來的八百里加急就放在了李元嬰的几案上面。

    “大王。聖人怎麼說?”閻立本看著正低頭思閱的李元嬰小聲問道。

    李元嬰微微一笑,把手的敕書遞給閻立本,負手道:“不出正則所料啊!”正像劉仁軌所預測的那樣,李世民一紙敕令就赦免了摩迦,不過王金義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偽造嘉瑞。這可是欺君之罪,再加上又企圖煽動民變,故而責令杭州刺史將王金義押往京師問罪。

    閻立本接過李元嬰手的敕書,半晌遲疑道:“不過聖人希望大王能夠收伏這支“東海水鬼”以免那些崑崙奴危及沿海百姓,這斤,恐怕不大容易啊”。

    李元嬰毫不在意地說道:“就算沒有皇兄的旨意,這斤。“方丈島。元嬰也是要去的,王師應該也能預見到,若是讓這斤小“東海水鬼,形成了氣候。對沿海地方的危害有多大吧!這樣也好,有了皇兄的旨意,也不怕我們轉道去海州會給李泰他們留下口實!”

    閻立本捋著長鬚,頜首道:“立本也明白大王和聖人的擔憂,不過這些崑崙奴都是被我們唐人掠賣到大唐來的,而且其的首領還是扶南國的王,從他能隻身逃出目圓,並建起這斤小“東海水鬼。組織,就能看出此人定非庸輩,想要將其收伏閻立本長嘆一聲,“難!”

    李元嬰負手輕輕踱了幾步,臉上閃過一絲厲色,冷聲道:“盡人事,聽天命吧!如果不能薦其收伏,那就把危險撫殺在萌芽之時!”

    李元嬰那冰冷刺骨的聲音也讓閻立本不由一激靈,駭然道:“大王,您是說,”

    “當然。這也是最後沒辦法的辦法,如果這個“東海水鬼。不能為大唐所用,那某不介意化身修羅!”李元嬰軋了軋手指,回頭叮囑道:“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儘量能夠爭取那個古龍僧高,剛才元嬰所說之話。言出元嬰之口,入王師之耳,切不可外傳!就算是維奴、正則,也要對他們守口如瓶,以免壞了大事!那些崑崙奴個個精通水性,而且對於那個“方丈島”我們也一無所知,可以說那些崑崙奴已經佔據了天時的利,所以即便最後那些崑崙奴不能為我們所用,那也要徐徐圖之,以免打草驚蛇!”

    “立本明白了!大王囑咐,立本謹記!”閻立本朝李元嬰深深一躬,退出房門。

    ※※

    翌日,高賜銘親自將王金義及其一干黨羽押送至京,而李元嬰一行也啟程離開杭州,不過高賜銘走的是江南運河這條水路,李元嬰則要前往湖州,走的是余不溪,所以李元嬰和高賜銘並沒有在一起上路。

    看著載著李元嬰、李治等人的大船緩緩離開,漸漸消失在天際,潘求仁也不禁長鬆了一口氣,回想這近一個月來,他可是經歷了大喜,又遭遇了大悲,忙忙碌碌地精心準備了一年。結果到頭來還是鏡花,水月。不過想想他能夠在王金義一案和王洲鄉貢橘一事獨善其身,心裡也就平衡多了,不管怎麼說,比起那個被押往京師,聰明反被聰明誤的王金義來說,比起已經掉了腦袋的武昌令徐元、武昌承劉銘彰來說。他已經算是幸運兒了。

    ※※

    湖州治郭忠,也就是前任富陽縣令。他這段時間以來可謂是飽受煎熬。原因很簡單,因為滕王李元嬰在杭州得知王洲鄉禁止販賣富陽楠的那道禁令後大發雷霆之怒,第一時間就傳到了他的耳。畢竟郭忠也擔任了好幾年的富陽縣明府,而且如今又是高昇,在富陽縣衙裡,還是留有不少心腹的,所以富陽縣有什麼風吹草動,自然逃不過郭忠的眼睛。

    所以說傻人有傻福,如果什麼都不知道的話,那郭忠現在還是無憂無慮的湖州治,等著滕王殿下黜涉湖州的時候得到滕王殿下的青睞,以更進一步。可惜郭忠的耳朵太長了,雖然探聽到的消息稱梳,州刺史潘求仁以及他在富陽縣的那個繼任看好像都沒有被滕王殿下問罪,只是聽說潘求仁曾經被滕王殿下給元斥了好幾遍。

    但是即便如此,也沒能打消郭忠心的惶恐,畢竟那道該死的符書是他一個人力排眾議頒布的,潘求仁不過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而那行。繼任的富陽令更是無辜,因而他的性質可跟潘求仁他們不一樣。心裡暗道,雖然滕王殿下能夠潘使君他們,但不見得就能饒得過自己。

    唉。天知道郭忠這十幾天是怎麼過來的!偏偏這段時間李元嬰還因為那些崑崙奴的問題而在杭州多呆了幾天,這對於惴惴不安的郭忠來說。無疑是軟刀割肉,只好天天派人去打聽杭州的消息。雖然郭忠心裡也知道,就算他能第仁時間得到滕王殿下的行蹤,那也沒什麼意義。不過他還是樂此不疲,權當是一種心理安慰吧!

    這不。李元嬰離開錢塘縣,郭忠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不由長嘆一聲。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這樣也好,總比半死不活地吊著,成天擔驚受怕來的強。不過郭忠對當年王洲鄉一事心裡也沒有多少後悔,他知道他在任那幾年是吉星高照,每年運往京師的貢楠都沒有出過一絲差錯。但若是沒有未雨綢殊,一旦出事,他別說官位。就連身家性命也不見的保的住,更別提現在遷任湖州治了。

    既然的到滕王殿下馬上就要到湖州的消息,郭忠也就坐不住了,立刻就去把這個消息告知湖州刺史獨孤延壽,也算是賣個他一個人情,如果不幸言,到時候滕王殿下問罪的話,若是能夠得到獨孤延壽從旁說情。相信應該能夠作用的!
li60830 發表於 2019-7-13 11:43
第一百九十九章獨孤
    作為緊鄰杭州的湖州刺吏杭州發生的事情自然瞞不油物擬壽,這些日以來,郭忠那副成天惶惶不安的樣。他也都看在眼裡。見郭忠匆匆忙忙地趕過來向他報信,獨孤延壽心裡面也不聳暗暗搖頭。看來郭忠是被滕王李元嬰嚇得丟掉原有的冷靜了,滕王殿下離開杭州。往他們湖州而來,他身為湖州刺史。又豈會不知。

    不過獨孤延壽也頗為理解如今的郭忠,在他看來王洲鄉的事情郭忠並無大錯,只是時運不濟,偏偏遇上了滕王李元嬰黜涉江南道,又恰巧被他聞得了此事。

    獨孤延壽將手的毛筆擱在几案上,溫煦地微笑道:“郭治,你也不必驚慌。依某觀之,滕王殿下既然沒有在杭州大動干戈,那到了湖州,自然亦不會太過為難於你!”

    郭忠一怔,心裡暗罵自己昏頭,湖州和杭件之間只隔著一座天目山,滕王殿下駐留杭州多日,獨孤使君就算再不在意。也不可能不關心,自己還傻乎乎地前來通告,徒增笑話。

    因為郭忠自從遷任湖州治後,一直以來都是惟獨孤延壽馬首是瞻,從來沒有,也沒敢在獨孤延壽眼皮底下玩什麼貓膩,所以獨孤延壽對他這個新佐官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見郭忠依舊一副懊惱的樣,獨孤延壽稍微猶豫了一下,也就給了郭忠一個不大不小的定心丸:“郭治,自從你到任湖州治以來,一直兢兢業業,這些某都看在眼裡。郭治放心吧,到時候若有難事,某自會為你向滕王殿下求情!呵呵。在滕王殿下面前,某獨孤延壽自問還是有幾分薄面的!”

    聽到獨孤延壽打的包票,郭忠也不由面露喜色,他剛才事情沒經過大腦。匆匆趕來通風報信,為的是什麼?無非就是能夠博取獨孤延壽的好感。從而得到獨孤延壽的幫助。幸虧他自從升為湖州治後,人生地不熟的,這些日以來一直是夾著尾巴過活,現在看來,當初還真有先見之明。

    獨孤延壽,他可不僅僅只是一個普通的刺史這麼簡單。要知道唐高祖李淵的生母,正是北周大司馬,衛國公獨孤信的第四女,也就是歷史上那位大悍婦 隋帝皇后獨孤伽羅的親姐姐,唐朝建立後,被追封為元貞皇后。而獨孤延壽,正走出身雲的獨孤家族。

    雖然武德三年,元貞皇后之侄獨孤懷恩欲謀反自立,事洩伏誅,使得獨孤一脈在李唐王朝的影響力驟減,和同是外戚的實氏、長孫氏、高氏等相比較,已經顯得微不足道了。但不管怎麼說,元貞皇后獨孤氏畢竟是李元嬰嫡親的祖母。而獨孤延壽也屬於元貞皇后的孫輩,所以論起來,獨孤延壽還可以算是李元嬰的表兄,當然,至於李元嬰認不認同。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獨孤延壽的背景,郭忠心裡當然清楚。心說若獨孤延壽真能為他盡心盡力,那想來滕王殿下應該不至於駁了獨孤延壽的面。只是郭忠見獨孤延壽好像沒有準備出城迎接滕王的打算,不由遲疑道:“獨孤使君,難道我們不準備前去迎接滕王殿下嗎?”心裡面也不住腹誹。雖然你獨孤延壽算得上是滕王殿下的表兄,晉王殿下的表叔,但是身份卻是天差地別,在那兩位殿下面前。你還擺什麼長輩的架?滕王殿下豈是能怠慢的,就連江夏王他老人家亦不敢輕慢了滕王殿下!

    “莫急。郭治稍安勿躁!”獨孤延壽自信滿滿地說道:“算著時日,現在滕王殿下應該還沒有到武康縣,等到他們抵達烏程縣,你我再五里相迎也不遲”。

    “這妥當嗎?”棄忠皺眉道:“若是滕王殿下和晉王殿下在武康縣出了什麼岔,那該如何是好?”

    “岔?。獨孤延壽輕笑道:“難道郭治對某治下的湖州三縣,連這點信心都沒有嗎?”

    “啊,,卑官不敢!”郭忠臉色頓時一白,看來這些天來腦裡確實是一直在犯迷糊,剛才那句話不是純粹在找不自在嗎?

    “好了。郭治放心地下去吧!出了什麼事情,有某這個湖州刺史扛著。你還擔著什麼心!再者說,若是真有事情,那就算你我都一直跟在滕王身邊。那又有何用!”獨孤延壽擺擺手。讓郭忠退下。

    郭忠心裡更是後悔不迭,好不容易跟獨孤延壽交上了心,結果自己一時嘴笨,又把他給得罪上了,不過幸虧看起來獨孤延壽好像對此並沒有多大在意。郭忠也就不再這裡礙眼了,朝獨孤延壽拱了拱手,緩步退出房門,接著忐川…地等著幾天後滕王李元嬰抵達湖 ※※

    看著不遠處連綿不絕的天目山。李元嬰不禁笑道:“幸好我們這次離開杭州走的還是水路,若是依了雅奴的意,恐怕這會兒工夫,維奴也該累散架了!”

    李治扁扁嘴道:小皇叔小看人,不過是一團泥丸罷了,椎奴哪有那般嬌貴!”

    閻立本也忍俊不禁,搖頭失笑道:“泥丸?嘿嘿,晉王殿下可不要小瞧了這座天目山,前些天立本在於潛縣觀省風俗的時候,也有幸登過天目山,其滋味唯有自知啊!”閻立本朝遠山遙遙一指,接著道:“殿下您看,那邊就是獨松嶺天險,嶺上建有獨松關,雖然此關立本並未親見,不過前幾天登天目山的時候,立本就聽當地嚮導提到,這獨松關個於高山深澗之間,撫守杭州與湖州之間的陸路,可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如果晉王殿下棄舟行路,從獨松關入湖州,那可就沒有現在這麼自在了!”

    “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比之藍田關如何?”李治眼睛一亮,又遺憾地說道:“閻侍郎何不早說。早知如此,那某自要往獨松關一行!”

    “獨松關?”李元嬰微微一愣,反問道。

    小皇叔也想去看看那個獨松關嗎?”李治大喜道,心裡頓時蠢蠢欲動起來,在杭州的這近一個同時間,可算是把李治的心給玩野了。

    李元嬰莞爾道:“一座關隘有什麼好看的,等我們回京的時候,一路上的函谷關、潢關都是千古名關,難道還比不上一個藏於深山的小關隘嗎?有你應接不暇的時候!我們這次出京也有些時日了,而且回京前還得在海州耽擱幾天,那些沒有必要的地方不去也罷,要是再不把你帶回京師,恐怕到時候皇兄、皇嫂他們都該埋怨你小皇叔了!”湖州和揚州之間也僅有一州之隔,李元嬰一年未見武照,這會兒她姐姐肚裡的小孩兒估計都已經生下好幾個月了,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趕回揚州去了,哪還會讓李治再東瞧瞧,西逛逛地瞎耽誤工夫。

    而且這會兒李元嬰也想起來了,就說“獨松關”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呢!前世的時候李元嬰可是把《水滸傳》看了七八遍,征方臘的時候,粱山的五虎將之一雙槍將董平和八膘騎之一沒羽箭張清,可不就是雙雙陣亡於獨松關嗎?看來閻立本所說的獨松關天險,應該不虛,這種險要的關隘,肯定都是坐落在幽谷深澗之上,李元嬰可沒敢把李治往那上面帶,要是一不小心失足,李元嬰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來。

    “滕王殿下!”正談論著天目山那些美麗的傳說,張天水匆匆走上甲板卜聲詢問道:“殿下,聽船上的船工說,再過幾里有一個交叉水道,若是沿著余不溪直行,半日的工夫,應該就能抵達湖州治所烏程縣,而如果轉道前溪,那就是通往武康縣,不知殿下是決定先去烏程拜會湖州刺史獨孤延壽呢,還是先在武康縣行走一遍?”

    “不停了,直接去烏程縣吧!”

    不過就在張天水領命轉身就要離去的時候,李元嬰立馬又叫住了他。

    “殿下還有何事吩咐?”張天水回身狐疑道。

    李元嬰抬手示意張天水稍等,轉而對劉仁軌道:“正則,既然武康縣就在眼前,若走到烏程後再折返回來也是浪費時間,不如就由正則辛苦一趟吧!”

    “敢不從命!”劉仁軌在李元嬰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的時候就已經明白大概是怎麼回事了,他的本職工作就是監察御史,當然也就痛快地應了下來。

    “好!”李元嬰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吩咐張天水下去替劉仁軌好好準備一下,並派宋孝傑領兩個親事隨行保護。

    ※※

    “湖州刺史獨孤延壽!王師。不知您對這個獨孤延壽有沒有什麼印象?”行船漸漸駛近烏程縣城。李元嬰照例向閻立本詢問道。要知道閻立本在陞遷為刑部侍郎前,曾經擔任過好幾年的吏部主爵郎,雖然不能說是活檔案,但像一州刺史這樣四品以上官員的履歷,閻立本大致還是有點印象的。

    閻立本一愣,怪異地問道:“大王,您不知道獨孤延壽?”

    “怎麼,難道此人某應該很熟悉嗎?”李元嬰話音網落,突然心裡一跳獨孤!這個姓氏可不常見。驚道:“莫非這斤。獨孤延壽是元貞太皇太后的嗯麻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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